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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里穷,交不起辅导费,加上成绩也不是很好,高三下班年毕业考完之后,老师就隐晦的跟余意说,寒假结束后,就不用来学校,等7月份来学校拿毕业证书就可以了。 自尊心强的妹子气得躺在床上二天没吃饭,活活把自己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占据这个身体的灵魂变成了融合了她所有记忆的余意。 “好饿!”她躺不住了,求生欲让她慢慢的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床铺发出脆沙沙的响声。掀起床单一看,下面铺的居然是稻草。 “这家真穷!”余意嘀咕着,已经是90年代了,改革开放十多年了,怎么这个家里穷的跟60年代一样? 她气喘呼呼的下床,扶着墙壁按着记忆找到了厨房,又小又暗的房子里,做饭用的是笨重的农村土灶,烧火用的是稻草稿子和松树叶子。 碗柜子没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揭开灶上巨大的木头锅盖,里面有一小层没刮干净的锅巴。 她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锅巴,塞到嘴里使劲嚼,饿时吃糠比蜜甜,冰冷的锅巴多嚼几下后味道居然不赖。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前几天,四堂哥从外面发了财,开着小轿车,拿着大哥大回来了。 二伯一家子喜气洋洋的用炮仗迎接衣锦还乡的宝贝儿子。还在奶奶家大摆宴席,请亲戚朋友吃席。 村里的人都去给他家送恭喜,她爸妈和叔婶也去奶奶家帮忙待客。 她因为被毕业,躺在床上生闷气,她妈怎么也叫不动他,只好由她去了。 —————— 院子的门开了,有几个人进门来,听声音好像是她爸妈邀请客人进屋,一边说话一边朝堂屋让。 堂屋里响起了爸妈还有一个青年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她那个发财的四堂哥。 她妈拿出自己家树上接的橘子和自己做的红薯糖招待四堂哥。 余意站在大土灶边继续 面无表情的嚼锅巴,嚼得“咯吱咯吱!” 堂屋里的说话声清晰的传过来。 “庆庆,你看,我们家现在的情况,真是穷得叮当响了。”她妈一边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侄子一边诉苦:“九月份老七要上大二了,学费不说,生活费一个月得100块吧?双胞胎要上小学一年级了,因为超生没户口,上学要出1000块钱的借读费,两个孩子2000块。唉,我因为这事被单位开除了,家里好好的大瓦房也被村里的人扒了……”想起伤心事,她妈就想哭,因为还是正月,所以忍着。 “五婶,您的难处我知道,想借多少,您说个数!能拿的出来的,我一定先拿给你!”四堂哥呵呵一笑,估计喝了点酒,说话不过脑子,大包大揽。 “救急不救穷,大正月里,叔叔婶子怎么可能会找你借钱呢?”她爸接腔,深深吸了一口烟说。 “那,叔叔的的意思是?”四堂哥余庆有些纳闷的问。 余意吃完锅巴,还是觉得饿,拿起大铁锅铲,啃上面粘着的饭粒。 厨房粗糙的木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她妈几步走进来,满脸嫌弃的从她手里抢过大铁锅铲子,一边说,“女孩子家舔什么锅铲子?小心嫁不出去!”她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细瘦的手臂,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堂屋的待客桌子前。 “你看这次回去开工,能不能带带九满一起?”她妈满脸堆笑的对着余庆,满脸疲惫的容颜,带着沧桑:“她今年正好高中毕业了,你带着她一起去北方,随便给她找点活干就行!” 资城人喜欢在孩子名字后加一个“满”,表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九满?”西装革覆的四堂哥看着被推到身前的小姑娘,酒都吓醒了。 余意家族排行第九,余家这辈最小的女儿,昵称“九满。” 看着瘦弱的堂妹,余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叔叔家现在很困难,他是知道,也惦记。 这次回来,他本就打算帮助一下叔叔一家,送点东西,或者给双胞胎们出点学费什么的都行。 不过都是一杆子买卖,帮完就能走人。 可带去公司入伙干活?那可是私人老板开的公司,怎么可能轻易带人进去干活。 “不瞒叔婶,”余庆抓了抓头发,又不自然的握了一下桌子上的大哥大手提电话,“我干活的地方是北方边境城市,现在冷到零下三十几度,一不注意就能冻出毛病来。九满是个小姑娘,又这么单薄,去了那边,不知道多受罪呢!” “她去南方打工我更加不放心,一个是没有熟人带,二是听说那边的人都说白话,过去打工的人得做半年哑巴,女孩语言不通,没人护着容易被坏人欺负了去。”她妈满脸担忧,“我要是能去,我就自己去南方工厂干活了。可眼下双胞胎年纪还小,你奶奶身体不好,要人照顾,唉!” “那是!”,余庆同意的点点头,南方工厂里的腌臜事情很多呢,除了工作时间长,拖欠工资之外,女孩子被什么工头,老板骗去做二奶的也很多。 “行!九满的事情就包在我做哥哥的身上了,婶子,你们就放心吧!”余庆松了松勒得有一点紧的领带,大包大揽的应下了带上妹妹去边城的事。 送走喝高了犯迷糊的四堂哥余庆,她妈就拉着给余意梳头,洗脸,换衣服。 按照余庆说的,去边城干活,除了要带上身份证,健康证,还得有护照。 做边境贸易嘛,指不定就得出国,出国没护照可不行。 想到女儿还有可能出国,于毅妈妈就不由得有点开心。 按照资市这边的风俗,孩子们长大了,不出去打工挣钱就是没出息的象征。 孩子们敢于出去打工,挣钱回来,可以给家里盖房子取媳妇是一件能让父母很骄傲的事情。 所以家族聚会里,由先出去的孩子带着后来长成的孩子出门打工,是约定成俗的事。 余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妈给她梳了一个双编麻花辫,又给她穿了一件自己买了三年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的大衣。 余意把手插兜里,直接插到下面的裤兜里,一看,呢子大衣早就被虫子蛀出来一排大洞。 “哎呀呀,这件羊毛大衣服好贵的。”余妈心疼了半天,找出修眉刀,给女儿修整眉毛,“你的眉毛像你爸爸的,又粗又浓,也是一个倔脾气!” 余妈抱怨着她的粗眉毛,不拔掉一些显得凶像,又美滋滋的夸她:“女儿的眼睛倒是像我,又大又圆的杏仁眼,眼尾自然上翘,以后不显老。” 收拾完孩子,她就带着余意去市里政务中心办护照去了。 她家的虽然是农村户口,可是离城里十分钟就走得到,乘公交车几站路就到政务中心了。 现在出国人员不多,办护照的窗口几乎没人。过去就是交钱拍照按手印,很快就拿到了一本红色的本本。 余妈心疼那两百块钱手续费,拿着护照爱惜的左看右看,夸自己孩子照出照片来真好看。 余意心事成重重的走在一边,北方那么冷,她一点也不想去。 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后,她也明白,在资城乡下,像她这样的大姑娘,考不上大学,不出去打工不可能,不是南下做厂妹就是北上做倒爷。 进厂两班倒,睡不好吃不好,18岁的姑娘劳作做几年就老得像28岁,还不如去边城碰运气。 出发前的一天,所有亲戚都来他们家聚餐。 一直在奶奶家蹭吃蹭喝的双胞胎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过来找她:“姐姐,你要出远门挣大钱啦?” 双胞胎弟弟们脸色红润健康,和余意过年只有一身旧棉袄不一样,他们穿的是新衣服,还是羽绒衣。 这倒不是余妈偏心,今年全家人都没有添置新衣服。双胞胎的新衣服是南下服装厂打工的小姑姑给买的。 余意撑住两个扑过来的小团子,防止他们把脏兮兮的手印拍在自己衣服上面。 “是啊,你姐姐出门挣钱,给你们盖房子娶媳妇用!”大姑姑笑着一边喝这芝麻豆子茶,一边说。 周围的亲戚都笑了起来,同意大姑姑的说法。 小姑姑比较时髦,家庭条件也好,也会说话些:“主要还是给自己多存点嫁妆,以后找个好人嫁出去!” 所有的亲戚也都纷纷同意,说好。 接着,大伯二伯,大姑二姑都d以家庭为单位给了余意一个红包。 里面是10块钱的大团结。 90年一个城里上班的职工工资只有60块上下,10块钱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余意那里在乎这点钱啊,条件反射就是不要,结果被认为在客气,跟姑姑,伯母几个扭打成一团,最后败下阵来,含泪收下了钱。 算了,反正她现在很穷,兜里掏干净了也只有春节奶奶给的五块钱压岁钱,硬到给她就拿着罗。 双胞胎不干了,立刻跑到余妈身边又是耍赖,又是打滚儿也要红包。 余妈拗不过双胞胎,起身走到正在喝芝麻豆子茶的余意身边。 “你们看着,妈妈把姐姐的红包都没收了,明天给你们买糖葫芦吃!”一边真的把她放在桌子上的几个红包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余意傻眼了,喂,喂,我不要是一回事,抢走就不对了吧? 等客人散了,余妈给她打包好换洗的衣服和一床被子,掏出100块钱给她:“到了那里,庆庆就会给你找活干,这100块足够你用到发工资了,省着点花,家里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余意接过这100块钱,心里五味杂陈。你明明没收了我的红包好吧,有四十块钱!这里的人都是就给100块就打发女儿出远门的吗? 她知道现在的物价低,可是火车票可不便宜,就给她这么一点钱,难道就没想过,万一她受了委屈想回家没路费怎么办? 现在的爸妈心可真大,下午亲戚吃饭的时候,他爸还一直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喝汤。镇定得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第二天就要出远门了似的。 给她整理行李也不出面,早早就躺下睡着了。 余意有点慌,亲身父母完全不上道,靠不住怎么办?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半夜起来到堂屋找水喝,结果好像听到他爹妈在说话。 “九满和庆庆的火车票花了多少钱?”她妈在问她爸。 “ 400多块呢!” “这么多钱?唉,那你抽了多少呢?” “也是400!”她老爸的声音很虚,“人家愿意带九满出门,我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给他买车票的应该的!” “唉,我应该也去献点,起码能帮你分担一点。”她妈的声音带上呜咽。 “只能怪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不怪你,双胞胎是我自己想要为余家生的,丢了工作我也愿意。”她妈坚定的说,“现在九满都大了,能自己出去找食吃了,等老大大学读出来也不愁挣不到钱,我们还年轻,顶多苦个两三年就能够出头了。” 余意喝完水,轻轻地回到了房间。 第2章 清风 第二天,连绵多日的春雨居然停了,远山绿水摆脱了烟雾笼罩,变得清晰鲜嫩。 清风吹拂在人身上,感觉清爽了许多。 四哥余庆开着车子来接余意。她爸端出早早准备好了鸡蛋桂圆红枣汤招待。 余意被双胞胎和他妈包围着,使劲往行李箱里面装咸菜萝卜干。 “听说北方只有大白菜吃,你带点妈做的萝卜干和香辣小鱼干,又下饭又开胃。”余妈拿着玻璃瓶子使劲往行李箱塞。 最后给她围上一条毛线围巾,是她连夜拆了一件旧毛衣织的围巾。天蓝色,是余意很喜欢的颜色。 又从自己脖子里掏出一块蝴蝶形状的玉牌挂到她的脖子上,若无其事的说,“这是你姥姥给我的嫁妆,现在就是你的了。” 余意低头看玉牌的模样,觉得很像自己以前有的一块。被她妈推搡了一把,“你也别舍不得,万一有什么事,玉佩给你应急。”又背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出发吧,误了火车就不好了。” 堂屋里,余庆吃完了鸡蛋,看见余意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就跟叔婶告别。 资市讲究出门不送,回家必接。 余爸有些虚弱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对着她微笑,虽然没有表现得特别舍不得,可是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的样子,还是叫她不忍。 “爸妈,我走了!” “嗯,早点回来!” 家人出门,不管出远门还是只去菜市场买了菜,说走了的时候,都得加一句“早点回来!”取有去有回的意思。 俩兄妹走出堂屋大门。 院子里,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在抽烟,见到余意跟着余庆出来,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扔了烟头上车了。 余庆介绍,这两个人是来省城的人,来提车的。 他被派来湘省省城,给老板送车给买家的,顺便回来来看看。 “等下他们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就会把车子直接开走了。”余庆向她解释。 余意乖乖点头,从后视镜里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家,心里空落落的。 脑子里虽然存在两个人的记忆,却一点都不混乱,像是她的前世今生。 那个泥泞的小院子和茅草屋也是她的家。 —————— 资市火车站虽然是一个小站,出门打工的人却是非常多,所有人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或者坐或者躺或者走在火车站广场和车站候车处。 花几块钱就可以提前十分钟进入站台。 出门讲究的是穷家富路,兄妹两个交钱,拖着行李箱提前十分钟上了火车,找到最好的位置放好行李,安置好后。 排队进场的其他人这才陆陆续续奔跑进了月台。空旷安静的站台一下子就涌进了乌压压一大片人群。 一路上,余意都不怎么说话,中午,余庆带她去餐车吃饭,点了好吃的红烧肉套餐,她也吃不下,只是低头用筷子戳着肥瘦相间的肉块玩。 余庆看着不开心的堂妹,点了一根烟,边吸边犯愁。 不一会,他扔了烟屁股,叹了口气,“快吃吧,饭菜都凉了。哥知道你的心思,你肯定也是想上大学吧?” “没有啊!”余意扒了口米饭,举着筷子惊讶地看向他,窗外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上辈子,从幼教算起,上了二十二年学,加上这辈子十二年,加起来上了三十几年学。 她疯了才会还想上学呢,她只想享受生活了,呜呜呜。 “到了那里,你找点复习资料,好好的预备考大学吧!”自己的妹妹自己养着吧,好在现在公司效益还行,养个可爱的堂妹没问题。 “你还小,起早贪黑的打工挣那点钱也太可怜了。”余庆想到当年一个人出门打工的心酸,抹了一把脸,“等你读完大学出来再工作也不迟,这几年,哥哥管了!” 好家伙,余庆又拍着胸脯包揽下了堂妹4,5年的生活费。 到了京城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需要下车转乘去边城的车。 三月的京城天气还是很冷,路边的积雪都没有化开。 京城站是大站,下车的人很多,大家拥挤着下车来到站台,各自散开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余意下车后立刻冷得一哆嗦,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 “加件衣服吧!”余庆说。 走到站台里边人少的地方,他从自己的行李箱找出一件大衣,正要给自己穿上。见到冷的牙齿打架的堂妹站着没动,没有加衣服的意思,明白了什么,“给!穿上吧,满洲里比这里还要冷!” 接过大衣,虽然有点嫌弃是男人穿过的,可认出这是件貂皮大衣,穿在棉袄外面,身体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九满穿貂真好看,”余庆笑着夸她,不像有的女人,穿着皮毛衣服出门逛街,像黑瞎子出山觅食。 他乐呵呵地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件羽绒衣给自己穿上,合上箱子,拉着她赶向站台,“快走!车子要来了!” 北京到边城的火车缓缓开动。这次的行程所花费的时间比湘省到京城的时间还要长出10个小时,需要行驶33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边城。 货运火车运载着粗壮的木料呼啸着跟她们的客车交叉而过,车头的白烟滚滚,消失在蔚蓝清澈的天空中。 下午二点左右,火车在一片白茫茫的小城镇停下。 跟她前世看到的类似于俄罗斯城镇的景色不同。这个时候的边城还只是一个发展了两年的边境小城市。 建筑以平房为主,新楼房不超过五层楼。还有些为数不多俄罗斯风格的楼房,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子。 拿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堂哥走在街道上,发现这里居然有很多外地人在这里开店做生意。 她知道这里,1988年边城被国家设立为经济体制改革开放试验区。成为了中国招商引资和出口创汇的前沿阵地。 这个地方也是前世老爹发家的地方,他老爹跟他说过无数次发家史。外国语大学毕业后,老爹学的是俄语专业,就来这边给人当翻译。 慢慢的自己也开始进货摆摊,攒了一笔钱后开店。 “那个时候的生意真的好做呀,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都能变成钱。”每次喝醉了,他老爹就会很怀念的跟她讲古。 挣到钱以后,他老爹也不享受,把钱都拿去继续扩大规模。 很快就有了自己的销售渠道,从新疆买棉花加工成布料,到开服装厂做服装,然后直接集装箱发货到俄罗斯。 正宗一条龙销售。 因为一直忙事业,导致他三十几岁才结婚,40岁才有了自己这个宝贝疙瘩。 从小宠到大,越有钱越宠她,按照她叔叔家的人说法,就是把她从一个萌宝,硬是拗成了一个纨绔女。 奶奶甚至提出让他叔叔的孩子余可来继承他老爹的公司。 她当时就怼回去了。 凭什么给他呀? 老爹的东西都是本姑奶奶的,谁也别想惦记! 穿过来之前,她就是为这件事情在跟老爹怄气。 余意慢慢垂下眼帘,深一脚浅一脚的拖着行李箱,跟在堂哥的身后。 当时,她坚决不不同意让堂弟作为继承人到进出口公司上班,为了这个天天闹腾。 他老爹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可可这一个堂兄弟,他有商业才能,以后我要是有个万一,也能护着你,不然你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把家业给你,全部败光了上大街上要饭?” 而她对付老爹碎碎念的办法,要么是尖叫。要么就是把古筝插上麦,使劲弹出棉花声来抗议。 现在,她看着前面穿着看上去似乎保暖的羽绒衣,却冻得瑟瑟发抖的四堂哥。 垂下眼帘,老爹总说钱只有挣不完,没有花不完。兄弟姐妹间相互扶持也是很值得看重的吧? 余庆住的地方离火车站不远,转个弯就到了。 停了很多台卡车的空地边,一栋两层半的俄罗斯式建筑就是余庆上班的地方了。 “就是这里了,前面的莫大皮货店和后面的物流公司都是同一个老板。”余庆有些敬畏的笑着说,“我们老板神通广大,手底下包括我千来号人靠他吃饭呢。” 原来四堂哥就是给这里的老板开卡车,跑物流的货车司机。 余意心不在焉的一边听四堂哥吹嘘跟了一个有本事大老板,一边四处张望。 楼房前面是一个看上去生意很好的的铺面。 后面的院子很大,里面也停了很多卡车,来往着很多人在卡车上卸货,或者上货,点单,验收。 余庆说的这里的人小部分是同事,大部分都是客户,拿着提货单子来拿货的。 院子的后面又是一进,这里比较安静,全是木石结构的房子,成口字形,三面拱卫着北边精致的二层小楼,其余三边都是平房。 类似北京四合院的结构,座北朝南,一共三进。 余庆把她带到西边的一个平房间,1008号。 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里面一个大约十平方左右的房间,分为里外间,里间只有一个炕床和炕柜,外间是一个可以烧炕的灶台。 帮她把行李箱放下,大概整理整理,余庆就去外面提了一大桶煤炭进来给她生火。 “生火你会的啊,” “嗯!” “不会也没关系,左邻右舍的都是同事和家属,你随便找一家借根燃烧的柴火就可以用了。” 余庆找出火柴,又拿出一根蜡烛,掰了一块扔进灶台里面,点燃后,又放进去几块煤块。 黑亮亮煤炭块很快被点燃。,燃烧充分后,加进去更多的煤块,屋子里明显的暖和了起来。 “原来还有火墙的吗?”余意四处张望后,蹲在四哥身边轻声问。 火墙是北方特有的夹心墙,烟绕过夹心墙再走烟筒出去,顺便也就加热了整个墙壁。 “嗯,你在屋子里学习不用担心会被冷到。”余庆笑着对她说,“虽然我跑车一趟要十几二十天,不过这里吃饭有食堂,洗澡有澡堂,取暖有煤块,比家里都方便些,不会让你分心。” 接着他又向余意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一片楼,院子跟附近的车辆都属于一个叫石荣的老板。 这个石老板了不得,84年就开始在国内做生意了。 那个时候实行商品双轨制,企业可以超过计划生销售产品。不过国家的配价和市场价不一样,市价比国家配价高处一倍左右。 石老板就是利用层层关系搞到配价的商品做市价卖,挣得盆满钵满。 等这一套钻政策空子的套利行为被国家禁止,行不通了以后,他又搞起了边境贸易,做轻纺织品出口俄罗斯。 去年,邓老决定恢复中苏的边境贸易后,越来越多的淘金客来到这里跟苏联人做生意,老大就顺应潮流搞起了物流,自己进货的同时,还帮人带货。 “你四哥我,什么人都不敬佩,就敬佩石老大,他呀!”余庆笑着说,“打个喷嚏都能捡起来卖到钱。 “呵呵!”余意终于被这个比喻逗笑了,露出了这一段时间的第一个笑脸。 余庆摸了摸她的头顶,“你看,小姑娘还是要多笑才漂亮。” 接着,他起身去翻行李箱,“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北楼跟上头交了车款在回来带你去吃饭,你先整理下房间和衣服。” 他拿着从行李箱翻出来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原来是一大叠百元大钞,目测得有二十来万。 第3章 风华 长时间的火车旅行,虽然一直都是躺着或者坐着,可是精神上的紧绷很容易让人陷入疲劳。 如意烤着火,打了一个哈欠,走进里间,摸着热炕,觉得挺暖和了。 把带过来的铺盖拎起来,拆了绳子和包装,歪歪扭扭的铺到了炕上,然后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北楼的经理室 石荣收了余庆和其他几个送车司机交上来的货款,不在意的把堆得小山一样高的钱从桌子上扫到了旁边的一个□□布袋里面。 他这里每天进出了货款不比俄罗斯市场的少,一天能有几百万人民币的流水。 中国为人民发家致富大开路灯,生意人的生存土壤很肥沃。不像俄罗斯,(现在是90年,苏联91年解体,这里为了统一,都叫俄罗斯)市场那么混乱,到处被人虎视眈眈。 所以国内收进来的流水都是随意堆放起来,每个星期一由银行派人过来跟会记对账存储。 他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走到窗户前细品。 边境的三月还是寒风凛冽,楼下来往交易拿货的人却都是行色匆匆,干劲十足。 自从某个行业大哥用罐头方便面从俄罗斯换了几台飞机回国倒卖给航空公司,挣了一个亿以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疯狂了。 很多南方人蜂涌而至,来到边境做生意,现在俄罗斯体制大乱,民不聊生。举国上下什么都缺。 俄罗斯人拿着旅游签证来到这里,什么都买,什么都要,还不还价。 养肥了一大把来到边境做生意的人。 —————— 西边的员工宿舍忽然喧哗起来,不久前交完差事的余庆抱着一个人从他的屋子里出来,搂在怀里喊叫着什么,远远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女人。 留在宿舍里的人被他惊动,围了上去,女人的面容立刻被遮挡。 石荣放下茶杯,叫手下去查看情况。 不久,黑子上楼跟他说:“老大,是余庆她堂妹,睡午觉的时候煤气中毒了,正张罗着车子送医院呢。” “嗯,你把开车过来,我正好要去一趟海关大楼。顺路送她去医院吧!”余庆是个讲义气的实诚小伙子,办事能力也很强,他有意培养这个人上位,给个面子,送一下堂妹去医院。 小车比大车容易开进院子,黑子开着车子停到了余庆面前。 “老大说送你一程,上车!” 余庆连忙把余意抱进后坐放好,自已坐进去,把她抱在怀里,擦了擦额头汗,对着老板感恩戴德。 石荣对他点点头,扫了他怀里的女人一眼,回过头去,“开车!” 中毒的女人年纪不大,看着挺孩子气的,似乎长得不错。 不过也不一定,因为中毒后的人都是脸色红润。 —————— 因为中毒时间没多久,发现和送医院也及时,不久后余意就醒了。医生给做了检查,上了氧气后,让她留院观察二天。 余庆吓得人都傻了,抓着她大喊祖宗保佑,自责没有好好跟她说明睡觉要关门的事情。 “这里冬天烧炕取暖最怕的就是煤气中毒。你要记着,烧煤炭的时候一定要把里间的门关好了,外间的门要敞开了。并且要定时的给房间通风!” 这个叮嘱变成了他每隔几小时都要拿出说三遍的习惯。 余意出院,余庆的休息快结束了,他上午接她出院,下午就要跟着车队去蒙古运小肥羊去京城。然后从京城的仓库带纺织品回来这边托运到俄罗斯。 一个来回需要十天半个月。 临走前,余庆非得带她去新华书店给她买资料书,在他跑车的半个月里,让她好好自习。 余意非常不情愿,被他拉到门口了,也不肯进去。 “我不学,我要做生意挣钱!”余意在新华书店门口甩开四堂哥的手,抱着一颗树,打死都不进去。 她现在摸清了四哥的脾气。知道他是一个面软,心也软的人,立刻觉得自己吃得定他,立刻露出任性妄为的本性,完全没了前几天的乖巧听话。 余庆头疼,只好自己进去给她挑课本,资料。 “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等我出来带你去市场逛逛。” “四哥,顺便给我买一本俄语词典啊!”这还差不多,余意得意的笑笑,在他身后大声喊到,声音婉转悦耳。 “哎!”学点什么都好,他这几天真拿这个堂妹没办法,可看她撒娇那么可爱,不由自主的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余庆进了书店里面挑书,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她等得无聊,四处走走看看,新华书店在一栋热闹的大楼旁边,大楼楼顶立着一个招牌。 “大富豪!”余意抬头看着招牌上写的这几个字,不由得笑了笑。一个几层楼的酒店,就敢取名叫做大富豪? 低头发现身边有台车,车窗黑亮亮的像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辫子居然松了。 有些懊恼的把一边辫子散开开,对着镜子重新编。 从小到大,她的头发都有专人打理,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也是她老妈给她编好头发去学校,住校的时候,还有闺蜜帮她绑头发。这种土里土气的双边辫子,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擅长。 偏偏头发又黑浓密,一把都抓不过来。因为太重,扎单马尾绷得头皮疼,梳双边麻花辫头皮比较轻松。 对着镜子把一边的头发打撒,分开三股,认真编织,编织,编织。太不容易了,一不小心就搅和成结。加上每股头发分得有大有小,编到后面有长有短,没法跟另外一边对称。 唉!她放弃,把两个辫子都打散,弯腰低头,把头发撸到头顶,胡乱绑了一个丸子头。 再从额头边扯出来一些小缕,编织随意的麻花辫,绕进大发团里。 这有些废功夫,编织到余庆买好资料出来都没编完。 余庆没看到她,只好扯着嗓子喊她:“余意?” “我在这里!”余意一边答应一边把最后一缕小辫子塞进大丸子里。 OK! 庞克风格丸子头。 满意的眯着狐狸眼欣赏着新造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一个媚眼,高高兴兴的找余庆去了。 黑子坐在司机位屏住呼吸看着余意朝他们抛了一个媚眼后跑开,他本来想把这个拿着豪车当镜子的女人赶走。 结果被老大打手势制止了。 能理解,要是这是他的车子,他也不会把这么漂亮活泼的小姑娘赶走,说不定还会开车门出去跟她搭讪。 石荣看着余意的背影,认出了她堂哥余庆,不由得嘴角上扬,“小丫头精神不错,恢复得很好啊!” “难得余庆那样一板一眼的性格,同宗的妹妹会这么可爱。”黑子也笑着说。 “嗯!名字也不错,余意(如意)!也算是公司的人了,以后护着点。”石荣吩咐黑子后,视线转移到手里的资料上,认真看了起来。 —————— 回到宿舍,余庆再三说明吃饭的地方:“用我给你的饭卡就可以去食堂吃饭,想吃什么直接刷就可以了,洗澡去街位的澡堂子洗,一次撕两张澡票过去,可以顺便用热水洗衣服。” 小姑娘不能下冷水是余家姑娘的福利,怕寒气刺激身体,容易生育艰难。不管家里有多难,家长们都不让女儿在冬天下冷水。 出嫁前,小件的衣服是老妈洗,大件的被子什么的是哥哥兄弟拿到河里洗。 出嫁后,也是哥哥兄弟们陪嫁洗衣机。 余庆是她堂哥,不好帮她洗大件,所以买了几十张洗澡票给她,去澡堂子用热水洗衣服。 这个规矩,余意上辈子家里也有,这让她觉得更加亲切,觉得自己跟现在的余家的血脉源头应该是一样的,对余庆便安心依赖起来。 “知道了,我这么大了,吃饭睡觉都会!” 这可不一定,在医院里面他就发现余意吃饭挑食,难怪瘦成一张小脸巴掌大。 他有点担心的跑到隔壁收拾自己的行李。 自己的屋子让给余意住后,他住到了隔壁哥们的房间。那哥们的运输班次跟他不一样。正好他上班的时候那哥们休息,谈不上挤不挤的。 反正这里的员工来了亲戚都是这样腾屋子的,加上都是找关系好的哥们倒腾,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临走的时候,他又拿出二百块钱给余意,“留着花销,你只管好好复习,考大学,别的都不要操心!” “我不要,我有钱!”余意没接,她坐在炕桌边拿着俄语书翻来看:“四哥你别操心了。” 余庆正要再说,外面传来喊他的声音,知道是要发车了。 把钱放在抗头,叮嘱她:“别老出门,别乱跑,小心迷路,有什么问题打我大哥大。” “好的,四哥,我送你!”余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只想快点把他送上车。 等他到了车上,他还要唠叨:“万一有事,找北楼的黑子哥,他是哥的好朋友,会关照一下。”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多喝点水!司机容易得肾结石就是因为喝水太少,又憋尿的原因。”余意大声嚷嚷。 “咳!女孩子说什么肾啊,尿啊什么的不像话!”余庆赶紧阻止她,“你回去吧,我出发了!” “嗯!”余意捂着嘴笑。 重卡车队威风凛凛的驶出街道,往蒙古方向来去。 伸了一个懒腰,进屋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拿上洗澡票出门。 北方人家一般没有浴室,他们冬天一般都是去澡堂子里面洗澡。 今天有点晚了,先去澡堂洗个澡,回来好好休息,等明天一大早,她的计划就是如逛市场,找商机! 现在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洗澡的人不多,进了两道门后,空气就暖个起来,里面分成一个一个的小隔间可以关门单独洗浴。 余意找个一个空位进去,脱下衣服站到了水龙头底子冲热水。 澡堂子里面的淋浴头非常简陋,只有一个调试好水温的莲蓬头,水量也很小,一开始冲水感觉比较冷,冲个几分钟后吃暖个起来。 类似于温水游泳池的温度。 余意好几天没洗澡,这次好好洗了一个痛快,又把衣服洗干净出来,正好一小时。一张票半小时,三毛钱,还可以泡澡。 不过这里天南地北的人很多,泡澡的池子里人挤人,余意不太想跟人挤,就只是单纯的洗干净就出来了。 二门里有几台公用吹风机,她运气好,抢到一台。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满头又浓又密的头发吹干。 等她能出来后,觉得手臂都累得抬不起了,这头长发太离谱了,得剪短一半才行。 回到屋子里,她翻箱倒柜的找剪刀没找到。 披头散发的出门,找到附近一家美发店,看着店里面干净整洁,装修也不错,抬起脚丫子跨了进去。 店老板扭着身体走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头发夸了又夸,听到她说要把头发剪掉一半。 立刻惊讶的拿着她的头发又比又划:“你这么好的头发剪掉一半太可惜了,要不我这边正好要收长头发,不如把你的头发卖给我们店里好了,我可以付你1000块!” “真哒?”余意没想到头发还能卖钱。 “当然,你这么好的发质很难得,要是你的头发能够长个40公分。我能出价到2000块钱!”店老板笑着说。 “那得长多久啊,打理太麻烦呐,你给我剪了吧,1000块钱买给你。” “你这个长度,必须剃光头哦!”店老板捏着兰花指,对她的头发又比又划又量着长度:“半截只值100块。” “这也差太多了吧?”余意惊讶的问,耍人玩呢。 “那当然,越长的头发越有价值,要不这样!”店老板清了清喉咙,跟她提议:“你要是嫌弃打理头发太麻烦。可以来我的店里,我可以一折优惠给你打理!” “等攒长40公分以后。5000块钱卖给你?”余意看着店老板像看傻子一样问他:“剃光头?” “不是,不用剃光头,可以给你留三寸,剪一个奥黛丽。郝本头。”店老板看了看旁边的石老板,露出了微笑。 “那我要是不想剪短了呢?”余意看着镜子里的女孩披头散发的样子,她的头发有些自然卷,披着头发挺洋气的,像是一个初进异界的爱丽丝。 “你的头发这么漂亮,等下给你做几个造型,拍几张照片给我的店做宣传怎么样?”店老板算盘打得不错。 “成交!”余意眉开眼笑地对着理发镜子坐好,就当是给这家店做代言人啦。“先帮我梳个双编花包头吧~” 第4章 市场 第二天,食堂早饭是面汤,煮鸡蛋和包子。 余意打了一份包子,喝了几口汤面,立刻成了苦瓜脸,煮了发的面条散上白菜叶子泡成的汤,看着像泔水,喝着也像泔水。 白菜猪肉馅的包子皮薄馅大,吃着还行,就是个头有她的一个张开的手掌大。 配着家乡的小鱼干,她只能吃完半个。 不过这都不能影响她考察市场,放下碗就兴冲冲的,走向街对面的大市场。 大市场是国家投资和自筹一部分资金建立起来的两层楼,一半产权是公有,被用来出租挣钱,一半产权归筹资人。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摊位。抬眼看去,人山人海,喧哗鼎沸。起码聚集了1,2000人在做买卖。 里面的摊位摆成棋盘式样,纵横交错。里面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需要你叫我喊,拼命要和才能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从外面冰雪没有融化的街道上,完全看不出里面居然有一个这么热闹的场面。 余意敞开毛皮大衣,揣着手闲逛。 里面卖什么的都有,衣服鞋袜,锅碗瓢盆,小型电器。不过轻纺类的商品占了大多数,衣服,裤子,被单,被面,大棉袍,皮袄筒子都有。 里面的卖家大部分都是老毛子,男女老少都有,见什么买什么。跟不要钱一样,用抢的拿货。 一个俄罗斯人扛着一大包货物,横冲直窜的往外面冲,似乎在赶时间。余意躲不及,被货物扫到后背,超前栽倒,被一个人从旁边拉了一把。 拉住她手臂的人是个身材挺拔,衣着普通的青年。 “你的余庆的妹妹余意吧?怎么在这里呢?”青年问她。 “你是?”余意没见过这个男人,年纪比他四哥大几岁,约摸二十七,八了。长相虽然英俊,看着却有点戾气外露,不太叫人好亲近。 “你不认识我?”男人有些惊讶的问。 “那个……我记性不好,前几天还中煤气了……”余意知道这种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认识他的人不能得罪,这种人一般自大,心眼小。 “我叫阿荣,黑子临时有事去外地人,他拜托我照看你一点。”阿荣努力微笑着对她说,可能他平时不太常笑,所以五官看着有点扭曲,吓人。 “你好!” 余意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我就过来这里逛逛,看看能够做点什么买卖。” 这个时间段的生意人,都有些一股子匪气。不凶,在这个野蛮不规范的生意场,连根毛都挣不到。 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不过不代表她需要适应。 “这里什么买卖都能做呀,什么都能卖出去。”阿荣见她害怕,转头看着别的地方,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在石老板的店里拿货,内部员工批发价比外面便宜很多,还不会乱加价。” 她笑了笑,说,“我本钱小,只想找一个投资少些的项目。” “你有多少本钱,我可以帮你参谋。”阿荣带她上二楼,“跟我来,上面视野开阔,方便观察。” “100块。” “美金?” “人民币。” “……”阿荣挑了挑眉毛,余庆一个月挣3000块,加上司机的驾驶室空间可以带货,起码能挣到10000块一个月,她居然说本钱只有100块? “嗯!”余意毫不腼腆的点头,“我都已经想好了。” “什么项目?” “卖红豆汤!” —————— 红豆九毛钱一斤,白糖八毛钱一斤,炖熟以后可以对上10斤水去市场卖掉,本小,利润大。 市场的人做买卖挣钱容易,可也很辛苦,这种冷天气,一站就是一天,喝一杯红豆汤能暖和又解乏。 余意认真跟阿荣解释。 “嗯!是个挣钱的好办法!”阿荣沉吟地看着下面的人头攒动,目光锐利深沉。“本钱100都用不到。” “还是需要花上100块的,为了提高效率,除了现有的热水瓶,我需要再买一个热水瓶,还有高压锅。” “高压锅?”现在用这个是人家都不多。 “嗯!有高压锅,我炖豆子的时间和效率能大大提高,刚才路过那个卖高压锅的摊位,我就问过了,红双喜的高压锅是32块钱一个,预算内。”余意说这话时,一脸傲娇和自信,好像对她来说,挣钱跟玩似的。 “嗯。”阿荣低头看着余意,满脸认真的夸奖她,“天生做生意的料!” 那当然,这是家族遗传,他老爹可是白手起家,富甲一方。 她笑笑,挥手跟他道别,下楼买高压锅去了。 所有东西,市场就能买齐全。也不重,她正打算抱着一堆东西回去,阿荣又出现了,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哎?”余意有些惊讶的看着阿荣。 “走吧,我帮你拿回去。”阿荣侧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朝外面走去。 余意只好跟在他身后,穿过马路,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余意都没有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她跟着阿荣走进热闹喧哗的后院,就好像一滴被滴入细菌群里的青霉素,走到哪里,哪里就安静下来,本来各司其职的人的神态都有些不自然。 不过,这种被人小心翼翼窥探的感觉早就在跟老爹巡视公司的时候,习惯成自然了。 也就没注意。 她和阿荣两个都神态自若的走进了宿舍楼。 这里的人对他们就自然多了,大多笑着打了招呼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们都叫你十哥?”余意笑着问他,“你排行老十?” “嗯!” “哈哈,我排行老九哦。”余意笑笑。 阿荣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她打开房门,想进去把东西给她放下。 余意堵在门口,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意思很明显,不让他进门。 他弯腰放下东西,站直了身体,不说话了。 气氛变得有点断片。 “我去你倒杯水来!”余意进屋泡了杯茶,用托盘装了拿出来给他。 阿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很香,洞庭湖,碧螺春?” “嗯!老家特产。”余意笑着,拿着托盘等他喝完茶走人。 “说到南方特产,我那里有沪市郊区产的新鲜草莓,刚到的,适合女孩子吃的,等下我给你送点过来。”阿荣继续喝着茶,茶杯很小,几口就喝完了,他拿着杯子说。 “不用了吧,”余意有点惊讶的拒绝,四哥这个朋友虽然面瘫,可真是热心啊。 —————— 不久,阿荣真的端了一大篮子子草莓来敲门。 余意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在吃晚饭,她接过起码得五,六斤的草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草莓洗干净,泡过盐水了,直接可以吃。”他仍然面无表情,说话直接了当。 “这么多,我吃不掉啊。”又没冰箱。 “没关系,听说小姑娘爱吃草莓尖尖,你只吃尖尖好了。”阿荣僵着脸低头看着她,锐利的鹰眼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这事不对啊,余意纳闷了,难道,是她爸也穿过来啦? 呸呸呸,肯定不可能,要是她爸穿过来了,凭他那另悉的性格。也不会给她吃草莓尖尖,顶多给她吃西瓜尖尖。 “你……”她本来想关门,可是看到看到院子里有很多人走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人也不敢做什么。人情虽然会记到四哥头上,可她客气一下还是应该的。 “吃饭了吗?”余意仰着脖子问他。 “没有!”他嘴里一点都不客气的蹦出这两个字。 “我晚饭吃饺子,你要吃点吗?” “好!” 余意只好进屋,拿着碟子分了一半饺子,又夹了点萝卜条端了出来给他吃。 他端着饺子不开动,“你的呢?也端出来一起吃吧。” “哦!”余意只好进屋,也端出来饺子,又叫他拿着,自己又去里屋拿了两条凳子出来,对坐着吃饺子。 气氛有点沉默。 “你知道哪里有柴火卖吗?”她咬了一口饺子,被烫了,话说得含糊不清。 “这里一般都烧煤块,没人卖柴火,一般都是自己去树林子里捡,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要炖豆子嘛,需要烧柴火。”咽下饺子,发音清楚了。 阿荣奇怪的看着她,解释说院子边角仓库里有的是煤块,她直接拿去用就可以了,不用花钱,也不用费力。 “那不行,煤块是公司提供给员工用的,烤火取暖拿着用都可以。” 余意放下饺子碗,等凉一会,捡了一个草莓开始吃,又递一颗大的给他。“我这个是私活,不能用公家的东西。” “没关系,老板不会说什么。”阿荣摆手,示意不吃草莓。 余意笑笑没说话,专注吃草莓,雪白的糯米牙轻咬着草莓,汁水溢出,把她的嘴唇都染红了。 阿荣垂下眼帘,加快速度吃饺子。 “后面林子里的柴火有的是,那里一直蔓延到河边,都是公司的地盘,比较安全。 出了后院的角门就是树林,随便捡些回来就够你烧一阵子的了。” 交代过后,阿荣飞快的吃完饺子走了。 晚上,余意盘腿坐在炕上,打开炕桌上的小台灯,一边抠脚丫子,一边拿着俄语词典学习。 他爸就是做俄罗斯外贸起家的,俄语说得溜,她从小学了点半吊子口语,现在正好拿出来练练。 虽然她不爱去学校被关起来上学,可是学习语言一直是她的爱好。他大学读的就是外国语学院,主修英语,二外是法语。 学习语言最重要的是环境,现在这边有了这么多的老毛子过来边城上货。 语言环境非常有利于她学习俄罗斯语。 “Привет,Чтовамнадо你好,请问你要点什么?”余意努力对照发音,却发现没法纠错,得找人帮忙把发音读出来,然后录下来,比较好对照学习。 第5章 项目 边城是一个大兴安岭向大草原过渡的一个地区,这里是弧形的丘陵地带,森林和草原并存。 不过余意还是对后院后面的林子感到了惊讶。 这里的地势是个陡坡,出了后院的小门,十米开外就到了树林,树林后面是一片湿地,流淌着不知名的小河流。 这个时候的河水冰封,远远的能看到有人在河面单冰戏,和垂钓。 树木大部分都是堆积了雪花的大松树,飘落的雪花下,挂上几串小灯泡就像是圣诞树开年会了。 踩在没人踩过的绵雪上,留下一串脚印的同时,还能听到咯吱的响声。 余意找食堂大婶借了抬小斗车推出来,闻着雪松的清香,沿着树木捡树枝。 地面上掉落的枯树枝很多,还有些半掩埋在积雪里,只需要弯腰就能捡起来。 雪地里还有很多掉落的松塔,松塔耐烧,也容易点燃,余意捡了几个觉得手冷,就放弃了,过几天可以带爪篱过来,扒拉到一起带回去。 北楼,二楼 石荣的卧室窗户正对着树林,这个窗户是时髦的落地窗,可以很好的欣赏树林跟河流四季的景色。 这会他却看着正独自一个人捡柴火的余意,生机勃勃的小丫头显得自在又快乐,犹如一朵需要被呵护的花。 黑子走过来,“没人告诉小姑娘这里不能出入吗? “不用管了,让她玩吧。”石荣人就看着穿外的小丫头用力踩柴火,一边踩一边还念念有词的在说俄罗斯语,“挺上进的一个孩子。去跟大伙打个招呼,别把我的身份主动告诉她,免得吓到她。” “哦!”黑子一脸莫名其妙的,点头答应下来。 —————— 余意把柴火运回来,折成同样长度放到房间的灶台边,占了一平半的位置。 这个数量只用来熬红豆汤,能用好几天。当然,具体能用几天得看生意好不好了。 红豆汤要做好也不是很容易,更别说要煮大锅。 对于熬红豆汤的知识仅仅限制于,先泡,后煮然后还要用大锅熬煮成沙。 具体的火候还需要慢慢尝试。 高压锅比较节省柴火,余意先试着煮几锅,分别炖了15分钟,30分钟和45分钟。 得出了结论是泡过的豆子炖30分钟就足够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高压锅容易黏锅底,豆子放多了容易糊,放少了没法兑水熬制成沙,容易浪费时间。 她尝试了在锅底铺上白菜帮子,这样炖煮的过程中多豆,少水也不用当心糊锅。 炕头的灶台自带一口大锅,按照一比三的比例,加水熬制,就得到软烂的红豆沙。 最后,准备卖掉的时候再加红糖就可以了。 她把煮好的红豆汤装进两个热水瓶里保温,第二天再拿去试试看好不好卖。 余意忙活了一天,午饭都没有吃。等到做出自己认可的红豆沙子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饿了,先吃饭。 拿着饭盒出门,一看,屋檐下被堆了满满一大堆木柴,不是树枝是被劈成小块的木头桩子。 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余意有些不耐烦这种不经人家同意就献殷勤的做法。又不好乱说话,因为四哥拜托人家照顾她了。 晚饭吃的是炖鱼,她不爱吃这种放了花椒大料,等一堆乱七八糟佐料的炖鱼。 吃得漫不经心,把醋溜白菜勉强吃掉了。 现在是90年代初,到中期前,老百姓的菜篮子还没有丰富起来,基本上能吃一整个冬天的大白菜。 吃过饭,她想在附近走走。在商场附近居然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圆溜溜的山楂果弹被拍扁了,尖尖上还穿了一瓣橘子,红色,橘色混合了,加上亮晶晶的糖霜,很诱人。 她看了看,想买一串,却想起自己身上没钱。 算了,就当吃过了。余意耸耸肩,走开。 老妈给的100块钱全部拿去本钱了,剩下了十块钱换成零钱,明天卖红豆沙的时候找零用的。 四哥给的200块她没动,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没什么要紧事,不应该动用亲戚给的钱。人家自愿给的也不行。 闲适的走进了附近的商场。 边境城市商场的货物出乎意料的丰富。衬衣,拖鞋,枕头,被子,糖果,玩具,还有一些价格暧昧不清,真假难辨的艺术花瓶,油画和家具都有。 不过这里的商品比市场的商品档次要高级一些,类似于升级版的市场价格当然也贵了很多。 因为时间已经接近半晚,所以过来扫货的老毛子基本上都已经回国了。 店里的人气显得冷清了很多,店员也在吃饭,只要没有人询问价格,就没有人搭理顾客。 余意慢慢欣赏着一块地毯的花纹,这居然是一块真正的手工羊毛地毯,以鲜花为基调的阿拉伯风格装饰图案。 艳丽独特的感觉,让拥有这块地毯的主人想在这块地毯上跳舞。因为喜欢阿拉伯舞者的穿戴和独特的跳舞风格,她学习过几年阿拉伯现代舞。 融合了阿拉伯民族舞和印度舞蹈的一种新型阿拉伯舞。华丽,诡异和宗教感很强,跟用于“求子”的肚皮舞不太一样。 当然不是说她排斥学性感的肚皮舞,而是她爹排斥她去学。 并且扬言要是她敢不听自己的警告,去学习跳肚皮舞,他老爹表示自己也去学习。 到时候天天在家扭给她看。 并且强调不刮胡子和腿毛。 “呕!”因为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所以学的是融合了中东和印度两种风格的宗教元素舞蹈。 也很漂亮,不过更加高冷一些,整个上半身也不用只穿一件维多利亚的秘密。 想到他老爹气鼓鼓的要跳肚皮舞给她看的样子,不由得开心一笑,放开地毯回去了。 晚上是学习语言的时间,翻开书本,很多地方不明白,照旧还是学的抓耳挠腮不提。 开张卖红豆汤的第一天。 早上8:00,北方市场大楼正式开门,摊位的主人趁这个时间点货清货收拾钱箱子。一直到10:00为止还是比较悠闲的。 10:00一过,将会迎来第一批过来拿货的老毛子。 一直会忙到下午3点左右,老毛子们都拿到货返回俄罗斯才能松口气。 余意在十点左右,拎着一个装满了红豆沙的热水瓶和一个装满了开水的热水瓶进了市场里面。 “红豆沙!热腾腾的红豆沙。”余意穿着一件方便行动的外套,斜挎着一个背包,左右手各拎了一个热水瓶开始吆喝,“还有免费的热开水提供!” 走在两边摊位中间,余意大声吆喝。 “妹子,什么东西免费来着?”一个正在整理皮鞋的大姐叫住她询问。 “免费开水,大姐,你带茶杯了没有?”余意拔了瓶塞把热水瓶举起来,示意给她续热水。 卖皮鞋的大姐很高兴地找出自己的茶杯让余意给她泡了杯热茶。 忙碌了两个小时,早饭已经在肚子里面消化了一大半。这个时候喝上一杯开水的确很舒服。 卖皮鞋的大姐舒服的呼了一口热气。 “你那个热水瓶里面卖的是红豆汤?”她白喝了人家的开水有点不好意思,顺嘴就问了一句。 “嗯,暖和的红糖的红豆沙,补血又补气,大姐,来一杯吗?” “你这是怎么卖的呢?” “五毛钱一杯,自带容器,一块钱一次给您盛满。”余意笑着拿着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子给大姐看。 这个杯子的容量不多,几口就能喝完。 “那给我打一茶杯的。”皮鞋大姐把自己的另外一个吃饭用的大茶杯递了过来。 大茶杯的容量是塑料杯子的三倍还有多。一块钱比五毛钱买到的分量要合算多了。 余意直接把大茶杯倒到九分满了递回去,收了一块钱。 第一笔生意,完美完成。 她用的是不容拒绝的推销法,又免费物品打开缺口,定价虽然高,可是市场里挣钱容易,一般摊主都不在乎这五毛一块的。 可是是人都喜欢占便宜呀。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买一块钱的。 这种连环销售模式,是他家的独门推销法,老爹语录,用这个办法能够把梳子卖给和尚。 果然,她还没有走出十米的摊位,一热水瓶的红豆沙就卖光了。开水也送完了。 回去烧开水也很方便,他是用热得快烧水的。开水壶里面装满井水,插上热得快,几分钟就能得到一壶开水。 趁这个时候把在灶台上温着的红豆沙灌进另外一个热水瓶里面。然后再拿到对面的北方市场里面继续销售。 最后一热水平快卖完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到二楼。 阿荣从二楼的皮料铺子走了下来。 “生意不错啊!”他走近余意,注视着她因为买卖做得顺利而眉开眼笑的容颜。 “托你的福,”余意的双颊被市场里的暖气熏得红通通的,细汗顺着脸颊流进了白皙娇嫩的脖子深处。 阿荣目光灼灼的盯着汗珠,手指轻轻抽动了几下,有种想抹去女孩脖子上汗珠的想法。 自己的个性过于严肃沉闷,所以才会被这种活泼灵动的女孩子吸引吧。 “阿荣,你带杯子没有?请你喝我做的红豆沙。”小黄莺一样的美妙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奇迹地抚平了他有些焦躁的心。 他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的热水瓶上楼梯,“忙了这么久,顺便去铺面坐一会休息一下。” 他的话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余意乖乖的跟了上去。 第6章 出糗 二楼的全部都是铺面,卖的东西比较高端。一般是一些珠宝,家电,高档外套或者皮毛大衣之类。 居然还有一个当铺。 阿荣带她进了当铺。 里面很热闹,也是人来人往的,不过大部分做交易的人都是国人,没有老毛子。 当铺不但收东西还卖东西。除了收货的柜台外,还有一长溜明码标价的卖货柜台。 从皮草大衣,到玉器金银居然都有,还有些钥匙什么的。 “这些是车钥匙吧?”余意看着摆在柜台里面的钥匙问道。 “嗯!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的钥匙都有。挑选钥匙之后,就可以去一楼后面的仓库里面看车。”阿荣努力微笑着耐心的解释。 因为一直被很善意的对待,所以余意慢慢习惯了他这种严肃的微笑,变得不在意起来。(放肆起来) “但是这个很明显是房子的钥匙吧?”那种老式碰锁,一脚就能踹开的那种门锁,标价10000块。 “嗯!”阿荣点点头:“凭钥匙也可以去收房子。” “哇!”余意惊讶:“这里还有房子可以买卖?” “这里属于蒙内自治区,市里商业区部分房子和门店都能出售。”阿荣看向她,“你想要的话可以挑几套。” “别闹!”余意挥挥手笑着拒绝,搞得好像房子不要钱似的,又不是大白菜呀,草莓之类的东西收了就收了,顺便就能把人情还了。 “嗯,过一段时间来内地的人会更加多,单独住出去的确不太安全。”阿荣没有勉强她,带着她继续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本来有几个人在打电话办公,看到他们进去,不知怎么的进都陆续出去了。 余意被安排坐在最里面的桌子,他的位置上坐下。 “喝茶还是喝咖啡?” “有咖啡喝啊,谢谢。”余意很久没喝这口了,很高兴的挑了咖啡。 阿荣用茶水台的咖啡机现磨了咖啡豆,给她泡了一杯递给她。 咖啡豆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余意高兴的品了一口,好苦。 苦味是一种后天美味,适合于成年人食用。余意上辈子虽然活了24年,可还是没有接受黑咖啡的苦味,一下子被苦的脸都皱了。 尽管阿荣把白砂糖和炼乳都放在她面前,她也没想添加。 她上辈子就只喜欢闻咖啡的香味,就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原生苦味。 没想到这辈子还是不能接受。 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把咖啡偷偷吐到盘子上,变成只闻不喝了。 阿荣看她不喝,认为女孩子在外面戒心重。 也就没有勉强她喝。 “你的杯子呢?”余意发现只要自己不说话,阿荣就能什么也不说的盯着她看,直到天荒地老。 阿荣递给她一个很漂亮的纯白金边骨瓷杯——跟给她泡咖啡的那一个杯子是一套的。 她笑着拿过杯子,提起热水瓶往里面倒红豆沙,结果…… 只倒了一个杯子底,就没有了。 她努力的晃了晃热水瓶,只出来了几滴红色的液体……滴答一声,落进了昂贵的金边骨瓷杯子里。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 阿荣有趣的看着她,很想摸一摸她柔软的耳垂。 “那个!真不好意思,都卖完了,明天……额……”余意羞得都结巴了,搓着手手不自然的说:“晚上我就会煮新的豆沙,等下,你下班了再过来喝吧,我给你放小丸子进去。” “好!” 余意捂着脸跑掉了。 —————— 晚饭后半小时,余意蹲在灶台前默默的添加着柴火,锅里的水很快煮开了。 她把和好的糯米粉搓成一个一个白嫩嫩的小丸子,扔到锅里面煮。 红豆已经炖好了两锅,装在一个今天俄式大炖锅里。等明天可以直接加水熬豆沙。 糯米丸子浮出了水面。 余意把它们捞出,放到一个大碗里,加糖,然后加事先熬好的豆沙。 阿荣敲门的时候,余意正好完成这碗红豆沙的制作 阿荣手里拎着她之前因为太囧,留在办公室里面忘记拿的两个热水瓶。 余意接过热水瓶,请他坐在灶台的小马扎上,“少等下,甜汤马上好。” 阿荣应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眸倒影着火焰的光芒。 余意递给他一个大汤碗,大得能洗脸用。 余意看着他双手接过捧在手里,笑着露出一嘴白牙:“我的新甜品,丸子红豆汤,你试试看,甜度够不够?” 阿荣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下,品尝了一下味道,“很甜,红豆粘糯,丸子也有弹性。” “如果太甜的话,我给你加点汤?”余意客气,心想,红豆汤利水,再兑汤,晚上怕不得跑好几次厕所了。 “不用,这个甜度刚刚好。” 接下来,他绻坐在小马扎上一口一口沉默的吃了起来,吃得很香甜。 灶台的火光映射下,阿荣的皮肤带上了一层暖色调,面容严肃的男人五官变得温柔,皮夹克今天没有把拉链拉到脖子,很随意的敞开了,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衣,半卷衣袖,露出的手肘充满坚硬的肌肉感,修长的手指拿着调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有种家人的感觉。 余意没闲着,把今天挣到的钱都倒在凳子上,堆成一座小山。 好多钱!她的眼睛都亮了,啊,一张一张的纸币展开铺平,分门别类的码成一叠一叠。 接着就开始数钱,这些钱全部都是一块以上的面额。因为自备杯子可以装满,分量要超过小塑料杯很多,所有人都觉得买一块钱的量比较合算。 所以她的红豆沙提过来就能卖完。 钱有的时候的确很好挣。 仔细数下来,她今天居然挣了 108块钱,也就是说她的本钱第一天就挣回来了。 高兴得见牙不见眼,用小夹子把钱分门别类的夹好,一块的一叠,五块的一叠,十块的只有一张,也一叠。 “卖这个利润挺高的吧。”阿荣吃完丸子红豆汤,放下碗,默默地看着她把钱规整好了再说话。 “嗯,红豆跟红糖的价格基本上在一块左右,一块钱的汤只需要一毛钱的本钱,大约有十倍的利润。” 她笑眯眯的回答,“加上今天是试营业,准备不够充分,明天可以加一倍的量,应该能多挣一倍的钱。” “嗯,这样算下来你一个月能够挣个五六千,挺能干了。”阿荣笑了,黝黑的眼眸在火光下闪耀着奇异魅人的光彩。 “红豆汤很容易被模仿,不到一个月就会有很多人到市场里卖这个了。”余意摇摇头,“我就是占了一个市场先机。” 到时候还得想别的办法挣钱。 “别担心,这来这里的人都只想着做生意发大财。没人会愿意做这种来钱慢的小生意的。”阿荣安慰她。 余意“……” 她现在的目标只是要积累点原始资金,方便以后做生意用。坚持两个月,存到1万块钱左右,就可以换工作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的买卖做得都很顺利。 为了能少穿几次马路来回装瓶,她买了一个拖货用的轮子小拖车,类似于菜市场大爷大妈买菜的那种拖车。 稍微宽大一些,并且跑去铁匠铺改装成四个格子,一次可以带四个热水瓶去市场。 其中三瓶是红豆沙,一瓶免费提供的热开水。 为了避免成为市场专门供应免费开水的,他一次只送一瓶免费开水,先到先得。 送完了就没有了。 这导致很多想喝开水,又不想回家带水过来的摊主们会提前预约她的红豆沙。 有预约的摊主,会优先奉上开水。 在吆喝的过程中,她尽量记住买他东西客户的名字长相和特征,并且把他们卖的货物,货源,价格都大概的整理出来记在小本本上面。 有时候还提供帮忙看摊位的服务,让摊位主人打个电话催货或者上个厕所什么的。 很快,她一天的收入就增加到了毛利润300块。 四哥回来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这次跑货走了二十几天。 余意已经靠买甜汤挣到了大几千。 车队的人回到大院子里休整的时候,看得出都是又兴奋又疲劳。 兴奋的是这一个月收入不少,工资补贴加上自己带货挣的差价。这个月收入妥妥能过万。 虽然跟这里日进斗金的倒爷们不能比,可是跟全国大步份人比较,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 这个时候,深市外企的打工人,最高工资也不会超过1200块。 余意下午二点提早收工,她买了几斤排骨,打算亲自去厨房做了红烧排骨给四哥接风。 临走的时候,她去二楼当铺找阿荣,想叫他晚上一起过来吃排骨。 结果一个叫黑子的男人告诉她,阿荣临时有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就是黑子?!我哥拜托你,然后你拜托阿荣照顾我的那个黑子吗?” “对对对,就是我!”长得五大三粗的黑子拍了拍自己发达的胸口,笑着回答,“那天临时有事去外地了,所以拜托阿荣照顾你的。” 你们公司里的人都是忽然就临时有事的嘛?余意有点纳闷,不过还是很热情的邀请他晚上一起过来吃红烧排骨。 晚上的接风菜摆在了他借住的隔壁屋子。 除了四哥余庆,黑子,还有他的副班司机老刁和老田,加上余意一共五个人吃饭。 食堂里面晚饭1,3,5都是吃饺子。 余意去熟食店买了一只烧鸡,去食堂打了五斤饺子。付了一块钱,借厨房的调料锅子大灶台现做了五斤红烧排骨,和一个醋溜白菜。 另外又买了十几个甜馒头和十根大葱蘸酱。 看看应该差不多了,就把食物全部端上隔壁的炕桌,又拿出几瓶前几天买的茅台酒给四哥招待朋友。 之前四哥告诉她,同辈男人在一起喝酒喜欢讲荤段子。叫她事先把好吃的挑出来留着,桌子上稍微吃点就走人。 所以她安排好食物,跟四哥的哥们打了一个招呼,意思意思的吃了一个鸡翅膀。就随便找个借口,回自己屋里去了。 阿荣办完事,惦记着她,还是想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她的房间没锁门,进去一看。 小姑娘身穿一件嫩黄粗针厚毛衣,盘腿坐在炕上满脸不高兴的摔摔打打呢。 “这是怎么了?”阿荣指着炕桌上的一大叠书本,纸张到处扔着。 “没怎么,正在拆我四哥给我带来的礼物呢!”余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男人都是机会主义者,一不留神,就敢进里屋了。 “黑子说你不是去外地办事去了吗?” “嗯,货还没有装卸完,晚点再出发。你桌子上这是什么呀?”阿荣不在意的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目光还是被如意吸引了过去,不错眼的盯着看,好像她的脸上长了吸铁石似的。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些全部都是试卷和学习资料啊!”余意把脸埋在试卷堆里,整个手臂连着巴掌缩在毛衣袖子里,露出几个白嫩嫩的手指尖尖戳着那些卷子,声音透着委屈。 阿荣看不得她难过,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四哥呢?” “隔壁喝酒呢!”余意的声音无精打采。 “他没让你上桌?”他的声音带着薄怒。 “他们喝酒聊天,我就过来拆礼物了。” “那你吃饭了没?” “吃了一个烤鸡翅膀。”她懒洋洋回答。累了一天,本来想大吃一顿排骨的,结果搞得没了胃口。 “我现在不想吃东西,锅里热着红烧排骨,你吃了吧。”余意把头放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整整一纸箱子的试卷,四哥是怎么想的啊!!!! 阿荣去灶台端出那碗排骨,满意的发现里面都是带脆骨的子排,拿了双筷子走到余意身边坐下,夹起一块排骨喂到她嘴边:“吃吧。” 余意不愿意张口吃,把脸转了方向。 “没力气明天怎么挣钱呢?”阿荣加了一句,“明天休息日,过来带货的老毛子更多,摆摊的那些摊主们,午饭都会没有时间吃。” 对哦,一天300块钱呢! 排骨了香味冲击着味蕾,余意想通了,啊呜一口把排骨咬下。 唉,男人都是机会主义者。只要有机会就会得寸进尺。 现在都坐在她的炕延边上了。 看在他细心投喂的情况下,算了。 余意嚼着排骨,歪着头看着他的高鼻深目宽唇,柔和的灯光下,尽显温柔与执拗。 “好香,我们一起吃吧!”余意不愉快的心情像小孩子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荣点点头,嘴角上扬,就着同一双筷子,一边喂她一边自己吃了起来。 余意:“……” 第7章 嫉妒 四月八号,边城的气温回升,春天来了。 财务室财大气粗。 院子里面摆上几张书桌,直接搬过来十几袋钞票往桌子上面一放。 打工人奔走相告。 发工资啦! 几个会计分工合作,黑子带着安保对维持秩序。 一个念名字,一个对数目,一个递钱,一个签收。 余意拖着小拖车回来院子里补充红豆汤的时候,看见院子里面的工作人原,分组排队领工资。 到手的信封都是鼓鼓的,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百元大钞。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心情舒畅。 她蹲在一边,一边喝老哥带过来的芝麻豆子茶,一边偷偷瞄着四哥数钞票,心里挺羡慕的。 给人打工,不用动脑筋,承担的风险又少,石老板这里的工资待遇高,现在钞票的购买力又强,好好干几年,存下点钱,到时候帮他投资点什么。 四哥一家都能衣食无忧了。 余庆笑呵呵的点完手里的钞票。工资,奖金,补贴加起来 5900块,加上顺带了一些皮草去南方,回来又带了一袋子电子表,还没过武汉就全部卖光了,挣了快小一万块钱。 “九满,等下得空不?”他用钞票拍打手心,拍得沙啦啦的响。 “干嘛?”余意一边嚼着芝麻,一边用手拍着杯子口,试图把杯子里面的芝麻拍出来吃掉。 “等下陪哥去邮局,给家里寄点钱去,然后再给你买几套衣服”余庆喜滋滋的说,“小姑娘还是打扮的漂亮一点比较好。” 余意看着自己身上套着皮毛大衣,点点头,不能老穿他哥的大衣,是该给自己买件合身的。 “现在就去?”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进屋吧茶杯放下,有拿了一个大布包出来斜挎在身上。 “走!”她笑着挽着余庆的手出门寄钱回家罗。 边城很小,邮局离得市中心不不远。 里面的人很多,需要排队才行,大部分人都是来这里寄钱回家的。 余意跟在余庆后面,见前面排的人多,就把布包打开一条缝隙,就着缝隙数钱。 “余意!”后面来了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忽然大喊她的名字。 吓她一挑,数到多少了来着?包里积攒的钱都是五块十块的,没有几个人会拿100块的跟她买一块钱的甜汤喝。 数起来挺费劲。 后面这一个大嗓门儿一吼,又补知道数到哪里了。 她撇了叫她的人一眼,原来是厨房的帮工,刘凤妹。 “你来啦!”她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继续数钱。 “发工资了,我给家里寄点钱!”刘凤笑着说,大饼脸上的眼睛被他笑的挤压成一条细缝,“你是陪你四哥来寄钱的吧?一个人寄钱,不用两个人排队。”说着她就想挤到如意前面去。 “我也存了一点钱要寄回去。”余意堵着她,冷声说。 “你买点红豆汤能挣几个钱啦?浪费手续费。”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是不多,也是我对家里的一份牵挂啊!”余意面无表情,不能跟傻子论长短,没再理他,只管数钱,排队。 等了有办小时,总算轮到了余庆,余庆高高兴兴地给家里寄了五千块。 又要给余意家寄五百块。 “不用了,我这几天挣了点钱。”她从布包里面拿出1000块钱零钱,分成 100块一叠,一共十叠,连着填写好了汇款单一起交给了办事员。 “这么多钱啊?全部寄回去呀?”余庆一开始听余意说做了一点卖糖水的小买卖,还没往心里去,以为一天就挣个几块钱。 余意店点头,这个月她除了成本挣七千多块,除了寄回去的一千块,她还存了六千在隔壁的中国银行。 等存够本钱了,她想买个铺子开店,到时候把这个世界的爸妈接过来一起挣钱。 “好吧,全部寄回去,先解一下家里的燃眉之急。”余庆笑着说,“存钱的事情先不急,有哥在呢。” “嗯!”余意接过柜台给出的回执单,目不斜视地跟着余庆出了邮局。 “这么多!”后面的刘凤看到余意拿出来的那一叠钞票,睁大了眼睛,她这个月的工资补贴加起来只有400多,为这,她还沾沾自喜呢。 没想到这个丫头卖点汤水就能挣这么多钱!嫉妒让她的眼睛发红。 一下午,余庆带着她逛街买换季的衣服,基本上两兄妹把有名的店铺都逛了一遍。 结果,她只买了一件豆绿色的毛衣厚外套,然后帮余庆挑了一堆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是含棉比较多的舒适型衣服。 “你长年累月的在车上坐着,衣服柔软舒适一些比较适合。”余意劝他,那种保镖一样的宽大黑色西装还是算了吧,难看。 鞋子也给他挑舒适,软底的。 最后还陪他去那家免费给她做头发的店面,给余庆剪了一个精神小伙的发型。 回到宿舍,余意拿着余庆的新衣服去井边给他过水,稍微清洗一下,早点晾干了给他跑车的时候穿。 余庆拦着她,打算自己洗。 “没事,我虽然洗不干净衣服,可是漂洗,过过水还是没问题的,井水又不凉。”余意笑盈盈的拿过他的衣服。 没有四嫂前,她给四哥洗洗衣服应该的。 余庆正要反驳,边上一个哥们走过来,看见余意拿着一大盆衣服准备去洗。 “余意,洗衣服啦?顺便把我的几件衣服也一起洗了吧!”那哥们从房间里搜出几件秋衣裤,还有贴身内裤都拿出来了。 他还想着把衣服堆到余意手里的盆里去,被余庆一把推开了。 “李三全,你搞清楚啊点!”余庆怒气冲冲的说,“凭什么给你洗衣服?” 李三全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撅,衣服也掉落在地上。 “女人不就是给人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的吗?她怎么就不能洗了?” “呸!”余庆一口呸到他脸上,“我妹一个姑娘家,能顺便给你个臭男人洗内衣内裤?看我不揍你!” 李三全立刻怂了,连忙解释开个玩笑,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悻悻的离开了。 说完,他拿过余意手中的盆,“你进屋去看书吧,哥自己洗,免得叫人看清轻你。” 余意点了点头,乖乖地回房间看书去了。 独生子女虽然好,可是有哥哥护着,也挺不错的呀。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林子里的积雪很快融化了,绿色再次回到北国边城。 早起,熬好红豆沙,放进拖车里去北方市场的路上,遇到了刘凤。 她的装备跟余意的一模一样,也是拖车上带着四个热水瓶。 看见余意还冷哼一声,快速超越她,先一步进了市场。 市场里的人看到刘凤叫卖,纷纷从她手里购买了红豆汤。 等看到后面进入的如意表现得很惊讶。 “还以为是你请的帮工呢,原来有了竞争对手呀!”大家纷纷打趣她,“有竞争就有进步,加油。” 刘凤完全摸清楚了她的营销手段。对人更加热情,也更加愿意帮忙。一份甜汤还附送一份辣味泡菜解甜腻。 甜汤销售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剩下一半的红豆沙,过了下午的高峰期都没有卖完。 刘凤得意洋洋的看了她几眼,收工回去了,她和姑姑一起在厨房帮工,下班后利用厨房的灶台煮甜汤非常方便。 相信很快就可以把那个女人挤兑走了。 余意站在市场门口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是说想不出改进的办法。 如说增加绿豆汤,银耳莲子羹,参汤之类的新品种,或者可以做点卤菜,鸡腿鸭掌之类的,中午送过来给人配饭吃。 可她不愿意为了挣这点小钱浪费自己的劳动力。 乘着天色还早,去市场外面的摊位试试。 中俄互市还没有正式建立起来之前,市场外面的马路上也有一些俄罗斯人来做生意,卖一些套娃,工艺品和旧货。 余意拖着小拖车走在门店和商场附近的人行道上,一边吆喝一边逛街,市场外面的商品跟里面的商品价格相差二成,属于批发价和零售价的区别。 东西都摆在宽大的橱窗或者店面里面,看上去要显得高档精致很多。 路边摊多到占用了大半条人行道,大多数是俄罗斯人,其中有一些人是因为没钱,带了一些家里闲置的旧物品过境摆摊,卖了钱之后,换成那边需要的紧俏物资带回去。 很多收古董的和碰运气的人在他们的摊位上面挑拣,讲价。 这个时间段,捡漏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是真的到处都有漏可以捡。 一个俄罗斯大婶的摊位上,余意在一堆杂物旧货里就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簪子。 没有任何金宝装饰,造型很简单,整体就是黑色的如意云纹,线条纤细流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上去非金非玉。 “这个卖吗?”她惊喜的走上去,用俄罗斯语问她。 “十块钱人民币!”大婶用中文回答她。 余意连忙掏了十块钱给她,然后拿起簪子把马尾辫盘了起来。 “原来是做这个用的呀,我们还以为是一根中国的筷子呢?”大婶惊讶的笑着说,话语中俄罗斯语和中文一起用。 余意笑笑,正要起身,大婶叫住她:“你的甜汤能够给我一份吗?我用这个跟你换。” 她一边说,一边从放珍珠扣子彩色线头的针线盒里面,拿出一块印章一样的东西递给她。 思思接过印章,小小的一个私章,雕工很精致,材质……材质好像是块黄玉。 不对,不是黄玉,她看了看印章上的字,“春日闲居”,心脏有点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你带杯子了吗?”余意努力镇定下来,拿起一个热水瓶问她。 大婶拿出一个大饭盒。 余意直接把大饭盒装满再递给她。 两个人都很满意的分开了。 回到住处,她激动的把印章从口袋里拿出来细看,不出意外的话,这很有可能是一块田黄印章。 一两田黄十两金。 上辈子田黄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黄金的价值。 田黄因为颜色和品质精贵,一直都是豪门贵族和皇室喜爱收藏的物件。 余意以前在拍卖会上花了老爹小一千万,拍一块田黄印章打算自己用来做私章。 结果拍是拍下来了,拿在手里没几天,就被他爹没收了。 说是等她出嫁的时候在拿出来给他做嫁妆。 那口气就跟骗孩子过年红包的大人一模一样。 余意仔细观察这块印,手感温润细腻,颜色是鲜艳的熟栗色,上面雕刻着薄意山水纹。 可能被随意扔在针线盒里,当针底子用了不少时间,刻字的部分被戳出一个一个的针眼儿。 心里惋惜,好在其他地方保存得挺完整。 重量她掂不准,大概30克左右,不中,却算成器了。 这个印章很有可能是近代战乱时期流落到国外的。 俄罗斯人拿着也不识货,结果一碗甜汤被她换了回来。 余意笑得见牙不见眼,太值了。 簪子的材料她认识,是乌金石作为原料打磨出来的。纯黑是乌金石的特点,能显现出簪子淳朴忠厚,典雅高古的特色。 产地可能就是广西只有,这里产的黑金结构中带有水晶体,磨光后水晶体呈现明显。 如意云纹暗合自己的名字,所以余意看中就立刻戴头上。 具体的价值不会太高,可也得上万块,毕竟是古代艺术品。 满意的收好印章。 把剩下的红豆汤全部拎去给余庆送人喝了。 第8章 竞争 接下来几天,余意都拖着剩下的甜汤去外面的地摊上推销。 顺便捡漏,淘宝。 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小姑娘孤零零的蹲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卖套娃。 说是说小姑娘,应该年纪跟余意差不多,整个人被一件宽大的厚外包裹得严实,更加显得柔弱,纤细,看着像没成年的样子。 套娃的生意不好,因为她挑的地段也不太好。来的人都是一些来存钱取钱的。 这些人一般身上都有很多现款,对周围的人防备的很紧,不会有闲心逸致停下来在地摊上挑拣东西。 她喜欢俄罗斯套娃。 这是一种有着漂亮图案的木质空心娃娃。大娃娃套着小娃娃,一层一层能够套十多层。 在俄罗斯传说里,是爱情与生育的象征。 走进女孩的摊位,东西方两种不同风情的美人相遇。美丽的蓝眼睛和明亮的黑眼睛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 “套娃怎么买啊?”工艺品描绘得很精致,质量很好,除了图样没什么好挑拣的。 套娃的颜色和人物形象很多,大部分是可爱的女孩子造型。也有几个特别的伟人造型,比如说斯大林和列宁。 余意低头认真挑选,昨天家里来了电话,说是收到钱了。他妈在电话里面唏嘘不已,觉得女儿有了出息。 双胞胎也争抢着跟她说话,说着想念她的话语。 她想买两套寄过去给双胞胎们玩儿。 余意分别挑了红蓝两种颜色出来,图案是马匹和带着金色花朵的女孩。 “三块钱一套,一共六块钱。”女孩子笑着回答,蓝色的眼睛顾盼生辉。 余意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失望,这个美女看上去比自己都漂亮,却长了一副烟熏嗓子,一开口就拉下颜值水平线啊。 “便宜点,五块钱两套卖不卖?” “已经很便宜了,不过,好吧……”女孩答应,起身把套娃拿给她,忽然整个人软绵绵朝往地上倒。 余意连忙双手扶住她,有点惊讶的询问,“你怎么了?” 金发碧眼,高鼻红唇的典型俄罗斯美女倒在她怀里,发出娇喘,“不用担心,很快就好……”话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余意放下小拖车,吃力的抱着她坐在台阶上,没想到她看着轻巧纤细,其实是个实心秤砣。 余意让她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掐她的人中,很快她顶着上嘴唇的月牙印子醒过来。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余意用蹩脚的俄语问她。 “不用,我只是饿了,低血糖。”女孩用蹩脚的中文回答,“你能让我靠着你躺一会儿吗?” 余意同意了,她喜欢跟美人交朋友。不但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还给她喝了一大杯红豆汤。 并且交换了名字,成了好朋友。 俄罗斯美女名叫贝拉。家里没吃的了,也没钱,所以拿着她爷爷雕刻了工艺品过境售卖。结果进行得不太顺利。 她今天也没卖出几个。天色却已经晚了。 贝拉难过表情美得叫人心碎。 余意连忙安慰她,“没关系,你今天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我带你去北方市场,去那里试试看卖货。” 贝拉点点头,跟他约好第二天在北方市场门口碰头。 余意等她的情况好了点以后,就赶回去了。 今天晚上四哥要跑车了,这一去就得半个月以上。她想做点糖霜花生给他带在车上吃。 制作方法很简单。花生米洗干净,晾干后装在一个大碗里。打入一个鸡蛋,辣椒粉,少许盐,拌匀后加薄薄一层玉米淀粉。 宽油小火炸酥脆。 锅里放少许油,100克糖加少量水搅拌后,倒进锅里面炒到变成糖稀。 最后加入炸得酥脆的花生米,小火慢慢炒干水分,一直到每一颗花生米上面都被糖霜包裹起来。 出锅! 等挂霜花生自然冷却,余意拈起一颗扔进嘴里。 “嗯!又甜又辣,提神,又顶饿。” 南省的人无辣不欢。余庆收到余意送到车里的家乡零食,很感动。 “现在甜品生意也没有那么好了,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哥回来的时候再给多带点试卷。”他坐在驾驶室里,满脸红光的跟她保证。 这几天排骨烧鸡等好吃的,撑得他皮夹克遮挡不住突出来的小肚子。 余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余庆哈哈哈大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试卷,随便你高兴,慢慢学点什么吧。这次去新疆,回来给你带新疆特产。” —————— 车队远去,消失在草原与天空的交界线。 傍晚的太阳收起耀眼的光芒,变成一个红彤彤的圆盘,慢慢的坠落在远方的森林里。 余意趁着天光,走后门去林子里捡柴火。 边城的春天说来就来,现在这里没了积雪,连续好几天的阳光把地面的泥土晒得硬邦邦。 她脚步轻快的推着小斗车捡柴火,遇到大块的枯树枝,用柴刀劈断了放进车里面。 比起烧煤炭,她更愿意烧柴火,也安静的夜晚,坐在灶台前,听着柴火劈啪作响,看着炉子里面红彤彤的火焰,会被一种安全感包围。 “咔嚓!” 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响,类似于有人或者动物在枯枝上面发出的声音。 余意一惊,背靠小斗车,握紧柴刀,大喝一声:“谁?!” 林子里面没有了动静。 莫不是有野兽?余意有些害怕,凭她的小短腿,遇到狼或者熊都跑不过。 为了安心,她还是慢慢靠近,矮树丛后面,有一个白得耀眼的东西一晃而过。 余意心里一惊,拿起一根柴火就砸了过去。 “啊!!!”一声熟悉的烟熏嗓门爆出来:“谁用树枝扔我!”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从小树丛后面慌张地站了起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提裤子。 “贝拉?”余意大窘,原来是在解手啊,打扰了。 贝拉整理好裤子,又紧了紧头上围着的围巾,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两个每人分别用蹩脚的俄罗斯语和中文同时提问。 “我来捡柴火,听到林子里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余意看着五官柔弱,个子比她高半个头的贝拉,有的羡慕的向他解释:“你呢,这么晚了,怎么没有去招待所?” 俄罗斯女孩子的平均身高是172厘米,肯定是吃高乐高长大的吧。 贝拉沉默不语。 余意走近她待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用树枝搭建的三角形庇护所。她用摆地摊的包袱皮在里面铺出来的一个小床,旁边是她用塑料袋包起来的工艺品。 “晚上还是很冷的呀,怎么能住野外?” “没钱。”贝拉抬起眼睛看着她,眼神冷漠:“今天才挣了20块钱,要用做进货的本钱,不能花。” “我明白了!”余意看着周围的浓密树林,“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住。” “不用了。”贝拉摆手拒绝,倔强的笑容美得像收藏级别的SD娃娃。 “那你等一会。”余意回到自己的住处,找了一块羊毛毯子出来,又去食堂打了一碗炸酱面和一些零食。 余意再次回到树林里,贝拉已经蜷缩在她的包袱皮上面,小小的一团,特别可怜。 “吃吧!”她食物递过去。 贝拉接过碗,大口吃了起来。 余意把小推车的柴火推过来堆在她的身边,用石头围了一个防火圈,给她生火。 暮色慢慢降临,黝黑的树林里,有余意在的地方成为黑暗里唯一的温暖。 避风处,篝火边,贝拉裹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烤火,吃饭。 饭后,余意又给她挂霜花生吃,贝拉不能吃辣,被花生辣得只哈气,火光映照下更加显得唇红齿白。 余意看得哈哈大笑,递给她今天也没有卖完的红豆汤。 —————— 贝拉的带来的工艺品卖了三天才卖完。 多亏后来余意给她找的地方比较好,她找二楼的阿荣让他同意贝拉在二楼走廊上的一个空地卖货。 这里的人流量非常大,她带过来一百多个套娃总算是全部卖掉了。 连续三个晚上,余意都带了晚饭过来跟她一起吃,一起捡柴火,陪伴她到了后半夜才回去睡觉。 第四天中午,余意趁着空闲,陪她一起去市场挑带回家的货物,除了汽车票钱,她能买450块钱的东西。 运动套装,批发价45块钱一套。 她用批发价买了十件,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亲爱的,我马上就要发达了。”贝拉兴奋的左手背着装满运动衫的大背包,右手拉着余意,兴冲冲的去买回国的汽车票。 边城每天开往俄罗斯的班车高达35趟。只有去隔壁国家签证的人,早上六点,到晚上8点,来去自由。 “十套衣服就能发达啦!”余意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儿,“没出息!” “嘻嘻!这些衣服我带回去就能挣五,六倍的利润。”贝拉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有了本钱,利润往上翻,很快我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好痒!” 她嘴唇喷出来的热气,让余意像只猫一样甩了甩耳朵。 贝拉轻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糯米细牙,“亲爱的,我回去后给你发一个邀请信过来,你办一个来俄罗斯探亲访友的签证,过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带货吧。” “安全吗?”余意对自己的小命看的很紧。 “我爷爷家就在那边不远,周围都是认识的人,在没问题的。”贝拉打包票,她家里的人都是部队里的人,那块没人敢惹。 “到时候再说吧。”余意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真好。 太羡慕俄罗斯女孩这个年龄段的皮肤了,瓷白,柔嫩,欧洲女孩特有的雀斑一个都没有。 —————— 春风里,余意目送贝拉乘坐的边境汽车越过边境线,远去。 有些伤感她的头也不回。 贝拉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女性朋友。 从小到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怎么招女孩子待见,基本上连跟她说话的女性朋友都少。 现在总算交到一个女朋友,住得还这么远。 唉!余意弯腰驼背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觉得好寂寞啊。 好在临上车时,贝拉对她说的是“пока!”,而不是“досвидания”,前面的词读作“八嘎,”是俄语里一会儿或者明天后天就能见到“再见”的意思。 后面的意思是“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想到这里,余意惆怅的心情好了些,期待着和她的再次见面。 第9章 危机 下午,气温回升,5度上升到15度。 余意回去换下了了棉裤和大衣,穿上了家里带来的蓝色直筒工人裤和妈妈缝的红色灯芯绒外套。 裤子颜色很旧了,外套的颜色又是难看的猪血红。 余意觉得自己头上裹一个黄色头巾,提个竹篮子就是个乡下卖鸡蛋的。 是不是卖鸡蛋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是卖红豆沙的,想到这个,镜子里的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着天气变暖,气温升高。越来越多的南方人带着小商品,或者轻纺制品搭乘火车来到了这个全国最大的陆路口岸城市。 周围的很多人都变得财大气粗起来,附近那个大富豪里夜夜笙歌艳舞,不同国家的名牌汽车满满的停在楼下。 而她却穿着丑到家的衣服跟一个厨房打工的胖女人抢夺卖红豆沙的市场。 这也太丧了吧。 余意闷闷不乐的拖着小拖车,慢吞吞的走进北方市场。 里面已经被刘凤扫过一圈了,很多人都有在喝红豆甜汤。 余意看二楼好像没人喝,估计刘凤没到二楼就卖完了,回去补货去了。 自从她加入买甜汤以后,发现两天的营业额快抵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刘凤跟她姑姑都疯狂了,起早贪黑的熬煮,从早卖到晚,也不管这些人会不会吃腻。 刘凤连厨房的工作都辞了,从早忙到晚。 余意可吃不了这种苦。 于是,她发现,有人嫌弃她的红豆沙卖得太贵了。 “人家怎么卖五毛钱一大杯呢?你也太会挣钱了吧?”有一个熟客端着一大盆红豆沙,边喝边满脸嫌弃的对她说。 她沉下脸,恶意竞争什么的太讨厌了。 摔! 拖着小拖车噔噔噔的上楼,无精打采的经过各个门面,懒得吆喝,爱买不买。 阿荣正好从当铺里出来,看见她,眼睛一亮。 他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不过还是他认为很时髦的皮大衣和牛仔喇叭裤。 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余意,今天找到一瓶很好的外国红茶,给你泡奶茶喝。”他伸出左手很自然的上前接过她的小拖车,自己的办公室走。 余意漫不经心的跟在他后面,跟一个举着盘子的店员一撞了一个满怀。 一盘子金器,金手镯金项链摔到了地上,滚的到处都是。 余意吓了一跳,挣脱他的手。首先去把店铺的大门关上。 然后帮忙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捡散落一地的金首饰。 阿荣拉起蹲在地上捡首饰的余意,给了周围的人一个眼色,其他人也立刻帮忙捡了起来。 “是他走路不小心,你别管了。”石荣朝办公室走去。 余意不放心,留在一边查看情况,毕竟这也有自己的责任。 金首饰捡起来,数目对上,店员这才对店里的客人道歉,开门继续营业。 “水开了,过来喝茶!”阿荣见余意没有跟着他进去在里面办公室里喊她。 见她乖乖进来,他连忙上前关上门,把嘈杂声关在外面。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余意不乐意了,站在门口不进去了。 阿荣想拉她坐下。 眼看着他的大手又伸过来拉她,余意毫不客气的“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开,“别动手动脚的。” 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莫挨老子! 她把双手护在胸前,瞪了他一眼,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谁惹你啦,这么老大不高兴的。”阿荣递给她奶茶,平时吓人的眼眸,流露着温暖善意。 “没什么。”余意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这是张那个时代挺稀罕的老板椅。 对她来说却是坐惯了的,习惯性的转了个圈才接过他泡的奶茶,低头喝了一口。 她的俄语现在还欠缺火候,这个时候跑单帮的时机不是很成熟。 还是得好好想想个挣本钱的办法出来。 “是不是你的生意被那个叫刘凤的女人抢了,不开心了?”他见余意不说话,很有耐心的询问。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其他原因。”这个奶茶用的茶汤很香,牛奶也很香醇新鲜。她喝下满满一大口,鼓着腮帮子慢慢咽到肚子里。 “熬煮豆子这个活又脏又累,不适合你。”阿荣个喝了口没加奶和糖的红茶,站在她对面说:“我身边缺一个助理,想不想跟我?” 奇_书 _网 _w_ w_w_._3_q_ i _ s_ h_ u_ ._ c_ o _m “什么?余意睁大眼睛,精致端丽的脸上全是惊讶。 助理她是不会做的,打工是绝对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给人打工的。 “嗯,就是帮我搭理一下日常琐事,泡泡茶,送送饭什么的,有时候要加班,或者需要出国,工资底薪五万一个月。”阿荣走到她身后,稍微靠近她一些,深吸一口气。 她身上的味道有魔力,莫名其妙的吸引他。 “除了工资,还有休息日,做四休三,年尾三薪。” 余意往后靠着椅背,仰 头看他,他低头回视。 锐利的鹰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个家伙在引诱她。 “你……”余意顿了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渍。 阿荣拿起杯子喝水,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紧张。 那个刘凤进来市场卖甜汤的时候,他本来是想把她赶出去,不让她抢余意的客源。 可刘凤也是公司家属,不是外面进来的叫卖的人,赶走不太妥当。 可是看小丫头这几天焉哒哒的,有点看不下去。反正他缺一个生活助理,工资开的也挺高的,让她在自己身边转转当花瓶养着挺不错的。 阿荣喝了一大口水,正要咕咚一声咽下。 “不会是想睡我吧?” 少女黄莺似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噗!”阿荣嘴里的茶水直接喷成一道茶雾,浇了她一头一身。 从头发到肩膀,全部遭殃。 “太不讲卫生了!”余意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边用衣袖擦脸上的水,气得脸都红了,忍不住愤愤地又瞪了他一眼。 阿荣的脸也红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敢说,连忙找东西给她擦脸擦头发。 擦完之后一看,是窗帘布。 余意更恼怒了,忍着气,转身回去洗澡换衣服。 阿荣着急,伸出手臂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余意被劈头盖脑的男性麝香味包围,气愤之下,把头发上的水往他身上蹭,也蹭他一身一脸。 “呵呵!”他的胸膛震动从喉咙里面发出愉悦的笑声,由着她乱蹭,就是抱着她不松手,整张脸凑到她的耳朵脖子后面拼命嗅,像条大狼狗。 “你好香啊!”他的声音带着亢奋,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本来纳闷着呢,自己一个集团老总,一睁眼,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只想围着这个小丫头打转是为什么呀? 原来是看上她了。 “放开!”余意脑子哄的一下炸了,用力推开他的胸口,挣扎出来,反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流氓!” 遇到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能说出引导性的话语。 比如说“你想对我干什么?”或者“你再这样对我,我就要叫了。”这些话语都会让男人更加兴奋。 然后做出语言引导出来的事情。 所以余意比较直接的表达后果:“我生气了!” 这种时候,大部分的男人会停止让心上人生气的事情。 果然,阿荣放开了她,眼神变得暗沉的活火山,表面没有什么,里面却炙热如火。 余意转身就走,这里不能待了,不走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如果阿怂再过来拉住他,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还有一个大耳瓜子等着他呢! —————— 回到住的地方,余意清理出一套新衣服,拿着毛巾去澡堂子洗头。 现在乍冷还寒,洗头洗澡还是挺费劲儿的,加上她春季换洗的衣服只有二套,要是在遇见个下暴雨之类的,都没衣服换了。 余意闹心地穿过后院走进前院。 “这不是余庆妹妹吗?”一个大嗓门的大姐朝她走了过来,“又去澡堂子里洗澡吗?” 看着她手中的洗漱用品,大姐热心的问的。 余意抬头打量她,好像是财会室的主任,叫“李丽萍”的。 “李主任!”她面无表情的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只要不得罪她就可以了,没必要赔笑脸。 “澡堂子里是公共浴室,不干净,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丽萍笑着拉着她的,掉头手往后院去。 北楼一楼常年没人住,李丽萍用钥匙打开一楼的一个房间间,里面是个一室一厅带厕所淋浴洗衣机的套间。 “这是我们老板的客房,用的很少,所以呀。”李丽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大部分时间是我们的员工福利。” 她从钥匙扣里找出一把备用的钥匙递给她:“忘记给你一片钥匙了,拿着,你住得近,不像我们住在自己家里,难得跑一趟。” 余意看着手里的钥匙,正要说什么,李丽萍又接着说:“房间里面没有地暖,春夏秋这三个季节洗洗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她拿着钥匙开了隔壁的一个套房,进去洗澡去了。 “哦,里面的洗衣机也可以用。”她回过头,笑着对她说。 余意站在房间里,懵逼半天,把钥匙扔在客床上,接着整个人也扑了上去。 软床好舒服。 第10章 挑明 莲蓬头的热水哗啦啦淋在润白无暇身体上,湿漉漉的黑头发如海藻般垂到纤细的腰部。 热水器的水流量要比澡堂子里面那细条水要大几倍,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余意满意的叹口气,北方干冷,泡个热水澡就是享受。 不像南方湿气重,泡热水澡更加加重湿气,运动后出汗都最好别洗澡。 她把肥皂涂涂在脸上,毫不在乎的当洗面奶搓揉,忽然想起小拖车还扔在办公室呢,等下去拿的话,就会很尴尬了。 她愁得皱眉,算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阿荣。 洗完澡从客房出来,等李丽萍从另一个客房里洗完澡出来,就把钥匙还了回去。 李丽萍叫她拿着钥匙,说以后都可以过去洗澡,余意拒绝了。 洗这一次是应该的,因为脸上的水是那个家伙喷的。 拿着人家钥匙叫什么事? 走回住处,却发现黑子抽着烟拎着着小拖车蹲在口,地上扔了好几个烟头。 余意有些惊讶的看了黑子一眼,伸出爪子搭在小拖车上,轻轻从他手里把车拖了出来,“谢谢你帮我送回来!” “那个,不是我说你……”黑子又狠狠地抽一口烟,吐出烟雾,“你打得也太狠了,阿荣顶着你的巴掌印子,没法出门了。” “噗嗤!”余意笑出了声,如百花得令盛开:“他活该!” 石荣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摸摸看着余意,听到她的声音和笑颜,顿时觉得身体一哆嗦,头脑一阵昏眩,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 接下来几天,余意没有出去卖甜汤。 刘凤和她姑姑见赶跑了竞争者,整天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得意地喳喳呼呼,什么快点再多熬一点,不然不够卖了之类的话。 余意都被这小人得意劲逗乐了,也不去跟他们打擂台。多亏她们,她才能捡到漏。 就凭那个田黄印章,那天拿去古董店卖了,省着点花,就能够她逍遥几年了。 不做事就学习吧。 她老老实实地留在房间里面学习俄罗斯语。 有时候还拿着书本跑到门面,询问那些懂俄罗斯语的工作人员,请他们纠正自己的发音。 好好学习才能挣大钱才是她的目标。 天气越来越暖和,天也亮得比较早。余意一早起床,拿上单词笔记,去林子后面的河滩边一边跑步一边背单词。 这里空气清新,河滩两边都是柔软的草地,开着各种不知名的花朵。 慢跑快走都很惬意。 她穿的是上次贝拉批发的那种运动套装,蓝底白杠的经典配色。头发因为实在太浓密,分开两股,散成花苞头顶在头上。 已经跑出了一身微汗,脸色也红润如桃花。 忽然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抱住她,把她扑到了地上。 “亲爱的,想死我了!”一口熟悉的蹩脚中文,让她停住了直接朝她脸上揍过去的拳头。 清晨中,金发碧眼的少女,如精灵般出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打坏了就不漂亮了。 余意松开拳头,抱住了面前的大美人,“起来,你很重啊!” 贝拉赖在她的怀里不起来:“你这几天都没有去北方市场,住的地方没有工作证又不让我进去。”她的声音有着一丝抱怨,“找你好久了!” 余意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任由她赖着,“我不太想干那个了,这几天就没去。” “那你跟我一起跑单帮吧。”没有了头上那个紧包着的格子头巾,贝拉原来是一个短发妹子,因为她的头发也有一点微卷,所以衬托得她更加俏皮迷人,还有一种飒爽的中性味道。 “你们那边局势很不稳定,黑吃黑那么多,太危险了。” “有我呢,不用当心!”贝拉从她胸口抬起头跟她对视,“你跟我一起带货过去,在那边住一晚就回来,很简单的。” 看着她迷人的眼睛,余意笑了,“是我保护你才对吧?” “好啊!”贝拉笑成了一朵花。 贝拉从对面城市寄过来的邀请函走邮局的国际线路,非常慢,加上办签证还需要跑公安局口岸签证办公室。 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办不下来。 余意就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恶补俄语。 贝拉在的时候,一边陪她去市场进货,一边跟她进行俄语交流。 贝拉回国销售货物去了,她就躲在房间里写小抄背单词。 然后忍着羞耻,坚持用蹩脚的俄语跟所有会俄语的人交流。 倒买了几次货物后,贝拉的挣的钱换成美金有一个小一万块钱,相当于人民币四万五千块钱。 不过终归是跑单帮,个人的力气有限,能带动的行李也只有这么多。 等贝拉挣的钱连续三次的利润都保持在二万块人民币之后,没有办法再往上涨了。 带商品过境比在市场批发果然要挣钱的多,而且有门槛,不会被人轻易模仿,超越。 五月初,余意拿到了贝拉发过来的邀请信,音里邀请她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她拿上身份证和护照等资料就去公安局口岸,签证办公室□□去了。两国重开边贸两年多,签证很好过,不过花了她300块手续费。 这还她是她自己跑过去办理的,要是托人办理,听说收费翻倍,得600块。 好在,有了签证就表示她正式加入倒爷大军了,成了里面的一分子。 离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成为国际倒爷的第一步,去买一个结实的大背包,容量越大越好,第二步是买一件那种军用马甲,有很多口袋的那种,可以装很多琐碎的小东西。 马甲和背包好买,可质量也就那样,所以回去还要再缝制一遍。 —————— 不接触女工,不知道针线包都分很多种。有专用于绣花的,有专业于缝补的,还有专业用于纳鞋底子的。 余意站在卖针线包的摊位前挑了半天。还是买的专业纳鞋底子的针线包。毕竟里面的针长,线粗,适合她这种入门级别的手残党用。 穿针引线打结这种好说,真正缝制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背包用的布料是结实耐用的防水布,又硬又粗,余意的枕头根本扎不进去。 她还不信,一手拿着布料,一手拿着长针,用力一扎! 长针断了…… 余意觉得可能是针头拿的太远了。换了一根新的针,拿短一点,比着针头扎进去。 那狠劲儿跟容嬷嬷扎格格们的表情一模一样。 结果的确扎穿了,扎穿了自己的手指头。 阿荣在窗户外面老远就,听见她的惨叫,赶紧走过来叫门,“在干什么呢?要不要紧?” 余意没料到他还敢过来找她玩儿,开门放他进来。 “有事吗?” “南方有人带过来一些妃子笑,顺便给你送过来。毕竟你哥拜托我们多照看你。” “我不吃,荔枝上火。”余意板着脸。 “还有樱桃,这个不上火。”阿荣提着一个塑料袋的樱桃给她看,“都清洗干净了,直接就可以吃。” “好吧,” 阿荣被放了进去。 她喜欢樱桃,而且好久没吃过水果的,呜呜,这个时节只有白菜吃买都没有地方买去。 炕上的针线大包的摆放立刻让他明白了余意在干什么。不由得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指,“我看看,被扎疼了吧。” 白皙纤细的手指上一个大大的针眼儿,旁边还糊着一圈血沫。阿荣低头正要给她吮吸掉手指上的血,被她一把把手抽了出来。 “别这样!”余意抬着下巴瞅了他一眼,大眼睛瞪得像只傲娇的小狐狸。 没管他,也没给上茶,余意坐下来继续跟针线活战斗。 阿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尴尬,面不改色的在炕边坐下来。 追小姑娘嘛,脸皮厚是必须的。 他这次离得余意比较近,身上的麝香味又席卷而来。 余意没出声,心里却门清,怕不是想照看她,是想泡她呢。一分心,又蹦了根针头。 不怕,有十根长针呢,还能继续。 “哈哈!”阿荣看着她锲而不舍地穿针引线,忍不住笑了:“这么厚的料子必须要先用锥子扎出眼儿,难后才能穿针缝线。” 他找出针线盒里面的尖锥子,朝她伸手:“给我试试。”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像是钢琴家的手,随时能演奏出如月光般倾泻的音乐。 余意看直了眼睛,阿荣的五官长得虽然不错,可带了一身匪气,与强悍,感觉是那种能随时随刻翻脸的人。 没想到手居然这么漂亮。 “呵!”阿荣忽然打从心底笑了出来,黑色的瞳眸墨染的纯粹,如夜空中流动的星光。 余意被他轻笑惊醒,发现自己把手给了他,白嫩纤细的小手附在他的大掌上面。 像是一个跟主人握手的宠物。 余意:“……” 阿荣拿过大背包,沿着一圈扎起来眼儿,然后再交给她上线。 两个人居然配合的蛮好的。 针脚上的居然挺整齐细密。 “你准备这么大一个背包做什么用啊?” “挣钱。”余意拿着背包检查,看有没有漏了没缝的地方,不难,到了紧要关头,裂个口子就讨厌了。 “真去跑单帮啊?”阿荣看着余意因为低头而露出的后脖子,华丽雪白的肌肤让他又觉得有些口渴了。 随手拿起旁边的樱桃吃了一颗,余意看他一眼,红润的嘴唇让他感觉比樱桃还美味。 “嗯,很多人都在搞这个,肯定有利可图。” 小时 “嗯,是能挣钱,一个月,勤快点的普通人,能挣十几万块钱。”他拿起一颗樱桃,凑近她的嘴边,“吃吗?” 如意想拒绝,可是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樱桃的画面。觉得实在是太好看了,那种想用照相机拍下来的好看。 于是张嘴用糯米白牙咬住樱桃,吃到了嘴里。 丁香小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阿荣缩回了手,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鼻子里面感觉一阵湿润。 “呀!你流鼻血了!”余意有些惊讶的看着阿荣呆瓜一样的坐在那里,鼻子里面流出两柱血条。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 “没事,”他用袖子抹了抹,结果糊的一脸都是鲜血。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眼前头狼一样的男人,秒变成了一个三头身的奶狗。 余意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起身拿着自己的洗脸毛巾给他擦起了鼻血。 他的手臂往后撑着身体,仰着头,让余意把冷毛巾敷在他的鼻梁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巧的下巴,深吸着少女体香,忽然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红润柔软的脸颊。 “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第11章 挣钱 余意呆愣的看着仰视着自己的男人,脆弱的脖子和身体毫无防备的显露在她面前。 他的眼神带着真挚的期待和隐秘的祈求。 “我……不知道。”余意看着他的眼睛,想拒绝,没法说出口,有些泄气的回答。 虽然跟他相处很愉快。 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应该顺其自然的吗? 而且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谈恋爱容易起生出依赖思想,把注意力都转移到男人身上去。 而她兜里穷的叮当响,出来混社会连个买票钱都得老爸献X才拿得出来。 她现在只想默默的挣钱,悄悄的发财,让全家奔小康。 “不要紧,你可以慢慢考虑。”阿荣垂下眼眸。 —————— “亲爱的余意,快起床,太阳照到屁股上了。”贝拉一大早爬到她的窗户边,侧身蹲在小台沿边敲击玻璃。 贝拉从家里过来边城只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赶上最早的那趟班车,8:00就到了边城。 自从知道如意的住处推开窗户就是小树林后,她过来进货的时候经常特意留绕到树林后面,趴到余意的窗户口叫她。 窗户开在炕边的墙壁,透过玻璃就能看见里面的少女如胎儿般绻着身体沉睡,脑后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像海藻般覆盖在软绵绵的枕头上。 余意被她吵醒,睡眼惺忪的起身打开窗户让她爬了进来,然后倒头继续睡。 “原来这里有一个睡美人啊,那我给你一个早安吻吧。”贝拉跟她熟悉后,性格忽变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热情的二哈子,一脸坏笑的扑倒她身上按住她的手臂,低头朝她嘴唇和脸上招呼。 余意一个没提防就被她一口气在脸上亲吻了十几下。 “哈哈哈,别闹了,我这就起来,哪来的妹子口水这么多,我都不用洗脸了。”她被亲得耳朵发痒,笑着求饶起床。 “不行,看着你睡得这么舒服,我都犯困了。”贝拉手脚飞快的钻进她被窝,搂着她的腰,“陪你睡一会儿吧。” “睡觉?不去挣钱啦?”余意的瞌睡被她闹醒了,推开她,起身穿衣服。 “如意,你的皮肤真好,人也香”贝拉也坐起来粘住她,把脸凑过去埋到她的脖子里闻。 余意的耳朵特别怕痒,笑着回头捏她的脸,“有点自觉好吧,小美人!你自己的皮肤才叫人羡慕呢!” 边城女孩普遍肤白,可也白不过白色人种。 “我们相互喜欢,正好在一起。”贝拉从她的头发和脖子里面抬起头来,神秘的蓝色眼眸里全是她的影子。 “嗯哼!”余意被她纤长的眼睫毛吸引,这种不用刷眼捷毛膏就能够又长又翘的效果,简直就跟开了美颜一样。 贝拉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个月牙,终于肯放开她起身。 “炕桌上有水果,你拿着吃吧。”她一边叫她吃水果,一边打开外间的门,烧热水,一半洗脸,一半泡茶。 “看着火啊,我去打早饭回来。”她拿起饭盒出门,回头看见贝拉正高兴地吃水果,樱桃并成一把塞在嘴里,然后一根根的拔梗子玩。 唉,这姑娘其实真的就是二哈子变的吧。 “樱桃留点车上吃,别全吃光了。” 喷头垢脸的打着呵欠去食堂,这个时候吃早饭的人不多,该上班的早在7点左右就吃完早饭了,8点多钟去吃早饭的,基本上都是员工家属。 余意一路走,一路招呼下来,家属们都想跟她聊一聊,怎么不去卖红豆沙了的事情。她不想多说,都含糊着混过去了。 不过她稍微跟七大姑八大姨们透露了一下卖红豆沙的高额利润。 “一天能挣这么多钱啊?”几个大婶大姨们嗯呀不相信。 “那还是天气冷等天气热啦!做成冰绿豆沙什么的,喝的人更多。”余意一脸舍不得的说,“我是因为要准备上学的事情,只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那我们也试试看吧。”女人们相互看着,有点跃跃欲试。 “我看行。 余意笑着离开,由着那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在那里商量。 煮个豆子谁不会呀,还这么挣钱。 刘凤就等着被分薄利益吧。 她就不奉陪了。 —————— 拿货的过程很顺利,找的是市场二楼的店铺拿货。 石老板手下员工和家属拿货,50公斤内的货,每个月有三次折扣,可以原价拿货,其余时间九折。 阿荣正好闲着,自告奋勇,带她们去仓库挑选货物。 “你真的要跟这个俄罗斯妹子做‘骆驼’呀?”仓库管理员认识余庆,也知道他妹余意来投靠他的事情。 骆驼是大伙对于在边境跑单帮的人的称呼,国内出边境,个人可以免费携带50公斤的行李。 所以,后贝加尔斯克这个小地方聚集了来自俄罗斯各地的外来人口。专门做免税背货的工作。 做这种工作的人,南方深市也有很多,专门从港城带货到深市,一天往返一趟就能挣到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嗯!家里负担重,想给家里分担一点,挣点钱。”余意实话实说。 仓库管理员看着她身边站着的阿荣,欲言又止。 阿荣示意仓管人员赶紧把运动套装的箱子打开。 一整个集装箱的运动服整齐的被码成一座小山。 贝拉发出惊讶的声音,“余意,你哥哥的老板对你们员工也真是太好了。这种整齐的包装一般就是直接报关,然后运送过去就是钱啊。” “嗯,这等于就是我们石老板给送钱给家属挣。批发给你的价格跟出厂价是一样的,只要运过去就有五倍的利润。”安库管理员看了阿荣一眼笑着继续说:“纯粹是为了让员工安心工作,给家属们的福利补贴。” “嗯,石老板对我们太好了,我们一定好好跟着他干。”说完,她埋头挑货,石老板挺行的,不但剥削员工,还能员工家属的钱。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对他感恩戴德。 “这行暴利,容易被人盯上,只有大的集团才不怕被吃掉。”阿荣蹲下身体帮她挑选:“跑单帮还是太危险了。” “我有秘密武器。”余意仔细检查衣服上的拉链和手工,挺精致的,是一级品,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秘密武器?”阿荣和贝拉同时问。 “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余意笑笑,她准备秘密武器就是石灰粉,胡椒面,看情况不对,撒一把就跑。 最主要的,她有空间。 余妈给他的那个蝴蝶型的玉佩就是一个空间碎片,里面是一个十平米的空间。 这种玉佩他老爹当年也偷偷从一个世外高人手上买过一个给她用。 花了足足一个亿。 其实,一个小型纯储存的空间,对现代的很多有权势的大人物来说根本没什么大用。 也就老爹把她当命根子,怕她因为到处乱跑,遇到危险,被人绑架什么的,拿来保命用用。 到这个世界后,空间没有跟过来。正有点不习惯呢,余妈就给了她这个玉佩。 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这个玉佩都是属于她的。 使用方法跟前世一模一样,滴血认主后,玉佩消失,化为蝴蝶形状的纹身附着后背的左边肩胛骨上。 到了边城,她就留心着,放了些保命,应急的东西进去。 不过,她不太依赖这个空间,因为开启空间很费意识力,普通人一天顶多用个一,两次,用多了人就会因为耗费意识力太多陷入沉睡。 希望用不到吧,现在跑单帮的‘骆驼’那么多,她们只要不招摇,低调闷声发大财还是没问题的。 阿荣见她下定决心,摇头叹气,等挑好衣服,帮她们拎着行李袋走出仓库。 付完钱的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一根手掌长的金属棍子交给她,“随身带着这个,放在上衣口袋里。警棍高配,除了能电击坏人,两头分别配置了指南针,打火石和瑞士军刀,万一遇到什么事,这能保命。”阿荣的语气认真严肃。 余意连忙乖乖点头,头顶扎得乱七八糟的大丸子也跟着点头。 阿荣担忧的扒拉着她耳朵旁边的碎发,拉起她的小手,把棍子放在她的手心。 虽然不放心她,可是那个跟她一起的贝拉是俄罗斯当地人,那里的匪徒不抢当地人。 —————— 去口岸的路上,是黑子送的她们,帮她们放置行李,看着她们上车,查票查证件,直到车子开动出发。 余意过意不去,打开车子的窗户,挥着笨重的手臂,向他挥手告别。 黑子这个仔细程度,四哥都比不上。 为什么是笨重的手臂呢? 因为,一套运动服大约一公斤重,两个人各进了55套,过关的时候,身上穿上的多余五套。 两个妹子都穿成了一个过冬的大狗熊。走起路来跟个宇航员似的,慢吞吞挪动一步,检查站的人都被逗笑了。 五月天很暖和了,边城的温度达到了十七,八度。两个掉进钱眼里的傻子,穿成熊,热成狗,只想着车子快点开过去。 车子过关走国内这边的流程很快,经过老毛子那边就要看运气了,过去进货的人他们不管。带货回去的人却是要吃拿卡要。 加上他们干活本来就拖拖拉拉的,中间还要喝咖啡,吃个下午茶什么的。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两个人很快就汗流浃背。 到底是经验不足,太贪心了,余意没带水,喝光了贝拉准备的水还是觉得渴。 贝拉拿出樱桃喂给她吃,她看着也是一脸汗的金发小美女,摇摇头让她自己吃。 贝拉嘻嘻一笑,你一颗我一颗的跟她分着吃掉了。 等到余意被车子颠簸醒来,发现车子已经过了关卡,经过国门和第42号界碑,到达了距离中国仅9km路程的后贝加尔克斯。 出国了! 第12章 林中小屋 当装满行李的客车到达老旧的客车营运站,一群等待收购货物的俄罗斯人已经拥了上来。 贝拉拉着余意从行李架上面把货品拿下车,“不用理会这些人,他们给的收购价低了一成。”她大声用中文跟她解释。 “太重了,我们卖掉算了吧。”余意觉得要想长久挣钱,绝对不能够让自己太累。 “没事,我来搬,你看着点就可以了。”她用俄语大声的拒绝周围搭讪的商人,挣脱保围的人群,轮流两次把行李拖到车站的人行道上。 余意满头大汗看着大汗淋漓的贝拉,觉得不亏是战斗民族,妹子的脾气都很倔强。 “朝前走500m,是我经常光顾的一家店,我们把货物送到那里就可以了。”贝拉一边偏着头让余意擦汗,一边兴奋的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家门店。 余意看着500m的远方,觉得55公斤的搬运行动,实在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咬咬牙还是坚持吧,一成的利润就是1000块人民币。99步都走了,也就不差这一哆嗦了。 她拖着行李包,半拖半包的向前蹭。 贝拉却把行李包像男人一样扛在肩膀上。平原上微风吹拂着她灿烂的金发和穿成一个熊样的身体,像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版。 她一手扶着行李,一 手叉腰穿越人群朝前大步走去,“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凉快一会儿,我回头就来接你。” 余意点点头,把随身背包降到腰上,放下行李脱外套,脱了一件又一件,旁边一个南方过来带货的中国人都看傻了眼。 “妹啊,还能这么玩呢!早知道我也穿几套呀,流点汗水能多挣一千多了吧。” 余意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办法可不是她独创的,过几年,火车上带货也会限制重量,那个时候的人才狠呢,身上能够叠着穿上八,九件衣服。 与中国的基础设施比起来,后贝加尔斯克的基础设施显得非常陈旧。一眼望过去,除了草木新芽,房屋地面都是旧得可以。 整个国家经济处于下滑蹦析,加上国策的失误,很多地区的人名都处于饥寒交迫的情况。 饭都吃不饱,衣服都没得穿的情况下,大部分城市基建工程处于废弃状态。 贝拉很快到达门店,有很快蹦哒出来小跑到了她这边,给她一叠钞票,“拿着!” 如意结过钱,帮她数钱,一共是3600卢布,按照最近的汇率是1卢布:3.46人民币,就是12400块左右的人民币,对她来说,除了服装本钱,签证费,车费,利润是9000块钱左右。 这么跑一趟的利润,是她起早贪黑卖红豆汤的一个月毛利。 余意数完钱,咧嘴笑呵呵的把钱还给贝拉。 “不用给我呀,我们进的货一样多,钱先给你,这一袋子送过去就是我的钱了。”贝拉摇头拒绝她递过来的钱,又坏坏地笑着对她说:“怎么样,一大笔钱拿在手上的感觉很棒吧?” 余意瞪着她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用力点点头,把钱抓得紧紧的,“太棒了!” “嘿嘿!”两个女人一起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这可是正宗的血汗钱啊,缝行李包出了血,拖货带货出了汗。 把钱小心的贴身收好,还不放心的拍了拍,再把随身的背包放到胸前。 余意也蹦哒着跟上快要走到门店的贝拉。 前世嫌弃她不会挣一分钱的老爹肯定会惊讶吧,她也是有本事白手起家挣大钱的人啦。 感谢把她挤兑走的刘凤同志。感谢让她脱离了底门槛的辛苦劳作模式。 —————— 收购货物的店面非常拥挤,里面人来人往,拥挤程度不输于北方市场。 里面什么货物都收,也什么货物都买。 衣服,鞋袜,食物,化妆品,只要是你拿的出来的,他们都收。 古董,油画,首饰,香水,皮草,套娃,等等,只要你看得上的,他们都卖。 很多中国人拿货过去不要钱,直接交换当地特产带回去。 门店收到了中国过来的货物,分门别类的打包,存到一定的分量就打包送到其他城市销售。 整个过程都高额利润,买卖双方都很满意。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国内的经济进一步发展,南方的工厂越来越多,接下来的好几年,都将是倒爷获取暴利黄金的时期。 而一个倒爷,只需要做到不怕危险这一条就可以成功爆富。 这一点在三国交界的缓冲城市后贝加尔斯克特别明显。 挣到钱很简单,可是要保住钱就得看运气。总会有人眼红别人挣到的。不过这些忧虑的是明年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时候的某些坏人还没想着抢劫别人的财屋,只要自己能挣到钱就可以了。 俄罗斯的大部分人民对人都很单纯热情,要应付只有随时可能会检查你护照和证件的警察。 碰到这种勤快也很好办,给一小瓶老白干或者20块钱就能顺利过关。 这些都是他老爹喝醉酒之后拿着他经常谈论到的,当年老爹做骆驼,年轻不懂事,以为俄罗斯警察也跟国内的警察叔叔一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被警察盘问了之后,没有给手续费,被扣押证件,还敢直气壮的跟他们争辩。 结果被抓进了警察局的特色铁笼子里面关起来,还是同行的老乡把他给保释出来的。 本来20块钱能解决的事情花了500块卢布。 完成交易后,如意就开始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生怕遇到检查证件的警察。 贝拉走在她身边,看得好笑,拉着她要上回家的公车。 “等一下,这里附近哪里有美元兑换点?”如意紧紧压着怀里的大笔卢布,想把这笔钱全部兑换成美金。 “附近的商场就有啊。”贝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卢布兑换成美金。 如意便把这几年卢布贬值的情况跟她分析了一下,今年内卢布跟美元的比例就从100块美元:86卢布跌成了100块美元:130元卢布。 所以,作为一个小人物,有钱必须兑换成国际货币存起来很有必要。 “照这个程度下去,有一天卢布贬值到老百姓银行的存款全部变成一张废纸,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该怎么办?国内消费买东西还是要用到卢布的呀。”贝拉虽然不完全相信如意的说法,可手里的钱的确是在贬值。 “先换成美金吧,美金拿到中国购买商品也是很受欢迎的。”余意一边给她建议,一边走到了商场门口的外汇兑换点。 俄罗斯并不是只有银行才有兑换外汇的业务。很多街角或者商场就有兑换点,非常方便。 余意拉着贝拉把换好的美金卷成团,收到衣服的暗袋里,只留下几百块卢布零用。 俄罗斯土地辽阔,人口稀少,加上冬天寒冷漫长。所以俄罗斯人一般都有两套房子。一套是城里24小时供暖供热水的公寓小房子。 另外一套是在郊区,在属于自己土地上盖的林中小木屋。 俄罗斯得到野外私人土地的方法很多,出了继承,奖奖励,买卖之外,生育三个孩子以上的人家能够得到三亩的私人土地,大约2000平方米。 冬天结束后,人们来到森林里的小木屋,种菜,种草莓,钓鱼度假。 贝拉家的林中木屋位于后贝加尔斯克和克拉斯诺卡米斯克(红石市)之间的森林里。 公共汽车在破旧开裂的沥青路上颠簸了快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经过一片绿色草地,和低矮的篱笆,古旧的木屋出现在眼前,一个童话故事里面的那种房子。 长满了绿色苔藓的屋顶上伫立着一个大大的烟筒。 其余的地方是沉稳的咖啡色,中间有一个镶嵌着木条的玻璃窗户。 房子悬空地面1m左右,走上几节台阶就来到大门口走廊上,走廊很宽,起码得有百来平方。 除了摆放了一套大理石的桌椅之外,柱子之间还系了一个颜色艳丽的吊床。 吊床! 躺上去就能观赏周围美丽的春色,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在周围,可爱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大树上跳跃。 城市的喧嚣与生活的焦虑一瞬间全部被隔绝在这个小木屋的世界之外了。 贝拉打开大门,把采购的食物和用品拿进屋子,笑着对垂涎着吊船的余意说:“想到躺上去吗?” “不行,我还没有去问候你爷爷呢。”余意可不敢在人家家长面前放肆。 “我爷爷不在呀,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你不是说跟你爷爷住在一起吗?”余意纳闷了。 “是住在一起呀,不过是在城里住在一起,他在红石市上班呢,放假才和哥哥们过来住。”贝拉拿起两个水桶走出木屋。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烧点热水泡茶洗漱。”木屋只有电,没有自来水,她得去河里打水。 “我来帮你!”余意假装跟她客气,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躺到了吊床上面,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空气中浓郁的松叶的香气。 “不用了,你干不来这些力气活。”贝拉的朝她摆摆手,“你的力气小得像个小姑娘。” “小,姑娘?”余意挺了挺自己的胸,又不屑地暼她的平胸一眼,傲娇的说,“哼,谁小谁尴尬!”俄罗斯女孩的胸围大多波澜壮阔,贝拉却还没发育似的,平得像个孩子。 贝拉咧嘴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拿着水桶摔摔打打地走了。 这是一个注定会很美好的下午。 热情好客的贝拉大美人为她做了午饭,经典的红菜汤,酸黄瓜,红肠和大列巴,饮料是啤酒。 咬上一口酸黄瓜,疲劳立刻不见了,再一口气喝上半杯啤酒,太爽了。 余意胃口大开,吃光了贝拉提供的所有食物,连盘子都擦得干净雪白。 “附近的树莓林在哪里?”吃饭的过程中,贝拉提到他们家就是看到附近有很多树莓和蓝莓丛,才在这里盖的房子。 现在这是树莓结果的时节,她留迫不及待的想去尝尝。 在童话故事般的森林里面,提着篮子摘树莓简直是她童年的梦想。 第13章 倾心 树林里有草耙子(蜱虫),被咬了之后会感染,贝拉不愿意带她去钻树丛。 “你没有打这种预防针,我去给你摘点过来尝尝就可以了,今天也累了,我烧了水,你去冲凉好了。” 贝拉拉着她去屋子里面的浴室,这里也浴室和厕所混用,下水管道经过了房屋下面的管道,排到了树林后面的沼气池,产生的沼气用来生火做饭。 “浴桶里面放的是烧开过的水,放凉一点了,正好冲万。”贝拉老妈子一样叮嘱她,有塞给她一条浴巾,“新的,没用过的。” “贝拉,你太贴心了!”余意拥抱贝拉,这么能干暖心的美人,一定要跟她好好相处下去。 余意穿着贝拉的白色连衣裙从浴室里出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弄湿发尾,所以把头发也散开,方便干透。 屋子里的没有隔断,依靠几根柱子隔开空间,厨房,客厅,和厕所都在一楼,卧室应该在通过厨房边的楼梯上去的阁楼上。 陈设的家具全部都是原木打造,粗旷豪迈。 没有手机网络的地方,下午的时光似乎过的很慢。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屋外的鸟叫。 她找了一个桶子,拿着自己换下来了衣服去河边清洗。脏衣服明天还要穿,清洗后趁着太阳正好晾干。 蜿蜒的小溪离房子很近,站在走廊上就能眺望到。 穿过开满蔷薇花的篱笆,散发着芬芳萍乡的树林,走过一片鹅卵石小道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里有一个人工沏出来的台阶,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面还刻出了古老洗衣板的印子。 余意把衣服泡近水里的洗衣板上面,用力搓洗。 没搓几下,手发酸,发梢还老是垂到水里。索性站起身来,脱了鞋袜光脚在衣服上面踩。 何必用手搓呢,用脚踩也是一样的呀。 白皙红润的脚丫子踩在溪水里,凉爽的溪水和好奇游过来的小鱼都让余意的心情大好,她哼起歌曲,踩着节奏在衣服上跳起了舞蹈。 黄色烟硝还在飘 头顶风帆在鼓噪 一瞬间的风暴 湿透双脚干不了 晒伤眼角顾不了 对着狂风咆哮 头巾缠绕着骄傲 泪藏在黑色眼罩 长发在船头舞蹈 啦啦…… 漂亮的旋转,扭腰,摆跨,黑发在风中飞扬,闪耀蓝光。 “好了!”一曲完毕。 衣服就算洗干净了。 余意弯腰把衣服一件件拧干,扔到桶里,起身,回头。 贝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短发和衬衣飞扬在空中,她神色古怪,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跳得不好,见笑了。”余意尴尬的笑了一声,拿起裙角,弯腰对她行了一个礼。 “很美,像个天使。”贝拉看着她慢慢扬起了嘴角,回了一个骑士礼,“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金屋藏娇,现在我明白他们要把心爱的女孩子藏在金子盖的房子里的心情了。” “嗯,”余意咳嗽一声,收起尴尬,提起桶子走向她,“你还懂成语啊?” “见到你以后,我就喜欢上的中国的文化。”贝拉接过她的木桶,把手里拿着的半篮子树莓递过去,“吃吧!我去帮你晾衣服。” “谢谢哈!”余意咬着一颗红彤彤的大树莓,含糊不清的道谢。 —————— 余意两辈子交了很多好朋友,可是没有一个有贝拉这么粘人。 女孩子们在交男朋友之前,多少都会有一点百合倾向吧,这点她挺能理解的,闺蜜们好得一个人似的也很常见。 可是贝拉粘她粘得有些过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贝拉就已“怕你不习惯这里,晚上会害怕,”为理由,跟她挤在一张床上不说,一会儿压着她一会儿抱着她,整个晚上不消停。 5月份挺热了呀,余意被她搂出了一身汗,半夜就被热醒了。 她推开纠缠在身上的手脚,起身喝了一口放在床头的水,凉快一点后,跑到对面本来属于贝拉睡觉床上继续睡觉。 等早上闹钟响起,还是被四只手脚死命缠住醒来。 沉睡中的洋娃娃把脸半埋在她的黑发里,微张着嘴,小声打着呼噜,看着更加像一个没有发育的大孩子,看着雌雄莫辨。 算了,看在她睡着这么可爱的份上,忍了。 女孩子粘人不算缺点……吧。 下楼洗漱后,自觉的烧水,泡茶,准备早饭。 这里的早饭很方便,切一切面包,煎个蛋饼就可以了。 蛋饼的香气,把楼上睡觉的小猪馋醒过来,一路闭着眼睛顺着香气来到了厨房。 “好香!”她穿着一件睡衣长裤,光着脚走到余意身边,从后面抱着她,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黑发里。 余意尖叫着跳起来,扔了锅铲猛拍头发,排完头发对着贝拉又是拍皮球一样乱打,“叫你别老是扑过来搂搂抱抱的,头发都被你扑到火里了!” 她的头发太长,披着的长度够得到灶台,贝拉鲁莽的扑抱,头发前倾,发梢被撩糊了。 “我的头发!!”余意怒火中烧,不可肯轻易放过她,追着她打。 “对不起!”贝拉一边道歉一边东躲西藏,抱头鼠窜,被追打到了桌子底下。 一直道歉到,保证不经过她同意不能乱搂乱抱她,才被放出来。 —————— 回程带过境的东西因为利润不高,变得很随意。 等过关汽车的过程中,去周围的收货店里逛一圈,淘一点什么就可以了。 余意刚见着钱,没舍得乱买什么古董珠宝首饰什么的,就挑了一本集邮册。 里面满满单单放满了20页的俄罗斯邮票。 花费100卢布。 接着就上车顺利回国了。 才下客车,她手里的集邮册子就被一个过来收货的男人盯上,非要追着收购。 她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么仓促的把淘到的东西卖掉,那个男人一直追到石老板的公司,看着余意走进去才罢休。 回到住处,先打开窗户放贝拉进屋,然后去食堂打了两个小灶菜和米饭回来吃。 食堂的列餐是员工福利,不用花钱的。小灶菜需要掏钱另外购买,不过也只需要成本价比在外面吃要便宜一半。 坐车,等车,转车的花了几个小时,面包牛奶早消化了。 两个人干脆早点吃午饭,然后去北方市场拿货。计划搭乘下午的班车过海关,时间上比较充裕。 一趟活跑下来,跟度假似的,挣了2,3000美刀。 这种本小利大活,好处就是可以挣一个钱存一个钱,不用把辛苦挣到的钱又全部投入到新的生产中去。 为了避免占用空间,余意把每次挣到的美刀直接存入中国银行,需要用的时候直接取出来或者兑换成人民币取出来都很方便。 淘到的集邮册,田黄印章之类的物品扔到了空间。这些很值钱的宝贝,自己收藏,或者升值后卖掉都不错。 一个月只跑个20来天,挣五,六万美刀看着不多,兑换下来人民币却有2,30万左右,算得上是一个小老板的收入了。 毕竟这个时候,湘省月平均收入不到100块,南下打工了人均工资也只有几百,让千块的很少。 —————— 挣钱的时间总是过得又快又充实,余意趁着形式大好,加上语言关门槛高,做这个的中国人还不多,和贝拉一口气连续跑了二个月。 主要都是去贝拉家过夜,她太喜欢那个童话世界般的小木屋。 就连贝拉老是喜欢对她搂搂抱抱,也能忍的尽量忍了。不能忍的就直接拍皮球一样拍过去了。 悠闲的午后,躺在门口的七彩吊床上乘凉,畅饮啤酒,是人生一大享受。 看着存折本子蹭蹭往上长的数字,她的脸上笑开了花。 七月初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似乎要发出全部的热量,连鞋底踩在晒软了的柏油马路上,能把鞋底子像粘鼠板一样粘住。 余意连续扛包这么久,觉得自己都累瘦了,回到国内后,整个人变得懒洋洋,不想动弹。 宿舍里面也闷热得没法透气。 贝拉同意她休息半天的想法,去院子后面的树林里乘凉。 两人买了一桶冰淇淋,并排挤在大松树底下的吊床上吃冰淇淋。 本来每人一盒,吃得好好的。 结果贝拉非要尝她盒子里草莓冰淇淋的味道,余意大方的把盒子递给她舀一口尝,结果被她一勺子刮去了三分之一然后啊呜一口吃掉。 余意怎么会同意,也狠狠的从她盒子里面刮走了一大块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也啊呜一口吃掉。 咽下嘴里的冰淇淋,还得意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周围的巧克力汁。 贝拉眯起了眼睛,两个幼稚的女人开始了冰淇淋争夺战,嘻嘻哈哈打闹在一起。 如意瞅了一个机会,把脸埋进了她的冰淇淋盒子里面,把所有的冰淇淋都舔了一遍。 “看你怎么吃?” 竒_書_網 _w_ω_ w_._3_q_ ǐ_ S _Η _U_ ._ ℃_ o _Μ “嘿嘿!”贝拉毫不犹豫,捧着她粘满了冰淇淋的脸就舔。 北楼二楼的卧室里,刚从俄罗斯谈好食品加工生意回来的阿荣,看着心仪的女人被一个金发女人抱着亲吻,气得脸色都变了。 他防贼一样防着周围试图接近余意的男人,这个苗头一出现,就被狠狠地掐灭了。 万万没想到,连让女人接近她都不安全。 “黑子,这个女人的底细查过吗?”他放下被他捏碎的薄瓷茶杯,问这段时间负责照看她的手下。 “知道一点,这个金发妹叫贝拉,16岁,她的底细不太好查,市里的档案处显示属于保密人物,权限不够人查不到。我们根据她住的房产调查,发现她的爷爷可能是红石市的大人物,现在处于离家出走中。” 阿荣阴沉着脸继续看着黑发少女被那个女人压在身下哈痒痒,哈哈笑着着求饶,简直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 黑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回答到,“听说她红石市的哥哥们正在到处找她,每次都被她溜掉了,要不要我们给提个醒?” “越快越好!”阿荣气得在房间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走动。 黑子擦着汗去一楼打电话,联系人去红石市点水,发消息让洋妞的家里人赶快领回去。 一边按电话键一边摇头,这个小姑娘太招人,男女都通吃啊! 偏偏老大气归气,一见到她本人就秒怂,成了一个面红耳赤的应声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主动权都拿不到。 真是遇到克星了! 第14章 淘宝 好好休息了半天,睡了一个午觉后,余意和贝拉两个精神焕发的投入了再次营业。 到达北方市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进货却几乎不花时间。 阿荣面无表情的等在楼梯口,周围的人上楼下楼都是小心翼翼的把身体缩成鹌鹑。 余意走到楼道,一眼就看见了他,不由得眼睛一亮,露出笑脸。 他的心情忽然就好了,手下们立刻感觉到附近的气压下降到了让人幸福的程度。 “阿荣!”余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惊喜地叫了他一声。 “货物都卖光啦?”阿荣迎向余意,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容光焕发的女孩像是照亮他生命里的那道最璀璨的光芒,“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那边的治安看着也挺好。” “别大意,有什么事就找XX号的负责人也行,我打过招呼了,他是我们公司的人,会关照你的。”阿荣把另外一个仓库的负责人也安排上了。 余意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眨了眨狐狸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礼物。” 白嫩的手心里面放了一大颗KDV松露土豆泥夹心巧克力。 阿荣左从她手心拿起那颗糖,右手还是握住她的手不放,目光里都是愉悦。 绿帽子什么的事情全部都被他丢到太平洋去了。 “我陪你去拿货吧!” “不用老麻烦你吧?” “不麻烦。” “……”贝拉被两个人甩在背后,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站在楼梯口聊天,眼睛里闪出来的心心都能落到楼下去了。 拿好货,阿荣还要送她去车站。 余意拒绝了,“经常跑这条路线,很熟了,拖车拖过去,然后花五毛钱存在行李寄存处很方便的。” 她在俄罗斯也在行李寄存处寄存了一个小拖车,费用也很便宜,下车后拿过来就能把货送到商店。 阿荣就帮她拖着小拖车,陪她一路走到车站。 一路上,连个正眼都没看贝拉,当她是个透明人。 下午俄罗斯那边的海关工作效率更加慢,好在下午过关的车辆没有上午多,9公里的距离只花了一个半小时。 这次余意死也不肯在真单套是五套衣服了,不过也没少穿,三套还是有。 从进货到出货,贝拉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也不怎么说话。 等把衣服卖给收货商,两人一身轻松的出来。她才终于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原来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余意想了想,没说实话,“算是吧。” 贝拉傲娇的哼了一声,“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你不要爱他。” 余意耸耸肩,没说话。 贝拉太傲娇,有时候比她还不讲理,稍微冷却下,关系才能够长久。 接下来贝拉对她的态度更加冷谈下来,晚饭也是在当地的小餐馆解决的,没有提去小木屋做饭给她的吃意思。 余意喝药一样喝着餐馆的红菜汤,味道太甜,里面的土豆都没炖熟就端上来了。 南省人无辣不欢,她放下汤,吃了几片面包算数,明天回去再吃点好吃的吧。 贝拉挑衅似的吃得高兴,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掉了。 看她的样子,觉得去人家家里住着不太好,就以太晚了不想跑太远为理由,找了一家俄罗斯人开的旅馆住下。 为什么不找中国人开的旅馆,而是找俄罗斯人开的旅馆呢? 因为当时的中国商人没有品牌意识,做生意不讲诚信的人很多,都是抱着能框就框,能骗就骗的投机心理。 俄罗斯人反而单纯些,一般来说找人要钱就是明着要,很少使阴招。 虽然价格看着会贵一点,但是人家应该给的服务一点都不少。 床单和用具都很干净,相对的也比较安全。 在当时的环境,总归一句话,在俄罗斯,不能相信中国人。 贝拉更生气了,却也不肯回家,硬要跟她挤到一个房间里去。 余意可不惯着她这个臭毛病,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了。 任她拍门,叫嚷也不管,洗漱后用纸团堵着耳朵睡觉了。 —————— 一大早。 余意是被楼下的叫卖声喊醒的,好像听到有人在买糯米糕,在同一个地方,可能就是在宾馆门口反复叫卖。 俄罗斯也有糯米糕的吗? 必须得尝尝。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背上包包开门,准备去楼下买糯米糕做早饭。 结果内一打开,贝拉从门外滚了进来。 “你在门口蹲着做什么?”看着半睡半醒的,还在揉眼睛的萌妹子,余意好气又好笑。 贝拉起身抱住她,哇哇大哭,“你别生气了,我再也都不吃醋了!” “你吃那门子醋啊?”余意的脸色变了,双手抱胸。 “呜呜呜!”贝拉继续哭得梨花带雨,搞得周围的住客都拉开门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着房间里出来一对对衣冠不整的豪迈男女,余意只好把她拉进房间,结果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一手抓着金发妹子,一手关上门,贝拉又乘机往她怀里扑。 面对这个低着头把脸埋进她胸口呜呜的哭的大美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苦肉计呀,撒娇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这不都是她经常用来对付别人用的招数吗? “你是同性恋?”余意把她的脸从胸部扒拉出来,捧着,盯着她的眼睛问。 “啊?!”贝拉的眼神明显非常震惊,美丽的蓝眼睛里的泪珠都停滞了一下,“可,可能吧?” 余意面无表情,冰冷冷地盯着她,一脸只要她说“是!”就会立刻翻脸的表情。 “不,不是!”贝拉忍着震惊的心情,挤出一个微笑,“别开玩笑了,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的应该只有你……吧?” 余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加凶,就是那种想跟我玩儿,就算是同性恋也得给我憋回去的表情。 “我喜欢男人!”贝拉投降,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你别不理我。” 余意噗嗤一笑,还同性恋呢,估计这个娃异性恋都没有过,就是熊孩子的占有欲而已。 不吓唬一下,得上房揭瓦。 “那我以后跟谁走的近,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 “还会阴阳怪气吗?” “不会了,呜呜呜……” 收拾完熊孩子,两个人就高高兴兴的下楼买糯米糕吃去了。 俄罗斯的糯米糕,卖相就是圆形小蛋糕,里面雪白,外面焦黄。口感齁甜软糯。 俄罗斯人嗜甜,比英国人的口味还重。 一块糯米糕,配着两杯红茶才咽下去。 因为不用赶小木屋到这里的班车,时间充足,余意开始逛街。 店里面的东西仍然很多,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谁也不是傻子,中国流落到俄罗斯的古董器皿被放在专柜里售卖。价格定的很随意,但是绝不便宜。 加上很多古董贩子会过来捡漏,所以真正的稀世珍宝很难找到。 余意一个个摸过来看过去,凡是金银类首饰都卖得挺贵的。 她决定再等等,过两年等苏联解体再入手。 不过其他的……余意看到一个小小的雕花梳妆盒,老红木料,三层,打开后,配有镜面,居然还是圆形铜镜。里面的格子还有夹成,用的是老毛子们搞不懂的鲁班锁。 “这个木头盒子怎么卖?”余意指着梳妆盒问店员。 “500!”店员看也不看余意,随口就说。 差不多400美金。 明显就是乱喊价。 余意笑了笑,从随身包里面拿出来一个电子表,“用这个跟你换好吗?” 那个店员眼睛一亮,“成交!” —————— 回到边城,刚下班车就碰到了阿荣。 他身穿一件黑色衬衣,默默地站在一群穿着时髦花衬衫的男人中,显得禁欲感十足。 两个人却一下就看到了对方。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单薄的桔梗色丝绸衬衣,搭配岩草绿的工装裤,软底便鞋,衬得更加肤白貌美。 双方的眼睛都一亮,相互走近了。 他很自然的接过余意手里的盒子,“什么呀?这么沉?” “一个老红木梳妆盒,我正缺一个呢。”余意笑眯了眼,像一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阿荣也笑了,“原来你喜欢这个啊,我那里有很多,哪天你去挑几个。”等下就通知手下去古董店翻找一些出来,给她挑。 “我一个人哪里用得到好几个梳妆盒。”余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眼。 阿荣,“……我们去吃饭吧!” “去食堂吃吧,等下还要去进货呢。”余意不想浪费时间,今天跑上午,下午回来睡宿舍。 “附近新开了一家湘菜馆。” “好吧!”她立刻点头答应,回头拉着蹲在一边,想生气又不敢的贝拉,“先去吃点东西。” 粉蒸肉,辣椒炒叉烧肉,香辣螺丝,麻辣基围虾,手撕包菜,竹罐猪肚汤。主食是萝卜干菜蛋炒饭。 全部都是喜欢吃的,咽下一块五花粉蒸肉,感动的叹了一口气,“太好吃了,” 为了多挣钱,都没有时间出门觅食。在边城就吃食堂,去隔壁就吃大列巴面包。 再不吃点合胃口的食物,味觉都要退化了。 余意连续下筷子,还用辣椒炒叉烧肉的汤汁拌饭吃。 结果阿荣和贝拉都吃不了辣,两个人吃一口菜,喝半杯水。 一顿饭吃下来,混了一个水饱。 第15章 江湖 今天跑上午的班车。 吃完大餐有点晚,带完货以后,搭乘下午五点的班车回的边城,到住处已经天黑了。 她躺在床上,仔细查看梳妆盒。放梳子的格子明显是木条拼接而成的鲁班锁。 她解这种3D锁的经验也不多,需要好好研究。 推,拉,卡,折腾到半夜才把锁拆成木条然后看见了隔层。 盒子的第四层。 里面是一叠繁体字写的田地契书,和十个小小的金锭。 掂量一下重量,应该是一两左右。 地契肯定是没用了,金锭却是铸造规整,印记清晰。保存得很好。上面刻有写着大连,晟兴,赤金字样。 真货! 又捡漏了。 余意高兴得在炕上打滚,弹跳,挥舞四肢游泳。 第二天,四哥从新疆带货回来,给公司的同僚带回一车水果,哈密瓜,甜瓜,葡萄,杏子,都是特别甜的果子。 一年一度的股东分红时间到了,所以石老板包了大富豪,发通知,请所有员工和家属去大富豪唱歌,跳舞,吃瓜。 余意好久没有吃哈密瓜了,只有哈密生长的瓜才是正宗的哈密瓜,那种鲜甜,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生产的哈密瓜能够超越。 她可不要错过这种人间美味。 挣钱为什么呀?不就是要过好日子吗?能吃到新疆的水果就是好日子。 余意决定今天罢工,跟贝拉说明情况后,跟着四哥去哈皮。 贝拉觉得很委屈,她也想去。 “一天二千美刀,你舍得啊?”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现在挣的钱够过好几年呢,休息几天也没问题。”贝拉拉着她的手,眨巴着眼睛卖萌。 “好吧!”她一松口,就被贝拉拉抱住,胸口埋进一张大脸。 余意头疼,算了,习惯就好。 “大富翁”在新华书店对面饭店的楼上,暂时算是这里最大的休闲娱乐中心了。 三楼是舞厅,四楼是KTV包厢。 昏暗的舞厅天花板上浮动着十几个射灯和圆形灯球,转动得整个舞池里面都是闪烁跳跃的光线。 舞厅一边一排长餐桌,上面摆满洗干净切好的的水果,还有冰淇淋和冰饮料供应。 舞池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跳舞了,因为男多女少,所以除了带了老婆过来的男人,还有些店里面的坐台“小姐”陪跳。 一些高挑美丽的金发女孩,被又矮又老的中国大老爷们搂着跳舞和打情骂俏的画面简直辣眼睛。 面的空气污浊不堪,烟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地方排。 余意身上的汗一下子就发出来了,旁边的一台柜机空调和头顶的大风扇根本没有用,“四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嗯,你去挑点水果带回去吃,我领了分红就回来。”余庆也后悔带她来玩,本以为有演出节目看才叫过来的,不知道是谁叫了一群女人来陪舞。 余意带着贝拉去桌子上挑一大串葡萄带回去吃,就被会记部门的大姐拉了壮丁,被派去帮忙送点心,水果到四楼的包厢。 “人来得太多了,送多少东西上去都不够吃。”大姐们抱怨了,反正只认得不停的洗,切,不够的就去买,然后往上面送。 余意叮嘱贝拉,“你就只管闷头吃东西好了,我送完东西就下来陪你。” 俄罗斯不怎么产水果,贝拉吃了一块哈密瓜以后,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了水果上面,吃得连连点头,“你去吧,快点下来!” 余意也塞了一大块哈密瓜到嘴里,然后才端着餐盘上楼去。 楼上的装修的是豪华欧洲风格的,仿制得粗糙又好笑,墙壁上的一张油画上,一群裸体天使正对着隔成一个一个豆腐块的包厢。 不记得要送去几号房了,反正都是给公司里的人吃,一个个包厢推开来看,谁吃完了就放谁桌子上了。 推开第一间包厢的门,里面的人认识,是会计室的人。桌子上堆得满满的,余意和她们打了招呼,在零食盆子里拿了一颗话梅吃了。 走出来换另外一间,连续换了三个房间,终于找到一间水果盘吃空了的房间。 余意走进去一看,她四哥也在里面,坐在桌子上跟人打玩麻将。还有人在沙发上打扑克牌,玩的玩,看的看,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把托盘上的三盘水果轻轻放到桌子上。 打牌的人都在谈论着境外的蒙古帮,那群人弄了几台破车就想着抢他们的生意。 结果被他们摆了一道,车子全部炸成了一堆废铁。 说到把蒙古帮的车子弄成废铁的时候,牌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没人看的电视机里播出的是随机歌曲MTV,罗大佑的《恋曲1990》。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也匆匆数年 苍茫芒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 这是一首充满情怀的歌,平缓清淡,却让听的人心里勾起无限的遐思与感伤。 余意不由得端了盘水果边吃边蹲在最前排看屏幕。 从2010年开始,中国的乐坛就走了下坡路。之前的那种音乐辉煌时代似乎也只在以前的时光里面,才能够感受得到了。 会计室的大姐们走了进来,拖着四个大行李箱,那种空运用的超大行李箱。 会计能把行李箱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应10万一叠的钞票。 石老板老板依然豪横。 “老板就是爱发现金呀!” “现金比支票好,拿在手里实惠。” “一年就盼着这一天了。” 周围的男人们开心的鼓掌,吆喝。 这架势有深市鱼村分房租的感觉,充满着暴发户的豪气。 余意想偷偷溜出去,门却被关上了,一个大钱箱子还堵在门口。 等一下再走吧,余意移动到空调柜机边吹冷这气吃酸葡萄。 人家公司分个钱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的私房钱也有……大概能装满一个箱子的角角吧。 这种承载35公斤重的大箱子,全部装满100元人民币能装差不多280万。四个箱子就是一千多万啊。 石老板大气,现金分红就能拎出一千多万。 会计一边叫名字,一边发钱。 十万一叠,队长级别以上的员工都是10万块钱起,大队长是50万,区域经理是100万。 四哥只是一个小队长,笑呵呵的拿到了10万块。 会计眼尖看到了蹲在一边的吃瓜群众。 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签个字,这是今天的家属红包。” “我也有份啊!” “今天老板说了,大家辛苦了,见者有份。” 余意很高兴地接过红包,里面是五张百元大钞。 蹭一点喜气吧。 接下来就是包厢里面的区域经理,列行的队员行车安全教育。 余意又拿了串玫瑰葡萄跟在会计们后面溜出去。 才刚刚走出包厢门口,楼下响起一连串尖叫声。 一群身穿黑衣头戴红色帽子的男人,拿着砍刀冲上楼来,见人就砍。 服务员和试图阻拦的人被砍得浑身是血。 “他妈的王八蛋,你们吃肉给我们吃点汤都不行,那么多钱你们挣得完吗?现在居然还在这里逍遥快活,又是分钱,又是抱女人!” 一瞬间就有十几个人冲上来对着会计室的几个女人砍! 周围有四个保安部门的男人冲上去阻挡,却被其中两个人掏出手木仓,一木仓一个爆了头。 血液混合着脑浆子飞溅到狭窄的走廊上面。 “哈哈哈!叫你们有命挣钱没命花钱!”红帽子男人们手里拿着起武器大声嘶吼。 余意脸色发白,立刻关门退回了包厢。 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齐齐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武器就往外冲。 “四哥!”她大声叫住跟着往外冲的余庆。 余庆回头看到她,脸色放缓,安慰到,“有哥在呢,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别出去!”她满脸惊恐的拖住余庆,“他们手里有木仓!” “没事的!”余庆露出一个笑脸,拍拍她的肩膀,“等我出去你就用沙发把门抵上,谁叫也不开,除非我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从后腰拿出一把手木仓,上膛。 “不要出去!”余意惊慌失措,要是四哥出了意外怎么办? 门开了,外面的枪声四起,淹没了余意的叫喊声。 她不敢关门,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情况。 “碰!”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一颗子弹打到了刚好冲出去的余庆身上。 这个声音其实不大,类似于过年的炮仗声,因为子弹穿过的人体被消除了一定的音量,显得像是一枚受潮了的哑炮爆炸。 余庆轰然倒在门口,鲜血从他的脖子出喷涌而出。 “四哥!!!”余意冲跪到余庆身边,顾不上只穿一件抹胸有多暴露,飞快的脱下上衣堵住脖子上的血洞,流血被堵住了,更多血液从他的耳,鼻,口流出来,余庆呼吸急促,喘息加剧,试图说着什么。 “救命啊,这里有人受伤了!”余意呼救,抬头望去。周围全是跑来跑去的人腿。 人群里,还在刀砍木仓击,一片混乱,谁也管不了谁。 眼前一时模糊,一时清晰,余意的眼泪和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拿出空间里面的急救箱,翻找着绷带和止血药。 “咳咳咳!余庆咳嗽着,大量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别……” 克制住眩晕,凑近他的头,“你说什么?” “别……”余庆喘息着,微微侧过头,转动黝黑的眼珠看着她,“怕……”相似的五官轮廓带着对她的担忧。 第16章 代价 “别说话!”余意手难脚乱的试图给他的伤口缠上了止血带,不对,止血带只适合用在四肢。脖子上的伤口不能用止血带。 扔了止血带,她颤抖着手把止血药粉全部洒在伤口处,然后继续按压止血。 走廊上到处都是脚步声,和尖叫声,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国家还没有禁止民间持木仓,用的还是毛爷爷时代的法典,民间持木仓是有法律依据哒。) 很多人都掏出了手木仓回击。 楼下也传来爆炸声,和密集的木仓声,周围一片混乱,黑衣人群被包厢里面冲出来的人包围住,用砍刀的几个人已经被击倒,其余人继续抵抗。 她很想把余庆拖回房间,关上的包厢的门躲起来,可是现在不能移动身体,颈动脉离心脏比较近,伤口崩裂继续出血太危险了,如果出现失血性休克会造成死亡。 哆嗦着护在余庆身上,用力按压伤口。她露在小背心外面的皮肤也沾上了鲜血。 火拼还在继续,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感觉到四哥的心跳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轻,“必须要送医院,必须输血!” 怎么办? “噗通!”一声,不远的地方又有人受伤倒地,他的身上的口袋有大哥大电话机。 余意眼睛一亮,她的身体换了个方向,匍匐在地面,用脚去够电话机,穿着鞋子不灵活,把鞋子踢了,用脚趾头够。 够到了!她面露喜色,正要把电话机扒拉过来,她的头皮一疼,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抓起! 余意忍着疼,手一抄,捡起了大哥大。 “都别动!不然杀了她!”余意被一个黑衣人像拎鸡崽子一样拎在胸口,用枪抵着头。 她的眼睛扫向四周,发现一个财会室的大姐,和几个服务员也被当成人质抓住。 黑衣人明显打不过了,想逃。 “一个陪酒的,你抓了有什么用?” 包围过来的人大喊。 “嘿嘿!这个丫头可不是陪酒的,她在给伤员急救呢!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谈判!”黑衣大汗的口音生硬,汉语中夹带了蒙语一起说。 余意不管不顾,拿着电话按下了急救电话,拨通后,不停了重复“大富豪”有人受伤了,快来救人!的喊叫。 脖子被勒紧,头部挨了一木仓托,“老实点!” 她眼冒金星,站立不稳,加上一身是血,头发被揪成一团乱麻,像个疯子。 楼下传来脚步声,又一群人冲了上来用武器指着被包围的黑衣人,里面包括公安和公司听到动静赶过来帮忙的人。 “谈判,不然杀人质!”生硬的普通话再次从另外一个绑匪口中叫出来! “叫你们老板很我们谈判!” “叫你们老板下跪,给我们赔礼道歉。” 人群中,阿荣缓缓走了出来,身边几个拿木仓警戒的手下紧紧跟随,仍然是衣着普通,面无表情的一个年青人。突出的眉骨和颧骨有种始皇帝兵马俑的古人相貌。 不怒自威。 “你要跟我谈什么都行,先得让我们救人。”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大片伤员。 “先放我们走!伤员还不是随便你们救!”身后又有人喊道。 “怎么,你们还想走?”阿荣的声音冰冷,让人如坠冰库。 身后的大汉肌肉紧绷得厉害,喉咙被被他的手臂压迫,整个人被镶嵌进了大汉的怀里,无法呼吸了。 余意挣扎着看向阿荣,试图求救,却不能发出声音。 而他正跟身边的公安在商量什么,眼尾都没朝她扫一下。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出气多,进气少的四哥,再不救。两兄妹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一咬牙,借着背后的遮挡,拿出了放在空间的警棍,直接电在男人的后腰,黑衣人被电得颤抖不止。 忍着被波及到的电流,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后靠,让他意识到如果对人质开木仓,子弹的穿透力很有可能误伤到他自己。 果然,身后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余意立刻蹲下身体,从他腋下穿过的同时抢走了他手上的木仓,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 对面的所有人开枪,剩下的黑衣人全部被歼灭。 “扑通!扑通!”除了黑人的尸体栽倒在地上,还有几个会计师的没有逃过一死。 目光对上一个死不瞑目的眼睛,是刚才还在笑盈盈的给她发红包的会计大姐。 不自救,这就是下场! 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惊醒了余意。 她埋下脑袋,身体蜷成一小团,努力爬回四哥身边。 白大褂抬着单架上来。 贝拉跑到了楼上。 阿荣抓住贝拉,大声喝问:“你们不是应该在后贝加尔斯克吗?余意呢?余意在哪里?” “在这里,她被人指使上来送水果餐盘。” “快找!” 贝拉慌慌张张地一个个的房间查找。 “这里……有伤员……”余意头昏目眩,身体被电击到站不起来,她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抱住一个跑过的护士。 意识越发的模糊,除了那一木仓托的猛砸,还有一天使用两次空间造成的意识力消耗,眼睛都没办法睁开了。 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过去了一会会。 自己是躺着的吧。 似乎有人在床前转悠。 努力睁开眼睛,阿荣似乎站在她身边旁边,担忧的看着她,又似乎不是。 好热! 怎么不开空调? 太热了。 醒来时,贝拉正挤在她的病床上,搂着她的脖子,把她缠绕在怀里,睡得香甜。 果然,又被当成抱枕了。 捏住贝拉的鼻子。 美到没有瑕疵的脸颊皱了起来,摇了摇头,想甩脱。 发现甩不掉之后继续睡,终于被憋醒了。 迷人的蓝色眼眸,缓缓睁开看过来,然后眯成一个开心的小月亮。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贝拉的声音充满了愉悦,“都成昏迷两天了,怎么叫也叫不醒,都快被你吓死了。好在医生说你这是应激反应,只要睡够了就会醒来。” “我哥呢?”余意用手臂撑起身体。 “子弹穿透了他的脖子,伤口问题口不大,手术,输血,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楼上的外伤科。”贝拉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喝水,“你看,我为了照顾你都瘦了。” 单薄的身材,金色的短发,在夏天更加显得雌雄莫辨。 “是呀,你的胸都瘦没啦,胡子很快也会长出来啦。”余意促狭一笑。 “长出胡子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睡了你!”贝拉先是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扑到了她身上到处乱亲。 “起来,先去看我四哥。”如意的脖子被亲得又麻又痒,忍不住咯咯笑。 “你们在干什么?”满腔怒气的声音响起。 阿荣一身冷气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被冻伤的无辜手下,“你哥还躺在楼上呢,就这么开心啦!” 他身姿挺拔,步态稳健如风,一双眼睛带着薄怒的注视着她,周围的气氛像海底沸腾的火山。水面上看不出来,底下却在喷涌而出。 想到昨天他看着人质被杀也不跟黑衣人谈判的冷血模样,余意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有眼不识泰山! 她起身下床,拉着贝拉,“跟我过去看四哥吧!” “嗯!”贝拉答应了一声,很高冷的撇了阿荣一眼,跟着余意上楼去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都是不屑。 阿荣堵在门口,余意走进也不让开。 “那个,石老板,借过!”余意憋出个笑脸,等他让开。 阿荣还是不动。 余意:“……” 贝拉没忍住,冲过来想扒开阿荣,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一扭,贝拉立刻夸张的大喊:“疼!” “干什么呀?”余意瞪他一眼,立刻上手掰开他的手指,把贝拉抢救出来。 阿荣盯着她,松开手,挥手让人把贝拉拖了出去,“聊会就让你上去看余庆。” 余意觉得没什么好聊的,抬头研究天花板的纹路。 “我以为你跟那个洋妞去跑货了,没想到会去“大富豪”凑热闹。”他握着余意的双手,把她拉近自己,声音里还带着紧张。 “没有护着你和员工们的周全是我不对。”他满脸严肃的跟她道歉。 当然这得忽略自己的手指被人家捏着轻轻搓揉的情况下。 “所有员工都得到了补偿,你哥受伤比较严重,除了医药费和应得误工费,营养费之外,还有每人5万的精神赔偿。”阿荣边说,边偷偷闻她的头发。 闻吧,闻吧,好几天没洗了,臭死你!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着严肃又正经。每次见面,却总是喜欢偷偷在她身上闻来闻去的,像街头闻屁屁的狗子。 难道特别好她这口荷尔蒙气息? 这种生物学方面的吸引力她也不懂,被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是真的。 忍不住想推开他,双手却被控制住,余意咬牙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换了个位置推到墙壁上。 “还好你没事……” 他低头看着如意的红唇,终于控制不下诱惑,吻在了柔软之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浓烈的男性麝香包席卷她的全身,大手抚摸到脸颊,下颚被分开,陌生的舌尖滑进口腔内部摩挲吸吮。 少女香甜的气息和喘息声同时出现,刺激他的精神更加兴奋,加深了亲吻。 忽然一声闷哼,阿荣放开余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双手捂着裆部,倒吸着凉气,蹲在地上。 余意不高兴地擦了擦被亲到肿胀的红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下次再敢碰我,就不会踢这么轻了!” 呸!老色批! 再挨老子,废了他的第三条腿。 抓虫^O^ 第17章 修养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中。 这是一个充满生离死别的地方,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人都会对活着有新的看法。 外三科住院部里面大部分住的居然都是公司的人。 这次一共死伤28号人,被伤了21个,死了9个。 在门口就听到四哥他们几个病号凑在一起议论这次的伤亡情况,归根结底,过来行凶的十几个人全部都去见了马克思。 所以他们算是大获全胜。 病房的幸存者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看还有哪个孙子敢惹自己这边的人等等,还放了狠话什么的。 四哥精神的好,说话虽然有些中气不足,还是很积极的参与讨论。 “四哥!”她慢慢走进病房,顺便朝周围的病友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醒啦,快过来坐!”余庆笑成一朵花,有没有吊水的那只手把坐在他病床上的病友推开,让余意坐过去。 “你妹妹今天穿的真漂亮呀!”旁边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病友夸奖她。 “哪里哪里,就是随便穿穿的。”余庆眉开眼笑的谦虚。 于毅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配的浅色丝带和珍珠扣子。 类似于那种淑女洋装。 回头看向贝拉,“你从哪里给我转来一件这样子的裙子呀?” “不是我给你找的,是互责照顾你的大妈拿过来给你换的。”贝拉无聊的看着楼下花园的蔷薇花,“你当时一身血,医生检查了半天,却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就把你转移到病床上休息了。” 然后就是每个受伤的病房都派了一个专门的护理人员照顾。贝拉出去买了一套衣服回来,准备给他换。 负责照顾她的大妈已经在石老板的指使下,给她换了一条石老板提供的这种华丽风格的裙子。 “听说还是什么大牌子。”贝拉不高兴的说,“做老板的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泡女人方便得很。” “太累赘了,穿着热。”余意安慰有些炸毛的贝拉。 对于直男来说,除了裙子以外的衣服都不是女装,她不想去关注那个色批。 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递给贝拉吃,又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对余庆说,“我给你削个苹果。” 可爱的黑发少女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削苹果,深蓝色的裙子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潤。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没脸见叔婶!”余庆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色满是庆幸,就差跟她抱头痛哭了。 余意扶额,没有说话,她才是吓得半死的那个人才好吧!拖都拖不住,非得出去送死。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余庆。 仔细询问事故发生的原因,才知道,他们去蒙古那边收货的时候,当地一些混混看着眼红。 先是想加入他们分点汤喝,让他们试了几天,一个个都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吃不得苦,受不得累,还有的居然晕车。 所以就被他们的大队长给裁了。结果他们居然在他们的货车排气孔里面,塞东西。 当场就被抓住都不认账。 抱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防着他们了。 结果大半夜,他们搞了一台报废车跟在他们车队想一起去拖货。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加速之后把车子开到了一片沼泽地。 那几个新手不知道地形,车子就直接被泥炭吞没了。 “所以才有了两天前的那一场报复。”余庆啃了口余意削的苹果,“这件事情也是跟上面打过招呼的,本来以为他们不敢到我们的地界动手。谁知道居然那么憨。” 余庆把果核准确地扔到垃圾桶里,“你哥我平时没有这么怂的,就运气不好,吃了一颗流弹。” “难道经常发生这种事情?”余意看着窗外的阳光照射在绿色的树枝上,心里却冒出一股凉意。 “当然,我们做的虽然是正经的合法生意,可禁不住利润高呀。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这种事情隔三差五就有。”余庆叹气,“所希望你去念书,这浑水你就别趟了。” 跟他一起出来打拼的老乡,都是做大货车的,一开始是跑单帮。挣钱打眼了,五个人,就有二个交代在了外蒙,家里人连把灰都没有落着。 “你还是别跑单帮了,我们这样的集团一个搞不好都被人家打上门。何况你一个小姑娘,出了什么事,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余庆用肩膀碰了碰她,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送你去省城读书好不?” “有钱就是原罪,千万不要考验人性。”这句话是老爹经常跟她说过的,她妈难产没了,从她出生起就是老爹养着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天天怕她被绑架,被人教坏,被人骗。 还让她在学校里面装穷,又不敢装的太穷被人欺负。 说多了,都是泪。 “嗯,我听哥的!”许余意乖乖的点头,“先帮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再干几个月,冬天来临之前我就收手不干这个了。” 这里10月底入冬,足够他存够本钱,回家盖个房子,投资点什么,挣点小钱也挺好的。 穷的时候,钱能救命,也能救别人的命。 富的时候,钱人害命,也能害别人的命。 她不想背负太多,只要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可以了。 当然叫她再去学校读书是不可能了,读书是绝对不可能读书的。 —————— 贝拉这两天因为担心她,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去挣钱老陪着她可不是一个事。叫她回去继续跑货,她又死活不肯。 “一个人挣钱没意思,跟你一起去才好玩。” “可是我哥这几天需要照顾呀,你先忙自己的去吧。” “不行!”贝拉一脸不爽的说。 “一天两千多美刀啊,妹纸!” “我现在不缺钱花了呀。”贝拉低头看着她,“这样吧,我先在这边陪你照顾哥哥。然后你陪我一起过俄罗斯的夏日节吧!” 夏日节是俄罗斯民族色彩浓郁,流传很广,最受青年人欢迎的狂欢节日。 如意听说过,但是没有参加过有点心动。 节日还是要过的吧。 拉着贝拉一起去买鱼的时候,她还在考虑这件事情,是去呢?还是去呢? 边城水域多,鱼的品种也很多,比如说鲢鱼,鲫鱼,黑鱼,狗鱼等都有。 黑鱼汤对伤口愈合特别好。 余意拉着贝拉去菜市场,买一条野生的黑鱼给四哥补身体。 还没有走到菜市场,就看到一个拿着鱼竿背着鱼篓的老人在路边卖鱼。 鱼笼里面的鱼有大有小,一看就是现钓的野生鱼。 因为不是摊贩,没有工具。所以卖鱼的老人家不包杀鱼去鳞片。 好在黑鱼没有鳞片,只需要杀掉就可以了。 余意买了一条五六斤的大鱼,打算多做一点送过去,病友们也吃上一口。 朝着宿舍走过去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问贝拉,“这两天你睡哪儿啊?” “宾馆。”贝拉一脸委屈,门卫不放我进去,给你的备用衣服都是我现买的。 “要不我们在这边买个房子吧。”余意觉得贝拉老爬窗户也不是一个事情,记得好像当铺那边的房子1万块钱就能买一套了。 现在她买一套房子,以后不干“骆驼”,在市场这边的门口摆个摊位都挺好的。 “好啊!我们终于可以同居了。”贝拉眉开眼笑。 “去!” —————— 随着挣到钱的人越来越多,朋友拉朋友,亲戚拉亲戚。 从南方过来的人更加多了起来。 北方市场里面经常挤得要排队才能进去。 很多货物一出来就被哄卖一空,运输的火车每天运过来大量物资,很多物质甚至在火车站就被卖掉了。 余意和贝拉挤到了当铺,里面井然有序,没有外面那么嘈杂。 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阿荣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紧紧关闭着。 显然是老板不在里面,余意松了一口气。 走到钥匙柜,详细的询问店员房子的情况。 每个钥匙上面都有的标价。 上次见到的那个40平米的房子现在标价到了13000块。 “现在买房子的人多,房子稍微涨了一点价,以前1万块钱一套的小套间,现在涨价到13000呢。”店员笑着跟她解释上面的标价。 “涨价了?”余意有些惊喜,这就表示反正以后还会涨。 “有没有带门面的那种独门独栋的房子呀?”这种房子以后肯定也很值钱。 “那种比较贵,房子的年龄也比较老,一套要3万左右了。” “就在这个附近嘛?” “离这里不远。” 跟石老板的崭新的三进院子比起来,旁边的这个独栋的小楼,像是一个不愿意对岁月服输的倔老头。 房子看上去是一座洋房,外墙却剥落的很厉害,有的地方能够看见原本的红色砖墙。 穿过一个小庭院,屋子里面只有西式壁炉,没有火墙。 二层半,一层约60平米的使用面积。家具也已经很旧了,不过看得出来是很好的木料。这边靠近大兴安岭不缺好木头。 阁楼上堆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老物件,关是要清理出来,扔掉就得一天。 不过好在后院就有河滩,经过小树林的河滩但一条跳舞的蛇,正好有一段蛇体扭了一个大幅度,经过院子后面。 “这个后面肯定连通着,我们经常去玩儿的那个小树林。”贝拉笑着到处查看,“虽然比我的小木屋差了不是一点点,不过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余意生长在水乡,住处一定要离水边近。加上这里通风又透气,比宿舍舒服多。 “只要找几个临时工人打扫一下卫生,再把所有的床上用品和窗帘换了,就可以住进来了。” “这一代有我们老大罩着,公安局也在附近,治安也特别好。” 店员把贝拉当自己人,所以给他们推荐的位置也很好,方便她们来去进货,“加上这里离宿舍很近,不愿意做饭还是可以去食堂打饭吃。” “对哦!”余意的眼睛亮了。 “我买下来了!”她和贝拉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会心一笑。 去房管局办契约书也很方便,手续费从80年代开始都没有涨价。 付了五块钱工本费,就办好了手续。 买房子的钱,两个人一人掏一半的钱,贝拉没有带这么多钱,余意先垫付,等到了那边给她美刀。 钥匙到手,余意就跟贝拉约法三章。 晚上必须一人一个房间睡,不许跟她挤一起。 贝拉当然答应的很痛快。 至于能不能够做到,再说吧。 第18章 威胁 回到新买的小洋房,贝拉委委屈屈的被留下来洗刷家具。 余意回宿舍借厨房的地方做鱼片汤。 今天厨房比较拥挤,显然给伤员们开小灶的人比较多。 加上准备晚饭,厨房里人来人往的,没有空余的灶台出借。 如意找了厨师大婶,照规矩花了一块钱,借了火锅炉子,砂锅,和调味料。 另外找地方炖鱼去。 厨房后院是摘菜洗菜的地方,刘凤和她姑姑一直借了这里的地方炖豆子。 刘凤正无聊在树荫底下乘凉,小肚子上的肉因为弯腰,挤出来一大圈。 她见到如意拿着个小锅小灶的在这边的水龙头下清洗。不由得对着这个手下败将得意地嗤笑一声,挤到她身后,装作不小心,一脚踹翻了她放在一边的炉子。 “对不起啊,没注意看。”说完,她歪头看着天走开了。 如意扔下手里的锅。 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棍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屋檐下面,对着正在熬煮的红豆粥用棍子一捅。一大锅红豆汤连汤带水扑了一地。 “啊!!!!”刘凤冲了过来,“你干什么?!” “对不起呀,没看见你的锅子。”余意握紧手里的棍子,等着她先动手。 “这么大一个锅子,你没看见?”刘凤气急败坏。 余意冷哼一声,傻逼! 结果这个女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洒出来的红豆汤。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屋里走去。“姑姑,那个卖红豆汤的女人把我们的锅子踹翻了!” “怂货!”余意扔了棍子,走回水池,拿了把菜刀杀鱼。 刘凤的姑姑是一个胖得没有脖子的女人,大象腿粗到走路肯定磨腿。 她气喘呼呼的被带到了她面前,“是你把我家的红豆汤锅子踹啦?” “什么锅子,你说什么呢?”余意根本不认账,用刀背猛的一挥,扭动的黑鱼被砸晕,顺便溅了她们两个一脸的水渍。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明明就是你踢翻了我的锅子。”刘凤愤怒的指着她说。 如意对着她的手指就是一刀背。 “阿!!!”刘凤尖叫着收回手指。 “你妈没教你说话,不能用手指着人吗?”余意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一身贱肉的女人。 刘凤的姑姑想冲上来抓住她,“你敢砍我的侄女?” 余意提刀上前一步瞪着她,“砍都砍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刘凤和她的姑姑一起后退一步,“你这种人,总有一天会碰到恶人收拾你的!” 两个人匆匆逃走。 “切!”余意不屑的对她们翻了一个白眼。 狭路相逢勇者胜! 继续干活,刨开鱼肚子,用刀尖把里面的内脏刮出来,洗干净。 把鱼肉鱼骨分离,鱼肉片成片,用少量料酒盐腌制起来。 葱姜洗干净备用。 把东西都提到后面的林子,中间的一大树上,还有她绑在那里的吊床。 树荫下面炖汤,又凉快,又惬意。 偶尔野炊也挺好玩的。 砂锅里面的放七分满的水,鱼头鱼骨冷水下锅,烧大火煮开后加入葱姜。 小火炖煮半小时。 把吊床的位置放低,惬意的躺上去,一边晃悠一边隔几分钟往炉子里面塞进一根柴火。 懒出了花样的小模样,看得二楼的阿荣没了脾气。 从小就有人说他少年老成,这事情一板一眼,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所以才会特别被楼下这个丫头吸引吧。 可这丫头不开窍,把示爱当耍流氓该怎么办?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更凶了。 —————— 夏日的午后,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昏昏沉沉不想动弹。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脸上,有些热辣辣的感觉。 心里很想掉头睡到另外一头没有阳光的阴凉处,身体却动不了。 忽然阳光被一个影子遮住,不用担心脸上晒出一块黑印子啦,如意的睡脸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阿荣站在她身边,眉头皱得更深了。 做梦都会笑的丫头,只适合被透明的罩子罩起来,好好的呵护吧? 微风吹过,为了平躺而散开的黑发轻舞飞扬。 她纤长了睫毛微微颤动,像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即使睡梦中也能感觉得到被人窥探的视线,余意不自在的试图翻身。 “噗通!” 她——直接从吊床上翻出去了。在阿荣目瞪口呆,以及来不及弯腰拉住她的情况下,直接摔在了火锅炉子旁边。 好在吊床的高度被调整到只有炉子的高度,脸部着地也没什么。 就是瞌睡虫被吓跑了而已。 “只有小孩子才会在睡觉的时候掉下床吧?”阿荣憋着笑,越过吊床把她半扶起来,包在怀里,给她的裙子拍灰。 “谢谢!”睡眼蓬松,余意礼貌的对抱着他的人道谢,然后发现抱着他的人是那个老色批。 “你怎么在这里?”有点疑惑的瞄着他的□□地方,“你那里好啦?” 居然又敢来招惹他,肯定是好了吧。 阿荣眉头一皱,直接把她扔在地上,掉头就走。 “哎哟!”余意被他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很疼啊!”她气得抓了一根木棍儿就扔了过去。 阿荣头也不回,反手接住木棍儿,转眼就走的不见人影了。 高手。 余意震惊的程度不比知道他的身份要少。 还是不要再惹他了。 看看在锅里面的鱼汤,香味和汤色都出来了。把姜蒜渣,骨头和鱼头渣都捞出来埋土里,大火把清汤烧到翻滚。 下腌制好的鱼片,滚三滚后下葱花,起锅。 试吃一片,鱼片白嫩细滑,鱼汤喷香鲜美,没有一丝腥味,令人垂涎欲滴。 盖上砂锅的盖子,把火锅炉子里面的柴火用土盖上,彻底扑灭。 锅子太烫了,凉一会儿再给四哥送过去。 余意又美滋滋地躺回了吊床上面,刚刚躺好,阿荣又折了回来。还是一脸谁欠了他800万没还似的表情。 余意翻身,背对着他。 就是一副莫挨老子的德性。 阿荣忍不住一乐,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来。 深蓝色的裙子,沉得她的脖颈的颜色如珍珠般白润,因为侧躺而起伏如山峰的臀部曲线同时展现了清纯与性感。 微卷的浓密黑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抓起一缕她的头发轻轻在手指上绕。 感受到身后男人靠近她的热气,不耐烦的一甩头,把头发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这两个月挣了不少钱吧?”停顿一会,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怎么啦?” “想不想入股我的公司呀?一年分二次红。” “没钱。”他的那些摊位,光摊位费,租客一年就得付给他50万美刀,她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入股。 “有高级员工股。”阿荣沉着声音,耐心的给她解释,“听说你答应了于庆过一段时间不跑单帮了,还是来我这里工作吧。” “做什么?”就自己这个懒散的样,上班肯定天天迟到。 “做翻译。”阿荣看着她白嫩可爱的侧脸,舔了舔嘴唇,慢吞吞的说,“未来几年,公司进出口的货物主要目标都是俄罗斯,会俄语的人才是公司重金招募的对象,每一个入职的人员,可以分到公司的万分之一股份。” “才万分之一?”如意的声音有点失望,还是老老实实运货捡漏吧。 “还有业务提成千分之八,保证你的年收入能够有300万以上,比你跑单班挣得多,还有休息日。” “嗯,是多了一点,不过……”余意犹豫了,毕竟端人家碗归人家管。 “起码安全很多。”阿荣又加了一句。 “才不安全呢!”她翻身,怒视着已经把手摸到他腰上的男人,等他自己把手缩回去以后,又把自己的另外一缕头发从他手里抢过来。 阳光下,她瞪圆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羞恼的神态憨太可人。 阿荣的眼眸微眯,努力控制住心脏的怦然跳动,控制不住的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余意瞪大眼睛抬脚就踢,像是知道会踢一样,双腿瞬间被他按住。上半身被拖进他的怀抱,从上而下的体重压制,让她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湿滑的舌头闯入她的樱唇,贪婪的吸取着里面的津液,舌尖探索着里面每一个角落,试图深入咽喉舔舐。 缺氧造成的昏眩让她浑身没有了力气,推动他肩膀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压迫感忽然消失,喉咙终于被放过,两个人分开的嘴唇之间拉出一丝隐晦的粘液。 喘息着张开嘴,终于能够呼吸到这新鲜空气了。余意瞪着面前的男人,背光处,他黝黑的眼眸如黑海波涛,深不见底,令人心惊。 “什么时候过来上班?”他的声音充满诱惑。 “怎么可能?”余意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只想绕花他的脸。 “呜……”深吻再次来袭,被释放的双手用力捶着他的背,肌肉坚硬如铁,除非用刀子扎。 可她不敢,呜呜呜 扎不死,后果很严重。 “真的……不答应吗?”他的声音带上了喘息,“你有两个选择,来上班或者我女朋友”。 “哼!”余意冷下脸,小孩子才做选择,成人两个都不选! “如果不选,你和你哥就回老家去吧。”他很满意她的甜美,放开她的,站起身,慢吞吞的把双手揣进裤兜里,退后一步,看着她。 “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虽然让我动心的女人只有你一个,能代替你四哥的人却很多。” 第19章 告状 边城这座淘金城的生活节奏远超国内很多城市,人们行色匆匆,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大多数人满意现状的收获,憧憬未来的安逸生活。 而这座城市将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几年内,这里将产生成千上万个百万,千万富翁。 她想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 呜呜呜…… 如果和四哥一起被姓石的赶走,就没机会发展下去了。 怎么就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呢? 想睡她直说呀! 反正直说也不可能让他睡的! 有一种夏天,叫做边城,全国人民入伏,高温闷热持续气温达到40度的时候,这里的夏天却很温柔。 草原上时不时吹过来一阵凉爽的微风,吹散了偶尔停留的30度。 可是这里的天气非常任性,刮风,下雨,降温,想一出是一出。 余意捧着砂锅,无精打采地顶着小雨,穿过蔷薇花墙,走进人民医院。 病房里,四哥还在和病友扎堆吹牛,四个人不时哄堂大笑,木仓战事间没有给他们再来任何心里阴影。 “麻烦让一让。”一个身材火辣的陌生女人跟着财务室的两个人一起来到门口,挤开正呆站着的余意,精神抖擞的走进病房。 性感新人是公司新聘请的法律顾问,名叫林汐,沪市来的财经专家。 跟着过来处理给受伤的员工发慰问金的事情。 财务们打开随身的行李箱,里面又是一大箱现金。 这个时候的银行没有联网,工资是发现金是常态。除了余意没见过这么多现金之外,其他人的表现都很淡定。 伤员在接受到五万块钱慰问金的同时,还要跟林律师签一份免于追究公司后续责任的声明。 除了慰问金,财务还顺便把在包厢里面落下的年终奖也发给了他们。 其余三个病友都收到了钱,乐呵呵的。只有余庆没有拿到一分钱,却还要他签免责合同。 余庆有些纳闷的签字,“为什么我的年终奖和慰问金都没有呢?” 他喵了一眼行李箱里面的大把钞票,又不是没钱。 “真不好意思,我们财务在做计划单子的时候,把你的那张单子遗漏了。”财务满脸抱歉的对他说,“等我们把你的单子重新做好,立刻就会发给你。” 说完她们就走了。 “还有这种事?”余庆郁闷地表示,从来没有碰到过。 两兄妹沉默,看着其他三个人围在一起数钱。 那三个人都不是队长级别的人,只有员工分红1万块和慰问金5万块,一共6万块钱。 六万块钱的百元大钞,很大一叠,得数好久。 数完一遍,又数一遍…… “我要拿这笔钱在老家盖房子。”其中一个手臂受伤了的伤员笑出一口白牙。 “我们老板真是厚道啊,”另外一个伤员伤到的是背,所以趴着在数钱,“我老家有几个人难下去,给老板打工,被机械切割成了残疾人,工厂打发了1万块钱就让他们回家了。” “碰上好时候了,我们是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的人。”另外一个人也笑着附和着。 “这就叫大河有水,小河满,我们只认得好好干活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片。 余庆觉得手里的鱼汤都不好喝了,碰的一声,重重的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我……给你剥葡萄吃吧。” 余意看他不开心,搓着手陪着小心,给他端茶倒水剥水果。 接下来的几天,轻伤的病友陆续拆线出院,病房里只剩下余庆一个病人。 如意捧着人参鸡汤给他送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烦躁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出什么事了吗?”余意舀了一碗人生鸡汤递给他,“小心烫。” 余庆唉声叹气的接过汤,“不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的,我的队长位置被令李三全代替了,连我开的那台车也被分给了别人开!” 余意心里一咯噔! “你在养伤,肯定是临时的调动。”她不自然的坐下来,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人参鸡汤喝了起来。 “那个李三全你知道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他顶替了我的队长职务之后,整天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天天给我那些兄弟添堵,穿小鞋,整天给他们分配特别破烂的短途路线,提心吊胆不说,还不挣钱。” 余庆咬牙,“我在公司打拼了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受伤也是因为公司的缘故,难道是要把我降职吗?” “四哥……”余意犹豫的看着困兽一样不安的余庆,“万一……你被开除了,跟我一起去跑单班,好不?也挺挣钱的,我一个月能挣二十来万,自己做主,想休息就能休息。” “你不懂。”他起身看着窗户外面,慢慢解释。 “公司效益好,福利好。同事们抱团都很厉害。如果我是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原因主动辞职还好说。如果被公司开除,等于就是一个叛徒一样的存在。不但所有的福利待遇都没有了。还会被公司其他人落井下石,不会允许继续待在这里讨生活。” 两个人都别想在这里混下去。 “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呀,比如去京城发展。”余意没有食欲地用勺子戳着汤里面的枸杞,“京城亚运会可热闹了。” “我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到哪里去找年收入二十几万的活呀?”余庆只有初中毕业,成绩还是倒数几名。 “我们可以去秀水街摆摊。”余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余庆,“很快俄罗斯人就会意识到去北京进货。比在边城进货要便宜很多,生意一定好。” 而秀水街是俄罗斯人扫货的重点地方。随便进点货,摆个摊,都卖得飞快。 “我保证你能挣到钱会比现在多得多。” “傻丫头!”余庆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放凉的人参鸡汤一口喝掉。 “京城一块招牌砸到地下,都能砸死三个当官的。没有集团的□□,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被人卖了还在给人家数钱呢。” 余意:“……” “你挣钱挣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着要去京城呢?”余庆很满意人参鸡汤的味道,又盛了一碗。 “还不是因为石荣那个王八蛋,他想睡我!” “噗!”余庆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咳咳咳咳!”还有些呛到了气管里。 余意赶紧上前给他拍顺气。 “瞎……瞎说什么呢,咳咳……”余庆咳得脸红脖子粗,“整个边城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想被他睡呢?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 黄毛小丫头:“……” 她把阿荣之前的表现,和威逼利诱的话全部告诉了余庆,“四哥!他这么做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对吧?” 余庆脸上的表情意一言难尽。 傻人有傻福,石老大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居然能看上九满,还隐瞒身份交往了几个月。 可惜九满不开窍,其他的小妖精们看到这种好事,孩子都怕是要显怀了。 “小丫头整天都在想什么呢?石老大正正经经的想请你做翻译,不是挺好的吗?”余庆一脸恨铁不成钢,姑奶奶想多了的样子。 “人家看上你了,早就会请媒人来跟我谈这件事情了。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谈个朋友怎么啦?” “他只是想玩弄我,根本就不是冲着结婚去的好吧!”余意觉得他哥太糊涂了,想当国舅爷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吧? “等你怀了孩子,不就顺理成章生结婚啦?” “要是我有了孩子,不跟我结婚怎么办?” “我们家多缺孩子啊,哥帮你养!”余庆拍板! “带你出来的那天,叔叔就跟我说过,你也大了,要我多多留意,给你想找个好点的人家呢,本来我还想给你介绍一个同事呢?哪里知道你还有这种造化。” “我不要!你要喜欢,你跟着他吧!”如意觉得跟他哥在这方面的脑回路,简直不是同一个星球的。 “我不是正跟着他干着呢!”余庆说得理直气壮的。 余意:“……” “行了,别作了,先去好好上个班,别整天两个国家乱跑,让我安心出车才是正经事。”余庆推了她一把,“回去吧,明天给我做个家乡菜好不?天天净吃些缺盐少油的东西,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行!没有出院不能吃辛辣的。”她翻了一个白眼,拎着砂锅就走。 告状不成,四哥还胳膊肘往外拐,好像是她不识抬举似的。 还想吃辣椒? 明天给他做个本帮菜还差不多!糖炖羊肉! 打开房门,阿荣站在门外,身姿挺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 他身后的黑子也是一脸憋笑憋得面部扭曲。 “站在外面偷听,卑鄙!”她不屑走掉了。 无所谓尴尬不尴尬,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两兄妹想的挺远的呀。连孩子都安排好了。”黑子没忍住,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石老板转身,“我们回去吧。” “不是,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呢?”黑子奇怪了,说好是过来看看伤员恢复的怎么样了,一会儿又改了主意。 “余庆精神头不错,他是个明白人,不用我来提醒他了。”石老板看着离开的倩影,慢吞吞的说,“他的钱就别卡着了,等他出了院,升他做大队长。” 第20章 无奈 后贝加尔斯克。 离41号界碑不远的收发货商店。 老板娘非常不高兴的挑拣着贝拉和余意的货物。 “这一次带过来的货质量很差呀,这一种皮鞋穿一个月就会脱胶,你们是从哪里拿的货呀?”她的语速非常快,一脸的不耐烦。 “那你看这些货给多少钱?”余意陪着小心问。 “鞋子100卢布,衣服220卢布顶多了,这是看在你以往送过来的货物质量很好的份上。”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把钱数出来拍在柜台上。大有一种你们爱要不要不要就把东西拿回去架势。 四哥拆线出院后,还需要休养半个月,他居然趁着这半个月回老家相亲去了。 也不肯带她回去,还叫她在公司好好复习俄语,等待公司八月初的统一入职考试。 居然还要考试? 她本来还有一点随波逐流,抱着轻松去上班,给那个老色批占占便宜算了的想法。 一听到考试,立刻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 考试,考试,不就是让人挑三拣四用的吗? 只有做老板这一行,不但能过好日子,也不需要考试。 她做自己的老板,给自己干活不香吗? 于庆一走,余意就兴匆匆的拉着贝拉去市场拿货。 结果二楼的商铺都不给她发货了,说按照公司的规矩,余庆在休假期间只有基本工资,没有员工福利。二楼的货物不对外零售,10000套起步才给她发货。 1万套衣服拿下来,本钱就全部压在衣服上面了,他们20套20套的卖得卖多久呀?何况她们都去出货了,衣服放在哪里呢? 临街的那个旧房子不安全,附近的仓库根本就租不到。 余意碰了一鼻子灰。 只好跑到一楼去批发普通货色。 结果可想而知。 利润缩水了一大半,余意快愁死了。 贝拉拿上钱,拉着余意走开了。 余意一脸不高兴的任由贝拉拉着她朝商店走,两个人一个朝前走,一个往后倾,像是在拔河一样。 快要天黑了,接下来要还要赶车回贝拉家。 这两天就是夏日节了。 今天商店里的东西非常丰富,贝拉买了很多过节用的食物,鸡蛋,火腿,奶酪,酸奶,面包和水果,还有夏日节最重要的花环编织彩带。 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一轮弯月已经挂上了天空。 走在暗影飘香的林间小道上,点点萤火虫从溪水边升起,如流光飞舞。 两个美人抱着满满的购物袋,顾不得欣赏周围的美景,趁着暮色,回到了林中木屋。 推开窗户,篱笆上攀爬的蔷薇花香扑面而来。 树丛掩护下,远处的流水散发着银光,稍微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 “贝拉,浴巾放在哪里?”余意朝着楼下吆喝。 因为经常在这里住的关系,她带了两套衣服和毛巾等用品放在这里,但是衣服和毛巾用品都是贝拉收拾的。 “最下面那个格子。”贝拉闷闷的烟熏嗓音从楼下传过来,“你是喝茶还是喝柠檬水?” “柠檬水,谢谢。”寓意找出大浴巾和一条睡裙,嗒吧嗒吧从楼上下来,推开纱窗门出去了。 “去哪里?”贝拉问她。 “去河里泡会。”她的声音从远处飘弹过来。 清可见底的溪水,在降水丰富的夏天也只有1m多深的样子。 余意脱光衣服跳进了水里。冰凉的溪水让她感觉好了很多。 作为一个财迷,动她的钱财就是要她的命呀,那个鬼地方不能待了。既然是哥这么喜欢待在公司,就怪不得她跑路了。 能挣钱的地方那么多,这么一条小小的地头蛇别想困住她。 浮在水面上,她像青蛙一样挥动四肢在水里游,又一个猛子扎到水底,从另外一个地方冒了出来。 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戏水少女像一个漫不经心的精灵,独自在山水间逍遥。 贝拉用托盘托着一壶柠檬水走到了河流边,蹲在石头台阶上,递给过来一玻璃杯水,“这位黑发美人,需不需要我来给你擦背呀?”暮光下,她的颜值有一种神秘而华丽感觉。 余意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再把杯子递还给她。 水浅,少女递,拿,杯子的时候,白嫩的胸半露出水面,犹如魅惑海妖。 贝拉盯着她的身体,手指忽然卡顿,猝不及防之间,余意一把把她拖下水。 “噗通!” “哈哈哈!”余意很幼稚的大笑,逃到远处仰泳,还侧头含上一大口水,再仰头喷出来。 “余意!” 贝拉尖叫着在水里扑腾,好不容易站稳了,生气的叫出她的名字,“我已经洗澡,换过一身衣服了,现在这套衣服又要洗,今晚的衣服归你洗!” 余意立刻后悔,转身朝她游过去,朝她伸出尔康手,“不要啊,贝拉亲爱的,我错了。” 贝拉背对着她从水里起来,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发,生气的朝岸上走去。余意试图从后面扑抱她,结果扑了一个空,贝拉拿起她放在岸边的毛巾,裹在身上,头也不回的上去了。 没想到她是怕水的,余意没趣的放松身体,继续仰天漂流在水面上,溪水缓缓流动,整个身体也像水漂儿似的,朝下游慢慢飘过去。一大丛野生蔷薇中夹杂其他不知名的野花竞相生长在水边,大片的花朵透出浓香。 看着天空寂寞的明月,叹了一口气,“唉!要跟这么美的景色分开了。” “为什么要分开?”贝拉的声音又跳了出来,刚才她把余意的毛巾拿走,这会换了衣物,又给她送了一条过来。 结果看见她在说什么分开不分开的。 余意翻身,站立在水里和岸上的贝拉远远的对视,黑发如海藻般覆盖着上半身,“我想离开边城。” “为什么?”贝拉炸毛,晚上前来却又被花丛阻碍,“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要离开?” 余意低头用手抚摸水里的月亮。“你也看到了,这里的营生做不成了,挣的钱太少。” “我们可以去别的街区批发衣服呀?” “去哪里批发都一样的,质量好的衣服都是人家从厂里直接下订单买过来的。闲散的商品都是劣质货。” 贝拉气得把准备给她用的毛巾收回来,还把她的衣服也拿上,又跑了。 “那你待在水里别出来了!哼!” 余意:“……” 什么叫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这就是下场了。 又等了一会,小木屋的灯都灭了。 余意急了,早知道就不作死了。 “贝拉,限你十分一分钟之内给我把衣服和毛巾送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余意的声音远远的穿到了小木屋,贝拉气呼呼的倒头就睡,都说要走了,还管他做什么? 不管她了! “啊!你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余意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又传了过来。 贝拉飞快的跳起来,拿着墙壁上的□□就出了门,连鞋子都顾不得穿,飞奔到了水边,人已经不见了。 “余意!你在哪里?”贝拉的心脏狂跳,声音紧张中带着嘶哑,她拿着木仓到处走来走去,找遍了附近的几个地方都没有人。 不行,附近已经暗到看不见东西了,她连滚带爬的跑回木屋,“手电筒!手电筒在哪里?” 冲进房子,在工具柜里快速翻找,必须要找到手电筒,汗水滴在地上,被地板迅速的吸收了。 找到了!她惊喜的拿起手电筒,打开开关,冲出门口。 “贝拉~我死得好惨啊!” 余意的身影在吊床上浮现,她的脸被从下往上打的手电光照得阴森诡异。 “啊!!!!”贝拉尖叫,举起了手里的木仓。 “艹!”余意吓得扔了手电筒趴到地上。 贝拉扔下□□,冲到吊床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达量到头,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没事,吓死我了!” 余意被她抱在怀里,头顶着她的下巴,随着说话动嘴,头顶被下巴戳得挺疼的。 她试图想把自己的头从她的怀里□□,却完全做不到。 贝拉的力气真的很大,难怪熊都打不过俄罗斯人。 好在她贫胸,不会有窒息的危险。如意被迫乖乖地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剧烈的心跳,慢慢的平稳下来。 “别离开我好不好?”贝拉在她耳边低语。 “我总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如果你要离开我,还不如当初让我饿死在街头。”贝拉的声音带着乞求,像是在乞求一条生路。 “没说要分开呀?只说要离开边城。” “那还不是一样?”贝拉怒了,“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跟我一起去京城啊!”余意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面满是躁动和憧憬,“世界那么大,我们去看看。” “我老家有一个区是内衣厂,哪里有很多作坊,大人小孩,婴儿的内衣,还有毛巾,袜子什么,都生产。我可以叫我爸爸他们在火车站发货到京城,我们拿到秀水街卖给俄罗斯人和倒爷们。” 京城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只要他们低调行事,挣钱不难。 贝拉的眼睛透出奇异魅人的光彩,“好!” “你看看,就因为你的急性子,搞得我只好裸奔,身上被盯了一生的蚊子包!”余意一看她不生气了,立刻摆起来架子,给她秋后算账。 “对不起!”贝拉坐到她身边,唾了口唾沫,然后涂到她手臂上一个明显的蚊子包上面。 “干嘛?” “给你的蚊子包消毒。” “你们用口水消毒的吗?好恶心。” “怎么,你们不用口水消毒的吗?好恶心。” “你才恶心!”余意哈哈哈大笑抓住她的衣服,把手臂上的唾液擦回她的身上贝拉冷冷一笑,抬起下巴:“没事,继续涂。反正明天归你洗衣服。” 余意:“……” 第21章 离别 夜深了,闷热的阁楼也变得凉爽起来。 余意很坚决的拒绝了被当成洋娃娃的结果,要求贝拉睡自己的床。 结果早上还是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四肢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这个家伙就像执意不肯睡在自己窝里的猫,只要她一睡着,就悄悄爬到她床上。 挣扎着把自己的头从她胸口□□,又把她毫无抵抗的身体推到平躺,沉睡中的洋娃娃,睫毛纤细修长,嘴唇红润如花瓣。 最重要的,这是一个活的,又香又软,随便摸,随便抱。 轻轻地戳着她的脸颊,余意觉得,自己对每天都在一个美人怀里醒来这件事情,迟早都会习惯吧。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一刻钟之前还赖床不肯起来的懒婆娘,吃完余意奉上的早饭之后,满血复活,元气满满。 小木屋内外,院内外,都必须打扫干净,摆上桦树枝的装饰品。 当然这些活都是贝拉的。 她负责洗衣服。 洗衣服有经验啊,把衣服放进水里,用脚直接踩着跳半小时舞,就可以捞出来晾干了。 因为昨天,某个人换了三套衣服,所以要洗的衣服有点多。 她就把贝拉屋子里的一个随身听拿到了河边,按进了一盘磁带。大神迈克杰克逊的动感音乐响起,随着节奏,一边跳舞一边踩衣服。 这个音乐适合跳踢踏舞。 提起裙子到膝盖的位置,双脚踩着衣物带动节拍,跟随节奏,双脚跳动,声响热烈。节拍的加快,脚下踢踏的速度加快速度,白皙圆润的脚丫子踏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鼓点。 音乐停止,衣服洗完。 余意满意的放下裙子下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要弯腰把衣服拿出来拧干。 周围响起了鼓掌声。 三个黑衣男人从树荫后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大约30岁上下,另外二个男人年纪不到25岁。 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用俄语夸奖:“跳得真美!” 可能是附近的邻居,毕竟夏日节里,很多人都是要来郊外过节。听贝拉说,人们会在这天把美丽的花环挂到桦树上,唱歌,聚集在空地上进行篝火晚会。围着篝火游戏,跳舞,喝酒一直到天亮。 所以这两天陆续会有人走出城市,来到森林。 “谢谢!”余意笑着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谢幕礼。 她毫不在意地弯腰,把水里的衣服一件件捞起来,拧干水扔到桶里去。 拎着桶走在回小木屋的道路上,没想到后面的三个男人跟了上来。 余意心里发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怎么没见过你们,这是去哪里呢?” “我们从红石市过来,接我们的弟弟回家。”年长的男人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你弟弟住哪啊?” “就在前面。”男人指了一下跟如意同样的方向。 余意放下心来,原来是同一个方向呀,“你们先走!” 男人点头,越过她,直接朝前走去。 她慢吞吞的提着桶子跟在他们后面,刻意的拉开距离。 这是一个凉爽舒适的上午,路边的花儿随风摇曳,泥土和草木的香味儿让她流连忘返。 等挣够了钱,就和贝拉一起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盖一所叫做桃花岛的房子,开一间民宿,每天在山里种花,遛狗,享受上午在京城吃烤鸭,下午回景区看日落的生活。 呵呵,她做着白日梦,差点笑出声,贝拉宝贝,我来了。 小木屋传来浓烈的奶酪香味儿,肯定是贝拉按照她提供的菜谱,烤了披萨面包。 余意高兴的把装满衣服的桶子扔在外面的走廊上,冲进那房子里面。 客厅区域。 三个陌生黑衣男人和贝拉正坐在沙发上里,客厅的气氛非常凝重。 贝拉被男人们拥在座位的中间坐着。其中一个男人揽着她的肩膀一边抚摸她的金发,一边安慰她的样子。 “余意!”贝拉看到她,声音带上了焦虑,想站起来朝她走过来,却被另外一边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按在座位上。 “打扰了!”余意有些尴尬的看着贝拉和她周围的男人,“他们……是你的男朋友?” 挺能耐的呀,俄罗斯男少女多,贝拉一拖三,真豪放。 “我们是她的哥哥。”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黑衣人说。 “你们说来找弟弟,这个是妹妹吧?”余意笑着拿起一块披萨咬一口,觉得有点干,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贝拉就是我们的弟弟,”大胡子拦住了想要说话的贝拉。 女装大佬这种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余意僵着笑脸,往咖啡里面连续加了半罐方糖。 “你生气啦?”贝拉看到余意的表情,缩着肩膀,“虽然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件事情,可我不是故意的。” “没生气,高兴着呢!”余意搅动着咖啡,方糖加太多,咖啡被搅得溢到桌面,然后流到地板上。 贝拉难过的底下头。 “听说你跟我弟弟来往了三个月,还经常同睡一张床,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性别呢。”大胡子看不得贝拉难过的表情,一脸讽刺的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意气得想把咖啡连杯子推到地上。“我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弟弟长成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就他那一个娇艳如花的样子,整个边城就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一个男的好吧! “根据我们了解的,你们两个可是经常搂抱在一起呢。” 余意瞪了一眼贝拉,这个人嘴里漏风吧! 贝拉躲闪着她的目光,被他哥拉进怀里,瞪了回来。 “就因为他是一个平胸,我就应该怀疑他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变态吗?”余意暼了贝拉一眼,上楼去,她一张嘴,可说不过四个人。 “你要去做什么?”贝拉挣脱几个哥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收拾东西走人。”家人都来接他了,肯定是要回去的呀。自己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别走!”贝拉抱住她。 余意甩开他,连东西都不要了,往外走。 贝拉的哥哥挡在门口,冷淡地开口,“话没说完,坐回去!” 俄罗斯男人普遍身高1m8以上,贝拉的哥哥身高超出了平均线,快两米了,站在门口像一座大山。 好女不跟男斗。 余意扭头往楼上跑。 贝拉在后面追,还是被她关在卧室门外面。 她把门锁上,又把柜子拖过来挡在门口。 这才气呼呼靠着柜子坐下。 贝拉在外面拍门:“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昨天跟我说什么来着?没有亲人?一个人很孤独,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有三个亲人过来带他走,“你连性别都骗我。”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因为是离家出走,身份证明没有带在身上。冒用了贝拉这个女孩子的护照,所以才打扮成女孩子过去边城讨生活。”贝拉扶额,他每天晚上把余意紧紧抱在怀里,以为她会发现自己身上某个部位的变化,顺理成章就会知道他的性别,然后两个人不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吗? 结果软萌妹子完全不开窍。 搞得他想进一步坦白也不行。 现在还被家人找到,必须回去上学。 “你连名字都是假的!!!”余意在房间里面尖叫。 贝拉捂住耳朵,等尖叫声停止之后再开口:“你跟我去红石市吧,刚才我已经跟哥哥们谈好了条件。他们觉得你很好,同意我们在一起,条件是我必须考上大学。” “你连高中都没毕业?”余意如同被淋了一头的凉水,对未成年人发脾气不太道德吧。 “嗯……”贝拉额头撞门板,这坑越挖越大了怎么办? 他大哥看不下去,用手挡住他的头,“这有什么难解决的,他们中国女人不是讲究只睡一个男人吗?你都睡过她了,她不会跑的。” 余意听得炸毛,把房间里的一排套娃一手肘扫到地上,房间里摔出一片“噼里啪啦!”声。 贝拉急得快哭了,“你喜欢舞蹈,红石市有一所很棒的芭蕾舞蹈学院,跟我一起去上学吧。”贝拉大声说,“我只有一年就高中毕业了,然后申请去北京上大学,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干嘛?”余意起身收拾东西。她只想找一个可爱的闺蜜做合伙人,可不想找一个一身蛮力满嘴谎言的男朋友。 “干什么都可以呀,我们在一起多开心啊!”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哥哥们跟他相差十几岁,父母牺牲后,被爷爷抚养。家里几乎没有跟他年纪相仿的人。 现在大环境不好,到处都有人吃不饱饭,连一些为国捐躯的军人遗孀都到地铁站口卖奖章去了。 他不想考大学,想出去做生意挣钱,不想饿肚子。所以就离家出走,住到了她母亲留下的房子里。 一直到遇到余意,两个人一拍即合,互相学语言,一起跑单帮都很合拍。 现在却被迫要分开。 黑发少女要离开边城,他要去完成学业,两个人一个人南下一个北上,分开一千多公里。 贝拉烦躁不安,手指在门板上扣得指甲翻起,血液慢慢留了出来。 他大哥急得抓住他的手指,叫她二哥拿救急包上楼给他包扎。 余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好收拾的了,除了随身背包,就抽屉里一套衣服,另外一套还在桶里没晒。她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换上方便行动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 打开卧室的窗户,用房间里面的防火绳梯直接从二楼下到院子里,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不敢再招惹这家人了。 识人不清,白被那个小的沾了几个月的便宜,她向哪里讲理去? 一屋子全都是大男人,他们要是不讲理,她能怎么地? 退一步讲,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要是被他们告一个引诱未成年人,余意就得吃牢饭。 “余意!”贝拉哥哥们发现窗外的异样,叫上贝拉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路上,正好公车过来了,余意赶紧上车。 远处贝拉拼命追赶着车子,大声呼喊,余意朝他挥挥手:“拜拜!” 说拜拜就好,就不再见了。 第22章 醉酒 到了客车站,余意本来想买了立刻就走的车票,排队的人太多,轮到她,没票了,想了买了半小时以后的那一趟车票。 她身上还有几千卢布,趁着这点时间,去商店兑换点把剩下的卢币全部换成美金。 实行了休克疗法的俄罗斯,等于就是开国门迎强盗,经济夸掉的速度非常快。卢布不及时兑换,贬值的很快。今年十倍,明年贬值100倍,后年贬值10万倍,小面额的卢布等于废纸。 余意兑换好美金出来,却看见贝拉在三个哥哥的陪伴下,红着眼睛,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她迅速躲到车站的柱子后面,背靠着柱子滑到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起来。 看着贝拉这么可怜,她也有些不忍心,可事情都这样了,还纠缠在一起没什么意思。 贝拉经过柱子,忽然像狗子一样,在空气中嗅了嗅,眼睛亮了一下。走进了商店里面,找了一圈,又失望的走了出来。 “肯定坐前面的班车走了,小美人的警惕心很强,怕被我们扣押。”大胡子跟贝拉说。 贝拉站着沉默不语,也不动。 “走吧,弟弟,我们说好的,你必须读大学,考不上大学你就只能接爷爷的班,去部队里面了。”另外一个哥哥把他推搡着,“让你上大学也是妈妈的心愿。” 几个人终于上了一台越野车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余意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剥了一块酒心巧克力含在嘴里,上客车回国。 她用剩下的80卢布零钱买了大几斤酒心巧克力,巧克力里面是一层白砂糖包裹着的伏特加。 炎热的天气,夹心里面的伏特加的味道有一种吃冰块的口感。等待过关的漫长时间,余意一块接一块地吃着这种巧克力。 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是一块巧克力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多吃几块。 到了国内的汽车站,只剩下半袋包装纸。 走下客车,余意脸色绯红,步履蹒跚。看着车站里来来去去,庸庸碌碌的人们,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回去是那个方向来着? 回去哪里? 她条件反射应该去回宿舍楼,却想起,好像不能回去……有个色批跟她划清界限了,他的房子肯定也不能去了。 去新买的旧楼吧! 慢吞吞走在街上,打了一部红色的计程车,报了地名,就开始犯困。 刚刚眯一会儿,旧楼就到了。 司机大叔找她要钱,结果收到半袋子酒心巧克力糖纸。 司机大怒,扔了塑料袋,下车,大步上前抓住如意,“快点给钱,不然把你拉到警察局去。小姑娘家家的,喝的烂醉,像什么样子?” “走开!”余意连司机说什么都没听清,只想着挣脱开这个圆脸大肚子的男人。 “给钱!”司机怒吼。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啦,耍流氓了!有人耍流氓呐!”余意一边甩着手里的包包打司机,一边不讲道理的开始大叫。 —————— 阿荣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可爱理智的丫头,能够干出喝酒逃票打司机的事情。 连忙叫上律师,开车去警察局保她出来。 从司机口里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帮她道歉,还付了车费和司机的误工费。 司机收到1000块钱,挺不好意思的,“我知道她喝醉了,也是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才想着送到警局让她醒醒酒的。” 阿荣点头,让司机走了。然后去休息室接醉鬼。 司机报警后,本来是要把她按照寻衅闹事罪拘留三天的。警局的人见过如意,知道是他公司的人,这才打电话通知了他来领人。 也没关押,找了一个女警察把她扶到了休息室睡觉。 阿荣似笑非笑的看着沙发上睡得咬牙切齿的酒鬼,她身体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安稳,做梦都在骂贝拉是一个坏蛋,恨死他了,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变成真正的女人。 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余意的身上,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出了警察局。 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好像瘦了一些。 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感觉没什么重量。克制着亲吻她的举动,阿荣把她小心放进车里,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关上车门。 车子发动,扬长而去。 大灰狼把兔子叼回窝里去了。 —————— 酒没有喝多少,醉酒的流程一个不能少。半夜里,余意醒来,又是要喝水,又是要呕吐。 二三斤巧克力,基本被她呕得不剩什么了,还全部呕在阿荣的胸口。 阿荣有些轻微洁癖,皱着眉头脱了衬衣,光着上身找来几条毛巾给她把脸,和身上擦干净。 感觉到一只滚烫的大手拿着快毛巾在她身上擦来擦去,余意瞪大眼睛使劲看,“啊!阿荣?怎么是你?” 阿荣没理她伸出来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把她翻了一个面,擦她正面。 余意一会捂着胸口一会捂着妹妹:“臭流氓,你不是要赶我走吗?还看人家的胸!”她嘀咕着,你的身材真好,腹肌好结实,看了我的妹妹就是我的人之类的话,把阿荣逗乐了。 本来被她吐了一身的薄怒烟消云散,本来他想着,反正人都到自己手了,先睡了再说。 现在看她酒疯耍的比男人还爷们,平时又是个倔头巴脑的样子。明天要是发现被自己破了身子,肯定有得作了。 想到她炸毛的样子,怕不得把屋顶掀了,他的头脑又一阵发晕,算了,感情的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还是顺其自然吧。 吐完她又吵要洗澡,阿荣耐着性子蹲在浴室里又是开淋浴,又递毛巾又是吹头发,服侍得她舒舒服服的。自己却兴奋得不得了。 结果刚刚把她哄睡一下,梦里又开始哭了起来,为委屈屈的说身上很痒。 阿荣本来想去浴室解决一下问题,却又不得憋着不检查她哪里痒。才发现她的手臂上脖子处很多被蚊子叮咬过的细红点。又找来花露水给她涂蚊子包。 白皙滑腻的少女肌肤,刺激着他的手指。缓缓把花露水涂在背后的红点上,舒缓了痒意。 她又翻过身来,正面对着阿荣,要求他继续涂。 阿荣瞳孔放大,呼吸不稳,颤抖着双手去触碰,结果扎扎实实挨了她一巴掌。 床上的女人一手环胸,一手保持着打他的姿势,眼睛睁开,黝黑的眸子冷冷的瞪着他。 阿荣老脸一红,又羞又怒,犹豫着,还是硬上了这个到手的猎物再说吧。 结果,下一秒钟,她就盖上被子缩成一个团,沉沉睡去。 阿荣半眯缝着眼睛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这丫头简直闹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喝酒。 —————— 清晨,窗户外面的太阳就直接照射到了床上。 余意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想起床关上窗帘。觉得头痛欲裂,翻了一个身又躺下了。 接着一下子坐了起来,她身上居然没有穿衣服,睡的地方也不对。 这是一个有着落地大玻璃窗户的豪华卧室,家具,摆设,地毯都是属于奢侈品。 起身把床单包在身上,到处找自己的衣服,从床上找到地上,连卫生间也找过了,都没有。 她拿掉床单,在浴室的镜子面前仔细查看身体,还好,肾脏还在,也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走出浴室,她想开门找个人问问看情况。 顶着一对熊猫眼的阿荣,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汤碗。 “醒了!”阿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还是象欠了他800万没还似的表情。 “嗯!”余意低眉顺眼。脑子里面顿时回忆起了半夜折腾他的画面。 “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有一点记得,我好像吃多了巧克力。”余意有些惶恐的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打了司机?” 阿荣面无表情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跟她详细的说明了。 “你说怎么办吧。”他指着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我又出钱又出力把从警察局抱回家,你又吐,又闹的,折腾我一晚上。” “那个……真是麻烦你了。”余意不安的搓着手,“要不……我给你批个叉?” “噗嗤!”这回阿荣没有憋住,很没形象的笑出了声音。 余意看呆了,他发自内心的笑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有种年轻人的活力,都觉得不怕他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收了笑,轻轻咳嗽一声,朝她伸出手,“拿来吧!” “拿什么?”余意条件反射的,把自己一只白嫩嫩的爪子放到了他修长漂亮的手心。 阿荣抓住了她的爪子,又伸出另外一只手,“钱啊!昨天赔偿给司机的车费和误工费,1000块。给你担保交的罚款,2000块。还有昨天晚上我伺候了你一整个晚上的工资,按照护工费算,100块,你住我的房间,按豪宅的装修收费算10000块。给钱。” “我……就是多吃了点巧克力,就亏了13100块钱?”余意不敢相信的看着伸手找他要钱的男人。“罚款和误工费就算了,为什么睡一下你的房间要收10000块这么贵?” “这个房间给我女朋友准备的,被你睡过了,里面的东西就需要全部换掉才行,所以收费1万块。” 余意瞪着他,咬牙,“能不能打折呀?” 阿荣的看着她要冒火的眼眸,弯起了嘴角:“做我的女朋友免费,做我的员工可以打五折。” “收不收美金呀!”她抱着床单,恨恨从包里掏出昨天兑好的美岛,数了2900美金递给他。 阿荣接过美刀,居然认真的数了一遍,放到了口袋里。 “别顾着数钱,我的衣服呢?”余意心里骂了一句,奸商。 “已经送去洗衣店清洗了。”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套衣服。 “多少钱?” “2000” 奇* 书*网 *w*w* w*.*3* q *i* s* h* u* .* c* o* m “人民币?” “美刀。” 余意头晕,觉得酒还没醒,“我都交钱呐,这个房间现在还归我吧?” 阿荣居高临下的点点头,“可以,你随意。” “谢谢啊,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出去记得关门啊!”她决定等睡到衣服干了再起来。 阿荣走到床边,看着她安静的在被子里团成一团,闭着眼睛,乖巧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先别睡,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余意用肩膀抖开他的手指,把脸也藏进了被子里,“不喝!” “好吧,等一下睡醒了记得喝。”阿荣无奈地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反正只要在她面前,他就有种慈父心态,挺惯着她的。 第23章 选择 黄昏。 豪华套房里因为没有开灯显得安静又昏暗。 余意被窗外的路灯光照醒了,房间里有些闷热,她包着床单起身打开窗户透气。 空间里得准备两套衣服才好,老是落的没衣服穿的情况也太糟糕了。 她看到床头柜子上有一台电话机,很高兴的拿起来给老家打电话。 都收了她1万块钱,回点本可不行。 先给奶奶还有四哥家里都打了问候电话,又拨通了家里附近小卖部的电话。 几分钟后,她妈的声音就送电话里传了过来,“九满!” 她的眼睛一下子起了雾气,前世的老妈,生下她不久就意外去世了,这一世的她,出生虽然穷一点,可居然是个全福姑娘,该有的亲人一个都不少。 “妈妈……我想你们了。” “我们也想你呀,吃饭了没有?” “没吃呢,这里的饭菜都不合口味,想吃妈做的鳝鱼炒肉了(可以理解为家法的一种)。” “哈哈哈!”余妈没忍住笑,“等你过年回来,给你吃满一年份的。” 余意也跟着笑了起来,“爸爸和双胞胎们怎么样了?爸的身体养好了吗?” “早就养好了,跟你说过几遍了,男人一年输个几次血对身体走好处,你别惦记了。他现在可精神了,家里的宅基地也批了下来,等过了双抢就开始正式盖房子呢。”余妈的声音豁达又爽快。 月初她亲哥老七大学放暑假,回来参加双抢,说起了在学校里交到了一个女朋友的事情。 把他妈急坏了,家里就三间泥砖房,得加紧盖房子。 就想叫她找老四借1万块钱盖一个红砖瓦房,等秋天卖了粮食就还钱。 余意就寄了三万块钱回去,给她爹妈盖房子,多出来的2万是叫他爸妈干脆盖一个三层小楼,住起来才宽敞。 她爸妈收到汇款,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一口气给她寄了100斤腊肉,让她慢慢吃。 孩子能够把家里支棱起来,余爸爸的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每天都精神焕发的忙里忙外。 余妈妈叫她不用担心家人,顾着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好。家里人一切都好,过年回家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挂上电话,余意在床上高兴的打了一个滚儿。 过年回去可以不用睡稻草铺床的泥砖房子了。余妈妈还同意给她的房间带一间书房,还有单独浴室和厕所。 阿荣进房间,就看到她裹着在床上快乐翻滚的一幕。 “练功呢?”他把从洗衣店里面拿回来的衣服递给她。 “差不多吧”余意现在很开开心。 阿荣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晚饭想吃什么?” “熬肉!”一种用豆鼓和剁辣椒入味的炖肉。 “湘菜呀?” “嗯!”余意拿过衣服穿,示意他转过身去。 “很辣啊?” “还行。” —————— “边城饭店”不是一个统称。而是一个饭店的名称。 店里面有两个有名的湘菜师傅,很受好评,不但是南省人喜欢来这里点菜,很多嗜好辣椒的人也会慕名而来。 阿荣带她找了一个二楼临窗的包厢坐下。 点了个很辣的熬肉,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只有一个茄子煲不怎么辣。 等菜的功夫,楼下的夜市传来新疆红柳牛肉串的香味儿,余意远远的闻着味儿,盯着那个牛肉串摊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吃几串?”阿荣摇头笑着问她,余意很懂事的给他倒茶,“两串,谢谢!” 他给了黑子一个眼神,黑子就打发人买牛肉串去了。 红柳是生长在戈壁滩的一种植物,自带独特的树香。用来穿烤肉串比用铁汁和竹签穿着烤更加有新疆风味。 在碳烤的过程中,新鲜的红柳枝分泌出有点粘稠的汁液,不但可以分解掉肉膻味,还会把红柳树特有的香味散发到肉心里。 最重要的,用红柳枝串的烤肉全部都是厚切,吃起来非常过瘾啊。 余意用大块牛肉串配白米饭,吃的那个香,阿荣都跟着多吃了一碗饭。 她挑食,有了牛肉串就不吃别的菜了,结果阿荣包圆了辣菜,被辣的不行,饭后在夜市散步的路上一直喝可乐。 喝到第三罐的时候,余意都看不下去了,“我教你一个解辣的办法吧。” “什么办法?”阿荣又喝了一口可乐,这个时候还没有罐装矿泉水卖。 余意呸的一下,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这样,只要把嘴里的口水吐掉,就不会在辣了,比喝水管用。” 阿荣左右看看,黑子一班人立刻仰头看天,当没有听见。 “呸!”他学着余意的样子,狠狠的吐口水。 “哈哈哈!”余意乐了,用力吐了远远的一口,“我们比赛吧,你赢了,我让你亲一口。” 阿荣一个没站稳,崴了一下脚。 “如果我输了呢?”他扶着路边的树干站稳,回头看向她,如夜空般的眼眸深邃,明亮。 “那就你让我亲一口吧。”余意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黑子扶额,挥手带着一帮人走开,“我们去那边吃臭豆腐吧。” 阿荣嘿嘿一笑,抬起双手运气,不顾形象,当着满大街的吃货们跟人玩吐唾沫的游戏。 “呸!”一口唾沫差点没吐到人家的炒面锅子里,搞得老板娘瞪了这个不讲卫生的男人一眼。把自己家锅子盖上。 “不错不错!”余意鼓掌,“我来!” 她先酝酿出口水,运气,然后轻轻一呸!吐在自己脚尖前一厘米的地方。 “你赢了!”她眉开眼笑的看着阿荣。 樱唇如此诱惑。 阿荣楞楞的站在原地,呼吸不可遏制的变得粗重起来,他伸手拉着余意,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如雨点般落到了她的眼睛,嘴唇,脖子。 夜市上,人间的烟火气,食物的香气和汹涌的人气,这一瞬间,全部都消失。 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她两个。 —————— 忽然,余意哇哇大叫着推开阿荣,“眼睛好辣好辣!”阿荣嘴上有辣椒,亲吻她的眼皮的时候,辣椒跑到眼睛里了…… 余意被他亲得又哭又叫,眼泪哗啦啦的流。急得阿荣团团转,脱下身上的衣服,拿着人家摊位上的凉水壶打湿了,又是给她擦眼睛,又是哄,又是吹。 搞得周围群众吃了一嘴的狗粮。 一队骆驼,被几个穿长袍的人牵着经过夜市。成功的把群众的注意力从乱撒狗粮的男女身上转移。 悠然的铃声,悠闲的沙漠骆驼。 余意眼睛的辣意消退,抹着眼泪看着骆驼群,眼睛变得亮晶晶。 “看到同伴过来这么开心呀,要不要给你们留一个影?”阿荣把湿了的外套递给赶过来的黑子,穿上车里拿过来的新外套。 余意白他一眼,继续欣赏骆驼。 近看骆驼身材这么高大,看上去有三米多高,高高的双驼峰像两座小小的假山,弯曲的长脖子近看毛绒绒的,摸起来手感肯定好。 其中一只骆驼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超级长的眼睫毛人让所有女人羡慕。 “来,要不要骑骑看?”阿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人牵了一头骆驼停在她的面前。 她惊喜的看着阿荣,“可以吗?”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再让我亲一下,给你买下这个骆驼群给你玩。” “好痒!”余意的耳朵是敏感的带,她甩着耳朵着躲开,“别闹,又不去沙漠要骆驼的吗?骑骑看还是可以的。” 骆驼的主人一声命令,庞大的身体跪下来,铺上一张图案复杂却脏兮兮的毯子。 余意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和衬衣。抬腿跨坐到骆驼身上,刚坐正身体,被骆驼的忽然起身,吓了一跳。 坐在骆驼上后,感觉离地面很远。不安全感让她有点不太适应,紧紧抓着缰绳,不让自己掉了下来。 骆驼队伍重新前进,走路不急不缓,很是悠闲。阿荣跟在她身边,微笑鼓励的看着她,随行走动。“别怕,有危险就跳过来,我会接住你。” “我不怕!”余意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抬起下巴,挺直腰杆,任夜风吹拂着长发,行驶在路上。 阿荣仰望着她,心里的愉悦与满足让他笑出一口白牙。 “咔嚓!”相机的快门声响起。 她低头看向快门响起的方向,阿荣居然真的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 “怎么会有照相机的?”她一脸好奇的问。 “刚才跟旅行社的人买的。”阿荣笑着给她看手里的拍立得。 随即又是“咔嚓”一下,给她拍了一个特写。 余意笑着模仿梦露女神给了他一个飞吻。 —————— 早上,空气湿润,今天会下雨。 似乎可以用这个借口,把余意留在办公室陪自己一天。 阿荣精神焕发的从车里下来,带上咸豆花和炸糍粑来到旧楼找余意一起吃早饭。 结果,敲了十分钟,门都没有敲开。 昨天晚上,他想带余意回北楼。结果她死活要睡回旧楼,说是余庆要回来上班了,要是看到她睡在老板的屋子里,肯定要跳起来反对他们在一起。 所以,阿荣依依不舍的送她回了旧楼,同意先取得她家人的同意再公开交往。 现在一大早就没人应门了是怎么回事? 阿荣沉下脸,把食物递给黑子,自己跑到后面的院子翻墙进去,走进她的卧室找人。 二楼的卧室里,老式的千工床上,余意带着随身听的耳机睡的正香。 阿荣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近床延边坐下,轻轻拿下她的耳机,发现里面还重复着俄语教材的声音。 不由得会心一笑,还真勤奋啊。 昨天问她,到底是想当他女朋友还是当他的翻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当翻译,因为能天天和他在一起。 这碗迷魂汤把他迷得,当场就恨不得活吃掉这个丫头,这是狐狸精转世了吧。 所以在她提出回旧楼睡的时候,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事情,让丫头受到惊吓,这才肯放人。 结果,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大早上就像一个楞头青一样来见她。 阿荣轻轻抚平她脸上的头发,看她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便打了一个哈欠,也躺在离她不远的躺椅上小睡一会。 第24章 考试 四哥修养回来销假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 这两周余意都在复习功课,练习俄语。阿荣不外出的时候,上午在旧楼学习,中午和他一起吃午饭,然后下午去他办公室里学习。 晚上一起吃晚饭,然后散步回旧楼,顺便给她纠正发音。 没错,阿荣的俄语居然很流利,他老家阿尔山那边也有很多俄罗斯人,从小他就在俄语,蒙语和汉三种语言环境里长大。 十岁以后,他才和父母回了京城,去那边上学,大学主修的外语是俄语二外才是英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请俄语翻译呢?”余意有些不解,一次性还请十个,开的薪水还是天价。 “跟那边进行具体合作的时候,很多专业性的词语需要考量,和斟酌。”阿荣笑着打趣,“你要加油!不然业绩抽成会拿不到。” “先把考题透露给我,让我过了笔试再说吧。”余意急得咬铅笔头。她的口语做点买卖还行,正儿八经看合同就很勉强了,词汇量根本不够。 “不行,学习没有捷径。”阿荣认真的看着她,“学到了你的脑海里的东西,就是你的。别人骗不走也抢不了。”说完,他停顿了一下。 “亲你一个,负责让我过了考试吧。”余意靠近,她独有的异香扑鼻,他的唇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心尖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狠狠的加深了这个吻,周围一切都变得安静,仿佛时间在此静止…… “好!” 如果知道阿荣亲自教学会这么严肃可怕,余意那天绝对不会用亲吻去撩他啦! 他对余意发音的准确性,和语法了严谨要求到了苛刻的地步,每天都让她学习到半夜,哪怕他趴在桌子上装睡,也会被他吻醒,继续学习。 经过一个星期地狱式的学习之后,居然把考试大纲的题目刷了三遍,每一个语法都被他掰开来揉碎了仔细讲解了一遍。 四哥特意提前了两天回来给她送考,帮她打气。 去火车站接他回来之后,把余庆安排在了旧楼的一楼主卧。 本来这栋旧楼算是跟贝拉一起合买的,可贝拉还没有来得及取钱给她,两个人就掰了。 所以她把四哥直接安排住到了一楼的主卧室。 四哥觉得买这个房子有点浪费钱,明明他们住在宿舍,住的挺好的,做什么都方便。 余意不好叫四哥知道,阿荣为了逼迫她接受他,都干了些什么。 只是用房子可以增值的说法,说服了余庆。 再说今年秋天市里面全面通暖气,房子里也不用烧炉子什么的,地方又大,家里人兄弟姐妹过来玩,或者找活干也有地方住。 余庆觉得有道理,就没说什么了,的确,老五余安看到九满干了半年不到就挣了几万块钱,也想着双抢后过来找工作,到时候可以安排他住宿舍或者住如意这边都没有问题。 “现在车队里也挺缺人的,余安正在家里学车呢,等他过来,先在你这里落脚。然后我带他跑车也便宜。”余庆觉得余意说的有道理,还有了自己也应该买一栋房产的想法。 下午又去公司销假报到,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他从食堂里打了两个人的饭菜回到旧楼,进门就吓了一跳。 老板石荣正和余意一起坐在饭桌前等他。 “你回来啦,吃饭吧!”阿荣招呼着余庆过来吃饭,他习惯性的在下属面前没有表情。 虽然是招呼人家过来吃饭,可那语气,和表情跟交代工作是一样的。 余庆吓了一跳。 抬眼看向跟老板坐在一起的妹妹,“你们这是……” “我……”余意正想说话。 “四哥,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了。”阿荣先解释到,“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余庆震惊,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比自己大几岁的老大的老大跑过来叫自己四哥,还说以后是一家人,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四哥,喝汤!”余意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递给坐得跟小学生一样端正的余庆面前。 然后又盛了一碗鱼汤放到阿荣面前,“吃吧!” 余庆瞪着那碗汤,又看了看相互夹菜的情侣。忽然噗嗤一笑,看着余意说,“原来你那天说的是真的!” 今天的饭菜都是从边城饭店点的湘菜,不过为了照顾阿荣的口味,除了辣椒菜,还点了一个目鱼炖肉,一个酸菜大骨,和手把肉这几个菜都不辣。 两个男人都没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吃饭喝汤。 阿荣是除了在余意面前,其它时候都像一个闷葫芦,不爱说话。余庆是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机械的吃饭。 吃完饭,阿荣就走了。 余意收拾好了就坐在餐桌边继续复习。 余庆忍不住过来询问,“你们真好上啦?” 余意记着笔记,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余庆看自己家人自带滤镜美颜,得意的说出了心里话,“没想老大还挺有眼光的呀。” —————— 第二天的考试是周六早上8:00,借了政府办的职业外语学校的教室。 这次入职考试居然有一百多个人来参加,其中七八成是这所职业俄语学校毕业生。 按名次从高到低招收五十个,大部分都将外派俄罗斯。 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法语和英语的入职考试,他们来自大城市的语言和贸易类大学。 从他们的谈话中才知道,老板还要开非洲和中东市场,这次招的法文和英文翻译,都会派遣去非洲跟部门经理开发新项目。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希望能考出好成绩,进入跨国集团公司,大展拳脚。 余意不由得纳闷,阿荣把摊子铺这么大,怎么会每天都有空来泡她的? 口试,笔试,都是统一标准体的题目,余意准备充分,没有意外的都做完了。 面试这关却不太好过了。 面试的人是两男一女,全部都是名校精英范,穿得西装革覆,满脸严肃。 他们三个人坐在讲台上的桌子后面,余意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连个靠背都没有。 这种不对等的心理暗示,让她一下子就炸了毛,低下头掩盖着自己的臭脸。 对面的三个人却在对她的评语上面写下,“心理素质差,可能有自卑因素。” 接下来的几分钟交谈和询问后,了解到余意只是高中生,而且俄语只学了半年不到的时候,三个人明显的鄙视意思就看得出来了。 问的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对未来国际贸易的看法,还有就是为什么要选择这家公司之类的问题。 这些余意都有做过功课,也一一回答了标准答案。 中间坐着的女人,她见过,是公司法务部的一个法律顾问。名字好像叫林汐,身材火辣,五官精致,给人的感觉却带着一种精明和算计。 她板着脸说:“余小姐,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余意点点头,没接腔,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她才不是小姐。 “请问你对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有什么看法?” “办公室恋情的弊端大概有三点,1容易影响工作效率。2容易寻思舞弊。3如果恋爱双方感情出现破裂之后,容易损害公司形象。”余意面带微笑回答出标准答案,无非就是老板怕员工在上班时间分散注意力,少给他剥削了呗。 “嗯,”其余两个面试男点点头,林律师却冷笑一声说,“既然于小姐知道办公室恋情不符合公司的利益,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参加面试呢?” 两个男面试员意外的看向林汐,“她跟我们公司的人有恋情吗?” 林汐点点头,“我认识一个叫刘凤的女孩子,她跟我说的。” “请不要相信别人对我的臆测。”余意暼了着她,就说吧,她怎么会知道她跟阿荣的事情?原来是有人信口开河呢。 “在工作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你会嫉妒别人吗?”林汐又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张纸条,开始问话。 “这些事情跟公司的利益无关吧?” 这是什么鬼问题?余意不耐烦了,不是说好刚才那个问题是最后一个问题吗?怎么又添加了一个?这个女人真讨厌,唧唧歪歪的没完呢。 —— —— —— 北楼办公室里,阿荣看着手里的资料问黑子:“那边考试成绩出来了吗?余意考了多少分?” “俄语成绩刚刚出来了,嫂子的成绩不及格,只有四十分。”黑子放下电话,回答。 “分数怎么会这么低?”阿荣觉得奇怪,“你去把她的试卷拿过来给我看看。” “好的。” 等他拿到试卷后,皱起了眉头:“这次考试的负责人是谁?” “本来是秘书室的组长安娜,她临时有事,叫法务部组长林汐过去代班了。”黑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卷子被人换了,这张卷子不是她写的,去查一查谁的胆子这么大。” “等一等,”黑子拿着卷子,正要走,阿荣叫住他:“她的成绩不用改回来了,本来就没打算让她做翻译,免得到时候她工作起来比我还忙,刷下来吧。” “那她会不会找你闹?”黑子忍不住问。 “不怕,下周我们跟着旅游部飞埃及考察,带她去玩几天,开心一下。你先去把她的签证和机票办下来。” “好!”黑子点头,然后去查调换试卷的事情。 抓虫^O^ 第25章 盖碗 余庆焦急地等在考场门口,在陆续走出来的考生里找余意。 参考人员的表情都很凝重,毕竟这关系到未来的饭碗问题。 余意焉哒哒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人都快走光了。 “怎么样?”余庆递给她一盒洗好的葡萄。 余意捧着装葡萄的盒子摇了摇头,“笔试,口试还行,感觉不难。面试肯定黄了,有个叫林汐的女人针对我。” “你尽力了就行。”余庆有点失望,老板办事向来公私分明,不行的话,只能再等等,找另外的工作了,商务翻译什么的,的确难度太高了,比不得那些科班出身的。 “我明天就去跑货吧,最近都在学习,没有收入怎么行。”余意还是觉得跑货好,又挣钱,又能锻炼口语。 余庆觉得,也是这个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公司,余庆要去拿新的排班表,他现在是大队长了,需要操心的事情比较多。 正要吩咐余意回家好好休息,结果黑子找过来,说是带他们去打疫苗。 “打什么疫苗呀?阿荣呢?” “新到的疟疾疫苗,”黑子说,“老大去沪市开会去了,走之前,叫我带你去打疫苗。” 余庆让余意先去,“我拿了排班表跟他们对好时间以后自己过去医务室打。” 黑子开了阿荣的车过来,余意上车后还觉得有点奇怪:“好好的给我打什么疫苗呀?” “老大说,你这几天辛苦了,过几天带你坐飞埃及玩几天。”黑子熊瞎子一样的体型缩在驾驶位,把宽大的进口车都衬成了日本车。 那不又要耽误她好几天挣钱的功夫?“大热天的,非洲又热,我不去。”埃及的太阳毒辣,谁晒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哎呦,我的姑奶奶,去不去你跟老大说吧,疫苗先跟我去打了,让我好交差。” “那行,明天我去进货,你把你这个月的三次家属分列给我。”余意调皮一笑。 “别说这个月的,今年的分列都给你好吧。”黑子家里可没人会俄语,干不来这个。 —————— 没有了贝拉作伴,余意需要五点起床,赶最早的班车出关,赶晚班车回国。 睡前调了两个闹钟,结果还是晚了半个小时起床。 收拾好,拿着黑子的份列条赶去北方市场仓库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非常热闹了。 她在街边买了两个牛肉包和一杯酸奶做早饭,几口喝下酸奶,然后一边啃包子进了仓库。 仓库管理员把她带到了零售区,这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打包时剩下的尾货,都是各种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漂亮的丝巾和零散的日用品。 因为都是断码,所以更加便宜。 可是对余意来说,本来就是带散货,所以,尾单不尾单的没有区别。 她很没形象的进去蹲在货堆里挑拣起来,裙子,衬衣,丝巾,份量越轻越好。布鞋,高跟鞋,毛巾之类的也给自己挑了一些,买过单之后,放到空间里备用。 50公斤夏天的衣物包裹,看起来比冬天的还要大。没有了贝拉出力,她只好陪着笑脸,请仓库管理员大叔搭了一把手,把包裹抬到了拖车上面。 完成后,她高兴的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正要离开。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不屑的“切!”刘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俗话说,女做男工,越做越穷。” 余意皱眉,看了她一眼。 刘凤和那个叫林汐的法务不知怎么的也跑到了仓库,吃饱了饭没事干,站在屋檐下嚼舌头呢。 “嗯,这种扛包裹的体力活,不适合女孩子干。”林汐捂着鼻子:“累出一身臭汗到处走动,像什么样子?简直是损坏公司形象。” “是啊,一般只有乡下那种吃不上饭的婆娘才做这种工。”刘凤一脸不屑的也捂住鼻子。 余意听得翻了一个白眼,拖着包裹往外走,“哪里来的两只乌鸦呀,在这里呱呱的叫,吵死了。” “乌鸦说,谁呢?”刘凤冲到她面前,大声怒叫。 “谁搭腔,就是说谁!”余意啐她一口:“好狗不挡道,滚开!” “你!”刘凤想动手,却被林汐拉住让开路:“女孩子打起来不好看。” “姓余的,你给我记着,这事情没完。” “滚!”余意看都不看她直接走人,虚张声势的跳梁小丑。 那个女律师看着那么高冷,居然和刘凤玩,脑子有病。 到了汽车站,上班车的时候,也需要拜托人帮她把货物抬上行李仓库。 她一个人,没个照应,也不好丢下货物去把小拖车寄存了。就把小拖车也放进了行李仓。 这样的话,小拖车也算上了重量,少了五斤行李重量。 余意只好往身上穿了八条裙子,两件牛仔外套,只盼望早点到吧。 热!好热! 班车停在大太阳底下,其他人短袖短裤都在等待的过程中热的满头大汗。 加上今天的车子过俄罗斯关检,速度特别慢,余意身上的痱子都捂出来了,汗水湿透了三层衣服。 仰头喝水,水壶倒出来最后一小口。余意沮丧的把水壶扔了,侧头靠墙上睡觉。 “给!”一个清泉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后面一只修长的大手。递给她一个水杯。 回头看去,一个南方口音的青年笑着递给她自己的水杯,“我这杯茶水里面放了冰块,你喝点消消暑吧。” 余意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假寐。 她要是会傻乎乎的喝了陌生人的水,早就被人卖到山沟沟里去了。 车子终于到站了,下车,在人群中抢自己的行李。 然后站到了树荫下,当众脱身上穿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就跟剥洋葱一样,播了七八层才把身上的衣服剥完。 身体一凉快,余意像一朵重新照到阳光的花儿,伸直了身体发出舒爽的感叹声。 蹲下来,把衣服仔细叠好,重新包装,塞回包裹。 一起身,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的一瞬间,被人接住。 “你怎么了?”清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是那个南方人。 他扶着余意坐下,“会不会中暑了?” “没事,我带药了。”余意假装在随身包里面找药,实际上从空间拿出一瓶藿香正气水。 她打开盖子,一仰头喝了,对那个南方人说,“谢谢,你忙吧,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南方人不好说什么,客气两句就走了。 等余意觉得好些了,站起身来,汽车站已经没有了人。只好自己奋力把包裹一点一点移到小拖车上面。 显然是太重了,没有办法把包裹摆正,小拖车的重心不稳包裹,重复翻车掉下去。 这500m距离相当于5km了。余意搬,拖,抬得的咬牙切齿,大骂自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傻子。 下次,下次就把一个包裹分拆分成她能够抱得起来的四个,这样虽然慢一点,总没现在蚂蚁背大象一样惨。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辛苦,在她收到货款的时候,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余意感慨万千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商店。 是的,小拖车也卖掉了。 想不到老板交小拖车都收,明天他就去市场买上十台小拖车,一天一台,卖光了再进货。 接下来就是换美金,淘旧货,和买票回边城。 换美金不怎么花时间,到手的美金,除了本钱,又挣了 2600美刀。 这笔钱对上月没干几天活的余意来说,特别的有安全感。 果然每天能够进账一笔钱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啊。 心里美滋滋,哼着歌儿在各个商店的旧货区淘宝。 今天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因为那种又笨重,又粗大的古董,她扛不动,所以逛了半天也没买。 奔着不空手回去的想法,随便挑个小物件回去就可以了。 在柜台里面找到一个带盖子的小碗,颜色是粉红色的,拿出来摸着材质,手感却像是玉石的,碗器虽然很薄,可是拿在手上很有分量感。 整体造型端庄,做工也很细致,不过碗盖上没有雕饰花纹什么的,看着虽然挺漂亮,却不太被店主重视。 余意觉得是一个真货,可也搞不太懂这是什么材质和年份。 老板开价300卢布,她还到200卢布。 老板挥挥手,给她了。 找老板要了一些喂鸡的谷糠用牛皮纸口袋装着,把碗放进谷糠里防震。 这个时候那个南方人走进店里,盯着她手里碗,“能给我看看吗?” “不行!”余意直接拒绝,把牛皮子袋口子卷起来,放到包包里。 怎么到哪里都碰到这个南方人? 余意上下打量他,发现南方人手里也拎着的东西,像是一件青铜器,香炉之类的。 原来是个收古董的。 她用防备的眼神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转身买车票去了。 最讨厌这种锅里不抢,碗里抢的人。这个店里的古董那么多不看,非得看她手上那只。 嘿!就不给他看。 8月葡萄她最爱,在一位老婆婆手里买了一嘟噜洗干净的紫色葡萄后登上了班车。 在俄罗斯境内都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所以除了兑换美金的时候买了一瓶水喝了以外,都没有吃过东西。先吃点葡萄垫垫肚子,回边城以后再好好吃一顿。 老婆婆的葡萄很甜。 等待车子发动的时间就被她吃了差不多一半。 因为还得在车上待三四个小时,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下车,多买两串,司机上车了,车子将要发动。 “等一下。” 南方青年最后一个跃上了车。 第26章 时运 南方人站在车门口,扫视了车里的人一圈,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余意。 他径直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旁边。 余意皱眉,瞪着他。 周围那么多空位不坐,非得挤到自己身边,太讨厌了。 南方男人普遍瘦弱,这个男人个子虽然比余意高些,估计一米七都不到。 他先把自己的行李袋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再坐下来,对着余意笑笑。 车子发动,余意不理会这个人,看着窗户外面。 边界线附近没有建筑物,抬眼看去,全是一片绿色的草原。 他拿出一支烟,问她:“可以抽根烟吗?” “不可以!” 他嗤笑一声,还是给自己点上了烟。 他喵的!就知道是个装货。余意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并且打开了窗户。 “呵呵!”南方人笑着掐灭了烟头,伸出一只手,“张寅,外号虎哥,交个朋友吧。” 余意转过来看着他,没有跟他握手,“这么想要我手里的碗?” “嗯!这次就是为了这只碗找过来的,不过运气没你好,我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那个芙蓉石碗。”他看着余意,“结果已经被你买走了。” “说说那只碗的来历。”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只碗是名叫芙蓉石盖碗。”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可能是清朝乾隆年间的御用品。” “你确定?御用品可是国宝级别的文物了。”余意笑笑,这么确定,怕不是要下手抢了吧。 “芙蓉石少见,为了尽显其材质的艳丽,盖碗有意不装饰花纹。不过,要经过鉴定之后才能够下定论。”他看着余意饭在行李架上面的随身包。 余意想了想,“如果确定是真货,你会怎么办?”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让给我。” “好!”她点点头,继续看着窗户外面,不再说话。 张寅等了半天,见她没了声音,有些纳闷,“你怎么不说话了?” “在考虑着呢!”余意回头瞪了他一眼,“催什么?” 张寅被她瞪着没脾气了,这姑娘不安常理出牌。 为了打发无聊的过关时间,余意拿出葡萄继续吃。 这次,她吃得特别仔细,每一颗葡萄都仔细剥皮,力求完美。然后把葡萄放进嘴里细品。 咬下翠绿色葡萄肉,那一瞬间的果肉溢满口腔时,发出了汁水声。 旁边的张寅忍不住咽了 一口口水。 余意皱着眉头看窗外,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馋别人的啊。 “小姑娘,我们打个商量吧,你把玉碗给我看一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二。 “二万?” “二千。” “美刀?” “人民币。” 余意不感兴趣的继续转过头去看窗外。 “1万块人民币,就给我看一看,行不?”张寅急了。 “我这个东西又没有鉴定书,又没票据的,你拿过去看了,说是你的怎么办?” “我押十万块钱在你手上。”张寅不愧是南方人,很有钱啊! “别看了,我直接卖给你吧。”余意撇了他一眼,“五十万人民币,我就不管是什么御用,什么珍品,也不管什么真货假货,直接卖给你。”看他敢不敢赌这个运气了。 如果是真品,一百万人民币都能卖的出,假货就亏大了。 张寅有点犹豫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才十几岁吧,就开口闭口50万?看来边城做生意的人果然都很有钱。 “考虑下,下车之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余意笑笑,靠着车身假寐。 闷声发大财是她的基本准则,现在这个玉碗既然被人盯上了,处理掉也好,省得被惦记。 —————— 客车过了检查站,速度就能加快。眼看着就要到车站了。 “妹啊,我就是来捡漏的,哪里会带50万的现金呀?要不我用东西给你换?” 余意面无表情,没接他的话。寒碜谁呢?南方来的古董贩子没钱还敢来北边捡漏? 车子停稳,余意起身拿下背包,一身轻松的下车。 张寅拿着自己的行李在后面叫住她:“妹妹,你等我去银行取钱行吗?” 余意没看他,继续朝前走。 他急得上去拽住她的包。 “放手!不然我就叫了。”余意皱眉,动手动脚的,真无聊。 张寅不放手,不过语气很软和:“我押1万块在你这里,等我取了钱过来再交易怎么样?” “押10万吧,然后去北方市场交易。”余意假装不屑的说。 “行,我跟你过去,等人送钱过来。”张寅转身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白话。 那个男人点点头,看了眼余意,离开了。 果然有同伴。 不意外,南方过来的生意人喜欢抱团,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 她也没有打车,就是慢吞吞的跟他一起走在街道上。 “小姐贵姓啊,哪里人啊?” 没搭理他,只顾走自己的路。 “妹妹你挺厉害的呀,敢一个人出来走单帮。”张寅继续套她的底细。 余意看天,当他不存在。 磨蹭了四十分钟,到了北方市场门口。 她就在门口靠墙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单词小抄背单词。 “呦嚯,妹妹还挺爱学习啊!”张寅也靠着墙蹲下,凑过来看着她念念有词。 刘凤从马路对面拖着甜汤走过来,看到余意身边蹲着个又扁又瘦的男人,又不说人话了。 “瞧瞧,那家的大姑娘带着女婿在门口蹲着要饭呢?” 余意当她放屁,没理会。 张寅乐了,“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要饭有什么要紧的?” 余意给他一手肘,“少跟傻子说话,拉低智商。” 温润如玉的手肘撞进自己怀里,张寅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疼,还挺高兴的。 “嗯!我们不跟弱智计较。”话里的意思。还真把自己当女婿了。 “你给我蹲远一点好吧。”余意皱眉头,谁跟他我们我们的? 张寅还挺听话的,真的离她远了一寸。 刘凤气得嘴都歪了,还想说什么,余意怕她泄了自己的底细,“闭嘴!少跟我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一脚踹着你这桶子东西?” 刘凤吓得一缩脖子,这个女人干得出这种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计程车停在了门口。 车上下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余意见过。 “虎哥,拿到了。”他们把一个沉重的黑色垃圾袋递给了张寅。 “数目对吗?” “对的,已经数过了。” 张寅把塑料袋递给余意。 于毅打开里面10万块一叠的钞票,分为四叠。加上在车站付给他的那一叠板砖大小,打了银行封条的百元大钞。 一共五十万。 “嗯,”余意大概的辨别了一下钞票的真假,又抽查了几张。点点头,又把钱全部包好。 打开自己的背包,从包里面拿出来玉碗,交给张寅。 “你真的就是把它随意的放在这个随身包里啊?”张寅接过玉碗,打开牛气纸袋一个口子,查看里面的东西。一脸的不敢相信。 普通人拿到这种贵重物品,肯定会不错眼的盯着吧。 余意起身拎着那一袋子钞票,脸上终于有了笑脸,“拿回去看吧,你们先走。” 张寅点点头,“妹妹的手气真好,随便就能发大财。下次跟我一起去淘宝吧。” “我这点钱怎么可能跟你们比,随便转手就是十几倍的利润,这东西还不怕贬值,越放越值钱。”余意提着那袋钱,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刘凤说,“看什么看干你的活去!” 刘凤打了一个激灵,低头进去了市场里面。 她也随即跟在后面,进入了市场里面。 里面人山人海,转了几个弯就看不见她人了。 张寅嘿嘿一笑,也带着人拦了一台计程车上车走人了。 “虎哥,这个女人随随便便就挣着我们这么多钱,要不要去抢回来?” “抢什么抢,抢劫要坐牢的!我们是正当商人。”张寅随手就敲了小弟一个爆栗,“人家凭本事挣的钱,你凭什么去抢?那么喜欢抢,去抢银行吧,这样死的快一点!” —————— 余意在市场里面七拐八绕,从后门走仓库那边绕回了旧楼。 进门后,冲到二楼卧室,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高兴兴的把钱倒在桌子上,这才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钱的数目。 数钱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啊。这笔钱挣得也很刺激。 没想到她也是跟古董贩子打过交道的人了。 哈哈哈,余意捂着嘴傻乐,这笔钱算是火中取栗,来的真不容易。 这会儿她腿软,不想跑银行存钱,直接把钱扔到了空间里。 因为一天用了两次空间,整个人昏昏欲睡,勉强冲了一个澡,饭也没吃就去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在烤火,大夏天的烤什么火啊?正奇怪着呢,她又拿出一件大衣穿在身上…… “热……”余意闭着眼睛推开身上的大衣。 结果大衣伸出袖子还把她的脸掰过来,炙热的领子覆盖在了她的唇上。“呜……唔……”余意被大衣闷得呼吸不畅快,断断续续的,扭头又挣脱不了,“唔……”挣脱不了,她干脆放弃,悟出痱子也不管了。 忽然,余意猛的惊醒,有人! 身上这个人的气味很熟悉,是贝拉的气味,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床了。 身体被他搂着,头被他紧紧捂在自己胸口。 “放开我!”余意冷着声音呵斥。 贝拉闭着眼睛装睡。 余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胸肌上。 “疼疼疼!”贝拉立刻被咬得嗷嗷叫起来。 第27章 纠缠 像颗豆荚一样在床上保裹着她的美人,身穿衬衣,长裤,一头短发,加上那烟熏感的声音,和裤子都遮不住的凸起,都在向她说明——自己是个睁眼瞎。 “疼疼疼!”这个家伙疼得哆嗦。 余意用力咬破了他的衬衣,都尝到咸味了,这才松了口,“还不松手?” 她黝黑的美眸充满怒火,像一只炸毛的猫,冲着他愤怒的喵喵叫。 贝拉只顾着盯着她的脸,不错眼的看着:“亲爱的,别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余意用力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闯到人家家里来耍流氓,被打死了也没人管的呀?” “这也是我家呀,我们共同的家。”贝拉慢慢地坐起来,还委屈上了,眼眶里面蓄满了眼泪,胸口渗着血水,那小模样,像个忧伤的小王子。看得余意差点就心软了。 “呵呵!”听他说的话,原来是回来争财产啊。 “这可不是你的家,你还一分钱都没有付呢!”房本上写的也是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把那一部分钱给你的呀,而且这个家里都是我搞的卫生,我买的用品……”贝拉在余意愤怒的凝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我跟贝拉一起买的房子,先生贵姓啊?”余意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抓着他的手臂就往外拖。 “给我滚!下次再见到你,看我不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贝拉一动不动,不管她怎么拉,小身板不但不往前走,还往后倒。 她气得抄起桌子上的痒痒绕就想往他脸上抽,一看他那精致得没道理可讲的十级美颜,有点下不去手,换了个位置,朝他屁股和腿上抽。 夏天裤子薄,贝拉被竹片抽得嗷嗷叫,一边叫一边跳着被她从闺房赶到了楼下客厅里。 余庆值班回来,见到妹妹在抽打贝拉,笑着问:“好姐妹怎么打起来了?” “谁跟他好姐妹呀,他是个男的!”余意三下两下把被拉冒充女人,骗她的事情跟四哥一说。 余庆气得拿起扫把跟着余意一起一打他。 “真他M变态!老子打屎你!” “四哥!别……打脸呀!”余意急了,“打破相了就不好看了!” “就是要打破相了,让他以后没法骗人!”余庆下手更狠,余意只好拦住四哥,对着贝拉大吼:“快滚回去念书!再让我看到你,打断你的腿。” 贝拉被四哥一扫把扑在脸上,吓得魂飞魄散,怕破相以后余意更加嫌弃他,只好冲出门口,慌张地逃走了。 “九满……”余庆坐到垂头丧气的余意身边,扭扭捏捏的问她:“你……没吃亏吧?” “怎么没吃亏呀,他骗我骗了我那么久!”余意哇哇大哭。 “我是说你们有没有……”余庆急的汗都出来了。 “他天天抱着我睡,你说有没有?” “报警吧,那警察把他当流氓抓起来。” “不,不能报警,不然我的脸就丢大了,他还没成年,真要说起来,我才是那个诱骗未成年人的坏蛋……呜呜呜……”余意急得都结巴了。 “那个王八蛋,我去杀了他!”余庆怒火中烧,跑去厨房找菜刀。 “别啊!四哥!”余意拉住余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杀了挺可惜的,还害你吃牢饭。”要杀,她自己早就在境外找个地方动手了。 “你……还喜欢他?”余庆震惊了。 “嗯!还是有点舍不得。”余意不哭了,点头同意自己喜欢他。其实贝拉对她挺好的,百依百顺的,只能怪自己眼瞎没看出来性别。 于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们还会在一起?” “他家里要他去考大学,估计没什么机会再一起了。” 愿他安好吧。 余庆咬牙叹气,防火防盗防男人,没想到还有人扮成女人来接近妹妹。 家里有女儿,得操多少心啊。 —————— 当天晚上,于庆就叫余意搬回宿舍里住。 余意不肯。 “我还管不了你了?明天我就出车去新疆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那个娘娘腔又找上门怎么办?” “我不怕,再过来我继续揍他。” “这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也说了他未成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人家家里人告你引诱未成年人,你说的清楚吗?” 余意焉吧了,收拾东西乖乖让四哥送她回宿舍住。 —————— 第二天一大早,余意进了货,赶上上班车,进了车厢一看,扶额。 贝拉也在,看到她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意思是叫她过去坐。 余意没理他,坐在了前面有人的空位上。 贝拉焉吧了,像一朵缺水的花儿一样收拢了花瓣,蜷成一团坐在座位上。 “我们真有缘啊!”一个清泉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余意扶额,装没听见。 又是一个货不对板的,声音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长相却是很普通。 整个车程都假寐,余意昨天被贝拉闹醒,走了困,结果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居然躺在人家肩膀上。抬头楞楞的看向肩膀的主人。 张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睡觉流口水,这是乳牙没长齐吗?” 余意憋屈,红着脸飞快从他怀里坐起来,觉得自己的警惕心态差了。 都怪贝拉,只要是跟他在一起,自己的智商跟警惕性都被拉到了水平线以下。 她恨恨的回头瞪了贝拉一眼,结果发现贝拉靠着车厢,睡得比她还香。 下车后,贝拉先帮余意把包裹找出来,放到小拖车上。 等他把自己的货物找出来拖下车,余意已经拖着自己的包裹走远了。 余意飞快的卖掉货物,难得没数钱就出了店面去换美刀。 卢布又跌了,卖东西的价格涨得没有跌得快,稍微吃上三天左右的亏。 余意计划着,京城的亚运会结束,去亚运村购买商品房。亚运村的商品房算是京城政府发卖的第一批商品房,对内对卖都卖,还没有七十年产权一说。 价格便宜,买到就是挣到。 正盘算着呢,贝拉走进了兑换点。 “余意!”他扑过来就是一个大熊抱,余意提起膝盖,让他的肚子扑在自己的膝盖上。 “好疼!”贝拉抱着肚子追出来。 “别走!”他从后面成功的把美少女揽在怀里,引得周围的路人吹起了口哨。 “你谁啊!”余意挣扎,想打破他的狗头。 “放开她!”张寅不去挑店里新货,跑过来凑热闹。 可惜没人理他。 不过,过来看他们纠缠的吃瓜群众多了起来。 余意一咬牙,掐着他腋窝附近的软肉,用力一扭。 贝拉疼得低头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嗷嗷叫,还是不肯松手。 “放开啦!有人看着呢!”余意气急败坏。 “那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贝拉被掐得直抽凉气,还是抱着她不松手。 “不去!”去了还得了?被吃干抹净找谁去? 贝拉不吭声了,余意的脖子后面感觉到有水珠滴在上面。 眼看两个人堵在商店门口也不是办法。 “好吧,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她觉得烦躁起来。 “嗯!”贝拉立刻不哭了,笑着拉着她的手十指交握的去附近唯一的餐厅。 对于甩别人,余意两辈子都没有什么经验。贝拉纠缠起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点了经典的红菜汤,炖牛肉和凉拌蔬菜套餐。 她把自己那份炖牛肉推给贝拉:“给,未成年人正长身体,多吃一点。” 贝拉哆哆嗦嗦接过牛肉,不敢反驳,也不敢不吃,只好配着面包大口吃肉。 张寅一时鬼迷心窍,居然也跟着过来看这小姑娘怎么收拾小男朋友的,点了份套餐一边吃一边看着憋曲着吃东西的贝拉,摇了摇头。 这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啊,被小姑娘管得眼圈红红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会这么闲?” “放暑假呢,还没上课。” “哦!”余意冷笑,“高考生还有暑假?” 贝拉缩肩低头,“今天小木屋附近有篝火晚会,我们一起去玩吧!”贝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期待。 “不去,我要挣钱。” “你上个月答应过我,陪我参加夏日节的篝火晚会的。” “我答应的是贝拉,先生贵姓呀?” “安德烈。伊万。”贝拉小声说。 “久仰大名,幸会。”余意翻了一个白眼,认真吃蔬菜不跟他说话了。 “我错了,我真错了。”贝拉终于把肉都吃光了,这才小声的看着她继续道歉,“我们和好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余意闭了闭眼睛,试图对抗他的美颜杀,却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爪子从他的手里□□。 “好吧,你穿回女装我就原谅你了!”余意咬牙,“跟我一起玩的时候你就还是贝拉。 “好!”贝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余意:“……” 他的内心其实就是有一个“她”吧? “咳咳咳咳!”隔壁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张寅咳得唾沫横飞,里面还夹杂着土豆泥。 “那个人太不讲卫生了!”贝拉露出一脸嫌弃。 “嗯!”余意点头,放一下手中的叉子,唾沫都喷过来了。 “我们走吧,去挑两件今天晚上穿的裙子。”贝拉冷冷的看着咳得脸红脖子粗,青筋都爆出来的食客,拉着余意起身走了。 第28章 聚会 再次回到熟悉的森林小径,凉爽的温度和松香味儿空气让人浑身舒畅。 贝拉建议她稍微睡一个午觉,太阳下山后,篝火晚会就会开始,到时候要跳舞喝酒到天亮,需要充沛的体力。 “你呢?”余意点头,打了个哈欠。 “我要烤一只火鸡,准备一些蛋糕带过去。”等烤好了,再做晚饭。 “好,晚饭我们吃炸酱面吧。” “嗯!” 熟门熟路的进了楼上的房间,关上房门,余意扑进柔软的床上。 贝拉哼着歌,心满意足的开始烤蛋糕。前一段时间的煎熬失落由于她的到来,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有些事有些人,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让他得到快乐吧。 一觉睡到下午4点。 两次打开意识空间的精神力终于补回来了。 余意被蛋糕的香甜味儿叫醒,迷迷糊糊地下楼去,一大块方形的蛋糕摆在餐桌上,贝拉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正在认真的涂抹打散的奶油。 混合了没有融化的砂糖口感的奶油蛋糕是她的最爱。 余意立刻清醒过来,留着口水围观贝拉装饰蛋糕。 “想吃吗?”贝拉眉眼弯弯的问。 “嗯!” “亲我一个,随便吃!” 余意毫不犹豫就抱着他,在她够得到的地方,(贝拉的锁骨处)用力掐了一把。 “能吃了吗?” “嘶——”贝拉疼得半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稳定心神。认命地切了一大块蛋糕,加涂了满满一层奶油,浇上了更多巧克力和花生碎。 美味诱人的巧克力奶油蛋糕轻轻摆放到余意面前,“少等片刻,我去给你泡一壶红茶。” “嗯!”余意挖一大勺放进嘴里,吃得眉开眼笑。 吃完蛋糕就饱了,贝拉准备的炸酱面就没吃几口。 贝拉胃口很好,全部吃掉了。 “小心等下裙子穿不进去呀!”余意笑话他。 不过,显然没有穿不进去,他最近又长个子了,吃多少都不长肉。 余意和贝拉都挑了非常轻薄的多层连衣裙,都是那种休闲款,很飘逸,却不太显身材。 贝拉的裙子是跟他眼睛同一个色系的浅蓝色,配上金发,像个城堡里长大的公主。 余意给自己挑的是黑灰色长裙,配上浓密黑亮的头发和黑色眼眸,像一个中世纪的魔女。 贝拉很喜欢她的打扮,居然还找了一个他外婆的头冠出来,给她戴上。 “这个好像皇冠,真美。”余意夸奖,美丽的红宝石头冠看上去价值菲。 “嗯!” “嗯啥呢?” “是皇冠,我家家传的。”贝拉笑笑。 “啊?”她可不敢拿他家的家传珠宝开玩笑,“花园里的蔷薇很漂亮,我们编一个花冠吧。” “你戴着好看,别换来换去,我们要来不及了。”贝拉拉着余意下楼,“还要拎着食物走一段路呢。” 黄昏,太阳的余晖还没有燃烧殆尽,森林的一大块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平时寂静的森林里变得吵吵嚷嚷,伴随着歌声和音乐激荡在仲夏之夜。 除了收取十卢布的场地费用,大家还自发的带来了食物和水果招待客人,并且在准备了大量的木柴,在晚上烧起篝火。已经有人随着音乐跳起了舞。 余意和贝拉的到来,很受欢迎,人人都是笑脸相迎,邀请她们的加入。平时不苟言笑的成年人,在烤肉,蔬菜,啤酒和篝火的刺激下,激发出来他们洒脱,狂欢和热情的一面。 音乐与舞蹈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有音乐,任何时节都是夏天。 趁着夜色,把酒当歌,大家在篝火旁边摇摆着身体,然后,成了一个大型的蹦迪现场。 一个大型的音响被搬到了空地,播放出着天皇巨星迈克杰克逊的音乐。 现场的演奏人员也放下乐器。加入了蹦迪的行列。 余意比较靠近篝火,离得比较近,大热天的,跳得一身大汗,手臂也摇酸了。 人太多,一个转身,贝拉就被人群挤开了,她遥遥跟他挥手,比了一个喝水的姿势,挤出了人群。 餐桌上放置了大桶柠檬水的和啤酒。余意拿杯子接了一杯柠檬水一口喝下。 隔着桌子的草丛里忽然一阵晃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大概是什么动物之类的吧。”余意不打算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去查看草丛里的东西,扭头打算离开。 背后一疼,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中了。 回头一看,是一只女士高跟鞋。一只带血的手臂伸出了树丛,想抓住什么。 余意扶着头上的皇冠,拔腿就跑,一直跑到正在跳舞的几个警察那里,说明了她看到的情况。 警察要她去带路,余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只是给他们指引了一下方向。 开什么玩笑?她穿着高跟鞋,万一有什么事,跑都跑不掉,肯定不能凑上去。 警察看了一眼她头发上的头冠,考虑一下,“你是伊万家的客人吧,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们去去就回。” 随后组织几个人去查看。 不久,就有一个穿着条破烂裙子的女人痛哭着被警察带过来。 周围的人询问过后,才知道她被几个陌生人拖到草丛里面去了,还被捂住嘴,不让她求救。幸好警察即使赶到,才被救了回来。 不过那群陌生人跑了,警察们还得继续调查才能找到人。 余意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手里的树莓都觉得不甜了。还好她没有靠近,不然也会被牵连进去。 那个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色头发,衣服凌乱,满眼泪水的见人就哭诉这件事情。她的男朋友找过来,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轻声安慰。 余意觉得这件事情算是了了,这里又没监控,罪犯随便找个地方一躲,肯定找不到,要是他们有心害人,还会有人倒霉。 她去找贝拉,决定早点回去,正好一部分明天要工作的人已经开始回家了,可以一起走,有个照应。 起身的时候,她头上的皇冠在被火光反射出神秘的宝光。 受害的女孩,抬起头来看一下余意,用手指着他,愤恨的对她男朋友说,“就是这个女人,她看到我求救一点反应都没有,转身就跑。” 她的男朋友也看过来,安慰了他两句后起身走向了余意,“XX猪。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国度去。” 随即,他就被扑上来的贝拉一拳打倒在地上,然后按着他猛揍。 他的女朋友尖叫着过来抓绕贝拉,他的手臂立刻的被长指甲抓出一道血痕。 “你敢!”余意冲上去一把揪住这个女人的头发,拖到一边,抬手就是连续一分钟的大耳刮子。 女人被打到捂着脸尖叫,挣扎着要起来,还抓住了余意的裙子,“撕”的一声,扯下来一大块,好好的长裙,被撕破成高开叉的旗袍。 余意觉得下面一凉快,大腿露了出来。 “小妞身材真不错,加油啊!”周围的醉鬼们跑过来,扭动着身体喊加油!唯恐天下不乱。 余意大怒,不顾穿的是高跟鞋,一踢在她的小腿胫骨上,(这里没有肌肉保护,被踢到会非常疼痛。)棕色头发的女人抱着小腿嚎叫,没有了战斗力。 “搞清楚一点,是我叫了警察,你,才,会,得,救!”她在说你才会得救的停顿中,每停顿一下加踢她一脚,最后她咬牙切齿的说:“不用谢!” 女人已经疼得缩成了一团。 那边贝拉有点悬,牛高马大的男人被他偷袭才打得爬不起来,之后男人反击,贝拉连挨了两下,抱着肚子团在地上。 女人打架没人管,男人打女人可不行,除非人家打的是老婆。 几个看不过去的男人上前拉架,结果被误伤,也加入了打架了行列。 俄罗斯人喜欢跳舞和打架是出了名的,很快,不断有人加入了打斗,变成了打群架场面。 也不清楚谁打谁,总之就是你一拳我一脚的,现场一片混乱。 女人们要么在加油,要么仍然在蹦迪,那么在一边加油一边蹦迪。 余意把贝拉从混乱的人堆里扒拉出来,检查一下,好像没有什么致命伤,放下心来,拉着他走人。 贝拉却激动又兴奋,拿起桌上一瓶伏特加当水咕噜咕噜灌下一半,这才哈哈哈大笑。 “痛快!” 余意瞪着他,也噗嗤一声,跟着笑了起来,“你还是别穿裙子了,这模样快要笑死我了。” 他现在一脸青肿,裙子也被勾丝拉坏了,上身的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从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就能跟明显的分辨出他的性别。 余意的话让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围着她蹦哒得像只奔跑的袋鼠! “我明天穿得帅帅的给你夸!” 月上中天 贝拉醉熏熏的被余意搀扶着回了木屋。 上楼的时候,余意的小身板被他压成了一张弓。 这家伙酒品不好,喝下那半瓶酒没多久就开始不停的拉着她跳舞,唱歌。 主要的是他还穿着一条破裙子,喉咙也不是憋着的尖细声音,放开了嗓子在那里吼,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男扮女装似的。 别说于余意,周围的大叔都劝她赶紧把这个熊孩子弄回家。 不管一个人有多美,喝醉酒之后都是死沉死沉的。余意又拖又背卡在楼梯上弄他不上去了。 她干脆慢慢趴到楼梯坎子上,翻身把贝拉放下,然后深呼吸,平息喘息。 贝拉慢慢坐起来,看着她傻笑,“余意宝贝,你今天真美!” “嗯!你也很美!”余意翻了个白眼,昧着良心夸他。然后起身扶他起来,“我们继续前进。” “呵呵呵!”知道他哪根神经没搭对,又开始傻笑起来。 边走边唱歌,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辰光,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优美的民歌被他唱的鬼哭狼嚎,还变调。 好不容易把他运送进房间,哄他换衣服,上床,还要摸背!等到终于把他哄到睡着了。 余意已经精疲力尽,跌跌撞撞下楼去浴室冲凉。 第29章 闲事 浴室里的水不够冲凉了,她找了个桶摸黑去河里打水。 夜太深,下玄月微光,隐约模糊的天空下是一片片黝黑的植物轮廓。走廊外面一片漆黑,看不清路。 余意站在台阶上,有点不想去了,贝拉睡死了,万一她大半夜的摔一跤,叫破喉咙都没人管。 还是回去用水擦擦算了。 她拎着桶子往回走。 “怎么不下来了?”一个清泉般好听的男人声音冷不丁的在黑暗深处响起。吓她一跳,回头仔细一看,是古董贩子张寅。 瘦弱矮小的男人,捂着肚子,半弯着腰,站在走廊下的楼梯口。 “奇怪,耳朵怎么忽然听不见了?”余意转身走人,不管他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反正不能招惹这些人。 “等一下!”张寅急了,他身上有伤,还被人盯上了,不得不找人帮忙转移身上的东西。 “给你10万块,帮我一个忙!”眼看着人家避之不及,虎哥连忙出价。 余意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他说出要她办的事情。 “我手头有一副从俄国人手里买过来的中国古画,你帮我运回国。给你10万辛苦费。”他身上受了伤,说话中气不足,一边说一边喘。 “你是得罪了谁?”余意疑惑的问他,俄罗斯人不在乎民间买卖中国的古董,没人管这个。他怎么会要她带货? “是红石市的中国人,他们也在找这幅画,被我们捷足先登了。”张寅喘着气,“我们几个都被盯上了,根本就带不回去,只能拜托你了。” “不行!”余意皱着眉头,他得罪的是境外的中国人,要是被发现了,她也被这帮派盯上,别想在这里做骆驼了。 张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装图纸的圆筒,慢慢走上台阶,用带血的大手把圆纸筒递给她。 “你怕惹上中国帮派,不怕惹上我们?”他的眼中带着阴狠。 余意没接,冷冷的看着他,这个人一身狼狈,腰腹上有血滴流下来,能不能够活着回国还不知道呢。 “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只是想挣点钱买花戴,没招谁没惹谁的,你何必害我呢?”余意嫣然一笑,“别以为就只有黑帮的人能收拾你?我现在就能让你直接做蔷薇花肥料,信不信?” 她瞪着眼睛跟他的目光对视,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退缩,走廊的门灯映照着对峙的两个人。 背光中的余意像一只警惕凶狠的食荤者,警告着面前的男人。 张寅笑了,瘦弱的身体像要随风倒下,他松开抓着圆筒的手。古画落在木头地面,翻滚到了她的脚边。 “不勉强你,你带回国,我找你拿画的时候付给你50万辛苦费,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来找你拿回画,这幅画就是你的了。你不带回国,就直接烧了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意瞪着地上指示标一样的血迹,气乐了,抓起一只拖鞋就砸了过去,“你的怕我死得不够快呢?也不知道止个血?” 张寅的后背硬扛了这一鞋底子,身体僵了僵,消失在黑暗里。 大半夜的,她拿着一个手电筒在外面寻找哪些血迹,又擦又埋,又是撒灰,忙到快天亮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摇醒贝拉,哄他起床。还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再待下去你会很危险,”她把泡好的牛奶递给他,自己也拿一杯喝着:“我也要回去避一避。” 贝拉半眯着眼睛吃早饭,“不用担心我,中国帮派一般不对付当地人,只对付自己人。” 这话倒是没错,余意叹气,“我赶早班车回去,等东西交给原主就没事了。” 快速吃完早饭出门。 两个人才走出院子,就遇到一个警察,询问贝拉,“安德烈,你见过一个受伤的中国男人没有?” “昨天喝多了,刚刚起床呢,”他把余意揽在怀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什么大事,上面叫我们留意一下,说是很一个帮派火拼有关。”他坏笑着给了贝拉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他们都很有钱。” “哈哈!”贝拉笑笑,耸耸肩,跟警察告别。 因为装画的圆筒太长了,放不进包里面。 余意只好把圆筒拿在手上,经过警察的时候,手汗都出来了。不由得恨恨的在心里骂那个南方古董贩子,不做好事。 贝拉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全是汗,笑了笑,“难得看你这么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去学校吧。”余意拒绝,“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得去部队,我们就很难见到了。” “我送你上客车。”贝拉不舍,拉着她上了去后贝加尔斯克的公共汽车。 车站人很多,不过都是从这边去边城的俄罗斯人,中国人搭乘下午和晚上的车次比较多。 不过今天多了几个中国人和警察,守在站台走来走去。 余意连商店都不敢逛了,急忙买票上最近时间的班车。 今天检查行李不是抽查,每个人都要查。余意的中国人面孔被其他几个中国人注意到了,看了过来。 丢掉手里的古画也来不及了。 硬着头皮上。 贝拉认识其中一个警察,昨天篝火晚会上一起喝过酒,上前和他交谈。 工作人员打开她的包包,里面只有些面纸,手绢等杂物。还有些美刀,卢布和食物。他挥挥手示意她上车。 余意松了一口气,掩饰的扒拉了一下耳朵边的头发,把包包拉链拉上,就要上车。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一个中国人人走了过来,大声询问她。 余意僵住了,看向贝拉,他和警察都看着她手里的圆纸筒。贝拉笑着跟警察打圆场,说这个是他的女朋友,又递过去100卢布。 余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自己把他当女朋友,他却想当自己男朋友,想得美。 顶多算备胎! “还是打开来看看吧,我们好交差。”警察接过钱,却在旁边中国人的示意下坚持要余意打开圆纸筒。 余意心里骂着那个南方人不做好事,慢吞吞的打开纸筒,里面竖着放了一排鸡蛋。 “她没吃早饭,准备在路上吃的。”贝拉笑眯眯地解释。 那个中国男人不说话了,警察挥手上她上了车。 车子启动,进去国界线的一瞬间,余意终于呼了一口气。 房子那边的血迹会不会被发现不好说,她这样带着纸筒走,就是希望人家回过神来,知道东西已经被送走了,不会因为有可能还在俄罗斯境内而去找贝拉的麻烦。 否则她根本不用冒这个险拿着这个空纸筒出境。 直接连纸筒带画丢空间里就行了。 —————— 回到宿舍,余意还没喘口气呢,就收到四哥留下的口信。 五哥余安过来了,下午二点到,要她去接火车。 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半了,余意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刻打车去火车站接人。 在站台转悠了十分钟,才找到了五哥余安,和跟着过来的八姐余音。 五哥余安比余意大三岁,复读了一个高四还是没考上大学,南下打了两年工后,觉得没前途,回家学了半年车才过来的。 余家人都长得好看,不过刚刚经过双抢,他们都晒出一身黑皮。加上余意家特别疼女儿,没让她下地干过农活,所以众兄弟姐妹中,余意是最白皙漂亮的。 余音比余意大一岁,因为是七岁上小学,所以今年也是高中毕业。 两个人在车站等了这么久,挺不耐烦的。等余意到了的时候,不由得不太高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来这里呀?”余音从小就看不惯她,说话很直接。 “有点事情耽误了!”余意笑着帮她拿行李,对着自己家人,她还是挺有耐心的。 直接把他们带回了旧楼。 “你们住得这么破啊!”余音家里盖新房子了,看不上余意的旧楼。 “这边房子挺便宜的,等姐挣了钱可以自己买一栋大房子。”余意原谅她不知道行情,“五哥,你跟四哥住一楼。” “余音,你住楼上的次卧吧。”这倒不是余意不肯叫语音做姐姐,可是她排行老八,八姐八姐的叫,像叫八戒八戒似的。 她不爱听,所以让下面的弟妹都叫她的名字。 余意进了自己房间,找了一套衣服换到一半,余音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 “你的房间布置得真漂亮!”她边走边看,这个房间是整栋楼里最大最明亮的了,家具都是漂亮的原木色,一看就是很高级。不像她的房间,又小又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随意坐在她床上,一伸手,摸到一个圆球。 “这是什么?”她拿着圆球左看右看,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楼空圆球,然后惊讶的发现,“这是银的吧?” 余意没搭理她,把衣服穿好才说话,“这是一个熏香球,我在旧货市场淘来的,这里夏天蚊子多,用来熏艾草的,你想要拿去玩吧。” “不用的,我就看看。” 余音房间里面也放了蚊烟,所以她拉不下这个面子,念念不舍地放开了手里的圆球。 余安也收拾好了,拿着一大袋东西上楼来:“九满,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过来。” 袋子里全部都是家乡小吃,剁辣椒,卜豆角皮,辣椒萝卜干,还有香肠和腊肠。都是好东西。 余意喜欢得不得了。 第30章 意外 “走!吃饭去。”余意把头发重新梳成一个马尾,背上包包,带上他们出门。 在附近的小吃街找了一家新疆饭店进去吃饭。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店里的人不多,上菜快。 余意让五哥余安和余音点菜。 他点了一个手抓饭,瓤饼,然后把菜单递给余音。 余音看着菜谱问,“这些菜随便点吗?” “嗯,想吃什么都可以。”余意点点头,叫伙计先上一瓶石榴汁。 “加点冰块。” 伙计很快上了一大瓶石榴汁。 余音看到石榴汁的价格是8块钱一份,笑了笑,点了一个炖羊肉。余意又加点了一份大盘鸡和十根羊肉串(大串)和一份凉拌黄瓜。 新疆菜口味也重,虽然不太辣,各种香叶,孜然加进去,全国人民都喜欢。尤其是羊肉串,又香又辣,是最先被吃光的菜。 余意挑食,吃完羊肉串就不吃了,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石榴汁。 余安向她打听在这边练车的事情。 “四哥说等他回来就安排你在他车上实习。” 这件事情余庆告诉过她,余安在老家已经考到驾照了,只等余庆回来带他熟悉大车子,多实习一两个月就能办入职。 余音就不好办了,她是自己跟着过来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给她。 她喝着饮料问,“余音,你来这里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我想跟着你干。”余音不拐弯抹角。 钱是挣不完的,带着余音没问题。可她运气不好,最近不敢过境,得等那个南方人的事情了结了才行。 “我就是买点衣服什么的,跑跑单帮。不但这行风险很大,还需要语言过关。”她耐心的跟余音解释危险性,提议:“你想跟我一起跑也可以,不过,先学点基本的俄罗斯语,能够听懂简单的对话比较好。” “什么?还要学习语言啊?”余音不太高兴,“那你之前是做什么呢?” “一边卖红豆汤一边自学 语言,学了几个月语言了才去跑单帮的。”余意有点自我感动的说。 当然,她前世就有俄语基础的事情没有拿出来说。这样才显得她更努力。 余音心里不屑,她可看不上做小贩的工作,太丢人了。她想进四哥公司上班,听说福利待遇好得不得了,冬天还有长假。 吃完饭,余意带着他们两个逛街买日用品。 到了北方市场,余音被里面的热闹和繁华吸引,硬是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过去。 余意逛这里不知道多少次了,陪她逛得瞌睡都上来了,拿钱帮她和五哥买了一大顿衣服鞋子,直到他们拿不动。 “我们回去吧,东西太多了,挤不出去。”余意忍着瞌睡提议。 昨天晚上睡了二个小时不到,加上动用了空间意识,这会困得不行了。 余安没问题,余音有些不愿意,不过也只好跟着回旧楼。 余意一头扑进卧室,睡到晚上五点半才起来。 余安和余音两个都在楼下看电视,见她下楼,询问她厨房能不能用。 “我们想着,以后自己买菜做饭吃。”这次余意请他们一顿新疆菜就花了82块钱,觉得太不合算了,钱还是要省着点花才行。 “买菜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带你们去食堂打饭吃。”余笑着带他们去食堂。 食堂晚饭时间是五点到七点,过了七点,想吃饭的人可以出一块钱,借厨房的灶台和调味料自己做点吃的。 排队打饭的时候,余意给他们解释,员工餐和家属福利。 “平时,我和四哥也不做饭,一般都是吃食堂的。”余意笑着解释。 这话一说完,隔壁排队打小灶才的队伍忽然有人冷笑。 是林汐和几个她没见过的年轻人。 林汐看了余意一眼,笑着对身边的年轻人说,“有的人仗着公司对家属友好,厚着脸皮带外人进公司吃福利,脸皮真厚。” “就是,家属福利是员工的家属,不是家属也可以带着客人来享受的。”刘凤不知道又从哪里蹦哒出来,跟着嘲讽她。 余意冷笑,好像谁进不了公司似的,她对这入职次考试很有自信。 “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这次语言考试成绩都不及格,只有四十分吧!”林汐笑着说,“入选的同事都被通知来报道了。” “四十分?”余意不敢相信,肯定搞错了! 余音听到她的考试成绩,盯着余意是似笑非笑的问:“语言学得不错?” 余意囧得脚趾头扣地,不可能,她的成绩怎么会这么差?明明阿荣给她背过重点了。 “哼!”林汐轻蔑一笑,其余人哄堂大笑。 打了饭菜,都没脸在食堂吃,拿回了旧楼跟哥哥姐姐一起默默地吃饭。 真是丢脸丢到娘家人面前去了。 亏她自我感觉那么好,余意嚼了半天饭粒都咽不下去,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吃完饭,安排余安和余音休息。 “你们累几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四哥就回来了,具体的事情,再跟他好好商量。”余意走到家门口:“我出去一趟。” 她要去职业学院门口看入职人员通知去,呜呜呜。 打车去的职业学院,其实走过去也不远,可她火急火燎,就想快点看到榜单。 结果大红榜单上入职者 的名字有足足五十几个,就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语言关六十分以上都被录用了普通职位,八十分以上的进了商务翻译处,九十五分以上的进了秘书处做同声传译。 也就是说,她的语言连六十分及格线都没过。 这个结果让余意成了霜打的茄子,焉答答的了,想她前世也是一个学霸级的人物,现在的学习能力居然变得这么差了。 走路低头,驼背,没了一点活力。 阿荣从上海飞回来,借用的是以前的军用机场,下飞机后开车走职业学院这边回公司。 在车里看着资料呢,一个抬头就看见穿个细腿牛仔裤和白T恤,像个学生妹一样走在路上的心上人。 “小财迷怎么在这里逛街?今天不用忙挣钱吗?”阿荣纳闷。 “估计是看到了入职表了。”黑子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想笑,这个样子的余意可从没见过,之前都是一副元气满满,胸有成竹的小模样。 一台黑色豪华轿车抢道,一个急刹车停在她的面前。陷入深刻自我反省中的余意差点撞在车门上。 阿荣推开车门,对她说,“上车!” 余意呆呆看着一周不见的阿荣,年轻的企业掌门人一身的精气神,目光黝黑发亮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卑起来。 “我想走走,你们忙吧。”余意垂头丧气的转了一个方向,换了条路走。 她要继续反省自己。 阿荣沉默,车里的气温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 黑子打了一个冷颤,跟前面的司机和助理对视,面面相觑。 “老大,”黑子小心的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得要厚脸皮哄着才行啊。” 车子掉头,追上瞎逛街的余意,阿荣下车,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今天怎么不大高兴?”他的大手干燥,温暖,声音有安抚的力量。 余意苦着脸。 “你……牙疼?”阿荣小心的打量她的表情,猜测。 “噗嗤!”一声,余意被他逗笑了,笑颜如晨光下的蔷薇盛开。 阿荣看得瞳孔扩张,脑袋发晕,觉得又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吃饭了吗?”阿荣拉着她的小手问她。 “吃过了。” “陪我再吃点,最近我天天开会,都没好好吃过东西。”阿荣拉她上车。 余意本来吃不下,可听到他卖惨,不好拒绝。 余意喜欢湘菜,当然是吃边城酒家的湘菜。 点了一个腊味排骨干锅,毛家红烧肉和糖醋鱼块,还有她喜欢的鸡丁酸豆角,汤是广式榴莲鸡汤。 余意有趣的看着一桌子的辣椒菜,“你也就打算喝点鸡汤啦?” 只有鸡汤不辣。 “我要迁就女朋友,学着吃辣。”阿荣吃一筷子酸豆角,配一大口白米饭。 “好吃!”他笑着点评。 余意看饿了,端起碗,大口扒饭,还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个不太辣。” 阿荣一口吃下,夸奖,“肥而不腻,香!” 能干饭的男人最性感,阿荣一口气吃了四碗饭,又喝了两碗汤才放下碗。 余意被他带动食欲,把最后的酸豆角都扒到碗里拌饭,吃了两碗饭。 “好饱!”余意喝了一口茶,呼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考砸一次也没什么啦。 果然人不能饿着,只要吃饱了,就觉得什么都好了。 “刚才怎么了?”阿荣这才慢慢问她。 “没事,都过去了。”余意耸耸肩,表示事情都过去了。“过几天,我想去京城发展看看。” 公司进不去,加上边境那边的黑帮可能找麻烦,她决定提早去北京。 “碰!”的一下,阿荣放下手里的茶杯,他觉得嘴都被辣肿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傻瓜。 余意瑟缩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理亏,嘀咕着,找一个老板做男朋友就是麻烦之类的话。 把阿荣气乐了。 “你就老实给我打工吧!那里也别去?” “那不是……我没考上嘛!”余意忍不住告状,“那个什么法律顾问都说得我没脸见人了。” “她说你什么?”阿荣皱眉,那个女人是家里亲戚安排进来的,有后台,胆子肥,不但敢随意掉包别人的考卷,安插自己的人手进秘书部,现在还敢给余意气受。 “她也没说错,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余意拿起一块绿豆糕狠狠咬一口,绿豆粉配合着没有融化的砂糖,口感意外的好。 “你的能力是很强啊,听力和试卷平均是九十七分,面试就不用说了,我亲自面试,百分之一百满意。”阿荣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继续喝水解辣,“因为你的综合评分是第一名,所以直接由我任命,没有走外面的流程,入职榜上没有你的名字。” 他微微低头看着余意,眼睛里都是情意,“我正准备亲自通知你入职呢!总经理特助。” 余意震惊的看着他,男人为了哄女人,真的是昧着良心夸赞啊! 好吧,反正她也不想努力了,四十分,努力个毛啊!! 第31章 入职 第二天一大早,她给余安和余音留了字条和500块钱要他们自己去买早点和逛逛市里。 她自己却换了一身很职业的白衬衣加包臀半裙上班去啦。 公司人事部在皮草店的三楼,她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昨天跟林汐在一起的新人。 因为大家都见过,所以点头跟她们打招呼。结果,这群妹子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没一个搭理她。 余意觉得自己这辈子吃的瘪也没这两天吃得多,只好悻悻地,落后一点,不跟她们走一起。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新人低调一点。 人事部里人很多,都是今天来入职的新人。 黑子一大早就到了人事部,等了她半小时了,见她出现,连忙走到门口招呼她快去入职,“等下就要赶飞机去京城,你插个队吧!” 赶什么飞机?昨天阿荣怎么没说呀?余意边走边问黑子。 “有时差啊,妹子,昨天半夜得到通知,旅游局那边敲定的,今天就跟使团走。”黑子一边低声跟她说,一边急吼吼的催促着余意挤到最前面。 挨了一堆白眼…… 头一个办好手续,拿到了员工卡和家属卡。 余意心里还挺高兴的,人事部给她的福利待遇就是好,别说国企了,连现在深市最有名的日资企业也没他们福利高。 不过需要签保密协议,工作内容不得泄密等等。这点她能保证,她的工作内容可能真的不能泄密,额…… 拿到工牌,黑子陪她回家拿和护照,一边踩油门,一边催,“老大已经在楼下等你了,要快。” “签证怎么办?”余意被他催得汗都出来,穿着高跟鞋走不快,狠不得脱下来赶路。 “落地签,带护照就行。” 回到旧楼,余音已经起床了,正在看字条呢。 看见余意又回来了,正要问她为什么,余意已经笑着回答,“临时出差,我去收拾几件衣服立刻就走,下午四哥就回来了,你们早饭中饭都在外面吃吧!” “哦!”余音呆呆的看着余意冲上楼一通翻找,五分钟不到,就拖着一个行李箱下了楼。 等她走出去了,才想起来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出差,去几天呀?” “一个星期左右吧!”黑子帮她回答。 —————— 回到车上,黑子帮她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上了后座。 车子马上发动,后面还有一台面包车跟车。 阿荣已经在车里等她了。他面带微笑地伸手把余意拉进怀里,又亲又闻,还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你今天穿的真漂亮。” 唉,对直男来说,女人只要穿着一条裙子,就很漂亮。 余意不理会他的夸奖,“去埃及谈什么项目呢,我刚入职什么没有准备。” “陪我就可以了!不用准备。”阿荣低头看着她,目光愉悦。这身衣裙显得她身材玲珑有致,少女特有的细腰他的手臂弯住还有富裕。 “埃及是英语和阿拉伯语的国家,你负责的是俄语直译,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阿荣跟她解释,“这次你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和去旅游,主要奖励你这段时间的辛苦学习和付出。” 余意的眼睛亮了,埃及是一个旅游大国,充满异域风情,那里有古老悠久的历史文化,还有适合度假的红海海域和尼罗河流域。 值得花时间去玩。 边城这个时候还有没有民用机场,不过附近有军用机场,还是民国时期日本人建造的。 解放后现在归边城政府管理。 阿荣以公司的名义付了些年租,跟边城政府合用。 这里居然停靠了好几台俄式运输机和直升飞机。 余意惊讶得脸都贴到车窗玻璃上面,“太厉害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俄国人的军用飞机?” “买这些飞机很便宜,公司给俄罗斯军方提供了一些军大衣换回来的。” “军用武器贱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毕竟命比较重要。”余意点头表情理解。 “眼看着越来越乱了,他们军工厂的人为了填饱肚子,还把战斗机卖给漂亮国的农民种田呢。”走向运输机的台阶,阿荣示意余意跟上。 上了运输机的人一共有十个,除了他们和阿荣车上的黑子和另外一个安全顾问以外,还有后面跟着的面包车里的人,包括策划部的几个负责人和林汐带队的两个人。 “她怎么也在?”林汐身边的合同翻译惊讶的看着坐在老板身边的余意,“她跟老板什么关系?” 之前看余意好像很傲气的样子,对待老板爱理不理的,才几天啊,就拜倒在老板的西装裤下了。 “老板请来的花瓶,摆着好看的,今天入职的总经理特助。”林汐不屑的小声说。 “同人不同命,我们跟过去是要做苦工的。”另外一个同步直译酸溜溜的说,“她是跟着过去拿着我们挣来的血汗钱购物,享受的。” 显然被她们猜对一部分了,余意就是去玩的。 运输机二小时不到就到了京城郊区,然后转车去机场赶国际航班。 因为跟着大使馆和旅游局的人去做访问,谈开发两国经济贸易和旅游,所以带上了很多国内有意发展的企业家。 乘坐的是有优先权的VIP航班。 六个小时后就降落在埃及开罗。 从飞机上俯瞰开罗,碧绿清澈的尼罗河,黄沙色的城市与生机勃勃的绿洲都让人觉得非常神秘。 接待他们的人居然是军方的一个将军和几排荷木仓实弹的军人。 “埃及国家有话语权的掌权人实际上是军人,所以接待人员里有军方的人。”阿荣安抚有些不安的余意,示意她跟紧自己。 紧接着,同行的家眷被分开招待。原来埃及虽然比起其他中东国家来说开放一些,不过也是男女客人分开来招待。 男人归男人接待,女人归女人招待,不能混合在一起。 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被企业家们带过来的家眷都被一群包着头巾的女人接走,上了大巴车被安排去了酒店。 想乘着旅游放松心情,攻陷心上人的阿荣脸都青了,绷着面皮,像谁欠他800万似的,眼睁睁的看着余意朝他挥着小手被当地女翻译们接走。 男人们和小部分女性员工被另外几台大巴车接走,去了市中心的会议大楼。 男女宾客在公共场合被彻底分开了区域,有点像中国古代的待客风格。 位于尼罗河水边的酒店设备很新,花园里的植物也是新移植种下没多久的样子。酒店里的家具陈设也很新,应该是开业不久。 大家要在这个酒店住上一周左右也不会觉得烦闷,里面有泳池,潜水,垂钓,棋牌,电影院等游乐休闲设施,晚上还有露天表演。 头上包着美丽头巾的女翻译们给她们发了房卡,除赌场外,所有地方的设施服务收费都是0磅,二十四小时自助餐饮。 最后跟她们强调他们的风俗,□□国家的女人不能单独外出,必须有男性陪同才可以。客人们外出,最好请酒店安排的男性导游带路。 看来,她们这群人的定位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就是来酒店休闲的。 余意一行人大多数被安排在二楼的套房,除了卧室,带有一个会客厅。配备一个翻译,一个客服。 小部分官眷的待遇比较好,去了楼上,她们多配了一个管家。 这个时期的中国大妈们出国还是很谨慎的,行事低调,连大声聊天的人都没有,埃及翻译们询问有什么要求,都没有人提出来。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给人家添麻烦。 进房间整理好行李箱后,余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边喝边走近阳台。 隔着玻璃门透过大阳台就能看到古老神秘的尼罗河。 远古的尼罗河泛滥给埃及两岸带来肥沃的土地,很久以来,尼罗河两岸一直是棉田连绵,稻花飘香的绿色走廊,充满了无限生机。 后来当地政府修建了一个大水库,现在已经看不到尼罗河水的泛滥景象了。 远远看着,就是岸边长了点的棕榈树和纸莎草的普通河流。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打开房门看到两个中国女孩,之前见过,好像是义乌人,跟着谈生意的父亲一起过来的。 两个女孩年龄看着都比余意大几岁,一脸兴奋的邀请她一起出去探险。 “我们悄悄的出去,晚饭前回来,就是去街上逛逛。”女孩子们姓曹,圆脸的叫曹敏,年纪大些的叫曹慧,长得都是古灵精怪的,性格也像猴子,天不怕地不怕。 余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两姐妹,同类! 因为父辈玩命的给她们挣钱,所以她们生下来,就是该吃喝玩乐滴。 来都来了,怎么会被困在酒店里呢? 她换了条方便行动的牛仔裤,背了一个双肩背包就跟曹敏姐妹出去了。 到了楼下,通过翻译,服务台安排了一个青年导游带她们去逛街。 埃及导游名叫拉巴,可能是酒店挑选过的,长得又高又帅,皮肤也不黑,看着很养眼。女孩子们的兴致更高了。 出了酒店的大门,画风就变了,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马路上交通拥挤,骆驼和汽车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男人有的包着头巾,穿着白色的袍子。有的就是普通的花衬衣,大裤衩。 当地女人穿着比较严谨,长袖长裤,长袍子,还包住了头发。 卡巴告诉她们说,埃及比别的阿拉伯国家要开放一些,对于女游客的穿着没有要求,不过不戴头巾出门,还是容易被当地人男人骚扰。 如果她们穿上长袍,包上头发,就不太容易被搭讪。 因为包上头发的女人被赋予了温柔,端庄等很多美好的品质,能得到比较多的尊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也觉得低调地比较好,买几套当地的衣服换上,再包上头发,去哪里玩都会比较不引人注目。 第32章 埃及 九十年代的埃及经济还行,旅游业特别发达,其余方面发展速度跟中国差不多,不过明年苏联解体后,没有了苏联的粮食和武器的支持,他们的经济才会停滞不前。 毕竟,这是一个有沙漠却需要进口石油的悲催沙漠大国。 开罗市中心的楼房比较密集,建得四四方方的,是黄沙的颜色。 街道上的女装商店却装饰得豪华又时髦。她们三个进去挑衣服,卡巴是男人,不能进去,就在门外等她们。 曹敏和曹慧两个都是在国内换了大把埃及磅带过来的,这个时期埃及磅兑美元是2比1,很值钱。 余意身上只有美刀,跟她们换了一千美刀的埃及磅,先应急,等花完了,再去银行兑换一点。 店里的衣服大多是华丽轻盈的晚礼服,看得三个女孩眼睛都亮了。 纷纷要求试穿。 可是没有翻译,店员的英文也不是很流畅,她们三个里面只有余意会点阿拉伯语的普通话。 店员的口音却是很重的地方口音。两帮人都累得指手画脚,抓耳挠腮。 “这几件,我们四衣夏!”余意用蹩脚的阿拉伯语加手势比划。 “全部都打包吗?”店员比划。 “噗嗤!”一个正在购物的女孩笑了,她用流利的阿拉伯土语跟那个店员说了余意她们的要求。 “你能稍等一下,店员会拿出适合你们身材型号的衣服出来给你们试穿。” “你会普通话啊!”朝敏和曹慧惊喜的看向女孩。 在全部都是女人的地方,他们都会大大翻翻的脱掉外袍,露出里面精致的妆容和漂亮的衣裙。 女孩身穿一件满是亮片的天蓝色礼服裙子,脸上化了浓妆,也掩盖不了她年轻的青春活力。 “是的,我喜欢中国文化,明年我将去你们的祖国留学。”女孩子跟她们互相介绍,她的名字叫奈菲儿,是开罗本地人。 她给了余意她们一些关于衣服的建议。曹敏和曹慧买了七,八套闪亮华丽的裙子,还有两套黑色袍子。 余意考虑到自己没有义乌的有钱老爹可以坑,所有的衣服都要自己买单。所以就只挑了二条轻薄柔软的长裙,和一套黑色的轻纱袍子。 反正这里很干燥,轻纱黑袍子,洗洗一下子就能晾干,不用浪费钱买两套换洗。 结算下来也花了一千多埃及磅,手头一下子就只有九百块钱了。 果然,世界各地都是女人的钱最好挣了。 三个中国姑娘谢过了那位埃及女孩,穿上黑袍子出了门。 这种袍子后面配了一个兜帽,像现代的卫衣帽子,不过比卫衣帽子宽敞很多,戴在头上有防晒的作用,三个女孩都很喜欢。 叽叽喳喳出了门,叫上了正在喝西瓜汁的导游卡巴。 埃及有很多卖水果和果汁的店,一大杯果汁只要一块钱,便宜又合算。 女孩子们虽然有钱,可不是傻子,连便宜都不会占。也很高兴的各自买了一大杯加冰块的果汁,边走边喝。 这里的司机开车都很凶猛,而且马路上找不到斑马线。过个马路需要跟司机抢道,谁不怕死谁就能优先过马路。 她被横冲直撞的车辆吓出一身冷汗,过了一次马路后,就只肯沿着人行道逛街了。 路边经过香料香水店和卖纸莎草和手工盘子的纪念品店。曹敏她们也家店一家店看过来,见到什么都想买。 余意觉得都不实用,只买了几本埃及常用五百句之类的工具书和几瓶香水带回去。 路边有小贩在卖绿色小球煮成的汤,曹敏,曹慧两个人去买了两份,余意尝了一个当场变成苦瓜脸,芥末味的! 不过当地的食物非常便宜,路边摊小吃什么的都是一两块钱一份就买得到了。 路边餐厅的食物应该也很便宜,不过他们三个一路吃过来,没有肚子去餐厅吃饭。东西买的又多,余意的衣服自己提着还可以。她们两个一人四,五个袋子,拎着有些吃力,导游也帮她们各自提了几袋。 当逛街成了搬运,就不那么美好了。 大概到了晚饭时间,她们实在拎不动了,只好就打车回酒店。 给卡巴的导游费是五十美金,三个人平摊下来每个人付十七块。 埃及是一个小费国,曹敏她们不熟悉,直接走人,余意等她们走远了多付给他十磅的小费。 卡巴高兴的跟她约好,第二天带她去游金字塔。 回到房间,里面堆了一个大皮箱,估计是阿荣的行李了。床上居然还放了一条裙子和字条。 晚点一起吃饭吧!署名是阿荣。 裙子是黑色礼服裙,露肩膀,半截到胸,长裙到脚踝,开叉,半透明。 这么妖艳的裙子给她穿算什么意思?真不知道那个老男人这个骚点子跟谁学的。 打扮好了出了房门就是男女分开吃饭,分开看节目什么的,男女招待处的方向都不一样。 不过……穿着试试看效果还是可以的。 余意很高兴地洗了澡,换上了小黑裙,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一个烈焰红唇。 可惜她的唇是那种肉嘟嘟的形状,涂上姨妈红的口红,也没有那种冷艳性感的成熟风韵。 不像一朵高岭之花,而是一颗引人采捷的可爱草莓。 浓密丰厚的头发四六分开披在脑后,编了一些很细的辫子,压住蓬松的侧边头发。然后埋头在包里找一个珍珠夹子夹在耳朵边,挑亮一下颜色。 结果在包包里找到了贝拉家的头冠,“奇怪!”她记在那天早上就将头冠还给贝拉了。 肯定是贝拉偷偷放在她包里的。余意美滋滋的想,没白疼他。 红宝石的头冠戴在头上,很适合她的黑发和黑裙子。 照照镜子,长发及腰,身材曼妙,皮肤白润,完美!余意满意的对着镜子里的美人笑笑,又补了一根上挑的眼线。 这个造型让她显得成熟很多,跟老色批在一起,显得年龄差距没有那么大了。 阿荣回到套房,看见的就是打扮好的小狐狸慵懒的绻着身体趴睡在沙发上,微张着嘴轻轻打呼,口红花了,一些蹭在嘴角,像刚偷吃的胭脂似的。 他的脚步放轻,呼吸加重,伸手想触碰她裸露在在在肩膀,又停了下来,转身进了浴室。 在会议室里泡了一整天,一身复杂的烟草味和各种香水味把他都腌入味了。 睡意朦胧,余意觉得身体忽然被人抱起,身体顿时紧张起来。想睁眼却困得挣不开,脸靠着的是暖热的胸膛,闻到的是清爽的水气味儿,和熟悉的麝香味。 原来是阿荣啊,她的身体识别后,放松下来,继续陷入沉睡。 睡得正香呢,床头想起刺耳的电话铃声,把人从美梦中吵醒。余意推了推了推压在她腰上的手臂,“贝拉,接电话。” “你跟贝拉都是一起睡的吗?”一个有点没睡醒的嘶哑的男人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房间里气温下降,背后一阵凉意。 余意翻了一个身,发现搂着她睡的人是阿荣。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她吓一跳,瞌睡一下子就醒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拉到脖子瞪着他。 “这也是我的房间吧,又只有一张床,我们一起睡很正常。”阿荣扶额,他还没有追究那个老粘着她的洋妞呢,居然还被她反问。 那倒是,自己都同意跟他处朋友了,不让他占些便宜肯定说不过去。 余意不好说什么,起床去浴室卸妆准备继续睡觉。 结果,出了浴室,阿荣挂了手中的电话对她说,“晚饭时间到了,我们下楼吃饭吧。” 余意看着一下房间里的时钟一眼,“夜里十点啦,吃晚饭?”夜宵还差不多吧。 “接待员说,这里的晚饭就是这么晚的,十点到十一点左右。”阿荣起身,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衣服呢?” “在行李箱里吧。”余意没有在意的说。 “那就是说我的衣服既没有拿出来,也没有熨烫过罗?”阿荣不带表情说话的时候很凶,“你太不关心我了,我在上班的时候都顺便帮你买好衣服,送到房间,你却完全不管我的吗?” 余意结巴了,“我,那个,我不太好翻你的行李箱呀。” 阿荣没说话,起身去把自己行李箱打开找出衣服挂好,然后拿起一套泛着丝绸光泽的礼物出来,嫌弃的穿上的。 衣服在箱子里被折叠挤压过,淡了一些细小的褶皱,仔细看的话还是挺明显的。 余意搞了一条湿毛巾过来把褶皱处擦湿了,用吹风机把衣服吹干,很快,衣服就很提拔,衬得阿荣精神百倍。 阿荣仔细端详过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又看着余意,“怎么还不如换衣服?” 因为失职在先,她有点心虚,没办法,乖乖去浴室换上了那身小黑裙,画了一个狐狸精妆。 等所有人穿戴整齐在一楼到齐,已经是晚上11点整了。服务员还是分男女性别,把他们各自带进不同的宴会厅。 饭菜是埃及食物,自助餐的形式摆了一长条桌子。 大部分都是甜点和烤肉,牛羊鸡鸽子之类的肉串非常多,没有猪肉。 配上各种蘸酱,各种汤,还有各种水果,摆在一起非常漂亮。主食区除了埃及特有的大烧饼之外,还有米饭和煎饺。 埃及的大烧饼,脸那么大一张,里面是空心的,可以把各种肉类和蔬菜填充进去咬着吃。 这种大饼是埃及国家补贴给人民的福利,卖得很便宜,味道却非常好。 余意慢吞吞啃着美味的埃及肉夹馍,觉得咸香适口,营养丰富。 当然,便宜的大饼导致埃及人民手头没什么钱,饭还是吃得起。很多家庭生孩子没顾虑,在未来几十年,埃及人口膨胀了三倍。 这也是埃及饮食行业价格偏低的原因,所以在埃及投资餐饮业是不太挣钱的吧。 抓虫^O^ 第33章 遇险 余意睡了一觉,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吃下一个饼夹肉后,又开始吃柠檬大虾,连吃两只,这才开始吃甜品。 曹敏捧着盘甜点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看她在吃起司蛋糕,对她抱怨,“这里的甜食齁甜。” 余意赶紧放下第二块蛋糕,试吃已经拿到盘子里的蛋糕,“太甜了!” 好在这里的甜点份量都很小,一口能吃下,她勉强吃了,放下盘子,拿了一罐啤酒,边喝边和曹敏说话。 曹敏忽然指着烤牛肉旁边的一个盘子说,这不是葡萄叶子吗? 余意一看,果然是一片片叠在一起的葡萄叶子,绿油油,有点焉吧,看上去好像沸过一次水的样子。 “原来葡萄叶子也可以吃了啊,”余意好奇的拿起一片包了一片烤肉一起吃,叶子清爽微酸,牛肉鲜嫩多汁,整口吃完唇齿留香。 “好吃,要是加点辣椒粉一起吃就更美味了。”余意笑着评论。 “我家也爱吃辣,你哪里人呢?”曹敏也拿了一块葡萄叶子包牛肉吃。 “我南省人。” “难怪,南省人无辣不欢啊!” “嗯,” “我家做菜也放辣椒,那种小米辣椒能够放三颗。”曹敏挺骄傲的说。 炒新鲜辣椒觉得不辣的时候会放干辣椒粉的南省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没有看到那些参与开会的女员工啊?”余意没找到对她说话阴阳怪气的林汐团队,觉得有点不习惯。 曹敏笑着嚼完嘴里的食物,“听说在加班呢,我爸带过来的十几个手下这几天肯定会很辛苦,谈的项目多,双方企业家都要为了资格和能力进行双向选择,老板都只能睡几个小时。” “你们公司的员工真努力。”余意夸奖。 “那是,这叫吃着苦中苦,养着人上人,他们不辛苦,我们怎么享福呢?”曹敏笑着对她眨眼,举起香槟杯子跟她碰杯。 余意:“……” 真相是残酷滴。 等回去房间已经是半夜。 余意吃饱睡足,懒洋洋地被阿荣拉着手回了套房。 门一关,阿荣的表情就不太对了,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深沉,“你今天真美!” 问,男朋友忽然开始灌迷魂汤了。是为什么呢? 答,他想睡你了。 余意咬牙笑笑,“你也很帅!”有点羞涩的半垂着眼帘,上挑的眼尾被眼线加强后,冲淡了平时浓眉大眼带来的倔强爽朗,变得妩媚迷人。 阿荣的气息有些不稳。 冥冥之中,他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女人,她长成什么模样,就是他最满意的模样,她是什么样子的脾气,就是他最能接受的脾气。 她什么时候出现,自己就会什么时候动心,她将成为自己的软肋,注定成为他的女人。 阿荣轻吻她的红唇,温柔又珍惜,让本来想作一会儿的余意放弃了这个想法,回应了阿荣的吻。 感觉到回应,他顿时变得更加激动,炙热的舌头纠缠她的香软更加深入的探索。 被吞噬的感觉像暴风雨般的让她措手不及,身体也感觉到荣二的激动和试探,裙子里的试探让余意一下子惊醒过来。 这可不行!占便宜没够啦? “呜……放开我!”余意挣扎,含糊不清的试图挣脱他的掌控,阿荣压得更紧了,余意扭头挣脱他的嘴唇,“可以了吧,你起来,很重!” “再让我亲亲一会……” “不要,别想干坏事!”余意左右扭头躲避,“怀孕了可不是好玩的,再亲我就踢你啦!” 阿荣喘息着停下更进一步的打算,拉住她的手探到兴奋中的荣二,“她怎么办?” 余意不干了,缩回手,“你不放开我,我就睡到外面沙发上去!”她的声音娇媚嘶哑中带着不解人事的怒气,“别想跟我睡了!” 奇!书! 网!w!w!w !.!3!q!i !s! h !u!.!c!o!m 阿荣扶额妥协,“好吧,你给我摸摸,我什么也不做。” “不要!” 余意想挣脱,被他一只手就控制得没法动弹,他的手臂和身体抚摸上去坚硬如铁。 “那好吧,你先放开我。”余意瞪着眼睛跟他对视,黝黑的狐狸眼瞪得他心里又痒又麻,终于轻轻放开。 她起身就跑,没跑出三步就被抓回床上,围困在怀里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亲吻,舔舐,试图挑起她的热情。 “好吧好吧!我帮你!”余意放弃抵抗,答应了他的要求,不然嘴唇被吮破了,明天不好出门。 阿荣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搂她入怀,盖好被子,手把手地引导她,“开始吧!” “坏蛋!”余意的脸红了,心也狂跳了起来,好奇的动了动手指…… —————— 醒来时,太阳光已经照射到了床上。 阿荣醒来后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会儿就开会去了。 余意拍蚊子一样把他拍开,躺在床上继续赖到11点,才想起约了导游今天去爬胡夫金字塔。 这座高146.59米的大金字塔在未来会被当地政府禁止攀爬。趁着现在没有被禁止,必须得去爬爬看。 她收拾好自己,披上那一件又防晒又挡骚扰的黑袍子,抱着侥幸心理去敲了曹敏和曹慧的房门。 她们两个居然还在酒店,并且很高兴的答应了跟她一起去金字塔的提议。 可惜的是导游卡巴不在,听柜台客服说他楼下等了她很久,后来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曹敏姐妹为了赶时间,提议到酒店外面找导游,昨天出酒店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多个。 少数服从多数。 三个女人到了酒店外面的门口却也因为时间太晚了关系,大多数导游已经离开,只有一个导游在等客。 这是一个留着长发的高大男人,皮肤黝黑,眼神犀利,整个人被白色袍子和白色头巾笼罩。 余意有点抵制这个叫胡尼的男人,这个人的眼神有种攻击感,看着她们的时候看看货物。 那个男人却说他们家世代都是帝王陵墓的守护人,由他们带领的游客,不会因为打扰了帝王的睡眠而遭受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诅咒。 男人的汉语流畅,音色带了节奏有着魅惑,像一位神秘的吟游诗人。 “好帅!”迷人的异国风情,让两姐妹着迷。 骗人,他一个守墓的怎么可以主导主人的意志?余意不信,可曹敏两姐妹信了。 四个人高高兴兴地搭乘一辆计程车去金子塔。 导游胡尼坐在车子前面,负责指路。 胡夫金字塔在距离开罗中心很近,大约二十分钟内的车程。市区棕榈树林立,异域风情的房子快速倒退。 三个女孩坐在后排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附近的风景。司机递给她们三瓶咖啡,曹敏和曹慧笑着接了过去,拧开盖子就喝。 余意想拦没拦住,只好拒绝司机,用中文对导游说,“我□□过敏,不能喝。” 并且拿出自带的橙汁给司机看,拧开盖子,喝自己的橙汁。 又用上海话叫曹敏和曹慧别喝陌生人提供的饮料。两人一怔,富二代自带的警惕心加成让她们立刻放下水瓶。 “你们怎么不喝水啊?”导游回头看着她们,他的眼神呆滞凶狠。 “怎么办?她们不上当!”司机用本地话跟导游对话。 余意急了,这句话连猜带蒙能听懂八成,果然有问题。 她立刻用英文大喊:“停车!我们是中国人,你们政府和军方请来的客人,敢绑架我们,我们的人不会罢休的!” 前面的司机冷笑一声,“祭品当然是要越珍贵越好!” 余意听懂了一半,什么祭品的,吓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只是诱拐妇女还有可能有条活路,坐祭品什么的怕不是要挖心掏肝什么的把? 车子很快开进沙漠,开罗城外就是沙漠,要是车子开入沙漠深处肯定回不来了。 曹敏和曹慧两个都有些觉得头晕,试图打开车门,车门被锁住了。吓得她们用力掐自己的手臂大喊,“快停车停车,我们要下车!” 胡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来,对着她们伸出来的手就砍,吓得她们尖叫着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余意瞪着他手里的刀,快速回头拆下前座的枕头,用做抵挡砍刀的盾牌,然后用上海话大喊,“闭上眼睛!”闭眼挥手,一把石灰粉散了出去。 司机和导游被石灰粉散尽眼睛,惊恐的大叫,并且刹车。 余意一边用英文混合阿拉伯语大喊,“快刹车,对面有一台货车过来了。”一边乘机用枕头疯狂敲击捂着眼睛乱挥舞砍刀的导游,直到把他的脑袋敲破,喷了一车顶的血。 司机在她的喊叫中条件反射的停下了车,坐在车上继续嚎叫,回头试图攻击她们。 用头枕敲破车子玻璃,脱下鞋子包住手把残碎的玻璃处理掉,爬出去的同时,她回头试图叫两姐妹一起走,结果她们都晕过去了,软倒在座位上。 爬到车外,蹲着身体绕回驾驶处的窗户。一边用头枕砸司机这边的窗户玻璃一边呼喊两姐妹的名字。 司机被浇了一头脸的碎玻璃,忍着疼打开车门伸出手来抓她。她趁机猛踹车门,把司机逼回去,同时用手肘攻击司机的太阳穴。 很快司机失去意识。 一车子四个人,全部都昏迷不醒,剩下余意一个人扶着车门大喘气。 背后传来鼓掌声,“你很强啊!”余意惊讶的回头,被汗水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身影,似乎还抱着一个片西瓜在啃。 尼罗河边,微风吹来沙哈拉沙漠带来的热风,让正午的沙漠几乎没有什么人影出现。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站沙漠的太阳底下吃瓜呢?这个穿着制服的吃瓜群众是什么人?她完全顾不得了,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来不及擦汗,余意打开车门,拖死狗一样出司机,坐进驾驶室,迅速发动车子,倒车,离开。 距离那个吃瓜男一段距离后,打开副驾驶室车门,把不知道死活的导游踹了出去。 一头血的黑袍人被摔在沙子里,凄惨的爆晒在太阳底下。 抱歉抱歉,半夜解锁解模糊了,有一段重复的地方没擦干净。辛苦了~ 第34章 挣风 酒店的河边有一大片热带树林,树荫下面放了很多长带遮阳伞的躺椅。 这里属于公共领域,男女游客都可以过来玩,人多,比较热闹。 余意和曹敏姐妹穿着黑袍子并排躺在河边的躺椅上乘凉,看着远处河滩边,几个日本妹子穿着三点式泳衣戴着大遮阳脑子在拍照。 几个罗圈腿的做作女人并排在一起摆造型,又笑又闹,搞得跟蘑菇开会似的。 这几天到会议结束她都不打算出去浪了。 前天她开着车子,用最快的速度,从沙漠飙车回到了人群鼎沸的市中心。 觉得得足够安全以后,这才下车买了一瓶冰水把两姐妹淋醒。 两姐妹其实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手脚发软,动弹不得。被冰水浇在身上,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她们对余意随便就能打得拐子头破血流的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夸了又夸。 三个人商量一下,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们这几天就走了,报警没什么用。人家警察还没破案呢,他们就走人了。要是回去告状,通过外交途径给警局施加压力,又会给祖国添麻烦。 毕竟90年年代,国家还没真正强大起来,能不给添麻烦就不添麻烦,谁让她们乱跑呢。 把车子扔在市区,去商店买了衣服重新换过之后就打车回去了。 尽管外表看不出来,三个人其实都吓得够呛,她到今天都有些惊魂未定。 也担心被余意打个半死,可能还要移植□□的拐子同伴会来报复她们,所以都不出去了。 好在那天她们穿着长黑袍,只露了一个脸,在埃及人眼里,东方人长得差不多,应该分不出她们的长相。 余意喝着冰橙汁懒洋洋地看着蘑菇们被几个本地男人人搭讪,然后打情骂俏,玩到了一起,觉得挺无聊的。 一夜情什么的有那么好玩吗?互相不了解,得个病什么一辈子都惨了好吧? 早知道来到埃及会闷在酒店乘凉,长肉。还不如回边城多跑几趟货呢,也不知道张寅活着回来没有,不回来,她就赚大发了。 一天三顿,加夜宵,饮料,甜点,余意捏着自己腰上的肉,皱了皱眉头。要不要去游泳呢?她看了看太阳底下了泳池,算了,泳几圈能晒脱皮。 睡觉!她把袍子扒拉好,用兜帽遮住脸,睡到太阳落山再去游泳。 眼睛被阳光刺到,觉得睡得不舒服,翻了个身睁开眼。 太阳西下,遮阳伞已经没有办法挡住所有阳光了,余意从躺椅上起来,之前在河边的日本妹子已经不见了。 曹敏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了。 余意脱下身上的袍子,露出比较保守的泳衣,跳进泳池锻炼。 她的身材比列很好,腿长腰细,泳姿漂亮,几个来回游过来,赏心悦目。 埃及天空的色彩纯净美丽,这个国家错过了工业发展的大好时机,虽然经济长时间上不去,可也导致空气几乎没有什么污染。傍晚的天幕中,日月同辉,看得她眼睛都移不开。 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用中文说,“你好!” 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相貌。余意吓一跳,像一只忽然看见一根黄瓜的猫,从仰天的状态迅速翻过来,后退一米,看清了眼前的人。 男人身穿白色T恤衫和牛仔裤,蜜色皮肤,英俊的五官看着慵懒,带有一点痞气。 这个男人无声无息的入侵了她的私人距离,感觉很无礼。 “你谁呀?”余意不高兴的边退边问。 看见水里的美人鱼有逃走的意思,笑出一口白牙。 “你背后的蝴蝶纹身真美,我是被吸引过来的崇拜者。” 呵呵!余意懒得跟他说话,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笑了笑换了一个方向,往深水区游去了。 这几天,她听得最多的八卦就是埃及男人法律上和宗教上都认可以娶四个老婆,个个都是风流种子,喜欢捻花惹草。 一个大姑娘走在街上被人搭讪并不是因为漂亮,而是因为人家风流。阿拉伯人对于东方女人有一种迷之喜爱,类似于我们对大熊猫的喜爱和稀罕。 大姑娘要是没有保持警惕被这里的男人骗了,或者被人家占便宜,或者做了外国人的小老婆,国内的家人全都没脸,会被国人唾弃。 所以圈子里的家眷们都是互相转告,深入思想教育。余意和曹敏姐妹几个未婚女孩子被重点告诫。 她都不用回头,这个男人一过来搭讪,肯定就被自己在酒店内部到处溜达的同胞大姐婶子们盯着呢。她要是多接几句话,吃饭的时候就得不到安宁了,阿姨大婶们会轮流过来给她做思想烦县工作。 男人看她一脸警惕,又笑了笑,“我认得你后背的蝴蝶纹身,那天你很勇敢呢,中国女人也会功夫吗?” 一不小心呛了一口游泳池的水,“咳咳咳!”余意咳嗽的时候,鼻子也呛进了一口水,一种直通脑门的冲气,让她慌了神,整个人往水里沉,大脑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视线接触到的全部都是碧蓝幽暗的绿色。 水里没法忍住的咳嗽,会让嘴里继续灌进来大量的水,余意拼命忍住咳嗽,奋力用脚把身体蹬出水面,冒出半个头来仰天换气,挥舞着的手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半个身体被拉出水面,身体被人从水里拖上岸。 “你没事吧?” 是刚才找她搭讪的男人拉了她一把,还找来一块浴巾给她。 “咳咳咳!”呛水只要把水咳出来就没什么事,她的呼吸很快就咳顺畅了。 “你是那个吃瓜路人?”余意抱紧浴巾,调整呼吸,最近老遇险,真不该出门的。 男人表情有些凝固,“嗯,我是部队里面的,那会我正在附近执勤,天热。”所以买了个西瓜解渴。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背后的纹身不脱衣服看不见的。 “你衣服后背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那个美丽的蝴蝶纹身和雪白的后背让他印象深刻,加上那伙人说是在这家酒店门口遇到的东方人就不难分辨出来了。 余意懊恼,肯定是爬车窗的时候划啦开的口子。她暼了男人一眼,没吭声了,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拐子一伙的,闹开了也不怕,反正过两天她就走人了。 “尊敬的客人,我是名军人,你可以叫我瓦迪耶。那几个人是异教徒,每年都会劫走一些游客,用来血祭死亡之神阿鲁比斯,目前这个组织已经被我们的人捣毁,人也被抓获,我理解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想法,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不用再躲在酒店里了,我们埃及是一个旅游大国,对于游客的安全非常重视,你可以放心旅游。”瓦迪耶快速的说了一堆好话,比如游客和贸易合作伙伴的安全在是我们的责任。希望你不会建议过去发生的事情等等。 毕竟她们也没吃亏,他在心里想,那两个人都被这个东方女人打成了残废。 余意松了一口气,“还希望你们不要告诉我们的同伴,我不希望他们担心。” “可以,祝你愉快。”瓦迪耶笑着大步离开,军人特有的挺拔身形,让他在人群里很有识别性。 余意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明天就出去浪,远的地方不能去,近处一定要玩。 —————— 阿荣今天晚上没有回房间,余意拿着单词本读得睡着了,被敲门声惊醒。 翻了一个身继续睡,敲门声继续响起,是很没礼貌的那一种,连续“碰碰碰碰!”的那种敲击法,跟警察查房一样。 余意起身开门,开门是林汐。 好几天没有见林汐了,她不是分配在职员区域吗?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当搅屎棍子的吗? “老板叫我来礼服。”她不客气的挤进房间,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后,试图走到卧室拿衣服。 余意怒了,她本来就有起床气,又最讨厌这种随便进入自己个人距离的人。“谁让你往卧室里冲的?你TM谁啊?” 卧室里的床是那种羞耻的心形床,给陌生人看挺尴尬的。 林汐看她一眼,不屑的笑了,“小花瓶就要有小花瓶的觉悟,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耽误了公司的事情,你赔得起吗?” 嗬!“小花瓶吃你家大米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看不习惯把自己眼珠子抠掉好了!”余意恼了,对付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就是不能太客气,就知道暗搓搓搞事情,一开始就得摆正立场不跟她对付,不让她有摸清自己底细的机会。 林汐看着她冷笑,还要往房间里冲,余意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外拖,“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吃你这一套,想进卧室门都没有!” 想要阿荣的衣服可以跟她说,她可以去卧室拿给她,没有这么横冲直撞的道理。当然,至于给不给她拿,就要看自己高不高兴了。 她对这个视她为假想敌的女人很没好感,正愁没机会收拾她呢。 林汐穿着高跟鞋,不好走路,被余意直接推搡着拖到门口推了出去,因为用力过猛,她在门口被地毯绊住鞋跟,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在余意的哈哈大笑中,她怨毒的瞪了她一眼,狼狈的离开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倒了一杯出来,正喝着呢,阿荣和林汐加上黑子一起来到了房门口。 一身华衣,不苟言笑,被人簇拥者的阿荣看着有些陌生,有种上位者的疏离感。 一进屋,阿荣黑着脸,林汐声音带着抽泣,捂着额头扶着腰,性感的胸部被抽泣声带动,一耸一耸的,很有诱惑力。 余意都看呆了,要是贝拉有这么丰满的胸部就好了,她可以把脸埋进去,感受一下暖玉温香了。 黑子见她发呆,连忙朝她使眼色。 “你进去给我拿衣服!”阿荣冷着声音吩咐。 “哦!”余意和林汐同时回答。 阿荣顿了顿,看了余意一眼,“没叫你,你去!”他对着林汐说。 “为什么让她进我们的卧室?”余意不高兴了,盯着阿荣问。 阿荣恼火的看着她,女人果然不能太惯着,“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员工呢?” “我怎么侮辱你的员工啊?她冲进我们的房间,跑到我们的卧室翻我们东西呢!”余意看着卧室打开衣柜,拿衣服的女人嘴角上翘,一见得意。 她不干了,冲进卧室关柜子门,“就不许她翻!” “哎呀!”林汐疼得叫出声来,她的手指被夹到了。黑子连忙去看她的伤,阿荣也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没受伤吧?” “不是很疼,”林汐一脸的隐忍看着阿荣说,“余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什么余小姐?你才是小姐,你一家人都是小姐!”余意不爽的暼着这些人,搞得好,都跑进卧室了。 阿荣看着她含嗔带怒的小模样,心里一动,想安抚一下,又觉得应该公私分明,等办完事回来再哄她。 “行了,别闹了,我还有事,这几天你自己玩儿,别乱跑。”阿荣自己收拾了两套衣服,叫上林汐和黑子,就这么走了。 抓虫^O^ 第35章 无趣 阿荣一整晚都没回来。 没人骚扰她的情况下,饱饱的睡到自然醒的感觉……有点不习惯。 她走到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早饭,发现今天吃早饭的人少了一大半,还有些欧美女人,曹敏姐妹也不在。 “婶,你知道曹敏曹慧她们去哪里了吗?”她啃着一个加了鸡蛋和蔬菜的大饼问同行的大婶。 大婶夹了一盘子意大利面,加了些牛肉在上面,边搅拌边说:“可能是坐游轮游尼罗河去了吧?” “这么早就去了?”余意啃了口饼子,里面的黄瓜很脆。 “昨天晚上去的呀,他们开庆功宴,都带了女眷去,我是因为晕船才不去的。”大婶搅拌着粉条,不冷不热的说,“怎么,你男朋友没告诉你吗?” 那表情,等于直接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余意尴尬的笑笑,躲到角落里面吃东西去了。 怪不得人家这么想。 说她是员工吧,没有去办公室干活。说他是老婆吧,没有带她出去见人。说他是女朋友吧,整天都不陪不哄,只管回来睡。 难道对阿荣来说,享受的是追求她的过程,到手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员工才他公司的根本,所以他很尊重员工,会为林汐出头,会给各种员工福利。 自己真的考得好的话,怎么会不安排岗位,只给一个虚衔呢?原因当然是她没有成为员工的价值。 余意觉得自己飘了,挣了几块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敢跑到跨国公司老板团的家眷群里面玩,大家的眼睛雪亮的,她是什么定位,人家心里门清。 余意想通了,就不介意了,有错就改,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完晚饭,她找到了在楼下等活的导游卡巴,请他陪同自己游开罗。 虽然吃的是不花钱的饭,浪费的却是挣钱的时间。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首先是开罗博物馆,这是一个世界闻名的大型博物馆。整个埃及考古最精华的部分,约十多万件历史文物都在里面。 里面的石雕,木雕,石像,壁画看的人眼花缭乱。 美丽的美丽的尼罗河里开满埃及睡莲,河边长满银杏叶一样形状的纸莎草。人们或者划着小船在河里面捕鱼,或者在岸边劳作。 尼罗河水的泛滥给两岸带来肥沃的土地。人们只需要播种就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些景色通过壁画的形式画出来,颜色鲜艳美丽,那种满足感和愉悦感,像是另外一个桃源般的世界。 余意最想看的是图坦卡门墓出产的一千多件黄金物品。黄金!!全部都是黄金制品! 公元前三千多年前年轻英俊,富有而伟大的君王,十九岁中毒去世。在他安睡的棺木边有一大把枯萎的花束,墓穴里埋葬的不但有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爱情,还有他的黄金。 呆呆的看着黄金壁画里年轻漂亮妻子给年轻英俊的法老王涂油的画面,两个人之间的浓情蜜意隔5000年的时光都感觉得到。 好好逛个博物馆吧,被喂了一嘴狗粮,午饭都省了。 —————— 这个时间去逛胡夫金字塔的人,基本都是不怕晒黑的人。余意用黑纱遮住脸都觉得晒得疼。 去商店买了一个墨镜戴在眼睛上,几乎算是全副武装,360度无死角的遮挡紫外线。 因为有导游负责讲价,所以肯定会被宰得更厉害。一个几公里的出租车坐下来,花了20磅。 呵呵! 远远的观赏了狮身人面像,沙漠里吹来带着尘土的热风,加上强烈的紫外线,叫人睁不开眼睛,看东西只能看半眯着眼缝。 据说这坐高20m的雕像头部是法老王胡夫的肖像,虽然鼻子已经被几千年的风沙腐蚀了,保存完好的前额眼镜蛇浮雕和下垂的长须,都是权势与帝王的标志。 骑着骆驼围这座叫斯芬达克斯的狮身人面像走了一圈,举目所见,全是黄哈哈的建筑和石头。 在这里待上一个月,眼睫毛肯定能够长得跟骆驼们一样长。 余意自己翻着自己的眼皮,撅着嘴唇朝上吹着跑进眼睛里面的沙子,很羡慕有着又长又密的睫毛的骆驼。 埃及真的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随便一个雕塑或者古迹就是四五千年起步。 身为一个只花几小时在博物馆里的游客也就只能走马观花,看个热闹。 胡夫金字塔的游客最多,背阴的地方,很多游客在攀爬。这座高约147m的金字塔由小汽车一样大的石头堆砌而成。 游客们攀爬上去都需要手脚并用。(在这个时间,攀爬金字塔是被政府允许的。) 以前觉得长城的台阶修够高的了,这个金字塔的台阶更是高得离谱,余意拼劲全力,也只爬了七块台阶,剩下的一百多米就算了。 再爬下去,好好的长指甲全得断了。 坐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远方的尼罗河,清澈碧蓝的河水不紧不慢的流淌在两块沙漠之中。 幽远的时光赋予了尼罗河的悠闲,一千年对于埃及的母亲河来说,只有一瞬间吧。 得到感情,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不应该是人生终点。 做好自己,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生,才是她需要努力的事情吧。 “卡巴,走,给我推荐一家好的餐馆吧,肚子饿了。”余意笑着对英俊的导游说,“然后带我去汗。哈利利市场。” 下午茶时间吃饭的人少,余意拿着菜单翻阅,发现这里的海鲜比米饭要便宜很多。 太好了,她就喜欢海鲜多过米饭。很高兴的点了一份海鲜浓汤,凉拌菜和小羊排,主食是大烧饼。 她把菜单递给卡巴,他点了一条烤鱼,和一份蔬菜,主食是空心大烧饼。 满满一份海鲜浓汤里面包含了七八种海鲜和半只螃蟹,味美汤鲜。凉菜酸酸的,用了柠檬调味。小羊排也不错,喝完汤有点吃不下了。 结账一看,四十磅,合人民币八十几块。挺便宜的,毕竟是游客价。 古老的汗。哈利利市场原来就是一条扎了些棚子街道,很这个时期秀水街摆摊的式样差不多。 里面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衣服,鞋子,纪念品,手工艺品,化妆品,香料香水等等。来惯的人不但有很多本地人,还有很多欧美人和日本人。 今年还是日本的泡沫经济时期,日本人有钱到爆,到处炒房炒楼炒艺术品。 旅游的开销只是毛毛雨。大量日本人全世界游玩,肯定不能错过埃及这个文明古国。 —————— 回到酒店,酒店门口停了一台大巴车,里面下来七八个日本女人,全部都是一身名牌旅行装,帽子,背包,和照相机全配齐。 本来觉得无聊的餐厅,因为有了这一群叽叽喳喳的日本女人而热闹起来。 当地人用埃及味的英语跟她们攀谈,原来她们是一群日本的漫画家和助理们,来埃及采风的。 她们用夸张的日式英语恭维埃及的历史,和当地的翻译妹子们聊得火热。 深喉音对嗲嗲的萌音听得余意神清气爽,也上前凑过去,用饿式口音的英语跟她们聊天玩。 原来她们今天是一个漫画家工作室的旅行团。今天是在开罗的最后一天,晚上在酒店的码头乘游轮去帝王谷。 被助理们簇拥者的少女漫画家知荣子特别喜欢埃及的历史,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连载的漫画也是关于埃及历史的内容,名叫《尼罗河公主》。 故事的灵感就来至于图坦卡蒙和她妻子的浪漫爱情故事。 这本漫画连载,在中国也有台湾翻译的版本,很受读者欢迎。圣母类型的女主人见人爱,君王与王子为她大打出手,各种国家为了得到她而疯狂……连载受欢迎到一直到21世纪,连载了快四十年都没有完结。 没想到能亲眼见到作者本人。知荣子长得娇小爱笑,看上去30岁左右,性格却天真浪漫,却没有一点沧桑感。 还很高兴的给她留了一个签名。 余意跟性格单纯的人相处得很开心,跟她约好,晚上结伴乘船去帝王谷。 随后,她真的跑去柜台询问游轮出发去帝王谷的时间,并且买好了豪华单程票,票价400磅,合1000人民币。 开罗距离帝王谷有700km,游轮行走一天两夜,晚上九点上船,经过36小时到达卢克索神庙码头。行程中包括一日三餐和各种酒水点心,除了沿岸风景还有节目欣赏,据说晚上还有肚皮舞看。 这才像是个出来玩的样子,像个通房丫头一样守在酒店等人家临幸,真是犯贱。 时间挺充裕,余意回房间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衬衣长裤,衬衣是柔软容易晾干的雪纺,裤子是耐脏耐磨的工装裤,口袋又多,独自旅行放东西很方便。 收拾好行李箱,检查没有遗漏后,又小睡了一个小时,给阿荣留了张条,说明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地,并且要他完成洽谈后自己回国,不用等她。 八点半到楼下跟漫画家们汇合。漫画家们已经陆续到达了,打了招呼以后,余意拿着酒店提供的帝王谷宣传资料当攻略仔细看。 宣传资料的背面还有各种星级酒店的连载电话和地址,提前预定有车子接送服务。 余意询问过知荣子以后,定了和她一样的五星级酒店。 不得不说,日本漫画家这个职业很挣钱,他们的商业操作模式非常成功。即使是到了他们的泡沫经济崩溃之后,漫画家只要能出道连载,到出单行本的时候,就能靠版税买得起海边别墅了。 第36章 游轮 她们搭乘的游轮不是尼罗河惨案里的那种豪华游轮,感觉像是普通版本,装修主要以配色为主,装饰以鲜花为主,三层左右,100多个房间。 船体很新,设备齐全,服务员都是精挑细选的模样,看着都不错。 余意买票晚,房间在三楼,漫画家们的房间在二楼。 她的票价号称豪华,房间风格还是简洁,整体咖啡色调,灰色地毯,床上用毛巾和纸巾叠了一个可爱的小人,五官画在当头的卷筒纸上,看着觉得埃及人可能艺术天分都很高。 洗手间很小,只能淋浴,镜子是个太阳造型,围着周边一圈火焰,人脸映照在圈子里,像个表情包。 安置好行李,上去游轮顶楼。 上面居然还有游泳池,一群欧洲人在游泳晒月亮。 余意从服务员托盘上拿了一罐没开封的啤酒,找了一张摇椅舒服的坐下,放松下来。 夜晚的游轮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夜间平静的尼罗河水让船身行驶平稳,夜里水面的凉风让她隐约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有艺人拿着竖琴上了顶层,花一美刀就能听蒙着美丽面纱的埃及美女弹奏古老的乐曲,欣赏吟游诗人的表演。 余意半躺在摇椅里,蹭着别人点的音乐,竖琴滑奏式的美丽音质悠扬华丽,柔如彩虹,诗意盎然。配合着低沉男声的吟唱,感觉宁静致远。 不由得发出人生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昏昏欲睡的时候,顶层忽然灯火通明,一群舞者穿着古埃及传统衣服出现,开始跳优美的舞蹈。像是杂技团表演一样,翻滚,跳跃,喷火,舞剑,怎么热闹怎么来。 她的瞌睡被赶走了,后悔没有带相机来。 第一天晚上没有看到有名的肚皮舞,只有一个女人穿着一条像灯泡一样闪亮的大裙子转圈。 足足转了一个小时圈。 舞者没晕,她看晕了,顶着一个蚊香眼下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楼下的商店买了台相机,很小的一个,挂在脖子上,重量跟挂个手机差不多。 胶卷也买了20卷,大约能拍个四,五百张照片,省着点用,拍到回国都够了。 对于拍照,她只用过手机,这种相机的说明书是英文版本,研究了一早上,总算能正常使用了。 上午九点左右,游轮周围聚拢了很多条小船,好船上的本地人穿着白袍,带着头巾,潮邮轮挥手。 船上热情的欧洲人向他们打招呼拍照。结果小船上的人扔上来很多货物,大多数是鲜花,头巾,袍子之类的商品。 周围的导游解释,这些小船上的人是小商贩,他们把货物扔上来,喜欢的话就留下,然后把钱放在他们用长杆子递上来的小篮子里。 余意喜欢扔上来的睡莲,挑了一束,放了二块钱到篮子里。 有人挑选了本地特色的衣服,和袍子,也放了钱进篮子里。 还有些人不想买,就把货物扔回去。有的人扔准了,货物掉在船上,有的掉到河里,当地人也不着急,用钩子把货物勾回来继续扔。 这种有趣的购物模式持续了半小时才结束。余意把花放回房间的花瓶里,旅程里,有法老王的故事和花儿陪伴她。 午饭是跟知荣子她们一起吃的,吃到一半发现船体在河中心停了下来,另外一艘轮船上上来很多人。 “哪些人是中国人吧?”一个助理惊讶的说,“对面游轮比我们的这艘游轮豪华多了,怎么会停下来输入游客到我们船上呢?” 余意顺着漫画助理指引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在人群看到了阿荣! 比她提前一天,带上衣服离开酒店的阿荣一群人,正从那边船上的跳板走过来,同行的还有旅游局的人和一部分企业家,曹敏,曹慧她们也上了船。 余意没脸跟曹敏两姐妹打招呼,毕竟被男朋友丢下的女人,太没面子了,呜呜呜…… 船长来到了餐厅,对用餐的游客们解释,公司的游轮女王号出了故障,转移了一部分亚洲游客到这条游轮上来。 “大家不用当心船上会很拥挤,大家用餐愉快。”船长说明原因后,游客们放下心来,继续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很快,新上船的游客安置好后,进了餐厅吃饭。 林汐亲热的挽着阿荣的手进了餐厅,一个占座位,一个拿食物,谈话的眼神和表情看着像对老夫老妻。 余意狠狠的咬一口大饼子,甩开腮帮子用力嚼。大饼子好吃,就是有点费牙。 她今天穿着新买的本地长裙,脸上为了防晒,包得只露出半张脸。阿荣一群人没人注意到她,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中文讨论事情。 原来公司这次拿到了跟埃及企业一起开发红海海边露天钛矿的开采运输资格,钛合金原料是航空航天需要用到的重要原料,利润空间非常大。 所以老板带他们来游轮上论功行赏。 这次的成功主要还是因为老板女朋友林汐林大律师家里提供了关系,她的功劳特别大,听说,老板很快会向她表白什么的。 余意在绿化植物后面听得糟心,觉得阿荣真不容易,为了事业更进一步,算是身心都奉献出去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点憋屈,作为一个有男朋友的成功女人,她还什么都没怎么作(zuo)呢,就被甩了。 吃完饭,跟着漫画家们走出餐厅,忍不住暼一眼阿荣那桌,一桌子人占了一个摆满了美食的长条桌,林汐坐在阿荣身边,笑得又娇又媚。 可恶! 林汐那个贱人还用她肮脏的叉子叉了一片西瓜递到阿荣的嘴巴。 太过分了! 余意忽然不想忍了,直接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拉下头巾,一语不发的瞪着阿荣。 “你怎么在这里的?”阿荣脸上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巧吧!”余意咧嘴笑笑,眼神冰冷。 “老板,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林汐看她气势汹汹,假装贤惠,一边说一边想站起身来。 余意按住她,冷冷的说,“没事,我就问他一句话就走。” 林汐装作一脸尴尬的表情,看了看阿荣,又坐了回去。 “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余意指着林汐,看着阿荣问。 林汐立刻看向阿荣,眼睛亮晶晶的。 阿荣扔了手里的刀叉,看了林汐一眼,又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你管的着吗?” 这家伙翻起脸来挺快的啊! “我管不着?!” 余意尖叫,拿起他面前的红酒,当头对着他的头淋了下去。 在周围一片吸气声音中,她潇洒地转身就走(逃)! 走出餐厅她就后悔了。 完了! 别看她前世是个富二代,整天作天作地,快意恩仇那样。 那是因为有一个能帮她收拾残局的老爹! 而这这一世,她无权无势,心里比普通人更明白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这个男人行事冷酷卑鄙,有钱有势又有手段,还是没下线的富一代。一旦真被她惹毛了,又没有及时弄死他,余家算上她自己,把余庆余安捆一起也斗不过石荣一根手指。 在边城,人家拔根汗毛都比她家的腰粗。敢让他不痛快,全家都都得走人。 本来她以为林汐只是试图接近阿荣而已,所以她可以随便怼,有阿荣撑腰,不用管后果。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眼看着自己成了前任。 男人对前任很狠心的,尤其是破坏他好事的前任。 呜呜呜呜…… 帝王谷不能去了,她需要下船回开罗,等他们回来找她摊牌之前先逃回国。 余意顶着绿油油的帽子,憋屈着回到走廊,愁得跟焉了的向日葵一样。 走廊里,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快跟她交错而过的时候,他忽然说到,“你哭了?” “啊?”余意看向说话的人,是那个酒店见过的军人,叫什么瓦迪耶。 “你的眼睛里有泪珠。”他无情的指出,“被抛弃了吗?” 余意更加难过,擦着眼睛不理他,拿出钥匙开门,钥匙插进锁里转了几下都转不动,气得她踹了房门一脚。 不顺心的时候,连个破门都欺负人! 瓦迪耶拿走她手里的钥匙,“咔嚓!”一声,房门开了。 “谢谢!”余意的声音娇媚里带着委屈,尾音上撩,听得瓦迪耶心痒。 “要跟我去喝一杯吗?”他按住余意关门的小手,带着调笑。 “碰!”余意抽回手,关上房门。 花心男人都给我滚! “咦,这个房间的装饰怎么有点不一样了?”余意看着这间明显比她的房间要豪华的客房。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 “瓦迪耶?”她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瓦迪耶笑了笑,“我能够请问一下你哭着要进我的房间,是要做什么吗?” 余意:“……” 原来是走错楼层了,她的房间在楼上。 瓦迪耶笑着倒了一杯橙汁给她,余意不喝陌生人给的饮料的,不过因为随便闯进人家房间里,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接过橙汁,没有喝,拿在手里看,埃及的橙子又甜又鲜,橙汁也很有名。阳光底下看上去,颜色非常漂亮诱人,她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瓦迪耶笑容加深,逗她说话,“刚才餐厅里好像起了一个小风波?” “有吗?我不知道。”余意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喝橙汁,好喝! 她喝完一杯还觉得意犹未尽,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真可爱,你们国家的女孩都像你这样可爱吗?” “当然不是,我是最可爱的!”余意一脸傲娇,抚媚的狐狸眼半眯,不可一世。 不过这个最可爱的“最”是她老爹的心里排位。 瓦迪耶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我也觉得!”他拿起装饮料纸盒,给她又倒了一杯,这时,游轮发出轻轻对颠簸震动。 原来轮船在一座小神庙靠岸了。乘着这个机会,她得走人! 先跟瓦迪耶告别,余意笑着对瓦迪耶说,“谢谢你的招待,到岸了,我得下船去看看,先走了!” “我们有幸陪你一起去欣赏神殿吗?”瓦迪耶有些不舍的问。 “不太方便,我先跟几个日本妹子约好了一起去神殿了。”余意拒绝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瓦迪耶拦住她,“能有幸请你吃晚饭吗?” 看着他撑着房门口的手臂,余意咬牙笑了笑,不应该拿掉面纱的,埃及男人果然风流。 “不行!”她貌似娇羞的摇了摇头。 —— —— —— 余意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好行李放进空间,穿着黑纱,蒙着脸下了船,阿荣的人只能守在下船口,等着逮住她。 可惜他们不敢掀开当地女人的面纱查看,只是在寻找没有蒙面纱的东方女人。 她灰溜溜的从小神殿打车到火车站,准备乘坐火车回开罗。 结果因为是单身女游客,出租车司机说好的20磅变成了20美金。气得她很想把这辆破车子砸了,却因为形势比人强,只好付钱了事。 坐火车的时候却又坐了反方向,谁叫她的阿拉伯语是个半吊子呢?阿拉伯的数字也不是1234,而是一堆短时间内很难记住的奇怪的符号。搞错一个数字,方向就坐反了。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本来的目的地,帝王谷。 这个令全世界无数游客向往的地方,在开罗以南700km,尼罗河西岸岸边7km的地方。与卢克索神殿隔河相望。 哎!来都来了! 该去的地方还是去吧。 不就是分个手吗?肯定来得及! 打车来到预定好的酒店,这次先跟司机说好了,是给埃及镑。 司机没有办法狡辩成美金,老老实实收了20磅走人。 因为提前一天入住酒店,原本房间里的住客还没走。只好加了220埃及磅把房子升级,住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一个不断跟当地人斗智斗勇的花钱过程。 余意紧紧抓着自己的钱包,进了房间,打算明天早上早点起床先去河对面看神殿,看完中午回来去帝王谷。把三天的行程缩减到两天。 第37章 帝王谷 酒店建在尼罗河边,房间仍然看得到河面的风景。 余意在阳台啃着苹果,看着落日余晖。想象着几千年以前的埃及人在河边劳作,收割纸莎草,压制出纸片,并且在上面书写绘画。 不对,埃及几千年前就是努力制度,在河边劳作的应该都是几乎卑贱的奴隶们,后面跟着拿着皮鞭的统治者。 画面由宁静祥和转变为血腥暴力了。 眨眼回神,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拍下了眼前的美景。 早上六点,余意就起床了。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披着那件晾干的长袍子到了码头。 码头停靠了挺多船的,他在酒店吃免费早餐的时候已经询问过了,码头的船票是1磅。 结果询问了几条船,都是20,30磅的样子。谁叫她披着黑袍却说着口不流利的语言,问个路都需要英语夹杂着阿拉伯语才能说明白呢。 询问了几个当地人,终于找到了当地人坐船过河的地方,不过当地人过河是1磅,她过河就是要收五磅,一个欧洲背包客不会讲价居然还付了50磅。 矮子里面拔高子,她算是挺会讲价的了。 河水清澈,船身悠悠,身边两个当地人谈论起了阿拉伯海那边的紧张形式,双方首脑相互撕逼,谩骂,说狠话。 余意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讨论得斗志昂扬,绝不认输等话语。 呵呵! 这是场美国霸权独秀的战争,伊拉克将被美军用压倒性的优势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总归,历史的辉煌属于强者,刻在岩石上的伟大胜利只能用于缅怀。 —— —— —— 卢克索神庙到了,屹立在尼罗河河畔的神殿高大宏伟,是为了纪念太阳神和月亮神而建立的。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底座很高,方尖碑的底座更是高达二米多,游客们通过时,都走在雕像的脚底。 里面有高大的柱廊和小的狮身人面像组成的大道。还有各种高大的浮雕,神像。排成长排,像是在迎接游客的到来。 拉美西斯二世是一个好战的法老,军队征战,打到了亚细亚。 他一生的伟大功绩都被雕刻成画和文字,流传到了今天。 神殿里面的地面有一部分是泥土黄沙,南部埃及的气候更加炎热。余意走了一半就觉得热得受不了,觉得在神殿里面推销太阳伞肯定一下子就能卖光了。 找了一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会,买了一大杯果汁,边喝边欣赏神殿墙面雕刻的象形文字。 虽然完全看不懂,但是象形文字就是简化的图画,色彩丰富,里面的鸟又多,耐看又神秘。 坐在地上仰望,雕刻满满的高大石头柱子在阳光的这个照耀下,仿佛变成了金色,衬托得天空越发纯净,蔚蓝。 余意拍下这些美景,记录下法老的生平,踩着满地的垃圾,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的帝王谷是重头戏。 也是一大早起来,拦着计程车去目的地。也了赶时间,余意在车子啃着面包当早饭,平整的泊油马路两边的风景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左边是沙子和岩石组成的沙漠景色,路边却是有着尼罗河水灌溉的绿地,香蕉园和别墅。 到了由岩石组成的帝王谷之后,买票又全是坑。 套票买一张,60磅,图坦卡门的墓地需要单独买一张票,70磅,然后拍照需要在额外付50磅。 进入景区后,余意觉得肯定还有其他坑,与其一堆人来坑她,不如一个人来坑她。 所以她又找了一个英文不错的导游全程陪同。 帝王谷有一百多个法老的墓穴。 每天开放六七个左右供游客参观。 一张套票可以进入当天开放的三个不同的墓室。有导游带领去可以进入当天开放的所有墓室。 她能进去的墓室,欧洲穷游的背包客就不能进去,惹得背包客指着她不停的用英语问,“为什么那个人能进去?” 就近进去了拉美西斯三室的墓室,下降的阶梯里面是一条宽敞到可以骑马的墓道。墙壁上前面画满了法老生平事迹,古埃及法老喜欢发动战争,打战打的越多,杀人杀的越多,法老就越伟大。 所以历代的法老都以残酷,好战,嗜杀为荣。 靠近木乃伊摆放的地方墙壁上,描叙的是他们死后的事件,夜晚,死亡之神阿努比斯和诸神会来墓室迎接王的灵魂去阴间,等待他的重生之日。 所以他们将自己的身体保存下来,直到有一天复活。 余意听着解说,看着壁画有些入迷。 旁边一个蹭讲解的游客,却不屑的说,“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会有来世今生的说法,也没有什么灵魂,所有的一切都是权贵们用来欺骗自己,安慰自己的谎言。” 导游怒瞪着那个游客,游客却假装看不见导游愤怒的眼光,看向别的地方。 余意笑笑,没有来世和重生,或许有位面和平行空间呢,她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谜。 所有墓穴的规格都差不多,连续进入四个墓室,壁画里叙述的事件也是差不多的。 她选择最后游览帝王谷中心的图坦卡蒙墓室。图坦卡蒙的墓室没有被人找到过,所以一直没有遭遇过盗墓贼,被发现的时候里面的完整如新,黄金制品多得叫人难以想象。 原因就是图坦卡蒙死的时候还是一个19岁的少年,死得很突然,所以他的墓室是是所有墓室里面最小,建造得最仓促的。加上地理位置的关系,这个墓穴被大量的沙石掩盖,一直到近代1922年才被英国人找到并且挖掘出来,图坦卡门的名字得以世界瞩目。 黄金的情侣壁画,等身的黄金雕像,沉睡几千年没有被盗墓者发现的幸运都被世人津津乐道。 余意有些畏惧的下了他的墓道,小心翼翼地拍了一张躺在墓室里的图塔卡蒙的照片。 没有黄金面具的覆盖,小小的的木乃伊躺在台子上的裹尸布下面,感觉瘦小得只剩下了一个头。可是留在全世界人民印象中的法老却是他的黄金雕像,年轻,英俊,嗜杀,伟大。 埃及有一个这样的说法,当你经过一个人的墓地的时候,念叨他的名字就能得到墓地主人的庇佑。而他也会在人们念叨他名字的时候得到复活以及永生。 所以,古埃及历代法老王中,只有这一位19岁的年轻法老王图坦卡蒙得到了他们认知意义上的永生吧? 出了墓室,给导游结账后,余意觉得整个埃及之行圆满了。 她甩着双手慢吞吞地走在帝王谷的柏油马路上。 远方的微风吹来,张来双臂顺着微风吹起来的漩涡儿转了一个圈。 人生的目标不止是挣钱和买房做包租婆,还应该有诗与远方,如果可以,她要一生的时间,慢慢游遍全世界。 —————— “诶呦!你真的跑这里玩沙子来啦?” 一听就是黑子的声音。 余意歪着头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戴个帽子,顶着一头汗往如意面前一站,都不用打遮阳伞了。他熊大般的身体直接把下午的阳光给她遮的严严实实。 “嗯!”余意懒洋洋的答应一声,继续向前走。 看着小姑奶奶毫不在乎的继续走人,黑子连忙拿起对讲机,“找到人了,在帝王谷出入口处。” “你别走啊,老大正赶过来呢,昨天晚上,老大打电话去酒店找你才知道你跑这儿来了,今天一早开始。所有在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在景区里面找你呢!”黑子跟着她,一路碎碎念。 余意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找我干什么,想打回来呀?”不是跟那个林汐好得蜜里调油了吗?找她干嘛?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老大已经知道你收拾拐子的事情了!”黑子叹气,老大在船上被她下了面子,气都没消呢,又知道了她把人家打残废了的事。 “这事谁告诉他的?”余意翻了一个白眼,瓦迪耶那个叛徒! 黑子打消了她对瓦迪耶的怀疑。 出卖她的是同行的义乌企业家,曹老板过来跟老大又攀交情又道谢,说什感谢他女朋友救了自己女儿。把她在沙漠里打伤打残两个拐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打电话向酒店前台打听她的下落,知道她买了船票,定了帝王谷的酒店独自去玩了。 阿荣才知道是误会她跟踪自己了。去她房间找人,却不见了踪影。 老大找了她快十几个小时了。黑子想到老大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头都疼了。 一台越野车快速开来,一个紧急刹车弯在她的前面。余意一个没注意,被扬了一脸的灰尘。 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石荣坐在驾驶位上,冷冷的看着她,横眉鹰眼,刀刻般菱角分明的五官,泛出一种宜正宜邪的枭雄气质。 “上来!”他的声音带着忍耐跟怒火。 余意听话的——后退了一步。 世界变得安静下来,连风都停止了飞舞。 黑子:“……”野丫头怕不怕他不知道,可他有点腿软。 “瞪着我干嘛?你在船上吃人家喂的西瓜的事,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解释?”余意被他瞪得发毛,不由得说出心里话。 “她只是员工,”阿荣慢吞吞的说,“我对员工好可是出了名的。” 余意:“……” “啊!终于找到人了啊!”林汐穿着一身紧身套装,拿着一个对讲机,头上蒙着一个白色的丝巾,戴着太阳眼镜娇滴滴的迈着内八字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奔跑了好几个翻译。 她像是没有感觉到紧绷的气氛,娇喘着冲到了余意面前,指着她说:“还以为你被土著绑架了呢,原来好好的啊” 赶过来了几个翻译纷纷指责她,不应该仗着老板的宠爱,给人添麻烦之类的,泼人家饮料啊什么的,老板没面子,国际上的影响也不好。 余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们一眼,掂着脚尖移动身体的角度,站回了黑子的影子下面。 阿荣看她的眼神更加危险,锐利的鹰眼看上去没有任何感情。 抓虫^O^ 第38章 如初 余意翻着白眼避开林汐的手指,现在他们人多,不能扭断这只矫揉造作的爪子。 今天就耗着了,就不上车,看他能把她怎么办! “妹儿啊,你还是先上车再说吧,老大一夜没睡,为了找你又累又困,你还是心疼一下她吧。”黑子出来打圆场,拉着余意的手肘,轻轻往车上推搡。 余意双手抵着车门框倔驴子一样不肯上车,“你别推我,我就不上去了,还有事呢!” 烈日下,黑纱衬托得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手指更加白皙,像是加了柔光的滤镜。 阿荣瞪着她的手指,心里想着要好好收拾她,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起身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拉上车。 “碰!”车子被黑子在外面碰上,阿荣左手快速把车门上锁,右手手指却留恋着她的爪子,轻轻抚摸。 被抚摸的地方住又烫又痒,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忍耐着扭腰的想法,用手肘蹭开他灵活的手指。 她倔强的眉毛纤长入鬓角,眼角上挑显得妩媚和挑逗,莹润饱满的嘴唇,更加勾着他心痒。 看来看外面围的一圈人,阿荣添了添唇角,慢吞吞把她的爪子放开,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 车子发动,扬长而去,留下一团沙尘。 “我们继续观光,按照原计划,在这里好好玩两天。”黑子交代给各部门组长,让他们继续玩。 他跟自己的安保队员上了另外一台越野车,远远的跟在前面的车子后面。 车子里面阴冷,居然不是错觉,开了冷气啊! 余意感觉到凉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拿下兜头的纱帽,耷拉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搭理身边的男人。 阿荣也没吭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加速前进,很快就回到了市里。 他入住的酒店是沿岸的私人别墅,车子直接开进种满棕榈树的庭院。 余意被他拉下车,连拖带拽的拖到了楼上的卧室。 整个人被扔在了床上,她被扔得昏头转向,还没爬起来呢,阿荣已经脱了上衣压到她身上扒她衣服。 余意当然不肯,用力挣扎着推开他。石荣一语不发,按住她又是亲又是抱,想硬来! 两个人闷声扭打在了一起,余意用尽全力反抗,阿荣怕真的伤到她,只用了三分力气,控制着不让她挣脱,导致两个人打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最终,两个人的身体贴个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先受不了了,终于滚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 余意被亲得迷迷糊糊,脑子却还崩着一根弦。,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坚决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不要,不行!放开我!”她的原则是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到最后一步。 “我们恋情相悦,做这种事情很正常吧!”阿荣不答应,喘息着吻着她的脖子,试图挑逗她。 “就不行!”余意被他吻得干脆把脸和脖子埋进他的怀里,一边坚定的拒绝,“会怀孕!” “你生的孩子,肯定很可爱……” 男人在这个时候脑子全部都罢工了,因为当众被下了面子,而恼羞成怒,想吃人的心情全部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只想把人哄骗到手再说。 余意觉得会被攻陷进去了,咬牙掐着他的腰肉用力一捏。 阿荣被她捏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投降,请她放松一点,把一切都交给五姑娘…… 情侣之间,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多睡会儿。 第二天,两个人就完全没有隔阂,高高兴兴的黏在了一起。阿荣不计较她到处乱跑,她也不计较阿荣放任手下给她添堵。 好吧,恋爱中人也就别指望还有什么智商了。 她的行李也被从原来的酒店拿了过来,里面还多出了好几套漂亮的裙子。 余意拿着那些装饰了珍珠,亮片或者碎钻的裙子,发现几乎没有一条是常服,直男对女装的审美,只有裙子和华丽的裙子两种区别。 “都是不能机洗不能干洗,不能手洗的一次性高定,你买这么多做什么?衣服是用来换洗的好吧?”余意穿上其中一件,又是露肩的。 “这种裙子胸小腰粗的人穿着出门会掉好吧?”余意对歪在床上看她试衣服的男人发牢骚。 “你不会掉!”阿荣看得嘿嘿笑。 “光着脖子和肩膀出门会被晒脱皮!”她穿着浅蓝色的多层纱裙,爬到床上坐进他的怀里,“不想出去了,点个客房服务,随便吃点吧!” 阿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谁说吃不消了,要出去走走的?” 余意扶着他的肩膀从他怀里坐起:“好吧,现在就出发!” “等一下。”阿荣拉住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项链给她戴上:“卖首饰的人告诉我,这种项链特别配露肩的裙子。” 余意低头看着夸张得跟海洋之心一样大的项链,大块的蓝宝石被碎钻包围,镶嵌在坚硬的白金底座上,整根项链怕不得有100克的重量。 “生日快乐!”他的吻再次落在她修长的脖子上。 “我是冬天生的好吧!”余意怒了,耸着肩膀拱他,不让他亲到。 “你出生后的每一天,都是生日,愿你年年岁岁有今朝!” 阿荣在她耳边低语。 “好痒!”她笑着蹭脖子,被他按住,重新吻了上去。两个人又歪腻在了一起,最后还是点餐,在房间里吃的晚饭。 回国后,阿荣把余意独自出门野的行为总结后,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就是不能让她太闲,闲了喜欢找事。 所以,她被安排在进了秘书室帮忙。结果第三天,她就被临时安排了负责俄语合同的初审,校正工作。 “出公司做事讲究的是公私分明,别想拿着被包养的身份耀武扬威。”秘书组长安娜是中俄混血儿,今年快四十岁,做他的秘书有八年了。 “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会降低老板的威信,对公司的管理不利。” 她仗着资历老,说话非常不客气。鹰钩鼻子加上脸上两条深刻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像个老巫婆。 飞机到达边城后,所有在埃及谈好了合作项目的企业家还要聚在一起进行电话会议,讨论具体的操作和基建预算。 她在人才济济的三楼办公室里,因为没有经验资历,被安排给老板端茶倒水,结果第二天被安娜看见她坐在老板的椅子上,反过来让老板帮她按摩落枕的后脖子…… 接下来,安娜立竿见影的给她安排了一大堆工作,还批评了她半小时。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里的书桌上,看着半米高的卷宗发呆。从日期上来看,有的是好几年前的合同了,就这还需要校正? 她也承认没有遮掩的办公室恋情,会让同级别的员工们觉得有可能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影响是不好,这点安娜说得没错。 可这报复性的给她安排这么多工作,也不对吧!做得完吗? 叹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从最近的日期开始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对外贸易合同包括很多专业术语,专业词语,和风俗俚语,一字之差就可能造成很大的损失。 所以事先做好了经过专业翻译和法律顾问团队反复推敲的合同模版,签约时,在模板的对照下,加入具体的细节,甚至要考虑到合同履行期的天气情况。 所以需要初审,再审,一级级反复核对。 余意看得哈欠连天,到了晚上九点,还没有审核完一个季度的合同。 公司主要经营物流和外贸服装。物流合同签的时间长,也很稳定,利益分配清晰,按照合同样版很容易审核。 外贸服装就很难了,对内下线公司非常多,大大小小良莠不齐,有的一个公司就负责一种版型的服装。 需要多家公司配合调度才能达到客户要求。 对外服装的合同更加需要仔细,一份合同20页,具体详细到了一个纽扣和线头的颜色。 光是服料和商标那一块,就搞了几个小时,更加不用说衣服的试样和材质。 阿荣结束工作后没看到她,找到秘书室,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用功,不由得会心一笑。 “下班了,我们公司不提倡加班,总是加班的人还会被视为能力不足。”阿荣敲了敲她的桌面。 “别吵,打断我的思路了。”余意头也不抬,继续查看工具书确认词语是否准确。 阿荣笑笑,一本正经的丫头看着让他心痒,“带回去看吧,饭还是要吃的。” 结果这份合同是在北楼餐桌上看完的,阿荣负责喂食,喂水,她嚼着米饭给万恶的资本家干活。 奇 书 网 w w w . 3 q i s h u . c o m 吃玩饭,又得被万恶的资本家干。 她当然不干了,坚决推开他的求欢,“很累啊,我回家了!”留在这里肯定会被他骚扰一整晚,她敷衍地亲他几口就走。 被他从后面抱住,吹耳边风,念叨着“一整天都在想你……”什么的,给她灌迷魂汤。 “想想就好啦,”余意被他亲得站不稳,扶着墙壁,坚决朝门口走去。两个人靠在门板上纠缠,一个要走,一个要留。 结果余意没办法,“你一身烟味,先去洗澡。” 等他一进浴室,余意就打开门溜走。眼看半个身子都出来了,身后冒出一双男性的大手掐着她的腰把人拖了回去…… “碰!”一室春色被紧紧关在卧室内。 接下来的工作任务一天比一天多。每次她加班加点做完,第二天又会增加更多的工作。 很快她都熟练地把所有模板合同都背出来了,审核起合同来速度也非常快。 可惜,安娜不肯放过她,大有让她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非保密合同全部审核一次的打算。到后面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 为了能专心工作,一到下班时间,她就把文件带回家里做去了,阿荣怎么约都约不动她。 搞得公司高层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天天黑着脸,对着他们摔摔打打的。 一个月时间内,硬是把安娜给她的所有合同审核了一遍。 拿到工资的那一天,她颤抖着手在財会室数了一遍又一遍。 不出门,不应酬,不哄男朋友,一个月工作30天,每天工作16个小时,能够得到多少劳务费呢? 3000块! 没错,一共30张百元大钞票,每一张都是新的,还连着号码。 “别激动,数目不会错的,那小心数掉了。”财会似的刘大姐笑着对她调侃,“工资转正了以后还会涨的,到时候再激动也来得及。” 第39章 路上 余意把3000块钱现金放进钱包里,又拿上了充好了500块钱饭贴的饭卡,像在梦里一样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奇^书 ^网] [3] [q i] [s h u] .[c o m ] 出了办公室,她蹲在楼梯口发呆。 今天周末,财会室的人发完工资就下班了。余意叫住里面资格比较老的大姐,请她去饭店吃饭。 “刘姐,你知道我是新来的,想请教一下公司的一些规章制度。”她陪着笑脸叫服务员把红烧肉摆到刘姐面前。 “我们公司员工发工资好像是分两次发吗?我哥他们那边跟这边发工资的时间和数目好像都不一样。”四哥基本工资都是一万块钱了,加上带货,一个月挣二万。 “嗯,你哥是属于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待遇最好的那一批人,除了工资高,还能跟着公司按季度分红。”刘姐隐约知道她跟老板有点什么,所以这些事情不卖关子,“我们这一批后来招的文员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好的待遇。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待遇了,沪市人均工资才600不到,我们这边新晋实习生就有3000,转正之后加上各种福利能有六千多,加班也会有加班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呢。” “那我们公司有没有,基本工资5万块,万分之一的年分红,加上业务提成8%的岗位呢?”余意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说。 “哈哈哈,怎么可能?”刘姐笑了,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嚼,“这样算下来,一年能挣几百万,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我们公司处于发展中,大部分盈利都被老板拿去进行再投资了,不可能给员工开这么高的工资的。” 旧楼洗手间 余意看着镜子里面这个月上班熬出来的黑眼圈,垂头丧气。 “九满,馄饨熟了,快过来吃吧。”余音在餐厅喊她。 听到刘姐解释的普通员工福利待遇之后,郁闷得饭都吃不下了,等刘姐吃完就结账回来了。 没吃饭,晚上又闹着肚子饿,余音就给她下了一碗馄饨。 余音包的猪肉鲜虾馄饨非常香,她托着腮帮子看着余意吃得香甜,问她,“今天怎么没约会,阿荣呢?” “去深市拍地皮去了,当地人跟他合作开服装加工厂。”这种政府牵头的事情,合同优惠政策非常多,包赚不赔。主要是要应付喝酒吃饭之类的,她酒品差,阿荣不乐意伺候她,没叫她去。 “哦,听说你们发工资啦?” “发了3000块。”余意委屈得想哭,图个安稳,找一个工作,哄一个男朋友什么的都是傻子才干的事情。反而让她一个月损失了快二十万,还有捡漏的乐趣! “好像也不多吧?”余音有些惊讶,这一个月她都没有想好做什么,在家吃干饭。余意给她买菜的家用就快两千块了。 原来九满也不富裕,还要寄钱回家里。 余音想到这个,觉得自己白吃白喝的还要哥哥妹妹养着,很惭愧,“我明天就去找事做。” “别着急,找的工作要是不合心意,比没找还糟心。”她决定辞职了,傻子才干下去呢?那个王八蛋居然骗他,说什么公司工资高福利好。 结果在那个狭小的办公室里辛苦的煎熬一个月,只有3000块。 余意第二天就果断递上了辞职信,理由就是被上级不合理的对待,工作量大,加班时间长,没有休息日。 趁着阿荣不在,辞职走人。 —————— 边城到京城需要乘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闲坐着浪费时间,余意拿出俄语小说细细看,一本小说一本词典,看不懂的地方就翻词典。 先斩后奏,把辞职信交给那个变态安娜大妈以后,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京城了。给远在新疆的四哥打了电话,说是要去京城看亚运会。 她叫余音一起去,余音怕花钱,不肯去。她给余音留了1000块钱,自己走了。 火车晃悠得厉害,看个半小时书,头就晕了,就倒头睡觉。 她买的是下铺,车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躺在床上看书需要盖着被子,第一天的白天就是在睡睡醒醒中度过的。 这趟列车停靠站非常多,不停的有人上下车。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列车又到达一个停靠站,这次列车加水,所以停靠的时间特别久。 车厢外人声吵杂,除了急急忙忙想上车的乘客,还有叫卖声。 火车鸣笛,车子慢慢发动起来,列车压过铁轨的轰隆声再次响起。 余意半睡半醒的保持着警惕,模模糊糊中感觉床下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想查看却又懒得起床,正犹豫着。 忽然又听见入口那边有人在嚷嚷着查票,有一个男子飞速的跑到她这边的车厢,站在走道的桌板上快速爬到了窗户外面。 好几个乘警乘务员走了过来,围在窗户边。 “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叫喊道。 “没有票就补票呀!你闹什么闹?”查票的女乘务员不高兴的说道。 “我没钱,我就想回家!”男人喊得撕心裂肺,声音带着哭腔。 整节车厢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周围一下子聚满了人,余意的床上也有人过来踩在她床尾,居高临下地看热闹。 90年代的娱乐活动真的很少,有八卦看,大家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了,觉都不睡了,瞪着睁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儿,只差拿把瓜子过来磕了。 双方僵持住了,乘务员不敢用言语逼迫窗户外面的人,怕他真的跳下正在行驶的列车,摔成个烂窝瓜。 余意坐起来,车厢里干燥,口渴,开了一瓶果汁喝。 接着有人喊了一声,“乘务长过来了。”紧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先进来,跟我们讲清楚事情的原因,真的没钱的话就不要你买票了。” “真的?”窗外的男人很快就在乘务员们的搀扶下回到了车厢里,然后被乘务长带走了。 人群散去,车厢里面的灯再次被关掉。余意犹豫着起床,弯腰穿鞋,偷偷的看向了床底下。 果然,床底下趴着一个男人人,黑暗中一双贼亮的眼睛跟她对视。 “床底下有人!”余意毫不犹豫的大喊,一边喊一边向走廊上跑。 刚刚准备睡觉的人又爬了起来,探头探脑的看着余意跑出来的方向。 下铺底下果然钻出一个男人。 “开玩笑的,我跟我妹子开个玩笑。”男人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他连忙向周围的人解释一番,大家居然都信了,没管他们了。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谁家大哥会半夜钻到妹妹床底下跟他开玩笑呢。 余意停住脚步,回头。 原来是那个南方人,好像叫什么虎来着? 张寅慢慢走到走廊上,一个多月没见。这个男人一身皱巴巴的衬衣长裤,看着更显瘦。广东人特有的深眉大眼和突出的下颚,让余意对他的相貌记忆深刻。 “吓我一跳!”余意走回了自己的铺位坐下来,这个人挺神通广大的呀,居然找到火车上面来了。 “你来要画的?”她继续喝果汁,如果他想把话要回去也行,虽然日期已经过了,但是她拿着画拿着钱都一样。 “嗯……”张寅正想说什么,乘务员又过来了,“什么人在床底下呢?” “他!”群众的眼睛都看向余意这边。 “跟我妹子开玩笑呢。”张寅立刻陪着笑脸对乘务员说。 “请吧车票拿出来检查 一下!” “那个……”他为难的看着余意。 “你没票?”余意惊讶的看着这个本该是财大气粗的南方人。 他苦笑,没说话。 “没票补票,请直接补到终点站的票,无座票价168元。”乘务员对他可不客气,毕竟他可没有攀在外面的窗户上。 余意只好掏钱给张寅补票(这个时间的火车票不用身份证也能买得到。),这个人就是专门来坑他的吧?见一次被他坑一次。 张寅接过票以后还不走,像是累极了的样子,赖在她的床边坐着。 “算是找你借的。”他看着余意认真说。 “嗯!”她白天睡了好几觉,这会不困,坐在床头从袋子装拿了包饼干递过去。 他接过饼干,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装,大口吃了起来。干吃饼干噎的慌,余意又递给了他一瓶果汁。 他拿着瓶子对她笑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白牙,举起来就往嘴里倒,一口闷了整瓶果汁。余意觉得有些奇怪,一看桌上空了,才知道递过去的是自己刚才喝过的那一瓶。 难怪可以不开盖子就喝。 “最近忙什么呢?”余意红着脸拿起一瓶新的果汁开了盖递给他。“画真不要啦?” “我说话算数,没有按时过来找你讨要,就归你了。” 他接过又喝下半瓶,这才喘了口气,缓过劲来,“那天在俄罗斯受伤后,被华人黑帮围困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刚才扒窗户的男人也是你一起的?” “都是护照和证件被当地警察随意扣押了,搭伙一起逃回国的中国人。”他把剩下的果汁喝完了,又吃完最后一片饼干,呼出一口气。 “几天没睡觉了,我歇会。”说完往她的床上一躺,睡死过去。 余意看他面黄肌瘦,身体孱弱的样子,知道是吃了大苦了,没打扰他。把被子搭在他身上,起身拿着水杯去接热水。 车厢与车厢连接处有一块吸烟地,这个地方晚上有灯。 余意拿着书本,在餐车经过的时候花两块钱买了条小板凳,坐在灯下慢慢看起书来。 沉醉在安娜卡列琳娜的世界里,一转眼天就亮了。 回到自己的床铺,床上已经没人,张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第40章 安置 老北京的外环线现在还处于建设阶段,二环以外都是乡下,都是菜地,稻田和老房子。 城市里街道整洁干净,公共汽车里面挤满了人,大街上的出租车还是刷成黄色的面包车,地铁新建成不久,还只有几条线路。 因为亚运会的关系,全民健身,早上公园里都是锻炼的群众,下午老人小孩都在胡同里转呼啦圈玩。 余意下了火车后,打车去了美国领事馆附近的宾馆想先安顿下来,秀水街处于北京东城美国大使馆与37楼之间的一条狭长小街。 走下拥挤得透不过气来的面包车,拖着行李找了好几家招待所和宾馆都没有空房间了。因为奥运会的关系,北京城的大小宾馆早就已经被中外游客预定或者入住了。 她只好跑到涉外宾馆花美金开了一个挺贵的高级套房,放下行李就出来找房子。 来这里摆摊的人基本上都是北京本地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分配不到工作的混混,地头蛇。要想挤进去可不太容易。 首先得有一块立锥之地。 这条街的位置虽然在老城三环外,算是乡下,大多是民房,私房。因为是外国领事馆林立的地方,所以紧邻着领事馆周边楼房也挺多的,按前世的眼光看,算是城乡结合部。 经过美国领事馆,走过一个红绿灯,马路对面的绿化带后面就是大片规划建设中的四环。这一片的民房不算是胡同,基本都是临街一个小楼,小楼下面是门店,上面是住房,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房子与房子之间连接得密密麻麻,道路只能过台面包车之类的。 偶尔,还能见到菜地,农田。 因为现在也没有什么房屋中介之类的地方可以找,她一个外地人,一开始只能瞎转悠,碰运气。 余意就在路边修车摊上买了一台二手自行车,骑着二手车在胡同里到处转悠。 身上的钱算下来,除了陆续寄回家十万块,和这几个月的开销,身上还有八十万左右。这些钱,除了那个石榴石盖碗是来得容易的钱以外,都是她一趟一趟跑货得来的血汗钱。 而且那个石榴石盖碗的买主导致她被黑帮盯上,再跑边城带货就很危险了,等于是一次性买断了那边的路子,也不是很合算。 她兜里的钱对普通家庭来说好像是个天文数字什么的。可是对90年代的有钱人来说,这点钱也就值两台中档小车。 做生意的本钱,日常开销和买住房都是大笔支出。她想把挣来的钱尽量的存下来买房买门店保值,就得精打细算。 一般来说,买北京四合院是最保值的,这种不可再生资源,放得越久越值钱。 北京城标准的四合院占地大约是400平米,房子200平米,分为公房和私房。公房一般都是很多人住在一起,又叫大杂院。一家挤在几十个平米的地方住着,因为人多的关系,到处加盖,里面的规划乱糟糟的,这种院子基本不可能买下来,动迁工作麻烦到地产公司都搞不定。 私房才能算真正的四合院,宽敞,完整,但是不一定买的到,不但要有钱,还得有背景。 前世有名的作家马老师说的1万块钱一套的北京四合院,应该是属于北京二环以外的乡下屯子里,或者镇子上的农家小院。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北京四合院。当然那种院子以后也会很值钱,不过这会儿先不着急,等安定下来再去买几个保值。 最需要的是距离秀水街近的地方的房子,越近越好。 连续转了几天,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里到处都是大使馆,有一些政府新盖的那种二层楼的四合院也早就被大使馆那边的外国人租卖光了。偶尔有出售的消息,也不是她这个没有人脉的人能够知道的。 还是先租一个院子吧,这几天把附近的民房都转遍了,有看到大门或者电线杆子上贴着吉屋出租的广告。 一家家问过来,因为亚运会的关系,大多短期租出去了。 骑着破车子七拐八弯来到最后一个还在出租的院子门口。这个院子在乡道深处,从马路走到需要走二十七,八分钟,骑车也要十分钟。 敲开这家78号的门,一个老太太打开门。 “找谁?”老太太长得跟容嬷嬷似的,一脸刻薄上下打量她,说话邦邦硬。 余意噎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见她不说话,老太太就要关门,她赶紧问,“请问,你的房子出租吗?” “租!进来吧。”老太太放她进来了,里面居然是一个不大的独立院子,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三间正房,一个厨房和一个杂物间。加五十平左右的院子,大概百来平米大小。 老太太只出租一间房。 房子是加盖的,只有六,七平米,里面除了一个小床和一个衣柜,就什么都没有了。余意先前还以为这是她家的厨房。 “请问,洗澡,做饭,上厕所的地方在哪里呢?” “洗澡附近有澡堂子,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厕,吃饭的话,你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在我这里搭伙,只有晚饭,伙食费一个月60块钱。房子租金是一个月150块,交三押一。” 这个价钱不便宜,现在平均工资也就几百块,按老太太这么算,一个人住这么小一间房子,光吃饭睡觉就能把工资花得差不多了。 “院子我能用吗?” “不能给你长期占用,偶尔放点东西还行,”房东老太太眯缝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余意没有立刻下决定,站在院里里犹豫着。 夕阳照在院子里古老而斑驳的墙壁上,原本红色的墙壁上潦草的涂着一层白色的石灰,一片绿油油的青苔顽强的长在墙角潮湿的水龙头旁边。仿佛时光在这片土地的沉淀与积累。 “我稍微考虑一下,后天给你回信好吗?” 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前脚出门,后脚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余意摇摇头,骑上人车子继续朝乡道里面走,巷子走到底,居然来到了秀水街附近,只需要拐个弯就是马路上,经过一个绿化带就是领事馆,感觉到了新社会一样。 离得近啊……余意觉得是个很有利的条件。 第二天,她陆续看了好多地方,可是好点的房子,基本上都都租出去了。找不到条件比78号好的地方,要么距离太远,要么住的人太复杂。 距离太远,就得买车。她现在独自一个人,买个车也不是不行,可是这个时候的车子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还是得有人脉。 最后还是选择租比较近的78号房,签协议之前,跟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 原来老太太家的院子不是民房,本来是一个正规的四合院,后来卖掉了3/4,得的钱给儿子出国了。 可这个儿子出国后,几年都没回来了。 一个女儿嫁到了乡下,因为老太太不喜欢这个乡下女婿,所以也不怎么来往。 所以院子里就老太太一个人住着。 “想必是她怕自己一个人死在院子里都没人知道,所以才租出去一个房间呢。”邻居大妈晒着萝卜干说:“她女儿女婿接她去孝敬,就是不肯,还把他们都骂走了。死守着院子,等儿子回来呢。” 想到那个老太太那满脸褶子和老年斑,的确是七老八十了。 不过院子里的人际关系简单,还是挺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居然下起了雨,余意没法骑自行车,只好打车到巷子口,再走进去找到了老婆婆的家。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门。难道是……见马克思去啦?余意更加用力拍门。 “吵什么吵,死人都要被你吵活了!”一个凶巴巴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老太太手里拎着一篮子菜,在后面冷冷的看着她。 “额……”余意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下雨吗?我,我这雨伞有点漏雨,想你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老太太冷哼一声,打开门锁,让她进来。 进了老太太的屋子,里面都是一些老旧家具什么的,墙上的相框里,是一家全家福。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挺漂亮的,两口子都是一身军服,她牵着一个女孩子。男人手上抱着一个男孩子,全家人笑得很开心。 原来老太太还是个老革命呀,余意对她的坏脾气有了点包容心。 老太太找出纸笔,写了一张简单的租房协议,一式两份,各自签名,就算租到房子了。 余意先过渡性质的租了三个月,搭伙吃饭的钱也一次交了三个月的。 拿到钥匙后,她就找房东要了一个水桶和抹布,打扫起卫生来。 她做家务真的不太行,热火朝天搞了三个小时一看,窗户本来亮晶晶的,被他一擦,擦得灰尘的轨迹都能当窗花用了。 床上本来有一床铺的挺好的褥子,被她一整理就歪歪扭扭的了。 衣柜最正常,里面黑乎乎的,擦过以后干不干净,反正看不出来。 地面就是那种普通的砖块地面。扫个地,她还是会的,不过地上灰大,泡吧扬起来的灰尘又喷了一屋子。 算了,先这样吧。 等雨停了,问过老太太地方后,出门去街上买日用品。 需要买的东西挺多的,牙膏牙刷,脸盆,桶子,被子,被单,睡衣等等,跑来跑去的运输,棉被还差点掉水坑里。 这一天进进出出,叮隆哐啷的,吵得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黑。因为是第一天,她没说什么,忍了下来。 晚饭吃的是炸酱面。 北京炸酱面挺好吃的,可对于南方人来说,面食只能当早饭吃,晚饭还是应该吃饭。 好在是第一天,她也忍了。 吃了晚饭,累得一身汗,还是回酒店睡了,反正过了中午12点就又算一天的钱,去酒店洗漱吧,今天就不挑战去澡堂子冲凉啦。 第41章 开工 第二天酒店退房,她把行李用自行车运到出租屋,这才算正式有了落脚点。 有了落脚点,就可以办个体户营业执照了。 这个时候的个体户营业执照很好办,先去照了照片,加急洗出来,拿着照片和两张身份证复印件去打听秀水街的工商管理处,找到地方,一分钱不用花,当天就能办好。 办了执照,摆摊的时候就不会被人轰走了,只需要每年交50块钱的审核费和地摊税,一块两块的,钱不多。(只限于摆摊,开店还是要交个税的) 接下来,就是印名片和买大哥大电话机。 现在的大哥大电话机又重,电话费又贵,不过,这都是必要的投资,为了以后省力的秘密武器。 特意挑了一个尾数是178的号码以后,又充了1000块钱话费,基本上顶她前世100块钱的话费吧。 给四哥和家里打了电话,告知号码以后,就高高兴兴地买另外一个秘密武器去了。 秀水街只有零星的几个店面,其余的大多数人都是在摆摊,或者有一些人扎了棚子除了可以遮风挡雨,还能把衣服或者丝绸挂起来展示。 这个季节已经是夏末了,厚外套和长袖衬衣之类的已经开始买起来。余意一个人不能去南方进货,就只能从附近货多的摊位上用批发价拿货。 摆摊做生意是余意家传的手艺,小时候他爸一喝酒就跟她聊这个。 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时候啊,家里真是穷得,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呀,一咬牙,把家里祖屋买了做本钱……” 一块黑布作包袱皮,再货比三家,批发了一百件不同颜色的厚外套和五十条颜色鲜艳的丝巾往黑布上一放,就能把生意做起来。 在这里摆摊的人基本上就是做一些外国游客的生意,需要懂外语。所以对普通人来说,也是有点门槛的,都是凭本事挣钱。 一般得会点英语,俄语,我国一直跟中东阿拉伯国家的人交好,来购物的人也很多,所以会点阿拉伯语也很重要。 余意的主要目标是俄罗斯人,所以外套都是他们喜欢的式样,都是过膝盖长度的风衣,广州货,进货价格80元,老板批发给她是120元。 余意准备100美刀或者外汇卷卖出。 来逛街的人里也有日本人和东南亚人,可是她的衣服码子基本上偏大。所以日本人和东南亚人来挑拣他的衣服,基本上就是不太搭理,由着他们挑,能买就买,不买也没事。 第一笔生意就是一个俄罗斯妹子,五官超级美,皮肤雪雪白。别说男人了,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想骗回家。 俄罗斯人买东西不会还价,也不挑剔,喜欢的式样拿着就付钱。余意摊位的位置在街尾,等到这个妹子走到她的摊位时,她手里已经拎了一堆衣服了。 余意立刻拿出秘密武器,从摊位旁边拿出一个超大塑料袋。这种塑料袋是他特意去商店买的,合人民币三毛钱一个。 “美女,你的东西这么多不好拿,给你一个袋子装起来。”余意把大袋子拉开,示意她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进去。 随后,这位潜在的顾客立刻觉得手上一轻松,顺理成章的在她的摊位挑拣起来。 衣服不多但是款式是她喜欢的,很顺利的就挑了四件。 这是来拿货的大客户,余意立刻把自己的名片给这个美女,“购买五件以上的衣服可以打九折,十件以上可以送货,你只需要打这个电话。” 俄罗斯美女一算,只要再添50美金就可以再买一件。当然又拿了一件。余意收了钱,还让她挑了一条丝巾做赠品,说是做个朋友,欢迎她下次再来。 买东西的人都喜欢占便宜,所以让顾客舒舒服服的占到了便宜。他买谁的衣服不是买呢? 这种销售方式简单有效果。就算没有固定门店也能够得到回头客。 一天下来,由于她的语言优势,100件衣服到下午4点左右就卖了一大半。去店铺拿货的时候,老板都惊讶了,“妹啊,你卖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嗯,都买给那些俄罗斯人了。”也不瞒着,她明明白白的就跟老板这么说。老板点头,“他们的生意好做。” 又发了100件货给她。 由于她卖货的速度跟人家做批发的速度差不多。挣到的钱也多,跟以前跑货相比,虽然比较辛苦一点。 一天刨去本钱,能够挣个2万块人民币左右。当然,这点钱跟后世秀水街一个铺面,一天几十万的流水不能比。 可是对于她个人来说,这些收入也足够了。 这辈子,她打算只对自己负责,跑跑单帮,做一个独行侠。 不像老爹那样,开那么多公司,手下那么多人依靠着他的决策展开工作。每天一睁眼就是干不完的活儿,忙不完的公务和应酬。 把自己的身体累夸了不说,连自己老婆生孩子都没赶上。 忙了一天了,把明天需要卖的衣服用车子推回出租房。 用冷水洗了一个脸,就去老太太那边吃晚饭。 因为还没洗澡,老太太挺嫌弃她的,把晚饭拿到了院子外面吃。 夏末的院子,绿意盎然。斑驳的围墙外面,梧桐树的枝丫伸进院子里,遮盖了夕阳的余晖。 青石板地面上被老太太泼过了水,已经凉爽了很多。 余意端着一大碗炸酱面,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慢慢吃。 因为饿了,也不挑剔。一大碗面被她吃了一个精光。 “还要不要盛一碗?中午没吃饭吧,看你饿死鬼似的。”老太太嘴里就没有好话说,这是更年期延迟了吗? 余意摇摇头,示意不吃了。中午的确没有来得及吃饭,中午人多,看摊子要紧,还是隔壁卖鞋子的女人给了她一个烧饼吃。 摆地摊,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隔壁的摊主搞好关系。这样上个厕所呀,走开一下呀,能够互相照顾。 隔壁的女人也是一个摆摊,她就只会几句英语,然后用牌子写了一个手工绣花鞋多少钱一双。 也不讲价,给钱她就给鞋。其余时间就是在秀鞋面子,生意做的很被动。但是因为这是手艺,他单接绣鞋面,也算是手艺展示。所以很多外国人愿意买一双回去做纪念品。 勉强一个月能够挣个三瓜两枣的。她还觉得挺乐呵的,“一个月能挣三,四千块呢,这数目我在老家想都不敢想。” 知足者常乐,余意很喜欢她的腼腆性格。有时候她因为给丈夫做饭来的晚了,还会帮她占位子。 一个月下来,余意的收获不少。除了挣到了小钱钱以外,还认识了不少人。因为她做人低调,遵纪守法的。虽然是外地人,但是是女孩子,北京老爷们没有把她当对手,知道她挣了几个钱,也没有为难她。 就连调戏他的人也几乎没有,到底是首都人,特别的傲气,觉得外地女孩子就应该主动来撩他们。他们是不会随便去撩外地女的。 虽然是闷声发财。可不如意的事情还是很多。 见天的吃炸酱面,余意都瘦了,早上起来,她发现裤子的腰又大了,怕是自己走了她爹的老路。只顾着挣钱,没顾到自己了。 趁着下雨天,不能出去练摊,她准备去市中心玩,吃点好吃的,买点换季的衣服。 特别是补充些好吃的饭菜,存在空间里,忙起来,可以慢慢吃。 国庆节刚过,老北京市区的游客明显的减少了很多。雨天游紫禁城不用晒太阳,是一个很棒的选择。 从升旗的地方进去,没有押100块钱听解说,她直接蹭了一群老外的导游团进高大威武的午门。 这座有着十多米高墙的宫殿,是世界上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宫殿建筑群。 金砖铺地,白玉做桥,朱墙金瓦,错落有致。一景一兽,栩栩如生。古代工匠们的创造力和手艺叫人敬仰。 一天转悠下来……余意觉得雨天花钱比挣钱累。 宫里地面下雨后滑溜溜的,她的鞋底最近工作太多,磨平了,走起路来跟溜冰一样费劲。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好在雨也停了。她拎着一堆做样子的蜜饯,点心和水果,迈着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回来了。 当然,空间里放了不少吃的,包括十只配好春饼的烤鸭和一堆在湘菜馆打包的硬菜,足够吃一个月了。 眼看着就要到院子门口了,一个黑影冲出来,她连忙停住脚步,结果那个黑影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是碰瓷吧,肯定是碰瓷的吧?“喂,我可没有挨到你啊,你自己摔倒的!” 看着倒在她前进道路的黑影,像个男人,喊了他几声也没有应。赶紧就想走人。 进院门前,她看了看,那个人还是躺在路灯下的青砖地面上,衣着褴褛,头发凌乱,一动不动的像个流浪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余意进屋,关门,当没有发生这件事。 结果一会儿后,她居然闹肚子,可能是白天吃乱了东西的缘故,肚子疼得厉害。院子里面没有厕所,加上她嫌弃大号拉马桶埋汰,只能起夜打着手电去公厕。 这里晚上没有人路过吗?路灯下的人还在,头朝着她院子的方向,还是脸朝下躺着。 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时候,那个人还是那样子躺着,余意实在看不一去了,走上前看是不是死了,刚靠近这个人,就像猎物上钩了一样,被人一把抱住了小腿。 余意吓得汗毛倒立,极力挣脱。 “救……我!” 声音有点耳熟,难道……余意把那个人的脸从趴着的状况翻过来一看,果然! 又是这个背时鬼! 第42章 归人 “你怎么了?”见面三分情,到底是熟人,余意顾不得嫌弃他身上脏,起身把他扶起来坐好,“你身上哪里受伤了,需要送医院吗?” “没有,就是……饿的,有吃的吗?”张寅说话大喘气,大舌头,手脚颤抖,看着像低血糖得厉害。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遭遇了什么?余意给他拿了房东老太太给她留的面条出来,递给他吃。 他接过碗,先用力闻了闻味道,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饿了多久了?”余意有点担心他不能撑坏,给他递上一瓶果汁,让他缓缓。 “三天没吃饭了,低血糖,晕得没法起来。”他猛吃了几口,似乎也知道不能吃太急了。喝了半瓶果汁后,缓和速度,慢条斯理的吃了吃了。 “你吃吧,我走啦!” 没想到之前看上去那么威风的虎哥居然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好好一个有为青年,成了一个叫花子。余意摇了摇头,起身进屋。 “喂……”张寅眼睁睁的看着女孩进了屋子关上门,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下来,路灯下的青年吃喝着剩下的食物。 十月份的京城已经有了一点寒意,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需要穿厚外套了。 四哥一大早打电话给她,说是公司在征招一批老员工去埃及矿区工作,有意派他过去做运输总队长,工资翻倍,他想带着余安和余音一起过去闯闯,问她想不想一起过去。 余意现在肯定不想过去跟着四哥开荒,她在这边的好多计划还没搞好呢,就叮嘱了他几句,注意防晒呀,要请翻译呀,尊重人家的风俗啊,别被人坑了呀之类的话。 “四哥,奥运村正在卖房子,要不要跟我一起买两套?以后有了侄儿侄女们可以在北京读书了。”她给四哥解释了,那边因为建设奥运村需花了一大笔资金,所以上面被允许对外卖掉一些房子填亏空。 “可以啊,你帮我买一套,我走之前把钱汇给你。”四哥觉得妹妹考虑得很对,立刻同意,也没问多少钱,他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里了,手头的存款是奖金和分红,大概有个三四十万,放在银行也是吃利息,买一套房子是置业,完全可以的。 “还有……”余庆的声音顿了顿,“老板对于你忽然辞职走人这件事情好像有点情绪,你们算是分手了吗?” “我也不知道,跟他本人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余意顿了顿,“可他……只想我牺牲事业围着他转……我又干不来那种老是加班加班的活……” 余庆抓了抓头,看了一眼站在电话机旁边的老板,电话开的是免提。 “感情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余意看了看这几天因为摆摊折断的指甲,“人生毕竟是我自己的,我们之间也是一种双向选择的过程吧。” 阿荣捏碎了手里的签字笔。 “什么声音呀?”余意听到咔嚓一声。 “没事,走路不小心踩破了一只圆珠笔。”余庆怕自己出卖妹妹信息的事情被她知道了,赶紧结束话题,“那好吧,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每个星期联络我一次,挂了啊!” 余意穿好衣服,披散着海藻一样的长发,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洗脸刷牙。 才出门呢,看见张寅蹲在她平时喜欢蹲的那个位置,正在刷牙呢,看见她出来,顶着一嘴的泡沫跟她打招呼,“余意妹妹,早啊!” 真是见鬼了,他是怎么溜进院子的? 余意赶紧放下牙刷和杯子,跑过去拎起他来,“快走,快走!这个房东老太太很凶的,被她看见你,我都会被赶走。” 虽然他看上去又矮又瘦的。可也得看跟谁比,跟余意这个娇小玲珑的身高(矮挫子)比起来,他算是普通南方男人的身高,175还是有的。余意走近他,硬推还真有点拖不动,一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等……一下,我牙还没刷完呢。”张寅一嘴的牙膏沫子,歪着头,跟她说话咽下小半口,急得连忙呸呸呸! “先出去再说!”余意说打开院子门,双手把他推出去。 “别推,别推,”张寅的拖鞋都掉了一只,抓着门把手,伸长一只脚去够。 “大清早的,你们那扯扯做什么呢?”房东太太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一个推,一个挤,纠缠在一起,皱着眉头问。 她手里端着一个锅子,锅子上还放着烧饼油条什么的。 “没什么,走错门的,我正轰他出去呢。”余意陪着笑脸哄着容嬷嬷,不是,哄着房东老太太。 “妈,她就是我说的,帮我买火车票的那个妹子。” “妈?”余意傻眼,看向房东老太太,又看看张寅,“他不是南方人吗?你儿子不是出国了吗?” —————— “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土著。只是这几年去南方闯荡,学了几句白话而已。”张寅澄清事实,“出国什么的是我邻居瞎猜的。” 房东太太家的饭厅里,张寅请她吃房东老太太买的早餐,不大的方桌上,摆了有芝麻烧饼配炒肝和豆浆配油条,还有自己厨房熬的绿豆粥配肉包子。 余意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早饭,想着自己吃了一个月的炸酱面晚饭。有种想骂MMP的感觉。 “我在火车上中途下车后,去找了几个熟人想着能不能帮忙调查一下在俄罗斯失散的几个伙计。结果可想而知,就只好回家了。”他扒拉一口炒肝,咽下去,像是要咽下这几年打水漂的努力。 他们去俄罗斯收购古董,想干一票大的,乘着机会把以前被强盗们抢走的国宝级古董带回来一大批。大家伙一起凑了几百万带过去,结果东西没有收购到几个,还被当地警察和华人黑帮盯上了。不但钱没了,命也差点丢在了那里。 “没事,你只要人回来就什么都好。”房东太太一脸慈祥的给儿子盛绿豆粥,“钱没了可以再挣!” 余意慢吞吞的嚼着芝麻烧饼,心里念了一句,世上还是妈妈好。 回到老妈身边,谁还不是个宝宝呢?张寅把心方到了肚子里,在家里躺着吃,坐着喝。 好好的休息了几天。房东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去上班。他呵呵一笑,“我这个性格上不是个上班的料,别急,我心里有数。” 他天天看着余意进进出出的倒货,知道她肯定挣钱了,这小姑娘可是一开口,随随便便就敢说50万的人,也是敢在边境线帮他带货的人。 这天早上,余意搬出摆摊的货物,推着自行车出门挣钱。 张寅等在院子里,见她一出来,就热情的给她打招呼,“余意妹妹,货物这么重,我来帮你吧。” 他的声音好听,每次只要他一说话,余意都愿意停下来,跟他聊一会儿。看着这个明显很焦虑的男人。从高处跌下的忧虑让他嘴边起了燎泡,怎么看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啊,你来帮我!”语音放手让他帮忙自己推着自行车,去了秀水街。 摆摊看着挺丢人的,张寅觉得吃不了这口饭。一个是他抹不下面子去喊客,另外一个就是客人上门了,他也没法跟人家正常对话。 几句普通的俄语对话,他能说到咬着舌头。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脚步沉重,垂头丧气,嘴边的燎泡都出血了。 “余意妹妹。”他挣扎着说,“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想继续去潘家园继续干古董贩子的活。” “没钱!”余意直接拒绝。 张寅:“……” 太狠了吧。 “你要不要帮我进货?”余意歪着头看着他的小身板子,“我在这边拿货,一个是货物质量不够达标,二个是我的进货要比他们的进货贵上的60%,如果你想存点钱东山再起的话,我可以把进货的利润让给你。” 她面带微笑的看着张寅。 “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笑成一朵太阳花。 有了帮手,余意的工作量少了一些。张寅是个老跑江湖的人了,去京城,沪市,津市周边小工厂下点订单,进些外贸货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有了余意的指点和资本,他们拿到衣服的质量和式样都很棒,其中一些式样都是欧美大品牌尾单,剪了标签之后价格卖的很便宜,很受欢迎,不但俄罗斯人,连本地人购买的也很多。 几乎一出货就被抢光了,还有很多回头的大客户。 一些其他摊贩有会过来她这里拿货了,毕竟现在有大本钱进货的人不多,能就近拿货省本钱。 一个月下来,张寅就跟着挣了七,八万。 余意琢磨一下,跟他商量,“冬天快来了,需要囤一些货物,俄罗斯那边对于衣服的需求量非常大。我们趁没涨价,先下手。” 她现在手头有很多回头客,绝大部分都是跑北京到俄罗斯这条铁路线的倒爷。 如意开发了送货上门的服务,很对这些不会还价的大老爷们的胃口,在这个金钱就是时间的捡钱阶段,能够让他们更加省时省力的拿到货物,他们是非常高兴的。 余意考虑了买车送货的可行性后,跟张寅提了这件事情。 张寅带着买车的钱,还有进货的钱去沪市找门路,现款提了一台面包车,一路开了回来。 因为一次性弄回来的衣服数量比较多,小院子明显的放不下了。 余意跟张寅商量着找仓库囤货的事情,老太太见儿子现在认认真真的做正经事情,脸色好看了根多,也帮忙他们张罗起来。 奥运会已经过去了,本来为了挣短期租金,把要卖的房改成出租房的那些人现在又把出售房屋的广告贴了出来。 余意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要卖掉小院子的人家。 第43章 置业 房子离张寅家不远,以前属于一个屯子。现在小院子已规划到京城范围以内的了。价格要得比较高,人家小青年开价就是二万。 张寅陪同她一起看了院子里的情况,就是一栋两层砖瓦小楼加一个院子,房子盖了七八年了。 “你这个房子当年盖的时候也就几千块钱吧?住了快十年了还要两万块钱卖掉?”张寅笑着说,“我们也不住,就是买来放放东西用的。” “除了院子,这不是还有地吗?”小青年自信的笑了笑,他混得不错,单位给分了房子,老人年纪大了,就跟着他去西城那边过日子,这才把东城的老房子卖了。 别的区域可能一万块钱能买到院子,可这块地方基础设施比较好,离张寅家院子也近,虽然不是他家那种有历史感的正规四合院,可他家院子新。 余意没多说什么,把房子里外都看了看,连房子带院子400平,买下后把围墙加加高,把院子里的地面除一除草,大门换个结实一点的,就能做仓库用。 当下就拍板买下来,买卖双方直接去区房管处换房本。 这会没有大红色房本,就是一个棕色本本,私房的户主改动,就来这里找到办事人员出钱买个新本本,然后留一份存在档案室就可以了,这种私房还要向房管处交管理费,一年一百多。 这个时候的房子,谁都没有当回事儿。村里有地的打个报告随便盖,有工作的打个报告叫单位分。 卖出去的房子,基本都是没人住,放着懒得打理。 不过这类大多数院子都是没有厕所的,所有人上厕所都是去公厕。有的院子本来盖了旱厕。可是划到京城市区以后,因为没有做下水道,夏天会发臭。居委会的人一再动员,做文明居民,把旱厕拆掉,向公共厕所。 不但取消旱厕,养鸡,养猪也被取消了,所有的农转非户口都不能搞养殖。 天气只会越来越冷,余意实在不想半夜起床去街上找厕所。 买亚运村高级公寓楼的事情必须要在11月份之前落实了。 因为天天摆摊不得空,先叫张寅去帮忙打听看看。 整整一个亚运会,她就买票看了一个亚运会开幕。还有一个乒乓球决赛和武术比赛。 现在亚运会结束了,运动员都走光了,亚运村的房子应该也开售了。 —————— “价钱非常贵呀!1200块钱一平米,跟抢钱差不多,没人去买这么贵了房子,现在除了几个明星和外国人买,基本问都没人问。”张寅在晚饭桌子上吃着老太太给夹的鸡腿,跟余意发牢骚,“我去问的时候,售楼员非常客气,又是茶水,又是点心,楼层还可以随意挑。” “这个价钱还行,明天去看看。”余意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把筷子暗戳戳的夹向另外一个鸡腿。房东老太太暼了她一眼,把另外一个鸡腿又夹给了儿子。 余意看着老太太笑笑,挥舞筷子,火速夹了一个鸡翅膀就放到嘴里咬一口。 沾上口水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老太太瞪眼睛也没有用,哈哈。 最近的伙食真的很好,每天鸡鸭鹅鱼肉不重样的吃。老太太的手艺也非常好,吃的她都停不下筷子。 食物里面包含了爱,才会真正好吃吧,或者是放了很多猪油才会这么香? 余意吃了一大碗米饭才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嗯,好吃!”就是不够辣。 老太太瞪着她,“我每天换着花样做饭,难道还叫我洗碗吗?” “我洗我洗!”余意陪笑,只要不让她天天吃炸酱面,怎么都行。她一边收碗一边抢下张寅的筷子,拿去厨房洗。 “我……”张寅还没吃完呢,却是敢怒不敢言的咽下嘴里的米饭,去拿抹布擦桌子。 房东老太太看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被这个女孩子吃得死死了,不由得摇摇头。 亚运村的汇Y公寓算是京城头一号对外销售的高层电梯商品房,25层高,100套房,一层四套。里面的格局现在看来也不过时,特别是南北通透的大户型,主卧室的房间直接能看到奥林匹克公园。空气,景色都好的很。 虽然里面因为招待过运动员,不能算新房子了,可精装修过了呀,水电煤齐全,还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和中央空调,连请钟点工都只需要跟物业说一声,就能马上上门打扫,做饭。 算得上是直接拎包入住的酒店式公寓。 不说别的,光是这个热水供应,余意就想立刻下单。 夏天,天天跑澡堂子洗澡,来回一趟,又是一身汗,算得上是白洗了。 还有洗手间!住在四合院里,虽然有天有地有院子。可是必须每天倒马桶啊!!!倒马桶,洗马桶,房间里还要放马桶。 睡觉都觉得房间里臭哄哄的,一股味道。 不是说她吃不了苦,而是不想吃没有必要吃的苦。 住新公寓多好啊,虽然出了亚运村就是农田。可是龙田也有龙田的好处啊,能够吃到新鲜的蔬菜水果不是? 京城的京白梨可是一绝啊!!又甜,又脆,水分又多。拳头那么大一颗的梨,她能当饭吃。这里小区门口就能遇见乡下的大爷大妈,拎着一篓子新鲜的京白梨吆喝呢。 预备冬天销售的大批量进货,押了她100万的货款,全都是羽绒服。她手头的钱加上这两个月挣的钱等于全部投进去了,只剩下五十万。 “买得多,能送车位吗?”余意笑着跟售楼小姐说。 “您买多少?” “先拿四套吧!”她想自己入手三套,给四哥带一套,基本差不多。 售楼小姐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大哥大,觉得遇到一个有钱的傻子不容易,立刻打电话跟上级反应了她的要求。 一套房子送一个车位,这个时候有车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也不多。 上级讨论了十分钟就同意了,汇Y大厦的车位预留了很多,给她几个私人车位没问题。 在双方都觉得对方好说话的情况下。余意现金入手四套高级公寓,花了三十五万左右。 两套60平的两室一厅,两套84平的三室一厅。其中一套84平的给四哥,另外一套她自住,还有两套准备出租,不管能租多少钱,起码跑得过通货膨胀,挣的钱全部都保值啦。 楼层是九楼和十楼,她个人觉得,这个高度好,不会一开窗户,家里的书本窗帘什么的就会被风吹得到处飞,视野上也没有遮挡。 买白菜一样把房子拿下,拿到一叠房本的这一刻,余意有种温州炒房团的土豪感。 出了大厦,张寅一直没怎么说话。 余意在公园式的小区里慢慢溜达,绿化带旁边的金色野菊花开成片,香气扑鼻。 “你嫉妒啊?” “没有,”张寅笑了,“就是也想买一套,跟你做邻居。” “等手里的货销出去了就可以买了呀!”她不在意的说,现在的买卖做的还不错,买层楼不难。 “我想跑一趟俄罗斯。”他面带微笑,眼神坚定。 “国际列车卖货啊?” “嗯!顺便去找找那些伙计,之前有人跟我说在莫斯哥看到了他们,在给那边的倒爷看摊位。” 京城——莫斯科的K3国际列车,现在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当年可是鼎鼎有名的,“国际商场。” 八零年代末,每周一次从今城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都会座无虚席。 整栋列车有一小部分是俄罗斯过来的倒爷,大部分都是中国过去的倒爷。他们带上50公斤或者更多的货物,上了这辆列车以后,进去俄罗斯境内,每一次列车停靠,车厢就成了卖货的柜台。 俄罗斯人民疯狂涌到列车站台,试图买下所有的货物。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很多人一趟车跑下来,能卖一台小轿车。 他们火车去,卖完货,飞机回,一个月跑二,三趟,运气好的人,半年能挣到这个时代普通工人一辈子的工资。 对于张寅来说,现在有本钱了,手头也有货,是跑货的好时机。 “很危险呢,你有把握?”余意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嗯,等收到厂家的衣服后,我就出发,不耽误这边的事情。” “好!” 既然张寅去倒货,余意就让他把价值100万的羽绒衣全部运送到了汇Y大厦的房子里。 1万套的高质量羽绒衣。把四套房子塞满了三套,把四哥的房子也暂时占用了。只留了802的二室一厅小户型自住。 同张寅一起去的还有二个发小,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也都想试着挣钱,就一起干了。 三个人定了上中下三个铺位。这样方便放货物。 因为规定每个人的行李是五十公斤,余意进的衣服要求用的是标准的羽绒,所以衣服比较轻巧保暖,一件衣服二斤不到,每人能带80件加上他们身上都穿了五件,手上拿了六,七件,裤子也穿了好几条。 张寅怕老太太担心,没有叫他知道,余意去给他送行,她经验丰富,身上硬是套了四件羽绒衣,手上还拎着四件,还有围巾,手套,帽子。 秋高气爽的11月,硬是捂出了一身汗。列车鸣笛将要出发,张寅目光复杂的看着余意在站台上脱下来衣服,帽子等物品从窗户往车厢里面扔。 “一路顺风!”站台上的姑娘笑盈盈的朝他挥手,像是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了。”张寅也笑了起来,朝她挥手,这一段时间的阴霾与失落,忽然消失不见了——他还能东山再起。 第44章 安好 京城的冬天,似乎一夜之间就来临了。 前一天晚上屋子外面刮了一整晚的风,余意第二天一起床刷牙的时候发现,草木上居然就能找到白霜了。 墙外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掉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哆嗦她龇着牙,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艰难的刷完牙,去院子外面开车出摊。 天冷了,她就不推自行车出去了。把衣服放在面包车后座,开到秀水街,占个位置打开后车厢,就能直接卖货。 这导致工商局的人过来收税的时候,收了她双份,人家只交一块钱,她的车占的地方多,得交二块钱。 唉,挣钱不容易啊。 今天格外冷,她穿了一件羽绒衣,还是觉得不够暖和,把双手踹在兜里面,在车子边跺脚。 右边的摊位来争吵声,卖绣花鞋的大姐跟一个男人在争吵,仔细听。 原来是家务事,这个大姐的亲弟弟在找她要钱。说是父亲生病了,叫姐姐出钱看病。 “怎么可能又病了?上个月说生病,我给了你们2000块。这个月又生病了?你们当我是提款机吗?你们兄弟四个,父母生病了就找我一个人要钱?”大姐的声音嘶哑,带着悲愤。 她就卖点手工绣花鞋,虽然不用什么本钱,可她一个人一天也顶多秀个几双,有时候还一天都卖不出去一双。 都是摆摊的,她一个月挣的钱也就勉勉强强,存不下几个钱。 家里就跟掐算好了似的,只要她手头有了一点积蓄,就像鲨鱼闻到血一样,全家人想办法从她手里扣出去。 为了这个,她婆家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没钱,我真没钱!”这次她坚决不给钱。 弟弟看她的眼神马上变得像看仇人一样,还叫以后死在外面,都别回家了。 大姐伤心的抹眼泪,最终还是给了弟弟两百块。 余意像只猫头鹰一样,蹲在小板凳上,远远地看着她哭,也不好上前劝她。上次她跟大姐聊绣花的话题,技术啊,派系什么的,搞得大姐很紧张。生怕她学了自己的手艺去,这会她去劝她,怕不又被误会自己想套近乎,偷学她的绣花手艺。 “哈哈哈!你这姿势是跟谁学的呀?”张寅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余意惊喜的抬头,张寅一身新衣服,精神抖擞地走过来。她高兴得差点从小板凳上载下来,张寅扶了她一把,稳住了她的重心后,拉她站起来。 “回来啦?”她眉开眼笑了看着他,又可以不用吃炸酱面了。 “嗯!刚下的飞机。”张寅嘴角上扬,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看着她问,“怎么没什么精神?” “天冷,又没什么生意。”余意打了一个哈欠,下午还得去火车站给老顾客送货,一天天的,光挣钱,都没时间享受生活了。 “到饭点了,陪我吃火锅去吧。”余意同意的点点头,她想吃小肥羊了。 到了餐馆,里面人气爆满,大厅里三四十桌都是热气腾腾的老式铜火锅,显然这家店的口味不错。张寅把她直接领进了包厢,进了包厢,里面有3个男人正在里面聊天。 一桌子菜都没有动,显然是在等他们。 张寅拉开一张椅子先让她坐下,又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几个就是我从俄罗斯找回来的兄弟,以后就跟着我干了。”他挨个给她介绍。 其中的大圣和胖子她是见过的,那次收购她的盖碗就是他们两个拿的钱。另外一个是她的老乡,也是南省人,名叫吴朗,外号胡狼。 他们三个对她很客气,纷纷叫她余意姐。 看着忽然多出来的三个二十,三十岁的壮汉弟弟,余意笑得非常慈祥,就差没给改口红包了。 他们三个困在俄罗斯,因为没钱买机票,又没证件,就在那边的倒爷圈子里面帮人看摊打下手。直到张寅过去找到他们,拿钱去警局交罚款,拿回扣押的护照,带回来。 现在投靠了张寅,在北京也没有地方住,张寅这次挣的几万块,除去本钱,基本都花在他们身上了,也没钱买房子,就跟余意商量着,让他们先住到仓库院子那边去,以后就是跟着他先干几年,挣点本钱再干回老本行。 余意无所谓,反正房子空着,有人住可以添点人气。前天她又买了一个老破小的院子,花了一万五,也放着没功夫去管。 等明年开春了,再找人整理一下,出租给来京城打工了人住。 现在她也是京城有五处房产的人了,住房自由已经实现了。 天气越来越冷,呵气成霜。 余意就不耐烦摆摊了,晚去早归的。站在大街上冻得手都拿不出来。买个烤红薯捂手吧,一会儿就凉透了,手套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张寅他们挣钱的热情很高,一个月跑三趟,剩余时间跑服装工厂,下订单,拿货。 可惜本钱还是太少了,又没有关系跑个贷款什么的,不然还想把古董店开起来。 到了12月,晚上气温到了零下6度,中午也只有3度左右。余意干脆不摆摊了,搬到了温暖的公寓楼住。 只在每周三,国际列车发车这天,开车装一车衣服去火车站给老顾客发发货。他们在俄罗斯国内时,就已经收到了余意发过去的传真。关于衣服的式样,大小和价格都已经标明。他们只要在购买的衣服型号上面打钩,写上需要的数目,再把图纸传真过来。 等他们到京城后,只需要在回程的时候等在火车站,就能收到余意送来的衣服。省时省力,还有质量保障。 毕竟这个时代的衣服鞋子,质量差的真的非常非常差。他们性子直,根本不检查质量,很多人都是买回去才发现上当了。 现在余意提供的衣服等于是一种品牌,拿货省心省力,价格公道,没有后顾之忧。 余意的这种经营办法是独门生意,到目前为止,一周发一次货,一次能发出去一千多件。 只算11月中旬到12月份这一个月就发货四千件,纯利润挣了小80万。跟张寅他们四个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跑列车挣的利润差不多。 不过,没法去俄罗斯捡漏,想到那些漂亮的古董首饰什么的,余意还是觉得有点浪费机会了。 —————— 公寓的小套间,余意只换了张新床就原样住进去了。钟点工打扫卫生很干净,加点工钱,连衣服都帮忙洗。她再也不用一睁开眼睛就愁着要洗衣服,倒马桶。 吃饭的问题也好解决,自己做饭的话,小区里面有超前的购物中心,外面有菜农挑过来的新鲜蔬菜。楼下还有多家饭店,打电话点餐,老板亲自送外卖。 小生意走上正轨,空余的时间多了起来,她干脆又去报了一个学语言的夜校,外国语学院的老师来上课,学习阿拉伯语。 她觉得自己学习语言上瘾了,每天不背几个单词都不舒服。 报了语言班以后,家里的镜子,床头,冰箱上全部贴满了小抄。每天一睁眼,就能见到这些小抄,朗读记忆几遍后,就觉得特别安心舒畅,比挣钱都有满足感。 白天暖和的时候,她还跑去潘家园捡漏。当然,这里可没有俄罗斯那种全部都是真货的好事儿。 里面的东西,九成九都是假的,她就是去看个热闹。里面的摊位可比秀水街多得多。有三千多个,店面,大棚子和地摊都有。店面不用说,都有主,大棚子要是空着,你就能进去摆摊,里面有人了,就要往别处找。其余的地方,交个一块钱地摊税就能合法摆摊。 作为一个非常不专业的捡漏人,她对里面的文玩核桃,手串,木头雕刻,象牙制品,玉,朱砂,瓷器,等都只知道一点皮毛。 加上也没什么地方放,所以她就把目光放到了彩色宝石类。 一趟逛下来,花了六百块买了一串据说慈禧太后戴过的碧玺。 慈禧太后的确喜欢碧玺,可这串九成不是她戴过的,好在是真货,珠子粉色透明,配了绿松石的小葫芦做点缀,可以当做项链带着,也可以缠在手腕上当手链。 配上蕾丝花边的衬衣,更加衬得手指白皙柔嫩,适合她的花样年华。 有时候,她会穿得美美的,带上照相机去西城区拍照片,那边有颐和园,有后海,还有老院子,拍出来的照片非常有感觉。 在老巷子里拍照片也挺好玩儿的,京城大官多,一不小心就会发现道路被封了,道路两侧每隔50m就站一个特警。行人和车辆都得在胡同里等着,等一排黑色红旗小车呼啸而过之后,车辆和行人才能自由活动。 有时候,睡懒觉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冬夜,窗外雪花满天,室内温度23度,躺在温暖的床上,做一个浑身舒展的瑜伽,再美美的睡到自然醒也是最享受不过了。 “碰碰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美梦。 余意闷住头也没有用,张寅在门外喊叫,“吃饺子啦,我妈包的白菜猪肉饺子!” 他挣钱了以后,在这里买房了,一套买在她对面,一套买到了她家楼上。 他一回来,老太太就做好吃的,然后他就来叫她上去吃。 老太太包的饺子好吃的没话说,余意立刻起床,披了一件外套,拿上一瓶辣椒酱就跟他上楼了。 因为只隔一层楼,他们走楼梯上去。 “妹妹,你今天的衣服配色真是特别有个性呀。”他笑着说。 “谢谢!” 当他在夸奖了,余意在家穿的很随意,只剩这套是在一家尼泊尔特色商店店买的衣服。 砖红色上衣,配钴蓝色裤子,身上披个土黄色薄围巾。好家伙,一个人把红蓝黄三原色都穿在身上了。好在她皮肤雪白,身材玲珑,配上浓密黑亮的头发,有种异域风格的美丽。 第45章 回家 老太太的厨艺好,在张寅的朋友圈里面也是很出名的。 进了屋子,大圣和胖子他们几个都在也不稀奇。打了招呼以后,老太太先给他们上了一个烤鸭和红烧牛肉,还有几个凉菜和广式叉烧让他们先吃着。 几个大小伙子自带了茅台酒过来喝,给余意和老太太喝果汁。 余意慢吞吞吃着红烧牛肉沾辣椒酱,听他们聊着火车上的见闻。最近火车上越来越不太平了,因为跑货的多,大家都挣到了钱。于是出了国际线进入内蒙古后的站台经常会有劫匪出现,抢劫财物。 “据说这些劫匪都是中国人。”大圣说,那天晚上我听到他们用中文说话来着。 这是当然的,也只有中国人才敢抢劫中国人好吧,其他国籍的人可不敢这么干。余意在心里嘀咕着,又拿起一个烤鸭腿慢慢啃。 本来他们这一伙都是壮年男人,劫匪一般都不打他们的主意。可上次在车厢里就碰到了楞头青,拿把砍刀找他要钱,被躲在一边的胡狼用皮带抽破了头,才退了回去。后来,高级包厢那边的人,有几个被抢的只剩条裤衩子了。 饺子熟了,张寅拿起盘子给余意拨了一碗才放到桌子上,大家哄抢,一盘饺子一下子就被抢光了。然后继续喝酒,等下一锅出来。 等大家吃了一个半饱,这才说到了正题,那边的生意太好做了,大伙想凑钱,做大件外贸生意。 “现在海关不好过呢,那边都是吃,拿,卡,要,拖。”余意面无表情的说出事实,他们语言不通,没有找对他们那批货的主要负责人帮忙,不能按期交货,能亏得血本无归。 所有人有有点沮丧,那边的政府现在乱糟糟的,各个部门都是想尽办法捞钱填饱肚子。想走正规渠道输出货物,基本上非常难。 加上本钱不够,从下单,发货,到那边上下打点最少需要大几百万,他们勉强做起来,挣钱了好说,赔了能赔掉底裤。 “还是稳妥一点,慢慢来吧!”余意提议,眼看中东要打战,俄罗斯要解散,等过几年世界局势清楚了,正规做外贸就容易了。 大家没说话了,说起了做老本行的事情。 潘家园那边出了新的规划,又一批新门店出售,大伙讨论要不要去买一套下来,开店。 他们在莫斯科也淘到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放在店里慢慢卖。 这个余意非常赞同,如果他们去租门店,她可以买一个出租给他们。张寅笑着说:“门店倒是不贵,进货很贵呀。没个1000万左右的资金,做不起来。” “我先把店面买下来,租给人家做几年,等资金充沛了再拿回来自己做。”余意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潘家园可是世界闻名的古玩市场,能让他们有快立锥之地,以后就吃穿不愁了。 张寅应下,叫她准备好钱,等事情定下来,就去交钱。 吃完饭,张寅接到电话,津市工厂的订单已经到货了,大家去火车站收货。 年底了,工厂快要停工过年,余意手头的一万套衣服眼看卖不了一个月了,她又进了一万件羽绒服,因为是老客服了,那边工厂直接包了火车车厢送了过来。 大家一起上了面包车,把货分几次拉回汇Y公寓楼下,忙到下午才把货物存放好。 因为张寅他们总是要跑国际列车,仓库院子那边也经常没人看着,所以把这边的单元房子暂时当仓库用了,余意的三套,加张寅的一套房子,挤一挤,勉强够用的了。 第二天,张寅他们又要上国际列车去了,余意早早地拉了一车衣服给八个顾客送过去,第二车的时候顺便把他们也拉到了火车站。 他们帮她把剩下的羽绒服发给俄罗斯人后,也上了火车。 今天的货送完,俄国过圣诞节和新年,没人过来拿货。她就有了十天左右的休息时间。 她亲哥余康明天跟女朋友定亲,她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叫她回去参加订婚礼。 乡下订婚跟结婚差不多,之前余意就给余妈妈打了1万块钱礼金回去。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直接开车去机场坐飞机回去。 今年南省省城通了飞机,就不用坐火车回去了,不算在路上耽误的时间,飞机只需要飞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余意在飞机上打了一个瞌睡,就已经到达了省城。 做机场大巴直接到市中心,然后转大巴车走国道回资市还需要三小时。 南省冬天零度左右,没有京城气温低。可是南省潮湿啊,冬天也是绵绵雨下个不停,阴冷的湿气之万身上钻,余意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湿冷跟干冷不一样,除非在烤火。不然就算是用被子包着也是白搭,就是觉得冷。 到家门口已经快9点多了,老茅草房这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院子里也被架起了棚子,点着100w的灯泡,有人在棚子里面的临时灶台上,炸丸子,炸鸡,炸鱼。老远就能闻到一阵阵的香味儿。 于意拎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回到了快一年没回来的家。 “爸,妈,我回来啦!”她踩着地面上杀猪后流出来的血迹,在厨房门口大喊。 他爸跟几个邻居正在厨房炸排骨,看到余意回来,不由得眉开眼笑,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她拿行李。 余妈妈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夫妻两个满脸笑意,迎接金凤凰一样把余意迎进了……她原来的房间。 “妈,你不是说新房子的家具,电器都买好了吗?我要住到新房间里去。”余意不肯在睡这个稻草铺的床。这个床就是两条板凳带一个门板,上面铺点稻草,再铺一张旧床单做成的。 她不要! 这一年她陆陆续续寄回来11万块钱了,说好了的新房间呢? 余意看着余爸余妈。 他们两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把原因跟她说了。 亲哥余康找的那个女朋友,是省城里大学教授的女儿,下嫁到他们家唯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跟公婆一起住。 “所以,新房子就只能给你大哥了。”余妈妈小心翼翼的说。 “不可能就这一个条件吧,还有呢?”余意的表情冷了下来。 “还要求了5万块钱彩礼,”余爸爸笑着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大学沿着围墙盖了一圈门面,内部正好有门面出售,亲家也没有拿走这5万块钱,他们家还添了1万块,给小两口买了一个门面,以后出租门面,一个月就能挣600块,算是给小家一个保障。” 余意在心里算账,3万块钱盖房子,两万块钱买家具家电。5万块钱做彩礼,剩下的1万块钱除了给了双胞胎交借读费,正好可以办婚礼。她寄给家里的这11万块钱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合着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寄回来,连一个房间都没有我的份?”余意都气笑了,余康怎么就好意思把她所有的血汗钱拿走呢? 余爸爸沉下脸来,“你哥哥结婚是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得先紧着他来。” “我没说他结婚不重要吧?三层小楼就容不下他爹妈姊妹?这房子他有出一分力吗?”余意看着那张木板床,烦躁得想打人。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等着吃席就可以了。”余爸爸也有点心虚,可谁叫现在的父母都得给孩子安家取老婆呢?说完,他走出去忙活去了,明天就是正日子,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就当是妈妈欠你的,过几年你就嫁人了,夫家有的是新房子等你住,忍忍就过去了。”余妈妈看她脸色不好,也随便安慰一下,跑出去乐呵呵的干活去了。 哈!这个意思就是,她就得一直住睡这个茅草屋拉?除非出嫁? 没人搭理她,余意也觉得没趣。奔波了一天,又累又困,也没洗漱,就委委屈屈地睡回了木板床上。 感觉才睡着呢,就被他妈给摇醒了。 “九满,快起来,今天你得去接亲。”余妈妈一把把她被子掀开,连拖带拽的把她从床上弄起来,像小时候一样给她梳头发。 “统管(请来安排订婚礼的专业队伍负责人)说了,一共安排了六台车子去接亲,你负责一路发糖,发烟,发红包。”余妈妈喜气洋洋的帮梳好头发,给她一大袋子喜糖,香烟。“跟着你哥后面,他发烟发糖,不够你就拿给他。” 余意呆呆的站在原地。 “快去呀!”余妈妈急性子,就差掐她了。 “余康和接亲的车在哪里呀?” “在新房子那边,你哥和今天接亲的兄弟都睡在那一边。” “新房子在哪里呀?”余意面无表情的问。 “哦,看我这记性。”余妈妈要双胞胎给她带路。 双胞胎现在是小学生了,懂事了很多,对待她很亲热,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甜甜的。她就抓起袋子里面的喜糖,把他们口袋塞满。 两个小朋友带她走到了村口的路边。一栋崭新的欧式风格小楼出现在她的眼前。 原来这栋房子就是她花钱盖的房子啊,进村的时候还在心里夸过,想着自己家应该就是盖成这个样子呢。 没想到她都没摸到房子,就成了人家小夫妻的了。 讨厌!余意皱起了眉头。 新房门口停了六台小车。 肯定也是花她的钱租来的! 余意恨恨的想着,一个吃白饭的大学生,这么自私的霸占妹妹的房子,太不要脸了! 余康跟她打招呼,她都懒得搭理他,这个哥哥从小就是学霸,特别心高气傲,从来都不带搭理她的。在她印象中,她跟这个哥哥一点都不亲近。 把那包东西也扔给了余康的伴郎发。她才懒得管呢,跟着过去新娘家,吃个早茶什么的,走个过场差不多了。 迎亲的车队走在路上,需要用到的喜糖喜烟非常多。不断有人拦住车队要吃喜糖,加上伴郎一次发很多,很快糖就被发完了。 伴郎过来找她商量。余意没好气,“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有糖。” “没糖就去买呀!”余康看她这样,立刻发话。 好大的口气,你丫的开银行的呢,没了就去买,拿谁的钱去买呀? 余意拿过袋子,抓起一把红包就去买糖了。 结果红包不够数,新郎卡在了新娘的开门红包上。说好的是四个伴娘,每个人一个99块钱的大红包,从新娘房门缝里递进去的是100个九块钱的红包。 结果,买糖买烟花掉了一半。 新娘子和伴娘都不开门。 新郎官身上的钱和伴郎身上的都掏干净了也没被放进门。 余康铁青着脸看着余意:“你怎么不多准备一点钱?” 余意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我去哪里给你准备钱?” 坚持了快半小时,伴郎团不停的催促要过吉时了,新娘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新男新娘对视,都是一副血亏的样子,余意乐了。 第46章 重男 新娘家号称陪嫁一个门面,加上二十床棉被。门面的所有权本本被放在新房院子中央晒嫁妆。20床棉被把四张桌子其余的地方占得满满的。 所有过来吃席的亲戚朋友都看得啧啧称赞,夸新娘子家里疼孩子们,嫁妆给得多。光是一年能收七千多块钱的房租就能保证两口子吃喝不愁了。 余爸爸和余妈妈坐在堂屋受礼,脸上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地接受了大儿子大儿媳的敬茶。 吃完茶,各自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包,然后是给长辈们敬茶,拿红包。 最后轮到小的认亲,余意还得给嫂子敬茶,新娘子一脸矜持的给了她一个红包。 打开一看,十块钱。 11万就换来这个?余意脸都青了,她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亏的生意。 双胞胎两个得到红包还是挺高兴的,立刻围着新娘子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看上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哄得余妈妈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余意心里叹气,把憋的气咽下去。算了,他们高兴就好。 第二天,新娘请婆家人去新房子吃饭。事先给他们预备好了鸡鸭鱼肉,只需要热一热再炒个蔬菜就能开饭。 结果他们一进屋,全是余康在张罗,新娘子还没睡醒,说是昨天累坏了。 余爸屋妈赶紧帮忙,饭菜做好以后,派双胞胎上楼叫了新娘子下来吃饭。 余意端着饭碗吃不下,她刚才跑楼上看了看,发现老七两口子住的房间就是本来给她准备的套间,卧室,客厅加洗手间一体,带大阳台。 楼下楼上三层,一共有六百多平米,夫妻两个就住一个套间。其余的房间都空着。父母弟妹一家子全部留在老院子里挤在茅草屋里。他们两个睡席梦思,其他家人睡稻草板,两个人眼瞎了,全部都当看不见。 本来想再给几万块给爹妈再盖一栋房子的。现在想来,盖了也不一定有她住的地方,照她妈那口气。她就是在娘家睡木板床的命。 余意的倔脾气一起来,当着老七夫妻的面。把四哥,余安和余音拜托她转交的份子钱拿出来,直接给了老七。 这笔份子钱可以给余妈妈,余妈妈肯转手就会给老七,或者填补婚礼的开销。以后四哥他们结婚,还人情的人就的余妈妈。 把份子钱直接给老七,以后还人情的人就是老七自己了。 每人1000块,一共3000块钱。老七收得高兴。余意心里冷哼,等他出份子钱的时候就知道哭了。 老七媳妇笑着夸赞余家兄弟姐妹人情给得重,又不经意看了看余意手中的大哥大,打听余意给了多少份子钱,现在在做什么之类的。 余意都懒得搭理她,当没听见她说话,懒洋洋的夹了一个鸡腿慢慢吃了起来。 老七夫妻一条心,都冷下脸,没说话了。 他们现在房子铺子都有了。明年上半年双双毕业后就能分配到好单位去工作。 一生无忧的基础都打好了。 哪里需要看小姑子的眼色。 吃完饭,新媳妇就上楼换衣服,准备由余爸爸带着去祖坟烧香祭拜的事情去了。 除了新媳妇,其他女人都不用参加,余妈妈留下来收拾桌子,洗碗。 余意上前帮忙,被余妈妈喝退了,嫌弃她给嫂子脸色看,“我知道,你挣钱了,看着你哥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行!你是家里金贵的姑奶奶,这些粗活不用你做!” 不做就不做,余意烦躁起来,她还不高兴哄了呢。转身出了这个闹心的新房子,沿着后面的菜园子去河边溜达去了。 两夫妻老黄牛似的,一味的把自己的人生奉献给孩子。连个底线都没有,惯得老七跟个吸血鬼一样,自私自利,完全不管别人。 真不像他们余家的人。 现在还要生她的气,真是柿子捡着软的捏,糟心。 她还不能不管,一年不到的时间,余爸爸和余妈妈就肉眼可见的老了很多,加上还有双胞胎们要养活,以后他们长大了,要照着老七的样子给盖房子讨媳妇的话,他们俩口子得活活累死。 溜达一圈下来,她干脆到市里的金店买了几个金镯子,又买了一些水果点心去看望二伯去了。 二伯家盖的房子有五层楼,装修得时髦漂亮,儿子,女儿都能分到一层楼,里面装修家电都已经到位,就盼着媳妇上门了。 他们见到余意特别开心,拿出点心,水果招待,又给她泡“贺茶”,这种茶就是白糖泡爆米花,加生姜丝,熟芝麻豆子一起喝的。 又香又辣,特别驱寒气。 余意在嫂子家没吃饱,跑大伯父加吃得香甜,让伯母很喜欢,乐呵呵的叫伯父做饭,她陪客。 拉了一会儿家常后,余意又掏出大哥大,让伯母给在埃及的四哥打电话。 国际长途,十块钱一分钟,伯母不好意思的打了半小时,细细的问了他们在那边的吃穿住行,还有列行的催婚,把四哥念得头疼。 余意听得捂着嘴笑。 伯母挂了电话,顺带着又说起她来,“九满今年足岁十八了吧?真是花样的好年纪,该好好谈一个人家了……”她吓得连忙转移话题,掏出预先买好的金镯子,给伯母挑。 “您先挑,我妈都没先给她挑呢,谁让她犯傻。”余意献宝一样举着几个金镯子,给伯母看。 大伯母见是侄女儿孝敬自己的,而且每家都有,开开心心挑了起来。 她一边挑,一边也说起了她妈,这件事是处理的不对。 “按理,父母给老七盖房都是准备着一起住,让那老七将来养老的,谁知道老七媳妇家门第高,提出的要求,他们就不敢不答应。”的确,要是老七找一个普通女孩子,肯定也就是分半层楼住。 三层小楼,一楼给老人住,二楼,3楼,四个孩子一人半层。一般人家应该都是这样分的。可是现在老七攀了高门,媳妇娘家嫌弃他是凤凰男,提防着呢。如果不答应婆媳分开住,这婚事肯定得黄。 为了不耽误儿子的前程。老五夫妻才咬牙答应了这件事情。 “你别怪你爸妈,他们也是没办法,都是为了孩子好。”二伯母劝她,“你好好对待嫂子,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出感情来了,一家子就和乐融融了。” “我听二伯母的。”余意乖乖点头,“可是我爸妈他们总是住在那个茅草屋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嗯!”二伯母点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住这种房子呀? “不知道城里有没有房子卖,我想买一个房子孝敬他们。” “有啊,内河堤过去那一片都是房产公司的房子,现在房产公司缺钱,提倡有钱的住户买房呢。” “那边的房子很破旧呢。” “你把那边的破房子买下来,可以用整修的名义重新盖。只要不超过房本上的面积就可以了。”二伯母笑着说,“那那一片都是破房子,连地基一起买,5000块钱顶多了。加上那边地段好,离五中近。盖了房子,一楼做点小买卖,二楼自己家住,宽敞舒服又方便。” 余意大喜,“二伯母,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呀?” “吃了饭就带你去看看,顺便去散步。”二伯母笑着套上了合心意的金手镯。 —————— 资水河是长江支流,是南省四大水系之一,早年水运发达,河边的房子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房子,有一些还是明清时代的房子。 公路发展以后,河面的船家减少了,靠水运码头吃饭的人家也都转行了。 没人住,木头房子容易坏。房管处也没钱修理,有人买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余意和二伯母溜达一圈,看中了一片木房子。这些房早些年失过火,被烧毁了一半,拆起来更加容易。 二层半的青瓦木楼,有些屋顶漏了,露出一片天光,走在二楼的楼梯上,能踩出咯吱的响声。 木楼的阁楼上,还有存放着一些老桌子,柜子什么的,余意喜欢这类老家具,重建后,把家具找老手艺维修,然后继续使用。 她买了包烟送给房管所的工作人员抽,顺便问他房子怎么卖? 房管员笑了笑,这个时期的房管所穷得给住户修理窗户的玻璃钱都没有,有人买破楼,一律五千块钱一栋。给钱就给房本,拿钥匙走人。 二伯母有余庆每个月寄回家的几千块钱,已经买了一个了,见到余意拿着现金一口气买了三栋,也动了心,又买了一个。 等于河岸边二亩地的地基都归了余家。 余意拿着写着自己名字的三本房本,高高兴兴的和二伯母商量,两家一起翻修房子,请二伯母和二伯出力,她出钱。 预算是一万块钱一栋,她直接拿了四万块钱给二伯母求她帮忙。 “我爸妈糊涂,上半年盖房子为了省点钱,自己搬砖,运木头累得腰病都犯了,这次翻修房子,全部请人搬运吧,就不让他们操心了。” 二伯母不答应拿钱,“帮你一起翻修房子不要紧,可是怎么能叫你拿钱呢?” “我能挣钱,还不是因为四哥带我出去见了世面?”余意实话实说,钱是挣不完的,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却是有数的,一辈子都应该珍惜。 二伯母笑着点点她额头,“我是你亲伯母,还能要你这点钱?”她收下余意的四万块钱,“我们用好一点的材料吧,房子盖好些,多退少补。” 余意挽着二伯母的手,亲亲热热的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接下来几天,余意一边跟二伯母商量房子的式样,一边去看望了奶奶,外婆和大伯他们。每家都送了一只金镯子。 他们都是在她出远乡的时候,给过红包的亲戚,所以余意耐着性子哄他们高兴,做饭也帮忙剥个蒜头,刮个老姜皮什么的。 大家统一意见,都觉得余爸余妈这次事情做得不对,拿女儿的钱补贴儿子也就算了,搞得全家住茅草屋不是太傻了吗? 他们都支持余意买地基盖房子的事情,还叮嘱她,这次房本要拿在自己手里,她爸妈只有居住权,不能让他们又糟蹋了她的一番孝心。 一圈舆论战打下来,比摆摊还要累。 第47章 再会 圣诞节,新年都过了,余意打算告别木板床,回京城睡席梦思去。 家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奇怪了。这天晚饭的时候,新嫂子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她到处送金镯子的事情。 “九满现在是大老板了吧,出手就是三十多克的大金镯子,家里亲戚都有。在京城做什么呀?效益不错啊?能挣多少钱呢?”她给余意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笑盈盈的问。 “几万块钱吧!”余没喝汤,自己夹了一块腊排骨,“我读书少,就是在街上摆摆摊卖衣服,整天风吹日晒的,挣的辛苦钱。” “一个月挣几万块钱啊!”余康震惊了,忽略了余意口中的风吹日晒。他大学毕业分配到事业单位也只有几百块一个月,“干个体户真的这么挣钱吗?” “嗯!”余意啃着排骨,没说明是一天挣几万块钱,毕竟同胞兄妹,吓着他们不太好。 “听说你在河边买地基,盖房子啦?”余爸爸从大伯那里得到的消息。 “嗯,本来想等盖好了,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余意淡淡的回答。 老七夫妻惊讶地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有些妒忌和尴尬,都不吭声了。 “你盖的几楼啊?” “房本上是二楼,所以也只能改造成二楼,加个斜顶阁楼算二层半。一楼可以自己开个米粉店做餐饮什么的,也可以租出去挣租金,爸妈以后就不用担心双胞胎的借读费凑不齐了。” 余妈妈点头,眼睛有点湿润,给她夹了一筷子外婆菜,“多吃点,你最爱吃的,这一年辛苦你了。” 她也知道亏欠了女儿,只仗着是长辈,女儿闹不过她罢了。没想到,她还这么为自己着想,不由得感觉小棉袄还贴心。 余意暼了一眼插不上嘴的老七夫妻一眼,乖巧地低头扒饭。 余爸爸张口了,“挣的钱在哪里?给你妈,让她给你存着做嫁妆,我们肯定一分钱不动用你的。” “都花光了啊,给家里寄了11万,这次买金镯子花了二万,买房子花了一万五,盖房子四万已经提前给了。”余意眨了眨眼睛,给余爸爸算账。 其余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一年挣二十万,挺能耐的啊。 “什么房子盖起来要四万块钱?老七的三层半小楼也只花了二万多块呢。”余爸爸皱眉头。 “我买了三块地基,加起来六层楼了,四万块钱不多啊。”余意扒完最后一口饭,起身,“你们慢慢吃,我饱了。” 余妈妈惊喜的对余爸爸说,“这孩子,真是的,连双胞胎的房子都帮我们准备了啊!” “那也不是,”余意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那些房子可都是我的,只是给你们住住。脸上却笑着对余妈妈说:“以后双胞胎要是孝敬你们,我就给他们房子住,要是心里没你们,对你们不好,我就留着房子给你们养老。” “女儿!”余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余爸爸也高兴得双眼发光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放下了因为亏欠了女儿背上的心里包袱,属于中年人了疲劳感消失了很多。 这下,余爸余妈的心里,女儿的位置高过儿子了吧?余意咬牙,父母面前争宠谁不会啊,多长了个把儿又怎么样?毕竟,傻子都知道,儿子就是债,讨要得多,回馈得少。不像她这个可爱的女儿,一年到头摆摊挣点钱,全贴补家里了。 临走前,余爸爸,余妈妈特别舍不得她,往她的行李箱里塞了一大堆吃的,里面除了一大罐儿是她天天不能少的辣椒酱,还很多腊肉香肠,叫她在忙的时候切一点放在饭里蒸熟就可以开饭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她叹口气,把最后一个金镯子戴在她妈手腕上,“也戴点首饰吧,亲家面前胆气壮些,别靠被他们压一头,你对得起她女儿了。” 余妈妈点头应了,结果,第二天,送行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镯子戴在了新嫂子手腕上。 新嫂子一身的广州货,得意洋洋的抬手摸头发,显出那个大镯子。 余意冷笑,便宜她了,还好是挑剩下的。花点钱,就当请你哄我妈高兴了。 来送行的伯母和姑姑们看到了那个眼熟的镯子,也都摇摇头,露出了然的神色。余老五家的这是被儿子媳妇吃得死死的了,难怪九满买房只敢写自己的名字。 飞回京城,余意憋着一肚子撒不出去的气回到公寓,连续几天都闷闷的,背单词都不觉得开心了。 干脆出国散散心,去莫斯科买买买去。这个时候,贝拉应该已经在莫斯科某大学上课了,说不定还能找贝拉玩。 花钱跑大使馆把俄罗斯签证续签了一年。等张寅跑货的时候,买了黄牛火车票,带上80套衣服就上了K3。 当然,她有空间,怎么可能只带这么点衣服,临行前,她清理了一下空间,把一些大件的古董,房本和值钱的首饰存到了银行保险箱里,一百万现金存到了附近的银行。 腾出的空间,除了常规的医药包,二万块美金,三天份的应急食物,刀子,斧子之类的求生工具和□□之类的保命工具之外,全部放满了羽绒衣,通过挤压,堆放了二千件。 干脆就干一票肥的,挣上一大笔。 跨国列车在中国境内是安全的,接下来进入蒙古首都后开始的每一个停靠站都会充满危险。因为俄罗斯的法律规定,列车上不能有乘警,所以,列车上的中国乘警下车后,列车上人员的安全就得靠运气或者自己来保护了。 所有人都知道列车上的人有钱,有货物,一抢一个准。 余意和张寅几个加起来有五个人,跟另外的一个三个熟客住满了二个包厢,大量的货物把上铺的一个床位和床底下堆得满满的,连过过道都要踩在大包裹上。 余意的床头都堆了几十件零星请人从窗口扔进来的货。 现在他们为了超额带货,不但自己身上穿他五六件,还特意在火车站口找很多人以送行的名义穿进来几十上百件衣服,等列车出发的时候从窗户口扔进来。 “这都是跟你学的。”张寅笑着把零星的羽绒服认真整理好,都是钱啊。 周三中午11:45列车从京城火车站出发,一直到周四下午一点钟之前,列车里的气氛都非常轻松。大家一般都养精蓄锐吃饱喝足。 等蒙古首都乌兰巴托一到,就要小心了,从这一站开始,一直到周日下午二点,列车都是出于无政府管辖的状态。成了一个流动旅馆,乘客们自己的安全自己负责。 张寅他们分成两班,轮流吃饭休息,轮到警戒的时候就三个人斗地主,或者四个人打八十分。 余意是团宠,照常作息就可以了。所以她有闲心在列车停留的时候拿着照相机拍照。 91年元月份的北方以北,城市和乡镇都很少,一眼看去,全是荒野。除了冬天的山脉,就是冬天的河流。要么就是冬天的森林和草地了。 距离七千多公里,横跨欧亚大陆的冬季旅行,能够好好体会一番冬天的韵味。 晃悠悠的德国绿皮火车,坚固耐用,过滤了外面冬日的严酷,只留下美好的景色和回忆。 到达蒙古或乘坐在列车上。一眼向外望去,只有辽阔的草原和围栏包围的蒙古包。 天色阴沉,北风呼啸而过,追赶着列车,把大片的雪花洒在车厢上。窗户外,被大雪中夹杂着的雪粒子打出一曲急促的音乐。 她闲坐在走道的窗户边,无意识的往玻璃上面呵出一层白雾,用手指写出阿荣的名字。 没错,她遇到阿荣了。 中午去餐车吃饭的时候,跟他的团队面对面碰上了。阿荣看像她的眼光,没有了往日的愉悦与宠爱,冷冰冰阴测测,像是不认识她。 挺拔的身姿直接越过她,走向了高级包厢。 余意咬牙擦了玻璃上的名字,什么人啊,记性这么不好,才半年不见,就忘记她了。 反正她也不想他! 然后晚饭又碰上了。 她和张寅,大圣一起吃饭,点的是她不喜欢吃的俄罗斯菜,红菜汤不喜欢吃胡萝卜,土豆炖牛肉,不喜欢吃土豆。大列巴只喜欢吃面包外面那层焦皮。 张寅无奈,一一帮她挑出不好吃的胡萝卜和土豆吃掉。又把自己的面包焦皮撕下来喂给她吃。 余意边吃牛肉,边张嘴吃张寅投喂的面皮,顺便伸出舌头,舔食嘴边的面包渣。坐她斜对面桌的阿荣看得脸都黑了。 等张寅投喂完,顺手给她擦嘴的时候,他终于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余意这桌。 “你们是谁?”大圣见忽然过来一堆人,起身责问。 黑子和一个手下立刻控制住大圣,把他拉开。 阿荣“碰!”的一声,重重地坐到了余意对面。 许久不见,阿荣雕刻般立体分明的五官,配上秦王兵马俑的那种高颧骨和木讷感,看上去更加凶狠阴沉。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光,深不可测。叫人胆战心惊。 这个男人见过血,杀过人! 第一时间,张寅就感觉到了威胁,防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阿荣看着余意,慢吞吞的开口。 “张寅,这是石荣。”余意扭头,对张寅介绍,“我的前男友。” 张寅朝他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的表情。 “嗤!”阿荣冷笑,盯着余意说:“我不记得,我们有分手呀?” 他的身体前倾,不错眼地看着许久不是的心上人,半年不见,她年轻的身姿慢慢长开了,本来的浓眉大眼拉得细长了些,变得柔和起来,五官长开后的比列配合得恰到好处,一年的时间,原来的倔丫头长成了一个让人惊艳的大美人。 “应该是……你单方面把我甩了吧?” 第48章 算账 余意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什么?要算账? 没错,一分钟之前。这个男人提出来一个要求,既然要分手,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得好好把分手账算一算。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示意她跟他走,“我这个人性格腼腆,既不喜欢欠人家的,更不喜欢人家欠我的。不算清楚这笔账,我们休想分手!” 难怪有人说,谈男朋友就是吃甘蔗,嚼完糖水,只剩“渣!” “算账就算账!不就是吃了你一点草莓尖尖之类的东西吗?可别想我陪你什么青春损失费啊!”余意气得站起来,觉得又委屈又憋屈,推开想拦住她的张寅,“你别担心,我治得了他!” 张寅眼睁睁看着余意跟着男人走了,心里干着急,她的男朋友不是那个俄罗斯小帅哥吗?怎么又跑出来这么一个煞星? 余意愤怒的追在他后面,他的脚步飞快,她腿短,跟得气喘吁吁,“你算账还要挑地方吗?” 阿荣停下脚步,转身回头。余意一个没注意,直接冲进他怀里,被他顺势一把抱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余意被他身上熟悉的麝香味和温暖的怀抱吸引,不由得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偷偷深呼吸。 随即又警觉起来,不能被这种安全的假象迷惑住。这个王八蛋是要跟他算分手账的渣渣! 高级包厢是带洗手间的双人间,本来就宽敞一些,加上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货物,看上去比余意的普通床位舒适得多。 阿荣进了房间也没有撒手,抱着她坐在下铺,把她的头托在臂弯里,低头冷冷的看着她,狭长的眼眸流露出锐利,和打量。 沉默的气氛让只有他们两个的包厢里又冷又安静。 余意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想到现在是算账的时候,她这个肚皮朝天的姿势太被动了,肯定要谈不赢,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 无奈男人力气大,一直压着她的腰,费了吃奶的劲闷声挣扎了半天,变成了她胯坐在阿荣的大腿上的姿势。 她气恼了扒拉了一下散开的头发,瞪着他不说话了。 行吧,老子不跟你拼力气,快点有事说事。 阿荣却像哑巴附身了一样,一句话不说,紧紧把她搂进怀里,手指滑进她的发间,低头深吸她身上的香味,闭上眼睛,一副困倦的模样。 温软宽阔的怀抱,熟悉麝香和烟草味袭来,加上刚吃饱,她居然真的犯困了,扭动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呼。 确定她睡熟,阿荣的眼眸睁开,轻轻调整她身体的位置,脱去双方的外套和长裤,两个人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内衣贴合在一起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天亮,已经进入俄罗斯境内,过了乌兰乌德,快要进入伊尔库兹克站了。 难怪半夜车厢外面的人跑来跑去,吵杂喧嚣,原来列车商店已经开张了。 余意瞪着阿荣的胡子拉碴的下巴,难为他的胡子了,这么厚的脸皮都能长出来。 把她骗出来算账其实就是睡她!余意不干了,双手捧着他的脸,朝他眼睛吹气,“起床算账啊!快点,我还有事呢!” 阿荣半睁开眼睛,暼了她一眼,像是确认一下人。然后把下巴靠到她头顶上继续睡。 不起来算了,她还要去卖货呢。虽然没有了站台的顾客,上车收购货物的俄罗斯人也有大把,她要先出清一部分。 余意被他四肢缠住,想起贝拉,觉得自己可能是抱枕投胎。 眼看挣脱不开,她没耐心了,“真有事啦,亲你一个,放开我好不?” 阿荣眼皮一跳,仍旧闭着眼睛拉着她的手放到荣二上面,“亲这里!” “滚!”余意翻脸,又掐又拧,坚定的把自己从他怀里扒拉出来,穿上衣服,头发都没梳理就碰上房门出去了。 她乘着大家注意,跑去比较远的公用洗手间,从空间里拿出一叠打包好的100件的羽绒服,走洗手间后,拖着包裹行走在走道上。 这个时候的走道到处都是占道的商品和卖家,因为半夜的第一波买卖,正高兴的数钱吹牛皮呢。 前面走来一队俄罗斯人青年,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跟列车上的商人讨价还价。 余意停下脚步,从靴子里拿出一把蒙古小刀拆包裹,慢吞吞的拿出三种颜色的羽绒衣。拿在手上,等他们过来。 其中一个金发青年远远看见她手里的衣服,眼睛一亮,快速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这件衣服怎么买?”他用的是蹩脚的中文。 “250块一件,只收美刀。”她笑着用俄语交流,青年见可以用母语,开始讲价,“能够便宜一点吗?” “购买五件以上220美刀一件,购买十件只要200美刀一件。”余意笑眯眯的回答,拿起衣服展示给他看,:“质量好,真羽绒,颜色漂亮。” 青年点点头,下单,“我要十件。”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类青年都是本钱小,语言不通,没法出国拿货,只能在列车里淘货,到下一站就会立刻把货物转卖,挣点快钱。 他们淘货有了经验,还会学中国人讲价。 余意给的批发优惠价让他很满意,买了以后,又去叫了同伴过来下单。 还没到伊尔库茨克,她手里的二百件货物就卖光了。 高高兴兴的数着4万块美刀,喜滋滋的去找张寅吃早饭。 张寅他们带的不到1000件衣服,卖得不急不慢,俄罗斯什么物资都紧缺,就算是到了莫斯科,再脱手也很方便。 他们合起来也就卖了90件出去,零售价格,250美刀一件。余意跟他说过,能不收卢布就不收。 除了通货膨胀的原因,还能省手续费。即使卢布给得多,他们还得去兑换点兑换。现金兑换的过程也容易招人惦记,中途被抢了的中国商人很多。 所以尽量让他们本国人兑换好了美金再来买货。 张莹见到余意完好无损的过来,还一年喜气洋洋的。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妹妹,这么高兴,你们和好啦?” “算是吧!”余意点点头,一边走,一边用刚从俄罗斯商人手上买的一个红宝钗子,把披散着的长发挽成一个丸子。 大圣和胖子已经吃过早饭了,孤狼没胃口,“虎哥,你们吃完饭,帮我带份饺子过来就得了,现在人多货还得好好看着。” 余意跟张寅走到餐厅,阿荣已经点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们了,见到余意走过来,他放下报纸,一脸久等了表情,“饺子都凉了,快来吃吧。” 余意没心没肺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还招呼张寅,“过来吃啊,等下就到新站台了,有得忙呢。” 张寅看了看他们俩,昨天还怕他们打起来,今天就好的老夫老妻一样呢。 果然不应该插手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吃完面条,张寅就被阿荣打发走了,他拎着给胡狼带过去的早饭,不放心的回头看向余意。 “没事,我再喝会茶,我的那些衣服你顺手的话就帮我卖了好了。”余意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在桌子下的手却在用力掐着阿荣蛇一样在她手指上滑动的手指。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余意然后牙切齿地抓起他的手,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 然后啊呜一口咬在他手掌的虎口上。 阿荣像不知道疼痛,转头看着她,轻笑,“你是奶猫吗?咬人点都不疼。” “嘿!”余意松开牙,看着他虎口上留下的牙印,悻悻地扔下他的手掌,背过身,不理他。 阿荣给她倒了一杯红茶,“有你喜欢的草莓蛋糕,多吃点。” “为啥要多吃?”吃多了长胖好吧?余意直接伸手拿了一块咬一小口,齁甜! “等下被我干的时候体力跟得上。”阿荣淡淡的说,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想得美!”余意噗嗤一笑,“不结婚你休想做到最后一步。” “你……”阿荣有些迷惑的看着她,“是在跟我求婚吗?” “咳咳咳咳!”蛋糕烤得太干了吧,余意被蛋糕粉呛到咳个不停。阿荣给她拍背,耐心的等她咳完。 “结婚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她觉得必须说清楚,这种事情她真没想过。 “可是我想娶你,我爱你!在埃及的时候我就已经买好了求婚用的钻石原石。”阿荣闭了闭眼睛,再慢慢睁开,冷冷的看着她,“8月份时候,我告诉你说去沪市开会,实际上是我又飞了一趟埃及去拿镶嵌好的戒指。” “结果在我回到边城找你求婚,你已经不告而别。”他的手指抚摸她的嘴唇,轻轻擦掉她唇边的奶油送回自己口中。“你辜负了我!” 他起身,冰冷的手掌拉起她的手,慢慢朝包厢走去,“好在,我昨天抱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了气味没有变化,这半年里,没有其他男人污染你,所以把第一次赔给我吧。” “不然,”他慢慢回头看她,目光像一条蛇或者其他什么冷血动物。“你四哥五哥他们百分之百会很痛苦的死在埃及!” 余意呆呆的看着他,整个是都懵逼了。 第49章 危机 西伯利亚冬天的正午还是雪花漫天,雪粒子拍打着世间万物,无情的带来人体难以承受的寒冷。 生活和身体都在煎熬的俄罗斯老百姓哆嗦着身体,拥挤在伊尔库次克的站台。等待着一周一次国际列车上中国商人的到来。 有的人是为自己家人购买一些商品,有的人是希望能够买商品,拿去贩卖,挣钱糊口。 列车鸣笛缓缓进入站台,白茫茫的蒸汽升腾到空中,给大地带来一丝丝暖意。 人们奔走在车厢各个打开的窗户下面,极尽全力地伸长手把手里的钱币交给挥舞着冬衣,吃食,烈酒的商人,生怕速度慢了就买不到紧俏急需的货物。 列车外的喧嚣衬托得窗户紧闭的包厢里面更加静谧。 “九满……”阿荣站在她的面前垂下眼帘看着她,北方汉子特有的身高优势让余意必须抬头仰视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开口叫出她的小名,“你喜欢……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别叫我九满,”余意的眼眸里全是怒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渣的男人。 感情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吗?没听说过付出感情还能要赔偿的,这个男人的脑回路有问题吧? 现在她被阿荣带到了包厢里面,人被逼到了墙角,按她的脾气,肯定应该随手拿起什么东西打破他的脑袋了吧? 可在他那种没有感情的冷漠注视下,她像是被一头野兽锁住的猎物,楞是没敢下手。 “好吧,”阿荣笑了,他的笑脸还是跟以前一样,能把小孩子吓哭,“我来给你脱。” 他朝她伸出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红润却带着薄茧。 余意的额角一跳,不由自主的又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被他十指紧扣,纠缠在一起。 手控什么的太丢人了,呜呜呜…… 阿荣看着她,目光中的寒意消退,有些忍俊不禁。虽然如此,他还是坚定的把拉上了床。 扑面而来的热吻,嘴唇被他的舌尖撬开闯入,肆意夺取吞咽她喉咙深入的津液,感觉到了荣二雄起试图进入,余意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觉得还是打死他算了! 空间有带血槽的匕首,和蓄满了柴油的电锯,还有她行走江湖的防身利器生石灰!趁他不注意,任何一样都能把他打到萎靡不振。 她还是不敢,呜呜呜…… 这是王八蛋威胁她都不是一次了,可她居然没有吸取教训,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依赖感,就像神经被麻痹或者洗脑了一样。 昨天她窝在他怀抱里,聆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睡得没心没肺的的时候,她就应该发现了。 呜呜呜……余意这次真的哭了,原来她早就喜欢上这个恶霸了。 不敢看覆盖着自己的男人,小姑娘闭着眼睛干脆大哭了起来。 谁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的人正试图伤害自己,都会觉得太惨了。 “告诉你,我就妥协这一次,下次你再说要弄死谁,我都不管了!” “女人只有一个第一次,你以为我以后还是稀罕你?”阿荣冷笑,对她的渴求让他也觉得愤怒,倒贴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一个小丫头,凭什么? 她哭得厉害,却不反抗了,像一只被撬开了硬壳的蚌,由得他软玉温香抱满怀。阿荣亲吻她的眼泪,心里有些不忍心,身体却诚实的叫嚣着得到她,让她从内到外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成为他的人。 他是商人!阿荣咬牙切齿,拿走了我的心,不赔给我你的心走不了! 疼痛袭来,她的呜咽和哭泣全部消失在他的亲吻之中,两个的第一次都迷失在西伯利亚的贝尔加湖畔。 —————— 朦胧中,窗外的雪好像停了,阴沉沉的乌云退散,几天不见的阳光好奇的窥视着列车包厢内一室的旖旎春色。 阿荣被打脸,号称一次后不会再稀罕她的男人开荤后,“真香”了。 阿荣和余意胡闹了两天一夜,明明说好了做一次就各不相欠。结果他事后又赔罪,又赖账,说尽甜言蜜语想和好,连天气不好都拿出来说了,就是不肯让她下床。 列车已经进入欧洲了,秋明站快到的时候,黑子在门外终于把他叫出去了。 余意终于松了一口气,颤抖着起床去浴室洗漱。连续的开车让她走路艰难,一步一挪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她银白如玉的身体,浓密的长发披泻在背上。镜中人眼角泛红,长眉含媚,如牡丹初开,展露风华。余意有些怔忡的看着镜子里的她,如前世今生的两个余意相遇,同样的芳华,同样的容颜。 脖子上的巨钻戒指项链在胸口闪闪发光,本来被戴在他的脖子上,现在他硬说这戒指是她的,强行给她戴起来了。 活了两辈子,她都只能算是一个孩子,现在,她是一个女人了。 今生,她生长环境单纯,所以能单纯的长大,不染尘埃。 前世,她身为一个富二代,却从十四岁开始就开始叛逆期了,尽管周内的所有人都不把贞操当一回事,不管男女,都觉得应该享受身体本能带来的欢乐。 人生苦短,万一遇不上那个爱的人呢?爱和欲完全可以分开对待嘛。 可她不想分开对待, 就不! …… 她的原则就是没原则,呜呜呜呜…… 余意懊恼的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喜欢上了这种人呢,论颜值,他只有手好看,论财富,她自己有的是办法挣钱,论人品,他就是一个坏种! 技术也不行,她疼得嗷嗷叫,他还得意,觉得自己很强呢。 余意苦着脸,关了莲蓬头,擦干身体,包着头发出了浴室。 火车鸣笛慢慢发动,阿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心上人穿着他的睡衣在擦长发,头发已经半干了,湿润的头发发量看着比普通人蓬松的头发都要显多。睡衣多出来的长度挽起来,更加显得她娇小玲珑,弱不胜衣。 “别过来!”余意看他走近自己,喝住他,“睡都睡过了,账也算清楚了,我们两个正式分手!” 阿荣额头青筋直冒,沉默着停下脚步,双臂垂下没说话,“你现在可能怀孕了,等孩子生下来我才能同意正式分手。” “呸!”孩子生出来也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算他的? 余意扔了手里的毛巾,找出自己靴子里的匕首。拿起他的手,把匕首放在他的手心里。 “你要是还觉得我欠你什么,杀了我好了!”余意冷着脸,她还不信治不了他,“这个匕首有血槽,不管捅我哪里,没有止血药,血会一直流干。” 阿荣瞪着手里的匕首,刚才在跟当地商会签的千万合同的喜悦,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他扔了手里的匕首,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点燃,猛的吸了一口,缓和了一下情绪。 “现在这么贞洁烈女,不觉得可笑吗?既然都被我睡了,当然应该就跟着我了,现在矫情什么?”他忽然觉得控制不住她,还害怕她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谁矫情啦?我之前答应让你睡一个是因为好奇,还有就是不知道要做这么久,还这么疼!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的!”余意说的理直气壮,以前听人家说什么“三秒一次男”什么的,她还以为很快就能解决问题,结果断断续续的被做几天,皮都磨破了。 “你不怕你四哥……” “闭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已经拿四哥威胁过我一次,我也为四哥买单了,再拿他威胁我就锤死你。”余意咬牙切齿。 阿荣惊讶地瞪着眼前的母老虎,有些头疼,以后他的家庭地位危险了。 “出去带上门,谢谢!”她双手环胸,转身背对着他,等他滚。 阿荣不明白为什么他得滚出自己的包厢,不过看她眼下发青,声音微颤,觉她这两天的确累到了,憋屈着出去了。 张寅也纳闷了,怎么余意妹妹被她男朋友带走之后,又把她男朋友赶到自己这节普通包厢里来了。也不敢打听,这人看着就像凶神,他见多识广,本能的知道惹不起这类人。 “我来给她拿换洗的衣服,她的行李在哪里?”阿荣面无表情的问张寅。 拿到衣服送进余意霸占的包厢后,又去餐车给她买了下午茶送进去,接着又是送晚饭。 半天被他的敲门声弄醒了三次,加上前两天被他干扰无数次瞌睡。几天不能睡个完整觉的怨念,终于爆发了。 “你再敲门,我就剁了你的手!”她咬牙切齿的把晚饭扔了出去,“我困了要休息,懂不懂?” 阿荣抱头躲避泼洒出来的汤水,一身寒气的回余意的包厢休息去了。 怎么之前就没发现这个丫头是个泼妇呢? 他摔打着床铺上的枕头,悻悻地倒头躺在有她气息的上铺,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还有一天一夜到达莫斯科,列车商店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卖完了。这一趟也是收获满满,挣了很多钱的一趟旅行。所有人在兴奋高兴的同时,都想尽办法把钱藏起来。 车厢里已经来过两次劫匪了,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横一点的团伙,因为人多不用给钱。老实点的人每人给个几百美元就能保命。 那一些舍命不舍财的人,偏偏运气不好,被劫匪找上门的,基本上都被抢的只剩下底裤了。 不过庆幸的是车厢没死人,有时候会有人舍命不舍财,坚决不给钱。或者有把大笔钱藏起来被人找出来的情况。这些人会被打死后扔到车厢外面的异国他乡。 跑这种国际列车,客死他乡,暴尸荒野是常事,根本没人管。 幸存者报警也没用。 俄罗斯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这些商人挣的也是本国人的血汗钱。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们被抢劫的事,甚至恨不得多死几个才好。 只需要坚持24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了。下了火车,人生安全就有了保证。 所有人打起了精神,坚持熬过这一段时间。 抓虫^O^ 第50章 劫匪 该来的总会来。 列车上的羊有多肥,中国人的钱包有多鼓,跨越欧亚大陆铁路线周围的居民们都知道。 凌晨两点。窗外严寒彻骨,室内温暖如春。 余意睡得正香,又有人死命敲包厢的门,“碰碰碰碰!”接着有人用身体在撞门。 她翻了一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为了避免阿荣那个坏蛋想尽办法过来打扰他。她把浴室里挂毛巾的金属管子一头抵在了门上,一头撑在焊死的铁床脚上,并且用毛巾卡在棒子跟床脚中间做了缓冲,确保把门顶死了。 “噗!”门锁传来闷声,普通的弹簧锁跟脆弱。用一张崭新的扑克牌就能划开,门锁弹开后仍然推不开门。外面的人用包了毛巾的榔头直接敲击门锁,整个锁被从门板上卸下来,一只大手伸进了门洞,把抵着门的金属棒推开了。 金属棒滑倒在地面,弹跳着发出杂音。 一切的发生只有十几秒钟。 “出事了!”余意猛的挣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床头灯开关。 包厢里的灯亮了起来,两个人影已经冲了进来,一身寒气的劫匪抓住她的长发把她从床上拖到了地上,另外一个人用锤子瞄准她的天灵盖,“别出声,交出钱来,不然把你的脑浆子锤出来。” “有钱!别杀我!”她立刻小声喊,“我藏起来了,马上拿给你!” 劫匪相互看了一眼,放开她,让她拿钱。 她走进洗手间,接着洗手台下面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二千块美刀,意识力的流失导致头脑晕眩,她站着定了定神,把钱递给了劫匪。 他们接过钱相互看了一眼,一个麻子脸的劫匪笑了起来,伸出咸猪手掐了她的腰一把,“挺上道啊,哈哈!” 另外一个劫匪也嘿嘿笑着去把门掩上。 劫财又劫色吗? 余意怒了,她这几天是穿越到□□里了吧?谁都敢打她的主意? “我还有钱,马上拿给你们!”指着别顶的罩灯,“放在灯罩子里面了,还有一万美刀。只要放了我,那些钱就是你们的。” “嘿嘿!”长着一个酒糟鼻的劫匪掐着她的脖子,咧嘴一笑,一股酒臭味冒在她的脸上,“你上去拿下来!” 余意光脚穿着单薄的睡衣慢慢爬上上铺。 “大哥,这娘们挺骚的呀,穿着男人的睡衣睡觉!”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等下让她骚一个够!嘿嘿嘿嘿!” 余意连忙拿起阿荣放在上铺的海獭毛大衣穿在身上,遮盖住睡衣。 “你干什么呢?赶紧拿钱!”麻子脸警觉的沉下声音朝她喊道。 余意一脸害怕的表情,点了点头。半蹲在上铺拆灯罩。借着这个机会,从空间拿出了她的老武器,闭着眼睛把一大袋石灰粉对着他的当头撒下,灰白色的生石灰落进他们的眼睛,两个人哇哇大叫起来。 “臭XX,敢阴老子!现在就让你上西天。”酒糟鼻拿着手里的榔头乱挥,余意的头晕得厉害,空间打开太费意识力了。她抓起一个枕头扔向门口,两人只看到一个黑影扑到了门,大叫着挥舞着武器冲了过去。 余意跑到洗手间,打开洗手间对面的门,逃到隔壁包厢。(高级包厢是两个包厢合用一个洗手间) 开门一看,对面也一片狼藉,包厢里的一对夫妻被打得满头是血,四五个劫匪围着他们,逼问财物的下落。 劫匪看见余意从隔壁过来,加上余意包厢里那两个劫匪的惨叫,快速踹开被捆绑得粽子一样的夫妻两个,朝她走了过来。 余意缩回身体,锁上洗手间的薄门板,跑回自己包厢,推开无头苍蝇一样大喊大叫的两个劫匪,打开窗户先把自己的靴子扔了出去。 寒风吹进列车里,欧洲大陆的冬天很冷,秋明夜晚的气温是零下二十度。她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窗外的森林,打了一个冷战,回头一看,那边的四五个劫匪不急不慢的围了过来。 “干脆!”余意咬牙,一闭眼,攀着窗沿跃了出去,等全身吊到窗台下面,劫匪的砍刀眼看就要砍在她的手背上,她眼里一闭,侧身跳下火车。 车厢里的灯光摄过铁轨边的积雪,余意绻缩着身体摔倒在松软的雪地里。 意识力用光后,昏迷感觉涌上大脑。幸好疼痛减缓了昏迷的程度。隐约听到阿荣的声音和木仓声同时响了起来…… “九满!”阿荣的声音从列车上远远传来,声音有些变调。 绿皮列车不停歇地迎着寒风轰隆远去。只是剩下天上清冷的月光照映着白茫茫的大地。 她很幸运,跳车的地方是铺满积雪的干草地。厚实柔软的水塔毛大衣也保护了她身体的大部分地方。 余意擦了擦人中上流出来了鼻血,身体冰冷,再次试图从空间里拿出些保暖工具来,却力不从心。 疼痛的刺激让她保持清醒,沿着铁轨继续往回走,必须要找她先前丢出来的靴子。 然后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最好能找到一个木屋什么的,应付接下来的沉睡。 赤脚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很快脚被冻木了。余意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十分钟之内不能找到鞋子,她就割下两个袖子包住脚。 冰冷的雪夜,每一秒钟都是煎熬。脚部的刺激也抵挡不住她的困乏,“不能睡着,如果睡着了就有可能冻死在寒风里。”她嘴里念叨着,干脆集中注意力背起了单词。 从夜校课本单词表的第一个单词开始背起来! “炎热,沙漠,热带……” “噗通!”她还是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 “九满……” 身体在摇晃,她半睡半醒,好像被人背在背上,身体随着背她的人的脚步,一步一颠簸。 闻到熟悉的麝香味,余意搂紧了他的脖子,本能的放心进入沉睡。 她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阿荣却焦急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冬夜寒冷,余意身上只有一件皮草。他穿的却是一件从劫匪身上抢下来的皮外套,衣服过小,穿着着短了一大截,整个脚踝露在寒风中。 列车上的暖气标准是采用的俄罗斯标准,23度左右。所有人衣服穿的都很少。 亲眼见到余意跳下火车后,他不得不开木仓杀了几个劫匪,抢了他们身上的外套追着跳下车去,也是一身单衣加外套。 往回走了两百多米就找到了昏迷在雪地里的心上人。把她背上后,焦急的走在冰冷的黑夜。 寒风凛冽,野外荒无人烟,他找到了一颗百年大树,这里避开了风口,天色太暗,他刨出一块草地,先把余意放在地上,再去找木材生火。 这里大部分树木都是松树,松树油脂多,树枝容易燃烧,而且燃烧时间长。地上掉落的树枝很多,不过大部分都需要扒开积雪才能全部拽出来。 阿荣尽量的多找来柴火,堆积在大树另外一边,能挡住更多的寒风。 篝火被点燃,他背靠大树,怀抱着余意,首先把她裸露在外的脚丫子拉到怀里取暖。 冰凉的脚丫子慢慢恢复温度之后。他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安静的在火光边坐了下来,深深吐了一口气。 挨到天亮再说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余意在阿荣的怀里清醒了过来,舒展了一下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睁开了眼睛。 阿荣呆呆的看着她一会儿,面露喜色,冷风中煎熬了六个小时的男人,嘴唇被冻得乌青开裂,笑起来裂口出血,“你终于醒了啊,没见过像你这么爱睡觉的女人。”要不是能感受到她的脉搏和心跳,还以为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 “原来你是络腮胡子呀!”余意早就习惯了这张笑起来能把孩子吓哭的老脸。伸出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渣子,有点嫌弃的说。 阿荣顿了一下,低头用胡子扎她的脸,直到她哈哈笑着求饶,“让我起来。” 余意起身,看着远处的铁轨和近处的森林,没有鞋子的脚丫子踩在地面就冷得受不了,“我把靴子提前扔出来了,帮我找找。” “在哪?” “找到我的地方,往回走个一两百米吧。”余意稍微估算一下。 阿荣起身帮她找靴子去了。 余意给篝火添了些柴火,火烧旺了,阿荣找到了她的靴子带了回来。 她不紧不慢的把脚丫子跟靴子都在火边烤暖和了,才穿上站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余意朝手心呵着热气,脚不冷了,就感觉得到手冷了。 “火车上上来了五六十个劫匪,里面有一大半是我的对头派来的,黑子给我预警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了,其他人也不知去向。”阿荣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拉起余意的手捂在手心里搓热,“等救援靠不住了,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回国。” 这次谈的生意为了不走露消息,他特意放弃飞机坐上了火车,结果还是被暗算了。 自己想办法?有点余意傻眼了。 在寒冷而荒无人烟的欧洲森林里面? 余意提议,“沿着铁路线往前走到基洛夫站,可以搭乘俄国人的列车去莫斯科。” “恐怕不行,我们得想办法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搭乘当地人的顺风车到莫斯科。”阿荣看着余意,她穿的是自己的睡衣和外套,“你身上没有身份证明和护照,上不了火车,万一被警察抓住还会被拘留。” “我……”余意想说她的证件,随身带着呢,可是都在空间里…… 第51章 求生 很快两个人的商议白费了,天气变暗,乌云密布。寒风吹得松树枝上的雪花哗啦哗啦拉掉到他们头顶上,浇了他们一头。 眼看又要下雪了,雪天走在道路上冻伤是小事,冻死都很有可能。 余意坐在火堆边,无意识地揪着地上的枯草发呆,阿荣拿着木仓出去打猎顺带探路去了,冬天饿着肚子徒步很难,这里的森林麋鹿和兔子很多,在附近走走,碰碰运气。 远处传来狼嚎,她心里一惊,添加了更多树枝在篝火上。 野兽怕火,看见火光会避开。 可是这附近的树枝半晚上就被烧得差不多了,晚上降下风雪的话,多少树枝都不够烧。 余意起身,决定爬到树顶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烟。 阿荣出去打猎的时候,她把外套跟他互换了一下,她有火堆,暖和很多,穿短大衣没问题。阿荣身高体长,那件外套太小,不合身。 现在更加方便她爬树一些。 松树枝丫又多又密,挺好攀爬。这棵大树,张开树枝最宽的地方有好几米,所以被大风折断的枯树枝也挺多的。如果没有正确识别就容易踩空。她小心翼翼的慢慢爬,每一根枝丫都不急着硌脚,试探几次,能上脚之后才会把重心移上去。 距离松树枝尖尖几米的距离停下观察,上面的树枝太细,承受不了她的体重,不能往上爬了。 阿荣回到临时庇护所,看到篝火快熄灭了,余意不见,焦急的四处张望,直到看到她像猴子一样攀爬在树上。 他若无其事的加了些柴火,边烤火边等她下来。 上树容易下树难,余意下树的时候脚下打滑,踩空,连连遇险,到得树下的时候,已经冻得牙齿打颤,身体发抖,头发凌乱。 最后一步是被阿荣抱下来的,他一把抱住她,大步走到火堆,把她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叫你穿成这样爬树,这么冷的天!手脚都冻木了,一个不好就能从树上滑下来摔成残废!” “疼疼疼!别打了!”余意委屈得挥舞着四肢咬他,比力气和打架,她也不是他的对手。黑子说过,他是八零年界全国武术少年组冠军,是“南拳北腿”中的“谭腿”派继承人。 想打赢他,只有木仓械类偷袭,或者……哇哇大哭! 阿荣才打了一下,就被她声波攻击,还发现她的裤子在爬树的时候被树枝挂破了。丝绸娇嫩,手粗糙一些都能勾丝,何况是树枝树皮?现在破出一条条细缝,不但漏风,一巴掌能直接打在肉上。 阿荣哭笑不得,解开大衣,把抽泣着的女人抱在怀里,“你刚才吓死我了,打劫匪,跳火车,爬松树,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有几条命给你这样折腾?” “这不是都是被逼迫的吗?”余意只要不疼了,就不哭了,把脸上的眼泪往他胸口抹,“我在树上看到不远处有湖泊和房屋,沿着铁路朝莫斯科方向走,很容易就能走到。” —————— 基洛夫的森林河流很多,有名的伏尔加河流域经过这里,沿途分散了不少湖泊和溪流。 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被森林包围的优美湖泊,冰封的湖泊边,零星的点缀着几栋造型用料粗犷的小木屋。 这是俄罗斯人夏天用来的度假小屋,冬天他们会回到城里,那里有免费的暖气供应,屋子里的气温保持在23度左右。 俄国现代机械制造的那种精致漂亮的小木屋,只能够使用25年左右。用古老而传统的方法加工木材搭建的小木屋却能够持续使用100年以上。 这是一栋古老的木屋,墙壁很厚实,使用的不是木板,而是整根旋转纹路的木料,小巧的窗户和走廊,屋顶成锐角,积雪盖在上面,像一栋童话里的糖果屋。 能把人给看饿了…… 余意裹紧了阿荣的皮毛大衣,饿着肚子走进了看上去维护得比较好的一栋。 走上石头台阶,狭小的走廊只有一平米大小,门从外面用锁扣上,却没有锁住。 拿掉门锁就能直接进去,里面的环境居然不错,有壁炉,有床,有厨房。 除了厕所在室外以外,可以说比树底下搭的临时庇护所要好了太多。 两个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食物和被子。也是,现在俄罗斯人民很多人愁吃愁喝愁穿,不太可能有多余的食物放在这里落灰。 阿荣先出去在厕所旁边的的棚子里找了一些木柴回来,把壁炉点燃了,房间里暖和起来。 “外面开始下雪了,我去周围其看看有没有木柴。”他拿着在屋里找到一把斧子出门,“你别乱跑,用锅子挖点雪,烧点热水喝。” “去看看其他房子,说不定有储存的木材。”余意提醒他。 “嗯!”他快速开门关门,出去了。 余意拿着水壶走到室外,还好他们找到了住的地方。室外已经下起了一团一团的大雪,不一刻,就能掩盖他们来时的足迹。 余意楞楞地看着大雪团子,指望张寅来搜救她是很难了。 装了一壶积雪进屋,她把炉子放在壁炉里面的铁架子上,这种大肚子壁炉里面都装有一个圆形的铁架子,可以把水壶或者平地锅放在上面加热。 肚子饿了,这么冷的天,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余意的肚子咕咕叫。 出发前,她整理过空间,所以很清楚空间里面有一些什么食物,除了常备的一周份的压缩饼干之类的求生食物,还有高热量的罐装奶粉和一几斤大白兔奶糖。甚至还有几份没吃完的烤鸭和红烧肉。 可是不能拿出来,空间的秘密暴露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爹给她这种玉佩的时候,曾经警告过她,如果她死亡,蝴蝶纹身会从她身上脱落,恢复成无主的蝴蝶玉牌。 任何时候都不要考验人性。 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余意忍着饥饿,喝了一点加盐的热水。这是能在空空如野的厨房里找到的唯一的调味料。 摄入了热盐水,感觉有了一些力气,她找来一个木桶,加入一点积雪和这热水融化,用抹布打扫卫生。 屋子里几个月没人住了,满是灰尘。她撕了块袖子当口罩,开始除尘。然后是扫地。 房子很小,打扫起来不费劲儿。很快就有了一个马马虎虎的样子了。 阿荣抱着一大捆木柴走进屋里,看见她在打扫,挑着眉毛对她夸了又夸,然后他又擦了一遍。 余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了一杯加盐的热水给他。 他捧着热水,长呼了一口气,“这个雪今天停不了,好在木材管够,等下趁着天没黑,我再去找点食物。” “我跟你一起去!”余意暖和了身体,觉得又可以出门,坚持一个小时左右没问题。“这里树多,肯定会有松鼠存放起来的食物。” “别去了,外面风大!”阿荣笑着说,“现在风雪太大了。,出去容易迷路,我就在这附近的菜园子里面翻翻看有没有土豆。” 俄罗斯人春夏会在这里的地里天种些草莓,土豆,蔬菜之类的东西。所以地下可能埋藏了遗漏了的土豆。 余意点点头,把大衣披在他身上,“穿上吧,屋子里很暖和,我多添点木柴就不冷了。” 阿荣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笑着说,“好!” —————— 晚饭有了着落,阿荣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带回来六个小土豆和一室的寒风。 因为不知道风雪会持续多久,所以只煮了两个。他把大个的土豆给余意吃了,自己吃小的。 夜幕降临,余意咬牙跑了一趟室外厕所后,和阿荣一起抱了一大捆木材回了小木屋。 晚上气温急剧下降。 屋子里虽然说暖和,可是怎么添加柴禾也只有十二三度的样子。这种房子没有火炕火墙,壁炉很浪费热能,屋子里暖的程度很有限。 床上只有一个海绵垫子,床单都没有。更别说被子之类的了。 余意蜷缩在海绵垫子上,身体盖着阿荣宽大的皮草大衣,脚上盖着短大衣,面对着壁炉,背靠着阿荣,还是觉得冷。 身体用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昨天睡在野外都没有今天这么冷。因为昨天肚子里面有食物消耗。今天一天起码消耗了1万卡路里,却只吃了一个几十卡路里的土豆。 饿得她怎么都睡不着,在阿荣怀里翻来翻去的折腾。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 Q i S h u 6 6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 、q i s u w a n g . c o m 、q i s u w a n g . c c 、q i s h u 9 9 . c o m 、 q i s h u 7 7 . c o m 、3 q i s h u . c o m 、6 q i s h u . c o m 、9 q i s h u . c o m 、q i s h u 9 9 . c C 、q i s h u 6 6 . c C 等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几次后,阿荣按住了她,双腿夹住她的身体,把她抱紧,警告性的说,“别动了!” 余意呆了呆,都这样了还兴奋得起来,是因为练童子功憋太多年的原因吗? 第二天,风雪小了点,余意和阿荣一起出去寻找食物,果然在树上找到了松鼠们晾晒在树枝上的蘑菇。 砍了一根长树枝,把上面的蘑菇都捅了下来,居然是好吃的黄蘑。总共有一海碗的样子。 这种蘑菇阿荣的老家阿尔山有很多,炖鸡,包饺子都好吃。 饿的时候,直接熬汤喝也很美味。 “要是能打一头鹿就好了,”阿荣说,“鹿肉炖,烤都好吃。” “能打到一头狼也不错啊,狼肉和狼皮都是好东西。”余意舔舔嘴巴。 “呵呵呵!”阿荣笑着楼紧她,“狼可不好打,都是成群结队的,我手木仓里面可是只有四颗子弹了,超过四头狼就麻烦了。” 抓虫^O^ 第52章 觅食 接下来的两天,大雪持续下个不停,森林里的松树结成美丽的松雾,地面的积雪能到膝盖,放眼看过去,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找不到食物,蘑菇和土豆也很快吃光了。 余意饿得前胸贴后背,腰围只有一尺六,吸口气能摸到肋骨,感觉起码自己瘦了五斤。 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暴露,所以不能拿出来,可是吃独食又觉得对不住阿荣。只好跟他一起挨饿。 唉…… 不管把壁炉里的火烧得多旺,身体都觉得冷,有一种自己其实已经冻死在风雪中的错觉。现在的一切,只是她临死前一瞬间的梦镜。 呜呜呜……她想到原来自己已经冻死荒野了,不由得伤心的哭起来,她的富婆人生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吗?阿荣被她哭醒,耐心的询问她的说法后,非要给她重新活着的感觉。 耳垂被他轻轻舔舐,大手沿着脖子轻轻把她翻过来面对着他的胸口,浓密的亲吻落到她的唇上,鼻息里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气味。 下巴被他的手指拉动,嘴巴被迫张开,滑腻的舌头溜了进来,他用不容拒绝的态度控制她的四肢——又把她睡了…… 呜呜呜……头晕,手抖,又冷又饿,余意想抵抗也没力气,大脑缺糖分,连抵抗的意志也没有。只能任由他翻来覆去地开了半夜的车。 好在开车后身体自然发热,不冷了,她这才慢慢进入睡眠。 可是持续不吃东西,再怎么运动,也会冻死的。 第二天一大早,阿荣把她唤醒,喂她喝了点他昨天没舍得喝,给她存下来的蘑菇汤,吩咐她在壁炉前好好烤火。然后他拿着手木仓和斧头出门打猎去了。 余意蹲在壁炉前,捧着热汤慢慢喝。有点担心他会饿晕在外面,男人块头越大,实际每天虚要的热量就越多。 他昨天一天只喝了热水,其余什么都没吃,今天能顺利回来就算不错了。 余意又叹气,馒头,米饭,面条……都好想吃。 不行了,她只能再坚持一天,再找不回食物的话,她就只有动用空间的物资了。 中午左右,有人在外面喊她的名字,打开门一看,阿荣撞撞跌跌的走在雪地里,肩膀上居然背着一头西伯利亚狍,简称傻狍子。傻狍子的头部被子弹穿透,死得透透的。 雪地里,台阶上,一直到门口一路血迹点点斑斑。 “你受伤啦?”余意大惊失色的看着他的脚。他把狍子扔在地上,被余意扶着进了屋子里坐下。 在野外埋伏了一个多小时,他身体带进屋里的寒气把室内温度拉低了好几度。 余意把狍子拖进屋,再把风雪关在门外,回头查看他的伤口。 黑色的长筒靴子一圈三角形小洞,小洞里慢慢渗出鲜血。 他的腿被兽夹夹了。 脱下靴子,小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能感受到在补兽夹夹子弹起的时候有多大的弹力。有的地方可以看见到红色的腿肉。 找不到绷带,她把睡衣多余的袖子和裤腿布撕下来,衣服下摆也撕下一圈,放水里煮上,消毒。 “怎么会受伤的?”伤口很深,脚踝上的印子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圈。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只顾着追傻狍子了。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捕兽器,踩到后被夹住了。 还好有靴子阻挡,只有些外伤,不然腿骨都会被夹断。 肚子饿了吧,先煮点肉吃吧。”他看着余意的眼神有种喜悦和满足感。 “都什么时候了,先止血才对吧?”余意对被他这种献宝一样的表情闹得好气又好笑。 眼泪不由自主地哗啦啦流了出来。 阿荣呵呵傻笑,大手一挥,“哭什么,有我呢!” 木屋里没有药,她把水加盐烧开了给他擦洗伤口,然后用布料包扎止血。空间还有些止血药,她乘着出去挖积雪烧开水的时候拿出空间,清洗伤口的是拿出来洒在了他的腿上面,还骗他说这是壁炉里面的草木灰,特止血。 接着割了鹿肉用锅子炖肉汤给他喝。(俄罗斯地广人稀,西伯利亚狍子不属于保护动物。) 阿荣受伤了,需要躺床上修养,哪儿也去不了。好在有了食物就不那么糟心了。 余意咬牙从从空间里拿出钓鱼工具和一个睡袋。假装在阁楼上的角落找到的。 晚上,两个人挤在一个睡袋里,睡袋上面还盖着大衣,还挺暖和的。 白天,她让阿荣一个人躺在睡袋里。她拿着斧子和钓鱼工具去湖里钓鱼。 冰钓需要先用斧子凿出一个洞,然后用内脏做诱饵,等待过来透气的饥饿小鱼们。 吃了肉,身体有了力气,□□可以感觉得到身体机能的恢复。凿冰洞让她累得浑身发热,稍微干点活还能避免胡思乱想。 寒风刺骨,余意被风吹得脸颊鼻子通红。半个小时过去,脚趾头都冻得麻木了。好在鱼钩给力,很快就有鱼上钩了,结果这条鱼活力十足,出水后用力蹦哒,跳回了湖水里,带着钩子跑了。 幸亏她及时抓住了鱼线,把这条长满斑点的狗鱼拖了回来。 伏尔加河水系属于半咸水。加上半年的冰冻期,所以量产肥硕美味的冷水鱼。 晚上两个人吃鱼片汤,烤鱼。虽然没有葱姜蒜,料酒。只加了盐,就很美味了。 睡前,阿荣的伤口开始红肿发炎,余意有点担心伤口感染。普通感染还好,如果感染了厌氧菌就要命了。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打破伤风抗毒素。 这个针药是野外求生包里面必备的。可是不能拿出来用,难道也说是在阁楼里面找到的? 余意犹豫不决,半夜醒来,看他睡得很熟,没忍住,借着火光先给他做了皮试。 皮试的疼痛没有让他醒过来。半小时后确定没有过敏反应。余意轻轻抚摸他的臀部肌肉,快速给他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 针打完,这个男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余意紧张的把注射器扔到了窗户外面,回到床上,拱进他的怀里,继续睡觉。 等她睡着,被她腹诽为非常耐疼的男人挣开了眼睛,把大衣拉上来一点,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九满的秘密很多啊,她可能不知道,阁楼是他最先就检查过的地方。 凭他的经验,阁楼上面绝对不可能有钓鱼线和睡袋的存在。 那么这些物资还有药品是从哪里来的呢?跟她偶尔性的嗜睡有关系吗? 阿荣的眸子变得阴沉而坚定,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渴望着她,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身边。 因为从小练武,练的是祖传的谭腿,这类功夫是童子功,越晚破身就能练得越好。 十八岁成年后,先跟师兄们去香港拍过一年戏,挣了点钱后回内地做起了生意,二万块钱起家,做到现在年收入上亿的跨国贸易公司。 这个功法导致他一直到二十八岁都不近女色,也没有对谁动心过。 一直到她的出现。 低头看着因为喜欢他怀里的温暖而紧紧依偎着他的女人,描绘着她的五官。 眉毛,眼睛,和嘴唇,都是他似曾相识的模样。像是哪里见过,熟悉却想不起来。 男人有的时候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并不全是因为她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像自己。 余意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林汐就比她漂亮,成熟,妩媚很多。 可他就喜欢这样的。 难怪教导他的叔公说过,关于伴侣,一切自有缘分,缘分到了,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九满本该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 他的腿伤一周左右基本愈合。虽然疤还没掉,快走,慢跑已经没问题了。 可是余意却越来越不靠谱。 今天说在人家房子里面找到了奶粉,明天说,在人家房子里面找到了衣服。 这些也就算了。 今天她居然说在人家冰箱里面找到一锅红烧肉是怎么回事?这明显不是俄罗斯人能做得出来的食物吧? 阿荣看着她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需要关爱的弱智。 没他护着,她怕不是给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求钱吧? 余意有点心虚,把热好的红烧肉养自己这边放,“不吃算了。” 不过她也没吃几块,觉得齁腻,没有米饭配着吃的红烧肉没有灵魂,根本不是那个味。 于是,剩下的红烧肉还是被阿荣吃光了。 吃完肉,就要吃她。 经过这几天的勤学苦练,他已经无师自通地悟出了好些动作。不断的拉着她练习。 余意也由一开始的不习惯,慢慢的也感受到了乐趣,跟他的亲密接触变得好玩了起来。 两个人像是在渡蜜月的小两口一样,整个世界里都只有了对方的存在。在这个湖边小木屋过得没羞没燥,浓情蜜意起来。 可惜她空间里面的食物也不多,很快就吃得只剩下了奶粉还能坚持几天。 盐都被吃光了。 每天只吃没有味道的鱼,身体吸收不到碳水化合物之类的食物,两个人的体重下降得跟快。 “明天,我们就走吧。”阿荣不舍得让荣二出来,从背后保持姿势紧紧的拥抱着她,慵懒的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你的都快瘦成纸片人了。” 通过这半个月的观察,他们发现这条湖泊对面有一条通往城市的公路,偶尔还会有车辆经过这里。 搭乘顺风车到达莫斯科已经不是难事了。 “嗯,再不想办法回京城,我的那些主顾都要跑光了。”余意点头同意,忧伤的看着壁炉里的火焰。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每次跟阿荣在一起,都浪费她好多挣钱的时间。 “呵呵!就你那点小打小闹的生意,还值得你这么记挂着呢?”阿荣笑了起来,把脸埋进她的后脖子,深深吸纳她的体香,“你怎么这么香?” “嗯!再来半个月,不洗澡我更香。”余意边笑边扭动肩膀,躲避他的这他冰凉的鼻头,他再次动情,耐心的哄着犯困的心上人再来一次。 抓虫^O^ 第53章 吵架 决定要走就赶早。 天不亮阿荣就先起床了,煎了鱼肉,泡了奶粉后叫她起床。 她向来血糖低,有起床气,再三叫不醒后,被阿荣威胁,要不要陪你再睡一会儿之类的话才不情愿的起床。 阿荣给她穿衣服鞋子,拉她洗漱吃饭。顶着男朋友的名分操着老爹的心。 “快点吃,一小时后,公路上会有运输车经过,我们需要赶上这趟车去城市。” 余意迷迷糊糊地收拾好,穿上大衣出门,一阵冷风吹过,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阿荣熄灭了壁炉的火焰,留下1000美刀给房子的主人,走了出来,两个人手拉手走向湖泊。 湖水从冰面上看下去,是美丽幽暗的深蓝色。像初恋情人的心,神秘莫测。 走到湖泊中心,阿荣的速度放慢,余意因为被他拉着手,也慢下来。 “怎么了,”她转头看向阿荣,“不是说赶时间吗?” “有一件事情比赶时间重要一点,”他慢吞吞的说道,声音轻柔,带着诱惑,有种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的感觉。 余意晃了晃头,试图解除耳朵痒痒的感觉,笑着问他,“什么事情这么慎重?” 竒 書 網 ω ω w . 3 q i δ h μ . c ó M 美丽的冰雪世界,娇媚情人不经意的盈盈笑颜,如暗夜的焰火,闪亮了他的心和全世界。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下巴微微扬起,挺拔的身姿站在美丽的冰雪之中,犹如这片土地的主人。 忽然,他半跪在深蓝的冰面上,她的脚边。仰头看着她,鹰眼中一片宠溺,“嫁给我吧!” 他手上捧着那颗早在埃及就准备好的戒指,再次双手奉送到她的面前,连同他的心一起。 这颗戒指本来戴在余意脖子上,后来被劫匪扯断链子拿走了。 阿荣在车厢里看到后,又从劫匪手里抢了回来。 闪亮亮的钻石戒面比鸽子蛋大一倍,看着像麻将牌。 戴上后肯定特别招贼惦记。 余意轻轻抚摸着戒面,没有收下。 她后退一步,尴尬一笑,“那个,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美丽残酷的冰雪世界,玉树琼枝包围的湖泊中心,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被二十世纪的杰出青年求婚。 结果,可怜的青年从天堂掉落地狱,他再一次被甩了。 他的嘴角紧紧抿着,咬牙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她不发一语。 余意有点害怕这个像是要吃人的男人,悄悄后退,考虑逃跑的可能性。 果然,他朝自己走了过来。余意扭头就跑,没几步被抓住了手腕。 “你,你放开我!”余意尖叫,“我告诉你,别吓唬我,逼急了我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惊慌失措的挣扎中,左手中指被他强行戴上了巨型美钻。 “你干什么呀?”余意被他放开束缚,看着手上的戒指,想拔却拔不出来,急得跳脚,“我不要,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一颗钻石而已,就想让自己围着他转。他想得美!得损失她多少钱啊!!! 结婚什么的,她两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走进婚姻的坟墓!!! “你不要,扔掉好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阿荣被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着声音朝前走,很快就快走到岸上去了。 扔了赔不起,余意只好放弃拿下戒指,先跟上去,离开这里才是第一要务。 拦车很简单,运货的卡车远远开过来时,阿荣拿了张百元美刀在手上晃,司机眼睛尖,见到钞票就停下了车。 两个人上车,副驾只有一个座位,因为被阿荣抱习惯了,她没多想就坐到他腿上。结果被他推了下来,“你坐后面去!” “为什么?”后面的车斗可是露天的,不像驾驶室有暖气,她怕冷。 “因为车钱我付的,你有钱吗?”阿荣冷眼看着她。 “我……”她当然有钱,可是都在空间里。 没办法,她只好走下驾驶室,爬上了后面的货车车斗。 蜷缩在一堆货物之中,余意努力的把脸埋进衣领里,避免被寒风吹到。 生气的男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如果她的空间没有被他发现的可能,也许她能很高兴的收下戒指。可是现在,距离他比较远才对。 不能……考验人性。 车子到达圣彼得堡之后停了下来,阿荣从车上下来,见到了积了一身雪花,在车斗里打瞌睡的女人,心里的难受感似乎好了一些。 也好,不想做他老婆也行,阿荣恨恨地想,他当时求婚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隔绝的小天地让他有种离不开她的错觉。 天底下哭着喊着想跟着他的女人多了去了,每天挑一个睡,一年不带重样的! 她还年轻,不知道自己拒绝的不只是一个追求者,而是一个阶级和门第!阿荣狠狠的想,恨不得她冻死算了,省得他的心口堵得慌。 他又给了司机一百刀,让他上去把余意叫起来。 司机爬上车斗,把手揣在兜里,用脚尖踢醒如意。 搞得阿荣又想一木仓把司机爆头。 —————— 圣彼得堡的饭店。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余意大口吃着平时不喜欢吃的土豆泥,还捧着整个大列巴咬着吃,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他。 长时间没有吃到碳水化合物后,再吃这些她讨厌吃的土豆面包什么的,也觉得是美味佳肴。 “去大使馆给你补证件,不然你怎么回国?”阿荣面无表情的说着硬邦邦的话。 “额…谢谢啊!”余意不敢说她空间里面有证件,补办就补办吧。 “不用谢,回国之后要把钱还给我,车票,证件补办费,食物,还有飞机票钱。”阿荣冷笑,别以为可以用一声谢谢就花他的钱,他挣的钱只有老婆能花。 余意缩着肩膀,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回去就把钱还给他。 这种分手后要算账的男人太可怕了。 “哼!”阿荣身边的气温直线下降,声音更加冰冷,“虽然我为了救你跳下了火车,不过睡了你那么多次,算是两不相欠了。” “嗯嗯!”余意同意,要不是为了想多睡她,这个男人也不会跳车救她了。 阿荣手里的红酒杯被他一把捏碎。 余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进攻巧克力蛋糕,有钱烧的,捏坏人家玻璃杯不用赔钱的吗? 阿荣气得狠狠咬了一块牛肉,大口嚼了起来,这女人能把她气死。 吃完自己面前的巧克力蛋糕,她还是觉得肚子空空的,舔着叉子上的巧克力酱。眼睛却瞄在阿荣的那份草莓巧克力上。 阿荣条件反射的把自己那份草莓巧克力推到她的面前。 然后他很快就想扇自己一耳光子。 “这个是你自己不想吃的,买单后可不能把蛋糕钱摊在我头上。”余意咬了一口蛋糕才笑眯眯的对他声明。 —— —— —— 补证件需要先去本地警察局备案,然后才能去大使馆补证件。 备案简单,给点小钱就行,办得又快又好。 然后打车去沿河街的134号补临时护照,然后去移民局补签证。整个过程填写了不少资料。 好在阿荣给俄罗斯移民局的工作人员塞钱塞得挺到位。 一天下来,证件办好。 “走吧!”吃完晚饭,阿荣擦了擦嘴就叫她走。 “去哪里?”余意把最后一口冰淇淋放到嘴里,好吃,饭店的暖气很足,吃着冰淇淋看雪太爽了。 “坐火车去莫斯科呀。”阿荣斜眼冷冷的看着她,“国内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我们得快点赶回去。” “可是,我还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在这边逛逛。”余意反对,来都来了,怎么能又立刻坐飞机回去?空间里面还有两千件羽绒服没有买掉呢。 “快过年了,公司很多事情不能拖到明年,先跟我回去。”阿荣不耐烦的继续朝地铁站走去。 圣彼得堡坐火车去莫斯科,快车四小时,慢车八小时,现在赶上快车,到莫斯科休息还来得及,请酒店代买回京城的飞机票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到京城自己的地盘了。 他穿过马路,回头一看,余意在斑马线的另一头。 “你回去工作吧!”余意笑着朝他挥手,“我过几天再回去!” 阿荣楞楞地看着她,脑子一片空白。 “我回去就打电话给你,还钱!”她用中文大喊。 人行道的红灯亮起,车水马龙掩盖了对面娇小的身影,一个闪神的功夫,身影就不见了。 —————— 圣彼得堡的名胜古迹比莫斯科更加密集。更像欧洲,整个城市由42个岛屿组成,由三百六十多座桥梁连接起来,人称北方威尼斯。 美丽的涅瓦河,博物馆般的冬宫,由沼泽开辟出来的涅瓦大街,和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滴血大教堂。都是不能错过的观光圣地呀! 余意同手同脚的走在四马河大道上,一身轻松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和琳琅满目的店铺。 这里的俄罗斯最有名的商业区,即使经济大萧条。店铺里面也有世界各地的名牌服饰。 余意看看衣服的价格,又考虑了自己的荷包,觉得先把空间里的存货清空了,再考虑逛街买东西的事情吧。 夜幕降临,城市的街道还有很多游客和下班的人潮。 俄罗斯人浪漫,加上女多男少,又讲究一夫一妻制。女人走在大街上并不太容易遇到被搭讪,或者被男人窥视猥亵什么的。 遇到酒鬼的几率反而比较多,不过人家都喝迷糊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吃不了亏。 她在地铁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住下,决定就在这个附近摆摊卖衣服。 零售的衣服可以比批发的卖得贵百分之三十。 四马桥的店铺里随便一套衣服都是1000美刀起步的高级货。 她的地摊货标价300美刀一件差不多,批发价比这火车上的定的稍微贵了一点,220美刀一件。 不过有一点,俄罗斯人颜控。有人颜控到好看的人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不好看的人,什么都是不对的。 抓虫^O^ 第54章 相见 第二天,余意在地铁口卖羽绒衣,打扮得整齐利落,叫卖的声音洪亮,发音标准。很快就吸引了一堆顾客。 百分之百的卖方市场让她的衣服非常好销售,收钱,拿货一气呵成,非常顺利。有时候发愁的就是随身的背包准备得太小了,被现金撑得鼓鼓嚷嚷的装不下那么多的小额钞票。 整个摆摊过程中也会出现抢货的人太多,被人浑水摸鱼,用试穿衣服的名义直接把衣服穿走了。后来余意一次只拿十件衣服出来,卖完了再添加,方便计数。 有时候也有人抢了衣服就走,偷可以防,抢防不了,她只能自认倒霉,算他运气好。 好在做生意有风险,一天丢失一两件衣服的风险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 最难应付的是当地警察,他们最喜欢检查中国人身上的证件什么的,反正不管带没带都得花钱消灾。所以警察过来巡视的时候,她就笑着奉上早就准备好了的小瓶伏特加,流利的言语中给足他们面子。 警察以为她是附近大学的留学生,出来摆摊挣钱交学费的,加上她的俄语好,人漂亮,没有为难她。 二千件衣服在每天人流量巨大的地铁站很快就连零售带批发,五天就卖光了。 最后一步就是兑换货币,顾客里总有一部分人付的不是美刀,而是按汇率折成的卢布。需要她每天卖完货后兑换成美刀才行。 余意不贪小便宜,直接在酒店找客服帮她跑腿换钱。 中国人在俄罗斯的兑换点换美金是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被盗贼什么的盯上。彼得堡就有盗贼之城的称呼。 据说彼得堡的贼偷游客的钱包,会把护照还给游客。但是仅限于立刻发现被钱包被偷的情况之下。不然去哪里找人家扔掉的钱包呢? 空间腾了出来,放进去五十万美刀,余意逛街的心情就上来了,如今也成为了,跑一趟俄罗斯,挣回一辆奔驰车的倒爷了。吃吃喝喝,逛街养膘,她要把前段时间流失的脂肪补回来。 去大学把贝拉找出来一起玩也不错。 早先贝拉给四哥带了口信给她,说他已经考上了圣彼得堡的航空航天大学的飞行技术专业。 毕业以后可以进入航空公司,飞遍全世界了。 还说放寒假来京城找她玩。正好学校快要放寒假了,她去理工大学接了贝拉在圣彼得堡玩几天,再一起回京城住几天,然后让他带批货回圣彼得堡,挣点零花钱和学费。 出租车停在航大门口。 余意啃着巧克力下了出租车,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可爱的八个月的小婴儿,蓝色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的巧克力丝滑醇香,非常奈斯。 大学门口闹哄哄的,围了一堆学生,好像是有人在打架。不过俄罗斯人都喜欢打架,不是稀罕的事情,余意没去看热闹。 找到门卫大叔打听大一飞行技术专业的安德利。伊万所在的班级。 “你找安德烈做什么?”大叔接过她给的小瓶伏特加,喝了一口笑着问。 “他是我女朋友,不对,我是他女朋友。”余意扒拉了一下头发,笑着解释。 “哦!”大叔恍然大悟,随手指着门口那一堆人说,“他正在那里跟人打架呢。” “啊?!”余意跳起来,挤进了加油吆喝看热闹的人群中。 果然…… 贝拉铁青着脸,瞪着蓝色的美眸,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单方面揍人玩呢,周围几个相熟的学生围着他们跳舞加油,又是笑,又是叫的闹得热火朝天。 余意放下心来,扔了在门卫室门口顺来的扫把。 半年不见,本来软萌的妹子彻底长成了一个青年,剪短的头发更加显得头小肩膀宽,腰细腿修长。 好帅! “贝拉~加油!”她握紧了拳头用中文大声给他加油。 贝拉顿时停下了正要砸下去的拳头,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过来。 人群中,醒目的东方美人笑盈盈的用手放在嘴边做成一个扩音喇叭,正给她加油呢。 十级美颜滤镜后的美人立刻放松了眉头,收回拳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余意宝贝!”他像只弹簧一样,一跃而起,来到了她的身边,笑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想死我了!”贝拉跟她全程中文交流,听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 那个被他打倒在地的男人,顶着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大喊,“安德烈,我就是喜欢你,打死我也喜欢你!” “滚!”贝拉朝那个男人竖起中指,“别在我面前出现,不让见一次我揍你一次。” 余意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男人当众告白后,还被心上人打得倒地不起,又哭又闹的样子。 “不用管他,你现在住哪里?跟我回宿舍吧!”贝拉见到余意心情非常好,乐得合不拢嘴。 “那人是谁?”余意感觉到周围人群对她投过来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你现在这么受欢迎的吗?” “进航大的基本都是男的,见到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我都快被这些人烦死了!”贝拉想到那些垂涎他美色的家伙们,不由自主的冷着脸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你就是男女通吃的命。”余意笑着用手肘撞了撞他,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 贝拉的宿舍在三楼,他一个人住的一个套间,带卫浴厨房,月租220美刀一个月。 “你们学校住房条件这么好啊,我们那边大学八个人一间房,还没独立卫生间呢。”余意惊叹,窗外的景色也很美,圣彼得堡沟渠纵横,学校旁边就是一条河流经过。 很多学生在结冰的河面上嬉戏,滑冰。 “学费里面包括了三人间的住宿费,结果半夜有人爬到我床上亲老子,被我打了。”贝拉不屑的说,“学校怕我把人打死了,没法跟家长交差,就把我调到单人宿舍里了。” 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 余意憋笑,“你也有今天?” 宿舍里面暖气非常高,贝拉把她把和自己脱下来的大衣挂起来,拿出牛奶去灶台给她热。 宿舍只有一把椅子。贝拉招呼她坐下,她走近椅子正要坐上去,被贝拉拦住,“你坐床上去,椅子又硬又凉。” 余意笑嘻嘻的脱鞋坐到他床上,打了一个滚,精神彻底放松下来,懒洋洋的趴在他的枕头上看他忙活。 余意喜欢在牛奶里面放姜末煮开喝,冬天喝了暖身又暖胃。 他找出一块老姜细细磨碎了加进牛奶里,等牛奶微开后倒进自己的大杯子了递给她喝。 牛奶很香,余意把杯子捧在手心里面暖手,“最近学习怎么样?” “肯定能毕业,等我的前途稳定下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贝拉笑着拉过椅子,反着靠在椅背上坐着,伸出来的大长腿显得房子又窄又小。 “咳咳咳!”余意被呛到,这话没法接了,连续有人要霸占她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凉拌! 人生是老娘自己的,谁也别想控制。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笑笑问,“还有几天放寒假呀?” “后天考试完就放假了。” “文化考试啊?” “飞行考试。”贝拉笑出一口白牙,“最简单的直升飞机驾驶考试。” 余意在贝拉的宿舍过了两□□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到了考试这天,还被他拉去观摩他开直升飞机。 冰天雪地的,直升飞机带起来的旋风扫得蹲在操场上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飞机缓缓升空,空中阳关刺眼。 余意把手放在额头搭了个阴影,很给面子的检测他半年付出的努力。 也不知道他开的怎么样,但是周围的师生都在鼓掌,她也跟着一起鼓掌。 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很不客气的问她,“你是安德烈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亲姐姐。”余意很认真的回答。 “怎么可能?”男人居然相信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可,可是你,你是中国人。” “嗯,我长得比较像我妈,安德烈长得比较像爸。”余意继续忽悠。 “原,原来是这样啊。”男人说话都结巴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表现出一脸和气,“姐姐好!” “嗯,乖!” 果然,大家都只想听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而不会去想听真正的事实。 余意耸耸肩膀,继续看着高空中飞回来的黑色直升飞机。 贝拉从飞机上下来,金发碧眼,身高腿长,大衣扯动,猎猎随风。引得周围一圈长着青春痘的惨绿少年又妒又爱。 男校生果然容易欲求不满。 何况任何女人在贝拉的美颜光辉之下,都会被比成鱼目珠子。 贝拉走向余意,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回宿舍,如宝石般美丽的蓝眼睛闪着光芒,声音兴奋中带着一丝傲娇,“教练说我的成绩遥遥领先,肯定是年级最高的,等拿到奖学金给你买花戴。” 余意笑着夸他,“你的中文学的越来越好了,还知道女孩子喜欢买花戴。” 考试完后,余意还想在彼得堡待几天,贝拉这导游带着她四处逛,东宫是必须打卡的地方。 这座外表以金色和浅蓝色为基调的伟大宫殿,最早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的私人博物馆。里面穷尽奢华,尽显欧洲人的审美巅峰。 余意身处在里面,觉得这里可能就是欧洲人理想中的天堂。精美的穹顶壁画,一副副精美的油画与雕塑堪称无价之宝。 从光可鉴人的拼花地板到精致繁复的艺术家具,各种宝石,花瓶和镶嵌了宝石的落地灯和桌子让人随意就能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身为欧美帝国圈子历四大博物馆之一的冬宫,里面的收藏品达到两百七十余万件。如果有幸能把每件宝贝看一分钟,需要五年时间。 一天走下来,走到余意腰酸腿疼,头昏眼花,看人都成了影子。 “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了。”余意后悔的坐在《大溪地的女人》面前,抱怨脚疼。 贝拉急得抓耳挠腮,坐在她旁边,让她脱下高跟鞋给她做按摩。 路人侧目。 他脱下外套盖住她的小腿,继续给她放松绷紧了一天的脚背。 “要不你等一会儿,我出去帮你买双便鞋过来。”他看看天色,觉得跑快一点的话,还是赶得及在闭馆之前回来给余意换鞋子。 “不用了,”余意收回腿,穿上高跟鞋准备瘸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贝拉坚持出去给她买鞋,没来得及阻拦就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出去了。 余意无奈,干脆好好欣赏面前的名画。 高更的作品《大溪地的女人》是一副颜色艳丽而宁静的画作。 描绘的是一个沉默的大溪地的土著女人,半裸着身体站在烈日阳光下。 高更创作完这幅作品后,在信上说 我在初夜时分写信。 大溪地的夜晚这样独特, 只有这里这样寂静, 鸟叫声也不会干扰这寂静。 四处有掉下来的枯叶的声音, 像是心里颤动的细微的声音。 我可以开始了解, 为什么当地的土著坐在海滩上, 一坐好几个小时, 他们彼此都不言语。 他在梵谷自杀死亡之后,远渡重洋,到了大溪地留下了这幅美丽的作品。 有人说这两个天才级别的大师之间有着暧昧关系。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 余意更加倾向于认为,他们两个虽然是不同的个体,却有着相同的灵魂。 他们的相遇就像世界上两个相同的自己相遇了。 所以相聚的时光如此美好,自己的存在都能让对方欣喜若狂,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感激和庆幸。 却又因为两个人太过于相似而忍受不了对方的存在,相互憎恶对方就如同他们憎恶自己。 梵高的自杀让他觉得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死了。 留给他的唯有安静与沉默,世界变成一片死寂。 艺术家总是孤独的。即使有着相同的灵魂也不能永远在一起。 他们的精神世界过于丰富,繁华,已经容不下太多了现实世界。 抓虫^O^ 第55章 偶像 逛了几天景区之后,余意在航大的书店买了一直漂亮的签字笔。 “这是要带回去的礼物吗?”贝拉看着她小心收好签字笔,有点好奇的问。 “不是,这个要给一个俄罗斯历史上能力挽狂澜的伟大帝王使用的纪念品。”余意神秘的笑笑。 列宁格勒大学又名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是俄罗斯的一流学府。 今年,俄罗斯的出租车界将损失的一位优秀的出租车司机,国家却能得到一位新俄罗斯缔造者,一位忠于国家和人民的铁血硬汉。 这位现年38岁,从国家公职退役以后的中年男人本来打算去开出租车糊口度日的,结果被朋友介绍去了母校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做校长助理。 而他将会在做校长助理期间遇见自己的恩师,从而追随恩师进入政界,担任市长,总理,最后成为了世界闻名的普金大帝。 把俄罗斯人民从饥寒交迫,全国腐败成风的堕落与罪恶的深渊中拉回来,把被犹太人和寡头们夺走和控制的国有资产收回来,阻止了俄罗斯在未来几十年的继续分裂与动荡。 为了能得到他的签名,余意蹲在国立大学的校长大楼门口蹲守了三个小时。 “出来了,出来了!”余意眼睛都盯酸了。下班的人潮中,校长大人里涌出来很多老师,教授和工作人员。 一个眼熟的人物出现在余意的视野里。 此时的普京大帝还没有聪明“绝顶”,满头浓密的金发和些微有些不得志的颓废心情,让他看上去有些佝偻。 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黑色皮夹克配黑色长裤,靠近了能闻到皮夹克上一股鞋油味道。 这种皮夹克肯定是中国制造,穿着好看,质量稀松,皮面穿在身上几个月就会开裂。可是俄罗斯人不在乎,只要时髦好看就行,在开裂的地方抹上鞋油,照样擦得铮光锃亮出门。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先生,请留步。”余意难耐激动的叫住了这位伟人。 当然这个时候他的长相和行为还非常的平凡而普通,多年的间谍生涯更加让他容易把自己泯灭于人情之中。 “原来是可爱的东方姑娘啊,有什么事吗?”他有些疑惑。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余意奉上埃及带回来的专用纸莎草和签字笔,上面盖有漂亮的王家徽章作为装饰。 “我的签名?”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已经从前线退休的间谍头目,居然还会有粉丝找他签名?中国人的情报网这么厉害的吗? “可以吗?”余意笑成一朵小红花,满眼的崇拜与期待。 有人说普京大帝的长相非常的英俊迷人,可余意个人认为,他长得有点像《蒙娜丽莎的微笑》里面的蒙娜丽莎。 很多人都说蒙娜丽莎的微笑就是达芬奇的自画像。所以她个人觉得普京大帝实际上长得跟文艺复兴时代的大神级人物达芬奇很像。 “我的荣幸。” 他带着疑惑,认真的在那张有些坚硬而华丽的纸莎草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体整洁优美。 还有对她的祝福,愿她如湖畔的天鹅纯洁漂亮,银光耀眼。 “谢谢!也祝您在未来的时光里,青云直上……您的光芒将庇佑全国人民……你的人生将在历史上添上不朽的一页。”余意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磕磕巴巴地道谢,接过签名抱在怀里,羞涩的拉着在一边吃瓜的贝拉跑掉了。 远远地,她回过头来朝着他挥手道别。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先生看着东方女孩一溜烟的跑掉的方向,不由得笑笑,可爱的年青女人,总人让人心情舒畅。 一转身,他大学时期的恩师朝他走来…… 这一次命运的相遇,将是普京大帝走向世界政治舞台的开始。 余意拉着一脸懵逼的贝拉轻飘飘的走在校园里,长发与轻裘同时被微风吹起,心情如同晴朗的春日,喜气洋洋。 圣彼得堡旅游打卡完成。 —————— 俄罗斯的冬天冻成狗。 中国人坚信寒从脚下起,喜欢护腿,护膝,裤子,鞋子,袜子,都是保暖的核心主力。 俄罗斯人却认为头部露在外面一天会流失整体热量的1/3。他们护头,头上戴着各种皮帽子,貂皮,兔皮,海獭皮。 所以他们即使是零下十几20度的气温出门。还是一件皮草大衣配裙子,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就只有一层丝袜保护。 余意学着她们的穿衣风格,里面是衬衣加裙子,外面套一件狐狸毛长大衣,脚蹬高跟鞋加丝袜来到了莫斯科。 贝拉作为东道主,也没来过莫斯科…… 两个人一下火车就抓瞎,搭乘的是一辆晚上到达莫斯科的火车。本来想着直接入住酒店,叫酒店服务台,帮忙买好回北京的机票。 第二天休息一天,稍微转转,搭乘第三天的飞机回国。 结果刚下火车,余意发现肚子有点疼,需要找公共厕所。 莫斯科的公共厕所非常少,收费却是全世界最贵的吧,大概是1美元一次。 两个人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询问,转来转去也没有找到厕所。余意急的跳脚的时候,碰到一个黑毛子(黑海那边的人)朝她招手要他们过去。 两个人都警惕起来,在俄罗斯,脏活,苦活累活都是黑毛子干,办公岗位和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岗位,一般都是白人大叔大妈干。 而闹事打架,偷抢盗窃的人也大多数是这些被称呼为黑毛子的人。 余意拉着贝拉,贝拉拦着余意,两个人都不许对方过去。结果那个一脸大胡子的黑毛子过来是找卖东西的。 他从怀里拿出很漂亮的银器,杯子,盘子,说是18世纪的工艺品,十美元一个。 余意不太喜欢这类的工艺品,嫌弃拿着累赘,又急着找厕所。结果黑毛子带这他们去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屋。 并且告诉他点上一杯咖啡就可以使用这家的厕所。 余意不爱喝咖啡,叫贝拉给他自己和黑毛子各点了一杯。拿到点菜账单后,她终于在服务员手里换到了钥匙,进入了咖啡店的厕所。 神清气爽的从厕所里面出来,贝拉已经给他点好了一大杯热可可和蛋糕。 那个黑毛子还没走,站在一边喝咖啡。 见到余意出来又来向她兜售货物,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镶金的玉手镯,说是中国的首饰,1000美金卖给她。 金镶玉的手镯一般都是玉手镯有了残破,金子是用来遮盖破损的。余意不喜欢,说是太贵了。 黑毛子急了,又拿出一个白玉手镯给她,并且指天发誓的说这是他的一个邻居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拜托他卖的。 给钱就卖,200块美刀就让她拿走。 余意拿着那个手镯仔细观察。手镯洁白,温润,无暇,摸着非常油润,水头足。 她把咖啡馆免费提供的凉水浇在镯子上面,玉体滴水不沾。 她也不还价,直接掏出200元美刀放在桌子上,示意黑毛子自己拿。 黑毛子见她掏钱掏的这么爽快,有点后悔卖得便宜了。磨磨蹭蹭不拿钱,想加点钱,或者让她把他手里金镶玉的镯子一起买下。 贝拉皱着眉头,冷着脸叫他滚开。 黑毛子瑟缩了一下,继续他的销售。 余意笑笑,用流利的俄罗斯语说,“这个镯子内圈比较小,长度不超过52毫米。骨架大的俄罗斯成年人基本上带不进去。在中国也只有少数纤细的江南女人能戴进入这个镯子。” 她的意思很明确,这个镯子如果不卖给她,很有可能就砸在黑毛子自己手里了。 黑毛子这才没有办法的收起了那两百块美金。 余意见他了钱,直接去洗手间把手涂上肥皂,把镯子戴在了手上。 镯子是老坑和田羊脂玉,早先这类玉器都是贡品。这么完美的镯子只有宫里面才有。 洁白温润的手镯戴在她娇嫩的手腕上,双玉争辉,相得映彰。 余意抚摸着手镯,爱不释手。一个人在厕所洗手间里臭美。直到贝拉在外面为委屈屈的叫她。 “知道啦,就出来。”她回答的懒洋洋的,贝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分不清自己的性别的。 刚才居然要跟着她一起进洗手间来看她戴镯子,被骂了出去。 结果现在还委屈着呢。 她从洗手间一出来,贝拉立刻高高兴兴的又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点东西吃。 没坐十分钟,那个黑毛子又来了。 因为舍不得花钱点吃的,他是拿着那个空咖啡杯进来的。黑毛子陪着笑脸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串项链给他们看,“5000美金,上面的蓝宝和碎钻加起来有五十克拉。” 这是一根复古的天使之翼十字架项链。适合男孩子带的。横过来的是翅膀造型,竖着的是权杖造型。手工精细繁复,上面的蓝宝石和钻石的镶嵌就显得豪迈大气。 对于宝石生长在红石市的贝拉很熟悉,他能很准确的分辨出宝石的真假。 “是真货!”他笑着掏钱,“我买了送给你。” 余意拦住他,飞快的掏钱买下,“你还在念书呢,有什么钱?” “我有钱,之前跑货成了很多钱呢。”贝拉辩白。 “你买就归你了,我不要。”余意拒绝学生给她买东西。 “好吧!”贝拉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只好让她自己买了单。 夜风中,莫斯科的街道行人如织,大部分人们匆匆来去,只为了混口饭吃。 贝拉握着余意的一只手揣到自己的兜里,傻笑着向她邀功,“我的兜里暖和吧?” “嗯!”余意点头,招手拦下一台计程车,扬长而去。 他们两个算是被那个黑毛子盯上了,快点离开这里才对。 莫斯科中心的瑞吉酒店是由一位伯爵府邸改造成的,里面拥有丰富而充满活力的射雕和令人回味的艺术品。 收费相对于如意现在的收入来说,负担起来是没有心理压力的。 一分价钱一分货,酒店高级,服务和安保措施也好很多。 进了酒店她才放松下来,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又把买飞机票的事情交代给了前台服务员。 在贝拉的再三保证之下,她同意只开了一间双人房。 这几天她住在贝拉的宿舍,贝拉睡地上,她睡床上。被他骚扰得实在不行,不管怎么把他踹下床。到早上的时候,她就成了人家的大号抱枕。 酒店开房间的时候,她是决心要开两间房的。结果贝拉硬说一个人睡外面害怕,会睡不着,再三保证只要肯让他睡在她旁边,一定不会再拉她做抱枕了。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醒来,余意牌抱枕仍然被贝拉心满意足的搂着睡觉。 算了。 比较起阿荣,贝拉的睡觉习惯简直就是小天使级别的。 他的睡眠质量特别好,只要沾上枕头三分钟就能睡得呼呼的。 早上还能看到他睡的红彤彤的双颊,和雌雄难辨的盛世美颜。 “真漂亮!”余意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鼻头,把自己的脸埋到他的脖子里碾来碾去,好舒服。 傻孩子,谁是谁的抱枕还不一定呢。 余意起床,点餐。 等她从洗手间洗漱出来,早餐已经送到,直接推进了房间。 贝拉被香喷喷的奶茶叫醒,慵懒地坐起身体。发现胸口有些冰凉,低头一看,余意昨天买的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原来是给我买的吗?”贝拉惊喜,兴奋的双眼发光。 “嗯,这块蓝宝石的颜色神秘深邃,美得让人沉沦,跟你的眼睛很配。”余意咬了一口水煮蛋,笑着说,“赶紧过来吃早饭吧。” 贝拉傻乐了一天。 也不肯出去玩。 拉着余意躺在床上聊人生,他抚摸着项链,说着自己的梦想。 “我喜欢挣钱的感觉。”贝拉看着天花板,浓密的睫毛包裹着它熠熠生辉的眼眸,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我也喜欢,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挣到金钱,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真是太幸福了。” “我也喜欢环游世界,等我成为一个机长,就能够环游世界了。”贝拉憧憬着。 “我也喜欢,以后我就搭乘你的飞机环游世界。” “呵呵!”贝拉傻笑。 “我喜欢木屋。”确切的说,贝拉喜欢有余意在的小木屋。 “我喜欢热带的小岛,可怕的寒冷我前几天真是受得够够的了。”余意皱眉头。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在小岛上的木屋里度假。”贝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金发飘扬,蓝眸与宝石相互辉映。 “呵呵呵呵!”两个人继续傻笑。 抓虫 第56章 抓包 因为是第二天中午的航班,两个人聊天聊得比较晚,凌晨两点左右睡着。 睡得模模糊糊地,感觉贝拉又摸到她床上了,就像一只等待主人睡着了的猫,轻手轻脚地掀开了他的被子,钻了进来。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贝拉年纪小,加上平时窥视他美貌的人太多,对于开车除了懵懂,还有厌恶。只想着有个陪伴类型的小伙伴,把余意满满当当地抱在怀里就会很高兴了,立刻睡成一只猪。 结果今天这只猪居然不睡,开始闹腾,抱着她又亲又舔,像条拱来拱去的虫子。 余意被唤醒瞌睡,非常难受,抹了抹嘴唇上留下的口水,毫不犹豫就把贝拉狗往床下推。“烦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啦?” 贝拉平时挺容易被她推下床的,今天却很固执,楼得她紧紧的不说,一个翻身压到了上方,与她十指相扣,举过头顶。 绵密的吻侵袭而来,嘴唇被迫打开,舌头被占有性的吸吮,喉咙深处被舔舐,熟悉的麝香味和喘息夹杂着窒息吧让她不得不从睡眠中惊醒。 是阿荣! 讨厌! “呜呜……”余意挣扎起来,绻起膝盖踢他。他闷哼一声,也不闪躲,用双腿控制住她的膝盖,手脚四肢和头都被固定得死死的,窒息感让她头晕脑胀,就像掉入水中,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法呼吸的痛苦没有任何办法脱离。 TNND!余意心想,这可是你逼我的! 下巴用力一合上,牙齿用力一咬!“呜!”阿荣疼得抽气,扒开她的牙,把舌头抢救了回来。 “活该!”余意得意的咧着嘴说。 昏暗中,阿荣的眼睛像雪夜中的独狼一样发光。他转动着舌头,发现没不是很要紧,冷哼一声,不在乎的又亲了上来…… 不知道胡闹了多久。 身体的刺激让她再度醒了过来,这时,窗外天色大亮,她趴睡在阿荣身上,两个人面对面紧紧靠在一起。 余意沮丧,又被他给睡了! 一开始像是阿荣带着恨意强迫,她也是厌恶的挣扎。可后来被他身体带来的愉悦引诱来了兴致,别别扭扭地迎合起来,结果两个人都有爽到。 Q女干变和女干。 她无话可说,谁让她禁不住诱惑?唉。 看向隔壁贝拉的床,床上被子凌乱,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试图起身找人,却被闭着眼睛的阿荣按了回去。 “疼!”余意疼得忍不住喘息一声,昨天太激烈,那里红肿破皮了。 “别动,陪我再睡一会儿!这几天你没在我身边,想死我了!”他的控制着余意的细腰,声音沙哑低沉,满满的餍足。 她才不管这些,自顾自的要起来,海藻般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胸口,让他从身体痒到心里深处。 “你不想知道,你的小男朋友去哪里了吗?”阿荣的声音透着怨毒和嫉妒,“你再要起来,我就把伏尔加河凿个洞,把他沉到河地喂鱼。” 他是真的痛恨贝拉,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你把他怎么啦?我告诉你,他还没成年!你要对个小孩子做什么?”余意急了,“他是我的心肝宝贝,要是把他玩坏了,我非劈死你不可!” “凭他也配我去玩?我只想玩坏你!”阿荣翻身把她压下,声音带着欲望,“不过,你可以……勒死我!” …… 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中午,余意哭闹着要赶飞机,不肯再做。 “快来不及呢,别闹了!”她推开他纠缠过来的四肢,忽略他念叨着的几天对她的想念。 谁会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呢?埃及游轮上,他当着所有员工,对她说的话,才算是真正心里所想的吧? 见他就是不放了,大有又要纠缠她两天两夜的想法。余意咬牙从空间拿出防狼电击器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下。 结果两个人都被电得嗷嗷叫。 唉,她也是被气糊涂了,要不是这个原因,昨天晚上她就拿出来用了。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的身体都麻痹了,这东西能够控制一个人三分钟之内没法动弹。两个人的话起码也有一分钟的效果吧。结果阿荣恢复的比她快。 等他恢复行动,嘿嘿笑着拿走防狼器,也不问她从哪里拿出来的,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身体,不急不缓的又来了一次。 真是够了! 飞机赶不上了,人也摆脱不了,余意干脆咬住了他的舌头不松牙齿,结果力气没恢复,反而刺激得他更加兴奋,呜呜X﹏X“别闹,在这边陪我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过年。”阿荣吃饱喝足,前几天被拒绝的痛苦终于被抹平了,开始自己宽慰自己。 她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呀,结婚这种大事找她家里人谈就可以了。他的女人,金贵点是应该的,又不是宠不起,让她先清闲几年也行。 “我还有生意的呀,再不回去发货,主顾跑光了怎么办?”余意把他把玩的长发抢回来,着急上火。好不容易做到一个月几十万的生意,黄了可不行。 “我在这边的五湖酒店附近投资盖的市场竣工了,规模跟北方市场差不多,全部赔给你,你来打理,所有收益给你拿着。”阿荣不在意的说。 这个大楼的批文需要上下打点,加上包地,盖楼,花了他一千多万,专门用来批发零售中国过来的货物,一间铺子租金就是五十万美刀,一年一租。 “租金就能年入5000万美刀。”阿荣轻描淡写的说,“除去黑白两道的各项费用,年入3000万没有问题,足够你买花戴了,京城那三瓜两枣就别惦记了。” “不要!”余意背对着他,前段时间消耗的热量瘦的肩胛骨突出,玉肤上面的蝴蝶纹身越发妩媚清晰,莫斯科太冷,我要去热带。” 她才不要管理那么多商铺和人,累死人的事情她才不干。 阿荣同意,他也受够寒冷的气了,“中央鼓励企业家们去开发非洲,开采矿场。听说坦桑尼亚到赞比亚之间的坦赞铁路两边的风景很美,如果你愿意,下半年我带你一起去旅行。” 坦赞铁路是中国和坦、赞两个国家一起修建的,我们国家先后派出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就五万多名。是,所以当地人对中国人非常友好。 其间包括高三峡谷和原始森林,还有非洲特有的森林大草原和天然动物园,是全世界背包客,驴友们的打卡圣地。 “你要在那里开矿啊?”余意转过身体,眼睛波光流彩,她现在喜欢非洲大陆,想到热带就觉得暖和。 “主要是经营物流老本行,还有大型机械的租借。”阿荣笑着说,“矿产是兼或做做,占点股份就可以了。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和土地,投入太多,万一人家翻脸不认人会吃亏。” 东南非各国之间的物流绝对有利可图,他们国与国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因为种族,宗教和历史原因彼此仇恨,互相杀戮。大部分国家却对中国人都很友好,大企业去那边做物流可以行得通。 大型机械的租赁更加挣钱。很多当地的基建工程根本就不会使用和修理大型机械。所以租借大型机械的价格非常昂贵,这两个项目基本上都是本小利大,好操控。 余意自己都有点动心了,带一个挖掘机团队过去,干到哪里就能玩到哪里,美滋滋。 看着丫头有点动心了,他的手不老实的又开始玩弄她的长发,手指插进头发堆里慢慢梳理,顺滑浓密,自带的体香让他沉醉。 阿荣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勉强你,可不勉强你我就得不到你了。别拒绝我,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收下我的宠爱就可以了。” 余意回头看向他,“那你把贝拉弄到哪里去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被他哥哥们拎走了,你以为你拐带人家弟弟出国?人家的家长不管的吗?” 额…… 她要是有一个美得男女通吃的弟弟,肯定也会天天看着,住校什么的都不会同意的。 余意尴尬的笑笑,“我一直把她当女朋友看待的,没想着睡他。” “怎么,你糟蹋了我的第一次以后,还想糟蹋他?”阿荣的另外一边额头也起了青筋,明明他们两个天天睡一起玩一起好吧! 余意尴尬的吧唧嘴巴,她被糟蹋了找谁说理去。 第二天,他一大早跟手下出去处理公务了,留下黑子看着她。 “你没事啊!”余意惊喜的看着黑子,接过他递过来的匣子。 “没事,受了点外伤。”黑子庆幸的摸摸头,“就是后来你那个哥们儿张寅找我要不到人,那个样子吓人啊,差点没把我给撕了。” “我脱险了以后给他打的电话。”余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张莹寅在电话里面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还还好她没事。 余意用黑子递过来的钥匙打开那个匣子,里面是满满一匣子宝石首饰。 各种红,绿,蓝,紫的宝石项链,戒指,头冠,塞了一匣子,珠光宝气,辉映奢华。其中一条嵌满宝石的碧玺吊坠项链风格特别突出,余意拿起这条宽大的项链,除了彩色宝石,下面还有排的整整齐齐的红绿碧玺吊坠,这豪横程度,肯定也是以前宫里出来的货。 “漂亮吧?老大花了大价钱叫人收了给你玩的,省得你去找人家黑毛子买首饰。”黑子悄悄翻了一个白眼,“那些人把宝贝卖给你,收到钱以后再抢回去都是惯列了。” “阿荣叫人跟踪我呀。”余意皱眉头。 “是保护你呀,不然你跟那个白毛子早就被卖到乌克兰做苦力去了!”黑子拿眼睛瞪着她,“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东欧跑货是你这种女孩子能做的吗?” 余意耷拉着肩膀,这个是小概率事件吧,从大数据上来说,还是很有可能安全无忧的。 算她倒霉吧。 第57章 转正 总算能回京城了,现在都年二十五了,她还没打扫房子,准备吃食呢。 在老家的时候她就跟余爸余妈约好了,她赶着发了二十九号那趟车的货才回去。 飞机上,阿荣仍旧试图让她放弃工作陪着自己,被余意连哄带骗的否决,“谈恋爱还是细水长流比较好,我们天天粘在一起,感情就会像火焰一样,轰的一下就燃烧光了。” 阿荣把她蒙着眼睛的眼罩拿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不让她睡,“那你说怎么办啊?” “每个月约会一次!”余意笑嘻嘻的躲避他的手指,很痒,“我们还年轻,都在忙事业的重要时刻,整天见面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阿荣当然不肯,据理力争之后,改成一个月相聚一周的时间。具体的见面时间可以两个人互相迁就,轮流去对方的工作地点见面。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现在不能没有你!”阿荣在她耳边轻声说,嘴唇里的热气轻轻喷在她耳垂上,“相信我,为了你,我能命都不要。” 这是告白,也是威胁。 余意愣愣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虽然才28岁,可看上去却显得老成,严肃。下垂的嘴脸,严厉的表情,板着脸的时候能吓哭小朋友,发怒的时候能吓跪大人。 他少年得名气,青年得富贵,人生几乎一直过得刻苦而顺利。这种人很容易固执自己的成见,能坚持自己的想法,有着猎人独有的耐心。 现在小狐狸被盯上了,想逃掉不容易。 回到京城,他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家,硬是要在她家住二天,认门。 张寅他们趁着年前跑最后一趟,还没有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老太太叫她上楼吃饭。 她拉着阿荣友一起上去蹭饭吃,果然,还是吃杂酱面。 吃完面,回到楼下已经快下午了,她得忙起来了。 “书房里面有一些小说,你拿着解闷吧。”余意泡了一大壶茶,又拿了一点话梅,巧克力出来递给他,“我要工作一会,等下一起出去吃饭。” 因为之前的断联,她只有拿着电话和电话本一个一个的给顾客赔不是,给优惠,每位下单的客户赠送五件羽绒服当作新年特惠。 事情虽然简单,但是繁琐,没个客户应酬下来,一百多个客户电话打完已经天黑了。 大哥大直接打到停费。 端起凉掉的碧螺春,喝了一大口,收工! “晚饭吃什么?”余意朝窝在沙发另外一头看书的阿荣问。 “湘菜!”阿荣头也不抬的翻了一页书。 “哈哈!”余意笑着抬了抬窝在他背后和沙发之间取暖和脚丫子,“你不怕辣啦?” 他按住余意的小腿,暼了她一眼,带着一丝只有她看得出来的炙热。 “咳咳,楼下北C购物中心对面开了一家洋快餐店,我们去吃□□。”余意把腿从他后背抽出来,站起身。 她从前世起,就不耐烦清洗丝袜,所以一般都不穿,偶尔穿一次,都是穿过就扔。 从俄罗斯飞回来,她穿的是裙子配丝袜,外面套皮草大衣和帽子。回家后,也没把丝袜换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女人穿上这种东西,不管腿多短,都会显得修长诱惑…… 所以,晚饭成了夜宵,由阿荣下楼去金拱门买回来的。 可乐,汉堡,鸡块。 唉,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跟发情期的男人说话一定要谨慎,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 京城的冬天充满阳光。,一大早,余意就被阿荣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到楼下的公园锻炼。 “好困呀,不能等一会儿再下来吗?”她赖在他怀里,不肯跑步,昨天因为实在应付不了他了。所以信口开河,说要早起锻炼身体,还叫他不相信可以负责监督。 结果,早上才六点多吧,就被他带到楼下跑步来了。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直接赖账,把脸埋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继续睡觉。 “那好吧,”阿荣无奈的说,“我们回去继续睡。”他把语气重点放在“睡”上面。 余意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着他脸,神清气爽的元气青年对她眨眨眼,戏谐的舔了舔嘴角。 “空气真好,我们来挑战三千米长跑吧!”少女银铃般做作的声音在公园里响起,“哈哈哈,来追我啊!” —— —— —— 为了照顾不能吃辣的男朋友,午饭没有吃湘菜,吃的是川菜。 余意点了辣子鸡丁,水煮牛肉。 阿荣看着菜单上照片的红油,喝了一大口白开水。 余意笑着只加点了清蒸鲈鱼和百合炒西芹。 满盆红油芝麻的水煮牛肉上桌,余意高兴地吃得满嘴红油,吃了一大碗饭。阿荣也不示弱,就着清淡的鱼肉吃了三碗饭。 有人陪着,时间过得快,知道余意去上夜校的外语班的时候,阿荣吓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别的女人挣钱了都去花天酒地,买买买,你挣钱了跑来上学?” “我比她们贪心,我想游遍全世界。”余意抱着书本小心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夜里地面又冻上了,不小心就能摔个五体投地。 阿荣上前扶着她,点了点头,“虽然贪心,可还供得起。” “阿荣,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今天,京城的夜空不是纯黑色,而是从黑色过渡到美丽的蓝紫色后,直达灯火阑珊处。点点繁星闪耀在天幕之中,像置身于美丽的仲夏之夜。 阿荣看着天空,考虑了半天,忽然“噗嗤!”一笑,“还真没想过,以前为了生存,一直在努力赚钱,到现在公司越做越大,为了挣钱在挣钱。” “挣钱之后呢?”余意转头看着她,被夜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笑颜胜星华,“有些人挣钱之后,就会沉迷于享受不但吸粉,还会赌钱,听说莫斯科那边有很多专门为倒爷们设置的杀猪赌场。” 阿荣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我现在的财富找十个杀猪盘也杀不死我。如果要说一个现在的期待目标,”阿荣看着她,目光炯炯,“应该是跟你在一起吧,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余意瞪大了眼睛看抬着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半眯着眼帘说,“骗子!我喜欢贝拉,你可不喜欢!” —————— 第二天,余意找了阿姨给住处大扫除,然后拉着阿荣置办年货。 北C购物中心里挤得满满的都是人,他们两个被人群带着着往里走。 买了对联,窗花,半开的水仙花之后,余意迈进了一楼的奢侈品面,给阿荣挑了一套新衣服做为新年礼物,然后给自己也挑了一套准备过年穿。 因为是同一个牌子,同一种风格的皮毛大衣。穿试衣服,照镜子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特别像情侣装。 余意看着镜子里笑得一脸严肃的阿荣,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笑的时候看着凶,笑的时候看着坏,有他坐镇的公司,没有哪家单位敢欠他的不给钱吧。 接下来陆续买了买了处理好的鸡,鱼,牛肉,羊肉和京八件点匣子,年糕等等食物方便储存的食物,还买了一块五花肉,一颗大白菜和饺子皮。 回去后阿荣给她包饺子,“看我给你露一手。” 阿荣包饺子的手艺意外的非常好,手脚麻利。剁馅,调味,包饺子,煮饺子,一气呵成。 饺子从包到吃到嘴里只花了四十分钟时间,余意沾着辣椒酱吃他包的饺子,饺子皮Q弹有嚼劲,肉馅鲜香味道有层次,能吃出一粒一粒的肉粒,“真是太好吃了,比楼上房东太太包的饺子都要好吃。” 阿荣乐了,“以后要是没钱了,我就摆个摊,卖饺子养活你。” “嗯!”余意吃得一嘴油光,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给你剁馅料,洗白菜,打下手!” 阿荣忍不住笑出了声,下楼买了一瓶红酒上来,“饺子配酒,越喝越有。” 余意被他哄着灌了一肚子红酒,喝得晕头转向,眼角泛红,再次被他睡到手。 单独跟阿荣相处时,她觉得轻松平等。没有一大群人拱卫着的大老板,也只是一个人,亲近起来没压力。 一旦他恢复大老板的身份时,她就想起这是个能操纵她家三个兄姐生死的大佬,可以任意强娶豪夺的枭雄。整个人就提不起劲来应酬他了。 二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阿荣也睡够本了,依依不舍的回边城的公司去了。 家里少了一个人,立刻变得有些冷清,余意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钥匙。 临走的时候,阿荣给了她这把老式三叶草形状的钥匙。是他在京城的住处的钥匙,位于什刹海那块的四合院钥匙。 “我还有点事必须要处理,本来想带你去我家玩的,钥匙给你,家里刚装修好,放着散味道,没住人,你得空就去哪里帮我看看房子,找人打扫一下卫生。” 没想到,她一直想买的内城老院子,人家早就有了。 余意不甘示弱,拿起一份月盛斋的烧羊肉上楼找房东老太太,商量一下在再买几个城乡结合部小院子的事情。 抓虫 第58章 过年 小院子没买成,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忙,想买得等到年后了。余土豪失望之下,在七楼再买了一套六十平方的小户型。 拿钥匙后去物业交物业费,被告知明天业主们聚会,她是大业主,叫她准时出席。 第二天就是年二十八了,正好张寅他们回来了,大家一起在一楼大厅聚会。 各家带了食物和水果下来,物业买了饮料酒水和点心,一起吃吃喝喝,聊天攀交情。 张寅跟几个明星聊得火热,忽然叫她说,“妹儿,你不是喜欢旅游吗?明年五月,胡导演他们电视台要去西藏拍记录片,正在报名组队呢,你要加入一个吗?” 这类记录片都需要拉赞助,除了公司广告费,个人也可以开车跟团游,这个时间段,以电视台的名义拍记录片,走到哪里都能受到旅游局的接待,这是可以促进当地旅游业的好事情。 所以个人喜欢旅游的人可以报名跟团游,不过费用比较高,这次西藏行包吃包住,交上人民币一万块钱,可以开一部车跟队一起旅行。 雪域高原是余意心中的圣地,遇到这种好事,肯定愿意跟团去啊。 立刻找了胡导演报名入队后,余意一直到聚会结束还乐呵呵的。 不过,有一个现实问题,走西藏可不容易,这个会不比几十年以后,现在的国道都是段坑坑洼洼的,更加不用说省道,县道。 她还得买台越野车才行。 现在一台国产的硬顶吉普212价格七万块左右,因为跑高原,天气寒冷。车子需要稍微改装一下,安装一个车顶行李箱,固定一个车内汽油烤火炉位置,安装一台制氧机,大概需要十万块钱差不多。 没有买到小院子,却需要花费11万左右旅行。余意还是有些心疼,加上回家过年又要浪费半小时月的时间不能挣钱,余意决定年后再冒险跑几趟俄罗斯,挣些美刀回来填补亏空。 大年二十九这天,余意开车先去火车站把俄罗斯倒爷们的订货送了。回头去购物中心买了一些年货上楼给房东老太太拜了早年,跟大圣,胡狼他们一起吃团年饭。 京城过年讲究四凉,四热,四肉,四汤菜,因为是“四四见底”的大席面。有些菜提前做好了,所以大家一起动手,帮忙摆碗切菜擦桌子。 其中胖子的刀功特别好,一盘蒜泥白肉的肉片削切得都比得上灯影牛肉的薄度的。 余意剥蒜,剥葱挺行的,挑拣得特别仔细。 热菜还得老太太亲自来,她的手艺好得不要不要的,炸丸子,糖醋排骨的分量还特别多。这两个菜是余意很喜欢的,没有辣味也能吃一碗。在啃排骨的时候让她有一种房东老太太偏疼她的错觉。 果然炸酱面吃多了,给点排骨吃就觉得很满足了。 吃完饭。已经快下午三点左右,她下楼换了一身新衣服,拉着行李箱赶飞机回去了。 张寅开面包车送她去,见她除了一个行李箱,其余的都没有,问了一句,“你不带点特产回去的吗?” 余意脱下手套,扬了扬手上的镯子跟戒指,笑着关上车门。 张寅发动汽车,心想乖乖,妹子大手笔,一个手上带了好个镯子,好个戒指。不脱手套还好,脱了手套肯定招贼惦记。 她带的戒指是十八K金的戒托,戒面是莫斯科特产红宝石,机场免税店买的,一共十几个,200美刀一个,用来做礼物挺好的,适合年轻女孩子戴着玩。 因为上飞机嫌弃开箱检查麻烦,她干脆直接戴手上了。配着一件貂毛大衣,活脱脱的暴发户。 这次她要以暴发户的形象回家,给余爸余妈镇场子,哈哈哈! 二伯母前几天电话她说,余康老婆娘家又出幺蛾子了,她买的那三套房子应该分一套给余康,不能全部让女儿拿着嫁出去给外姓人。 真是想得美。 余意不打算跟嫂子娘家人啰嗦,直接炫富,看谁敢得罪暴发户小姑子! 机场有充话费的店面,她顺便去充点话费回去哄二伯母,结果打单出来,发现她的大哥大里还有 10200块钱话费。 “有人给我的号码充了话费呀?”余意坐在飞机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谁那么傻,充错电话号码了。 下飞机接到阿荣的电话才恍然大悟,电话费是他充的。阿荣临走的时候要求她一天一个电话晚安打给他,结果她给全忘光了。 听着阿荣电话里拉冷冰冰的声音,欲求不满的态度已经满溢成怨念从电话里面喷出来了。 余意笑成一朵小红花,给他顺毛,又是哄又是许愿,答应过完年去直接去边城。 不过边城需要做很长时间的火车,这么冷的天,她心里才不愿意去呢,不过山高皇帝远,先答应了再说。 回到家乡那个60年代风格的茅草屋里,睡在熟悉的稻草床上,余意有一种过了午夜12点的心情。也不能说家里不疼她,家里三间房,她一个姑娘家就分了一个单间。要不是老大余康搬出去住了,双胞胎男孩到现在还得跟父母睡一间屋呢。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换上以前的土布外套去厨房帮忙。 家里杀了年猪,今天煮杀猪菜,她负责烧柴火。 泥土砌出来的浅黄色灶台,配合着橘黄色的火焰和很美。扔了几颗松秋进去灶台里,泛起一阵阵松香味。 余妈妈给她几颗用打湿的草纸包裹的土鸡蛋,“埋进土里,烤熟了吃。” 打湿了草纸埋在草木灰里十分钟,扒拉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鸡蛋,就是熟了。 烧熟的土鸡蛋香气浓郁,味道鲜美,余意轻轻的用牙尖刨下一层蛋黄,感受慢慢融化在口腔的过程,满足得手舞足蹈。 余妈妈笑话她,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吃到好吃的就高兴的不得了。 双胞胎听到吃鸡蛋的吆喝声,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乖乖等姐姐给他们剥鸡蛋吃,呆萌软弱的样子,可爱得不要不要的。 这种觉得他们可爱的心情一直坚持到辅导他们写作业为止。 “十个苹果,你吃掉一个,还有几个?” “还有五个。”双胞胎同时回答。 “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余意冷静的找原因。 “家里五口人,我吃一个,哥哥姐姐爸爸妈妈也要每人吃一个呀,所以还剩五个苹果。” 好像没毛病。 教写作业,毁三观。这种事情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觉得不应该打压弟弟们的情商,所以辅导作业这种事情还是算了。直接带着弟弟们去买炮仗玩了。 仙女棒,小蜜蜂,冲天炮,雷鸣炮,彩珠筒这些买了一大堆,引来了整村的小朋友。 余意让其他小盆友都玩简单的焰火,她自己带着大孩子玩雷鸣炮炸牛粪。 河堤上很多牛粪,找到其中一堆,插进去大颗雷鸣炮,点燃,飞速逃走。 至于接下来会不会被牛粪雨淋到,就得看你奔跑的速度和运气了。 跑得快,就浇不到,跑慢了,就有好戏看了。可怜的四哥刚从埃及回来就过来找余意,好不容易在河堤上看到她,结果越喊她越跑,四哥,五哥还有余音正纳闷呢,忽然轰的一声响。 结果可想而知,余意被淋了一身牛粪的哥哥姐姐追着殴打,也被糊了一身的牛粪,不但要去城里开房洗澡,还每人赔了一套新衣服。 手上的戒指也被他们三个人不客气地一人撸了一个去。 余意自认倒霉,干脆还带着他们去理发店把头发做了一个造型。 四兄妹额头上的头发被托尼老师吹得高高翘起,喷上发胶固定好,精神抖擞的顶着“一片云”回家了。 年夜饭在余康家的新房子吃,资市人盖的新房子过第一个年讲究人越多越热闹越好,所以所有亲戚都来他家过年。 摆了四桌,大人三桌,小孩一桌。没结婚的通通算小孩子。 几个挣了大钱的小孩子坐在一桌,就着一桌子硬菜喝可乐。四哥,五哥羡慕的看着大人桌上的茅台酒咽口水,余意看他们可怜。偷偷的回家拿过来一大瓶米酒给他们解馋。 又给四哥他们使了眼色,借着敬酒的名义,给自己斟了一杯茅台酒,一个一个给长辈们拜年。 顺便喝了一个饱。 结果喝醉了,早上起床放鞭炮后,去祖坟给祖宗们拜年要进山,几兄弟还是昏头涨脑的。 余妈妈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有本事惯着你兄弟们喝酒,就有本事把他们扶上去。” 余意看了周围一圈,大人们都装没听见的样子,各走各的。老七和嫂子哄着余爸爸先一步爬山去了,余音和双胞胎们在一边捂着嘴闷笑。 余意认了,手挽手一边一个,拖拉硬拽的把他们弄上山。 三个人走得慢,索性聊起天来。知道余意最近挣了点钱,还跑了趟莫斯科之后,四哥开始训她,“谁不知道那条线路挣钱啊?你看我们公司里谁敢去挣这个钱?太危险了,以后别去了!” “埃及这边市场还不错,海湾战争打起来了,国民恐慌,都在囤物资。”五哥笑着说,“你带点药品,急救包什么的过来这边买,很受欢迎的,也能挣钱。” 五哥提出要她多带点风油精,这种东西很受埃及人欢迎。 “公司在红海沿岸盖了一片别墅,离员工宿舍很近,用员工卡去那边消费打五折,你过来可以住别墅,潜水,游泳,吃海鲜都可以。”四哥笑着捏她的脸,“不过要记得多带点防晒霜,不然会晒成黑皮。” “那里的大巴扎才好玩呢,新鲜的草莓,橙子等水果便宜又好吃,还有各种小吃和手工制品买。”五哥接着说。 余意动心了,“你们这么喜欢埃及,不会给我找两个埃及嫂子吧?” “能找到才好呢,埃及姑娘又漂亮又顾家。”五哥笑着说,“当地工人在家都被侍候得皇帝一样。” “切!”余意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第59章 春节 上山拜年,下山带柴(財),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山上下来,每人手里抓着一根大柴当拐杖走下来。 余意手里这根木柴是余爸爸特意给她砍的茶树杆子,拿回去配个擂钵就可以擂擂茶喝了。 “你一个人在北京也吃不到点营养的东西,带着它们回京城可以自己做好吃的擂茶喝。” 资市的擂茶就是把生熟花生碎,芝麻,熟黄豆等豆子加上茶叶姜末,白糖擂成粉末泡水喝。 豆子养发,所以资市人不管男女,头发都浓密黝黑,就是喝了这个营养茶的关系。 余意默默地接过茶树杆子抗在肩膀上,百年老树杆,长度大小跟少林寺的棍子似的,遇到匪徒还能防身。 四哥和余音几个在一边闷声偷笑,余爸爸忽然想起来,“你们三个在国外更加不容易,你们也应该带过去一根,休息的时候擂点好吃的!” “五叔,这东西不能带上飞机啦,我们带点芝麻花生去那边打成粉泡茶喝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直接打成粉的东西能吃啊?一点都不香!”余爸爸不同意,很固执的给他们砍了一根更大的,叫余庆抗下山去。 —— —— —— 初二是姑奶奶回娘家的日子,除了余康要陪媳妇回岳母家,全家人去外婆家拜年。 这次就是真正的客了,老妈回家不用干活,姐妹们直接上桌和外婆打麻将,余爸爸等几个女婿下厨帮忙岳父做饭。 双胞胎被表兄弟们带出去玩了,余意偷偷给了所有孩子们一人一百块钱,叮嘱他们偷偷的留着自己花,不要告诉大人。 然后给打牌的外婆姨妈们端茶倒水,顺便吃零食点心。 外婆手气好,不停地胡牌,余意看了三家的牌跑过来泄密,赢得余妈妈她们几个抽屉都空了,嚷着要余意坐到自己这边来。 外婆哈哈哈大笑,赏了余意一大把水果糖。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去各家亲戚家聚餐吃饭,余意他们几个吃得油腻,又跑去河边炸牛粪玩,牛粪上面还盖一个捡来的破搪瓷碗,比赛谁的碗炸得更高。 余康和她老婆看几个兄弟姐妹朝河边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好奇地跟着过去,结果被炸了一身糊糊。老七老婆都快气哭了,抹着身上的牛粪咆哮:“你们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个?” 她说完就回去换衣服,嘴里念叨着到是底乡下人什么的。 余意不在意,对于这种自认为城里人,却啥也不会干,啥见识也没有的人,有一个通用名词叫“洋醒!”。 资市土话,“醒”就是笨蛋的意思。 晚上有“地花鼓”看,都是村里人组织起来的,经过谁家,谁家放鞭炮,就进去打一段地花鼓,唱一曲吉祥话。 主人家给一块肉或者一块钱都可以听一段,要是给得多,还能看丑角连续后空翻,花旦飞速转手帕,舞龙队走到家里屋前屋后转一圈,去邪气,迎祥瑞。 初五了,余意打算赶初六的那趟列车发货,四哥他们过来送她。他们还可以休息好一周,过了十五再去广州乘国际航班回埃及。 所以他们几个在饭店定了一桌,给她送行,千叮万嘱的叫她上埃及跑货。 “莫斯科千万别跑了,时间长,有危险,跑埃及这边挣得虽然少点,可稳定又安全,开罗机场就有我们的运输队,用家属卡搭顺风车就能直接到公司。”四哥又把自己的家属卡拿给了她。 “听说公司还要开发坦桑尼亚和赞比亚那边的矿场,已经派主管过去跟那边的政府接洽了,公司给去打前阵的员工每个月除工资外4000块钱一个月的补贴,主管级别的人才还有矿区分红?很多在分公司熬不出头的人都想报名去呢。”余音说起这个,有点动心。 她现在在埃及的分公司做文员,只需要接接国内电话,管管传真,复印之类的资料整理,然后发放到各级工作人员手里就可以了,工资不高,是文员的基本工资,3000块,补贴是1500块,包吃住。 如果去坦桑尼亚,工资能涨2500块。 “你先把英语学起来,那边的语言环境不错,上手容易。”余意笑着说,“过个半年一年的再打报告请求调动也一样的。那边的坦桑石很美很便宜,用工资买几个,回国的时候带回来还能挣上一笔代购费。” “你们出国务工人员这么挣钱的吗?”余康老婆终于忍不住了。她一向以书香门第的知识分子自居,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现在在婆家的乡下亲戚这边吃饭,只听见他们开口,一个月挣大几千块,闭口要学习英语口语。觉得世界观就不好了。 本来他们小两口都是大学生,以后都是事业单位的人。乡下有小洋楼,城里有铺子,感觉已经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可是照这堆小叔子小姑子们这么一说,他们两个人工作以后,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存他们一个月的钱。 这谁受的了呀? 因为小姑子平时对她两口子冷冷冰冰的。本来她在婆婆面前说过,想争取一栋城里正改造的小院子的。结果小姑子一回来,就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就不敢提了。 现在看来,不提是对的。小姑子小叔子,他们的圈子居然是自己想都没想过的开阔。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以后就不好说话了。 余意夹了一块粉蒸肉慢慢吃,当没听见她说话。 四哥笑着解释,“都是干些运输方面的体力活,那边都是沙漠,又热,挣的都是几个辛苦钱。” 五哥也谦虚的说,“离乡背井的,没有娱乐,语言又不通,除了干活就是在集体宿舍里憋着,也就工资看着好看点。” 余意和余音对视,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在那里吹空调,看肚皮舞,天天吃海鲜不要太舒服,被他们说得坐牢一样。 余康老婆这才心里平衡了一点,转头询问余意,“九满,你在河边买的地基还有吗?有的话给我们也买一栋吧,我看着那边适合做学生生意,租书或者卖麻辣烫都挺好的。” 余意给四哥使了一个眼色,嘟起了嘴,你看吧?就是这种人! 什么叫做有地基给她买 一栋?买了还得盖,盖好了还要装修,还要打家具配电器。干脆直接说送她一套新房子,拎包入住的那种。 余妈妈忍不住开口了,“九满明天就要去京城摆摊了,她怎么知道哪里有地基买?” “你妹妹挣钱买的地基,盖的房子,你们跟双胞胎都别惦记!”余爸爸总算开口了,看着余康认真说,“三层小楼是你妹妹孝敬我们的,你爸爸没本事给你们盖房子,拿着你妹妹的孝敬给我们的东西给你们了。那是因为我和你妈惦记你们,希望你们过的好。所以我们住茅草屋,没有怨言。其他东西,都是你妹妹风里来雨里去,在外地摆摊挣来的,挣得再多也是她的!” 说完话,余爸爸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对着孩子们说,“散会!” 大家都跟着余爸爸起身,余庆走到余意这边,笑嘻嘻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对着余爸爸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余爸余妈还是拎得清,心里虽然偏男孩,可也不是不把女儿不当一回事。 晚上,余意又给了爸妈一万块家用钱,把在省城给余爸爸买的手表给他戴上,又给余妈妈一根红宝石手链。 余爸爸特别开心,立刻出门找老朋友下棋去,说要去炫耀女儿的孝心。余妈妈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妈,这手链你留着自己戴,别又给嫂子了。” “当然不会给她啦,我留着以后给双胞胎的媳妇。” 余意:“……” “你别攀比,妈可是早就给过你一块玉佩了,那个才是祖传的宝贝呢。”余妈妈伸出手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那块玉可值钱啦,动乱时期没饭吃,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还有人拿出1000块钱想要收购那块玉呢。还是我把这块玉藏在竹山里面才保住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们家重男不轻女。” 余意无话可说,把剩下的几个红宝石戒指给她,“行吧,这些也留着,以后给双胞胎们的首饰就不用愁啦。” “你这孩子,乱买东西,有钱花要想着没钱花的时候,以后要省着点!”余妈妈珍惜的把戒指收起来,锁到柜子里。 他们家今年盖了房子,收了媳妇,手头有宽裕,结果余妈妈只肯花五块钱在儿子新房子里招来舞龙队和花鼓队表演,茅草屋谁都没请。 唉……余意郁闷。 “妈,你和爸别太刻苦了,我能挣钱,你们过好日子就行。” 奇 书 网 w w w . 3 q i s h u . c o m “现在家里没有欠债,已经过得很好了,你给的钱妈不乱花,等你出嫁还得给你备嫁妆呢。” “我的嫁妆自己准备,给你们的钱,你们花好了。”她手头那么多房产,嫁妆足够多。 “还有双胞胎弟弟在读书,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余妈妈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你只管好好照顾自己就可以了,我们很好。” “我真的有钱!”余意从包里拿出十万现金,砖块厚的一叠百元大钞直接给了余妈妈,傲娇地说,“不用省,多花点,越放越不值钱。”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余妈震惊了,咬牙走到电视柜上面拿着家法审她,“跪下!老实说,钱哪来的?元旦那会你就说没钱了。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又跑出这么多钱了?” 余意看到那根竹枝条捆成一捆的家法就范怂,条件反射就跪了。 这种东西抽在腿上立马就是一片红印子,非常疼。家里孩子从小到大犯错就被这竹条子抽打,红印子能几天不消。 接二连三把她怎么样卖衣服的办法全部跟余妈妈交代了,当然收入没有说那么多,只说一个月能挣六,七万万左右,过年生意好些。 余妈妈这才放心下来,叫她起来,把钱收了起来,美滋滋地说:“我给你存着,新房子改造好了可以给你打家具,配家电,剩下的给你存起来,办嫁妆。” 不指望余爸余妈开窍了。 中国人都是居安思危的性格,有钱第一个就是置业,第二个就是存起来,千年不变。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第60章 买车 回到京城,一大早就要起床分货,列车11点45发车,她得赶在10点半之前发货收款。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尝到了东欧跑货的甜头,很多收到了消息的人家通过各种渠道,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俄罗斯留学,做买卖和上学一起干。 有一些国企的翻译之类的,只要是会一些俄语的人,不管男女都停薪留职,下海专门干这个了。 还有些本钱少的人,专门卖黄牛车票。因为国际列车的车票可以提前14天在北京饭店一楼购买或者预订,预订只需要压100元押金就可以了。所以一些来不及买票的人付几百块手续费随时可以周三上车,黄牛还包带货到窗户口。 列车上的普通人跑货的也是越来越多,有的地方货物把包厢挤得窗户都只剩一条缝儿了。 火车站甚至出现了专业的送货队伍,专门给跑货的人送货上车。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火车站工作人员的亲戚,朋友等消息灵通的人士。 他们一个人身上穿五套衣服,手里拎着三套,十个人就能多带走80套衣服,还有各种肩提手抗的办法。列车上规定说每个人只能带50公斤行李,可是,多找点送货的人能够带走大约150公斤货物。 就是没地方睡觉了。 不过这个没关系,只要能挣钱,站到莫斯科都行。何况等到了俄罗斯境内的站台,货物拿出去卖掉一部分,就能睡在货堆上面。 俄罗斯人的订单数量也提高了很多,余意今天一车硬塞了2000套衣服进车里,张寅他们都没地方坐,是打车过去的。 余意琢磨着,必须考虑再买一台车子,请两个管理服料的临时工,或者请几个大厦的清洁员大妈,每周帮忙二天,整理货物,熨烫,分类加打包。 反正五月份打算去西藏旅行,买台京城制造的吉普车就可以。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多,老办法去找房东老太太。 老太太中午喝粥,给余意盛了一碗配烙饼和大葱蘸酱吃。她翘着兰花指拿起一根白嫩嫩的大葱,粘点酱料,啊呜一口,又脆又香。 “好吃!”一头烙饼,一口葱,间或喝口粥,吃得舒服,还是家常便饭养人。 正月里吃肉都吃太多,想到吃肉就觉得油腻,吃清淡点养养胃挺好的。 房东老太太仍然摆着一副容嬷嬷脸色,知道她要买车后,嚼着饼子想了一会,“我得去问问看老战友,看有没有门路买得到军车。” 余意拿出大哥大给老太太打电话。 老太太拨了电话,说明原因后,对方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电话挂了。 “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还是只能考虑去沪市买死贵的进口车了。 “现在吉普212产量已经很高了,供应不紧张,你直接拿着钱去北汽下订单就可以了,最慢一个月内就能提车。”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说。 “我下午就去看看!”余意点头,高兴地一口干完粥。 北汽号称在西城区,地址却离故宫博物院的正门不远。 余意搞不清公交车路,打了一辆面的过去。 门店看着平平无奇。 一个大的展示厅里停着几台车,沿着玻璃门的地方摆了几张办公桌。几个衣着整洁的男女坐在那里办公。 余意走进去看车,也没人搭理她。展厅的四台吉普212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三台都是软顶212,颜色是迷彩色和黄色,另外一台硬顶的212标的名字是北京2020SGZ。 虽然是黑色的车体,不过她觉得应该可以要求厂家给她改一个比较显眼的颜色。 这时,一个小伙子端着饭盒走过,余意叫住他:“帅哥,这里的车子个人能下订单买吗?” “你要买车?”小伙子穿着一捡灰色的休闲外套,高高瘦瘦的,看着很朴素。 “嗯!”余意尴尬一笑,这满脸惊讶是什么意思? “张姐,有人要买车,你过来看看。”青年回头而这办公桌那边喊了一声后,自顾自的走了。 余意懵逼的被留在原地,现在的销售模式也只有垄断了的国企能活下去了。 在那个张姐硬邦邦的询问中,余意提出想要一台比较宽大一些带硬顶的车子,适合跑高原和路况差的地方。 张姐点点头,给她开了一张条子,要求去会计那里交钱。 她交了现金七万八千块后,一脸懵逼地就拿到了票具,合格证,三包手册,说明书和车钥匙等一堆东西。 “我什么时候能够提车呢?”余意问。 张姐说2020的硬顶车,只有展厅那一台黑色的,她现在就可以直接开走。 而且这个型号一年之内都不可能再生产了,不提这台就回家等一年吧。 这话不是应该在她交钱之前就说明吗?余意做了一个深呼吸:“能定制喷漆颜色吗?” “厂子没有定制服务,需要自己找修理厂改装。”张姐继续回答得硬邦邦,好像她买的是一双鞋子,问售货员可不可以送一双袜子,被售货员严词拒绝了。 行吧,能买到现货不错了。 余意开着车子走在京城的大马路上,感觉还是美滋滋的,这个车子在以前可是军车呀,只有高级干部才能配备一台呢。 她现在也是攀高枝了。 车子慢吞吞地以每小时20的速度朝前走,一台78000的车,硬让她开出了78万的豪车感觉。 到了车管所把拍照办好,零零总总又交了两千块。然后改装的事情她就不想管了,交给张寅他们办吧,手疼,这车的方向盘太难打了。 晚上给阿荣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了新车子,他的口气变得怪怪的,有一种你喜欢就好的味道。接着就问她要不要去埃及玩儿,红海边的海景非常美,还可以带她去出海钓鱼抓螃蟹。 现在京城冷得冻住鼻涕,去温暖的海边诱惑力很大啊!余意犹豫了一下,再说,她和阿荣两个自从被困在湖泊边后,对钓鱼有一种魔怔般的喜欢。不过她还是拒绝了,“我还有事儿呢,这边要上学。” 其实是因为她想再跑几次货,用空间带货,去一次能挣五十万美刀,这种诱惑让她真心没法拒绝。 干脆直接跑到五月份,挣个五百万美刀就收手。然后好好玩半个月。 接下来的周三,她在空间塞满衣服,然后带着一百公斤货物,跟张寅他们再次一起跑K3。 这次张寅他们集结了更多同行,一遛烟连续三个包厢都是自己人,三班倒的放哨。 余意是团宠,还是没有排班,不过她负责帮大家提供茶水和零食服务。 柿子专捡软的捏,火车上乘客里面肯定有劫匪的内应。他们负责找到落单的,或者比较弱的乘客作为目标。 像张寅他们这类拉班结派的团伙被盯上的可能性变得很小。 这一次的“列车商店”卖货行动非常顺利。她第一天就不捂货,一口气把货物全批发出去了,然后等张寅他们卖货的时候,跑到别的车厢悄悄把空间的货物拿出来批发,大部分卖给了上车推销首饰物品和卖春的白毛子男女。 批发永远比零售卖得快,每次停站就出手四百套。到了莫斯科,张寅他们手上还有十来件货,她空间里的货已经卖的精精光了。 除去本钱和开销,跑一趟纯收入五十万美刀。 下了火车之后就是找住的地方,把卢布换成美刀。 张寅他们一直喜欢入住中国人开的五湖酒店,那边换钱方便,机票也能帮忙买到半夜飞京城的班次。 余意跟随张寅他们住进三星级别的酒店,好好洗了一个澡。他们的普通包厢没有洗澡的地方,不过比高级包厢便宜2000块左右,男人们几天不洗澡,还能省钱,基本都能接受,余意少数服从多数。 小睡一会儿后,张寅叫她出来吃东西。 这里中文通用,饭菜合口味,服务很好很好。 每个服务员不管男女都很年轻漂亮。据说这里还有地下赌场和其他花钱的娱乐场所。 吃完饭,张寅把帮她换好的美刀给她,然后收拾东西,让酒店的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赶飞机。 据说这是趟临时航班,就是专门给过来这边倒货的倒爷们赶周三的列车用的。 飞机天亮前抵达京城,到家后才七点多。正好赶上吃早饭。 然后就是对单子,拿货,去车发货,上车。 张寅他们是一个月休息一个星期,整好接受厂家的发货,整理内务什么的。 三周下来,余意坐火车坐到吐。 阿荣要她去边城陪她,她根本忙不过来,哄着他五月份一起去雪域高原旅行。 她请客。 心上人不肯过去边城,阿荣生气也没办法,只好咬牙切齿地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的四月份卖春秋装,都是风衣,白衬衣,羊绒开衫之类的衣服,比较单薄,可以携带的数量更多。 从过年到四月中旬,余意跑了趟,挣到三百五十万,加上之前的五十万一共有了四百万美刀的积蓄了。还有正常每周发给俄罗斯客户的货捂挣的钱,合计四百九十万美盗了。 跟她预期的目标差十万。 可以了,余意不强求。 胡导演派来通知她,拍纪录片的车队将在四月三十号出发,错开旅游高峰时间,走国到成都,休整2天后走318国道去布达拉宫。最后西藏往西去阿里地区。 她需要一大早在楼下跟胡导演的车子集合,然后去定安门跟大车队一起出发。 算算时间差不多,钱也挣得马马虎虎了。她需要好好准备去自驾游雪域高原的装备,还有找张寅谈谈投资开古董店做买卖的事情。 第61章 投资 张寅正在楼下小区帮老太太摘枇杷。因为现在整栋大楼的入住率非常低。小区里面好多颗枇杷树的果子输熟了也没人摘。 这个时候的物业是全国唯二的一家,还不敢偷摘业主的果子,所以任由枇杷结在树上好看呢。 他们娘俩一颗树上就摘了一篮子,看见余意来了,笑着拿着篮子一起去树下的凉庭里面吃枇杷。 枇杷个头比普通鸡蛋小一圈,黄澄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带着一股清香。 潘家园那边的店面已经买到手了,花的钱也不多,余意一边剥果皮一边问张寅他们打不打算开店营业? 听说这种店面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余意也不是很懂。不过手头的钱不投资出去放在手里就会贬值。 美元虽然贬值得慢些,可也是贬值的。 “我们几个合起来手头也只有四百万人民币,可能还不够。”张寅有些为难。 这大半年他们仓鼠玩滚球似的,循环跑着国际列车,加上余意付给他批发货物挣的钱,总共就这些,还差一大半。 “我可以入股500万人民币,不参与管理,占四成股份。”余意咬了口枇杷,酸得半眯着眼,“眼下跑国际列车太不安全了,还是要转行做正当生意比较好。” 她没说的是,卢比的疯狂贬值,导致俄罗斯人民所有的存款成为废纸,很多人会铤而走险。 腰缠万贯的中国倒爷在那边耀武扬威的,将会遇到什么都有可能。绑架,打劫都是家常便饭,还有引诱吸粉,赌博等等可怕的陷阱。 除了这些,还会有当地政府出动特警强制性的没收资产,只需要随便找点理由。 能够净身回国的人都是运气好的。 她出店面和500万资金,张寅他们出人力和四百万资金,大概可以把店面做起来了。 现在是收古董捡漏的好时候,每天全国各地到潘家园卖古董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有本钱,收到民间宝藏机会非常多。 而现在有钱人慢慢多了起来,收藏古董的国内有钱人也会越来越多。 不过余意觉得店里面可以主打彩色宝石玉器为主,毕竟,这类宝贝不但适合收藏,也能够佩戴出去。买入卖出的市场比较广阔,青铜器之类的国之重宝就别碰了,这种古董不是一个小店担待得起的。 张寅同意的点头,“彩色宝石和金玉首饰鉴定真假比较容易,本钱也小。” 这样的话,买些鉴定仪器,装修藏宝的地下室,聘请看店的人工和坐堂的鉴定师傅,还有收购一些样品装点门面,花销不会太大。 这些本钱支撑一年没有问题。 这几天的时间,余意一边跟张寅他们签入股协议,跑店面的营业执照。一边把改装好的吉普车领回来做最后的完善。 车顶做了一个0.9米高的行李箱,和手动天幕。车厢后排座椅放倒做了无损改装,成了一个一米一宽,1.8米长的小床,方便她夜晚休息。胡导演他们都是一车坐四个人,所以晚上都睡帐篷。她打算一个开车,加上个子娇小,完全可以睡在车里。 底下全部都是抽屉式的储藏柜,并排三个。中间的抽屉拉开,有一个可以固定的小柴油取暖炉。 天花板装了固定的电池台灯和网兜,可以存放衣物书本之类的物品。 最重要的是纱窗,所有窗户都做了一层细密的纱窗。草地蚊虫多,晚上被咬了,睡都睡不着。 找了做纱窗的师傅量好尺寸后,她跑去准备出行物资。 首选就是茶叶。 西藏那边以肉食为主,因为气候原因。那边基本不能种植蔬菜,维生素摄入过少。所以他们很喜欢内地运输过去的茶叶。茶叶中含有大量维生素和各类有益身体的微量元素,更能解毒,消化脂肪。 而普洱茶砖性温祛寒,很合老百姓胃口。 所以,她打算买入一大批砖茶放在空间,去那边换藏族特色的老古董回来放在店里卖,比如藏饰,狼牙,藏刀,玛瑙和冬虫夏草之类的特产。 除了茶叶,白砂糖和精盐也很受欢迎。 天气寒冷吃甜食是一种享受。而煮酥油茶需要加盐,当地老乡都会直接加没有加工过的湖盐,这是粗盐,又苦又涩。 内地的海盐经过多道工序提炼,没有苦涩味,煮出来的酥油茶更加美味,作为礼物送人也非常受欢迎。 她打算在团队工作摄影的空闲时间,好好干她摆地摊的工作。 除了这些,她给自己准备了些茶饮。包括奶粉,可可粉,碧螺春,和少许咖啡。 还有牛羊肉干,点心,果脯。和泡面这类高热量的食物。 大米和面粉准备了五十斤一包的,一共一百斤。苹果,橙子,大葱,生菜之类也准备了一百斤左右。 主要是在俄罗斯湖畔那次饿怕了,出行多准备点食物总是好的,吃不完也可以送人。 还有求生类工具的检修,医药箱和镁条打火石。高原上普通打火机是点不着的。 应急用的汽油和柴油也准备了一百升。 最后是换洗的衣服,帐篷,被子都准备了三套。 一套放在车上,二套放在空间。 车子里面也准备了柴火炉,高压锅,带勺子和筷子不锈钢饭盒,和不锈钢盘子以及两箱方便面和黄豆酱,大瓶的牛肉辣椒酱等等调味料。 其余的到了成都还可以再补充。 张寅其实挺想跟她一起去的,不过开店的事情更加重要,还有每周三的发货也需要他代班。 所以只好看情况,到时候能不能忙完了后,飞机飞到在拉萨见面,再一起去阿里地区。 房东老太太看她要出门,去市场买了一些耐储存的安化腊肉给她,“都是洗干净了,切成颗粒打了真空包装。想吃的时候直接放在锅里跟大米一起焖着。饭熟了,菜就熟了。” “嗯嗯!”余意乖巧的点头,“我一定好好吃饭。” “嗯!知道就好,你太瘦了,得长点肉才好看。”老太太点头。 老一派的人都觉得女孩子要圆润一点才好看。 余意看看自己的胸和腰,觉得还行,少女时期的女人普遍都瘦,很正常。 很快就到的出发的时间,余意一大早起来,洗漱后把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暗红色羊毛衫外面套了一件豆绿色短外套,下身是土黄色工装裤,口袋很多个的那种。 今天也是把三员色穿在身上的一天。 余意把拎着一箱子四哥托人寄过来的埃及橙汁下楼,刚把橙汁放进车子里,胡导演下楼了,他开的是进口越野车,俄罗斯的军用车,质量也非常好,车子里面比较宽大,坐四个人绰绰有余。 他拿了一堆器材下来,放进后备箱后,递给她一部对讲机和一份标好了路线的地图。 “万一路上脱队了,可以照着地图赞标明的时间和地点追赶或者等待大部队。” “嗯!”余意小心收好对讲机和地图。好在她电池准备充分,除了用于照明,提供给对讲机使用没有问题。 跟在胡导演的车后出发开去集合点,又耽误了一小时后,由十二台各种越野车,小轿车,还有面包车组成的车队正式出发了。 计划是这样的,首先走107国道。从北京经过石家庄到达郑州后,转310国道一直到洛阳。再从洛阳的210省道的转316国道,翻越秦岭。 最后是汉中转301国的。到达九寨沟。 在九寨沟休整两天后。走213国道经过都江堰到达成都。 成都走路况最好的318国道直接到达拉萨。 一直都是大晴天的京城今天居然阴沉沉的,出了二环开始下小雨,一直下到湖北转大雨。国道跑不快,大家的车速保持在80以内。 中午在吃的是闷面加大蒜,下午路过一片美丽的格桑花田,雨中的美景让她停下车子拍照十分钟。 晚饭是在招待所吃的,睡觉是按家庭分配房间,一家人分一个房间。余意只有一个人,分到跟一个女主播一个房间。 女主播叫苗苗,长得端庄大放,气质出众。在摄影机前侃侃而谈,镜头之外没什么话说。 她走进房间,看着余意的大哥大,冷谈的打了一个招呼,把她当自找苦吃的暴发户。 两个人轮流洗漱,余意开了一天车,头发都没吹干,包块浴巾就睡了。手臂打方向打得发酸,身体感觉也很劳累,一沾枕头就睡着。JP2020出了名的不防震,她把座位该成了弹簧座位也只好了那么一点点。 苗苗女主播却换了衣服下楼跟同事应酬去了,等她回来休息的时候,余意模模糊糊的被惊醒,抬手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等余意上8:00起床,她却早已经运动回来,跑步跑得满头大汗。 等队伍九点出发的时候,她已经洗澡,换衣服,吃饭,化妆全部完成。 余意在车子里面的后视镜上看着自己的素颜,和没吃完的包子,觉得自己做人做事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第62章 国色 车子开启,今天晚上到达洛阳,听说洛阳牡丹花开了,车队会在那里停留一天。 唯有牡丹真国色。 王城公园的牡丹花有一万多本,来公园赏花的人也有一万多个了。这里到处是人挤人花挤花,余意撅着屁股,拿着相机,闻着浓郁的花香,盯着美丽的花朵,挤来挤去拍照。 可是游客太多,不管怎么取景,就没有办法把人隔绝开。 一拍旁边一条大腿偷镜头,再拍旁边个小孩抢镜头。 算了,今天的日头毒,还是找个地方歇着吧。 她看到附近有处杜鹃园。拿着相机拍杜鹃花算了。 结果惊艳,进入月亮门里就是一片大回廊,上面爬满了紫藤花。 紫藤花走廊的尽头是杜鹃花瀑布。整整一面墙的杜鹃花,红艳艳的开得满满当当。 旁边居然还有一本长得非常茂盛的白牡丹。 白牡丹花瓣凝润如羊脂白玉,花蕊嫩黄,叶片翠绿,给炎炎高温带来一股清凉。 微风吹过,紫藤花串摇曳生姿,白牡丹花翩翩起舞,杜鹃花墙艳丽坦然。 余意坐在台阶上,置身于花海之中,有种愿时光就此停滞的感觉。 阿荣满头大汗找到余意的时候,她居然歪在栏杆上睡着了。他们几个人里外把公园里面找了一个遍,还是车队有个女主播说看到她进去了杜鹃园才找到的人。 阿荣本来找她累积了一肚子邪火要发,这会注视着她,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转移。 被名花包围的少女,如同百花的宠儿,被深深护在春色深处。 微风吹动她蓬松微卷的黑亮长发,衬托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如玉。配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如春日里沉醉的梦。 名花倾国两相欢。 阿荣屏住呼吸,慢慢走进她,多时的思念与饥渴,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他是按照余意传真给他的地图和行程计划找过来的。 到了洛阳,下飞机后给她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为了能跟她旅行,阿荣调休了半个月,忙坏了手下一帮子人,连续加班了半个月,熬得眼睛都绿了。 结果兴冲冲的赶过来,找不到人…… 一行人干脆直接去王城公园跟她汇合。 到了公园后,他们兵分两路,阿荣和黑子去公园找余意,保镖和秘书去车行租车。 公园人多得离谱,三个牡丹花园都挤得水泄不通。他把电话打爆了也没人接,估计是她嫌弃电话太重,没带在身上。 阿荣在心里暗暗叹气,搓揉着她的爪子,阴暗地考虑怎么样让她长点记性。 正满脸凶狠的琢磨着呢。 “阿荣!”余意醒来,不敢相信地捧着他的脸确认过后,惊喜的在他怀里蹭蹭,“你终于来啦,这两天想死我了。”的确,她不想开车了,手臂疼!手掌都要起茧子了,阿荣能来,就能接过驾驶工作啦! 阿荣哪里受得了这话呀,立刻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一切的负面情绪跟为了排出假期的劳累,都被他扔到了爪哇国。 接下来的行程就舒服了,余意的车子只能坐两个人,(后座被她改装成小床了。) 她坐副驾负责内务,阿荣负责开车,追赶车队。 黑子他们几个负责后勤,本来租的是一台面包车。可是车子动力不行,地盘太低,跑不了烂路和山路。 老板发话直接买了一台带车厢的轻卡,五个人轮流开车,顺便备了一车物资。 包括发电机,制氧机,沙发床军用帐篷之类的大件。 胡导演问起他们的来历,余意悄悄帮他们交了两台车的跟车费,吃饭住宿都能有人统一安排啦。 到达九寨沟已经是从京城出发五天后的事情了。 这里的风景优美,导演需要拍一些作为对比的镜头。 余意和阿荣就在景区厮混,这里一直享有“九寨归来不看水”的美誉,几乎能够找到各种绿色和蓝色色的水,如镜面般倒映着周围的美景。 晚上车队停在山涧边搭帐篷露营,黑子他们搭起了军用大帐篷,大小跟一个小房子似的,分为一室一厅,里面还有组合好的离地架子床。 余意不想睡帐篷里,她有个那么舒服的床车,才不装帐篷呢。趁着阿荣在帐篷里忙,公司传真机发过来一堆的纸面资料呢。她跑回到自己车里睡着了。 睡眠对她很重要,多睡不但养颜美容,还有利于积累意识力,现在她勉强能一天开启三次空间了。 每一次彻底掏空意识里之后,意识里空间都会稍微增长一点。这样的话,以后能使用空间的次数可能增加更多。 “好久不见,石总!”苗苗端着一盘食物过来,她穿着一套名牌冲锋衣,硬是走出了模特儿的婀娜身姿。 “胡导他们在讨论剧本,烤了好些肉肠,给你们送些过来。”她的声音温柔,尾音带着沪市口音的嗲韵。 “不用了,”阿荣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是他高中的学妹,是学校公认的高岭之花。多年不见,看来挺有出息的,已经做到了女主播的位子。 他透过驾驶室的车窗看着睡得肚皮朝天的心上人,又好气又好笑。 看她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暼了苗苗一眼,避开她的烤肠盘子回帐篷里去了。 余意睡到自然醒后起的床,边刷牙边欣赏美景。现在是早上五点,森林里起了一层白雾,远山近水都被笼罩在烟雾里面,如同仙境。 露营时期没人管饭,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周围一片静悄悄,大家都没起床。导演那边的篝火燃尽,只剩下袅袅余烟。 余意拿出柴火炉,捡拾柴火,烧了开水泡上一壶茶。她端上泡好的红茶到帐篷里找阿荣,结果他还没起床。 这个男人睡着之后脸色平静,一点都不凶了。他的睡姿放松,平稳,延伸到旁边枕头上的手臂线条修长而性感。 想不到他的手臂也这么好看!余意暗暗激动,着迷的看着他的手指一直延续到手臂的线条。男人手臂的线条跟女人臀部的线条一样重要。强壮而结实的手臂线条,是男人力量的象征。过于肌肉隆起的二头肌和三角肌又显得鲁莽。 他因为常年练武,身体肌肉经常拉动,所以他的手臂线条更加修长坚韧,没有累赘笨重感。 “我的!”余意的占有欲上头,放下手里的不锈钢茶杯,高高兴兴地爬到他身边,枕着他的手臂睡回笼觉去。 基于她已经睡饱了,所以枕着他的手臂拱来拱去的不安分,手指还调戏他的手掌,在他的手掌上跳手指舞。 阿荣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满满当当地把她压在身下,浓密的亲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呀!”余意惊呼。 “声音小一点哦,帐篷不隔音!”他贴着她的耳朵喘息着说…… 显然,帐篷里开车的声音很难压抑到别人听不见。守在外面值夜班的黑子发现情况,笑嘻嘻去轻卡车上聊天去了。 天色大亮,帐篷里能听到周围的人生,起床后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做饭,喝茶了,余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看时间,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抓了回去。 “快8:30了,9:00车队出发,得起来了。”余意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盘子,“还没吃早饭呢!” “很快就好……”阿荣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有磁性,带着贪婪与不满足。 —————— 318国道是进藏旅行路况最好的道路,部分都是青色的泊油马路,路面平整漂亮。 余意嘴里骂骂咧咧,脚下踩油门追赶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的车队。 阿荣那个坏蛋吃干抹净,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脚底抹油跑掉了,说有要紧的事情回上海几天。 忙完了再直接飞拉萨跟她碰头。 她只好骂骂咧咧一个人开着车子追赶已经出发了半小时的车队。 早饭是煎包子,黑子的手艺,挺香的。可她没法单手开车,只有叼着包子边啃边嚼。 今天上午前进240公里以上,中午在路边休息。 周围被青山绿水和蓝天包围,空气清新,一片鸟雀喧哗,如同梦想中的诗与远方。 余意专心赶路,直到下午二点才赶上了车队。 车队停在雅安的草原上,空中移动的白云,地面辽阔的草原和远方蜿蜒的山丘惊艳了城里来的“洋醒”们。 五月份的正午高原,有些炎热,余意拉开了车顶的天幕,搬了把睡椅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吃杨梅。 杨梅是刀哥送来的,刀哥是阿柔留给她的退役老兵,负责开那台轻卡,给她提供物资。 刀哥送给她的是一大盆子清洗过的杨梅。又红又大颗的杨梅,看着都能流口水,一口咬下去,酸少甜多,“好吃!余意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胡导演带着几个人过来跟她打招呼,询问她旅行的感受,顺便蹭她的杨梅。 刀哥见了,多切了一个西瓜送过来。 军人做事不含糊,每一半西瓜都切的整整齐齐,大小一样。 余意啃着西瓜,应酬着胡导演。 “你跟男朋友感情很好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老派人只要看到一对谈朋友的,总爱问这个。 余意心里虽然想着关你毛事呀,嘴上却是尴尬地回答:“快了快了。” “据我所知,石荣的女朋友叫林汐吧?沪市林家的女儿,是他母亲家的亲戚。”苗苗盯着她的眼睛,有点凶狠的质问她。 “你说的林汐我知道的,是阿荣公司的法律顾问,不是他的未婚妻。”余意清楚阿荣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炙热而饥渴,看不得活吃了自己。他看林夕的表情可没什么反映,就像看一块石头。 “哼!”苗苗明显不相信,鄙视地用力把西瓜皮扔在桌子上走人了。 “哈哈哈,这孩子,力气真大!我们吃!”胡导演打圆场。 余意笑笑,狠狠咬了一口西瓜,寻思着等下收拾这个臭女人,她可是有仇必报的人。 第63章 远方 晚上在新都桥休息。 这里海拔3300米,车队里有些人已经有些高反了,队里统一发放了红景天给大家泡水喝。 居住的客栈位于柏杨林前面的草原上。男女主人一身美丽的民族服饰给一行人献上白色哈达和青稞酒,态度羞涩而热情。 余意还是被分在跟苗苗主播一个房间,两个人一见面,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余意早早的洗漱完毕,躺在阳台吃西瓜,等她出来晾晒衣服的时候,认认真真的把吃剩的几块西瓜皮朝着她脚边扔。 她被扔得跳起来,刚刚洗完澡的腿上面就被粘上了西瓜汁。 “你干什么?”她尖叫。 “扔西瓜皮啊?”余意一脸奇怪的问她,“这么明显的动作你看不出来吗?” 接着她又扔了一块,瞄准她的小腿处。有的女人就只会暗搓搓的搞鬼,对付这种类型的女人,她直接降维打击,根本不用给她们面子。 “哪有你这样扔西瓜皮的?”苗苗破口大骂,“没家教的东西!” “奇怪,这不是中午的时候跟你学的吗?”余意抬着下巴站起来,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敢说我没家教?打死你这个贱人!” 她打架可是阿荣亲自教过的,这类基本的格斗术跟刀哥打架可能打不过。打一个娇滴滴的女主播没点问题。 苗苗被这一巴掌打懵逼了,眼睛里含着眼泪,捂着脸冲了出去。 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个公众人物敢跟人打架吗? 悠哉悠哉地电话叫来服务员,加钱让服务员把房间里面收拾一下。 服务员走了以后,锁门睡觉。 早上起床回到车上,刀哥过来跟她说,晚上有人过来要扎她的轮胎,被他拦住了。 “只是拦住了?”余意惊讶的问。 “咳咳!”刀哥不好意思的说,“等下我找机会去把他的轮胎也扎了。” “嗯!”余意高兴地点点头,小伙子很上道,有前途。 早上的新都桥景色尽收眼底,这里有条10km的风景长廊,号称摄影家的天堂,沉沉叠叠的森林陪伴着漫山遍野的小花和清澈的河流。 如油画般浓郁艳丽的初夏景色,成为一颗美丽的宝石,珍藏在记忆之中。 车队继续前行,中午的目的地是理塘。 意料之中的事就是,女主播搭乘的面包车掉队了,车子的四个轮胎都被扎得破破烂烂,除了换轮胎,没有任何办法。 “有本事啊,扎轮胎。”余意经过她的时候笑眯眯的对她说,“下次是要泼硫酸了吧?” 刀哥在一边扶额。 苗苗的脖子不由自主地一缩,她眼神幽怨的看着余意的车子扬长而去,却是不敢再明着跟她对着干了。 她嚣张,余意比她更加嚣张! 318国道相对其他进入西藏的路线来说,拐弯比较多,很多道路都是盘山公路,一圈一圈绕着山路走,需要拐弯的地方非常多,对货车和轻卡不太友好。 对需要大力打方向盘的手臂也不友好。余意一路做着瘦手臂的强迫运动,很快手臂就酸痛起来,这种疼痛到了第三天下午到了最高峰。 八宿的怒江七十二拐到了。 这里海拔最高4618m,人感觉有些疲劳,唱歌飙高音飙不上去,有部分车队的人开始高反严重起来,开始吸氧气。 余意虽然没有什么缺氧感觉,却有些疲劳,尽量多休息,中午午睡一小时来缓解疲劳。 这里号称怒江72拐。实际上,因为坡陡路险,人称99道回头弯。有人统计,实际上有一百三十多个弯。作为川在南县的必经之路,对司机的车技非常具有挑战性。 地面上有很多暗坑,石子特别多,现在这段路的地面还没有铺上沥青,还是前世丙察察的那种县道土路,车辆走起来左摇又晃。还好午饭吃得少,不然全浪费了。 根据刀哥在对讲机说的,经过这条路千万不能逗留,因为随时可能有落石磙下来,还有遇到坍塌的危险。 一路小心翼翼的专注开车,对面却不停的有自行车骑行者穿插在道路上,一个个包得跟埃及人一样,连眼睛都戴上了目镜。 其中还有两个骑行者。找车队的人要水喝,正好找到了她的车子。 余意给了他们两瓶水和两瓶红牛,得到了他们的感谢之后,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前面的道路上有落石,汽车一时半会估计过不去。 车队带队人不死心的开到了落石所在的位置,果然看到一片碎石块挡在路上。 好在人多,大家快速下车清理石块,清理出一条道路之后,车队快速轮流通过。 余意的车子刚过,又是一阵碎石滚落,后面的车辆又被挡住,刀哥的轻型卡车底盘高,直接从石头上面开了过来,后面的一些越野车也咬着牙压过石头闯了过去。 剩下几台面包车上的人进退两难。只好下车,冒着危险继续搬石头。 余意他们前面通过了车辆走出盘山公路后才停下来,等待后面的车辆。 余意小心的跟向导的车子一起找了一个临时停靠点,这里是邦达乡的地界了,海拔4100米。 这里地势开阔,左边是安静的森林,右边是咆哮的怒江,天空无声无息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余意找出大衣穿上,又拿了一件备用的羽绒衣给刀哥送去。 刀哥在煮奶茶,见到余意过来,特地给她倒了一杯。 “正要给你送茶呢!”他笑着说,高原上服役过的人皮肤都挺黑的,刀哥更加是又黑又瘦,不过他说话笑纹很深,应该是很自信阳光的性格。 余意喝着加盐的奶茶,回头又送了一包茶砖给他。 “匆匆忙忙过来,茶叶准备的不够吧,藏式奶茶还是要用茶砖煮才够味道。”余意笑着走进卡车后面。 刀哥打来车厢后门,“嫂子,里面有高原制氧机,进去吸会儿氧气吗?” “好!”余意点头,她准备吸二十分钟氧气,然后就去捡些柴火取暖。 等她从车厢出来,刀哥已经捡了干牛粪回来,看来是打算在野地里燃烧牛粪煮食物。 风雪大,余意建议他在自己车子展开的天幕下面做饭。 他点头同意,提了一箱子厨房用品过去。先把柴火炉点燃,用高压锅蒸上米饭,然后洗菜切菜。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做饭炒菜一点都不马虎。 他烧了一个红烧牛肉,又切了一盘子四川泡菜出来,盛了一大碗递给被香味勾过来的如意。 喷香的米饭配着红烧肉和红烧肉的汤汁就能吃上两碗。更何况还有香脆酸爽的泡菜配饭。 余意高高兴兴地吃了一个肚子滚圆。 吃完饭她要包洗碗,被刀哥拒绝了,“一路照顾你,为你提供物质,是我的工作。” 余意决定工作结束后给他发奖金。 车队的其他人都是煮泡面吃干面。眼馋余意的男朋友能够请得起这类退伍兵照顾她。 刀哥这种类型的私人保镖,工资非常高,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月收入都是8000以上。 他们工资高,能力也很强,几乎什么都会,开车,做饭,打架,使用常规武器什么的很熟练。 余意觉得,以后出行,她应该也要考虑雇佣一两个这种保镖比较好。 后面的车子汇聚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走夜路很危险,车队今天晚上露营。 剧组的人员配合默契,很快就扎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车子围城一圈,把帐篷包围在里面。 刀哥把车子停在余意车子的外围,晚上直接睡在卡车里。 余意把躺椅拿出来,坐在篝火前喝热巧克力,刀哥把发电机打开,连接了电线与灯泡,一百瓦灯泡把几米之内的范围照得很亮。 胡导演和他的助理们也搬了条凳子过来,坐在路灯下蹭灯光。他喝着咖啡看图样,对资料,夸余意出门准备得很充分。 余意吃了几颗胡导演给的花生后,戴上耳机对照学习资料练习听力。 她想简单的学习几句简单的藏语,到了阿里地区才好摆摊卖茶砖。 九零年代,来西藏旅游的外国人要比本国人多,毕竟,国内很多人家才刚吃饱饭,没有出门旅游的条件。 所以在拉萨,当地人能听懂一些英语,大部分年纪大些的人不会说汉语。 胡导演他们都是汉语英语混合着跟当地人沟通的。可是到了阿里地区,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那里外国游客很多,国内游客很少,会说藏语和英语很重要。 入夜,气温骤降,天空又飘起了雪粒子。胡导演他们说话和呼吸都起白雾了,余意的脚底板也冰冰凉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休息去了。 余意车里的小床早放了两个热水袋,被子里面已经暖和和的了,睡进去躺在软绵绵的小床上,有种奇怪的安全感。 夜晚的高原有些寂寞,天空没有了蓝天白云,只有阴沉沉的天上落下来的雨夹雪和寒冷。 白天觉得郁郁葱葱森林和草地也变成了黑色,感觉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穿出来。 余意探头探脑的从车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大哥大四处寻找信号。 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篝火还有些微弱的火光,细细的雪花飘落火中,立刻化为水汽回到天空。 余意穿着薄睡衣,披着大衣走在夜晚的石头地面上,这里已经薄薄的堆积了一层积雪。 电话里面是贝拉在哭,边哭边吸溜鼻涕,明显是着凉了,“你在哪里,我想马上能够见到你,呜呜呜……” 余意立刻心软,拜托张寅把他空运到拉萨,车队后天应该就能抵达拉萨了。 第64章 聚会 越是接近拉萨,到路上朝圣的藏民就越多。 “即为朝圣,当心与佛同,体佛之心,悟佛之行。” 拉萨是西藏同胞心目中的圣地,一生能够进行几次“磕长头”的“朝圣”之行是他们毕生的心愿。 “磕长头”就是走几步就要将自己的身体铺在地上,做到身心的五体投地。 整个过程非常艰苦,朝圣者,无论男女都蓬头垢面,深泽长围裙,手代木拖板。面对拉萨的方向行磕十万长头,神情凝重而虔诚。 车队小心的避让朝圣的藏族老乡,慢慢前行。 有的时候还会停下来用摄影机拍摄他们的身影。 因有佛心,这些人都非常友善,车队的人晚上和他们一起在避风处的草地露营,能够得到他们燃起篝火的休息地。余意还得到了老婆婆给的一颗大李子和酥油茶。 余意回赠了老婆婆几包精盐和茶砖,脸上长满了皱纹的老婆婆微笑着送给她一串柿子红配绿松石的玛瑙手串。 余意不好意思的又回赠东西,老婆婆却微笑着却说什么也不要了,她也不勉强,拿出绵软的点心跟老婆婆一起吃,向她学习藏语口语,怪腔怪调的发音逗得老婆婆哈哈大笑。 成都到拉萨2350公里的道路,车队走了快六天,到达布达拉宫广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早就联系好的旅游局的工作人来接待车队,带领他们去八角街不远的招待所住宿。 里面的院子不大,停不下十二台车子,剧组之纯粹来旅行的几家人包括余意和刀哥都把车子停在外面的马路上。 招待所派了专人帮忙看守。 余意分到的房间在三楼,从阳台上就可以俯视整条八角街。 雪山下的八角街人潮汹涌,是著名的转经道,也是拉萨最大的集市,走动着很多穿着朴素的内地商人和游客。 当然,这个朴素感是余意的主观看法,内地来的游客很多都穿得很时髦,女人西装套裙小背包,露出长腿高跟鞋什么的。不过西装革覆,中山装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朴素,而且司空见惯。 她稀罕的是本地的民族服装,露出半个肩膀和手臂的对襟丝绸衬衣配羊毛大袍子,宽阔而粗犷的腰带上镶嵌着珍珠,珊瑚,金银,玛瑙等装饰品。 男人戴着有绣着美丽图案的帽子,和腰刀,火镰等等。女人头上也是有各种美丽的头饰,女孩头上辨着很多小辫子,辫子上缀着珊瑚,玛瑙,绿松石。 他们普遍喜欢颜色艳丽的服饰,女人腰上的帮典(围裙)也是七彩缤纷,厚重感让女人的身材显得窈窕而端庄。 她蹲在阳台上,透过防护栏杆看得腿都麻了,直到看到贝拉和张寅出现在楼下。 “我在这里,你们快上来!”余意高兴地站起来边喊边挥手。 贝拉和张寅惊喜的看向她,朝她挥手。 快半年不见,贝拉长得更高了,快要一米八了吧,身高的快速增长让他看上去又高又瘦,雌雄莫辨的五官少了一些阴柔,蓝宝石一样美丽的双眸也拉长了一些,看着显得有了威严感。 一年多的时间,两个可爱风格的美人有了不同的转变。余意变得妩媚动人,贝拉变得端正英俊。 余意美滋滋地看着竹杆一样越长越高的美人,觉得他们真是天生一对,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张寅一路上跟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贝拉保持距离,并排走太显矮了。现在两个美人见面,激动得在房间里抱在一起,又笑又闹的样子,不由得也想凑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转圈圈多好玩啊! 结果他还没有凑上去呢,贝拉笑着笑着,抱着余意大哭了起来。 余意拉着他坐到床上,只仔细细的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贝拉只会哭,什么也不说。 余意看了张寅一眼,他识趣的说出去买包烟。 等他走了,余意用袖子给贝拉擦眼泪,“现在可以说了吧,谁欺负你了?” 贝拉看着余意,紧紧抱住她不说话。 很多白人和黑人都有很重体味儿,可是贝拉身上没有给她这种感觉。可能是生长在寒冷的地方,汗腺不发达的原因吧。 当然最有可能是余意已经很适应贝拉身上的味道了,还觉得挺好闻的。 余意让他抱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推开他,瞪着他的脸,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被男人c啦?” 贝拉的脸被她气得黑了下来,“怎么可能,我要是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已经把那个家伙的作案工具打残废了,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找你哭诉?” “对哦,你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呢,他们能直接宰了人家。”余意歪头想了想,忽然又打了个哆嗦,“难道是你哥哥们对你……” “滚!”贝拉跳起来,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脸的黑线。 “到底怎么啦?”余意起身拉住他,被他猛的甩开。 “嘿嘿!”余意讪笑着,再次拉住他坐回床上,“要不,你再哭会儿?” 贝拉沉默的坐在床头,扭过头,不说话。 余意脱了鞋,盘腿坐着,等他开口。 “你……能借我点钱吗?”他的眼睛仍然看着别的地方,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我的家人们情况都很不好,有些亲戚的孩子没有熬过冬天,被饿死了。” “没问题,要多少钱?不过我身上现金只有不到一百万人民币,多的需要回去京城取。”余意连忙答应,“你先拿着这些钱买食物运回去救急好不?”这笔钱是准备去阿里地区去买衣服用的。 有名的“普兰飞天”孔雀妃子朝服,是世界闻明的顶级奢华藏族华服,这个时候价值也已经达到几十万上百万一套。而它的收藏价值也非常高,到二十一世纪,一套衣服的价格已经上亿。 她计划看能不能买两套作为收藏和升值用。现在贝拉需要用到钱,先紧着他。 贝拉低头看着她,“你有多少钱?” “七七八八加起来,三百多万美刀左右,”余意算了算,除了放在空间不准备动用的五十万美刀,减去开店和买潘家园的店铺花了的钱,能动用的现金只有这么多了。 “钱都给我可以吗?我想做边贸生意。”贝拉看着她,眼睛里面有了神采。 “做服装啊?”余意问他。 “服装和食品都做。” “走k3国际列车吗?” “航空和铁路同时做。” “你航空发货有门路?”余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有门路,货物很难过海关啊。” “现在我哥哥们待的部队里见天的闹饥荒,一部分士兵都跑去种土豆去了,一部分官员被裁员。”贝拉低声说,“大哥现在从部队退役转到莫斯科航空公司去了,过关不怕被刁难。” “这个不错,”朝里有人好做官,他大哥是军官转业,去这种大型国企肯定也是从骨干负责人做起。 “你不上学啦?”余意忽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学校停课了,主班教授都回乡下种地养鸡去了。”贝拉耷拉着脑袋,“整个冬天大家都饿怕了,天气暖和的时候城里的很多人都跑到乡下种地。” 余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我的本钱就这么点,要不我再卖掉一些首饰什么的。” “300万美金应该可以了,先慢慢做起来,”贝拉说,“航空运输来钱快,除了本钱和上下打点的钱,一次能挣回来8倍的利润,配合着火车运输,也差不多了。” 余意扶额,这么多本钱往上翻,他不一定hold得住啊,被人当肥肉吞了怎么办? “你一个人怎么做得了这么大的生意?” “我的大哥和几个亲戚们都会加入这个生意。”贝拉眼睛有点湿润,“还好有你,冬天的时候,因为家族里面需要喂饱的嘴太多,有钱都买不到吃的,一斤土豆卖到五十美刀,手头的积蓄很快花光了,来北京找你都是用家里的首饰跟一个中国人换的机票。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得流落街头了。” 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余意笑了笑,“还好你对我有信心。” 知道过来找她帮忙。 贝拉抬头看她,破涕为笑。 “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肯定回不了京城,叫上张寅先吃饭吧。”这个时候可没有银联,在哪个银行存的钱就得去哪个银行取。 买东西进货的时候,只能背着一堆现金全国到处跑。 所以她准备明天回一趟京城,把钱取出来借给贝拉,然后返回拉萨继续旅行。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车队的管事和买完香烟的张寅一起上来了,管事问余意要不要去附近泡温泉,顺便洗衣服什么的。 余意想到车里盖了15天的被子和洗澡换下来的五六套衣服,觉得反正洗完澡再吃饭是一个好主意。 “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下,适应的一下高原环境?”余意一边说,一边拿出保温杯泡了一杯红景天茶。 “想去泡温泉。”贝拉粘她,非要一起去,看样子他没有什么高原反应。 张寅也想去,“来都来了,泡温泉,看雪山,听上去就很不错。” 车队里12台车去了五台,有些人迫不及待的逛街去了,有些人高原反应严重,吸氧睡觉去了。 露天的温泉有好几个大小泉眼,冷泉热泉都有,最后汇总到一起,消失远方的岩石缝隙里面。 因为有男有女,大家都是穿着衣服泡温泉,游泳池那样大的一个温泉池,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当地人也在泡着。 小的泉眼只有拳头大小,出水量像一个大号的水龙头。余意把积攒了的一大包衣服拿出来,在小泉眼这边清洗,贝拉也很自然的过来帮忙搓洗她的衣服,他实在看不下去余意的脚踩洗衣法。 等于就是把衣服打湿了再晾干嘛,根本就是洗了一个寂寞。 张寅本来也想帮忙的,被余意一眼瞪开了,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儿子给她洗衣服,怕不得天天单独给她做炸酱面吃。 第65章 别恋 蓝天白云下的旷野温泉,像冬天早上的包子铺,热气腾腾。 余意和贝拉洗衣服,聊工作。张寅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泡脚。听他们说着开国际贸易公司的事情,不由得也动了心。 一趟趟地跟骆驼似的往那边搬搬货,怎么比得上直接大批量的发货过去呢? “你们看,加我一份行不行?”本来他年前就跟余意商量过,也是想做外贸生意的,奈何本钱小,俄罗斯海关那边没人帮忙,怕货物被那边的人无故扣压,或者拖延发货什么的,亏得血本无归。 现在照他们聊天的意思,那边有人帮忙操作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古玩店那边怎么办?”余意在水里放个盆,光着脚丫子边踩衣服边问他,“忙得过来吗?” “那肯定得能忙得过来啦,潘家园那边多的是摆地摊的,到时候多招几个进店就能腾出手来了。”张寅说得挺容易的,可是一个新店开始的几个月,没有老板盯着容易出乱子,他要是两边跑会很累。 “你还是帮忙跑货源吧,他对这边的货源不熟,一时半会摸索着进货浪费时间,加上需求量很大,你来做这个最合适。”余意想了想,“开了店以后你还有钱投进去?”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张寅有些尴尬,“正好要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出发才两天,店里还在装修呢,就有人送上几件好东西,我们就拿去深市的拍卖行估价了。” “什么好东西?” “几幅人家家里收藏的字画,五万一幅收了,花了二十万。算是捡了一个大漏,其中一幅是前朝大画家晚期的作品,深城拍卖行估价到了800万,正好有港商在收藏这个画家的作品,直接跟我们线下交易了。”张寅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笑着说,“妹儿,我们的店这下算是开张了!” 古玩店做的生意都是大利润的生意,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九零年代的潘家园还是捡漏的黄金时期,政府也大量扶植,提供场地和优惠的税收。这个时候的古玩虽然值钱一点了,还没有炒到飞起。跟以后开一个拍卖行,收一件古董,本钱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上亿。他们这种不到一千万的本钱就能够做起这个生意,算是幸运地碰到好时候了。 “那行,你们看着办吧。”当初开古董店的时候大家就有说好,一年之内不分红。挣到的钱全部拿去再投资。 如果他们把挣的几百万全部投进去,按照利润分成,等于余意借给贝拉300万美刀,投资贝拉这边六十几万美刀。 接下来三个人详细讨论了一些具体的分工合作问题。 余意是团宠,又是金主,所以分到的事情就只有监督财务,起到两边团队粘合剂的作用。其余的工作都由两边的人带着团队完成。 张寅负责带着大圣,胖子他们国内这边的进货发货,贝拉和他大哥,亲戚们负责俄罗斯那边的收货卖货。 也是第一年不分红,第二年分红百分之五十。 余意出钱不出力,照老规矩,占四成利润。 一翻讨论一下来,聊了好几个小时,余意的衣服也被洗得特仔细,车里的被子,垫子什么的也被洗的洗,晒的晒。 先洗干净的衣服被挂在车子天幕的杆子上,挂不下了,平铺在擦干净的石头上。 等衣服和人都洗干净了,三个人围在一起坐在地上用柴火炉煮泡面吃。 高原烧火基本上用的都是牛粪,毛牛吃的是纯草料,拉出来的便便没有臭味,还有有一种草木清香味儿。 几个人都在夸赞牛粪煮的泡面特别好吃。 刀哥远远的把他们几个的聚会的情况看在眼里面,回到车内联系上了在沪市的老板,说明了一下情况。 阿荣觉得那个叫贝拉的二椅子真是阴魂不散,老是缠着自己女人,冷哼着叫刀哥看着点,让他们保持距离。 “我现在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走不开,注意她的安全。” “我知道了!”刀哥收回卫星电话,拿出一把匕首削木棍。 回到八角街的招待所,张寅去楼下开了二个房间休息。贝拉闹腾着要跟她一个房间,“我们以前都是睡一个房间的呀。” “不行!”余意把他赶走了,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都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现在又跟一个外国男的睡在一起,说他只是纯粹的备胎,谁信啊? 因为摄制组预计在拉萨待一个星期,余意过去跟胡导演说明了一下原因,“我回去几天,办完事就再过来继续旅行。” 胡导演没意见,反正她的钱都交了,来去自由。嘴上就随便客气的进去。 “你的男朋友呢,他还会来吗?” “他这会也抽不出空来,估计来不了了。”昨天晚上阿荣也给了他电话,说是家里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可能就不过来了。余意心里有点小失落,那个男人一天到晚对他甜言蜜语,可与遇到公司里的事情就能翻脸不认人。 说好了会陪她去阿里看古格王朝的日照金山,才几天啊,就改主意了。 “呵呵!”某个女人在一边阴阳怪气的笑。 余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苗苗却笑了笑,拿出镜子来给自己涂口红,“有些人以为办上大款,自己就是富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 “你多撒点!”余意轻蔑地回答。 “哼哼,有些人不知道吧?他的那个大款今天就要跟自己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在沪市的和平饭店订婚了。”她翻了一个白眼,说:“那些想嫁进豪门的女人,十有八九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意装没听见,开门出去。 苗苗被胡导演说了几句,“多事!”也觉得没趣的退出胡导演的房间。 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余意一把掐住脖子抵在墙上。 “说!你怎么知道阿荣要订婚的?”她一脸狰狞的盯着苗苗,“不然我就把你当韭菜割下来,晒干,打成颗粒去喂猪。” 苗苗吓坏了,她只是一个漂亮一点的普通女人。怎么可能吃得消余意这种随时能翻脸,说打就打的的土匪婆子? “是我上海的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他家被女方邀请去喝喜酒。”苗苗语气飞快,充分的发挥了主播的演讲能力,吓得要死的情况下,还能一字不差的说清楚问题。 “王八蛋!”余意松开手,骂骂咧咧的走了。 苗苗吓得身体瘫软,滑落到地上。 一个男人在有了一个百般追求才到手的女朋友的同时,还要跟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个混蛋肯定是想借着联姻,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竒 書 蛧 ω W ω . 3 q ì δ ん ū . C ǒ m 就知道这个男人底线很低,为了钱,他能够出卖自己! 与其说她是吃醋,不如说她是独占欲强,阿荣是属于她的,怎么可以被林汐撬走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都挣那么多钱了,还干这种事,余意真想用指甲绕死他! 回到车里,张寅和贝拉已经准备好出发去机场。 两个人都不太放心对方开车,正在争执驾驶室,猜硬币决定呢。 “你们先回京城吧,我要去一趟沪市,有点事情要确认一下。”余意走到后坐的小床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绑上加装的安全带。 两个人有些惊讶的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得不到回答,问烦了,余意就装睡。 市中心到贡嘎机场有85km,不过路况很好。开车一个小时差不多能到。 沪市的航班多,余意悄悄把一百万人民币现金装在一个布袋子里交给了贝拉。然后留下他们两个等回京城的航班,自己直接买了最快到达沪市的航班,先走了。 到达沪市已经是6个小时以后了,机场到外滩坐二号线直达,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找到坐落在南京路上的和平饭店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宾客爆满,喜气洋洋。新娘子已经走完程序,站在饭店二门迎接宾客了。 黑子带着一群人在大门口迎客,一眼就看到余意穿着一身厚重的冲锋衣,风尘仆仆,满脸憔悴地在那里瞪着他。 “我的姑奶奶呀,你怎么过来的呀?”他迈着地动山摇的大粗腿,熊二的豪迈身形硬让他跑出了小鹿斑比的轻快速度。 余意面无表情,当然是过来找麻烦的呀…… 黑子陪着笑脸,“我立刻叫老大过来见你,你先别走开。” 见到黑子屁颠屁颠进去了。余意一屁股坐在了绿化带的石头围栏上。 周围一大圈过来吃酒席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阿荣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穿着一身冬衣,气呼呼蹲在绿化带旁边的女朋友。 他笑了笑,走到距离余意几步远的地方,“大老远赶了几千里路找我干吗呢?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余意抬头看着他,几天不见,穿上一身华丽礼服的男人,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有人说你今天订婚,我不太相信,所以过来亲眼看看。”余意面无表情的。她头发凌乱,素面朝天,唯有一双黑眸闪烁着星芒。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阿荣笑笑,抬手拉她起来,给她整理头发和衣领:“只有你才是我认同的女人。” 她从高原来,身上还穿着羊毛衫和厚外套,因为天太热,好歹把皮草大衣脱下来拎在手上,不过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发尾都汗湿了。 余意抬着脖子让他松开领口的口子,“你哄小孩子呢?” “不是哄,是真的。”阿荣轻声细语,正要继续说下去,林汐穿着一身低胸露沟的新娘婚纱,被几个伴娘打扮的女孩子簇拥着追了出来,看到她,假笑着打了一个招呼,“余小姐来啦,进去喝杯喜酒吧!” 阿荣离开余意,走到林汐身边,板着脸问她,“你怎么过来啦?里面有很多客人呢。” 看向这一对狗男女,余意心口噎得慌。 就知道阿荣跟这个林汐一直有一腿,不然她也不会被秘书处的人集体排斥了,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定婚的地步了。 “为什么是她?”余意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林汐,对着忽然沉默下来的阿荣咆哮:“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她了,你居然找她恶心我?” 众伴娘:“你谁呀?……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林汐听到这话,咬住嘴唇,很想砸东西是怎么回事? “有事说事,你跑这里来什么?好好的待在拉萨旅游不好吗?”阿荣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在林汐面前换了说话的语气,变得像个陌生人。 余意气得把他嘴里的烟拔了,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不要在我面前抽烟好吗?忍你很久啦,我最讨厌就是抽二手烟!” 阿荣叹了一口气,拉着她手,耐着性子哄她:“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等下找你解释。” “不要!”余意拿着他转身走,“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听你解释。” 阿荣站住不动了。 余意用力拉他,纹丝不动。 初夏的沪市,街道上柳絮飞扬,如高原初雪,同样让余意打了一个冷颤。 “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余意瞪着他,“我们还约好了继续阿里之行的。” “恐怕不能陪你去阿里了,我现在忙的走不开。”阿荣笑笑,“现在我和林汐已经大宴宾客,由不得我说不了。” 林汐冲过来试图掰开余意紧扣住不放的手指,“你拉着我未婚夫的手做什么?” 余意不放,抓紧阿荣,推开这个绿茶妹。 林汐立刻假摔,往后倒在地上。余意拉住阿荣,让他没法去扶,甚至换了一个角度,恶狠狠的上去踢人。 林汐的几个伴娘们接住了她,立刻上来跟余意推搡起来,余意试图回手,奈何她一只手被阿荣紧紧抓住,有人乘机踢了她的肚子一脚。 余意忍着疼要打回去,结果因为阿荣抓得紧,她够不到那个女人,气得反手给了阿荣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把周围一群人都吓呆了“放开我!”余意委屈得眼角泛红,这个王八蛋拉偏架。 众目睽睽之下,阿荣的脸色铁青,顶着巴掌印说:“黑子,先把她带走。” 黑子应了一声,挥手,几个保安走了过来围住她。 “不用你费劲,我自己走!”余意甩开他的手,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这个男人向来翻脸比她还快,她都不知道自己过来是要干什么的,拿这么多机票钱买花戴不香吗? 第66章 生活 回去京城后的几天,贝拉和张寅换着花样的哄她开心。 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耷拉着一张失恋脸,打不起精神。 跟阿荣分分合合这么多次,这次是真的完了,呜呜呜呜…… 贝拉在国内的外贸公司注册好了,让她当大老板她都想哭,张寅新店里开张,让她当大股东去剪彩她也高兴不起来。 老太太包了好吃的牛肉饺子给她吃,她边吃边想哭。 最后,张寅和贝拉实在是哄不好了,丢下工作要陪她去拉萨继续旅行。 “还是去散心吧,买东西总是开心的。”老太太都知道她男友订婚了,新娘不是她,觉得挺可怜了。难得的语气温和,同意张寅陪她出去走走。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余意边用手绢擦着眼泪边觉得京城风沙太大了,何况他们跟过去就不能挣钱了,耽误生意可不行。 贝拉美眸一眯,笑着安慰她,“反正你也不是特别爱他,你爱的是我!张寅在这边先支着摊子,我陪你出去散心。” “你也别去了。”他家里还需要支援,需要尽快把事情做起来。余意擦干眼泪,看着贝拉的十级美颜,虽然知道自己心里最喜欢的人是贝拉,可还是觉得特别憋屈,“我一个人待着静静就好了。” 她从小就这样,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能立刻怼的就立刻怼回去,怼不过的就认怂。 贝拉这边不是走单帮,航空,列车托运的货物量大,需要请人验货,打包,运输,还有请会计收钱,付钱,跑税务局。 她给了贝拉两个离得不远的小院用来做仓库,地方够用,使用之前还需要稍微整修一下。这些事情看着不多,可是非常琐碎,最好还能请个随身助理和一个细心的秘书。 光是招人都有一阵子好忙了。 好在她几天之后就好多了,虽然早上起来还是泪眼汪汪。中午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她已经能够正常的跟人说话,不再给小伙伴们散播忧郁气氛。 两个男人同时觉得谢天谢地,千叮万嘱的送她上了飞机。 她带着一大盒老太太煮好了之后煎的焦黄的饺子,全程面无表情的飞回了拉萨。 付了大额的停车费,把车子开回了把八角街的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刀哥回去。 余意给了他一些辛苦费,很坚决的让他开车回去,本来她想留下刀哥做自己的保镖,现在看到刀哥就想起阿荣。 闹心。 还是让他走吧! 好在现在拉萨的治安很稳定,余意白天就到处逛街,买东西。这里的食物品种非常多,卖小食的大多是成都来的商人,美味的川菜全国闻名,能吃上一个月不重样。 余意边吃边买,放不下的就寄回京城或者资市。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当地的牦牛肉干也非常好吃,生肉风干的,吃起来很有嚼劲,非常香。 余意一口气买了100斤,寄了一大半回去,剩下的放在空间里,当成储备粮慢慢吃。 蓝天白云下,余意坐在布达拉宫对面的草地上,一边挂了阿荣打过来的第100个电话,一边吃着牛肉干看当地的小朋友踢足球。 偶尔有球落到她的身边,她就起身帮忙踢回去。孩子们向她道谢,她就把牛肉干分给他们吃,然后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踢足球。 可惜这里是高原,她根本就跑不快,一会儿就喘得跟条狗一样,摆着手停下来休息,负责给小朋友们捡球。 “姐姐,你需要导游吗?”一个身穿本地服装的小姑娘走到她的身边,态度不卑不亢,“我会说藏,汉,英,三种语言,熟悉这里的每一个景点。” 余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你几岁啊,不用读书的吗?” 这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又黑又瘦,身上衣服却干净整齐。 “姐姐,我十九岁了,初中毕业,没有读书了。” 如意看着她长裙上面的彩虹围裙,这种围裙在当地只有成年的女孩子才能穿。 本地姑娘名叫卓玛,是藏汉混血儿,听到余意说要去圣山转山祈福,更加想拿下这单生意。她外婆家就住在那里,拿下这单生意的话,还能顺便看外婆。 她其实想找会开车的男导游,卓玛却说她可以上帐篷和狗一起跟车,晚上她睡帐篷里,狗可以负责晚上的安全巡逻。 就她了! 余意跟她约好了出发那天一大早在招待所门口见面。 出发前一晚,旅游局给剧组举行了送别会,拉萨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送行,所有人都被管事的通知去参加。 送别会在招待所一楼,花园连着食堂都被整理出来,食堂的桌子也被搬走,空出一片空地表演节目。 双方各出十个节目。 有歌曲,舞蹈,相声,小品。 车队里的年轻姑娘加上余意也只有五个,结果四个穿着当地的名族服饰出现了,薄长袍子的颜色不一,围裙都是统一的彩虹色。 她们不约而同地辨了满头小辫子,身穿显得身材苗条修长的本地服饰,羞答答地手拉着手扭动着身体跳舞。 这身打扮惊艳了一车队的人,都觉小姑娘们这么穿很好看。 大婶阿姨们议论的时候还朝余意看过来。 余意笑着朝她们远远地挥挥手,拿起装满了酥油茶的保温杯,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慢慢喝。 因为聚会,她穿得也比较正式,一身四哥给她寄回来的埃及新款灰色纱裙晚礼服,裙子足足有八层薄纱,上面缀着很多银色亮片和碎钻。 礼服因为是低胸长袖设计,所以她在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狐狸毛背心,扣上一个红宝石蝴蝶胸针,把胸部遮掩得只剩下雪白的脖子。 微卷的长发被她编了一个侧边马尾,发丝拉出蓬松感,发梢搭在胸口,更加显得慵懒随意。 这种娇贵的裙子和昂贵的皮草有魔法,女孩子穿上有种秒变公主的感觉。 走廊的栏杆宽阔,余意调整身体的姿势看演出,头和背后靠在柱子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半曲,长度到达靴子的纱裙从栏杆上倾斜到地面,像是一片黑夜的星空,闪耀入梦。 摄影师的镜头扫过,忍不住记录下了这一幕。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食堂大师傅真的牛肉包子,大伙上车出发了。 瘦弱地卓玛带着自己的行李还有一条黑色的敖犬等在招待所门口,看着楚楚可怜。 余意招呼她上车后,把牛肉包子递给她和狗子,各一个。 敖犬名叫“奶茶,”是只一岁的小母狗,可爱又听话。不过敖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不吃她给的食物,得卓玛把牛肉包子喂给它,它才吃。 车队一路向西,西藏往西,一直走1300公里左右,就能到达最终目的地,阿里地区。 那里有尼泊尔,印度和密宗公认的世界中心冈仁波齐神山,万鸟齐飞的班公湖。 古书里面记载,这块土地原本生活富饶,矿产丰富,鱼羊多得吃不完。 经过三天的跋山涉水,车队到达了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 古格王朝的遗址。 王城外围建有城墙,四周设有碉堡。内城是一座高达300多米,面积为72万平米的岩石山岳。 整个王城从上到下依次为王宫,寺庙,民居。抬头往去,目光所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和泥土颜色一样的建筑群和岩洞。 传说这个富有而强悍的王朝在最繁盛的时期的土地统治了阿里全境以及一半的印度土地,包括现在的尼泊尔和克什米尔大部分地区。 这里被称为黄金之城,是世界的中心,也是藏传苯教的发源地,后来被印度传过来的佛教的影响,经成为了各种思潮,各种力量的聚集之地。 至于这个王朝为什么会在三百多年前忽然消失,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国王的弟弟背叛国王,身为当时宗教领袖的王弟,联合了受到退婚侮辱的客什米尔国王,引导军队攻打王城,围困王宫很长时间后,国王同意投降。 也有人说是末代古格国王截断了圣山的水源,引入王宫自用,试图挑战神权,被天神迁怒而亡国的。 还有人说是因为环境的变化,使得这里的十万人民无法再继续生存下去,所以都迁移到了其他水草丰美的地方生活。 整个剧组带着这些疑问,在获得当地的政府允许的情况下,在这里拍摄一个月的纪录片。 遗址附近有个古老的村庄,近年来到这里旅游的中外游客非常多,所以这个村庄发展了很多家庭旅馆。 车队的人全部寄宿在这里的家庭旅馆里面。余意和其他六个人被分派到了金珠家里,她们家今年新盖了四间房,可以同时招待十个客人。 余意他们住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住了四个英国和印度过来的游客了,他们已经把最好的房间挑走了。 余意分配到的房间是一个很小的单间,没有卫浴,只有二张小床,她和卓玛一人一张床。 好在二楼窗户能看见外面的风景,蓝天白云被地面黄色的建筑物衬托的越发纯净,让人向往。 眼前的所有景色,随便拍一张都能做成明信片,让人大饱眼福。 这里经历过的悠久历史,随便拿出一个时间段,也能让人大开眼界。 接下来的一个月剧组需要取景,邀请历史学家讲谈,根据不同的讲叙再进行不同的取材等等,忙了起来。 余意和一干蹭游的闲人都可以跟随剧组一路拍摄,一路蹭饭,也可以自己在附近游玩,非常自由。 第67章 怀旧 余意当然要跟着剧组把整个古格王宫遗址转了几圈,然后再按自己的行程游览。 摄影队在这里驻扎一周,拍摄一些周围的自然景色。 除了从日出到日落的全景代表千年时光的流逝。还要拍一堆资料历史资料上面的奇观。 晴朗的早上,正正好好的阳光照耀古格王朝的遗址上,运气好的话,能够拍摄到阳光把整个王朝遗址照映出一片金色,如同纯金打造。 这是只有有缘人才有机会看得到的日照金山。 为了取到自然景色,摄影队要在这里露营,等待日出。大部分人都是睡在自己的帐篷里面。 余意却是美美的睡在自己车里。 白天她到处参观,偶尔帮个小忙,运送一下食物和水。晚上就睡在车里的小床上,沉睡在温暖的篝火旁边。 大哥大的电话声不断地响起,余意睡眼惺忪看着显示器上的号码,果然又是阿荣的,直接把电话关机。 讨厌! 建立在岩石山体里面的王城遗址跟迷宫一样,房间,道路,库房各种纵横交错。 这是冬季漫长而寒冷,洞穴里的房间面积都不大,以家庭为单位的洞穴,就是中间几平米的房间,旁边是床铺大小,不到一米高的石洞,只能躺着用来休息睡眠。房间的镜头是一个通往悬崖的大窟窿,据说,窟窿外面是木质的大阳台。 经过几百年的风吹日晒,阳台的木头腐烂消失了,留下的客厅看着像是一个没有安装窗户的大洞,人站在房间里,有种很容易滚落到悬崖下的感觉,不建议有恐高症的人参观这个地方。 中层的佛殿墙壁上保存了非常珍贵的壁画,颜色鲜艳,描绘的是神像,天王和天堂人间地狱之类的宗教的故事。最上层的王宫也有很多美丽的壁画,却变得是俗化,描叙了国王的历史功绩,会见大臣们的宴会,以及各种庆典。 值得一提的是,里面的女使全部都是袒胸露乳,穿戴得非常豪放,感觉当年的风气很开放,气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寒冷。 迷宫的最上面一层是国王召见大臣的议会厅,地方不大,几百平米大小的殿堂,余意猜测应该只是国王召见近身大臣使用的地方。 夜幕降临,站在古格王朝的会议厅,抬头就能看见一片星空,浩瀚的星河闪耀,犹如悠悠的历史长卷,沉默而安静地记载了这块土地上不同时代的辉煌与灿烂。 露营了一周以后,余意跟随后勤车队回到村里,洗漱后早早的休息去了。 明天他们要去拍摄有名的藏尸洞,据说那里堆放着王朝灭亡时,王公贵族们被杀死的无头遗体。洞穴里面,尸体的臭味如同不甘心被毁灭了王朝的幽灵一样,几百年经久不散。 余意不太愿意去那个必须半蹲着才能进去的断崖洞穴,感觉有些可怕。 她要和卓玛去集市,吸收人间烟火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能说一大早……这里天亮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余意开着车子在卓玛的指引之下来到了10km之外的集市。 集市在离寺庙不远,有店面也有地摊。以本地人为主,各种吆喝声不断。 本地人会带着羊羔皮或者各种动物皮来这里换区生活必须品。 盐巴,火柴,布匹,砖茶,奶糕,糌粑,肉类,百货,塑料制品等等都有得卖。最让余意眼睛一亮的是各种手工制作的藏饰。 这些用天然宝石,松石,蜜蜡,珊瑚,贝壳,动物骨骼,藏银,藏铜,手工制作的首饰,工具,匕首整齐的摆放在黑色的布料上面,看着让人非常想带回家。 “铃”声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余意直接把包里的手提电话关机。 她弯腰挑了一把用牛骨作为刀鞘,镶嵌着蓝色天青石的匕首自己用,它的刀锋锋利,大小适合她的手型,拿在手里非常的趁手。 “这个怎么卖?”余意用汉语询问。 老板说了一长串藏语,似乎还当地方言,几乎没有听懂几个字。 只好请教卓玛。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从年迈的摊主手里拿走匕首可以给钱,也可以用物品交换,给钱是80块钱。 余意拿出三砖茶给摊主,一块砖茶1000克,进价8块钱,卖价30,拿给摊主换这把华丽的手工匕首,立刻成交。 这个时候的阿里地区交通不发达,茶叶的运输有的时候还是靠马帮用马驮过来,价钱贵不说,还是紧俏货。 在这里,漫长的冬天没有绿色植物的时间,他们一个人一个月九能喝点一斤半的茶叶。整个高原人民一年需要消耗两万吨茶叶,99%以上的茶叶需要内地供应。 也就是说,只要能把砖茶运到了藏区,就没有卖不掉的,一般得有三,四倍的利润。 按照她空间里面储存的货物数目来看,关是卖茶叶一项收入,就能纯赚10万块人民币左右。 虽然挣得不多,但是比憋屈在火车上面好玩儿啊。 收好匕首,余意就找了一块空地,铺上毯子,摆出砖茶和精盐开始售卖。 卓玛慢慢教她用藏族吆喝,讲价,砖茶30块钱一块,精盐五块钱一包,没有现金用东西换也行。 二个小时的时间,卖出去500块砖茶,几十包精盐和二十个镁棒打火石。转眼余意就换到了各种皮料和一堆宝石原石。 宝石原材料她都不太懂,不过张寅他们懂,到时候全部拿到店里,叫伙计慢慢加工了卖。 皮子还可以送到阿荣的铺子里加工……想到阿荣,余意的心情又沉重了下来。 一个有两副面孔的人,完全让她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那么强硬的要跟自己交往,为什么转头却能在心里有人的情况下跟另外的女人订婚呢? 这中间肯定牵涉到巨大的利益。 他对她的感情,抵挡不了这些利益,她被放弃了…… 余意咬牙,再也不去想这个玩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余意给卓玛结账,让她回去神山探亲,她一个人开车去市集卖东西,因为是拿空间里的存货出来卖掉,所以不方便带着卓玛。 早上八点,天空还是蒙蒙亮,集市上摆摊的老板们已经忙碌起来了。 她悄悄地走到一位卖薄饼子的大婶旁边,铺上毯子,摆上货物。 “有质量上乘的砖茶,精盐卖啦,还有可以使五千次以上的镁棒打火石啦~”摆地摊的诀窍就在于,吸引第一个顾客。 人们买东西都喜欢扎堆,只要有了第一个顾客,接二连三就会有顾客到你的摊位前挑拣。 所以人多的时候谈价钱就要干净利落,让买家买好东西快速离开。人少的时候谈价钱就要拖拖拉拉,挑货找钱越慢越好,让本来的顾客吸引别的顾客过来查看。 余意的买卖做得轻轻松松,几天下来,空间里的存货卖了个八成左右。 虽然只挣到了几倍的利润,可是能边旅行边挣钱,余意表示很满意了。 回到村里,剧组还在古格遗址闹哄哄地忙碌着,余意被他胡导演看见,抓过去做临时演员。 “古格王的宠妃死后,大臣们建议他续娶克什米尔的公主,你来帮我扮演一下。” “我演公主啊?” “不是,你演死去的宠妃,穿戴好以后,躺在床上就可以了。”胡导演挥手,叫人拉她去打扮。 余意:“……” 场记助理给她穿上的是一套真正的“普兰飞天,”据说是去普兰镇找当地的大户借的传家之宝。 女主人还特地被请过来指导怎么穿戴。 余意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女主人,是一位年纪很老的老太太了,头发银白,皮肤黝黑,笑得一脸皱纹。 “听说这套服饰价值大几十万呢!”助理小心翼翼的在服饰的主人指导下帮她穿戴好,已经流传了几百年的故衣,看着有一点脏兮兮的,衣服上挂着的各类珍贵宝石却被衣服的主人擦得闪闪发亮。 这个时候的几十万几乎是一个工人家庭一辈子的工资收入。 这种衣服几十年以后价值涨到上亿了,好不好? 余意有点激动,鼎鼎大名的“普兰飞天”服饰,她前世只在服装史,博物馆里面见过。 没想到现在有幸亲身穿戴,并且能把身影留在珍贵记录片里。 黑色为底色的传统羊羔毛编织的长袍,秀上了华丽的孔雀图案,挂满了各种蜜蜡,翡翠,玛瑙,金银等等藏饰。 头发被编了满头的小辫子,缀满了各种宝石,珊瑚,珍珠。金银,都是整块原料稍微打磨了一下,然后跟翡翠,绿松石镶嵌在一起,靠颜色和重量取胜。 最后头上还要戴帽子,用150颗珍珠米和金块交织成的帽子华丽又端重,最上面是一个把脸遮住,只露出下巴的银色脸帘。 好吧,余意从脸帘的缝隙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镜子里的人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余意心里嘀咕着。 衣服的主人拿着最后一个衣服配件过来给她穿上,是一件绣花羊羔皮的披风。一圈白色的羊羔皮卷边起到了反光板的作用,提亮了首饰的光泽,整体看上去更加奢华。 余意眼睛一亮,终于知道这套穿戴看着为什么眼熟了,简直就是一副山寨版的秦始皇打扮嘛。 看看这黑色的朝服!这威风凛凛的帽子和垂下来的宝石玛瑙!还有这遮住大半张脸的银色帘子! 只差大袖一挥,轻叱一声,“众卿平身!” 余意咧着嘴大笑,轻轻晃动身体,脸帘上的宝石和银片轻轻振动,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音。 穿戴一身隆重奢华的礼服,悠然走在古格王城的宫殿里,清脆的叮单声仿佛孤独地回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余意在走廊上稍微走了一圈就觉得累了,高原空气本来就稀薄,外背上这麽重的行头走路,不累才怪。 她询问衣服加饰品的重量,衣服的女主人白玛老婆婆笑着说,她这套衣服还算是轻的,只有二十七八斤,有一些家族的衣服配饰更多,能够重达三十几斤。 这二三十斤的珠宝玉石背在身上,等于就是牧区人民把全副家当穿在身上了。 “普兰飞天”融合了印度,尼泊尔和中国三个国家的多民族服饰的编织,刺绣和缝制工艺,并且世代相传,一套这样的服饰就是普兰地区一个家族几辈子的家业积累。 一般只有在重大的节日或者家里有贵客的时候才会穿出来。 白玛老婆婆夸奖余意穿戴后的样子,说她美得像拉姆王妃。 拉姆是古代普兰王子落桑的宠妃,因为她美丽善良,招来了其他妃嫔的嫉妒和迫害。拉姆王妃因不堪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在一个月圆之夜,化身为一只漂亮的孔雀。飞过满满雪山,消失在湛蓝的夜空。 这套美丽的衣服就是普兰人民用来纪念这位宠妃的。 所以“普兰飞天”也叫“普兰飞天孔雀服。” 化身为孔雀飞走的妃子……余意感觉这位妃子有可能是印度女孩。 穿戴好之后,余意按照导演的要求,化着浓妆在星空下看着月亮叹息,然后躺在床上装死,任由古格王装扮的男人呼天抢地摇晃她,她忍着头昏,硬是装了两个小时死。 拍摄完看效果,整个过程她都被衣服首饰包裹得严严实实,镜头里,只有一个下巴是露在外面的。 余意就纳闷了,如果普兰国皇宫里的女人都这么穿,王子是怎么从中间找到自己的宠妃的呢? 或者拉姆王妃的下巴特别一些? 第68章 意外 拍摄完成,收工后,余意叫上卓玛找衣服的主人白玛老婆婆拉关系,试图买下一套这样的服饰作为收藏。 她声称是特别喜欢这个传说,所以希望能够买下这样子的一套美丽的衣服作为自己家族的收藏品。 衣服的主人和蔼的笑笑,说是衣服属于整个家族,她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过,如果她喜欢的话,可以去普兰找到衣服制作的继承者,量身定做一套新的。 不过一般这样子成套的首饰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能够慢慢配置齐全,她这样的情况,如果她能提供宝石和金银做起来就很快,不然就只能是手艺人家里有什么珠宝原料就做什么珠宝串串了。 第二天,余意自告奋勇跟胡导演揽下了送白玛老婆婆回家的工作。 她开着车子送她回去普兰县,顺便定制奢侈服饰。 这里距离普兰县350公里,余意开车走叶孜线县道需要6个小时左右。 到达白玛老婆婆家已经下午二点了,迎接她回家的是她的大儿子,看上去40岁左右的样子。 余意被邀请进了她家里喝茶,休息过后再去手艺人家里看服饰。 他儿子知道余意的来意后,居然提出把家传的“普兰飞天孔雀服”卖给她,“我们家有一套新的,前几天刚刚完工,本来是给家里女儿出嫁准备的新衣,你要是愿意可以先卖给你。” 余意双手捧着主人家奉上的奶茶慢慢喝,听到这话,眼睛发光。 “不过,这套衣服首饰虽然只花了我20万左右,但是上面很多宝石是家里传下来的,可遇不可求,说它价值四十万也说得过去。”白玛老婆婆的儿子慢吞吞的用汉语夹杂着藏语说,“你要是愿意在出二十万块钱的情况下,再把你停在外面那台车子给我,我就能做主把全套衣服饰品卖给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屋外。那里停放着余意的JP2020。 村子还没有人家有越野车,只有几台摩托车。而他却特别喜欢客人开过来的越野车。 他家不缺钱,只缺这样一台车子。 双方一拍集合。 余意立刻掏出现金,拿出车钥匙。 白玛老太太也去库房把衣服拿了出来。 新衣服的制作和绣花更加鲜艳,精致。羊羔皮看上去又软又白又干净,让人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缝制在上面的蜜蜡,玛瑙,宝石,珍珠,绿松石等等珠宝都是闪亮亮,崭新的,余意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重达二十几斤的衣饰,眼睛里全部都是“镇店之宝”这四个大字,她要把这套衣是放到古董店里面去做镇店之宝。 完成交易,余意先去车里把里面的重要行李打包放进空间,再把车钥匙和车上没法拆下来的东西通通送给了白玛一家,只带上装了“普兰飞天服”的箱子上了回古格的旅游大巴。 在路上,经过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休息站停了一台去冈仁波齐神山的旅游大巴车。 余意一直很想去神山转山,为前世的老爹祈福,祈祷他一切安好,没有她在身边捣蛋的日子也能过得充实。 所以她在后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拿着随身的行李箱下了车。 首先在车站的卫生间里把珍贵的“普兰飞天孔雀服”放进了空间里。出来后,在小卖部买了一堆食物,又在休息站买了一套替换的运动服放进箱子里,登上了去冈仁波齐的旅行大巴。 普兰到冈仁波齐距离一百多公里,旅游大巴两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余意想给卓玛打电话,一摸身上,才发现大哥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本以为放空间里了,结果用意识力翻遍了也没找到。 都怪阿荣,不停地打骚扰电话!吵得她为了清净恨不得把手机埋到地里。 这下好了,找不到了。 她这几天跑的地方多了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电话机丢到了哪里,没有电话联系不到卓玛,天又快黑了,她干脆沿路一家家找过去,记得卓玛说她姥姥家开了一家民宿,叫什么波密客栈。 天黑前总算找到了卓玛姥姥家的客栈。狗子在门口先发现的她,对她叫了两声后坐在她面前摇尾巴。 余意抚摸着狗子的脑袋进了客栈,迎接她的是笑眯眯地卓玛和她的五大三粗的姥爷和一脸褶子的姥姥。 来客奉茶。 余意喝下卓玛双手奉上的茶,脑子一阵发晕,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几秒钟后软倒在店里的卡座上…… —————— 余意失去联系三天后,车队的管事把这件事情报给了胡导演。 同一时间,贝拉和张寅联系不上余意,以为她犯懒,没给大哥大充电,也把电话打到胡导演这里来了。知道她去了普兰县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太在意,那里是尼泊尔,中国和印度三国交界的地方,有名的边境贸易区。 她在那里的边贸区逛上几天很正常。 不过贝拉在心里犯嘀咕,平时余意跟他一两天就会通一次电话,怎么这次三天都没有联系了? 他心里有点着急,所以拜托胡导演派两个人去普兰确定一下余意的情况,费用他来报销。 胡导演当即派了一个助理,叫上村里一个向导开车去普兰县的白玛老婆婆家,查询余意的现况。 结果晚上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余意早就搭乘大巴车回古格遗址这边了。 这下胡导演觉得事情有些不好了,把余意失踪的事间报到了旅游局和公安局进行调查。 可是在地广人稀的阿里地区,靠旅游局和公安局派出来的四个人,搜查一个失联的旅行者几乎是不可能任务。 —————— 黑暗处响起滴水声。 潮湿阴暗的地洞里,地下水从人工挖掘的地洞里往上渗出来,淹没了一群人的脚踝。 余意拿着着铁镐咬牙砸着面前的墙壁,掉落的沙土拿到阳光下查看的话,能够找到米粒大小的金块,和细小的金沙。 就疏忽了一次。 她就栽了。 还是栽在一个比她小了四岁的女孩子手里。 万万没想到,那个叫卓玛的黑瘦女孩子,居然是一个被人贩子精心□□过的拐子。 她整日游荡拉萨或者热门景区附近,专门找落单的游客下手,利用她无害的外表把游客引诱到神山脚下的客栈,迷晕或者打晕后下放到荒野山地的矿井里挖矿。 阿里地区金银矿非常丰富,古格王朝遗址里找到的经书都是用金银汁水写成的,曾经被历史学家评论为其奢华程度无以复加。 所以来这里偷采金银矿的人也非常多,采矿利润大。比偷猎点什么狼,狐狸之类的野生动物挣钱多了。 加上这里地广人稀,平均40公里才有一个人的草原荒漠,山高皇帝远的,随便找个无人区挖矿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当地政府屡禁不止,即使到21世纪仍然存在。 余意跟六个不同国家的游客关在同一个深达十几米矿井里做苦力。,每天的工作定量,能盛50公斤物品的篮子,每人一天挖30篮子矿石,8个人240篮子,不够数全体没饭吃,没水喝。 今天是她被迫挖矿的第十天了,矿井里不见天日,每天借着洞口微弱的镜子反光,一群人像鼹鼠一样拼命挖土石。 这块区域的含金量非常高,昏暗的光线,几乎肉眼可见金块随时都可能出现。 跟她一起搭档的是一个日本游客爱子,她是跟家里吵架后负气飞来高原散心的,结果也被卓玛骗了过来。 还有一个英国人是跟一对印度夫妻一起过来神湖沐浴的,结果全部都被扔矿井里干活。另外三个人是尼泊尔人,是一对夫妻带着弟弟。他们同样倒霉,听卓玛说她家里有祖上留下来的藏传密宝,也屁颠屁颠偷偷跟着她跑过来了。 卓玛家的人把一群语言不通的人关在一起,就是想让他们各说各话,没有办法交流。 结好在大家都会一点英语,加上手语,居然也能相互合作,每天当牛做马挖矿二十个小时,只为挣一口糌粑。 累及了就全部挤在一起休息,靠体温取暖,余意甚至没有大衣,她的大衣值钱,被卓玛拿走了,甩给她一件不知道被人穿过了多少年的肮脏皮袄。 一天一顿饭,八个人吃一盆加了盐的糌粑和一盆清水。 糌粑就是连皮的青稞炒熟以后磨成的粉,吃的时候泡点水就能直接吃了。 对余意来说,在平时,这类粗粮添加酥油,白糖捏在一起,配着油茶能吃一小块就不错了。 现在就这个还得用抢的才能多吃一口。挑食这种她以为一辈子改不掉的老毛病在这里两天就改正得彻彻底底。 矿井里的苦日子度日如年,日本女孩爱子很快就生病了。 她不能干活,大家就得把她那份干出来,不然都没饭吃。结果尼泊尔人的老婆也被累病了。 第三天,接着印度人的老婆累得小产了…… 余意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扔了手里的铁镐,TNND,工作量肯定达不了标了,省点力气挨饿吧! 印度人也反应过来,扔了工具立刻躺平。 工作量肯定完不成了,怎么干也没吃的,还不如省点力气。 英国人叫上尼泊尔两兄弟去矿井升降机那里跟上面的人谈判,要求给病人治病,还有减少工作量。 结果他们被上面砸了一顿石块雨,头上起了好几个大包。 半夜里,潮湿的洞穴里躺了一地的伤员和病人,周围全部都是用各国语言哼哼叽叽,哀叫哭嚎的声音。 余意被吵得头疼,必须得逃出去才行。 第69章 关押 矿井入口守卫森严,看守真木仓实弹,吃饱喝足。 矿洞里的人却病的病,伤的伤,躺平了六个。 不干活就没有饭吃。这样下去还能活几天都不知道,更加别提逃出去了。 余意手头除了电击防狼器,只有些荒野求生的工具,都是刀,斧之类的东西。近距离或许能对付一、二个赤手空拳的人,一旦人家手头有木仓就只能认怂。 “下次去俄罗斯一定要记得换点木仓械放在空间里!”余意咬着牙恨恨地下决心,她拿着铁镐用力砸向洞穴深处的墙壁,这里似乎有空气流通,可能是条出路。 地洞里全部都是积水,八个人挤在几平方米的台子上休息。这是一块靠人工无法挖开的大岩石,高出地下水平面大几寸,所以上面铺了些干沙土,用来躺下休息。 因为地方不太够,大家平时都是轮流睡,轮流干活的。 现在病的病伤的伤,没什么事情的人只有余意和另外一个老婆流产的印度男人夏尔玛。 夏尔玛是一个婆罗门,印度最高种性人,为人倨傲。为了让伤病躺下能伸直腿,夏尔玛和余意两个挖了些矿石铺在水里,铺出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 地方一铺好,夏尔玛就要求余意把地方全部让给他,自己再去铺重新铺一个地方。 余意不答应,冷着声音:“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要我把这块地方拆了,还是跟我一起重新给我铺一个落脚的地方出来?” 夏尔玛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好为委屈屈的在洞穴最里面,搬来大块的石头,给余意搭建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出来。 这里靠近最里面,虽然是最黑暗的地方,可是因为还没挖彻底,地势其实还比较高,余意自己又扩建了一圈,勉强能躺下休息。 黑暗中,余意被噩梦吓醒,长长地从肺里呼出一口雾气。 清醒过来,人却还在现实中的噩梦里。 瞪着头顶的岩石,勉强能看见岩石层中夹杂着一条条一闪耀的金色,是金砂,也可能是金块。 她的手紧紧地扣在泥土墙壁的泥沙冻土里,可能是潜意识里怕掉进水里,所以睡梦里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 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河床底下,不但有金砾岩石层,也有金砂含量很高的泥沙石块层,难道他们在狮泉河流域附近?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没有上交矿石,天井上面的升降机上也没有送食物和水下来。 矿井外面黑了三次天。 他们饿了三天。 这是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了吗? 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英国大叔认为这些人绑架他们为的是他们的劳动力,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让他们活活饿死。大家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够得到更加好的待遇,甚至找到机会逃出去。 没有食物,人可以饿二十一天,没有水喝,只能坚持一周不到,余意趁着睡觉的时候,偷偷喝了一点空间的橙汁和水,保存体力,方便找到机会逃跑。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爱子发起高烧来,印度人夏尔玛的老婆情况也不好了,嘴唇干得发裂,开始说胡话,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流产后的血腥味儿。 对于老婆流产,夏尔玛似乎没有特别着急,好像只要放着不管,老婆可以自愈。 只有尼泊尔人的老婆在老公和小叔子的轮流照顾下,慢慢好了起来。 他们耐不住渴,和英国人一起喝用几层衣服过滤几遍的地下水。 只有下等人才会喝用脚踩过的污水!夏尔玛却是不喝的。他渴得受不了了,跑到升降机上面,用铁镐敲击升降机上面的金属栏杆,并且大喊大叫,要求食物和水,还要求给她老婆就医,不然他们将要承担国际责任。 升降机上面传来呵斥声,要求他们闭嘴。结果这些回应把英国人和尼泊尔人也引过去了,一起大声喊叫,要求提供食物。 好像他们还是那个初进客栈的客人。 余意趁着他们不注意,拿出一些空间的矿泉水,配着退烧药给病得昏沉沉的爱子喝下。 夏尔玛老婆和尼泊尔人的老婆都有人照顾。只有爱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一直昏迷不醒,余意怕她真死在这里,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喂她吃了些感冒药和水,只希望她自己能挺过去。 升降机开动,有人下来了。 “听说,你们在找我?”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是卓玛。她带着几个配木仓的汉族男人下了矿井。 “卓玛!”英国人激动的朝她大喊,“我有钱,能够用赎金把自己赎回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5千英镑。” “听上去不错!”卓玛今天描眉画眼,披散的头发。全套的女式西装配大衣,打扮得像个成年女人的样子。 或许,她就是一个成年女人。小姑娘的形象只是她装扮出来的。 “不过现在说晚了,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了!”她笑着看着试图闹事的几个男人,眼睛里没有笑意。她伸出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指了指尼泊尔兄弟中的那个年轻些的弟弟。 “就他了!” 两个男人听命,拿着木仓走上前,把尼泊尔弟弟抵在墙上,直接一枪托打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终身难忘。 尼泊尔弟弟几下被剥光了上衣,露出蜜色的皮肤,绑在升降机的栏杆上面。一个拿着屠刀的老人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活剥了他的皮。 剥皮是种古代刑罚,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可是都没有真正见过。 满脸皱纹的老人拿着一把圆头菜刀在尼泊尔人弟弟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从他胯骨处轻轻割开一圈,刀口锋利,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 老人双手抓住割开的人皮,就像撕兔子皮一样,直接用手从下往上,像脱T恤一样,完整地剐了下来。 尼泊尔弟弟被堵住了嘴,疼得身体抽搐却不能喊叫,其余几个男人却都吓得魂飞魄散,求饶不已。 他的哥哥冲上去试图救下弟弟,却被拦住一阵拳打脚踢,打得满头是血。 余意被他们的惨叫声吸引过去,见到这个地狱般的情景,吓得尖叫,她想立刻拨打110,可现在还没有110,她也没有手机。只能缩回洞穴深处,闭眼,赌耳,不敢观看。 人皮很快就被活撕了下来,老人拿着皮肤走到卓玛跟前行礼,并且献上了血淋淋的皮子给她查看。 卓玛点头。 她身边的男人抬木仓扣动扳机,“碰!” 血肉模糊的尼泊尔弟弟被一枪爆头。 大家又是一阵惊恐地尖叫,全都被吓尿。 卓玛冷笑着训话,“里面的几个也给我听着,要么好好给我干活,累死完事。要么你们给我继续闹,尼泊尔那边还需要很多能高价卖给游客的人皮唐卡呢!” 话音未落,升降机开动,一群匪徒慢慢升上了矿井。 洞穴里面一片死寂,接着尼泊尔人和他的老婆扑到了弟弟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面,开始哭的撕心裂肺。 余意缩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自己,牙齿打颤,身体发抖。 必须逃出去,不然她的精神迟早会崩溃。 听说人皮唐卡是密宗高僧自愿奉献出自己皮肤用来画画,由工匠精心制作出来的一种含有信仰之力的法宝。 市面上非常稀少,属于天价。曾经被活佛当成珍贵的礼物送给美国总统。 这些开黑店的拐子居然想用普通人的皮肤制成唐卡,偷运到国外卖给游客,获取高额的利润。 太可怕了,没人性! 第二天,娇弱的爱子还是死了,尸体被卓玛的人带走了,估计也逃不掉尼泊尔弟弟的那种下场。 余意用手死命扣着泥土,墙壁上的泥土沙沙落下。 寒冷干燥的空气游走在头顶,再次感觉到空气的流动,似乎是从头顶吹下来的。 把手指伸到水里沾湿后举高。果然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由上而下的进入了矿洞里。 这里说不定是一座馒头形状的山丘,矿洞深处其实离地面并不远,人工挖掘说不定可以挖到地面上去。 余意把自己的想法对喜欢指挥人的英国人说了一下。 这下子矿洞里的所有人都来劲了,非常支持她的想法。 虽然笨了一些,起码有一点希望不是吗? 反正挖矿石的工作也必须要做,不然要被饿肚子,还要被活剥皮。 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挖这一块的土石,夏尔玛也不作起自己是个高种性,需要被优待。凭借着一身优质的脂肪,精力比所有人都充沛,挖得贴别勤快。 升降机上运下来的食物也不哄抢,只拿自己那一份吃。一直病恹恹的夏尔玛老婆也能分到一口,这样,她也能出一份力气,颤颤巍地把矿石拖到升降机上面。 这天晚上轮到余意躺在大岩石上面休息,忽然被一阵克制的喧哗声吵醒… 岩石层被挖空了! 余意迅速起身去看,洞穴深处的墙壁被深挖进去一个3、4m的深坑。勉强可以爬进去一个成年人。挖穿的地方只有手掌大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大量的空气流了进来。 对面通向外界! 这个发现让大家非常惊喜,加大力度把洞口凿得更开。 天色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七个人逃出了原来的矿洞。 墙壁这边的矿洞宽大而干燥,地面平整,像是一个大规模采矿的矿洞。 “这里真宽敞,并排通过两台小轿车没问题。”英国人惊讶地用手摸索着周围墙壁上均匀的挖掘痕迹:“而且是手工挖掘出来的。” 地面一层厚厚的灰尘和碎石,走在上面软绵绵,一步一个脚印。 “这里可能是一个古代矿洞洞遗址!”尼泊尔人的老婆说话声很温柔:“这里肯定有出口。” 有人说高原没有历史,可是这里的墙壁上雕刻了一种奇怪的文字和图案,描叙一群人用工具挖掘洞穴,鞭打奴隶的样子。 所有人都同意她的说法,左顾右盼寻找出路。 这里的光线也很暗,模模糊糊能看到墙壁上有还有几个分叉口。 英国人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温暖的小火苗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希望。 跟着火苗的指引,英国人走过一个分叉口,几具衣着褴褛的白骨躺在地上,看着像古格本地人,不过这里的传统服饰没什么变化,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衣物。 余意拔下其中一具白骨肋骨上插着的长刀,尸体被时间熬成白骨,这把长刀也铁锈斑斑,即使刀柄还镶嵌着精美的珊瑚和绿松石,也成了一把废铁。 打火机不能长时间燃烧,英国人把枯骨边没有腐烂干净的衣服点燃,周围的环境一下子看得清楚起来。 在尸体守护的岔路尽头,有着金属反光。 “金子!”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众人朝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果然闪烁着一片金光,无数已经提炼出来的纯金块和圆形金币被随意堆放在角落里,像秋天收成的稻谷那样高高地堆成小山。 抓虫 第70章 宝藏 “狮子莲花纹金币,”英国人点拿起一块金币仔细看:“是古格王朝十世纪左右就开始流行通用的钱币,这里难道是一座金库?” 余意同意他的说法,她在拉萨珍宝馆也见过狮泉河金币,花纹跟这种差不多,当古董卖比金子本来的价值更珍贵。 没想到这里堆成了小山。 还有整块的狗头金,大的看上去有足球那么大一块,小的也有拳头大小。一堆堆,随意摆放。 金子成分稳定,不知道被放在这里多少年,仍然闪闪发亮,照瞎人眼。 众人忍不跑进金堆上,捡起金币查看真假,印度人夏尔玛拿在手里老练地掂量了几下,抓起大把金币往口袋里塞,直到满溢出来。 尼泊尔人干脆脱下妻子的长披肩,把金币往披肩里堆,然后扎成一个包袱往肩膀上背,直到被金子压弯了腰。 英国人比较理智:“我们应该先找到出路,再来分金子,不然背着这些东西走不动。” 前提是忽视他鼓鼓攘攘的口袋。 必须找到出路,不然金子就是一堆累赘。大家达成共识,万分不舍地离开金库。 余意扔了锈刀,握紧手里的铁镐,回头看来时的路,心里有些着急。 这么亮的火光,如果地面有人下来找他们,肯定能透过那边的洞口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行踪。 好在尸骨上的衣物很快就烧光了,众人眼前一黑,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英国人尽量节省着使用打火机。 本来在黑暗里,能够看到周围环境的模糊的轮廓。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大家的眼睛更加不适应黑暗,只要一暗下来,基本就成了盲人,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家伸出双手在墙壁上摸黑,试图找到新的燃烧物,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没有油灯之类的工具。 黑暗中,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英国人很久没有点燃打火机,队伍里的人慢慢分开了。 又渴又饿,余意第九次偷偷吃东西,喝水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听着像夏尔玛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异国语言的大喊,不知道是尼泊尔话还是印度话。 余意惊疑,他们为了金子已经在相互狙杀了吗? 或者只是因为饥饿…… 声音消失,只余寂静。 余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有脚步向她走开,一个火花闪现,“中国人!”英国大叔的声音响起,并且向她走来。 “你不要过来!”余意朝着余光反方向躲避,耳朵后面风声穿过,她的头发被削了一缕。 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有两个人同时袭击她!除了英国人还有谁? 她不敢动用空间的手电,靠着墙壁,握紧了铁镐挡在身前。 在饥饿和财富的驱使下,英国人和另外一个人组队猎杀同类了! 但是,又能多生存几天呢?这个黑不隆冬蜘蛛网式的洞穴,就凭他们走得掉? 何况矿井上发现下面没动静了,下来给饿死鬼收尸的时候,肯定也要发现这里。 余意苦笑,再怎么证明他们的愚蠢,也改变不了自己已经变成猎物的事实。 “卡达!”打火机再次亮了,这次她举起铁镐朝着亮光攻击! 一声惨叫后,她就地一个翻滚,离开打火机的范围。 耳边又是一阵脚步声,除了近处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处也传来脚步声和隐隐的火光。 卓玛追赶到这边的矿洞了! 这么快! 余意急得在墙壁上四处摸索,她觉得在打火机最后一次灭掉之前,好像看到一个火把形状的凸起,结果摸了半天没摸到,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整个人往后一倒,消失在了墙壁里。 果然还有机关! 余意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眼前却是一片光明。 她却发现自己躺在类似于入口的地方,站起来观察周围,这是一个开放式山洞,面对着一张石门,身后几米处是一片久违的自然光。 小心翼翼地跑出山洞,外面是一块长满了荒草的空地。 阳光从高耸入云的岩石缝隙中照射下来,这里是一片环形山谷,举目四望,被一片悬崖包围。 这就……出来啦?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会这么好,之前一群人在那个蜘蛛精住的矿洞摸来摸去,让她都怀疑自己要变成一个视力退化的鼹鼠了。 现在能来到外界,能看到光线,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比那里强。 四下寻找道路,这里处在一个宽阔的盆地的位置,周围全部都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正前方是还有山体滑坡的痕迹。 又是一个井型牢笼! 余意苦着脸抬头看着悬崖,她没学过攀岩,怎么爬上去是一个问题。 —————— 听到矿井里面传出来的木仓声的时候,余意正蹲在山崖里的隐蔽处,吃着空间里拿出来的泡面。 连续不断的木仓声让她浑身发抖。觉得其他人肯定已经被发现,并且被追捕杀害了。 只要涉及到大量的财富,知情者基本都会互相残杀,直到死得只剩下一个。 里面的人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说不定还会继续搜索。 好在这个出口隐蔽,她在出来的地方查找了半天,结果硬是连条门缝都没有找到,推,按,踩,她在入口处的每一块地方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或者只能从里面打开? 余意没有学过摸金校尉的本事,基本想不出来怎么进去。 只能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把这段时间亏空的身体养回来一点再说。 听到木仓声后,她拿着铁镐快速地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口袋里已经装备了满满一口袋石灰粉了。 等了好久,石门旁边旋转着开了。原来旁边的墙壁才是门的位置啊——余意一扶额,她一只以为门的位置就应该在山洞正中心。 太蠢了! 出来的人是一身迷彩服的卓玛和一个戴着狐狸毛大冬帽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她见过,是卓玛的外公。 余意蹲在草地里抓紧了铁镐,悄悄观察。 老头子得意洋洋地四下打量周围的情况:“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家找了几辈子的金色宝藏终于找到了!” “还是外婆和您的福气大,其他人也只有看看这些宝贝的份。”卓玛擦了一下脸上被飞溅到的血迹,眯缝着眼睛笑着说。 “嗯,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当年我也是捡到你之后才做事情顺风顺水,找到了金矿,你大了以后开上了客栈,更加增加了来钱的门路。”老头子笑得眼冒精光,得意洋洋。 “如果不是被您捡到,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啊……”卓玛一脸感动,感慨万千。 “你也不用总记着这种小事,我能捡到你,就是有缘分。”老头子笑得慈祥,两个人的眼光对视,“噗嗤!”一声,老头子被卓玛用长刀扎了一个透心凉。 老头子一脸不敢置信,用手指着她问:“为什么……” “因为知道这批黄金的人越少越好。”卓玛一脸狰狞地拔出他胸口的长刀,又捅了进去,连续扎了好几下,直到老头子的胸膛被扎成筛子,死不瞑目。 “他们都死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死呢?”卓玛对着尸体冷笑,扔下带血的长刀,转身回到门口。 她在门口站了两秒钟,回过身来,抬着下巴对着空地大声说:“余意,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不过我现在得到了很多黄金,心情非常好。也不在乎损失一张唐卡的收入了,你好好躲着吧,多活几天也算是我们认识一场,赠与你的最后时间了!” 说完,她轻松的把手在门上的一个莲花纹上一按,石门门板就跟酒店的旋转门一样转动,露出里面黑幽幽的空间,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余意震惊了,矿洞那么大,里面的岔道分□□么多,卓玛为什么能够准确的找到这个出口呢? 她看了看入口的灰尘……那几个不同码子的脚印明晃晃地印在深灰地面,就差开口说明一她的正确位置了…… 余意满头黑线地上前按照卓玛的方法推门,完全推不动。显然有人用东西把里面卡死了,她没法再进去。 卓玛一个小姑娘胃口真大,居然要独吞所有黄金。 行吧! 余意花了几小时,拖拉硬拽的拖过来一堆大块碎石,也把出口堵死。 余意端详着被堵死的入口,除了成堆的石头,还有埋进地下一半的长石条成三角形抵在入口。除非用□□炸开,不然卓玛别想再从里面出来威胁她。 嘿!你不让我进去,难道我不能不让你出来吗? 天色阴沉,外面的寒风凌冽,很快飘起了雪花。现在也不知道是几月份,不过反正阿里什么时候都是想下雪就下雪,不分冬夏。 余意抬头看着几十米高的悬崖,拿着挖矿的铁镐往岩石上用力一砸,居然砸出一个坑洞。 岩石山崖的土层很松动。 这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 坏消息就是,下暴雨的情况下,容易出现泥石流。好消息就是,凭借女孩子的力气,也人挖出台阶来。 既然古格王朝能在岩石上挖出一座城市,她在岩石上挖出一排往上攀爬的落脚点肯定也只是时间问题。 空间里有从越野车上拿下来的帐篷,睡袋,被子,和食物,也有本来就储存的果汁,矿泉水和各种食物。 食物省着点吃能吃两,三个月。 水虽然带的不多,好在西藏不缺水,晚上经常下雪,她可以在下雪的时候把雪水收集到桶子里,煮开了慢慢喝。 最大的问题是这里没有能燃烧的木材或者牛粪。 她空间里柴油储备不多,需要特别节省着用,只有烧水煮饭才点燃柴油炉。 晚上舍不得燃烧柴油炉子取暖,只能在睡袋外面盖上被子休息。也不能烧热水洗澡,洗漱也只用温水。 白天她跑到悬崖边上挖落脚点,晚上就缩在帐篷里发着抖背单词解闷,好在她的空间里有一个俄语单词本,背诵二个月完全没问题……吧。 体力劳动能把她的精力最大程度的消耗掉,随着挖坑的时间累计,她挖到了悬崖中部,矿山上面。 越过矿山,能够看到远方全部都是荒漠和戈壁,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经过矿山脚下,两边全是绿色的植物和草地。 只要能见到河流,顺着河流的方向走,就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余意给自己打气,朝手心呵了一口热气,紧了紧身上的安全绳,继续干活。 手套只有一副,现在已经用破了,有些地方露出长了冻疮的手指,她咬牙继续凿落脚点。 她不怕受伤,只怕死在这里。 她穿越过来这个时空,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辛苦挣钱,可不是为了死在这种鬼地方的! 累了,就下去休息一会,喝点保温杯里的热水,缓过来后继续干活。 好在空间里存了些红景天,她可以天天泡水喝,不用太担心缺氧的问题。 有时候也遇到被落石砸到的问题,好在她有空间,发现不对,就可以把大块落石收到空间里,回到峡谷里面,顺便堆在入口处。 卓玛外公的尸体躺在荒野里,很快引来了高原上喜欢吃腐肉的秃鹫,余意用石头扔它们,几只秃鹫惊到飞起,盘旋在空中不可能离开。 夜晚的时候秃鹫继续过来偷吃,等它们把尸体吃成一具白骨的时候,余意终于快完成工作了。 今天夜里好好休息,第二天把东西都收集到空间里,拿着工具把最后二米的落脚点挖出来,直接就走人。 —————— 早上的高原天空纯净清澈得让人心醉,距离悬崖一两米的地方是最后需要砸出落脚点的地方。 余意再次检查了安全绳,小心的凿着最后三个落脚点,今天运气很好,没有雨雪,也没有被大风刮下去的危险。 脚下忽然传来轰隆声,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周围悬崖上松动的大小石块纷纷往地面滑落。 一瞬间,整个峡谷尘土飞扬,余意后面的悬崖忽然陷落一大块,周围一片泥石流。 她攀爬的悬崖中间的位置,一大块尖锐的岩石松动,掉落到了余意之前露营的地方,直接把山洞砸穿。 矿洞里头还真的动用□□了啊!! 里面的那些人为了金币到底闹成什么样子啦? 余意大惊失色,加快了凿落脚的的速度,头顶也有落石和尘土砸下来,眼睛嘴巴都进了沙子。 呸呸呸! 顾不上害怕,她一边眨眼抖落眼睛上的沙子,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扔了手上的工具,直接双手往上爬,最后一米多的距离远如天边。 脚尖踩在砸了一半的落脚点上,身体奋力向上,手臂伸长,摸到了地面。 悬崖上是山脊,这里接触风吹日晒,雨水腐蚀比较多,一抓一把碎石块。 余意绝望的在地面一阵乱抓,终于扣到一颗人头大小的石块,如果用力抓着这块大石块,还是能够爬上顶峰的,可是山脊上头的山石像是把一个整块的岩石敲碎了,然后合着泥土捏在一起的样子。 运气不好的话,这种石块埋得浅,一掰就掉。 手臂累得哆嗦起来,汗水从额头流到脸颊,一条湿漉漉的泥灰消失在脖子深处,湿透了整件黑灰色T桖衫。 管不了那么多了,赌上一把! 余意一咬牙,双手抓紧石块,借着整个重心到了上半身的机会,右腿一蹬,左腿抬到了悬崖上面。 手上的石头松动了,她忍住尖叫,憋着一口气,整个身体朝山脊里面一滚。 远远看去,石块跟余意的身影互相换了一个位置,大块石头落下深渊,玲珑娇俏的身影仰天躺在山脊上面喘息。 出来了! 第71章 祈福 海拔6638米的冈仁波齐神山,神似金字塔,由南面望去,可见他具名的佛教万字格标志,意为佛法永存,代表着吉祥与护佑。 同时被印度教,藏传佛教,苯教以及古耆老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 是整个高原人民心中的圣地。 每年来转山祈福的印度人,尼泊尔人也不计其数。 不过很少看见俄罗斯人。 国内的游客有些惊讶地看着虔诚叩头祈祷,样子比当地人还标准的金发少年。 “安德烈,你别磕长头了,认清事实!”一个大胡子背着一个大袋子,皱着眉头,陪伴在弟弟身边。 那个给予了他们很大支柱的黑发女孩,在这里旅游的途中失踪之后,弟弟就魔怔了。先是和那个叫张寅的中国人一起疯了一样拿着照片到处找人,然后又是全地区天价悬赏找人,闹得沸沸扬扬。 除了很多闲汉在帮忙找人之外,旅游局的一些人和公安们上班的时候帮忙找,下了班还去帮忙找人。 人仰马翻的找了二个月了,她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之下,绝对是已经出事了。 结果傻弟弟非要在这里磕长头给她祈祷,希望她平安归来。 52km的路程。磕长头需要风餐露宿15~20天。美少年肉眼可见的变得又黑又瘦,憔悴得像一个病美人,叫人看得心碎。 可是不让他这么做,他就满地打滚,闹心口疼,只有让磕头祈福的时候不闹。伊万家的老大摇摇头只能一脸烦恼的任他作。 阿荣现在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出事后,他不相信九满会出事,只派了黑子过去组织人员找人,以为她只是闹腾几天,很快就会出现了。 毕竟她身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被他反复验证过,足够保证她的安全。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一直到他收拾了整个林家,让九满讨厌的女人全家一无所有地跪在地上求放过,也消减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莫非真的出事了? 普兰边贸区,分公司楼上办公室。 他坐在经理室,手里拿着摄影师打印出来的照片若有所思。 照片里,她身穿一身闪耀的纱裙斜坐在栏杆上喝茶,似乎感觉到摄影师的镜头,看了过来,乌黑漆亮的眼睛似笑似嗔,拨动着他的心弦。 不可能出事! 阿荣面无表情的吩咐新请的高原退伍兵队长:“在普兰县重新组织群众在这个区细细排查,悬赏再增加一倍。” 她最后出现在普兰到古格的中途,从这里开始知道古格王朝遗址,再查一遍! —————— 余意朝手心里呵气,搓了搓。又在大衣外面又加了一条大围巾,蒙住了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走在乱石滚滚的山脊上,这里路面崎岖不平,一不小心就有滚到山崖下面的危险。 在这块距离天空最近的高原,她深刻的体会到了,身在地狱,心在天堂的感觉。 眼睛感受到的是明信片里面千挑万选出来的美景。 近处神秘的雪山,远处生机勃勃的草原和神奇的扎土林地貌,再加上雪山与草原间交汇着的河流,蜿蜒百里。 余意眯着眼睛观察着河流,这条河流,流向太阳落下的地方,应该就是有名的狮泉河。 河流的源头就是冈仁波齐神山。都不用指南针或者北斗定位系统,只需要朝着河流的上游走,就能够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山顶上风大,山脚下水又太多,现在是夏季,草地被冰川善融化的雪淹没形成一片片湖泊一样的地方。 水看着不深,浅草都没有全部淹没,可是她没有带雨鞋,不能把腿泡在水里面迈步,雪水温度低,很快就能让她失温,活活被冻死。 而走在山腰上却又太危险,很可能会被是落石砸到。 无奈之下,余意只能坚持在山脊上走一段距离,找到干燥的地方再下山。 山脊上虽然冷一点,多穿点衣服就行。还能看见很多野生动物,野驴,野羊,野牦牛等一群一群的在草地上溜达。河流中也有很多水鸟栖息,大型的野鸭子和天鹅密密麻麻地,飞起来只能看到一片白色。 要是她此刻开着一辆越野车,或者是住在一个高级公寓里面,估计能在这里待一个月,也不会觉得烦闷。 可是现在她在用脚走路,才半天不到就不想继续走了,喘息得厉害,海拔太高,缺氧。 余意看见一个三面靠墙的凹洞,立刻不动了,清理出里面的碎石和泥土,不错,很干燥。 高原活动太累,今天先休息吧。 这条河在中国境内总共只有四百多公里,这里没有看到有名的激流滩和果园,应该不是下游段。 按中游段计算的话,可以减掉80km,剩下的三百多公里,她一天慢慢走1、20km,1个月怎么也能走到了。 何况这里旅游旺地,和朝圣之路,找到附近的环线公路之后,就能搭顺风车,或者跟在藏族同胞后面一起走。 余意躺在帐篷里,缩在睡袋中瑟瑟发抖,她把热水灌在保温杯内,抱在怀里一边喝,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走一步,就距离目标更近一点,坚持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 —— —— 狮泉河上游的水没有下游的流量大,荒野里干燥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余意在山脊吹风吹得脸部的皮肤都生冻疮了,远远看见了一条笔直的公路贯穿了整个荒漠。 她高兴得跳舞,冒着要跟野生动物接触的风险下了山。 山下的平地好走了很多,视野虽然受到了限制,可是风也小了很多,缺氧的感觉也下降了。 脚底板踩在柏油路上的时候,感动得趴在上面打滚。 今天她为了能尽快走到公路上,起码走了30km山路。脚都走瘸了,鞋子也走破一双。 可是,来到公路上她就不怕了,当天就露营在了路边,躺在帐篷里看星星,心里忽然觉得非常满足。 当目标只有一个,并且一天天接近的时候生活就变得纯粹得多啦。 接下来,连续几天没有在公路上遇到一个人,有时候看到一台车子,想拦住,可是人家不但不停车,还踩油门加速离开了。 直到她遇见一个湖泊,跑去打水洗漱,看见水里的倒映才知道原因。 现在的她整个就是一个野人,要饭的都比她体面。 先不说脸上那一块一块的冻疮,晒伤后的脱皮,嘴唇上上火长的燎泡了。 就说她身上的衣服吧。 一万多的皮草,被她一路上穿得重了好几斤,狐狸毛灰黑到看不出原色,上面本来亮闪闪的毛发都打结,结块,一抓一把土疙瘩,估计脱下来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要了。 看来很有必要搞一下个人卫生了。 趁着白天气温高,余意先把大衣刷了刷,把土块泥沙刷了一层。又用湿毛巾大概的擦了擦表面,然后铺在草地上晒。 她一共就带了两件毛皮大衣,和一件狐狸皮坎肩。 其中一件毛皮大衣被卓玛一家抢走了,剩下这一件不能换洗,只能稍微清理一下继续穿。 接下来就是洗头洗澡了。 湖水寒凉,中心估计只有几度的温度,好在湖边的水被太阳晒热了,勉强可以在正午的时候洗头洗澡。 余意穿着内衣,坐在水边慢吞吞清理头发,用梳子一缕缕地把打结的地方梳顺。再打上一桶水,在岸上用洗发水把头发清洗两次,然后回到湖边彻底清洗干净。 等她终于把自己身体,衣服,帐篷,被子,床单全部清理干净,天都黑了。 用高压锅煮了张寅妈妈给她准备的腊肉饭,撒上葱花,吃起来特别香。 太香了…… 半夜醒来,发现有闻到肉香赶来的动物在扒拉她的帐篷,倒映在帐篷上的影子,像是狼或者狐狸。吓得她整个后半夜没睡好,早上再三确定后才出了帐篷,收拾东西走人。 空间里的柴油很快就见底了,接下来的旅程她就像当地人一样,捡牛粪来烧水。 这里的野牦牛从来都不吃饲料,只吃青草,肠胃很干净。 晒干后的牛粪一点异味都没有,还带着草木的清香。 余意从公路走到了旁边的草原上,提着塑料桶一边朝前走,一边捡牛粪。 这里牦牛多,到处都能见到一大坨一大坨的牛粪。 不过要注意把牛粪跟别的动物的粉区分开来。肉食动物的粪又臭又不能燃烧,味道更加恶心,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挑那种看上去松软成坨的,偏黑绿色,能够看到很多植物纤维的粪便,干燥后还是一大块。捡起来却很轻,还耐烧。 一般来说,捡满一桶牛粪就足够做两顿饭,烧一桶洗澡水了。 现在她做饭,吃饭都离帐篷远一点,吃剩下的食物也埋到土里面去。保证睡觉的地方不会让动物们误会,里面有好吃的。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路上磕长头或者走路的当地人多了起来,晚上路边到处都是一圈圈露营的人。国内外游客也多了起来,余意从空间拿出来一个旅行背包背着,做成背包客的样子,一路穷游。 二十五天后,终于跟着朝圣的民众走回了冈仁波齐山脚下。 —— —— —— 余意叉腰站在神山前,振臂高呼,“我又回来了!” 第一件事,住进正规的大酒店。 然后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倒头就睡。 睡到后半夜,忽然听到隔壁有人在吵架,吵得很激烈。很快,左邻右舍的人都被他们吵醒了。 好像是一个外国男人要把什么带回去,不让他继续在这里转山了。 “你再转下去,我们都担心你会在这里出家了!”男人用大声咆哮着。 回应他话语的是电视机和电视柜被推倒砸碎的声音。 酒店的服务员也赶了过来进行调解,看见房间的状况之后,气愤地要求他们赔钱加滚蛋。 余意就是被砸东西的声音吵醒的,她起身穿上外套,出门查看。 围观的人太多,她在最后面,蹦哒着,看不清是什么人。 只知道争吵得很激烈。 “有人懂俄罗斯语的吗?”服务员大声问周围的人。 “我懂一点!”余意高兴的举手。 “他们是一对兄弟,哥哥在劝弟弟别犯傻了,人都死好久了,活人不应该让死人来折磨自己。”余意小矮子在后面大声翻译:“弟弟现在在说,他现在生不去死,除非余意能现在出现!” 余意笑着说,“余意……就是……” 她自己? 时间停滞,她扒拉开人群。看见了双手死死抓着门框,不肯跟大哥离开的—— “贝拉!”她笑着跳起来打招呼。 贝拉惊讶地松开,抓住门框的手,他哥和他两个人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屎。 第72章 归来 房间里,贝拉紧紧地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控诉:“你要出事,我就不活了!” 感觉脖子处湿漉漉的,余意点点头,张开双臂回抱着贝拉,他瘦了好多。 胡子大哥把他这一个多月寻找她的担忧和焦虑说了出来,然后就出去找医务室的人处理刚才摔伤的手臂去了。 “好在你没事!”贝拉鼻青脸肿的笑着,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又高兴得像只拼命摇尾巴的二哈:“平安回来就好。 “让你担心了!”余意拿着找酒店客服要的药油给他擦脸:“你也太不小心了,看到我松什么手啊?”摔成猪头,都不漂亮了。 “我是太高兴了呀!”贝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消失了,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现在几号啊?”余意被他盯着看好久,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擦着眼泪问他,最近她睡眠规律,熬不得夜。 “一号了。”贝拉低头仔细查看她脸上的冻疮疤痕,伸出爪子捏了捏,她这两个月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几月?” “8月。” “这么久了啊!”余意又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把他拉起来往外面轰:“好困啊,明天说吧!” “你总得告诉我这二个月去哪里了吧?”贝拉被她推到门口,不死心的问。 “一直在外面玩儿呢。”余意敷衍着,扣了扣手指上结疤的伤口,不想把他卷入那些糟心事里面。 第二天,余意把对波密客栈开黑店的匿名举报信投到信箱里面,高高兴兴地拉着贝拉转山祈福。 胡子大哥听到余意的转山计划脸都绿了,死活不肯跟着去。 贝拉倒是挺愿意的,说他已经转过好几次山,给她做向导最合适。 因为有长达20天的徒步旅行经历,余意对高原的美景已经有些免疫力了,贝拉是转得这块的人都认识他了,转山的过程是贝拉一路打招呼,和人拉家常的过程。 余意却是在专心转山,虔诚祈祷,能够让前世的老爹顺风顺水,福寿延绵。 转山回来,余意才想起给张寅和胡导演打电话报平安。 张寅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要她赶紧回京城:“你失踪的这些时间,我一个人都快忙死了,快点回来干活!” “不要,我还没去珠峰大本营呢!”余意不答应。 “别去了,你爸妈最近一直联系不到你,今天已经赶到京城,进了你的公寓!”张寅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 回到拉萨赶飞机可不能穿那件脏兮兮的大衣了,密封的机舱里,那味道能够把人给臭晕过去。 余意特意换上了“普南飞天孔雀服”登机,买都买了,衣服就是用来穿的嘛,羊羔毛也是很暖和的。 当然她没戴脸帘和披风,一个是因为挡住脸,不好看路,怕跌倒,另外一个是因为披风纯装饰用的,缀在身后比较多余,穿着只是显得很威风,不实用。 阿荣收到她平安归来的消息之后,赶到机场看到的就是一身豪横打扮的女人,头上是满头的小辫子,身上是黑色的绣花羔羊袍子,满头满身的珊瑚,绿松石和珍珠。 跟他在摄影师那里看到的孔雀公主妆扮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盯着一直看。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盯着,一直看。整个机场识货的人都盯着看,还有些人试图上手摸。 余意笑嘻嘻地张开双臂,展示给这些羡慕又识货的人近距离欣赏细节。 阿荣的视线被人遮挡,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挥手叫人把不相干的人赶开。 其实他已经查到了一个叫卓玛的女人头上,余意的一件随身皮草大衣和一串碧玺手链被那个女人拿去普兰的边贸区典当了。 结果查找那个卓玛的下落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在这边边贸区域的分店店长跟他报告说,前几天,这个女人在贸易区跟印度黑帮交易大笔黄金的时候,被他们黑吃黑干掉了。 财不露白。 那个女人还是太嫩了,玩得太大,永远没了翻身的机会。 可惜线索又断了,他昨天还闹心了一天,那个叫卓玛的人,手头的黄金是怎么来的?跟余意有关系吗?据说那个卓玛家一直做的都是黑心生意,余意的东西出现在卓玛的手里,人肯定要凶多吉少了。 结果,今天就接到了黑子给他的电话。说是负责监视贝拉两兄弟的人见到余意了,她忽然就这么出现了。 看上去还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很高兴地跟俄罗斯小哥一起转山祈福。 他的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又提了上去。眼里全是对安德烈不加掩饰的嫌恶。 处理了普兰边贸区以后,他立刻往拉萨赶,终于赶上了跟他们同一班飞机。 余意见到阿荣,看见了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从胡导演那里,也知道他过来寻找自己的下落了。 虽然很不想见到他,却不好对他冷着脸,只是面无表情的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登机后,她跟贝拉和他的胡子大哥坐在一排位子上,阿龙跟她隔了一个走廊——他坐的也商务仓。 “你老看着我干嘛?”余意被他盯得不自在,难道他公司亏钱,坐不起头等舱了? “你……”阿荣试图给她笑一个,勉强了一会放弃了,想了想,问了出来:“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热!” “可是等一下下飞机,京城的气温可是有三十几度啊。”阿荣耿直的为她担忧。 余意:“……” 她要美,要漂亮,不怕热不行吗? 不会聊天的老直男! 为了不应酬阿荣,余意拿个眼罩盖带在眼睛上面睡觉。 阿荣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认真的拿出文件来查看。 回到京城,阿荣转机回边城,临走时递给她一个大哥大:“你的卫星电话,别又弄丢了。” 余意尴尬的接过去。 “谢谢!” “不用谢,物归原主而已。”阿荣冷淡回应。 “我不是谢谢手机,我是谢谢你过去找我。”余意觉得嘴里有点干,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阿荣的目光变得深沉:“我希望你记住,不管去哪里,通讯设备一定要保护好。”他咬了咬牙,低声说:“应该准备两台,一台作备用。”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余意抓绕着发痒的耳垂,扭头就要先走。 手臂被阿荣抓住。 “怎么了?”余意回头看着他,有些惊讶,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对他的不舍。 阿荣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嘴角紧抿:“没事。”他慢慢放开了余意的手臂。 九满对待他的那种亲密感没有了,她被伤了心…… 阿荣心里酸楚,眼神黯然。 “拜拜!”余意朝他挥手,大步离开。 再不走就要被热死了,她顺手把外面袍子脱了交给贝拉拿着,加快步伐朝卫生间走去,必须要快点换衣服才行。 人声鼎汇的机场出口,阿荣静静地看着她跑步离开,消失在转角处。 京城到了,首善之地。这里的治安是全国最好的地方,再也不用怕打闷棍,开黑店的啦。 余意对着机场洗手间的镜子,深深吐出憋了很久的一口气,吹开了眼角的一缕头发,微微放松了心情。 有人说,人生中任何苦楚都不会白吃,都是会有回报的。 她现在特别相信这一点了。 古老金矿的金币和金块,谁看了不动心呢?可是金子不能吃,不能喝,拿在身上还很重。当时矿洞里贪婪地往口袋里面装金币的那些人,就算走出矿洞又怎么样?背着那么重的金子,怎么可能走出阿里无人区? 镜子里的余意嘴角上扬,对着自己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这是一笔注定属于她的财富。 当时…… 在矿洞里,英国人手里的打火机火焰熄灭,大家视线猛的一黑,陷入绝对黑暗,谁也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她悄悄蹲下身体,摸着金块,把小山一样堆着的金币和金块吸收了一大半。 经常使用空间,意识力得到锻炼之后,空间的面积已经成长到110立方米,除了空间里本来储存的物资,卖掉了大部分的砖茶,盐和糖之后,还剩下了70立方米的空间。 这些面积全部都被她用纯金块和金子填满。 一立方米的金子,大约2吨。也就是说她在19岁这一年,个人已经拥有了国际硬通货——140吨黄金! 换句话就是说,余意已经实现了金钱自由,“普兰飞天”级别的衣服,她可以当成普通常服,随便穿了。 ———————— 京城太热了。 走在京城的机场出口,新晋超级暴发户——余意,再想嘚瑟,也得乖乖的脱下绣花羊皮袄子。换回凉快的绿色衬衣,黄色长裙,光脚夹双红色拖鞋。 不过头发编织小辫子不容易,没有拆开。这样一身打扮走在路上,收获的只有惊艳的目光。 出了机场,余意被张寅直接回家,贝拉和他哥立刻被秘书接回城乡结合部,用来做仓库和办公室的农家小院。 贝拉不肯跟她分开,一定要跟她回去。 “我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现在都在家里,要去见见他们吗?”余意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贝拉瞬间松开了余意的爪子,一脸瞠目结舌,当场被吓到失语。 “下次吧!下次我们全家一起去拜会你的家长。”贝拉大哥过来给弟弟解围,把他塞进车子里面,慌慌张张逃掉了。 余意哈哈大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 —— 回到公寓的小套间,老七哥嫂居然跟着余爸余妈一起来了。 一个两室两厅的小房子,爸妈占了一间客房,他们占了一间主人房,哥嫂睡的又是她的主卧。 余意的脸都黑了,房间都被分配好了,她睡哪里啊? 余意瞪了张寅一眼,他见到这个情况也很冤枉:“你爸妈他们来都来了,户口本上又证明了他们跟你的关系,所以物业叫上我和公安局的人做见证,当着他们的面开的锁。” 余妈妈正在做饭,见她回来了,也没问什么,笑着招呼她和张寅吃饭。 客厅里的饭桌正好可以坐六个人,正好坐得满满的。 余意不说话,余爸余妈和她哥嫂也没话好说。 余爸爸扒了一会儿饭,终于开口了:“九满,我们联系不到你,就直接过来找你了。你哥嫂两个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本来说好是分配到机关里坐办公室的,结果两个人都被分配到乡下做支教老师。” “做老师挺好的呀,受人尊敬又有寒暑假。”余意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配着米饭吃。 “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几块呀,还是去天子山那边。”余康瞪着眼睛抱怨,好像把他分配到乡下做教师是余意干的一样。 “山里头,空气好,水也好,我还正想去住呢。”余意用勺子舀了一勺辣椒炒肉的油汤浇在米饭上面,拌匀了扒一口,好吃的她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张寅看她吃得那么香,也学着浇了些油汤在米饭上面,吃上一口后,他默默地放下饭碗,伸出舌头哈着气,专心喝水。 “你正想去?”余康瞪着她:“你想去我跟你换,那里也缺低年级代课老,我留在这里辛苦点,帮你做生意。” “嗯!这个办法好。”于妈妈笑着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她的碗里,“你也大了差不多该找婆家了,总在外面跑江湖可不是事。” 这是捡现成的来了? 张寅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余阿姨,现在的一切都是余意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打拼出来的,怎么可能说让就让?” “不就是摆个地摊嘛?”余康老婆不屑的笑着说:“我们也只是用来过度一下,等有新的工作可以调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这边的活计还给小姑子。” 一旦尝到挣钱的甜头,他们还会去上班? 余意放下筷子:“妈,我今天睡哪儿呀?” “你在沙发上将就几天吧!”余妈妈笑着说:“反正你一个人睡得下。” 第73章 鸡毛 圣人在家乡也会被嫌弃。 何况是一个在外地靠摆摊为生的女儿?虽然在明面上她是挣了几个钱,可是在家里,并不是挣到钱就能提升家庭地位的。 除了余康老婆,其他人都看见过她吸溜着鼻涕用尿和着泥巴玩的样子。 家里人打算点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想过要询问她的意见。 “钱是挣不完的,你哥嫂不挣白不挣,就这么说定了!” 余爸爸在餐桌上拍板,她的挣钱门道必须明天就给哥嫂们双手奉上。 “摆摊也是要有本钱的呀,”余意饭后觉得肚子还饿,又拆了一袋牛肉干,坐在她以后睡觉的地方——客厅沙发上面啃:“你们有多少本钱呀,不知道够不够。” “摆个地摊货能要多少钱呀?”余康不屑一顾的问。 “一件质量好一点的外销衣服,批发价几十块总要的吧,一般是100件起批,各种型号,各种式样的衣服也得拿一些,起码得有三五万块钱才能够把生意做起来。”余意给他们算:“还要跑工商局办营业执照,租仓库放货,还要有运货的车子。” “我们想先从你手头拿货,你看行不行?顺便借用一下你的仓库和货车。”余康老婆笑着跟她说:“我们先学习学习卖货,” 原来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看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子,啧啧! 余意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 反正烈日当头,他们想学就学呗。 “你们外语学的怎么样?英语和俄罗斯语哪一门学的精一点?”余意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们英语会一点,俄罗斯语没底子。”余康老婆知道小姑子圈子里做生意都得会外语,心里有点虚。 “行,明天你们先把营业执照办好,下午我带你去仓库挑衣服,给你们算员工价,批发价的基础上打八折。”余意朝她挥挥手,倒在沙发上睡觉,反正她在娘家就是这个命,有个地方给她躺下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余意带他们去78号那边的院子那里挑衣服。 走进院子里面,人来车往的,今天下午要发货到机场,请了十个女工在仓库里对衣服再次检查质量,熨烫整齐,修剪线头。 余意跟贝拉的秘书打了一个招呼后,带着哥嫂进了仓库挑货。 仓库管理员不认识她,不过管事的事先打了招呼,看到他们过来就带他们去挑选刚到了一批衬衣。 这批衬衣是丝绵混纺的,漂亮又实惠,余意看着,顺便给自己挑了十件,拿回去慢慢穿。为了好做账,付了现金。 余康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嫌弃这些衣服是没有被整理,熨烫好的,觉得仓库的人欺负新来的客户。 “那边在赶工发货呢,十几万件衣服,整修不过来。”余意跟余康解释:“用批发价拿货,跟零售不一样,需要自己再次整理的。” “今天先这样吧,”余康冷着声音,等他挣到钱了再去跑批发渠道,叫厂家出货的时候把各项要求达标了再收货。 他们夫妻年可真不客气,一口气挑拣了500套衣服,打八折的批发价也是快4万块钱的货了。 余意叹着气给他们买单,也不怕累死,挑这么多衣服,万一不能及时推销出去,把衣服扛来扛去的来回捣腾,大热天的有得受了。 挑好的衣服拿到了仓库门口,余意原来那台二手的自行车顶多能驮300件。 夫妻两个先把衣服运走一批,吩咐余意在门口看着剩下的两百件,他们回头再来拿货。 余意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做小工,把剩下的衣服委托给门卫就走了。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秀水街的生意好做,这个时间段,整条街密密麻麻的已经被占满了。 夫妻两个只能把摊位摆在很外面的地方,几乎要到人家领事馆附近了。 档位不好,两个人又都不会吆喝。加上天气又热,他们远远地坐在树荫底下看摊位,等顾客自己上门送钱。 一下午都没有开张。 余康沉不住气了,跑回仓库门口想找余意想办法,结果没有找到她的人,剩下的200件货也不知道她放到哪里去了。 又只好气呼呼的回去看摊位。 晚上,余意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哥嫂两张臭脸,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余妈妈见她回来,跟她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连饭都没给她留。 余爸爸唉声叹气的看她几眼,去阳台抽烟了。 余意郁闷了,她下午跟贝拉去机场发了十八万件的货,光是抽检,填单子走的路就起码有3万步了。 大热天的,为了工作累成一条狗。回到家还得看脸色,不由得憋屈。 自己跑到厨房泡面吃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你哥嫂今天有多辛苦?”余妈妈追到厨房批评她:“你嫂子都差点中暑了!还有心情吃。” 余意扒拉一口面条:“做生意就是风吹日晒的呀,怎么可能像做办公室一样舒服?” “现在秀水街那边管理处开始钉棚子了,只要花5000块买了棚子,以后就可以在棚子里面卖货,不怕风吹日晒了。”徐妈妈坐她旁边,把资市带过来的辣椒萝卜递给她吃。 “那个肯定是针对京城户口的人才有的福利。”余意夹起一块咸菜嚼得咯嘣脆:“我们外地人是没有办法买的。” “我们可以把户口转到京城啊,你有房子,把户口直接转到你的房子里不就可以了?”余康老婆插嘴,这套房子虽然小了一点,却是非常时髦又洋气的公寓楼,把户口迁进来还是可以的。 “这套房子花了我10万块,你想把户口迁进来,给我6万块钱,我就把房子转让给嫂子。”余意笑眯眯地,压着火气。谁都知道得先有了房子才能转户口。 “妈~”余康老婆气呼呼地喊了一声余妈妈,想叫婆婆帮忙找小胡姑子要房子。 “九满,你就……” “妈,你知不知道他们过来,先是拿了快4万块钱货,现在又想要我这10万块钱的房产,2天时间不到,他们就算计我14万了?” “这么多钱?”余爸爸正好过来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你这房子这么丁点大,怎么这么贵呀?” “附近也有小的院子,一两万块钱能买一个。”余意提议让余康夫妻买院子可算是便宜他们了。 “我们刚从学校毕业,哪里来的钱买院子呀?”余康不高兴的反问她。 “也行,要不,你们给我写个借条,等挣钱了还给我,我也帮这个忙了。”余意不认为他们没钱是自己的错。看在爸妈的份上,耐心的跟他们继续谈。 “我们难道会赖账吗?”余康不高兴的大吼:“写借条?你怕我还不起呀?” “不是怕你赖账,也不是怕你还不起。”既然不领情,余意冷笑:“照你们现在的能力来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们就是还不起!” “妈给我们担保!”余康瞪着妹妹大声说:“别以为我们还不起!” 余意扶额,觉得好笑,有的人就是这么自然的认为,父母姊妹的就是他的,因为怕风吹日晒的摆摊不舒服,就想着把他们的户口签到她的房子里。 “这样吧,我半买半送。你们先挣钱,挣到5万块钱给我,我就把房子给妈,然后妈出面把棚子买下来。”当花钱消灾了,余意冷着声音跟余康说。 一分钱还没挣到呢,就敢不把十几万块钱当钱了? 余意头疼,觉得自己有点感冒了。沙发这个位置是中央空调的通风口,晚上冷器直接对着她的头吹,十有八九把她吹感冒了。 “你搞搞清楚,我们是没钱才找你帮忙的,要是有钱就不找你了。”余康觉得这个妹妹怎么就是不明白前因后果呢? 这件事情的先后顺序是,买铺位,做生意,最后挣到钱。 第一步,买铺位就需要京城户口。所以得先让他们转户口。 余康反复对余爸余妈说明这个问题的先后次序,向他们施压,要求妹妹把房子给他们上户口。 “行吧!嫂子拿她的那套门面跟我换也行。”余意就是不高兴让他们轻易得到这个房子,可是余爸爸和余妈妈在这里住着,不能动手赶他们走。 “那不行!” 余康老婆不乐意了,她的那个铺子是嫁妆,属于私房,拿出来换房子等于私产充公了。 余意笑着看了看余康:“哥,你看,这就不能怪我了,那个铺子才几万块钱啊,大部分钱还是我们家出的,嫂子家就出了1万块。这都不肯跟我换,真是没亲情!” 余康立刻拉着老婆进卧室,关上门商量去了。 “不行!你们余家人也太聪明了,想方设法算计我手里这点东西是怎么回事?嫁妆换成了你们余家的房产,我回去怎么跟我爸妈交代?”房间里,余康老婆大声反驳余意的要求,死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 余妈妈脸色难看的看着媳妇跟儿子吵架,又听女儿在那里说要出去住酒店。 “你这是嫌弃家人在哪里住的地方吗?”余爸爸脸色更不好了:“我们明天就走!” “不是!”这个罪名她可担待不起:“沙发上睡得我感冒了,不信你摸我额头!” 余意把狗头凑过去给余爸爸摸温度。 “好烫!看来是房顶上头的冷风把九满吹得感冒了,赶紧找出体温计给她测体温。”余爸紧张的扶着女儿坐下,急忙喊余妈找温度计。 “是有点低烧!”余妈妈看着体温计说:“今天晚上你不能睡这里了,得给你换个地方睡。” 结果,余康两夫妻被爸妈换到了小房间睡。沙发被移到大房间里面,余意跟爸妈睡大房间。 第二天,余妈妈还在房间里面装了一个帘子,给她单独隔了一个空间出来。 “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余妈妈给她装好帘子,又给她煮鸡汤喝,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余土豪今天也是揣着140吨黄金睡沙发的一天。 第74章 解体 因为感冒了,连续几天她都病恹恹地,余爸余妈急得围着她转。 余康夫妻不敢找妹妹的麻烦,每天一大早就起床,闷头出门摆摊去了。 为了不晒到炎热的日头,他们都起得很早,跟大多数京城的人一样,骑着自行车,驮着货物,花一个小时到达秀水街。 渐渐的,他们也学到了一点做摆摊的窍门,开始跟周围的摊主一样,用英语吆喝外国游客。 一天也能卖出去二三十件,一件衣服挣80,一天能够挣两三千块钱。加上他们的货源稳定,质量好,价格优惠,很快就有了一些回头客。 能够挣到钱,夫妻两个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余康不用说,他老婆平时觉得过于傲娇的小姑子,现在看起来也觉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也知道经常买一点水果食物回家,给家人分享。 余意看他们挣钱挣得挺高兴的了,也没再提要房子,加户口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批发的500件衣服卖掉之后,衣服的本钱没有给她,不过,再次进货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再麻烦她。 余意就忙自己的去了,实现了金钱自由,也不代表不干活了啊。 俗话说的好,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她还是应该好好工作,给社会创造价值才对。 先前用茶砖换了很多藏饰和宝石原石之类的东西回来,一部分放在空间里,一部分过明路放在行李箱里面了。 感冒好了以后,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她一大早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到店里去鉴定。 潘家园有挺多家鉴定机构的,大部分是古玩店请来的私人鉴定师。小部分是市场请来的鉴定师,专门给过来做买卖的人做鉴定。 余意把一箱子宝石原石全部交给了张寅:“这些石头,大概是我七,八万块钱在原产地收的,你看看有没有精品,有的话,把精品打磨出来放在店里卖卖看,一般的就做成首饰,批发给其他摊位卖。” 宝石原石看上去都是灰扑扑的,需要专业人员打磨出来才行。张寅把宝石原石交给助手,清点,记档,拿到楼上给鉴定师们做鉴定。 店里请了两位鉴定师,一位是宝石类鉴定师,一位是字画类鉴定师。如果碰到是其他需要鉴定的如瓷器之类的,可以跟别的店里面相互借调。 “去人民银行申请的金银使用,收购权申请到了吗?”余意拿着店里的一套古董翡翠头面欣赏起来,这套翡翠的水头很足,一看就是经常被佩戴过,保养得很好。 “快了!”张寅笑着说:“这个月中旬就能拿到。” 拿到这个许可证就能够进行金银的收购和加工了,余意手里的金子可以直接加工成首饰卖出去,不用低价卖给别的金店,每一克能多卖出六块钱左右。 按现在的行情,一吨黄金就能多卖600万人民币。余意觉得自己还是挺会盘算的。 整个8月份,因为天气太热,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古董店,给张寅他们打打下手。 贝拉过来找她玩,基本上都是晚上了,有时候还陪她去上上语言学校。贝拉觉得余意说的对,以后非洲或者中东都是很大的商业市场,他们应该多学几国语言。 于是,贝拉跟她一起报了班,继续学习阿拉伯语,温习英语。两个人上课下课都用外语对话。 余意现在有了金钱做后盾,心彻底静下来,学习起来很认真刻苦,半年就熟练的掌握了大量的标准口语。 贝拉自己以后的目标是做民航机长,对于语言的需求更加多,所以学的也很刻苦。 冬天来得很快,航大的教授们收完土豆,回到学校继续给同学们上课。 所以,贝拉一边忙在京城事业,每个月还要回学校上两周课。 余意喜欢圣彼得堡,经常会跟他去学校宿舍住上两个星期,帮他做饭,或者吃饭,闲暇时间去博物馆参观。 贝拉在周六周日的时候会花钱贿赂老师,借来上课用的直升飞机教余意开着玩。 有时间又有钱,学的东西就比较杂乱,随意。余意很乐意学习开直升飞机,即使产生不了经济价值,可是能享受到开飞机的乐趣。 两个美人在蓝天白云之间,像傻子一样自由自在的嬉笑打闹,让她觉得自己从一个死命挣钱的富一代,奋斗成了死命花钱的富二代。 哈哈!今夜做梦也会笑。 世界名画看多了,她有了一种自己也学着画画看的想法,静静的学习艺术,独自沉醉在美景里面,也是只有富二代才能够享受得到的神仙日子。 所以她还在航大里面找了一位老教授给她上绘画课,一周一堂课,慢慢学。 享受学习的日子过得飞快,1991年12月25日很快就到了。 这一天,苏联解体。 叶利钦总统上台,对俄罗斯经济实行休克(自杀)疗法。 从92年1月2号政府开始实行休克疗法开始,同年4月份,全国消费品价格疯涨65倍。6月份工业品批发价格持续上涨14倍。这样的高价让买家望而生畏,市场消费持续低迷,企业纷纷压缩生产,市场进入了死循环。 而休克疗法的最后一步是大规模推行国企私有法,政府采取无偿赠送法,把国有资产按股票比例赠送给人民,每位俄罗斯人领到1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并且可以凭证自由购股。 可是由于物价飞涨,到92年10月,1万卢布只能够购买一双皮鞋。私有化证券几乎成了废纸。 俄罗斯的经济受到美国和国际游离资金的狙击,受到重创。大部分国有资产被犹太人和美国的华尔街席卷而走。 一生的积蓄成为废纸,物价高到根本买不起食物,人民彻底陷入毁灭性的灾难之中。 余意在休克疗法政策实行的开始,不断的提醒贝尔把挣到的贸易差价换成美金。即使初期的卢布还没有贬值太厉害,也是拎着他的耳朵不停的吆喝。 “换成美金或者人民币都可以,休克疗法就是个错误!”余意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对着他絮絮叨叨的念。 硬是把贝拉大帅哥的耳朵念出了老茧。 等到美国花几万块钱,买了几万台俄罗斯的军用坦克,改装后给美国农民种地的时候,等犹太人用食物换取俄罗斯人手里的私有化证券的时候,贝拉这才领悟过来。 他们的国有资产将全部都要变成外国人的私产了。 贝拉没有别的想法,只知道必须行动起来购买人们手里私有化证券,尽力保住现在航空公司的股票,不然他们家的贸易公司就得倒闭。 这家的航空公司早先价值100亿卢布左右,相当于110亿美刀。卢布疯狂贬值以后,美国人试图用1亿美刀买下公司80%的股份。 而贝拉在这段时间做国际贸易虽然挣的都是暴利,可是全家积累的财富,加上余意和张寅的份也只有 4500万美刀。 还差一大半。 这个差距让贝拉急得团团转。 余意反而松了一口气,空间里总算能够腾出一部分地方了。 她先去俄罗斯的银行租了一个大的保险库,分多次推着空行李箱进去,然后从空间释放出十吨黄金,放进保险库。 “贝拉亲爱的,这是给你的成年礼物。”余意在一个四月份的早上,陪贝拉吃了一碗长寿面之后,神秘兮兮的把银行保险库的钥匙放在他的手心:“18岁生日快乐!” 他接过钥匙,迷人的蓝色眼眸变得深不可测,像被迷雾包围。 “嗯!”慢慢的,迷雾变成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余意举着茶杯看呆了,心脏碰碰加速跳动,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继续笑下去的话,她就得亡国昏君了。 这些黄金市值13000万左右美刀,直接把贝拉和他的哥哥们吓傻了。不过股票行情不等人,他们立刻把这些黄金抵押给了银行,换成美刀,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操作,除了收购了韩空公司以外,还收购了几座农场和一部分石油公司的股票。 贝拉家族一跃成了俄罗斯特产——寡头。 伊万家族迅速崛起后,很快,贝拉出行就有了专业军人团队,秘书团队,生活助理。余意出行也给她配备了两个特种女退伍兵。 回国后,为了安置这两个生活助理,她只好腾出楼下一套房子,安置她们。 可怜她自己在家还是被老妈安排睡沙发呢。 年后,家里摆摊的生意越来越好,余爸余妈也加入了帮忙,一天下来能卖出去一百来套的衣服。 到现在的九月份,全家单月收入能挣到40万左右人民币。 余意刚下飞机,早上9点到家,想在家睡懒觉都不行,睡得好好的被余妈妈摇醒,差使着去给父兄送饭。 “就不能让他们去附近的饭店吃吗?”余意东倒西歪的拎着饭盒在家门口穿鞋子。 “外面的食物都不辣,你嫂子吃不惯。” “带瓶辣椒酱不就好了吗?”余意嘀咕。 “那不行,你哥嫂在备孕,怎么能吃腌制过的辣椒呢?”余妈摇头,推她出门:“我的小姑奶奶,赶紧去!” 第75章 年假 余意哈欠连天的拎着三层饭盒进了电梯,没注意到电梯里已经站着的两个人。 “余意?好久没看见你啦?”穿运动服的短发妹子,看见她眼睛一亮:“正有事要找你呢!” 又把她介绍给身边的一个青年:“你们相互认识一下,他是小东。” “嗯!你好,菲菲,小东。”余意抱着饭盒,擦着眼角的泪水,跟他们打招呼。这个女孩子是在去高原自驾游的时候认识的,家里条件非常好。 小东表情有些冷淡,朝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最近参加了一个自行车俱乐部。”菲菲笑着说:“这次俱乐部组正团骑行新□□库公路,月中出发,时间十五天,你要不要去?” 余意一下子就不困了,上次徒步阿里地区,让她特别羡慕可以骑行阿里地区的那些人。这次有机会骑行中国最美独库公路,肯定要去的啊。 到了楼下大厅里面,她从挎包里拿出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给正在当班的生活助理莎莉,让她帮忙送饭。 自己跟着菲菲和小东去骑行俱乐部填报名表去了。 加入俱乐部的会员费是一年500块,这次骑行费是 3000,机票火车票自费,自行车自备。车辆包运输,包组装,沿途包吃住,向导全程陪同。一台皮卡车做供给,负责物资的运输和做饭,一台皮卡车做指挥。两台摩托车护行。 大部分报名参加的骑行者几乎全都是二十岁以内的大学生,全是精力充沛,充满好奇的天之骄子。不像上次胡导演组织的豪华车队,老的老,小的小,年龄差距非常大。 独库公路全长562公里,属于217国道的一部分,是纵贯天山脊梁,连接南北新疆的景观大道。 短短的一段距离能够让骑行者感受到草原,峡谷,湖泊,森林,雪山等绝美风景,不会让人在骑行中感到枯燥乏味。 最重要的是——海拔最高也只有3500米,平均海拔在两千米左右。比起阿里地区动不动就四五千米的高海拔要好受多了。 虽然沿途没有多少地方补给,大部分时间都是需要露营住帐篷,可是骑行本来就是年轻人自找苦吃的穷游,他们巴不得睡野地里呢。 奇_ 书_ 网_w_w _w_._3_q_ i_ s_ h_u_ ._ c_ o _ m 余意当场交钱,笑眯眯地定下了92年的非工作旅行计划。 —————— 余爸余妈对于女儿国内国外跑着做生意没有意见,现在说要出去跟一群大学生骑自行车旅游更加没意见。 还给她2000块钱叫她在路上吃好点。余康也叫老婆掏了2000块给妹妹做旅游费用。 挣钱了,谁不会做好人啊? 余意跟嫂子打架似的推脱着不要,最后打输了,笑眯眯地收下了嫂子给的支助。哥嫂这种生物,你不麻烦他们,他们就会来麻烦你。 等他们习惯照顾人了,就有担当,有出息了。 余康看到余意高高兴兴的收下钱,心里也美,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差点去上80块钱一个月的班呢,今这个时候就成百万富翁了。 俗话说的好,男人发家只在朝夕。他现在有钱了,就能考虑在京城买房买车好好安家了。 询问过余意的意见之后,他同意去城郊结合部买两套老破小的私房,拆除了以后盖楼。 “行,我们多盖几楼,给妹妹留一套!”余康拍板。 余意翻了一个白眼,好大方,光是她给的500套衣服的本钱,就值4万块,够买两个小院子了。 可是看到余爸余妈高兴得哈哈大笑的样子,算了,她现在有钱,懒得跟他计较,父母高兴就好。 这一年,余爸爸和余妈妈帮助余康摆摊,是没有一分钱报酬的。家里的生活费是余意掏的,一个月给余妈妈1万块。 余康每月挣的40万等于是纯赚。 好在她已经把自己奋斗成了只需要享受的富二代,年前就把自己每周三去火车站送货的资源悄悄给了余爸,挣的钱算是他们老两口的体己钱。 所以现在家里不但于余康挣得挺多的,余爸爸挣钱也不少。 到了94年以后,俄罗斯慢慢缓过劲来,挣到钱的中国人纷纷开贸易公司,两国的贸易公司很快会垄断市场。 跑单帮挣不到钱后,余爸余妈正好抱着鼓鼓的钱包退休。 余意一边筹办着骑行的事情,一边飞去莫斯科,找到被公司和学校压榨得没有时间睡觉的贝拉,叫他帮忙把一些黄金换成美刀和人民币,放到空间里零用。 换钱好说,可是她要去山里骑车露营贝拉就不答应了,他夹了一个鸡腿到她碗里,皱着眉头:“很危险!我不同意!” “我喜欢旅行,想去!”余意放下筷子,转身不看他,用不吃饭威胁他。 这一招对爱她,在乎她的人特别管用。 贝拉立刻投降。 所以,她的空间里多出了一堆贝拉在黑市买来的□□。并且让她仔细地学习了使用方法。 “我真想跟你一起去旅行,这样遇到危险也不怕,总归我们是死在一处。”贝拉和她并排挤在别墅的树林里的吊床上,发出感慨,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玫瑰花的浓郁香味儿。 “呸呸呸!瞎说!”余意瞪他一眼,对上了他有些忧郁的蓝眼睛,笑着说:“等过两年你大学毕业,国家局势稳定下来,就可以给自己排出假期了,我们一起开车去非洲。” “嗯!”贝拉把脑袋埋进她的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余意撸着他浓密的金发,沉醉在花香里,虽然觉得天空的晚霞很美,心里却有了一丝无奈。 贝拉答应了也很可能做不到。 男人天生就喜欢以事业为重。不管是阿荣,张寅还是哥哥们,只要事业在上升期,他们就没有办法摆脱工作带来的满足感。 挣钱,挣更多的钱,挣更多更多的钱。这种感觉让他们沉醉,从而成为金钱与工作的奴隶。 金钱她有的是,贝拉能被金钱诱惑,她就不会失去他。 可是权利呢? 航空公司总裁,这种管理几千人的权利诱惑,贝拉拒绝得了吗? 如果不能拒绝,他就没有办法保证能跟自己一起享受生活了。 这就是富二代跟富一代之间的鸿沟啊! 余意忽然觉得寂寞,一个翻身骑在他胸口,双手掐着贝拉的脸皮使劲拉:“贝拉,我们的约定是走遍全世界,定居桃花岛,你可不能毁约!” “好疼!”贝拉的蓝眼睛里面涌出了泪水,龇牙咧嘴地挣扎:“我保证,大学毕业我们就在一起!” “保证有什么用?你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余意继续捏着他的脸,实在太完美了,目光没有办法从他脸上移开。 “嗯!”贝拉停下了挣扎,放松手臂,一脸随便她掐的样子。 余意咬牙,放过了他的脸,真扯坏了,就看不到他的盛世美颜了,损失的可是自己。 “我爱你!”贝拉说着抱着她的脖子,抬头亲她。 “我也爱你!”余意用力推开他试图亲吻过来的大脑袋,笑着回答。 “就亲一下,我刷牙啦。”贝拉用头上的金毛顶开她的手,试图用口水给她洗脸。 “不行,我刚才吃了榴莲没刷牙。”余意继续把大金毛推开。 “我又不嫌弃。” “我嫌弃啊!” 贝拉:“……” 两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直到一起掉进玫瑰花丛里,被扎得嗷嗷叫。 ———————— 骑行需要质量比较好的山地车。贝拉按她的身高,给她在工厂定做了两台材质特别好的山地自行车,适合她这个矮子骑行的高度,让她伸长腿就能踩到地面。 专门的备胎也准备了四个,后座做了特制的金属柜子,省得车用驮包不结实,中途需要缝补。 柜子下面安装的可以收拢的站柱,山野停车时放下站柱,能更加稳定车子。 车子到货后,技术员还特地花了两天时间教她换胎,修车,补胎,其中重点让她学废了换胎。 俄罗斯政局虽然没有稳定下来,航空公司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现在她搭乘贝拉家的飞机,已经升级到老板级别,随到随上,不用过安检,来去自由。 回到国内,离出发新疆的日期很近了。 把一半的黄金存到银行保险库,腾出六十平米空间出来,准备旅行物资。 余意这次没有打算摆摊,因为骑行时间短,天山里也没住多少人,不过能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还是买了一堆。 柴油,柴油炉,柴火炉,锅碗瓢盆,米面肉油,水果蔬菜,行军床,被子,睡袋,帐篷等等都准备得非常仔细。 还有一些重要的狼眼手电,电池,发电机,大哥大,电击棍,之类的也重新充电,检查。 最后的防蚊液,蛇毒血清,和存水的大桶子也准备了。 上次在阿里用小桶存水太辛苦了。 —— —— —— 自行车提前一周交给俱乐部的人托运。 她和一群大学生在一周后,也就是七月十六日出发,乘飞机去乌鲁木齐。 到了乌鲁木齐之后,转乘火车,再改乘坐汽车到达独库公路的起点,独山子。 计划车队从独山子出发,一路经过峡谷,雪山,草地,大小龙池最后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到达天山神秘大峡谷。 途中还要穿越四座雪山隧道,和一座独库公路纪念碑,最终到达终点库县。 青年旅社里,车队已经把各自的自行车安装好交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中。交代个人把自己的行李,补给整理完毕,保暖衣物帽子手套携带妥当,第二天早上正式骑行。 一般来说,自行车里就放一些水,药品和防晒防雨工具,以及少量的食物和保暖衣服。 其余的帐篷,睡袋和食物等都由皮卡车和摩托车运输,统一安排。 他们每天只骑行50公里,骑得快的,到达露营地就可以休息,欣赏美景。骑得慢的人也不用急,推着车子慢慢走都可以。 第76章 独库 第一天一大早,出发前,团队十五个人在青年旅馆吃牛肉面。 大块的牛肉面煮得硬邦邦,嚼着塞牙。余意没有多吃,只吃了几口面条,把面汤喝光了。 菲菲和小东几个见她挑食,没说什么,旁边一个叫夏丽的妹子有点看不过去,朝其他人丢了一个眼色。 “什么人啊,这么娇气。”夏丽在余意经过的时候,低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觉得夏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余意却没说什么,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 如今得了这泼天的富贵,更加应该要惜福,下次吃东西就记得先尝味道,好吃再盛到碗里吃,不好吃尽量别拿。 出发后的天气特别好,万里晴空中带着初升太阳的晨光,叫人觉得天高地远,心旷神怡。 开始的一段路非常平坦。迎着夏日清晨的凉风,骑起来很爽,有一种飞翔的感觉。 青色的柏油路两边全是绿色植物,成片的牛,羊,马在路边悠闲地吃草。只有负责放牧的狗子们跑前跑后,急吼吼的做着放牧小能手。 身边的队友们把车子蹬得飞起,很快就一个个超越了余意,她悠闲得如同在城市的巷子里骑车,速度慢得像在做瑜伽。 她又不是来瘦大腿,练肌肉的,欣赏美景才是重点。 很快车子开始爬缓坡了,有人在对讲机里抱怨地面湿滑,爬坡费劲,要后面的队友们注意路况。 队长刘二在对讲机里发通告,今天接下来的路程全部需要爬缓坡,明天才会有下山的路。 引起对讲机里面一片哀嚎,觉得大家发力过猛,应该悠着点骑才对。 余意就是悠着点骑的那一个,她一个人落在队伍最后面,听着飞鸟的鸣叫声和峡谷的潺潺流水声。放眼望去,全是绿色的崇山峻岭,一派生机勃勃。 缓坡越爬越高,午后,天空下起小雨,明亮的山地变得幽暗起来,山巅探身往下看,峡谷深处陷入了一片烟雨迷雾之中,原本的绿色已经看不见了。 助理们开的越野车停在她的身边,给她提供茶水,毛巾和替换的干爽衣服。 余意在立式帐篷里换好衣服,披上雨衣,继续在烟雨中骑行。 中途遇到好多个之前骑的飞快的同队,现在都是落汤鸡一样推着车子朝上面走。 他们跟余意打招呼,邀请她进了推车的队伍。 余意选择加入了菲菲这一组,一起推车。 “真羡慕你带了雨衣!我的雨衣放在皮卡车里了。”菲菲笑着说,她是一个圆脸,爱笑的高个子北方女孩,为人热情,爽朗。 余意笑笑没说话,她独来独往惯了,因为喜欢她的性格,才偶尔搭理她几句,一般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樱桃树!”有一个女孩子眼睛看到远处一颗惹眼的大树,下面长满了红彤彤的野樱桃。 野樱桃个子小,味道酸甜。大家的口水一下子涌了上来,纷纷停下车去摘樱桃。 采摘这种小樱桃一般都是直接掰下几根枝丫,然后坐在路边,在枝丫上摘樱桃吃。 余意挑食,吃了几颗就觉得酸,不想吃了。正想扔了,又觉得不能浪费,只好仔细的把枝丫上的樱桃摘下来,装进保温杯里面,打算晚上用蜂蜜腌泽着吃。 “哎呀,你真节约!”夏丽看见了,先用夸张的语气夸奖她,然后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嘀咕。说什么有的人就是比较精明,又吃又拿的,也不给后面的旅行者留一点。 这个女人是拿着手电筒专门在她身上找茬玩吧?余意暼了她一眼,没说话,起身骑上车子走了。 身后居然还爆发一阵哄堂大笑,什么乡下来的摆摊暴发户,到底小家子气什么的。 余意气得想把车子摔她脸上,这个女人有毛病吧?有必要这么愚蠢,硬是要得罪她吗? 怕不是以为她不混圈子,最好欺负吧。 好在她想着自己是出来开心的,不是出来吵架的,作为一个大富豪,胸怀也要大一点。 “喂!丽莎,”她推着车子给助理打电话:“我后面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叫夏丽的女人太讨厌了,想个办法把她的腿,或者车子废了,让她滚出队伍。” 得到助理的肯定回答,余意满意的收起电话,她可是有仇必报的,这种麻烦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省得闹心。 50km的路程,自行车加速一般两个半小时就能取到。山路的话可以加一个小时,像余意这样慢吞吞的骑,花了她六个小时才到达露营地。 队长和后勤已经搭好了帐篷,铺好了地毯,做好了午饭,先到先吃。 吃完东西的人可以烧水洗漱,也可以在附近溜达。 团队里面提供的帐篷是那种大通铺。一个帐篷里面能睡五六个人。 余意准备的是个人帐篷,给助理两个睡。她睡在改装后的越野车里。 车里有软床高枕,车外有外置淋浴器和便携式马桶。 因为夏丽在中途出了事故,小腿骨折,摩托车送回市区医院了。 所以如意舒舒服服的睡在车里床上的时候。没有人敢在旁边滴滴咕咕说她是个乡下暴发户,骑行也充满铜臭味什么的。 清晨的山林被迷雾包围,需要等到太阳出来才能出发。 余意坐在篝火边喝奶茶,吃鸡蛋。今天队伍里供应的早饭是隔夜馒头蒸一蒸,配咸菜和大米粥吃。 余意喜欢馒头夹腐乳,吃光了一整个。然后助理又送来几个茶叶蛋和一杯奶茶。她接过来吃了一个,其余的送给了菲菲他们吃。 没了夏丽那个搅屎棍,天下太平,很快大家都熟悉起来。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开始你追我赶的进行自行车比赛。 余意踩了30km觉得腿快抽筋了,立刻作弊。 呼叫助理,搭车走人。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是过雪山。经过乌兰萨德之后,开始翻越雪山,温度急剧下降,周围全是冰川,公路上堆积成了高高的雪墙,很快就要经过哈希勒根隧道了。 隧道里面没有路灯,所有人向着前方的光亮,加速超越过。 然后是一段长达25km的下坡,余意在助理再三要求之下,戴着头盔,穿着全套护膝护肘冲下坡。 晨曦的微风之中,骑手们弯腰降下阻力,向山下冲刺,速度瞬间急速上升,周围景色迅速倒退,化成一片虚影。 “好爽啊!”前面的队友们大喊大叫。 余意跟着哈哈哈大笑,一路的辛苦在这一刻全部得到回报。 到了乔尔玛,这里有休息站,加油站和客栈,还有乔尔玛烈士陵园。 队伍在这里休整一天,上午大家在客栈洗漱休息。下午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带着自制的小白花去烈士陵园献花,听守陵员讲述168位烈士们修建天山公路的英勇事迹,参观纪念馆里面烈士们的衣食住行等纪念品。 看着里面简陋的工具,想象着当年艰苦的环境,大家缅怀着革命先烈,向烈士们致敬! ——————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边走边玩,别人拼命骑行赶路,把两条腿练得跟青蛙腿一样,肌肉满满。 余意却一天只是慢吞吞地悠闲骑行十公里,然后躺在车里享受腿部按摩,避免长出大肌肉,穿裙子不好看。 连续翻越两座隧道,一座草原之后,余意已经开始了买买买模式。 当地老乡培养的纯正的蜂蜜? 来一桶。 好吃的烤全羊? 来两只。 美味的红柳羊肉串? 帮我打包两百根。 还有好吃的树莓,小白杏,西瓜,丑苹果和甜葡萄,都是一买几十斤。 落在最后面有最后面的好处,她可以随意买买买,放到空间慢慢吃。 云雾中的雪山,草甸,牛羊,日出中的九曲十八弯,烈日下横冲直撞的少年们也成了风景中的□□。 旅行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团队终于来到了大小龙池。 大小龙山四面环山,游天山雪水融汇而成,水域宽阔,清澈见底,据说西天王母都曾在此沐浴。 可见景色一绝。 因为已经进入了行程的尾声,大家都觉得念念不舍,所以团队要在这里露营三天,好好享受这里的高原美景。 队员们有的在这里画画,有的在这边游泳。小龙池连接了地下温泉,终年不结冰,水温不像大龙池那样寒冷彻骨。 据说温泉水对皮肤贴别好,余意跟着菲菲他们一起跑到小龙池里戏水,游泳,试图把这几天被紫外线折磨的皮肤养回来。 即使她从小住在河边,六岁就会游泳,两个助理还是紧张的拿着救生圈坐在岸边,时刻盯着她,防止溺水。 结果余意没出事,那个叫小东的青年却因为脚抽筋,在水里奋力扑腾,被丽莎她们用救生圈套着头,拖回了岸边。 晚上的时候,队长在岸边用石头围了一个防火坑,燃烧起一堆篝火,开篝火晚会。 篝火燃烧用的柴禾是大家在晚饭后,自发去林子里面捡回来的。 十几个人捡回来大量柴禾,足够燃烧到天亮。 大家围着篝火吃烤羊肉,喝着临时凑钱买回来的啤酒和葡萄酒,玩闹嬉戏在一起,直到天亮。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临走时,余意依依不舍,还睡懒觉。 等她蓬头垢脸的从车里面出来时,其他人都走了。 这才想起早上有人敲窗户叫她起床,她要睡懒觉,就说等一下自己会赶上去,叫他们先走。 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其他人已经出发五小时左右了。 余意索性就不着急,慢吞吞洗漱,吃饭,干脆明天直接跟他们在天山神秘大峡谷会面。 等她一切弄好,骑车出发,远远的一个队员骑在车子上跟她打招呼,要她跟上去。 原来还有人在等自己啊! 余意估计是队长派来等她的,心里一暖,她骑车赶了上去。 前面的人一身紧身骑行装,宽肩长腿,身材非常好,不过他戴着头盔和墨镜,看不清楚模样。 余意一路跟在他后面,一抬头就看见他挺翘的屁股,他的这身骑行装肯定是外国货。 这骚包的颜色和紧身的设计,国内肯定卖不出去。 第77章 沙漠 大小龙池到天生神秘大峡谷的距离50km。 从中午开始,被前面身材超级棒的队友带引着,余意不歇气地一口气跟着骑到了目的地。 当然,她也为了自己好色的冲动买单。 人家买票进去参观了,她还坐在外面的广场上喘气,累成狗。 衣服早就汗湿了,打电话叫助理们送衣服过来也没有接通。 可能这里的信号不好,算了,先进去逛逛,出来再联系她们。 余意把车子物品寄存在行李管理处,然后去公共卫生间换了一身清爽的蓝色宽袖纱裙,头发披散,拿着相机进去拍照。 天山神秘大峡谷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红色岩石,裂开的峡谷形状前宽后窄,像一根没有经过修整的粗眉毛。 进去的地方比较宽阔,很多外国游客在拍照留念,因为所有的岩石比较松软,所以进去后有“快速通过”的标识,不是很适合拍照。 余意也拿着相机对着自己“卡擦卡擦”一顿蒙拍,贝拉要求她多拍点寄给他。这样他就会有一种一起旅行了的感觉。 这里每年只在干旱季节开放,雨季会有洪水经过,冲刷这里的岩石,造成落石和泥石流。 远远看去,从地面到山崖顶上全部都是被洪水侵蚀过的一道道印记。 在阳光的折射下,展现出不同颜色的神秘红色,霞红,橘红,品红。各种红色如不同温度的火焰,像是传说中的火焰山。 顺着洪水冲刷出来的痕迹朝前走,地面潮湿,慢慢有了些积水,深谷中,只能一人通过,游客变得慢慢稀少起来。随着阳光的移动,山谷间的红色岩石被水光反射,瞬间流光飞舞,绚丽多姿的火焰仿佛真正的燃烧起来。 悠闲的行走在光影的美景之间,周围突兀怪异的岩石忽然被唤醒,人脸,飞禽走兽,浴血的战士们,不再屹立不动,而是变得躁动而好奇开始打量入侵的游客。 她欣赏着美景,也被当美景欣赏。 一袭蓝裙的美人,像是闯入火焰中的一滴泉水。让人在炎热的饥渴中,感受到了滋润与清凉。 不够,还不够,一滴水怎么能解渴? 感觉到被灼热的视线注视,余意回头张望,却没有找到视线的来源。 了然一笑,她反正就是来装酷扮靓的,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 峡谷的尽头,遇到了队伍,他们已经在这里休息,讨论了好久。 从这里出去后,旅行就算结束了,所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正在讨论去沙漠公路的事情。他们要去的沙漠公路,特指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中的一条——轮台县到民丰县的这条线路。 这条线路是在原有的石油公司开发的运输通道,经过打通和完善后就是以后的流动沙漠公路。 因为还是在建设期,安全得不到很大的保障,很可能遭遇到流沙淹没公路,或者以为动力不足的皮卡车陷车,后勤得不到供应。 大家将会面临食物和水的供应不足,也有烈日下中暑晕倒的危险。 不过,其中一个队友在沙漠公路正中有家大型的石油公司,他在里面有个亲戚,大家中途可以在石油公司进行补给。 他们只需要随身携带3,4天的食物和水就可以出发。 “沿途还有一些水井房,虽然还没有完全建成,但是有一部分已经通水电,我们也可以沿途一路补给。”另外一个队友通过当地的老乡了解了情况,也变得跃跃欲试。 经过讨论后,大家认为这是一次挑战,而并非一次放松的旅行。 所以一部分人选择回家,只剩下一半的人继续接下来的旅程。 余意查看着地图上,离民丰县不远的和田市,那里有全国著名的和田玉原石。 来都来了,顺便去和田收购一些好的玉料才不亏吧。 五百公路的沙漠公路,车子跑快一点,一天就到了,自行车六天怎么也能跑到了。 就是天气太干燥,太阳又大……余意有些犹豫。 晒黑是肯定的了,她怕晒脱皮,会疼。 不过,来都来了,干脆! “算我一个!”她举手报名。 队伍从神秘大峡谷出来,一口气骑行到了独库公路的终点库车县。 已经是半夜了。 跟菲菲她们告别后,余意跟着少数队友搭乘汽车到达轮台县,先进行了一天的休整和补给,然后才继续旅程。 这次没有皮卡车,只有二台摩托车跟车,只负责大家的食水,医疗保障和前方探路。大家自己准备四天份的食物和部分饮用水。 余意电话通知助理们做好准备,特意叫她们多买一台车载冰箱,放在车上,单独用来制冰。 自己也去煮熟食店买了一些瓤饼,烤肉和卤菜。 空间里面也备了足够洗浴一周的泉水。不洗澡,只用来喝的话,能坚持二个月。 各种水果,肉类,调料也准备了很多,衣服都是选用轻薄透气,速干的料子。沙漠里面昼夜温差大,晚上需要盖厚重的睡袋。 余意还临时买了几床新疆棉被,新疆棉花暖和,除了带回去给家人用,沙漠夜晚降温十几度,多准备一点准没错。 第二天,队伍正式进入沙漠公路。 计划每天需要骑行80km,上午天气凉快的时候,骑行三小时。中间休息三小时,下午四点以后,再骑行三小时,骑行80公里后休息露营或者在水井房过夜。 沙漠里的阳光可不是开玩笑的,队伍里面无论男女,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带上墨镜后还半蒙着脸,比打劫的遮得都多。 最后分组,七个人分三组,为了安全,不能分开单独行动。余意分到了三个人一组,组员是一个叫妍妍的短发女孩子和之前那个性感骚包男。 沙漠公路是一条笔直的线,没有九曲十八弯,也没有天险和落石。 除了炎热,就只有沙子和路边的一些小树林。 蓝天白云,酷夏黄沙,余意很高兴的穿了一套红色的骑行服。 红黄蓝三原色又配齐了,她觉得浑身充满活力。 什么也不说,骑在行在沙漠公路上,用力蹬腿朝前冲就行了。 新疆实行东六区的当地时间,比北京时间慢两个小时。早上5:30天亮,晚上11点才天黑,白昼时间长达18个小时。 团队早上前行四十公路后,停下来休息,直到下午四点再继续。中间最热的时候要求大家午睡,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上午11点左右,目的地插上了团队的小旗子,后勤人员在路边的小树丛中搭了一个遮不了几个人的遮阳伞。 队员们横七竖八的挤在里面吃干粮,喝水,聊天。 余意吃完午饭,打电话助理,想在车上开了空调睡一会,结果电话忙音,联系不到人。 借了队长的电话也没打通,她有些沮丧的睡在自己带着的外置帐篷里。一身湿汗,躺在一个敞开的遮雨帐篷下面,头顶的节日直接照射在单薄的布料上面,滚烫。 她翻了几个身,有些不敢睡着,怕醒来晒成一颗葡萄干。 抓了抓头皮,里面的沙子啪啦啦往下掉。余意起身走向车子,假装在自行车里翻找,实际上在空间拿出一个防雨帐篷,把两个帐隔了十公分叠加在一起,做了一个隔热层,顿时,下面凉快了不少。 又翻找出杀虫剂向地面喷了一圈,撒了一圈蛇虫鼠蚁最讨厌的草木灰在整个地面,最后在凉席垫子上躺下休息。 嗯,不错!她满意的躺下,把蒙在脸上的东西拿来,撒开了头发好好睡一会。 太阳慢慢西斜,小树林的影子慢慢转移到了帐篷上,拉得越来越长。 余意肚皮朝天,睡得香喷喷,即使热得满头大汗也不影响她继续睡眠,只是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像是受了委屈。 一阵凉爽的微风吹来,赶走了一丝暑气,她的眉头放松,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余意喝着因为没有冰冻而变得非常非常酸的酸奶,皱着鼻子拒绝吃队长提供的泡面,她想等联系到助理后再吃点合口味的食物。 越野车上有红烧肉盖饭,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还有冰冻的水果和发酵得正好的酸奶。 手提电话再次打不通,余意有些奇怪,即使没有信号,她们开车子早就追上来了,四驱越野车,陷沙脱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带着疑问,她上车继续接下来的四十公里路程。 没有外援,连续的骑车让她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在夕阳中推车。 性感男因为跟她一组,所以一直在前面给她领路。同组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却是早早超越他们,跟着大队伍走了。 余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反复拨打电话,结果都是忙音,难道是机器出问题了? 偷偷在空间拿出另外一个手机,这次一下子就连线了。原来她们回县城补胎去了,预计晚上天黑前会赶上来,叫她不用当心,慢慢走都没有问题。 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不到,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余意示意同组自己先走,慢吞吞的观赏起周围的景色。 道路两边都是生命力顽强的绿色灌木,和小树林。除了这些,只剩下波浪起伏的黄沙,椅子延绵到天边,与蓝天相接。 炎热的地面对比清爽的蓝天,感觉整个人都沉入了炎热的海底,只有挣扎往上,才能进入凉爽的海面。 余意固定好照相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红衣女郎站在黄沙与蓝天的连接线中间的照片。 呵呵,今天也是美美哒。 第78章 强扭 “不用等我了,你先走吧!”余意对着周围的景色拍了一会儿照片,发现那个性感男还在前面等着,直接大声对他说:“我没体力了,同伴等一下就会开车过来跟我汇合,你先去营地吧,我们明天再汇合。” 她也没留意那个性感男叫什么名字,挥挥手让他先走。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加快速度朝前走,消失在视线里。 这个这条公路其实并不是没有人的,不停的有大货车或者汽车和骑行者经过。 从独库公路到沙漠公路,一直到和田河的源头和田市都是世界闻名的旅游地,很多外国人和国内时髦的旅行家来坦克拉玛干沙漠徒步旅行。 除了美国,英国,之类的欧美洲国家的旅行者,还有来自土耳其,伊朗和阿拉伯国家的旅行者过来徒步旅行。 还有一部分国人开车进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是想要在和田地区的河流中寻找玉石的寻宝人。 千百年里,和田地区,只要是河流,就能找到大量的玉石。 运气好的人,一个雨季下来,在河里淘到的玉石能卖到天价。 可惜这些玉石矿产在后来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挖掘,和田河里面的玉石被挖光了,整个河床只剩下些泥沙石块。 在这之前的90年代,带一点本钱来和田市的市场,买入一些有品质的玉石带回去,稍微运气好点的人,就能稳稳地将自己的财富保值,升值。 欣赏完沙漠的景色之后,余意紧盯着路过的车量,生怕错过助理们的车子,晚上要是直接睡在沙漠,怕是得喂蚊子了。 晚上十点,有几个徒步旅行的伊朗人已经在路边搭好帐篷入睡了。 他们烧起了篝火,邀请落单的旅行者,加入他们的圈子里休息。余意礼貌的笑笑,继续前行。 再次给助理打电话,却发现她们没有接听,这里的信号的确不太好。 天快黑了! 余土豪淡定不起来了。 沙漠里的夜晚,温度下降得很快,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之后,决定就地找一个背风的地方露营。 搭帐篷她熟,在阿里的狮泉河流域,已经搭过很多次了。先用工兵铲,清理出来一片空地,喷上杀虫剂。 空间里帐篷是那种自动撑起的双层帐篷,拿出来后,散开,四个角分别用定风锥子打到地下二十公分的位置,固定好。 然后在帐篷旁边点燃柴油炉,烧水擦身,洗漱,泡茶。 然后从吃空间里保存的羊肉手抓饭和羊肉汤当晚饭。 夜色茫茫,没有星光,不远处也有人影和营火,估计也是旅行者。 余意安心了些,吃完饭,不远处的旅行者打着手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葡萄递了过来。 原来是同队的性感男,叫什么来着,余意没想起来。 “你也在这里露营呀!”余意接过他给的葡萄,把自己带的西瓜分了半个给他。 那个人不说话,拿着西瓜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柴油炉子上的热水壶又开了,余意用热水灌了两个热水袋,放到帐篷睡袋里面,睡觉。 一整夜,风沙在帐篷外面纠缠不休,第二天的天气更加不好,风沙大,柴油炉的火苗直接吹歪,水壶放在炉子上烧了一个寂寞。 喝口水当早饭算了。 收拾好东西,继续骑行,前方,那个男人扶着自行车的龙头正在等他。 余意笑着赶了上去,和他并头前行。可惜这个人像哑巴一样,怎么逗他都不说话,最多偏着头,用墨镜的镜片盯着她。 公路上飘起了像雾一样的沙子,吹得人的眼睛都挣不开,余意艰难的骑车朝前赶。 很快对讲机理传来声响,余意就跟领队用对讲机联系上了,对讲机的联系距离很短,证明他们都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很快就能赶上队伍了……吧。 忽然一阵大风起,沙尘暴跟谁着大风席卷而来。顷刻之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像是有妖怪出巡。前路基本看不见了,余意不敢再向前行驶,性感男示意她推着车子靠边,蹲在小树丛中躲避风暴。 周围的风沙加大,塔克拉玛干是一座移动的沙漠,这里一块的路面一下子就被黄沙淹没。余意抬头四顾,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感,她和性感男紧紧靠着,躲在两辆自行车之间,面对着小树苗,像两只鸵鸟一样埋下头,等待沙尘暴过去。 一根枯树枝,被风沙卷起,当头落了下来,砸到了余意这边的自行车上,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起来。 忽然头顶一黑,性感男用一块雨披在两台车子之间搭了一个庇护所,然后坐在地上,把余意抱着怀里护着她。 熟悉了麝香味夹杂着汗酸味,包围住她的头脸,余意一脸嫌弃的抬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阿荣?!” “嗯”阿荣淡定的把她的头塞怀里。 “难怪身材这么熟悉,原来是你!”余意忍不住再次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你……什么时候加入骑行队伍的?” 没想到这个人不看脸,只看身体会这么性感,妥妥她的菜。 “你摘酸樱桃吃,被人气走了时候!”昏暗的庇护所里,阿荣皱了皱眉头:“你还真是长本事了,你知道那个夏丽是谁吗?就叫人去找她麻烦。” 余意呵呵笑,她才不管呢:“谁让她的嘴巴那么讨厌!” “她是京城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女,而且她亲妈正得宠,你找人弄人家的女儿还找特征那么明显的俄罗斯人,怎么想的呀?不是我压着消息,麻烦早就找上你了!余大财主。” “难怪她说话那么讨人厌,周围还围着那么多人,原来有靠山。”余意翻了一个白眼:“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算什么大财主?”她明面上的这点身价,比不过石总一根寒毛好吧。 “你都有钱投资俄罗斯的航空公司了,还不是大财主啊?”阿荣的语气有点酸:“难怪看不上我给你的商铺租金。” 余意笑笑,她凭什么要人家的商铺租金呀?又不熟。 “你怎么有空过来参加骑行活动的?”余意有些好奇,他这种一分钟几百万上下的老板,天天睁开眼睛就是一大堆事,居然会有时间出来玩。 阿荣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想你了。” “你凭什么想我呀?”余意怒了,用力推开他:“当初我在上海饭店门口拉你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走?” “那只是一个圈套,我设计用来抓猎物用的,避免那家人逃跑。”阿荣扶额,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我对你的一片心,你都不知道的吗?” “心?”余意冷着脸看着这个翻脸王:“什么心?你有心吗?” “这是你对一个,记挂着你的安危,千里迢迢跑过来帮你的男人的态度吗?”阿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是的,你现在没有资格帮我了!”余意冷哼,扭头不屑看他。 “拐走你的那个卓玛没死,现在被境外的一伙尼泊尔黑帮控制了,卓玛手里金币,全部被那些人抢到手了。”阿荣叹气,细细跟她解释。 尼泊尔黑帮尝到甜头之后,去寻找那条金矿脉,结果那里已经被当地政府控制了。 还统计了当初被拐骗的人口。 你的名字也出现在被拐骗人口的名单上。 因为当初对她的寻人悬赏让人印象深刻,而她也是名单上唯一的活口。 她已经被当地政府和尼泊尔黑帮同时注意到了。 “你倒好,跑到莫斯科亲自把一大堆黄金运送到银行,然后让伊万家的人出面把这些古老的金币抵押给了俄罗斯的银行,现在那些得到消息的人找到你,只是早晚的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余意惊讶得都快忘记沙尘暴了,心里暗暗后悔,没有把金币和金块融化了再使用。 阿荣皱着眉头,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暗自懊恼,一脸不知死活的样子,不由得摇头。 “国内不能待了,你得出国避一避,等出了沙漠,我就把你送去非洲,我在坦桑尼亚那边的矿产公司和大型机械租赁公司已经初具规模,你可以去那里的海边上住一段时间,等我收拾了那些人再回来。” “不要,那里人生地不熟,我怎么住?我去埃及找四哥。” “坦桑尼亚治安比埃及好,中国人很多,军方的人我也认识一些,你在那里待着安全,”阿荣停顿了一下,抛出一个诱饵:“难道你不想收购一些坦桑尼石吗?” 坦桑石又叫丹泉石,以冷色调为主。蓝色,蓝紫色或者金黄色,当地人认为这种神秘的宝石充满灵气,能给人带来正能量。欧美人却把浅色的坦桑蓝宝石比喻成为伊丽莎白泰勒的眼睛。 这是一九六七年才发现的新型宝石,大部分被出口到了欧美。所以她的收藏里还没有这类美丽的宝石。 想…… 坦桑尼亚是非洲跟中国关系最好的国家,他们的领导人在中国留过学,部队的军人都是中国人训练出来的,试图入侵的周边国家全部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治安好,政局稳定。 而且人工便宜,海鲜管够,还能请当地的雇佣兵做保镖。 是个居家旅行的好地方。 不过现在闹心的是那个叫卓玛的女人,余意皱眉头,那个女人得到了大笔的黄金,不是应该躲起来吗? 怎么还敢来找她的麻烦? 该死! 余意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非洲宝石,沙漠风情跟和田美玉都吸引不了她了,心里猫抓似的想找卓玛的晦气。 “躲避算什么办法啊,我找人去尼泊尔收拾她。”余意可以雇佣俄罗斯的特种兵去尼泊尔收拾那些人。 “别添乱了,你出面找人去对付他们,不是直接暴露自己了吗?”阿荣叹气,“不要打草惊蛇,你先躲起来,我想办法把目标转移,不过你空间里的黄金没有经过处理,不能拿出来使用了。” “空间,什么空间?太空的空间中转站吗?”余意装蒜。 阿荣被她的即兴发挥逗笑:“你的空间在俄罗斯就暴露给我了,还跟我装呢。”后来他回国,找了佛教,道教的一些大师查询,才知道了一些芥子空间的传说。 三千世界中,一些空间会因为某些原因爆裂,空间碎片四处散落到不同世界,偶尔会被一些有福缘的人得到。 从而能连通异次元空间,存放物品。 余意目露凶光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既然被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要有被灭口的心理准备。 看着她奶凶奶凶的模样,阿荣被逗笑,“我还能贪图你这点东西?” “这可是异宝!”余意阴森森的说。 “对我来说,”阿荣停顿一下,看着她灵动的眼眸:“你才是我的异宝,没有之一。” 余意瞪着她,狐狸眼里满是戒备,在阿荣的眼光却是风情万种,可爱至极。 人生百年,得偿所愿才是最重要的。 可爱的脸颊被一双大手捧住,他的大头快速低了下来,嘴唇覆盖到了她的红唇上。 “我很想你,想到疼痛。”他用荣二抵着她的后腰,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热度。 “呵呵!”余意把身体蜷缩起来,不让他猥亵:“林汐知道吗?” “她也配?”提起那个女人,阿荣不屑一顾:“不要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想着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好。”阿荣的呼吸变得粗重,低头落下浓烈的深吻,朝思暮想的樱唇总算又能占染上自己的气息,阿荣愉悦得从心底□□一声,更加深入了索取。 余意努力扭头抗拒着他,头没法动,手里却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藏刀。 只要把刀尖轻轻的朝他心口扎下去,她的秘密就会被他带到阴曹地府。 “不能把秘密暴露出来!” 这是前世的老爹,给她划下的一条安全线:“不要挑战人性。” 他在俄罗斯已经知道了一些空间的信息,可是余意觉得这些能够用别的借口解释。 现在他却把这个空间的来历调查得跟清楚,并且跟她挑明。 说明他完全知道,并且掌握了这个秘密。 犹豫中,她的喉咙深处被他霸道的舌尖舔舐得又痒又麻,余意僵硬的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个恶霸强迫侵犯可怜的民女。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只要见到她,就能立刻F情,想尽办法把睡她。 回想起饭店门口了一幕,余意就觉得恶心,他选择了林汐,凭什么还想来逗她? 怒气上头,刀尖猛分扎进了他的胸口,不深,可是血液流了出来,顺着刀尖湿润了她的手指。 “有点意思,像我老婆的样子!”阿荣笑着夸她,身体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捧着她的脸,小心的换了一个角度,继续亲吻。 “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他轻声呢喃,喘息加剧,似乎更加兴奋。 鲜血和亲吻同时落在她的心口。 “这个变态!” 余意的手抖动了起来,松开了握刀的手,掉到了地上。 阿荣轻笑一声,踢开刀,把她推到,身体覆盖了上来,重新亲吻她:“到底不够狠!这个世界不够狠心,是活不下去的。” “你杀了我好了!”余意恨自己心软,得继续跟这个恶棍纠缠不休。 “好!我让你上天堂。”阿荣轻笑。 “滚开,你都脏了,不能碰我!”余意执意推开他的大脸。 “沙漠风沙大,是不太干净,是你自己要来这里的,怪不得我。”阿荣慢吞吞的剥着她的衣服,不容她躲避。 “我是说,你都睡过别的女人了,休想睡我!”余意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又怕他伤口裂开,只得大声抗议! “胡说!我清清白白的,第一次都是给了你,从来没有睡过别的女人。”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出卖自己的身体,讨好林汐家的人……啊……你轻点好吧!”余意被他弄疼,抬手握拳,捶他的肩膀。 “等来第二次的时候,保证会温柔点的……”阿荣呼吸粗重,喘息着:“第一次先解解馋。” “起码包扎一下伤口吧!”他身上的血液滴了她一身,粘呼呼,让她颤抖。 “不用……”极致的快感让阿荣的神色执着狰狞,绵密的亲吻她,声音入魔般恐怖:“见到你,我的心就醉了,完全感觉不到疼……” “坏蛋!”余意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喘息着咬牙骂他。 漫天的黄沙下,小小的庇护所里,余意败给了阿荣,没下手杀他,再次被他得偿所愿。 抓虫 第79章 寻玉 外面的沙尘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天空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纯净的蓝色。 沙丘们也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地平线内,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 好像之前那妖风一样的沙尘暴都跟它们没关系。 余意懒洋洋的枕着阿荣的手臂躺在沙地上,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种见面就被半强迫做的模式,让她讨厌,又没办法拒绝。 一个在他面前总是处于弱势的人,不管怎么拒绝,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赶又赶不走,杀掉又下不了手,只能就这样了。 余意叹气,从自行车的行李箱里拿出医药箱,把他的伤口清理包扎一下,虽然出了些血,看着吓人,可她没有扎多深,只能算皮肉伤。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阿荣坐起身接收对讲机里面的通话。 前面那些队友们被沙尘暴吓坏了,觉得还是不作死,纷纷退出这次行动。 正好阿荣想让余意出国避风头,想要同意大家一起退出。 “不要!也不差这几天,他们还能找到沙漠里来?”余意不想退出,来都来了,她要去和田买玉。 阿荣笑她财迷:“行吧,想去就去吧,不过你得要有吃苦的准备,一路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队友们纷纷骑着车子往回走,半小时之后两边人相遇,余意得到了队友们提供的多余补给和石油公司办公室的电话。 “你们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打电话联系他们。” “谢谢!”余意真心道谢。 最后余意和队伍交错而过,队友们打了退堂鼓往回走,她和阿荣朝着目的地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旅程还有400多公里。 只有他们两个继续前进,不需要保守空间的秘密。 阿荣则进入了被包养模式。吃的喝的全部都由余意的空间提供。 一天三顿吃得新鲜又营养,午睡,和住宿都是干净的星光帐篷和软玉温香的陪伴。 骑行的过程也变得随意,一天骑个几十公里,或者十几公里都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似乎更加喜欢在沙漠里露营,看星星的感觉。 两个人在感慨茫茫沙漠浩瀚的同时,又觉得在一起非常惬意。这让她想起了在俄罗斯的小木屋里,阿荣和她相濡以沫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被美化。极致的寒冷和饥饿都被大脑忘记了,只留下他的怀抱和温纯。 “今天晚饭吃什么呀?” “吃火锅吧!” 好久没吃火锅了,晚上又降温了,冷得她想吃很辣的东西。 阿荣看着柴油炉上面那锅红彤彤的锅底,面无表情的拿着水杯开始喝水。 羊肉,豆腐,大白菜,鱼豆腐,牛肉丸等等,通通都是一个味儿,辣味。 很快,阿荣被辣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拿着纸巾擦完眼泪醒鼻涕。 这个火锅锅底是余妈妈做的,正宗湘菜火锅底,用辣椒油和多种辣椒熬制出来的,吃得余意都觉得辣。 有点抱歉地给他一杯酸奶解辣:“要不要吃羊肉手抓饭?” “不用,这个就挺好吃的!”阿荣擦了一下鼻涕,夹起一块鱼豆腐往嘴里送,辣椒是一种越吃越上瘾的食物,很久没吃得这么酣畅淋漓了。 他的嘴唇被辣意染红,普通上了一层唇膏,油光铮亮。 “不错,有湘省女婿的样子了。”余意哈哈大笑,给他下了一些米豆腐做主食。 —————— 广袤的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微风轻拂下,细沙如水一样漂移,带来细细的低吟。 从来都不知道沙漠原来是有声音的,风沙大一些吵闹得像集市,小一些吵闹得像自习课的课堂纪律。 余意现在知道偷懒了,把物资和自己的车子放到空间里,坐在阿荣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拿着保温杯喝冰葡萄酒,还要兼顾欣赏周围的美景。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孤烟直,我承认,这里哪来的长河呀?”阿荣笑着问她。 “呵呵!可以想象出一条长河,这样我们就可以进去泡澡了。” 阿荣哈哈哈大笑。 余意把脸颊靠在阿荣背上,感觉到他因为大笑而振动的胸腹腔,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你骑慢点好吧,晕车了。”她不客气的捏了捏他的腰肉,抱怨。 阿荣没忍住,抖着身体从胸腔又发出一阵阵笑声,这娃果然又喝醉了。 不过,只要她不喝到呕吐或者意识不清的发酒疯,阿荣还是很愿意伺候这个酒鬼的。 “你看没看,天上有一只飞碟诶”醉熏熏的余土豪指着头顶的天空大喊。 “那是一群天鹅。” “怎么会来这么多水鸟的?附近肯定有河。” “你到底有多想洗澡啊?” “非常非常想。”她都臭了。 “咸水洗澡,你介不介意呀?”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能洗澡,口水洗澡都可以。”余意觉得鼻头痒,双手都不方便,把脸在后背上磨蹭。 直接把阿荣蹭硬了。 “前面不远处有水井房,里面可能有灌溉红柳用的水,我们去看看。” “皮皮虾,我们走。”余意高兴的在他后背咬一口,让他加油。 “你……”阿荣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绷紧了身体朝前冲刺。 等下狠狠收拾这个醉鬼。 水井坊助力在马路旁边的红柳丛中。这个时候的水井房没有守护人,也没有供给旅行者的大通铺。还只是孤零零地一个铁皮小屋,走进去,在房子角落里有一口深井。 需要用力把大轱辘上的绳子转下去,才能够打上井水。 是咸水还甜水,看运气。 不过,咸水用来洗澡洗衣服还可以的。 他们找到的这个水井房是咸水,余意讲究,用肥皂和洗发水洗澡头后,再用空间里淡水冲一下,实现在沙漠深处用淡水洗澡的壮举。 快十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能剥出一层巧克力脆皮。头发和身上的泥沙边洗边啪啦啪啦掉,冰凉的井水浇在身上,消除了沙漠干燥带来的烦闷感,余意高兴得唱歌。 醉鬼唱歌,等于魔音穿脑。烦得给她洗澡的阿荣用嘴把她发出的噪音堵上…… 两个人懒洋洋的在这个铁皮屋子里面过厮混了一天半。 剩下的旅程只有一百多公里了。 咬牙加油,凭借阿荣的体力,他们计划一天之内够走出沙漠公路。 结果悲剧了,他的车胎爆了。 阿荣带的东西不多,因为不会修自行车,所以备胎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带。 余意倒是有两台车子,可是都是贝拉给她定做的,短腿专用。 阿荣骑着特别费劲儿,大长腿委屈的弯成了两个对立的7。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变成了,余意骑车,石老大抱着她的细腰缩在后座。 烈日下,余意咬着牙,汗流浃背的踩着自行车,心里祈祷目的地快点到。阿荣在后面吃水果,唱小曲。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早知道她搭车的时候就不那么嘚瑟了。 现在驮着后面的壮汉赶路,把之前享过的福都变成苦头吃回来了。 “你摸哪里呢?”感觉到搂着腰的大手臂移动的位置,余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喘息着用力踩下踏板:“你别太过分了,我现在很辛苦呢!” “我放你腰上,你又嫌弃我挠你痒痒。”阿荣的声音有点委屈,整个身体现电车痴汉一样牢牢贴着她,远看着像只鸵鸟依人。 “你不能往下面一点放呀,非得摸到上面?”余意的鸡皮疙瘩都被他摸出来了。 那好吧,他的手慢吞吞地移到了腰下面,再下面。 “可以啦,别动!”余意满脸通红,对于无时无刻能够F情的男人无可奈何。 耳朵后面被他的嘴唇凑近了说话:“你专心一点骑车,就不会这么敏感了。”说完,他的舌尖还含住了她的耳垂,一阵吮吸轻咬。 “啊!” 这个色情狂,余意再也受不了他了,气得停车不骑了。 “我们走路吧!” “每天走上10km,要走十天啊。”阿荣笑着问她:“再晒下去,你的皮肤就会黑得可以去非洲认亲了。” 余意:“……” 接下来的旅程就变成了余意在前面把紧车把头,阿荣在后面踩踏板,两个人幼稚的分工合作,别别扭扭的踩着自行车朝前走。 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总,一个百来亿身家的土豪,就这么搭伙赶路。 一天四十公里,早晚各20km。 本来一天就能到的行程,又拖了三天才到。 见到城镇,见到人烟,见到正常的门店摊贩之后。余意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终于完成了这一次沙漠公路的旅程啊! 警察叔叔把她身边这个S情狂抓走吧! 她再也受不了这个行走的打桩机了。 手机在市区里面终于有了信号,余意跟阿荣各自的大哥大都响了起来。电话一个接一个被打了进来。 两个人默契的分开一点,各自接电话。 除了列行的家人朋友的平安电话,还有助理们的电话。 接通后才知道,助理们被沙尘暴困在了路上,车子陷入沙子里了。她们只好又走回原来的出发点。 余意叫她们不用跟过来了,把车子从沙丘里拖出来之后,先开回京城去。 她会在和田市待几天,然后直接坐飞机回京城。 “我可能会比你们早两天回到京城,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就好。”余意又吩咐她们办理去坦桑尼亚的签证,到时候跟她一起飞过去吃海鲜。 余意在酒店打完电话,阿荣就从浴室出来了。他的助理比他找到这边,公司积攒了一大堆事情让他抉择。 接下来的行程是,白天余意自己一个人玩,阿荣在酒店里处理大大堆积累的工作,晚上两个人再聚在一起吃饭。 等她在和田买完东西以后,再一起回京城,然后一起转机去非洲坦桑尼亚。 “你也要去坦桑尼亚呀?”余意惊讶的问,他公司不是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吗? “我……”阿荣难得的结巴起来,脸都红了,还有些恼怒。合着她想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浪吗? “我要去那边巡视工作,还有几个旅游项目希望我们投资,当地旅游局给了很多优惠政策。”阿荣臭着脸,很不高兴的说:“坦桑尼亚十几个国家公园,我带你过去看动物大迁徙还不行吗?全程都有旅游局的专业人士接待,比你一个人在那里瞎转悠舒服多了。” “我就喜欢比较原始的风情,不想去太商业化了地方玩。”余意被他的怒火打压,声音变小。 她还想去那边的市场贩卖自行车呢,自行车换宝石,换住宿,换食物。在东非大部分国家,自行车是比黄金还有用的硬通货。 第80章 回血 出去玩不着急,她要先在酒店里挽救一下晒干的皮肤,补一补流失的体重。 第一天当然是去酒店三楼做护理。 洗澡,按摩,保养头发。 持续一个多月的骑行旅程,让她全身肌肉邦邦硬,腿粗了一大圈,再不管管,眼看着就要变成结实的蛙腿了。 四肢肌肉都需要放松按摩,不过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腰腹肌肉就不用放松了,穿短装正正好。 “麻烦你了,我要做一整天的全套深层护理。”余意笑着对领班说。 “好的。”领班笑成一朵花,捧着睡衣让她换。 接下来就是泡澡,精油按摩,全身去角质,头发焗油,头皮按摩。之后被两个按摩师用芦荟修复液全身按摩了三个小时,按得她鬼哭狼嚎。 “你的脖子处太硬了,到处都是硬块,应该好好按通,不然老了以后会长富贵包的。”技师一边用力按压她的脖子跟后背,一边很认真的提醒她。 “轻点吧!疼疼疼……” “疼是因为不通,我的力道不大,经脉通畅的话是不会觉得疼的。” “好吧……”她认了。 “你的后腰最近使用太多了吧,有些劳损了,注意休息”另外一个技师一边用力按压,一边找毛病。 “好的……”这得怪阿荣。 “你的腿部肌肉绷得太紧,小心穿裙子不好看,回去后记得多倒立,让腿部放松!”技师按的有些咬牙切齿,腿部硬邦邦,按压起来太费劲了。 “啊……轻点,轻一点点就好!” “痛就是因为不通……” —————— 阿荣吃晚饭的时候去三楼找她,发现一个头发包起来,脸上贴着芦荟面膜,全身贴满美体电疗仪圆片片的外星人。 快满二十岁的美人,身材已经长成,长腿细腰发育很好,外星装扮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华正茂。 阿荣的嘴角上扬,弯腰亲了亲她露在面膜外的红唇,觉得很甜,于是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被吻醒。 “什么时候了?”她用双手把阿荣的脑袋推开,拿来眼膜,试图看墙壁上的时钟。 “晚饭时间了,”阿荣坐起身体,帮她清理身上的圆片片:“想吃什么?” “新疆大盘鸡,拉条子,重辣!”余意头也不抬,报上菜名。新疆拉条子多放油辣椒,超级好吃! “别吃辣,晚上打疫苗。”阿龙第一次拒绝她吃辣椒。 “打什么疫苗?” “黄热疫苗。”阿荣拉着她起身,去楼下餐厅吃饭。 去东非国家不用签证,可以落地签,但是会肯定会被查疫苗黄本,还不能是近期打的。所以阿荣提前调运了疫苗,提早给她注射。 打疫苗期间不能吃辣,需要休息。余意不肯吃没有辣椒的拉条子,只吃了酸奶配哈密瓜当晚饭。 餐厅提供的哈密瓜非常正宗,果然只有哈密出产的瓜,才叫哈密瓜,香甜多汁,清脆爽口。 打完疫苗之后,她继续回房间睡觉了,阿荣意外的没有闹腾,安静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她打疫苗的手臂除了一个丁点大的小肿包,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整个人活力充沛。 不过阿荣要求她再休息一天,所以她又跑去做了一天全身护理。 这次晚上阿荣没客气,把她折腾到半夜。 最后余意哭唧唧。 当初余意爸妈不让她南下打工,是听说南方男人很花心,喜欢招惹小姑娘,不想她被人包了做二奶,结果…… 她混得比二奶都不如,人家起码是两情相悦。她是被半引诱半强迫的,呜呜呜呜…… 余意半夜起来洗澡,有些自我嫌弃的看着镜子里的年青女人,一身的青紫吻痕,像被虐待了一样,这叫她明天怎么去玉龙喀什河捡玉石啊? 包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下水捞石头? 她烦恼的打开莲蓬头,水声引来睡眼蓬松的阿荣,结果又被哄着玩了一场浴室游戏。 “别啃我脖子,讨厌!”余意被他闹得真生气了,张口就咬,也不管是咬在哪里,用力就对了,咬得他嗷嗷叫,阿荣被迫答应明天代替她下河捞玉石。 —————— 现在是雨季,河水爆发,相对应的,籽料也比枯水期多。 和田区绝大部分的和田玉,都来自于玉龙喀什河,这条流经高山,峡谷,戈壁,沙漠的河流,孕育了被人们视为珍宝的和田玉。 和田玉包括白玉,青玉,青白玉,和黄玉。 每年农闲时期,和田地区都会有几万人过来这边挖玉。有的人几个月都挖不到一块像样的籽料,也有的人运气好,发现一块好的籽料能一夜暴富。 现在的河流还没有被机器进行毁灭性的采集。河里面的石料还非常多,不过好料主要看运气。 余意他们来这里都吓一跳,河道里的人更加多得跟趟雷似的,平均十平方米就有四、五个人在找玉。 玉石矿产是国家的,个人进入有重要价值的矿区,沙区,捡玉或者擅自开采,造成矿产资源破坏,是属于违法的。 但是在河道里,不用大型工具的情况下,摸捡几块玉石是没人管的,整个县城还靠这几万个过来找玉的人消费带动经济呢。 阿龙臭着脸,忍着着胸口的肿痛,来来去去在河道里趟了一上午雷,一块普通的好料都没找到,更加不用说找到好的羊脂白玉籽料。 他看了看坐在河岸边,打着遮阳伞,吃着冰镇玫瑰葡萄,被助理保镖围绕的女人,张口想要说什么。 “继续!你自己答应了,君子一言。”余意头也没抬,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本。 “听说附近的大巴扎有羊脂白玉照做成的凉席卖。”阿荣又摸了一块山料之后,开始引诱她:“玉石做的凉席触感寒凉,有镇心安神,清火明目,行气止疼的疗效。” “拿去非洲用,肯定是个好主意。”他笑着又扔了一块籽料,这块白玉又润又油,可惜有裂纹。 和田市市区,好东西,早就被人捡走了。除非他们愿意跑去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面淘宝,不然捡到好料的几率非常低。 “好吧!”前世余意老爹的一个朋友家就有一床宝贝玉凉席,听说躺在上面,夏天凉快,冬天温润,比空调都好用。 老爹还一直想着给她弄一床做嫁妆呢,现在能自己买来用也不错。 河边不远就有大巴扎,余意跟着阿荣进去了他推荐的一家集市。 进去后,里面到处都是卖山料,籽料的摊位和店面。 山料是玉石矿床中开采出来的大块石料,大多发干,有风化痕迹,和菱角。 籽料是采自河床或泥土中,经过亿万年的侵蚀得到的山料。因为被水流冲刷过,外表如鹅卵石一般圆润,内部结构相对山料而言比较细腻,有一层皮色和皮孔。 一台三轮车停在余意面前,一车的玉石,黄玉,青玉,白玉都有,就是都不大,不过卖相不错。 结果伸手一摸一手油,不但有油,还有腊。 就是普通的山石边角料,抹上油和蜡拿出来骗人的。余意失望的继续走进市集。 市级里面还有专业的帮人看玉的行家,老人,小孩,妇女都有。号称自己是专家,看玉多少多少年,或者有祖上传下来的美玉出售。 余意觉得市场水太深,怕交智商税,拉着阿荣进了专门的门店。 这种门店里买的都是高级石料,成品,半成品也有,价格定的都比较高。 可不是市场外面十块百块的东西了。 一个白玉手镯就上千块了。翡翠类的成品更加贵。 余意看中了一套玉簪花造型的羊脂白玉首饰,花蕾是黄金,叶子是翡翠,配上黄玉珠子,造型优雅活泼,加上羊脂白玉特别衬肤色,夏天戴着很清爽。 余意直接把白玉发簪插在自己的头上,晃动动一下脑袋,能够听得头上的珠玉相碰的清脆声。 “这种品质式样的我都要了!”余意笑得像只叼着鸡的小狐狸。 阿荣看着她雀跃的挑选着接下来的首饰,不由得嘴角上扬,陪着她继续仔细的挑选成品。 这里的成品不多,不过都是精品。大部分商品都是原料,全部都是 1 00克以上的优质籽料,这在以前属于贵族专用品,平民都是不能使用这个重量以上的玉石。 余意挑了几块,都觉得不太理想,玉把件的雕工也很重要,买原料存着挺占空间的。 正在她有些不想逛了的时候,店老板把白玉凉席拿下楼了,小心地铺开在余意面前。 白玉精雕细刻成薄块状,用特制的合金金丝连在一起,每块玉石之间留有一定的间隙,增加了玉凉席的透气度。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上面的玉片全部都是优质的羊脂白玉。”老板笑着推荐自己货物:“虽然玉料比较小,但是要凑齐这么一床籽料,需要很长时间。” “多少钱?”余意抚摸着温润的玉片,莹透纯净,如同凝脂。手感一股清凉舒适。 “50万。” 余意:“……” “你们要是诚心买,还可以便宜点。”老板看余意不说话,担心自己要价太贵。 “我给你买……”阿荣面无表情的接话。 “不用,自己买!”余意给了他一个白眼,别小看人!她可不是觉得太贵了,而是觉得太便宜了。 前世一克顶级的羊脂白玉能够卖到2、3万,普通的一克也能卖到6000左右。这一床羊脂白玉怕不得有3公斤左右。 只卖50万,真是太便宜了! 老爹的朋友那床可是差不多价值1个亿。 当然,余意不傻,能够还价肯定是要还的。 结果37万成交。 首饰一万一套挑了十二套,算批发价打七折,8万4。余意又挑捡了一些手镯凑足了五十万。 阿荣要给她买单,余意不答应:“我有钱,不用你买单。”他也就是固定资产比较多,真要说现金还没她一半呢。而且这里的一部分首饰,她要拿去京城店里卖的,要他买单还怎么卖。 现金很土豪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交给阿荣的助理提着的。 余意从塑料袋里数出50叠还有封条的百元大钞,加上之前买的首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走出店面不远,老板又赶过来叫住她:“我们还有一些镇店之宝,你们要不要看看?” 抓虫^O^ 第81章 重宝 老板说的镇店之宝,居然是一套36支的金丝白玉镶宝透雕。 玉簪大多雕成缠枝牡丹花,蝴蝶,飞天,八宝吉祥之类的造型。其中一对最为华丽打眼的是金镶玉缠龙戏宝珠簪,据老板说上面镶了80块红蓝绿宝石和多枚玉花,玉石透雕工艺都是宫廷级别的工匠制作的。 这么大的一只簪子,她戴在头上,跑步的时候得用手扶着,她觉得不够实用。 不过里面有一只式样很简单的扁形黄玉猪龙玉簪,造型憨态可爱,她拿着爱不释手。 “这只怎么卖?” “客人眼光真好,这一只玉簪是祖上传下来的汉玉,有人出价60万我们老板都没有舍得卖呢。” “那你们老板要多少钱才肯卖?”余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100万。” “100万?10万卖不卖?”余意一脸凶狠的瞪了老板一眼,这老骗子。 “这些簪子是土里出来的吧?全部打包给你2百万。” 这种土里出来的玉其实已经不吉利了,余意自己不戴,全当给店里进货了。 “这些可不是出土明器,全部都是没有瑕疵的收藏品,”老板气定神闲的说:“和田玉千年的历史,我们和田人手里的东西,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宫里出来的玉器都不一定有我们这里的东西好。” “那打包批发价是多少?”余意放下手里的猪龙玉簪。 “少于1000万,我们就没得谈了。”老板笑着说:“姑娘想打包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还是需要有经济点实力的。” 余意翻了一个白眼:“四百万谈不谈?” “最少九百万!”店里老板已经跟政府签了协议,明年就可以用机器对河道进行挖掘,打通上下关节需要不少钱,不然也舍不得把收藏级别的镇店之宝卖掉。 “八百万!”阿荣开口。 “成交!”老板喜笑颜开。 “喂!还能再砍一点!”余意咬着他的耳朵说。 阿荣看她一眼:“被你砍下来,我不就买不成了?” “什么?你买?”余意傻眼了,不由得声音都提高了:“不是帮我砍价吗?” “你不是说可以保值吗?我也想买了收藏。”阿荣也在她耳边轻轻说。 “讨厌!”她一把抓起猪龙玉章,“老板,这个单独卖给我,五十!” “不行!”阿荣掰开她的手指把猪龙玉簪拿出来:“一起,800万。” “老板,美金收不收,我出900……”阿荣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身边的助理买单。 连拖带抱的把她带出店面:“你跟我竞价,不是浪费钱吗?你竞价能赢我?” “你这个坏蛋,你这寸头,短发要这么多簪子干什么?”余意不高兴的想挣脱他钳子一样的大手,反被他扣住双手,抱着塞进车里。 “给我老婆用啊,我总不会找个秃头老婆吧?”阿荣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气定神闲的说:“必须得找一个头发又长又密的,适合用发簪的老婆才行。” “我,我的头发又长又密。”余意被那批簪子馋哭了,不经大脑的说出这话。 “嗯,可以考虑一下!”阿荣抱紧她,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笑吟吟地说。 “滚!我不跟二手货结婚!” —————— 簪子果然是阿荣买了送给她的,可她拿着膈应。 “不要!省得你跟我算账,到时候要我还给你,还懒得跟你算保管费呢。”余意推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阿荣皱眉,自己这个小气鬼的帽子摘不掉了。他拼命忍住了“爱要不要,不要扔了!”这句话。伸手拿出那根她喜欢的猪龙玉簪给她插头上:“你戴着真好看,这扁扁的造型,还能顺便用来饶头皮痒痒。” 余意“噗嗤!”一笑:“簪子又叫玉搔头,用来饶痒痒正好。” 阿荣松口气,有些得意自己越来越会哄老婆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余意拿着簪子,一个个仔细看,一脸没听见的样子。 “岛屿上的龙眼成熟了,现在过去正好可以吃。” “非洲有龙眼?”余意惊讶了。 “中国人种的,岛上荔枝,龙眼,黄皮,莲雾都有种,榴莲,菠萝蜜,芒果更加多。”阿荣看她眼神都不对了,忍着笑继续引诱她:“岛上有个火山口,里面的淡水清澈纯净,适合饮用和游泳。周围人工饲养了很多白孔雀,你可以跟孔雀一起在开凿出来的长廊里戏水,看海景。” 余意顿时觉得簪子不美了,那不就是自己梦想中的桃花岛吗? “你那岛屿花了多少钱?”余意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脸要跟他商量转让费的问题。 “不卖!”阿荣没好气的转过身,低头盯着手头看不完的工作资料去了。 余意想要一个岛屿的想法,还是他偷听到的。 莫斯科的酒店里,自己心上人跟那个软弱的俄罗斯男人躺一起聊天,谈论着一起生活的美景。 他只能偷偷蹲在门外听。 里面欢快的声音让他心里嫉妒得发狂。 真想弄死安德烈,他盯着资料的眼神变得阴沉狰狞,如黑海波涛。 —————— 在沙漠待久了,想到大海啊,水果啊,游泳啊,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就乖乖从和田市机场飞回了京城。 黑子开的车来给阿荣接机。余意的亲人朋友圈一个比一个忙,没人来接她。蹭阿荣的车子回家。 到了楼下,余意说了声谢谢,就要下车。 被阿荣拖住:“这位姑娘,车费还没付呢。” 余意脸色难看的被他索取了一个深吻,恨恨地擦着嘴巴下了车。 这个王八蛋也不看看,周围都是街坊邻居,被看到了等于就是爸妈看到了,还不得问东问西的。 哪里知道阿荣也跟着下了车。 “你干嘛?”余意看着他从车厢里面拿着一袋礼品一样的东西跟着她上楼。 “听说你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都在京城,我身为他们的未来女婿,肯定是要过去看望一下。”阿荣示意黑子按电梯,上楼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八楼?” “我还知道你老家住在哪里。”阿荣对着电梯的反光面,整理衣服:“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滚!我爸妈不会让我做二奶的。”余意翻了一个白眼,去吧,去吧。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外面忙呢,家里十有八九没人。 “我早就跟你讨厌的那个女人取消婚约了,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单身人士。”阿荣声明,又整理头发。 十足蹩脚女婿,见岳父的样子。 “反正你没清白了!”余意抬头看天:“你跟那个身材妖娆的林汐在一起订婚之夜,我可是哭了一夜。”就冲着他在林汐面前体贴的模样,没干点什么,鬼才会相信。 阿荣沉默。 “我会补偿你的。” 余意叹气,决定跟他摊牌。 “不用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 电梯里的温度降到冰点,黑子捧着那些礼盒,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电梯到了,余意想出去,被阿荣拉住。 他的眼睛赤红,定定地看着她:“那我们这个月算是怎么回事?” “全是你强迫我的。”余意不甘示弱的抬着下巴看着他:“松手!电梯里面有监控的。” “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 “你先辜负了我!”余意大声回答,阻止了他的话语:“你在跟我交往的同时,还在跟那个林汐交往,你在睡我的同时,还坐飞机赶回上海跟那个林汐订婚!我们在一起也是你强迫的!” 阿荣闭了闭眼睛,这个把柄,得被她抓着一辈子了。 “你以为那个安德烈会娶你?他是纯俄罗斯人,皇族血统,在伊万家人的眼里,你的地位连黑毛子都不如!”他说得咬牙切齿:“现在他们家在你倒贴人脉和金钱后,又抖起来了,买下了航空公司,成了一代新贵,对他们来说,拥有同样高贵血统的财阀集团继承人才是联姻的对象,你只是一个踏板。” 余意的声音有点发抖:“你别笑死人了,现在还有什么血统说?我还是炎黄子孙呢。” “安德烈的几个哥哥全是弟控!在伊万家人看来,他家的小王子不是你这样一个泥腿子出生,摆地摊的二手货能配得上的!”阿荣言语残忍如刀。 “你才二手货呢!”余意怒了:“贝拉成年了,已经不需要他哥哥们的管束了!我今天过去,明天就能跟他结婚,你信不信?” 她冷笑着瞪着阿荣,气得全身颤抖。 “明天就是莫斯科有名的社交节,全国的名媛全部都会聚集在莫斯科圆柱大厅,参加一年一度的名媛成人舞会,你猜伊万家会挑哪位名媛配自己家的小王子?”阿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挑我!”余意按了下行的电梯:“就算他会犹豫,见到我以后,肯定会跟我走!” “行啊,我们打个赌!如果他肯跟你走,算我当初没跟你走的报应,我成全你们。”阿荣脸色铁青,恶狠狠地说:“如果他不跟你走……” “不会的!”余意自信满满地挥手:“他说过爱我!” —————— 余意现在是俄罗斯航空公司的vvip,买票确定身份的同时,全程有要客部安排地勤人员陪同,走免检通道,直接上了最近一班的航班。 同行的阿荣和黑子一行人顺带一起,全部加塞位子,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抓虫^O^ 第82章 沟壑 名媛舞会,普通人进去参观,需要买票。还不能进正厅,只能在楼上外围观看。 俄罗斯的经济萧条与崩溃造成的可怕后果,在这里完全看不到。 这里一片歌舞升平。 所有人都是一身华服,佩戴着几辈子传下来的昂贵首饰,风度翩翩的聚在一起跳舞。 初次进入社交界的少女们亮相之后,开始进入舞池领舞。 俄罗斯的芭蕾舞世界闻明,名媛们基本上都有舞蹈基础,跳舞姿态优雅,美丽如天鹅入水。15、6岁的年纪,优雅的身姿,姣好的容貌配上显赫的身世背景,个个显得高贵如公主。 余意有点羡慕,她虽然也买得起她们身上的衣服,首饰,却买不到她们天生的从容矜贵。 这不是一个摆摊挣钱投机商人能够拥有的生活。 她们生来有人呵护,她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 好在当她们在历史,音乐,绘画的学习之中寻找生活的时候。 余意活成了生活本身,她所有的人生经历是她们想努力感受到的东西。 好比一部电影,她们在看电影,她在演电影。 余意吸溜了一下鼻涕,莫斯科气温比新疆低,她一下子过来不适应,感觉是有点感冒了。看着自己身上的侍者服饰,喝了一杯饮料,然后端着盘子装样子,在人群里面走来走去寻找贝拉。 找到了! 贝拉和穿着镶嵌着碎钻礼服的年轻女人在一起跳舞,裙子被旋转的飞起,上面的钻石闪闪生辉。 如今的贝拉身高已经达到俄罗斯男人的平均身高以上了。穿上精致的礼服正装,更加显得又高又帅。 周围注视着他的目光又多又炙热。倾城美颜虽然被他的帅气压制了一些,却更加有一种禁欲的诱惑力,同时吸引了同性和异性的目光。 她身边的女人真讨厌,虽然带了一身昂贵的珠宝,可是一个女人有一个那么大的鼻子,真难看! 这是余意和周围所有倾慕者的想法。 她在心里暗暗贬低着大鼻子女人,一边翘着嘴角看着贝拉,想着怎么样接近,把他勾搭出舞会现场。 可惜围观群众太多,她挤不进去,现场演奏的音乐声又大,叫喊他的名字也听不到。 余意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他们现在的距离,简直就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贝拉的大哥走进了舞池中,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他,那眼神中的占有欲看得余意心惊。 如果像阿荣所说的,贝拉哥哥是弟控,她想把贝拉带走肯定很难。 干脆先斩后奏。 她和贝拉先回到京城结婚,等生了孩子以后,他家人肯定就能接受啦。 余意不害羞的考虑着,贝拉这么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很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正正好。 呵呵! 余意忍着心里的激动,被人群挤来挤去,找机会带走他。 俄罗斯现在不是通货膨胀到吃饭都困难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有钱买票进来看寡头们举行的舞会。 音乐响了一曲又一曲,这种宫廷舞蹈跳起来还挺好看的,余意的脚都忍不住跟着打拍子了。 终于等到了机会。 贝拉被女伴引到了帘子后面的出口,然后两个人走到了外面的花园。 余意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向他索要饮料的女人,又拿起了一杯酒精饮料一口干掉,追了出去。 她这边有些绕路,赶到花园里的玫瑰花丛边的时候,居然听到名媛居然在向贝拉告白。 “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你呢?” 大鼻子女人真不害臊,居然这么快就告白了。余意恨恨地捶地。 “我……”贝拉犹豫着。 余意蹲在花丛边,紧张的掐了一朵玫瑰,开始掰花瓣。 阿荣挤过来,余意给了他一手肘,凶巴巴的小声说,“很热啊,别靠我这么近。” 阿荣委屈地蹲开一点,明明她这一头大汗是急出来的。 贝拉看着面前的女孩,这是一个犹太女孩,家里收购了很多石油公司的股份,有意愿跟伊万家进行长远合作。 家里希望他们交往的消息能上今年的社交舞会头条,加深两家合作的筹码。 “快点拒绝这一个大鼻子女人吧!”她的笑脸停滞,在心里呐喊,然后自己出面,把他带走。 贝拉咳嗽了一声,掏出口袋里装饰用的红玫瑰,慢吞吞地看着这个穿着高跟鞋跟他一样高的大鼻子女人,清了清喉咙,慢慢抬起迷人的双眸,说:“我被你的美貌深深的迷住,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周围忽然一阵闪光灯,啪啪照相,像是对他们相互告白的掌声。航空公司家的王子跟石油公司家的公主在一起的新闻明天就上头版头条,两家股票将直线上升,一路绿色。 余意却目瞪口呆,什么叫被她的美色深深迷住?贝拉的眼睛瘸了吗? 她猛地站起身来,直直的跟求爱的贝拉打了一个照面。 两个人的眼神相遇,余意面无表情。 “余意!”贝拉面露喜色,想向她走来。被他身边的女伴拖住。 “安德烈,这个女人是谁?”大鼻子女人冷冷的问。 贝拉正想说什么,他哥大胡子走了过来,看了贝拉一眼,对余意笑着说:“余小姐,你来啦!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余意不搭理他,你才小姐,你全家除了贝拉都是小姐。 贝拉的笑容慢慢凝固,像是想到了什么,停止了朝她走的脚步。 “没什么事,听说这里有舞会,闲着过来看看热闹,没有麻烦你们的想法。”余意冷着脸客气。 贝拉大哥不出声了,回头看着贝拉说:“安德烈,你和劳拉小姐先进舞会跳舞吧,我来招待余意小姐,你们晚点会见面的。” 贝拉看了余意一眼,垂下眼帘,慢吞吞的往舞池里面走。大鼻子女人上去挽住了他的手。 阿荣偷偷看着余意的表情,忽然没了兴致继续继续让她看这些名利场中的相亲聚会,到此为止就好。 就这样的程度,回去还不知道得哄到什么时候去呢,算了吧。 他站起身来,说:“我们换个地方玩吧,这种洋人相亲舞会不适合……” 余意没等他说完,冷着脸提高了声音对着贝拉喊道:“贝拉!” 贝拉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 “我手疼,你能过来看看吗?。” 贝拉紧张地看向余意伸出的左手,仍旧洁白如玉,完美无瑕。 “你的手不是挺好的吗?”贝拉大哥开口了。 “不好,都出血了!”余意拿出藏刀,看着贝拉的眼睛,轻轻割开了手腕动脉,血液猛地喷洒出来…… “啊!!” 大鼻子女人和贝拉同时尖叫,周围一片哗然,到处人影晃动。因为见了血,保镖,服务员,负责人全部跑出来了。 贝拉脸色变得惨白,顿时什么也顾不得,朝她冲过来。他大哥试图拦住他,被他推了一个趔撅。 贝拉的眼睛现在只看得见余意手腕喷出的血液,阿荣和他同时冲上来按压住她的伤口。 “救护车,快!”阿荣推开相比较而言,身材纤细的贝拉,恨声用中文对着周围的人和黑子大喊。 救护车很快来了,贝拉浑身哆嗦,围在她身边,试图跟她上救护车。 阿荣撞推开他,想自己跟车,被贝拉冲上来抓住。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贝拉大哥上前拉架,黑子和几个保镖怕老大吃亏,也上前拉架,结果一大堆人打成一片。 救护车的后门被关上,开走,一个人都没有很上车。 余意孤零零的躺在担架上,口鼻像个重症病人一样被盖上了呼吸罩。心里抱怨着这群打架的狗男人,眼睛却暼了眼身边护士装扮的女人。 怎么也不见她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呀?余意的手腕还被阿荣的外套紧紧包着呢。 护士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点都不紧张患者的伤势。 她皮肤黝黑,典型的黑毛子。 或者亚裔? 不,不对!护士打扮的女人拉下了口罩,朝她一笑。 完了! 真T NN 的作死了! 是卓玛! 眼前一阵头晕,余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呼吸机,昏迷过去。 —————— 昏暗的地下室里。 “阿嗤!”余意打了一个喷嚏,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一条腿被手铐拷在暖气管道上。 接着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怕不是真感冒了。 坐起身来,环顾这个只有一扇铁窗和铁门的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手腕上的血液已经凝固,看疤痕的硬度,起码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 她动了动手指,疼得吸了一口气,从空间拿出医药箱和液压钳等一些必要的逃生工具。 意识力薄弱就是这点不好,使用空间需要计划着用。拿东西出来,一次性要计算好,不然就会浪费使用次数。 好在这次不是困在黑不隆冬的山洞里,空间不但有逃生工具箱,还有热武器,逃跑分分钟的事。 她盯着门口处,仔细听动静,外面静悄悄,一点声响都没有。 被困红黄绿原则。 首先是红色,停下来,拿出绷带和止血药包扎伤口。 “疼疼疼!”手腕血呼啦嚓的,怕是得留疤了,因为是按压止血,她把绷带绑得很紧,用牙齿配合打了一个死结。 后悔不该拿藏刀来划,本只想吓吓贝拉的,结果刀锋太锋利,搞得血溅五步,自己都吓死了。 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她真是蠢成猪了。 不知道贝拉现在怎么样的,估计在到处找她。可怜的娃,这一翻瞎找,估计又得靠折磨家人来发泄自己的不如意了。 这个认知,让余陷入了思考之中,不懂为什么男人都能脚踏两条船,一边跟她相处融洽,一边又能哄骗其他女人,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把贝拉当备胎,结果自己才是备胎。 也许是生存不易,身不由己。她懂!可就是有种喝汤喝到死蚊子的感觉,虽然理智上知道蚊子挑出去,汤还是可以喝的,可是身体很诚实,这汤她不想要了。 其次是黄色,准备好。余意把腿上手铐剪开,起身,查看大门跟窗户。 大门从外面紧闭,锁是普通的弹子锁,几颗螺丝固定的。这种烂锁头,用脚都能踹开。 窗户有点高,余意把木桶反过来扣在地面,踩在桶地够到了窗户,上面栏杆是生铁,都锈了,用手工液压钳也只需要几分钟就把铁栏杆卸下来,很简单就能从窗户里钻出去。 窗户外面是一片深林树木,她是被运到郊区了吧。 余意找了身迷彩服换下了身上的白衬衣,黑裙子。用绳子把木桶拉了上来,大概的恢复好窗户上的铁栏杆后,她悄悄藏在树丛里,静静地埋伏在窗户口。 卓玛这个女人太该死了,这次正好拾了她,以后就能睡安稳觉。 很快,地下室的门开了,进入了几个持木仓的男人,包着头巾,像印度或者尼泊尔人。不过阿荣详细解释过卓玛的生活圈子,是尼泊尔黑帮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们看到被剪断的手铐,有些惊讶地喊叫,又引来了几个人,可惜里面没有卓玛。 她抱着收拾几个算几个的想法,直接把一颗闪光D扔进了地下室,瞬间让他们挣不开眼睛,然后把手L扔进去就跑。 “轰隆一声。”手L爆炸!林中小屋直接倒塌,几个劫匪不死也被深埋了。 反派死于话多,他们抓了人不弄死,反而抓起关着,这下被报复了,能怪得了谁? 最后是绿色,直接逃跑。 余意觉得痛快,像只羚羊一样,一阵小跑。 第83章 狭路 树林茂密,杂草丛生。 余意忍受着遇到草爬子和长虫的威胁,在里面一通乱钻。 “碰碰碰!” 身后忽然射出一串子弹,就打在她的脚边的草丛里。 她吓得连忙卧倒,不敢动弹。脚步从背后慢慢向她走进,后脑勺被一根木仓管顶住。 “挺狠啊!居然带着□□出门。”卓玛一身狼狈,脸色发白,耳朵被爆炸声震到流血。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话,顺便狠狠的给了她的后腰一枪托。 余意疼得龇牙咧嘴,却忘不了质问她:“我们前世无仇,今生无怨,你为什么总是要害我?” “为了钱啊,你这种有钱人,知道穷人的痛苦吗?你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开着越野车耀武扬威的时候,知道我们穷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吗?”卓玛回答的理直气壮:“快说,黄金呢?” “什么黄金,我不知道呀!”余意装傻,结果肚子又被砸了一木仓托,疼得她蹲了下去,眼泪猛的一下流了出来。 “伊万集团拿出来的那一大笔黄金跟我从古格王朝的金库里带出来的黄金一模一样,而从那里出来的只有两个活口,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你,现在跟我装不知道?”卓玛恶狠狠的对她咆哮,一边用脚踹她:“那个英国人说你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凭空变出东西来,在矿洞里,你还偷偷给日本女人喂药。没想到吧,那个日本女人把药呕吐出来了,还被英国人发现了。” 余意暗暗叫苦,觉得好人果然不好当。凡事做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英国人还说黄金本来装满了一个山洞,可是我看到的却只有一小部分,说!你把黄金藏在哪里了?”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把黄金变出来给你。”她举着双手转过身,抬着眼帘看着卓玛,一年多被藏区政府通缉的生活,让她过得跟条过街老鼠一样。本来灵动水嫩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焦虑的老姑娘,又黑又瘦,满脸凶狠。 余意挥挥手。 两台山地自行车从天空落下,直接从卓玛的头顶砸下来,她一声都没来得及哼,就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余意几步上前,首先把她手里的武器拿了过来,然后用枪托直接在她后背后脑勺连本带利,猛砸一通。 “叫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叫你做拐子!叫你卖唐卡!叫你杀人灭口!”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这个女人死有余辜。 可惜贝拉只教会了她扔闪光D什么的,傻子都能一分钟学会的使用方法。 其余的武器贝拉就不太想教她用,按他的说法是,她就不应该把自己暴露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远处倒塌的木屋传来喧嚣的人声。 她焦虑地看向林中小屋的方向,这群绑匪到底有多少人啊? 咬牙把自行车全部收进空间,逃走! 在林子里一阵乱钻。 前方传来水声,余意大喜,加快速度冲到河边。 河边两岸,长满了水草和芦苇,野蔷薇花临水盛开,花瓣落在河面里,随水飘荡。 余意扑进水里游到对岸,踩出一串脚印,又按着脚印原地返回,一个猛子扎到河里。 她潜入水中,把一根芦管混在杂草中透气,等待追兵过去。 阿荣跟伊万家的老大一起追了到了河边,有人下水追去了对岸,阿荣却停下脚步。 “你不去追了?”伊万家的老大皱着眉头看向他。 “你去追吧,我来审问几个人。”阿荣面无表情的看着押着的尼泊尔黑帮,他们被捆得跟螃蟹一样在地上拖。 伊万家的老大暼了一眼那几个偷渡客,没有感情的双眸点了点头:“下手别太轻了。” 说完,他也下水去了河对面。 偷渡客被按在地上跪成一排,他们身上基本都有房屋爆炸后受的伤。 阿荣起先以为九满被埋在废墟里,结果有一个重伤的绑匪说,房屋的倒塌是被关押的女人干的,她投掷了□□。 通过伊万那边的保镖侦查,确定投掷□□的就是余意,并且她已经从通风口跑出去了。 一路走来又看见被打得半死的着卓玛。 他这才放下心,叫人捆上卓玛追了出来。 现在只有他自己这边的人提溜这些活口。 阿荣上前,扯下了其中一只螃蟹头上的围巾。这是很大一块围巾,用来堵住他们的嘴绰绰有余。 不急不缓地把他们的嘴堵严实了。 他拿过黑子手上的木仓,走到他们身后,对着他们的后脑勺,一枪一个,全部崩了。 卓玛留到最后,她现在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挣扎了着看向阿荣,想要说话。阿荣低头看着卓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咧嘴露出一个吓哭小孩的笑脸。 “嘘!”他左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右手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木仓响,把她连带着九满的秘密一起,灭了口。 “挖个坑,把他们都烧了。”阿荣擦了擦手上的血,把枪交给助理,示意黑子毁尸灭迹。 他身边的保镖连带黑子虽然只有四个,办起事情来却有条不紊,很有效率。 很快,下游就燃起了一堆火焰,绑匪的尸体被叠放在坑里,浇上汽油燃烧起来。 火光中,阿荣蹲在河边的野蔷薇花丛边,自言自语的说。 “你还真挺能憋气的呀。” 余意没动,觉得阿荣在诈她。 等了一会儿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河水里搅了搅,堵住了芦苇管子。 “水很凉,快点出来。” 余意呛着水,生气地从河里冒出头来。 “你怎么发现的呀?”她给了阿荣一个白眼,不让他搀扶,自顾自的上了岸。 阿荣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助理把准备好的急救箱拿过来给她换绷带。 “血迹!”阿荣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你手腕渗血了。”引来了小鱼群的追逐。 “早知道就应该用防水布把这只手包好。”余意后悔,边说边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阿荣快速给她换好绷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再对身边的助理说:“你去告诉伊万家的人,人找到了,我们先走。” 他一把抱起湿漉漉的女人,离开了这片森林小屋的地盘。 —————— 这里距离莫斯科并不远,回到市区只需要40分钟车程。 再次看见贝拉,她才真正体会到了“逢人只说三分话”的正确性。 在阿荣似笑非笑的瞪视之中,余意觉得脸被啪啪打得肿透了。 她换了身在贝拉家存放的家常裙子,坐在沙发上咳嗽到满脸通红,对拉着她的手腕眼泪汪汪贝拉说:“别担心,已经不疼了。” 心里却对骗他私奔的想法觉得羞愧难当,面对阿荣的目光,却更加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贝拉是说过爱她,可他没说不会去爱别的女人了呀。 她对他的迷之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可能是施恩图报的心里吧,觉得自己都这么帮他了,他肯定会忠诚于自己。 可笑,古今中外的很多血的教训教训告诉她,过于相信被自己帮助过的人是病,得治! 余意羞愧得满脸通红,咳嗽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她喝了口水,放松了一下。 “那个,”她想了想,看着贝拉说:“我家里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咬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推开贝拉,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阿荣也起身,向伊万家的家长告辞,追上余意一起走了。 贝拉楞楞地坐在沙发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他哥哥心疼。 他忍不住坐到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拥抱他:“这次你做的很好,我们跟劳拉家已经成功的签订了石油合同,家族的复兴那天很快就要到来了……你对家族的贡献最多。” 贝拉扭头看着他,眼神冰冷而僵硬:“让三哥很劳拉结婚吧,我……进公司好好干活。” 他大哥沉默一会,说:“人家财阀的独生女对你一见钟情,主动提出来跟我们合作,这是一个壮大我们公司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个机会伤了余意的心。”贝拉脸色惨白,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他大哥的脸色冷淡:“我要求你联姻,不止是让家族更加兴旺,而是为了我们的公司能够有更多的资金,抢救我们国家的财产。现在无数的国有财产被犹太人和国际游击资金买走,人民都要饿死了,你做出的这一点牺牲算什么?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点你很明白!” 贝拉底下头,捂住了眼睛。 “想想那些饿死冻死的同胞吧,这点个人牺牲算得了什么呢?”他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过几年,局势稳定下来,到时候你作什么,跟谁来往,全家都支持你。” —————— 飞机上,余意一直昏沉沉的,除了感冒,意识力的消耗也占了一部分。 她躺在头等舱的小床上,升起隔板睡得天昏地暗。阿荣在隔壁沉默地处理工作。 偶尔醒来,看见窗外的云层,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下了飞机,阿荣想把她拉到京城的四合院里修养:“你在家连个床都没得睡,搬过来跟我住吧!” “不用了,我解除丽莎两个的工作,住到楼下的大房子里去算了。”仓库转移到院子里之后,她手头用来存货的四套,连带四哥的房子全部都租出去了,1万块钱一年的租金在当时只有外国人才租得起。 她把房子租给了附近的大学做外教宿舍用。 后来,贝拉那边给她配了两个助理,她还赔钱给学校,解了一套租约。 “那两个助理是可以辞退,可你喜欢旅行,又住不了几天,何必麻烦呢?”阿荣把盘子里的鸡翅膀挑出来给她吃,说:“我那个是三进的院子,平时住的时候少,放在那里全部都是保姆和保安住着享福了,多你一个不多。” “不去。”余意左手撑着昏沉沉的脑袋,连筷子都懒得拿,用手抓的鸡翅膀啃:“我想去家乡天子山做代课老师,那里山清水秀,号称人间仙境,在那里过一辈子算了。” 旅游比挣钱都累,她忽然想去种花种菜算了。 “噗嗤!”阿荣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你没说去庙里出家,不然要笑死我了。” “出家能跟做老师比?山里空气好,做老师又受人尊敬,教书种菜,可以把日子过成诗。”余意白了他一眼,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翅膀,喝了口橙汁,觉得酸。又扒拉了一口俄罗斯特产鱼子酱,觉得腥。最后拿起冰淇淋上面的草莓慢慢啃了起来。 阿荣看她习惯性的挑嘴,笑了笑,这个小作精,在沙漠里都不亏嘴。骑行独库公路,也不亏待自己的身体。跑去天子山教书种菜?那里没水没电没厕所,估计一个星期就得打包回来了。 “你不是准备去非洲卖自行车吗?那边的小五金跟家电也非常走俏,除了自行车,你还可以带一些电饭煲,高压锅之类的过去卖。这类东西在偏远的地区可以直接换那边的特产。” “什么特产呀?” “黄金,坦桑石,钻石甚至是藏宝图。” “什么藏宝图?” “古老的海盗们拥有过的藏宝图,坦桑尼亚的海域一直是海上交通要道,自古以来就跟波斯帝国和古印度有生意上的来往,海运线上沉船宝藏非常多。他们的国家规定,个人或者集团打捞上来的沉船宝藏,除了交少量的拍卖税以外,全部归打捞者所有。” 余意的狐狸眼瞪大了,圆溜溜的看着阿荣,顿时头不晕了,胃口好了,神清气爽了。 挣钱,发大财,发更大的財!是她除了贝拉之外的另外一个心头好。 “桑岛很适合潜水,可以考虑学习潜水,考一个潜水员执照,然后组织一个船队,向当地申请合法打捞。”阿荣嘴角上扬,继续引诱她:“你也可以加入我的船队,帮忙一起打捞,据说还能捞到我们国家在那边沉没的古老瓷器,纳粹在那边沉没的宝藏,还有大海航海时代海盗留在荒岛的巨额遗产……” “我……”余意的眼睛亮成了星星。 “我们一步一步来,首先,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吗?”阿荣翘起嘴角,向她伸手,修长宽大的手掌诱惑着手控。 余意像被美人鱼的歌声吸引的水手,按上自己的爪子。 “就这么说定了!” 第84章 老巢 阿荣在京城的家位于西边的后海,是一处三进的院子,占地大约两亩。 这是80年代初的时候,他用挣到第一桶金买下的。 十年内被改造修整了两次,除了找老师傅修复了原本的古风设计之外,还修建了地下车库,改进了下水道,修建了浴室,洗手间。安装了电话,有线电视等各种现代设施。 前面的院子被改装成了办公室。后面的院子给保姆保镖等工作人员住。 他住中间的主院。 余意看着这修复得雅致,精巧的四合院,不由得感叹他的目光长远:“那么早的时候,你就有了长远投资的想法,太厉害了。”很多国人到90年代末都没有想过买房投资,总觉得房子就该单位发或者居委会安排。 “不是用来投资的。” “什么?”余意光顾着看墙壁上精巧的蝙蝠图案,没注意听。 “是买来准备着娶老婆用的!”阿荣说着话时,脸上有些发烧,谁知道他买下这座房子的时候,未来老婆才8,9岁,留着鼻涕呢。 “哦!”余意后知后觉:“你就这么让它空矿了十年?” 阿荣的脸忽然就红得压不住了,什么叫空旷了十年,他练的童子功,怎么可以乱来?一把抱起她朝正屋走去:“我带你去房间里休息。”她有点发烧,却执意不肯看医生,说是睡一觉就会好。 “走慢点,我头晕!”余意抓着他的手臂,忍着头晕,打了一个哈欠。 正屋是五间房,中间是客厅,阿荣的卧室是东头两间,带一个独立卫生间。 西头两间是他的书房,也有一个独立卫生间。 余意被放到了主卧室的大床上,翻了一个身,滚进床里面就睡着了。 除了因为意识力使用过多之外,感冒药也嗜睡。 阿荣打开衣柜,轻手轻脚把她的行李放进去。 整面墙的衣柜,被保姆整理出了一半给她用,填了一个角就没了。 阿荣收拾完,就叫助理去采购些四季衣裳。 “她喜欢颜色丰富的撞色,你买的时候别挑太素的。”他在电话里吩咐助理。 看了看终于被骗进家门的小狐狸,轻轻呼出一口气,喜滋滋的去办公室挣钱去了。 他说的海底宝藏打捞船队还没影呢,得早点准备起来才能应付老婆。 感冒了,吃药的话需要两个星期才能痊愈,不吃药的话需要14天。 余意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就活蹦乱跳,神清气爽的恢复健康了。 阿荣看她大好了,这才跟她报备:“我要回边城一趟,你可别又跑了。” “不会,你放心去吧,这几天我也要回家看看。”她喝着燕窝粥,觉得太甜,改喝人参鸡汤,又觉得没味。换了绿豆粥,喝一口,觉得这个味不错,配着葱油糕吃得香。 阿荣笑眯眯地惯着她,惯坏了,就没人撬得动他的墙角了。 去非洲发大财的计划大概定了下来,准备工作要做起来。 一个是,还需要打几针国内已经灭绝,非洲那边却还在流行的病毒疫苗,还有一个就是张寅的店里要分红了,等分完红再走。 从去年到今年,整整一年。她都在吃老本,没有收入。虽然老本是吃得起,可是谁也不会嫌弃钱多。 余意把在和田买的一些玉料和首饰拿到了潘家园的店。 店里的生意不错,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看来很多人都想着古玩里淘宝,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首饰区域意外的红火,购买的人很多。 店里的伙计告诉她,上次从西藏带回来的藏饰给原石首饰卖得都很好,张寅已经派人去那边进货了。 余意进了办公室,坐在张寅对面,自己的办公桌上,把和田玉首饰都拿了出来。 阿荣帮她买的那套透雕镶宝玉簪也拿了四支出来,看看好不好卖。 张寅看见她进的货,眼睛一亮,鉴赏一番,夸奖东西好。尤其是那几根簪子,直接拿去深城拍卖,肯定是高价。 余意说了进价后,他觉得不用着急卖掉,先放在店里,招揽人气也是挺好的。 中午饭吃的是定制的家庭快餐,两荤一素,配东北大米。 两荤里的大荤是红烧狮子头,小荤是蒜苗炒肉丝,蔬菜是韭菜炒莴笋。颜色搭配漂亮,有食欲。 余意怕浪费分了一半给张寅,把剩下的一半吃了一个干净。 还是家常便饭养人,阿荣家天天跟准备满汉全席似的,顿顿摆一大桌子菜,看着都饱了。 她决定回去的时候,绕路去做饭大婶的家里,打包几十份各种菜式的盒饭,放空间里慢慢吃。 等胖子,胡狼还有大圣到齐了以后,就可以正式分红了。 去年没有分红,挣的钱全部投进店里了,今年分上半年的纯利润。 古董类买卖她不懂,随便张寅怎么算的。余意是出钱不出力的大股东,算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除了卖出货物的利润之外,收物件的个人,也要多分二个点的提成。加上店面是余意的,第一年不收房租,第二年却是要开始收房租了。房租算收入的千分之一。 这样算下来,上半年余意分到了300多万的收益。 还不错,余意对这个收入挺满意,基本上算是利润很高的了,虽然比不上她跑国际线挣得多,可是轻松拿钱,月月都有。 张寅他们几个却很激动:“忙了这么久,终于缓过劲来了。”胖子他们想起他们身无分文,在俄罗斯给人看摊位,一天挣点吃喝钱的日子也是感慨万千。 接着大家讨论起贝拉开的贸易公司,算起来到下半年也该分红了,那笔钱对余意来说才是大头。 他们挣的是贝拉公里货物批发价的中间差价,算是小头。 余意挣的是整个公司的纯利润,一年得有几千万收入了吧。 余意想到贝拉那个没主意的熊样,整个人就提不起劲,懒洋洋地说:“到年底再看吧,他们运营着航空公司,现在俄罗斯国内的航运不一定能挣钱呢,说不定贸易公司挣的钱都得赔进去。” 唯一的好处就是给她VVIP 待遇,要客级别的头等舱服务不用说,行李想带多少,只要飞机有剩余的重量就能让她带多少走。 晚点了,飞机还会专门等她登机。 这种待遇,国内航班要部长级别的大佬才能享受到。 回去的时候,她搭乘张寅的车子一起回家。 一个半月没着家,她妈还不知道她回来了,给她一只玉镯子哄哄她开心。顺便回家叫她做点辣椒酱带去非洲。 余妈妈做的辣椒酱跟老干妈一个味,不过比较辣,配饺子别提多好吃啦。 “听说你嫂子怀孕了,你家里现在全家都是小心翼翼的给你嫂子安胎。”张寅看了她一眼,觉得还是事先跟提醒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你嫂子的妈妈还特意带了土鸡过来照顾她,因为在阳台养鸡的原因,被人举报,物业上门好几次了。” 这小小的两室一厅,居然住的下这么多人,余意乐了。 回到家里,余意用钥匙开门半天打不开,只好打家里的电话。 余妈妈接的电话,赶紧过来给她开门。 “家里的锁怎么换了?”余意拖着行李箱进屋,一眼就看见客厅靠阳台的地方加了一个张高低床。 新买的沙发上堆满的各种杂物。 “家里这么多人,你就只给了我一把钥匙,太不方便了。”余妈妈笑着说:“就叫了换锁的来,把锁换了,家里人一人一把。” 余意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她妈伸出手。 “干嘛?”余妈妈惦记着摘菜,坐回了阳台的白菜堆。 “我的那把钥匙啊。” “你嫂子有喜了,你那把钥匙先借给亲家母用吧,不然她出门给你嫂子买菜,买东西不方便。”余妈妈一脸笑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媳妇有了喜讯,让她整天都高兴。 不光老七和她老婆比她地位高,现在连肚子里的都比她重要,是这样理解的吗? 余意的眼睛都瞪大了:“妈,你们这是叫明抢了吧?这房子可是我的,有不经过房主同意就住人家房子,还换人家锁的吗?” 余妈妈没想到女儿说得这么直接,说:“什么抢不抢的,都是一家人。” “老七他们可是分出去单过了,现在除了他们住我的房子,还让外人拿我家钥匙,丢了东西找谁去?” “哈哈哈,九满回来啦!”只见过一次的亲家母拿着把菜刀从厨房走了出来,对着她装了个高高在上的笑脸:“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好想出去玩,就能出去玩儿,想走就走,没有家庭责任要背负。” “嗯,”只能怪她没生在好时候,不会投胎吧。余意当她夸奖。 两个七、八的小孩子拿着玩具从小房间里出来,也不叫人,自顾自的相互打闹。 “你嫂子有喜了,怕亲家一个人照顾她辛苦,我过来帮把手!”亲家母一手挥舞的菜刀,一手拎着一只半死的母鸡,滴得一地的血。 “我正在炖鸡呢,等下你跟你嫂子一起喝鸡汤。”亲家母说完,又滴着鸡血回了厨房。 余意冷着脸看着余妈妈。 余妈妈讪讪的:“你嫂子现在怀孕四个月了,医生说是男孩,她吃不习惯我做的菜,你哥就叫亲家母辛苦一趟,过来照顾她。” “那两个小孩子是谁?” “你嫂子大哥的孩子,放暑假了,家里没人管,亲家母就一起带过来了。” 余意扶额,休息一会,晚上睡宾馆吧。 她拖着行李进房间,拉开衣柜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地塞了别人的衣服,自己挂着的衣服,被皱巴巴的团在柜子角落里面。 她只好先把箱子放在房间角落,先冲凉换件衣服。 洗手间里一股子鸡屎味儿,她跟两只被拴着腿的肥母鸡大眼瞪小眼。 冲完凉出来后,又发现她的行李箱被两个孩子从卧室拖到了客厅里面翻。 里面的十几万现金被他们掏了出来,他们认识钱,一边欢呼发财了,一边往自己口袋里装。 亲家母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没管,又进去处理鸡毛去了。余妈妈在阳台摘菜,见亲家母不管,想管却有点犹豫不决。 “嫂子!你家孩子太闹腾了,不管管呀?”余意决定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朝着客卧喊了一嗓子。 老七老婆却跟睡死了一样,出来看一眼都没有。 余意坐在客厅的凳子上擦头发,拿起电话联系楼下的助理丽莎,叫她们上来。 这两个可恶的熊孩子在沙发上又叫又跳。十几万的钞票被他们霍霍了一沙发。 直到行李箱里面准备寄给二伯母和奶奶她们的玉镯子也被翻出来,包装得精美结实的盒子孩子打不开,其中一个熊孩子拿着想往地上砸。 余意这才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两个孩子,先拿走他们手里的玉器盒子,然后在他们的哭嚎声中,拧着他们的耳朵,提溜着关进养着两只肥母鸡的洗手间里。 第85章 赶人 熊孩子的大哭声,顿时引来了装聋做哑的亲家母和老七老婆。 她们看了眼沙发上的东西钞票,相互对视了一眼,冲向哭声震天的洗手间,试图把孩子放出来。 余意堵在门口拦住她们,指着沙发上被翻得一塌糊涂的行李箱,说:“不准进去,你们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才能让他们出来。” 老七老婆和她妈怔住了,同时看了看余妈妈。 “你把他们放出来,妈妈给你收拾。”余妈看女儿真生气了,连忙和稀泥。 “谁带来的孩子谁收拾!”余意暼了眼那个老婆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只是闹着玩儿,你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余意冷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搞出来的烂摊子,当然是由懂事的家长出面收拾。” “我们是客人,你们家这里对待客人的吗?” “什么狗屁客人?我邀请过你们进家门吗?”余意斜眼看着她们,像在看两坨垃圾。她连余康都嫌弃,更加别说她老婆的亲戚。 “你!看来这里是不欢迎我了,好!我们这就走!”老婆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脱下围巾,往餐桌上一摔,进去余意的房间收拾东西。 老七老婆上来掰余意的手臂,大喊着:“快放他们出来!我知道你是这个家里宝贝的姑奶奶,可你别拿两个孩子出气啊!” 余意的手臂被她使用暗劲掐疼了,气得一把掐住了老七老婆的脖子,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当这里是谁家呢?敢对我动手?”她瞪着老七老婆,打量她不敢还手?孕妇就能使坏,欺负人没人敢管? 门口有了动静,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了,余意一看,老七和他老婆的哥哥进了屋。 还有个大舅子住这里? 这是把她的房子当成集中营用了? “小弟!” “儿子!” 老七老婆和她家的老婆子同时扑向老七和大舅子,然后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你们余家欺人太甚!大姑娘居然敢打小孩子和嫂子,没教养的东西,我们这就走!”大舅子破口大骂。 老七和余妈脸色都很难看。 “你们才没教养,有人生没人教。”也不看看他们家的孩子被教成什么鬼样子了,余意冷冷的怼了一句。 “你还敢说!”老七走到妹妹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余意把下巴一抬,瞪着老七:“你敢打我一个试试看!”哪只手碰他就剁了他哪只手。 余康被她的眼神吓到,不敢把巴掌扇下来。 老婆子见女婿怂了,治不住妹妹,便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拉着自己的儿子女儿,“把我孙子放出来,我们立刻就走。” 老七没敢打妹妹,推开她,打开洗手间的门,把两个熊孩子放了出来。 熊孩子看见自家大人了,更是哭哭啼啼,分别扑进奶奶和爸爸的怀里告状。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对我们又打又骂的,爸爸,你去打她!” 余意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行李箱,指着散落一地的钞票和衣服,“小孩,给我收拾好东西才能走!” “哼,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回来带了这么多钱,我看这钱肯定不是什么干净钱,想我们收拾,门都没有!”老婆子冷哼一声,就要走。 “你看看这些家伙说的是人话吗?她当着你跟老七的面,就敢泼我的脏水了。”余意回头看亲妈和余康的态度。 余妈妈和老七的眼神躲闪,却没有为她说话。 余意心里一冷。 这些人都不能留了。 这个时候,两个助理进来了。 余意叫她们拦住老太婆。 “控制住他们,把她的行李查一下,看她有没有拿我的东西!”余意不屑的看着她手里提的行李箱。那是她用过的行李箱,怎么就到了这个老婆子手上? 转眼小舅子,老婆子就被按趴在地上,手脚被反向捆在一起,疼得嗷嗷叫。 丽莎开始翻她的行李箱。 “哎呀,亲家母呀,快放了我们吧!你这个女儿这么厉害呀,你得管管呀,我女儿在你家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老婆子没想到余家的小姑子居然还请了保镖。明显撒泼耍赖是没用了,只好急赤白脸地向亲家母求救。 眼看着行李箱被打开翻找。 里面一堆高级皮料子,金器和现金被哗啦一下倒了出来,金镯子,金项链和金戒指,看着都很眼熟。 还有二三十万现金。 余意冷哼一声,老七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老婆。 “这些金器和钱是怎么回事?”余意看着老太婆,这些金器都是她老妈从她手上要过去,说给双胞胎存着娶媳妇用的。 钱是放在柜子里,给家里应急用的,她只告诉了余妈妈。 余妈妈气得哆嗦:“我都放在柜子里的呀,怎么就跑到她的行李箱里去了?” “报警,就说家里进贼了!”余意示意助理。 “是我给我妈的,怎么啦?”老七老婆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很有底气的大声说。 “原来你也是同党啊!那一起交给警察吧。”余意用毛巾擦着头发,加了一句。 老七老婆顿时呼天抢地,她妈也要死要活地哭闹了起来,说有好好的被人冤枉死了。 这就是号称书香门第的家庭? 余意冷冷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高门嫂子一家。 老七老婆更是忽然捂着肚子喊疼。 老七看媳妇肚子疼,紧张得不得了,愤怒地瞪着她说:“你这个搅家精,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闹得家里不安宁!你给我滚出去。” 余意气乐了,拿起身边的扫把对着老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他老婆过来帮他,余意放下扫把,抓着她直接两个耳光:“滚开!再不滚开,我就朝着你的肚子踹。”老七见老婆挨打,冲了回来,被余意一脚踹倒。 然后她拿起餐桌上的杯子,盘子,碗对着老七一顿砸。 “我是搅家精?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叫你抢我的资源,叫你抢我老家的套房!叫你在我家威武!” 余妈妈过来劝架,余意冷着脸对她说:“偏心眼!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就装没听见,没看见。现在儿子有点事情就过来了。麻烦让开点,不然被砸到了活该!” 另外一个助理立刻过来拦住了她,还抱过来一叠盘子,让余意继续砸。 老七被东西砸得猫弹狗跳,护着脸大叫救命。 这个时候,警察进来了。了解了情况之后,把他们全部带去派出所了解情况。 派出所的人觉得涉嫌犯罪的金额巨大,要先把老婆子拘留起来了。 不管多刁的婆子,到了公安局就老实了。大叫冤枉,说金器和钱都是女儿给她的,女儿是他们家的媳妇,可以支配他们家的钱财。 “这些钱是我的!”余意冷冷的说:“你们一家在我这里住着,居然偷钱。” “是我女儿说你的钱多得没数,她拿给我的!”老婆子眼看要拘留,吓得把责任都推到女儿头上。 “她自己又不是没钱,凭什么拿我的钱给你呀?”余意懒得跟他们多说,谁背黑锅都算偷钱。 最后,老七老婆以打掉孩子相逼,让余妈妈以死相逼威胁余意,撤消控诉。 余意也知道,这算家务事,警察一般都和稀泥,劝和不劝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把这些吸血鬼赶出去,就摆出姿态谈判。 结果老婆子一家出了警察局就直接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回到家里,老七和他老婆也收拾东西住到了酒店里,等找到住处再搬家。 估计还会把丈母娘一家叫过来住。 余意叫人上门换了锁,又打电话,那物业派两名家政大婶过来搞卫生。 自己也一起帮忙整理。 闹腾了一番,都进局子里了,结果沙发上的钱和衣服还是得自己收拾,余意气呼呼的清理好行李箱,又把自己衣柜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清理出来。 过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婶手脚利落,飞快的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走的时候还把余意清理出来的废物拿出去扔了。 余妈妈觉得可惜。 “不可惜,家里不是储藏室,没用的东西就得清理出去。” 余意现在觉得家里干干净净的,挺舒服的。 余爸送完货,高高兴兴的回家数钱。 然后看到本来热闹得跟菜市场的家里只剩下老婆子跟女儿两个人,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余爸赞同女儿的决定。 “老七媳妇也太不像话了,以前还生怕我们家的凤凰男高攀了他们家,去省城占他们家的光,防我们家防贼一样。现在反过来了,看我们家有钱了,全家不怕打脸的蹭了过来。”余爸比余妈清醒:“老七也是个脑子糊涂了,好在我现在挣的钱,足够我们养几辈子的老了,不用靠儿子媳妇,远着点没什么。” “嗯,”余意同意余爸的话。 “你双胞胎弟弟都没有过来这边住呢,凭什么给那两个熊孩子住?明天把双胞胎接过来住吧,顺便把户口转到京城,在这里上学。”余爸爸继续说。 姜是老的辣。 余意扶额,她斗不过。 兄弟里面老七是废了,好在余意希望可爱的双胞胎再别长歪了。 于妈妈看着人家的两个熊孩子整天在家里跑来跑去的,触景深情。也很挂念双胞胎,决定明天就回老家,把孩子接过来。 “顺便把户口本也迁过来,余爸提醒,迁得跟九满一个户口本好了。” 余意低头特别仔细地看手指甲,最近没修剪,长得太长了,指甲油也需要洗了重涂。 余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继续数钱,不说话了。 —————— 户口本余妈妈随身带着呢,不过迁户口还要本地公安局开的证明,她回去老家接儿子,顺便把户籍证明也开了。 第二天,老七夫妻找好了临时住处,又过来这边拿东西。 余意直接不给开门:“你媳妇偷东西,别想进我家门了。”她叫助理把他们的几件衣服清理出来,扔到了门口,顺带着洗手间的那两只两只肥母鸡。 “以后别过来了,门卫不会在让你上电梯的!”余意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 余康无奈,只好骂骂咧咧地捡起衣服走了。 紧接着,余意的家事被助理传到伊万家,贝拉大哥立刻叫贸易公司的人停止了对余康的批发优待,价格一下子上提了40%,还是5000件衣服的批发数目起步,仓库也不借给他用了。 气得余康自己去找货源,不但价格贵,发货也不及时,质量更是差。搞得余康的收益急剧下降,熟客基本都跑光了。 每天也就卖出二三十件衣服,挣点小钱过日子。 这就导致后来秀水街整改,也拿不出钱来买大门面,一直做着规模很小的生意。 好在他挣钱的时候听余意的话,在京城买了一个老破小的院子,花钱盖了一个四层小楼。 即使不会过日子,老婆还总补贴娘家,一二三楼租出去也足够补贴家用了。 第86章 准备 余妈去接双胞胎乘坐的是飞机,今天下午走,明天下午就回了京城,到家后没看到余意,就给她打电话,叫她回去,商量给双胞胎上户口的事情。 余意正在批发市场批发自行车和电饭锅,这次她准备带保镖兼生活助理们过去,所以大部分自行车和电饭煲准备直接打包走海运。 本来还想辞退她们,另外找人的。现在却觉得她们是说理打架的好帮手。 加上她不缺那点工资钱,可是他们家乡的家人缺很需要这笔钱做家用。 继续用着吧。 回家的时候顺便打包了一些好吃的给弟弟们吃。 双胞胎看到姐姐很开心,萌萌哒过来跟她亲香。一口资市土话,让她有点担心去新学校会被小伙伴笑话。 不过他们年纪小,京城普通话环境特别好,住个一年就能适应了。 余爸爸催促她拿出房产证明去给弟弟们上户口。 余意想了想:“爸,我下个月初想去非洲找找看挣钱的门路,需要带货过去。你借我点钱呗。” “你好好的跑那么远做生意干嘛?” “不远,飞机17个小时就到了,想回来,就是在飞机上睡一觉的事。再说,我摆摊的工作给了老七,批发送货的工作给了你,最近都没正经挣钱。听说非洲那边生意好做,我想去试试运气。” “要借多少钱?” “50万吧。”余爸现在拿了余意的资源,每周三去国际列车送货给俄罗斯倒爷,手里二、三百万肯定有。 “要这么多钱?你箱子里面有十几万加上家里的三十万,做生意应该够了吧?”余妈惊讶的问她。 “起码得上百万,地方远,货物多,需要跑船运。除了进货款,还有关税,物流等各种手续费。去了那边还要上下打通关系,租店面,装修,请工人。少于100万,人家不带我玩儿。” 余意拿出牛肉干给弟弟们吃,风干牦牛肉,有嚼劲。适合换牙期的双胞胎磨牙。 余爸爸想了想,不放心女儿:“你也大了,还是嫁人比较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人管饭,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爹有娘有婆家有,不如我自己有啊。嫁人了还不是要出去挣钱。我要去的国家,旅游资源丰富,其他工业很落后,除食物之外,大部分家电日用品都需要进口,这可是很挣钱的商机。中国又是自行车大国,自行车质量又好又便宜,我去开一个批发商店,应该能挣到钱。”余意心里没底,坦桑尼亚人均收入不高,自行车好不好卖还得看当地人买不买得起。 “你一个女孩子,单身一个人过去?”余妈妈很担心,担心归担心。却没提把火车站送货的生意交还给女儿的事情。 “我在这边带几个助手过去,然后去那边招几个人手,一两个月就能把店开起来。”收货可以找专门清关的中国人,运货可以找物流公司,这些都不是累活,那边的人工比中国还便宜很多,看店的人想雇佣几个都没问题。 “车子放在那里不会烂,又不会坏,我可以慢慢卖。卖不动的话就处理掉,看看能不能够做别的生意。”余意又挑了一颗青橄榄嚼,入口有青涩,为了后面的甜味,硬是忍住了吐出来的的想法。 “国际列车送货的事情也没法长时间做。”余意提醒余爸爸:“我要是在那边发展的好,还能拉扯双胞胎呢。”双胞胎长大了,也是需要有人带领着挣钱的。 “嗯……”余爸被说服,同意了她的要求:“行,我明天就把50万拿给你。” 余意看他这么干脆的同意,有点失望。如果他不同意借钱给自己,她就正好有借口把这个房子卖掉,看他们怎么给双胞胎上户口。 他们现在住的这栋楼已经全部销售出去了,有钱也买不到,因为是最早的商品房之一,京城亚运村的房子跟深市的商品房一样,一套房是可以上三个户口的。 双胞胎本来一直就算黑户,交全超生罚款之后虽然上了户口,可是村里并没有给他们两个分土地。 所以把他们的户口转到京城,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等余意把自己的户口和双胞胎的户口都转进来之后,她把双胞胎的那一页户口只给了余妈保存,自己的那一页户口本却归自己保管了。 余妈想说什么她来保管之类的,却被余意怼了回去。 “你能保管什么呀?放在家里的金器和钱都被人家偷走了。” 余妈尴尬。 任由女儿把自己户口本收起来,忽然有了一种女儿正式脱离了家庭的感觉。 第二天,余爸爸大方的给了女儿五十万:“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重男轻女,可这也是没办法的,这是传统。这笔钱爸爸也不要你还,算是给你的嫁妆了。” 余意收下钱。 他的意思就是,以后挣的其余的收入都没有女儿什么事了。 呵呵! 好在老家不用女儿养老,他们生病了,女儿只需要出面照顾,或者出钱请护工照顾。 其余的任何开销都不用女儿出一分钱。 在余爸心里,女儿只是家里的客人或者是外人,对待女儿的方式跟儿子完全不一样。 女儿就是散养,十几岁就能打发到外地打工挣钱。 儿子却是要好好培养的。 余康就是典型的寒门骄子,娇生惯养的长大,加上会读书,从小就被夸奖包围。被余爸寄予了厚望,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所有的资源都归他使用。 如果没有双胞胎弟弟。 他凭借着性别优势,就能把余爸余妈还有妹妹的劳动成果啃得渣都不留。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余康的自私自利沁入了骨子里。余爸很明白这一点。可他们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把自私的大儿子余康分出去单过,安安稳稳的挣钱,把双胞胎儿子培养成才才是正事。 真没必要为了还没有出生的孙子把女儿逼急了,断了他们的财路,全部赶回老家。他们在老家,可是除了一套泥土房什么都没有。 余爸的顾虑余意心里很清楚,但凡她在家里表现得懦弱一点,这些亏吃定了,他们绝对不会出面为她争取利益。 因为这是习俗! 只有余意不甘心被压榨,自己闹起来。父母不想孩子们相互结仇,才会出面调和。 还稍微给了女儿一点甜头。 余意不在乎甜头,也不缺这五十万,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兴趣。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全家都不高兴。 既然余爸给了她50万嫁妆,她这个房子的使用权给他们养老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整理好了乱糟糟的家务事,客房的床换成了高低床给双胞胎睡。里面的双人床送给了搞卫生的大婶。 她还是睡沙发。 得了,她在娘家就是这个命,反正沙发上也睡得下。 唉…… 余意在心里叹息,女孩子没家,娘家婆家都是外人。 明天打完疫苗后去公安局办个边防证,有空飞深市再买几套合意的房子补偿一下自己吧。 工作顺利的话就把那里当主要住处好了。深市离港城河广州都近,有直飞坦桑尼亚的航班。来回不用转机,节省了时间,贩运货物过去走深市的海运方便快捷。 忙起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她通过丽莎的朋友圈,顺藤摸瓜,又物色到了两个愿意出国的保镖。都是中国人,一个是退役武术国家队的高手,一个是退役了老兵。 年纪四十岁左右,武术家老李是为了即将上学的孩子出来打拼的,老兵赵大孤儿出生,所在的部队在非洲驻扎过,退役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愿意重回非洲工作几年。 余意跟他们签了二年的合同,月薪跟丽莎她们一样,都是一万一个月,年尾三薪。除了保护她的安全,还要兼生活助理,司机和打杂。 出国需要语言技能,现在可没有手机翻译器。 余意招好了人才想到这个。一问,丽莎她们两个是俄罗斯人,英文不行,只会俄罗斯语和中文。国内两个英语更加不行,普通话都不熟练。余意扶额,又招了一个外语系的毕业生做翻译兼职秘书,先签半年合同随行,同时负责教他们几个英语。 “那边人生地不熟,除了会英语,还得会点法语和当地的土语,不然迷路了都回不来。”余意不是吓唬他们,不学语言,被人骂了都不知道。 把他们签合同的当天,就找翻译开始学习。 招完人,叫上他们一起打疫苗,完事后,阿荣的电话过来了,约她吃晚饭。 这几天他回了边城,把那边的事情再理了一遍,提拔了一个区域经理才回来。 这次他打算带余意过去坦桑尼亚,顺便想看看能不能插手一下海运。非洲矿产资源丰富,收购价格低,跑海运有利可图。 本来是去吃烤鸭的,余意忽然想吃酒酿红豆汤圆了。 临时决定在阿荣家吃保姆做的家常饭。她买了酒酿,红豆和糯米粉借了厨房煮甜汤。 阿荣回来的时候,余意正在柔糯米粉呢。 洁白的糯米面团被她又抓又搓,然后包进去放凉了的白糖红豆颗粒,下到酒酿汤里煮。 看到他进了厨房,她顶着脸上一抹糯米粉胡子,高高兴兴的笑着对他说:饿了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阿荣目光闪烁,点了点头。 酒酿红豆汤圆煮好了之后,先冷藏起来。 “吃完饭再吃这个。”余意撒了几颗绿色葡萄干做点缀,把汤圆放冰柜里。 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起去饭厅吃饭,饭厅有大圆桌和小卡座。饭菜摆在卡座上。 三菜一汤。 分别是萝卜皮伴香菜根,卤牛肉,蟹粉狮子头。 汤是清爽的丝瓜面条汤。 分量都不多,两个人吃差不多。 余意最近对肉丸子情有独钟。坐好后对阿荣不好意思的笑笑,美滋滋地夹了一颗蟹粉大丸子,配着米饭大口吃。 萝卜皮是腌制过的,又酸又甜又脆又辣,陪着香菜根一起送进嘴,有嚼劲还送饭。 牛腱子肉里面夹着筋络,又香又有嚼头。 丝瓜汤和宽面条最配了,余意能喝一碗。 阿荣看余意今天不挑食,自己吃得也很香,干了三大碗饭才放下筷子。 家常便饭养人,两个人都吃得比平时多。 走到院子里遛弯消食,然后再吃汤圆。 四合院的院子中间不种树,不过种了很多花草。余意看着角落里被保姆偷偷的种了一些葱姜蒜,心里一动,中国人爱种菜的毛病到哪里都改不了。 她决定临走之前购买一些蔬菜水果的种子放空间里,拿到那边卖给中国人。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阿荣,被阿荣夸奖这个主意很接地气。 “种子不压秤,利润还能翻几倍,跑一趟种子批发市场,不说多了,起码机票钱能挣回来一半。” 余意:“……” 抓虫~ 第87章 岛屿 京城飞坦桑尼亚中途要在迪拜转机。为了保险起见。余意还顺便办了去迪拜的签证。 她在阿荣的公司有入职证明,虽然早就辞职不干了,可阿荣一直没有同意她的离职,公司这几年一直都给她算工资。脸皮厚点的话,她还能跑到边城公司的会记部领工资。 办签证的时候她以公司还在派遣的名义,办了二年的工作签证。 其实办商务签证也行,就是必须三个月续签一次,有些麻烦。所以理直气壮沾男票的光,把其余几个要带去的员工都办了工作签证。 不过他们几个疫苗没打完,打全了疫苗,下个月才出发。 余意跟阿荣提前出发去桑岛附近的私人岛屿住一段时间,她的目的是吃海鲜和考一个潜水员执照。那里有专门的保安部门,不用太当心治安问题。 这次行程,余意对吃住行准备的很充分。那边比较落后,大部分东西都需要进口。自己国内带过去,用起来便宜又方便。 万事俱备。 东风已起。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桑给巴尔群岛,乞力马扎罗山,东非大裂谷,维多利亚湖……古人类的发源地,狮子王的故乡,我来啦~…… 烈日当空。 印度洋某处的一座岛屿上,余意躺在荒岛的沙滩上发呆,之前的一切期待都成了空谈。 几天前,她还翘着二郎腿躺在头等舱的座椅上看电影,吃水果。 从迪拜登机到坦桑尼亚只需要四个小时,飞机很快就会在坦桑尼亚最大的港口城市萨拉姆降落。 那里有数不尽的水果和海鲜等着她的造访。 已经小睡了一觉,算上时间,二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她调整了座位,决定看部港片杀时间。 机仓内突然发生震动,两边机翼几乎同时冒起一阵浓烟,火苗在浓烟里冒出头来。 机长广播响起,机翼油箱受到不明物攻击,已经起火,随时可能爆炸。 飞机需要迫降。 这可是万米高空啊!她吓得连忙放下隔板,推醒正躺在旁边位子上睡觉的阿荣。 “快起来,飞机要爆炸了!” 阿荣快速起身,正想去查看情况。几个手持武器的蒙面人,用手木仓顶着空姐的头,来到了驾驶室的方向,要求打开驾驶室的门。 里面没反应,劫匪二话不说,对着空姐的头就是一木仓,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遇到劫机的了!”余意瞬间皱起了眉头。劫道的,劫火车的,劫飞机的!怎么到处都能让她遇到这种人? 她和阿荣对视一眼,同时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余意握紧手里的闪光D,偷偷递给他一把木仓和匕首。 几个劫匪朝他们走了过来,用阿拉伯式的英语大喊:“交出你们的财物,不然那个女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首当其冲的一对日本夫妻快速交出了钱包,钻石领夹,袖扣,以及女人脖子上的项链,结果因为女人不愿意上交婚戒,“碰碰!”两声,夫妻两个死不瞑目地倒在椅子上。 这是屠杀! 余意对阿荣使了一个眼色,抬手把□□朝他们一扔。 只从她学废了扔闪光D之后,她就很少洒石灰粉防贼了,这个东西的攻击比石灰粉方便,长效,攻击还距离大很多。 眼前一片强光,几个劫匪立刻成了睁眼瞎。其中一个蒙面人失去控制,拿着木仓一阵乱扫,不但打伤了同伴,还打破了窗户,飞机舱里多了一个窗户口那么大的空洞。 众人的尖叫,惊慌失措造成的混乱声,混合着燃料箱爆炸的声音同时响起。 飞机在几秒钟之内减压,氧气快速从窗户逃离,阿荣还来不急毙了那几个劫匪,他们已经被大洞吸取,木仓械和报纸杂志,饮料杯子的碎片一起,随着机舱里的氧气朝着窗户破口飞去。 余意也像只壁虎一样贴在了座位的后背上,指望着座位的结实程度救命。 缺氧导致飞机上的人语无伦次,脸上被强风吸成了颤抖的布料。氧气罩自动从天花板的面板上掉了下来。 余意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挣扎着戴上氧气罩,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明显的感觉到飞机在迅速下降,有个什么东西卡住了机舱里的大洞,里面的风速降到了零级。 看向阿荣,他已经把座位下面的救生衣穿在了身上:“快穿救生衣,下面是印度洋!” 余意不敢松开安全扣,弯腰吸气,伸长手臂摸索拿座位下的救生衣,好在她运气不错,顺利拿到了救生衣套在身上。 阿荣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根据飞机上学到的安全课,把头底下直到膝盖处。然后弯腰抱着腿,等待飞机的最后的坠落。 整个过程很快,就几分钟的事情。 机舱内剧烈震荡,晃得眼前出现重影,脑子晃成了豆腐花。急速的降落让窗户口子迅速变大,一大块天花板被撕裂,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余意把脸埋在自己膝盖处,忍住失重感导致的尖叫,拼命说服自己要相信飞机的质量。直到机体“啪!”到海面,机舱重力拍打出来的浪花,倒灌进机舱里。 机舱的前后两个门被工作人员打开,滑梯自动充气。 “赶快下飞机游走,飞机沉默的时候,带来的漩涡会让人淹死在海水里!”服务员惊慌失措的大喊,头一个跳进了滑梯里逃掉了。 阿荣用刀割开安全带,翻过座椅,也割开了她腰上的安全带,拉着她朝机舱的出口跑。 很多乘客因为没有及时吸氧,在高空时就处于昏迷中,机舱出逃命的人不多。加上他们的位置离逃生口非常近,最先通过滑梯滑下飞机,进入海水里。 赤道附近的海水很暖和,现在是黄昏时间,两个人在水里扑腾,尽量离开飞机的范围。 不知道谁把一个救生艇扔了出来,阿荣回头去拿救生艇,余意反手抓他没抓住,一个巨浪打过来,余意跟他被迫分开。 “别去!回来!”她急得直蹬腿,嘶吼着想叫回阿荣。自己空间里有一个小的救生艇,根本不用他回去拿,眼见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她却被洋流推着往外围漂走了。 阿荣抢到了救生艇,回头没看见余意,急得给了一个抢老人座位的中年男人一拳,扔下救生艇跳入海里。 天色黑得很快,余意的大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暗流,连带着浪花把她迅速带走,飞机残骸转眼就看不见了。 黄昏的海风吹得她一哆嗦,从空间里把救生艇拿了出来,再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进了里面。 懒洋洋地躺在小小的救生艇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随波逐流,任由洋流带着走。 “九满!” 是阿荣的声音! 余意惊讶地跳起来,把手电筒的灯光开到最大,到处照射。 太阳消失的水平面,阿荣踩着水,抬高双手,交叉挥舞着呼叫她。 “我在这里!”余意高兴的回答他,拿起桨加快速度朝他划去。 “你的救生艇呢?”余意把湿哒哒地阿荣拉上救生艇,找出一件毛巾浴袍给喘着粗气的男人换上。 “救生艇上面人多,我让坐了。”阿荣笑笑,换上浴袍,轻描淡写的说。 余意笑着跟他并排躺着,看向初升的月亮,捂着嘴笑:“原来你想跟我殉情啊。” 阿荣从胸腔里发出笑声,侧头亲她的耳朵,痒得她差点没把他推下水。 两个人在一起,让她忽然没有了焦虑感。 白天,他们躲在雨伞下面吃水果,尽量避开阳光的直射。夜晚,两个人就睡在星光下,数着星星入睡。 反正空间里有吃有喝,坚持几个月没有问题,只要遇到搜救队和船只,就能重新回到文明社会中去。 直到,大姨妈来了。 半夜来的,余意没发现,睡得沉,血液浸透了裤子,流到了救生艇里,阿荣都被蹭了一裤子。 天亮发现后,她找了件T恤做抹布,清理救生艇里的血迹,随便洗裤子。 然后……一群鲨鱼游了过来。救生艇周围被一片背鳍包围了。它们游动的速度很快,到处寻找血液的来源。 余意吓得连抹布带裤子用力扔远,叫醒阿荣,拿起桨用力划水。结果鲨鱼群对她的血裤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它们像橹一样配合着尾鳍摆动着身体,继续跟着救生艇转悠。 原来不是因为她的血液才围过来的吗? 一坨鸟粪滴掉在救生艇上,几只海鸟也停留在她的面前,用圆溜溜的眼珠子打量她。 大眼瞪小眼。 余意这才意识到原来鲨鱼是过来捕捉海鸟的。救生艇下面肯定有大片的鱼群吸引了海鸟过来捕食。 阿荣笑话她的血不香,鲨鱼吃不惯,还说机会难得,正好钓鱼。 余意欢快的找出钓鱼杆子,拿了一小块肉做诱饵,两个人开开心心钓起鱼来。 这项技能两个人在俄罗斯的湖泊都是练习过很多次的。这种成群结队的鱼更好钓,感觉用个篮子捞都能捞到不少。 钓上来的鱼是尺来长的细条银色沙丁鱼,活蹦乱跳。做成生鱼片沾酱油吃,一条就能吃到腻味。抱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想法,他们把钓到的鱼存放进空间里。 “沙丁鱼是近海暖水性鱼类,这里附近可能有陆地或者岛屿。”阿荣推测着,放下鱼竿站起来试图寻找大陆或者岛屿。 空间的淡水和水果到底有限,余意吃着吃着,看着淡水一天天减少,心里还是非常着急的。阿荣最近几天也提议喝水要有计划,还把桶子和瓶子摆在救生艇上面,等下雨的时候接雨水。 所以他看见一座岛屿时候高兴得像个孩子,笑出一口白牙。 “准备好登陆吧!” 岛屿在水里的部分都是岩石,他们划着桨,围着岛屿在大浪中转了半天才找到一片可以登陆的沙滩。 终于爬到沙滩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臂已经因为划船太久而精疲力尽了。 沙滩上的沙子是白色贝壳沙,余意像毛毛虫一样把身体拱到了椰子树下面的阴凉地。 感觉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 她翻了一个面,仰天躺着,高兴得手脚滑动,在沙面上滑出一个人形印子出来。 第88章 蜜月 阿荣休息一会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往树林里走。他要先找到高地,看看岛屿的地形才能对接下的行动做出判断跟选择。 余意被留在长满椰树的沙滩上,负责搭帐篷,捡柴火。 终于可以暂时告别方便面和生鱼片,吃料理过的食物,和现煮的米饭啦。 搭帐篷很快的,余意把重要的救生艇放进空间,先去捡树枝之类的燃烧物。 捡树枝顺便查看地形。 白色沙滩范围非常广阔,一眼望不到头。周围除了椰子树之外,还有一些低矮灌木丛和藤蔓植物。 进去林子里面往山上走需要动用砍刀,才能砍出一条路来,所以上山的事情先不忙。 海滩上有很多整块的树枝,树干,甚至还有海水浸泡过的竹子。大部分搁浅的漂流木头都很重,需要余意连拖带拽。 翻开一节粗大的树枝,一只大肚子椰子蟹扛着一只椰子出现在地面。 这是所有螃蟹里面最好吃的一种!这只看着能有几斤重,清蒸火烤都是香喷喷。因为徒抓椰子蟹有点费手指头,余意拿着树枝直接对这大螃蟹一通乱砸,把它的黄都敲出来了。 阿荣一身狼狈回到沙滩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余意收拾得差不多了。 几颗椰树中间搭上了蚊帐。 帐篷搭建在蚊帐里面,角落还点了艾叶熏香。 背风处,一边的石头架平后,铺上木板做成的桌子,放着菜板,菜刀和凉水壶。另外一边是石头架起来的灶台上,煮着食物,已经能闻到腊肉闷米饭的香味了。 余意正在树荫下吭哧吭哧洗衣服,她洗衣服还是老办法。大桶里用海水泡着这段时间穿脏的衣服,泡半小时后,直接上脚丫子一通踩。 海水不能溶解洗衣粉和肥皂,为了避免越洗越脏,所以不能放这些东西,踩一遍就可以晾到绳子上,省事。 看到阿荣过来,她立刻指使他干活:“帐篷顶上的椰子得摘下来,不然刮风下雨掉下来,会把我们砸成白痴。” 阿荣笑笑,跑到厨房区域,喝了杯水,把砍刀放回刀鞘,塞到后背,开始爬椰子树。 椰子树不好爬。因为树皮粗糙,没有办法用大腿肌肉缠住树干,全靠腿蹬和手臂的爆发力。 阿荣练习了一会,找了找感觉,这才慢吞吞爬上了树顶砍椰子。 这里的椰树高产,一颗树上七八颗果子,周围几棵树的果子全部砍下来,堆成小山。 余意踩完衣服,晾上,过来喝椰汁。 “找到淡水没有?”余意喝了口清凉的椰汁,夸了一句:“好喝。” 青椰水分多,里面的椰肉很嫩,刨开后用勺子刮下来吃,很过瘾。 “找到了,有点远,要上山。明天带你过去带些回来。”阿荣吃着椰肉,接过余意从火堆下面扒拉出来的椰子蟹。 这里是个休眠的火山岛,火山顶上有个小天池,淡水从上而下形成一道瀑布,所以说这是一座有宝贵淡水的岛屿。 “有淡水的岛屿非常珍贵,不可能是无人荒岛呀?”余意有些奇怪。 “据我初步调查还没有看到人烟,大型的动物踪迹也没有看到。”阿荣把有只最丰富的盘,螃蟹肚子给了余意:“你吃!” 这块肉的椰子蟹最好吃的部分。余意吃得满嘴油光,决定明天继续捕捉一只。 现在是9月份,非洲大陆属于旱季。 这附近海域下雨肯定也不多。 吃完饭,余意就加入了沙滩写求救信号的工作。 在白色的沙滩上写下国际通用的sos求救符号。然后用石头把这个符号填满。保证涨潮也不会把字体冲散。 这可是一个力气活,他们现在待的地方一侧是悬崖岩石,挑选这里是为了有一面避风墙。 两个人顶着烈日去上面寻找大块岩石,并且把他们搬运到帐篷附近。 余意搬了一会儿,石头就吃不消了,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空间的好处了。 阿荣负责在悬崖上把大石块聚集在一起。 她一次性收进去一大堆,然后跑到营地边放出来。 摆好石头求救信号后,天快黑了。 因为知道有淡水来源了,两个人跑到海水里游泳,然后又奢侈的用淡水冲洗身上的盐分。之前连喝都要节省着的淡水,现在可以一点都不心疼的,一次用掉一桶。 第二天,两个一起出发去瀑布取水。原始岛屿上没有柏油路,只能靠砍刀砍出一条路来。 因为不知道会在打算待多久,而且去取淡水的路是经常要走的,所以两个人尽量多清理些树枝杂草。 “失策了,我应该带几瓶除草剂过来的。”余意懊恼,地面上的杂草只要撒上除草剂。第二天就是一条安全小径,连蛇虫鼠蚁都不靠近。 走了40分钟左右,能听到瀑布的声音了。可能是因为旱季的关系,瀑布并不大。 不过让他们在瀑布下面游泳,洗衣服还是没有问题的。 今天归阿荣洗衣服,余意提着砍刀到处观察,看能不能找到果树。 岛上的植物种类非常多,还有淡水。肯定会有不同的鸟类在这里栖息,有鸟类的地方就会有水果。 果然,她很快发现了一颗超大的芒果树。这种非洲芒果树结的果子,皮有点像贵妃芒,红中带绿,个头比贵妃芒大两倍以上,又大又圆,一个就能吃饱。 芒果对非洲家庭来说是水果也是主食,他们会拿芒果煮成芒果粥来填饱肚子。 对余意和阿荣来说,这是很棒的碳水化合物和维生素的来源。 大芒果树旁边还有好几棵小树,也挂了果,虽然没有大芒果树多,但是个头也很大。 余意立马摘了一堆拿去给阿荣看。然后切块喂给在戳洗衣服的男人吃。 “甜不甜?”余意刚刚洗完澡,又是一头汗,她擦着下巴上的汗,笑盈盈地问他。 阿荣仔细的品尝这芒果肉,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 “甜!” 余意高兴了:“我再去摘一点,存在空间里面慢慢吃。”最近空间的食物少了一半,她有些恐慌,现在总算能补充啦。 洗完的衣服用绳子晾晒在瀑布边上,阿荣加入了摘芒果和寻找果梳的行列。 很快在附近找到了菠萝蜜和牛油果。甚至还找到了几棵猴面包树。 猴面包树的果子长得就像毛绒绒的猴子,扎在皮肤上很痒,果肉又非常酸。余意不是特别爱吃,敲开外壳,扒拉出里面的白色果粒,煮化后的汤汁一半当醋用,一半放糖当饮料,很好喝。 牛油果上伴点老干妈,配着阿荣煎的葱油饼,做早饭吃也很不错。 岛屿上的动物很少,见过的只有珍珠鸡和海鸟。 为了抓海鸟和长腿珍珠鸡,用掉手木仓子弹不合算。但是拴着安全绳去悬崖边上掏鸟蛋却是余意最爱干的事情。 一开始,阿荣不知道她在冒险。以为她只是去悬崖上面溜达,散步什么的。 结果晚上她带了一桶鸟蛋回来,详细询问过才知道,她跑到悬崖峭壁上摸鸟蛋去了。 为这事,阿荣急得把空间里的绳子都没收了。结果她弄了一些藤蔓的绳子,继续摸鸟蛋。 还是肩膀上的鸟屎暴露了她的行踪。 最后,阿荣选择妥协,两个人一起去掏鸟蛋。 按照他的话说:“起码有一个照应。” 拥有一个岛屿的感觉,或者说拥有一个物产非常丰富的岛屿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 “阿荣,我太喜欢这里了。”晚上,余意窝在阿荣的怀里看星星,说:“我们就别求救了,干脆就永远住在这里算了。” 这里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桃花岛。 “我的公司上下几千口人都不管啦?”阿荣笑着亲她一口:“出去以后,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这里买下来,租个几十年也行,每年早两个月来这里度假。 余意沉默。 不会的,或许一开始,一两年之内可能过来这边住一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岛屿就会被他的野心慢慢的击退。最后变成记忆,留存在他脑海深处。 “你的百来吨黄金也可以放弃,不花销了吗?”阿荣笑着问她。 “可以的,你留下来,我可以把黄金全送给你。”余意点头,秀发蹭得阿荣心都痒痒了。 “我不要黄金,只要你!”阿荣翻身在上面,温柔地亲吻她,现在不用诱哄,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充满默契。 每次都能配合对方的节奏,一同达到高潮。 “刚才好棒!”余意喘息着趴在阿荣胸口,难得没嫌弃他。还觉得刚才兴奋到眩晕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说:“太好玩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好!”阿荣的喘息未定,虽然整个过程,干体力活的人都是他,可是真男人不能怂。 所以回答却没有停顿,重振旗鼓再战。 十一月份的时候,雨季来临了。 之前的二个月,他们住在白色沙滩上,天天过着吃喝不愁的神仙日子,像是一对度蜜月的小两口。 等进入了长达五个月的长雨季之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几乎天天下雨。 帐篷自从被雨淋湿了之后,就没有干透过。上面加盖了一个棚子也没用,照样漏雨。 去瀑布的路也变得泥泞难走,一步三滑。虽然用几个桶子接雨水就够喝用的了,可是他们闲得无聊,在瀑布旁边整了一块地,不但种了葱姜蒜和土豆玉米,还种了些蔬菜。 蔬菜长得快,种下去,一个月就能吃了,现在都是种的第三批菜了。 余意真心感谢中国人喜欢种菜的习惯。不然她肯定想不到带种子出门。 两个人决定乘着这会没下雨了,去悬崖那边看看,如果能找到山洞什么的,他们打算搬家。 悬崖这边风比较大,洞穴有是有,里面却有很多鸟粪什么的。 这种有味道的山洞,根本没法住。里面空气臭到怀疑人生,浓度媲美沼气,装个灶台,都可以烧水做饭了。 回到营地,余意唉声叹气。只希望雨季快点过去。 第89章 怀孕 空间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伙食很单一,蛋白质来源就只有海产品和鸟蛋。 牛肉,猪肉,羊肉都快要吃光了。大米和白面也见底了。 不多的土豆也被他们两个种到地里去了,不久,他们就得天天把土豆和玉米做主食。 等吃完最后一颗葡萄,余意舔着手指,遗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热带水果可以吃了。 杨梅,草莓,树莓,葡萄,杏子,李子,都别想在岛上吃到了。余意叹了一口气,专心致志地钓鱼。基本上鱼肉也是钓到什么吃什么,龙虾,鳗鱼之类的好吃的,也不是他们两个不会潜水的人弄得到的。 余意连续钓了几条叫不出名字的鱼以后,放下鱼钩,决定先把鱼处理后腌制起来,等下回去可以直接烤着吃。 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肥鱼被刨开肚子,一股鱼腥味让她的喉咙咯咯作响,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上午的葡萄和早饭全部白吃了,被余意吐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阿荣怕她感冒了,连忙过来给她抚背,摸额头,温度偏高一点。他皱起眉,下雨后降温得厉害,晚上她又踢被子,这种地方没有医生。感冒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被送回露营地的帐篷里,勒令盖着薄被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她吐得更加厉害,吃什么吐什么,特别想吃腰带面。 “放很多辣椒的那种陕西腰带面,宽宽的,有嚼劲。”她就想吃面条,想得睡不着。 阿荣给她煮了方便面,可平时闻着香,吃着爽口Q弹的方便面,她现在闻着这个味都恶心想吐。 “我想吃俄罗斯酸黄瓜,和杭州大杨梅。”余意躺在阿荣怀里,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凡岛上能够拿出来的食物,她都吃不下,唯有面包果熬出来的汤,那种不加糖的酸汤,很酸很酸,她能当白开水喝。 每天就是用煮鸟蛋和酸汤水吊着命。水果勉强能吃一点洒白糖的牛油果。 菠萝蜜和芒果,提都不能提。 阿荣急得天天围着她转,开木仓耗费子弹打了不知名的海鸟回来,熬汤给她喝。 “不喝!”余意臭着脸拒绝。睡得正熟呢,阿容就把她叫醒,硬要她喝汤。 她闻着味都恶心,想连着锅一起远远地扔了。 阿荣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好看了,把汤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我就想吃拉皮子,葱油拌面,腰带面!。”余意委屈得哭,抹着眼泪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半个月下来,什么都吃不下,瘦了五六斤。 阿荣叹气,拿着柴刀去林子里面砍木材。 因为余意想留在岛屿而忽略的sos标记,也被他重新整理清晰。 他在标记旁边烧起篝火,并在上面盖起新鲜的树叶。火堆上冒出了大量的烟。 他一整天一整天地砍木材,篝火24小时冒着浓烟在燃烧。 余意知道他是在想办法,让路过的渔船或者飞机注意到他们,忍着烟熏咳嗽看着天空和海平面。 运气好了话,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浓烟火堆上面甚至还搭建了一个防水层,避免被雨水浇灭。 印度洋到非洲是很重要的海运航线,他们待的荒岛面积不小,怎么会两个月都碰不到船,也看不到飞机呢? 余意纳闷,忽然想到了索马里内战,从86年打到95年的军阀内战,加上漂亮国纠集着欧洲一些国家派军队跑到人家国家内部充当搅屎棍。 索马里经常处于无政府状态,民不聊生。 很多索马里人开着汽艇,拿着AK,堵在苏伊士运河抢劫,所以索马里附近的漫长海岸线没有轮船经过很正常。 余意说出了他的推测,觉得他们只要想办法朝西走,就能漂流到陆地,回到文明社会。 “要是我们落脚的地方是索马里怎么办?”那可是人人都玩□□和火箭炮的地方呀! 余意笑笑:“我们是外国人,跟他们没有利益纠葛。也可以请雇佣兵团,只要付得出美刀,还是有很大几率走出这个战乱国家的。” 而且根据飞行时间,他们距离肯尼亚的海域也不远,说不定漂流到肯尼亚境内。 肯尼亚海域有很多群岛,遇到船只和人烟的机会更加多。得救的几率就更高了。 “真要开着救生艇,登陆非洲大陆啊?”阿荣用眼睛暼着余意,这个婆娘为了吃口皮带面,至于吗? “嗯!” 余意心里忽然一阵憋屈,嗒吧嗒掉着眼泪,觉得自己最近心理出了问题,情绪波动的厉害,动不动就想哭。 阿荣停止了砍木材,放下砍刀走到她身边,抱住她,亲吻掉她的眼泪,说:“别哭了,照你说的做!” “呕!”来不及给他一个感动的笑脸,余意又是一阵恶心,跑到角落呕吐去了。 难道是胃癌? 天边一道闪电劈下。 狂风暴雨瞬间来临,雨点打在身上生疼。 四周的柴火,椰子和放在露天的物品,联合着搭载帐篷上面的草棚子几下就被猛烈的台风吹的不见踪影。 两个一分钟之前还豪言壮志开个小小救生艇,准备登陆非洲大陆的傻子,立刻被残酷的大自然打脸。 阿荣扑倒在狂台风中坚持呕吐的心上人,顾不上迎风被呕吐物糊了一脸,就地打滚。 两个人卷曲着身体,交叉四肢紧紧的抱在一起,依靠自身的重量,躲在岩石旁边的灌木丛里。 灌木城不高,长得密密麻麻。如果有大块的落石,枝丫朝他们砸过来,可以帮他们抵挡。 耳边除了风声,雨声,还有阿荣狂猛烈的心跳声。余意被他护着,忽然灵光一动。 “阿荣!” “别说话,小心吃一嘴沙子。”阿荣捂住她的嘴。 “呜呜……”余意拔出被他夹在腋窝下的手臂,掰开他的手指,来不及换气就大声喊道。 “我怀孕了!” 天空再次响起雷击声,连续的不断的闪电雷鸣在岛上不停的劈下来。 远处一棵椰子树被批得冒着黑烟倒在地上,椰子都被电冒烟了。 “哈哈哈哈哈!”雷击里混合着一个男人的傻笑,像是某位修士渡劫成功了一样。 “我要当爸爸啦!” —————— 台风就像小孩子的哭闹,给颗糖就能止住。半小时不到,这场台风就消失了。 如果有人会对着台风过境后的一片狼藉笑呵呵的,可能是个傻子,也可能他要当爸爸了。 算算年纪,石老大今年三十了,中年得子啊! 蚊帐和帐篷吹没了,锅碗瓢盆也不见了,小山一样的柴火堆更是无影无踪了。 “没事,我去找回来,你先在吊床上休息一会。”阿荣用如意从空间里的绳子,缠绕着椰子树做了一个三角形的吊床,让她躺下休息。 他背着一捆绳子去岛上把吹飞的东西找回来,顺便仔细调查一下岛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加适合居住的地方。 渡海什么的两个人肯定是不能去了,现在一切都以余意的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没有了砍刀,他拿着一把斧子乐呵呵地出发了。 余意躺了一会之后,觉得心口没有那么闷了,决定去瀑布的菜地里看看。 不知道那里的庄家怎么样了,尤其是玉米,是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脸盆里面发的苗,每一颗都付出的时间和心血,这会说不定都被吹飞了。 她换了双雨鞋,小心翼翼的穿过泥泞的小路,走到了瀑布这边。瀑布的水流量变得很大了。在干季只有一小条,像五根消防管子,那么粗的水流,现在已经变成了几米宽的大瀑布了,水潭的水位也涨上来很多。 变成一个普通比赛用的游泳池那么大了。 好在她种菜的地方位置比较高,没有被泡在大水里。因为周围植被比较茂密。台风没有影响到这里的蔬菜与玉米。不过生菜被雨水砸坏了,变得焉哒哒。 余意把生菜全部收割,洗干净后,装进食品袋里,放进空间慢慢吃。 路边随意种的绿豆和毛豆苗都长得很不错,因为矮小,没有遭殃。 这是她把绿豆和黄豆发出芽来,先吃豆芽。吃不完的豆芽,让它晒太阳,然后长成了豆苗种到地里,眼看已经结了很小很小的豆荚了。 再等等,就能吃到新鲜的绿豆和黄豆了。 热带种植的好处就是,除了旱季后期,其它时候都可以种植。反正一年四季的气温都差不多。 生菜地空出来了,她准备再次育苗,这次试试看种卷心菜和胡萝卜。芹菜也可以种一些,等黄豆长成了,可以考虑一下磨豆浆,做豆腐,吃芹菜炒香干,放得辣辣的。 想到这个菜,心里抓心抓肺的想吃。 唉!她擦擦嘴角的口水,继续查看周围的环境。 雨季要持续好几个月,住在海边等于找死。余意考虑自己盖个小木屋的可能性和找个宽敞干净的山洞住着的可能性。 其实在瀑布边有一大块岩石空地,大约七十来平米,完全可以考虑在上面盖个小木屋。 住在小木屋里面种种菜什么的,感觉对保胎有利。她的空间有油锯和柴油。把木材砍倒之后,向运石头一样,用空间慢慢运到空地上,搭建一个小木屋应该不会太累。 回到海边的露营地之后,她把柴油炉找出来做饭。 今天烧茄子,煎蛋,主食是鱼肉。 呕! 空间的面粉全部吃光了。剩下很多泡面是余意根本就不爱吃的。还有四十来斤左右的东北大米没有吃完。省着点用来熬粥吃,还能吃二个月。 所以他们现在主食隔天吃,一天喝粥,一天吃鱼肉。 调料也不多了,要省着点放,烧菜时,酱油只放一丢丢。盐是最充裕的,一袋子有50斤,两个人一个月吃一包,能吃50个月,省着点吃,100个月没问题。 第90章 完结 阿荣知道余意的想法后,觉得盖房子不太现实,这可不是搭个三角形的庇护所,得经得住台风才行。 要是怕睡到半夜,台风来了,房子被吹塌了怎么办。 最后两个人决靠着岩石的夹角出盖一个木屋。 瀑布边全是坚硬的火山岩石,寻找一个夹角出不难。 接下来就是清理空地,埋桩,采取俄罗斯人的那种整根木材盖房子的做法,两块木头之间挖出相契的凹凸槽,一根一根往上面码。 空间的小五金派上了大用场,有钢钉让房子的结构更加稳定。 最后花费了阿荣一个月的时间,把一个粗糙的小木屋盖好了。 二十平方的小木屋大小像个加了张床的凉亭,里面除了墙壁上几个放东西的隔板以外,就只有一张简陋的小桌子。 没有玻璃,窗户用的是古人用的格子板,上面绷紧了着找回来的蚊帐做纱窗。 门也是那种古风双开格子推门,白天打开大门,整个屋子都很凉快。晚上降温后关上门睡觉也很暖和。 余意最喜欢的是露台,躺在露台的吊床上,眺望着远处的海景,给个神仙也不换。 阿荣每天都不闲着,盖好带着木头香味的房子以后,开始修路。没有机械化的修路非常难。但是通往海沙滩的路和通往瀑布的路必须平整。 他还冒险去悬崖边掏鸟蛋,搞得天天洗粘着鸟粪的衣服。轮到她洗衣服的时候踩到一团滑溜溜,恶心得余意脚都想丢了。 树上的椰子也摘下来,削去外皮,确保用刀尖旋转一下就能喝到里面的椰汁。 收获的土豆被他拿了一大半重新切块浸泡播种。 木屋周围再次被他开辟了一块荒地,全部种上了蔬菜和土豆,玉米。 按照余意的说法就是,阿荣不开跨国公司,不做老总的话肯定能让国家多一个种地能手。 等到余意不孕吐,胃口大开的时候,雨季已经到了尾声。 阿荣这些时间的行为也让余意隐隐的预感成了真。 “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我们的孩子不能出生在野地里。”阿荣看着余意的眼睛,试图说服她。 “我们住在偏僻的岛屿上,孩子就按照传统方法,自然生!”余意不同意他的话,躲闪着他的目光。抓起一个芒果开吃。 酸酸甜甜的,好吃。 “我打算出海寻找大陆。”阿荣叹气,“不只为了孩子,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行,我大着肚子,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其实她现在状态好得不得了,一顿饭能吃一整条烤鱼,土豆泥能吃一碗。 “怀孕后四个月到七个月是安全期。我保证会在这几个月之内赶回来。”阿荣握着她的手。 “要是赶不回来呢?”她抽出自己的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你没空间,救生艇里面的柜子顶多储存半个月的食物和淡水,吃光了怎么办?遇到大风大浪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是西面的陆地,如果你估计的海域没有错的话,开着救生艇往西走肯定能到。救生艇装满一次柴油,可以行驶300海里。空间里面还能续上五次柴油,合计1800公里的海域,怎么也能看见陆地了,到时候,我用手划船都能上岸。” 余意心慌,要是她估算的是错误的呢?阿荣很有可能会在海上漂泊到死,或者因为语言不通被困在索马里。甚至有可能走在街上被流弹击中。 “有船有动力,途中肯定还是能够找到岛屿补给的,成功率很大。”阿荣伸手擦掉她嘴边的芒果汁,说:“为了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 “不行,”,余意还是不同意,她可不想干独自一个人生孩子,用牙齿咬断脐带的事情。 “我不在公司这么久,股权和财产很可能被家里人瓜分光了,你愿意把本来应该属于我们孩子的公司,现金,珠宝,还有北京的四合院送给他哪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吗?” 余意怒了,瞪圆了黑黝黝的眼珠子:“那怎么行?” —————— 阿荣带上船的食物是调味后烘干的海鱼片,芒果干,方便面和压缩饼干,还有综合维生素。除了足够一个月饮用的淡水之外。救生艇周围还绑上了一大圈椰子。 椰子泡在海水里能能浮起来,不会增加船身的重量,很长时间都不会坏。 为了防止淡水变味,余意还给了他唯一的柴油炉子,方便他把水烧开了喝。她自己烧土灶。 除了吃的,喝的。钓鱼工具和睡袋,雨披,木仓械刀具也都给他准备了。唯一的医药箱也给了他。 最后,余意掏出一袋美刀和装着颗粒状的布袋递给了他。 阿荣接过美刀放进救生艇的储藏间,然后打开布袋子一看,吓一跳,里面全是钻石,大小都有,其中几颗看着有杏仁大小。 “哪来的?” “瀑布下面的泥沙里面捡的。”她掏泥潭里面的淤泥沤肥,浇地的时候发现的晶体。忍着恶心,洗干净一看,这不就是钻石吗? 这里有火山口,火山喷发时会带出含有钻石的金伯利岩石,经过长年累月瀑布的洗刷,金伯利岩石破碎,形成了钻石的沉积。 所以,余意种菜的时候发现了钻石…… 知道钻石的来历之后,阿荣的脸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难怪这个婆娘说可以把空间里的金子全部送给他,原来是嫌弃占地方了。 “金子太重,你带着不方便,所以给你一包这个,你把它们藏在我给你缝的内裤口袋里,不占地方,又值钱,到时候好雇人。”余意有点羞涩:“我在岛上这段时间努力的淘钻石,等你回来接我们。” “行,不过别老泡在水里捞淤泥。”阿荣的嘴角有些抽搐。 “放心,我用粪勺子在池子里捞。沤肥料,找钻石两不耽误。”余意乖乖点头。 一场离愁分别,被天降横财打乱。阿荣带着又喜又悲的心情,驾驶着救生艇,一路往西,寻找大陆去了。 —————— 阿荣走了,没人管她。 一下子无聊起来。 孕妇本来就容易犯瞌睡,她能一天睡16小时,上午吃完饭睡一觉,下午吃完水果又睡一觉。 连续半个月后,她发现自己胖得离谱,脸圆了,腿也肿了。 胎儿太大容易难产,孕期长太多肉,很难减肥。 所以她傍晚去沙滩上面游泳,回来后喝阿荣炖好,存在空间的珍珠鸡人参汤,一共15只,她一周吃一只,吃三,四个月。 喝完汤,她点燃篝火,烤土豆,烤玉米吃,不加盐。 晚上睡前把烧出来的草木灰洒在房子内外,避免蛇虫鼠蚁的入侵。 然后她躺在铺了两床新疆棉被上,盖着薄毯子,舒舒服服地休息。 干燥季节又到了,下雨量明显减少。蔬菜需要每天灌溉,余意就开始了继续在泥沙里扒拉钻石的工作。 努力挣钱,虽然不一定有机会花出去,不过有点事情做也挺好的。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余意尽量运动,保证每天的游泳,加上种菜和少盐的食物让她身体的增肥速度慢了下来,肚子却像气球一样慢慢大了起来。 她增加了抓鱼的项目。 沙滩边水浅,钓到的鱼太小。她用蚊帐做成陷阱,插在海水里,等退潮就能收获到鱼虾蟹。 虽然不多,足够她一个人当饭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超过了七个月,这是阿荣给她定的期限。 余意心里一咯噔,觉得阿荣可能指望不上了,她得好好考虑一个人生养孩子的事情。 首先是水源。瀑布的水流越来越细,隔几天就需要走到瀑布的上游取水,洗衣服。 余意决定趁着情况还不是最坏,去山顶上的水源发源地查看一下,不行的话,就得计划者用水了。 去山顶没有路,连动物小径都没有。只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想上去只有砍出一条路来,所以她拿出蚂蚁啃大象的决心,每天清理出一点,清理的草木放在路边,晾干了也是燃料。 1000多米高的山路,花了她一个月的时间清理出来。 不出所料,山顶上有一个被热带植物包围的淡水湖,湖水形状像个倾斜的勺子,一边清澈见底,一边蓝得发黑。瀑布的水从地势低矮的浅水区流出,因为水平面下降,才会水流量减少。 余意放心了,不会缺水就好,非洲的干季可以干到草木枯黄,沙尘飞扬,渴死很多动植物。现在水源充沛,她可以三天上来打一次水,用于浇地,洗澡,饮用。 痛痛快快地洗澡,洗衣服。然后把空间所有的容器都装满了水,她这才下了山。顺便还找到了一片香蕉树,采了两大串回去放熟了慢慢吃。 香蕉,牛油果,土豆和玉米都能保证她的碳水化合物的来源。 优质蛋白来源的鸟蛋快吃完了,她大着肚子不可能冒险爬悬崖掏鸟蛋。好在鱼肉空间还有很多,清蒸红烧都好吃。 鱼虾蟹每天能抓到一些,可是蚊帐不能保证用多久,所以还是需要钓鱼,或者练习叉鱼。 退潮时的赶海活动就算了,岩石滑溜,把孩子摔出来就惨了。 目前,也只有椰子蟹属于比较好抓的了,用铁丝穿着椰子肉,放在椰子蟹洞口做诱饵,它们没法把椰子肉拖进洞穴,就只能在洞口边吃边等待着余意的闷棍。 蔬菜类长得快,空间存了很多。它们播种前施肥一次,然后需要浇水就行了。玉米和土豆生长周期长,几个月才成熟,应该考虑多种一些。 其实最重要的是,没有脂肪来源。岛上没有动物是一个好处,也是一个坏处,没有脂肪的摄入,余意担心孩子生长发育不良,食物不是烤就是炖,没法炒菜。 现在她想到香喷喷的红烧肉就流口水。可以空间里没有肉了,所有牛羊猪肉类都被吃光了。 做梦都梦见在吃奶油蛋糕和梅菜扣肉。 肥肥的五花扣肉还是阿荣夾到她碗里的。 想到这个,她游完泳披着浴袍坐在沙滩的木桩子上哭,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呜呜呜呜……” “好好的,哭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熟悉的麝香味袭来。 余意抹着眼泪,把肿着的小腿伸出来给声音的主人看:“鞋带松了!”她现在肚子大得弯腰困难,系鞋带都做不到,“呜呜……” “难怪!”声音的主人弯腰,半跪在她脚下,仔细帮她系好鞋带。 “孩子他妈,辛苦了!” 美丽的海边沙滩上,两个人的影子紧紧的混合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可爱们,这个故事完结了,谢谢你们的陪伴,鞠躬! 接下来接档末世或者惊悚类的故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3QiShu.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